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从意识世界一起回来的琴，她放开了两个大男孩的手。
这是不习惯被拉入意识境的人，在回来的时候没能完全控制身体，并理解身体与环境的状况下，所会有的僵直表现。根本没注意到还牵在一个陌生姑娘的手上。
只是当她要放开另一只手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自己被捉住了。
“孩子，你是？”
“女士，你醒来了！”琴讶异地看着病床上，拉住她的手的病人，睁着大眼看向她。
“你们都跑进来嚷嚷，吵死人了。我还能不醒嘛。”奥黛丽·赫本说着同时，就要挣扎地坐起身。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让病床前半段竖起，在女士背后多垫几颗枕头。过程中，奥黛丽·赫本还是没放开琴·格蕾的手，问：“孩子，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亨利抢先说道：“老板，这位是X战警的候补战力，凤凰女。”
“菲尼克丝，好名字。亨利，是你的……”
那双眼睛骨溜转，都不用开口，亨利就知道这位影后想问什么让人尴尬的事情。
他第一时间否认道：“不是，只是找来帮忙的人。她在X战警里头可是有男朋友的。名花有主我不碰，这是人生大原则。”
某只氪星人正气凛然地说着。吾非曹贼，除非江东二乔暖床。
眼前凤凰女的颜值、身材算上乘了，可是谁牙口这么好呀……也就镭射眼、金钢狼那两个勇者不怕被搓圆捏扁的，现实的搓圆捏扁。
发觉自己误会的奥黛丽·赫本很干脆地道了歉，说：“抱歉，菲尼克丝，我误会了。不过还是非常感谢你来帮我。”
“不会，很高兴我能帮得上忙。”琴微微加重和奥黛丽握手的力道，回应着对方。随即两人都放了开来。
或许是主角醒来，两孩子继续哭鼻子也挺奇怪的，所以他们都收了声。卢卡作为小儿子，他哽咽地说道：“奥黛丽，我们到美国去继续治疗好吗？”
很勉强地伸手安抚自己的孩子，奥黛丽·赫本说道：“我见识过这个世界最梦幻的一面，也看过它最糟糕的样子。
“我自认为无时无刻都在努力过活，希望把一切做到最好。我和我爱过的男人生下孩子，并且两个孩子都成长为相当优秀的男人。
“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我希望把这份爱散播出去，也努力这么做了。不过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在这样的时刻我也只能选择交棒出去。
“如今到了谢幕，就该在符合电影的片尾曲中列出演职员名单好好感谢。我可还没演过续集电影呢，可别让我破例了。”
奥黛丽将虚弱的手伸向劳勃，这位朋友以上的人生伴侣，泪流满面地握住了奥黛丽的手。
“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应该已经够了吧。”
劳勃泣不成声地说道：“奥黛丽，你做得很好了。没有多少人做得比你更好。”
“那我们回家吧，特洛什纳的家。”
虽然是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但意识十分清楚的奥黛丽·赫本决定了自己的结局。她转头看着人群后的小助理，说：“亨利，又要麻烦你了。”
“老板，假如这就是您的意愿。”冷静到趋近于冷漠的氪星人，事实上是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该表现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在得到本人清醒后所表达的意愿，即使是医院的医师也没有其他表示。就只是让亨利去办理出院手续，并且说明安宁照顾的内容。
出院的病人，并不是就真的完全摆脱医疗手段了。只是这个阶段的医疗，并不以治愈疾病为目的，而是减少病人的痛苦。
虽然病人回家后，不比入住安宁照顾病房，有医师开的处方笺，还有护理师进行专业的照护。但在自己的家里，还是有不少事情可以做的。
这些都将由亨利负责转告其他人，并且承担主要的居家医疗照顾部分。
等到一行人把奥黛丽·赫本送回家中，安顿好后，已经是相当晚的时间了。亨利这才发现有位不速之客跟了过来。
他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看那位跟着大家忙前忙后到刚刚才结束的凤凰女，说道：“你还没走啊。”
琴·格蕾一脸尴尬的神色，挠挠头说：“没找到好时机道别，又看大家需要帮忙，就……”
刚想说把人送走的话，在床上刚躺下的奥黛丽·赫本开口说道：“亨利，这么晚了，外头也不好找旅馆。帮小姑娘收拾一间客房，让她住下吧。”
：不，老板，只要这个‘小姑娘’想，她可以随时出现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这完全没意义，好呗。
不过亨利终究没把心里的吐槽说出口，而是说道：“好的，老板。菲尼克丝女士，请跟我来吧。”
对于眼前男人突然变了一副嘴脸，琴·格蕾有些不适应地说道：“你发神经啊？笑得那么奇怪。”
“既然你是老板的客人，那么礼貌就是我必须要表现出的素质。”亨利这时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教科书范本一样，没有一丝不对劲。但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忍住挥拳的冲动，琴·格蕾跟上了亨利的脚步，前往客房。
