作者：歹丸郎
只是亨利对这些科研大佬的心态，有一些不太理解，因而问道：“就算那位理查兹先生认为自己的研究太过先进，他应该也可以拿出一些边角料出来。
“也不用太好，只要稍微超出现有科技那么一点点，这样应该就可以满足华尔街的那些豺狼虎豹了吧。难道他连这样也不肯？”
托尼则是说道：“因为要那样做，他就必须先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交出来，别人才能做降级的研究。又或者是他亲自进行这方面的降级研究。
“但是那家伙不肯交出自己的成果，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做降级研究，所以跟他合作过的人没有不抱怨的。”
亨利这才理解，说道：“所以才有人批评他，就是个骗经费的。”
“是的。”
“那你父亲怎么想的？”亨利又问道。
毕竟现在的托尼·史塔克，只是个在学校打混，且在好莱坞泡妞的富二代。
史塔克工业的当家人是他的亲爹，霍华德·史塔克。所以亨利也好奇那一位的想法，是不是跟自己的儿子一样极端。
虽然提起那个人，让托尼有些不高兴。但同为顶尖科研人士的霍华德，评价里德·理查兹的话，托尼可还印象深刻。
他说道：“老家伙的评价是，超越地球科技三十年甚至更多的东西只是华而不实的玩具。可以提出构想，却不值得花时间去实现。
“再说所谓的未来科技，必然是淘汰了某些旧技术，这就触及了某些既得利益者的红线。除非他愿意分享自己的利益，否则这些人必然成为他在商业上的阻力。
“要不就是他在政治上的力量相当强大，足以替他挡下那些不满的声音。即使如此，政治上的力量同样要以自己的利益去换取。在那家伙学会这些之前，他的现状不会有改变。”
哦，这真不愧是老牌资本家的评价，说得十分符合美国的现况与价值观。
或者说，这也可能是霍华德·史塔克自己一路走来的亲身经历吧。
亨利好奇地问：“你父亲没打算收下这样的人才？”
顿了一会儿，托尼摇摇头说道：“我想他不会聘请一个跟自己很像的人。而且我们也没有义务教会他这些，不是吗。真是人才的话，他会找到自己成功方法的。”
可是又有多少人才就此泯灭了呢。
亨利又想到跟史塔克家族有着纠葛的安东·万科和伊凡·万科两代人。尽管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有这对俄罗斯父子，故事是否也如自己所知那般。
很突然的，托尼话音一变，又用回气愤的语气说道：“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病。研究出来的东西不让人用，甚至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那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做这些研究？理查兹那家伙是这样。听那老家伙说，他也遇过一个讨厌鬼，叫汉克啥的，同样是这个毛病。”
这下轮亨利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没带个随身的录音机出来。
要是把今天这句话录下来，等到未来美国国防部要求钢铁侠交出他的战甲时，亨利就把这话放给未来的托尼·史塔克听听。
看看这位天才在被自己过去的回旋镖打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惜呀～
稍微收敛看戏吃瓜的乐子，亨利又一拍脖子上的骨传导麦克风开关，说道：“现在走来的是彭博行政总裁，麦克·彭博先生和他的妻子，苏珊·布朗夫人。”
原来是另一头，已经超时谈话的史塔克夫妇总算结束占用奥黛丽·赫本的时间，另一组重量级的人物接了上来。
看着亨利的动作，托尼指着脖子上的小玩意儿，说道：“你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又为什么甘于做一个小助理？只要你想，不说弄成一个大公司，不愁吃穿也没问题吧。就像我这样。”
“像你这样？”亨利语带挑衅，说道：“我可没有一个好爹呀。”
“哼，我从读大学后，生活上的所有开支都是靠我自己赚来的。没有靠别人。”
“是吗。来源是什么？”
“专利授权费用。”
“那你知道申请一个专利，大概要花多久时间吗？”亨利问道。
“不知道，都是律师去办的。几天就能办好了吧。”无知的托尼大少爷振振有词地说道。
亨利嗤笑说道：“呵，几天。申请一个专利，包含审查的时间，平均需要七到十一个月。通常在这段时间，某些大公司就会知道专利的内容。
“只要是他们感兴趣的，他们就会找所有权人来谈谈。假如谈不拢，自然有其他手段。但也不要以为把专利卖给大公司后，自己就能安稳收钱。
“很多大公司宁可花大钱，雪藏一项跟他们有商业冲突的专利技术，也不愿意任何人从这项技术中获得利益。所以想靠专利赚钱这种事情，对一般人来说有着无形的门坎。
“没有史塔克工业的律师团队当靠山，普通人还能把专利留在手中，只证明了那些大玩家不看好这门技术，只能赚点小钱而已。要不就是有简单达成的替代方案。
“所以请不要说靠专利赚钱这种事情很容易。从这个角度来看，也不难理解那位理查兹先生为什么不用他手中的科研成果来筹措资金了。”
第127章 陈腔滥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咱家老祖宗两千多年前玩剩下的概念。真以为这个自由民主的灯塔国，能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专利权名义上是保障发明家的收入，实际上只是大企业为了构筑技术壁垒，确保利润的一种法律武器而已。
看看那场爱迪生对决特斯拉，直流电与交流电的世纪大战。
VCD播放器发明者姜万勐看着世界级别的大饼，最终也只能望而兴叹。
QR_code的发明者日本工程师原昌宏更是眼睁睁看着专利权到期，这玩意儿才流行起来，被人广泛使用。
信不信今天亨利把DVD+R跟DVD-R的全套技术规范拿去注册专利，明天飞利浦跟东芝就会连手起来，推动DVD/R的技术规格。
一如在未来的新能源大战中，日本将氢电池的核心技术几乎全部注册了，构筑起一道坚实的专利壁垒。然后全世界都不玩氢电池了，同样的一个意思。
真他妈以为氢电池爆炸会很危险，锂电池烧起来的火就比较小了吗？
所以认为注册一两个核心专利，就想躺着赚钱的想法根本不切实际。想走这条路的话，书名就可以改成‘漫威氪星人之商业帝国’了，然后整天拿拳头去暴打竞争对手……
得了吧。美国梦真是这么好做的。知不知道啥叫‘幸存者偏差’。
能被留下来，被记录的，都是一些美好的事情。因为悲惨的那些根本连被人知道的机会也没有，就消失在哪个沟渠底了。
比起亨利的认知，托尼·史塔克的改观更为震撼。
都说眼界决定了一个人的高度，有人认为MCU的世界观中，钢铁侠不如火箭浣熊也只是欺负托尼没看过外星的高科技。
在原本托尼·史塔克的世界中，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专利权背后的那档子事，因为没有人告诉过他，也不是日常看得到的。
集团律师的服务，对他而言就像阳光、空气、水一样自然且普通。
一旦有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的天才大脑自然可以判断出这些事情的真伪、对错。
只是……情绪跟对错可没有直接的联系。甚至有的时候，对的答案反而更让人生气。托尼·史塔克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形。
他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胡吃狂塞的小助理，说：“你是想说我能有今天的日子，全都是史塔克这个姓氏所带来的？”
亨利笑道：“要不然呢，大少爷。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从父母手中拿到零用钱，才算是从家里拿钱。进入史塔克工业，直接任职执行总裁或某某高级部长，才算是受父母的帮助吧。
“再说你在好莱坞可以直接借到一条现役战列舰来泡妞，你总不会说能向国防部借到那艘船，是靠你自己的面子吧。嗯哼，托尼·史塔克。”
托尼一点也不想就这种定义方面的问题自欺欺人，他直接就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做到真正的白手起家？全身脱光光，光着屁股走出去从乞讨开始？”
“不，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你的想法挺蠢的。你干脆把你的智商存到银行里面，真正的从零开始好了。”
“想要批评一颗天才的头脑愚蠢，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托尼依旧不满，质疑道。
亨利说道：“卡尔·路易斯不会觉得他的运动天赋是个错误。但是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他也无法在国际的舞台上发光发热，屡破世界纪录。
“小罗斯福总统也不是靠他那小儿麻痹的身体，以一己之力在二战中让美国成为战胜国阵营的一员。
“我想说的是，你拥有怎样的力量，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你怎么去使用它，这些行为与结果才决定了你究竟是荣耀自身，或给自己带来了耻辱。”
“呵呵呵，该说什么。真是好一堆陈腔滥调呀。”面无表情的托尼内心如何，无从得知。但语气中带着不屑。
这位大少爷嫌弃地看着眼前的人，说：“你自己躲在这边当个小助理，有什么意思？很有趣嘛。”
尬笑几声，亨利说道：“要我说，你就算碌碌无为也还行。拿家里的钱，开跑车、泡妞，怎样都好，至少那不是干坏事。
“而且你知道经济的流动理论吧，钱要流动起来才是钱。你把它放在保险箱里，留在银行账户上，那就只是个数字而已。所以你把它花出去也是对的。那怕是在奢侈品上。
“同样的道理，钱这玩意儿够用就好。我也没想要娶个三妻四妾，生上十七八个孩子，这才需要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好在我死掉之后让他们瓜分，不至于饿死。”
“生而不凡的人，为何要甘于平凡？”说这话的人是走过来的霍华德·史塔克。他的妻子玛丽亚就跟在身边。
托尼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似乎想跑掉。但很好地被自己的母亲压制住，成了个端盘子的人肉支架。玛丽亚则是用夹子挑些小蛋糕，就往盘子上放。
大佬过来搭话，亨利也没在这位面前显得太过随便。而是问候了一声后，再不软不硬地回应道：“史塔克先生。生而不凡的人，得先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不滥用手中的力量。
“做得到这一点，才能考虑如何成就不凡吧。也许有人在第一阶段就已经拚尽全力了，那么他平凡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吧。”
“虽然很想反驳你，但其实你也没说错。这就是你宁愿当一个小助理的原因？”霍华德说着。
看到亨利不解的神色，霍华德敲了敲耳朵的部分，说：“这小东西的创意不错，可是看起来你不会接受我的邀请。”
亨利笑着说道：“我可是赫本女士的大影迷呀。能够帮上他，可以让我感到开心。有什么工作比这更好的。”