之所以这么容易妥协，也是从上次外星人大战的事件后，她就一直在流浪。没有回X战警的学校，也没去变种人兄弟会的庇护所。
因为美国政府方面的压力，X战警不敢明目张胆地收留她，琴也不想给吉诺沙岛的庇护所带来麻烦。
尽管她有跟双方都取得联络，说明了自己的状况。但居无定所的日子也已经过了大半年。
这回被叫来帮忙，其实瑞雯的想法，也就是想表明她还是被需要着的，还能帮得上忙。而不是被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累赘。
这种我对社会，或对某人仍有价值的想法，对很多人来说，就像是将自己系留在港口上的缆绳。让自己的心，不至于像在大海上漂泊一样。
再加上赫本女士的握手所带来的温暖，也让她不安暂时消弥。
假如没有某个外星人的话，一切就很完美了。
第200章 人生落幕
赫本女士的两个孩子有各自的生活和必需要去完成的事情，所以他们又离开了。不过他们还是嘱咐亨利，有状况随时联络。
像这种时候，与其到时抱怨白跑一趟，不如担心会不会错过什么。
从这样的交代上来看，就是即将发生什么，大家也是心知肚明了。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不过有一个意外的人物留了下来。那就是被大家称作‘菲尼克丝’的凤凰女，琴·格蕾。
大清早的亨利正在铲雪，一边看着跟狗子玩，或说被五条狗子围攻的凤凰女，铲雪的小助理一阵无语。
这五条杰克罗素梗犬是真不怕死啊，不知道自己分分钟有可能变成BBQ吗。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琴·格蕾突然问道。
“不！我没有！”亨利强硬地回答道。但随即意识到对方是谁，他心虚地说：“我只是在想，你愿意留下来帮忙，可真是太好了。”
这是实话。因为要照顾的对象是一位女性，总有些事情亨利不好帮忙。
虽然有劳勃这个号称人生伴侣的人在，但他也是个五十多岁，将近六十岁的人了，有些事情是有心无力。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两个人一起跌倒受伤，那更不好。
所以这时琴·格蕾的出现，很好地填补了照护上的空缺。
知道自己重要性的凤凰女，可是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在少年学校的时候，也都是负责后勤与医护方面的工作。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
“是啊。”亨利没反驳。就只是下意识不想在那方面的话题牵扯太深。而这时他的雪雕也刚好差最后一铲子。
当他抹了最后一下，一条活灵活现的史努比就坐在庭院里。
整个雕塑过程，看得琴·格蕾叹为观止。昨天是迪斯尼阿拉丁神灯的神灯精灵，前天是加菲猫。
要是让她知道，在赫本女士再度入院前，亨利搞得可都是名家雕塑复刻，那不知又要作何想法。
接下来的每一日都是相当朴素的发展，没有什么变化。亨利一样会挑个时间练习弹钢琴，会在下午的时候一起阅读。
只是这个时候大多是亨利在朗读，赫本女士当个听众而已。内容当然是曾经承诺过，一千个不同文化背景的爱情故事，每天一个。
一边用原本的语言朗诵，一边翻译成英语或法语，解释着文化与故事背景，并挑选着最好的翻译字句。然后记录下来……
就是琴·格蕾也很享受这个时间。一如赫本女士曾说过的，只要是女人，不管几岁，爱情故事总是听不够的。
最后的倒数时间，就在这平淡的生活中一分一秒走过。直到一月十九日，赫本女士又一次陷入不正常的昏睡。
亨利给女士的两个孩子打了电话，说：“或许时间差不多到了，请尽快赶回来吧。”
次日，肖恩·法利尔与卢卡·多蒂都赶回瑞士特洛什纳的家。同时还有一个家庭医师带着护理师，架起了心率仪等简易的监控仪器。
或许是大家都对这一天的到来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气氛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紧绷。
就只是没抽烟的人也抽烟了，原本就有抽的人更是抽得有点多，就差一口气塞一包烟到嘴里点上。
大家倒是都十分克制喝酒，没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
虽然偶尔会到庭院透口气，但大部分时候都还是围在赫本女士的病床边。
电视机的声音是房间中，除了仪器的哔哔声以外的唯一声音了。而新闻刚好播报到跟奥黛丽·赫本有关的事情。
包含在去年十二月份，美国总统老布什颁发了美国总统自由勋章给女士。当时女士的病体已不适合跨洋飞行，所以是由白宫人士代领，事后转送至瑞士。
另一则新闻则是跟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的德蕾莎修女有关。当她得知赫本女士病危的消息，呼吁所有修女彻夜为女士祷告，祈使她能奇迹般康复。祷告声传遍世界各地。
从新闻画面可以来自世界各地，就知道这是一场价值不菲的宣传，就不知道背后是谁得益了。是说这屋子里的人也不关心这些。
二十日晚，由赫本女士的家庭医师宣告死亡，并且关停了所有仪器。