“不过赫本女士正在进行一项非凡的事业。在这样的事业中有你出的一份力，这似乎有些违背你那甘于平凡的要求呀。”
“我只是帮一位我喜欢且尊敬的女士。假如这是他希望做的事情，那我就帮忙，没什么好说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人生目标明确了。这可比我那个不知道做什么的孩子好多了。”
亨利发觉自己居然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尴尬地笑了几声。
被暗损一把的托尼大少却是砸嘴回应。这是手被自己的母亲抓住，否则早就扭头跑了。
第128章 史塔克工业的困境
在这个霍华德·史塔克还活着的世界，是否要告诉对方小心来自九头蛇的暗杀？
谁做这事谁傻逼！
第一，自己没证据。
其次，这个世界的老史塔克夫妇会用哪个版本的死法，亨利并不确定。想做个伪先知都没办法。信口乱说简直是在败坏自己不多的信用。
再者，要是真猜对的话，感觉上自己的麻烦会更多。
毕竟这件事是神盾局内部出问题。会站史塔克阵营的人，自然会追究亨利的情报来源；九头蛇一方的人也会想知道是哪里泄密的。
总之猜对了，那可就一口气吸引正反两派的阵营，把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这时就算想装神棍，当作自己会占卜预言，都摆脱不了身上的麻烦。
再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那就是没把托尼的父母祭天，何来钢铁侠的法力无边。
亨利不知道阻止钢铁侠的出现是不是好事。
老实说，他并没有要刻意稳定某种历史走向，或是必须要去改变未来的想法。就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来看，霍华德·史塔克的死或活并不会给他带来利益或损失。
让对方欠一个人情，从而进入史塔克工业的体系，或是索取其他东西？
这跟跑到宇宙中心纽约，大喊‘老子是氪星人，所有人有种朝我开火’有什么不同。
亨利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是安安稳稳地过一生，而不是把自己搅进麻烦的漩涡中。既然如此，去影响这件事的理由是什么？
跟托尼·史塔克的交情？总共见面有没有五次，只因为人家嘴嗨说一句朋友，就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这跟心爱的女神在人群中看了自己一眼，就以为对方对自己一见钟情有什么两样。自我意识过剩也要有个限度，真以为地球是绕着自己转的？
而以上的想法，单纯是以漫威超级英雄的世界观去看。假如身在其中，以这个世界的经济局势来看，就会发觉想要霍华德·史塔克死的人绝对不只九头蛇而已。
曾经稳坐石油产业龙头的洛克斐勒家族被拆分了，名满天下的钢铁大王卡内基家族也步上同样的后尘。
都说美国是财团立国，但要真有哪个财团庞大到可以支配美国的程度时，必然是面临拆分的下场。著名的反托拉斯法案就为了这样的目的提供法源依据。
当然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被拆分的家族产业并不是被诛九族、抄家，只是用分散且隐晦的方式，从台前隐身到幕后。
所以洛克斐勒、卡内基、罗斯柴尔德等等姓氏，就从公众眼前消失。
还能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就只有像摩根这种金融圈的大佬。在实业的圈子里面，几乎没有人拥有像过去那种石油龙头或钢铁大王的地位。
之所以说‘几乎’，自然是因为有例外。而那个例外就是霍华德·史塔克所建立的史塔克工业。
比起未来在钢铁侠横空出世前，史塔克工业的性质是军工复合性产业，属于军火集团的一份子。
在霍华德·史塔克带领下的史塔克工业，是什么东西都沾一点边的综合性产业。只要跟制造有关的，史塔克工业就算没有生产线，也会有相关实验室。
基本上只要老史塔克感兴趣，他做得出来的东西，都会去碰。光看好莱坞同样也有史塔克工业的影子，就知道这位的习性那就像狗子一样，到处撒尿划地盘。
或许在单一领域，比不上那些深耕已久的老牌工业。譬如航空领域的波音、军工领域的洛克希德·马丁、汽车领域的福特、芯片领域的英特尔等等。
但史塔克工业自成生态系，并且上下游产业一手抓。论综合工业实力，在美国乃至于全世界范围内，排名第二到第十的加总，也不一定比史塔克工业还要强大。
生生把世界商业领域干成了‘一超多强’的局面。就说这么一个人，那些掌权者与商业竞争对手有谁容得下？
更他妈要命的是，这货的继承人是独苗一个，托尼·史塔克！
简单地说，只要霍华德·史塔克一倒，就会是一场不亚于红色帝国倒台的资本盛宴。被摆上餐桌的，就是史塔克工业。
之所以史塔克工业可以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其理由也不难想象。
霍华德·史塔克与军方的关系一向很好，他又是战略科学储备部的创始人之一。二战后该单位改制为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即大名鼎鼎的神盾局。
外有军队当靠山，内有情报组织支持，是头猪都能发展起来，更何况是霍华德·史塔克。就算看不惯，想动他的人都无从下手。
而且再说得明白一点，这个时代的霍华德·史塔克想要入主白宫，只要他透露出这样的意愿，就能聚集起一大群人保驾抬轿。老牌政治家族都得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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