悲伤的情绪蔓延在女士床边的那群人之间，包含劳勃这个人生伴侣，以及肖恩、卢卡两个孩子。
亨利和琴·格蕾，还有其他女佣就站在房间的最外围。大部分人都偷偷地啜泣，能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雇主，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奥黛丽·赫本女士的离世，没有人不伤心的。
就是琴·格蕾这个只相处没几天的人，也被相同的悲伤感染。
唯有亨利，他的冷静几乎可以用异常来形容了。但在这种时候，有个人可以冷静地处理事情，让别人可以尽情沉浸在悲伤中，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二十四日，赫本女士的葬礼在特洛什纳镇的教堂举行，由牧师莫里斯·恩迪格尔主持。这位牧师还在1960年时为奥黛丽·赫本和梅尔·法利尔主持婚礼，并为两人的孩子肖恩洗礼。
有许多亲朋好友参加了葬礼。包括女士的两个儿子、劳勃·沃德斯、同父异母兄弟伊恩·夸尔斯·范乌福德，两位前夫梅尔·法利尔和安德烈·多蒂。
女士的挚友于贝尔·德·纪梵希当然没有缺席。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高级管理人员也有不少人出席。
同为好莱坞圈子的人，最为著名的有法国传奇男演员亚兰·德伦，与曾演出007角色，第二代詹姆士·庞德的罗杰·摩尔。
格里高利·帕克，这位在《罗马假期》中饰演男主角的演员则是送来了鲜花。同样送花的还有好莱坞玉婆伊莉萨白·泰勒和荷兰王室。
葬礼上由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阿加萨德鲁丁·汗·萨路德牧师致词。
为女士抬棺的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六个男人。纪梵希打头，梅尔·法利尔、安德烈·多蒂、劳勃·沃德斯、肖恩·法利尔与卢卡·多蒂。
六个人可以和谐地走在一起，送同样一个心爱的女人走最后一趟路，这个画面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情。所谓的盖棺论定，不就是看这个时刻。
最终奥黛丽·赫本女士下葬于特洛什纳镇的托洛切纳兹公墓。六十三岁的人生就此落幕。
第201章 丧宴
葬礼结束，在特洛什纳小镇的赫本女士故居，正举办着亲朋好友缅怀那位女士的丧宴。
刚忙活儿完的亨利正待在阁楼，收拾着属于自己的行李，准备把东西装箱送回洛杉矶的租屋处。
雇主没了，这份工作当然也就没了。至于最后这一个月不到的薪水，应该可以去找赫本女士生前的专任律师支领。
跟钱、报税，以及奥黛丽·赫本的财产投资项目有关的事情，都是由女士的一位老朋友，也是配合时间相当长的律师所负责。
而且亨利也得把赫本女士放在自己这里的零用金做一个清算，同时还要把信用卡的副卡归还。相关东西可都要具结签收才行。
这该说什么呢。有人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世间的规矩就不能无视，尤其是容易引起纠纷的金钱。
“亨利，你在上面吗？”有人朝着阁楼的楼梯口喊道。
“在。楼下还缺什么吗？”丧宴的东西大多是亨利准备的。主要弄些冷盘，没有太多那种得要趁热吃的东西。要是吃完了，就得补充或换其他东西上桌。
不过站在阁楼楼梯口的人，可不是要亨利下楼帮忙。这是个有着地中海秃的日耳曼老头，阿尼·阿德勒，赫本女士的律师。
他说道：“因为女士的家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而且分开很远。日后要重新聚集起来，不见得那么方便。所以预定今晚宣读遗嘱，我是来通知你也要到场。”
亨利一边往下走，一边感到意外地说道：“宣读遗嘱，我在场做什么？”
“要你到场，当然是跟你有关系啊。晚上你可别乱跑，否则我还要另行通知你。”
“呃，好吧。我会在。”答应后，亨利又问道：“阿德勒先生，那么我最后的薪水，还有老板寄放在我这边的零用金和信用卡要怎么处理。”
“喔，这部分，女士在生前有交代我要跟你结清，另外有专款处理这些费用。刚好会计师也在，你跟我一起去找他，把这部分算清楚吧。”
亨利问道：“屋子里还有安静的地方吗？还是你们来阁楼？”
两人朝房子各处看了一眼，阿德勒律师说道：“我还是把人带到阁楼来好了。”
“好。那我先去准备单据和要移交的东西。”
“行。”
不一会儿，阿德勒律师带着另一个日耳曼老头上到阁楼。
这里原本作为仓库使用，但自从亨利搬进来后，做了清扫与整理，弄出了个小客厅和房间。这里可比原本分配给他在楼下的房间大多了。
只是准备离开的人，又把自己的东西打包起来，所以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幸好并不显得肮脏，且灯光也相当明亮。
阿尼·阿德勒见状，问道：“亨利，你这么快就要搬走啊？”
“我的工作就是当老板的助理。老板都没了，我又不能通灵，当她在人间的代言人之类的。我不走，还能做什么？”亨利笑道。
“劳勃或肖恩没找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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