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战略忽悠局 第161章

作者:老老王

 还是从南方进攻藩朗,消灭古代占城国的最后一点死剩种遗民?

 第254章、论红色南越与红色高棉的相似之处

 在将这些看着很是狼狈的南越船民。从海面上捞起来之后,菲里就让翻译去盘问了一番。

 随后,菲里和基辛格博士就发现,他们要么是西贡堤岸区的华侨商户,要么是曾经在吴庭艳政府任职的官员及其家属,还有一个神父和一个修女——无一例外,他们都是越共的打击甚至消灭对象。

 菲里那个时空的1975年,三十年的越战随着「西贡铁拳」而宣告结束之后。因为大局已定的缘故,越共统治下的南越,曾经有过半年的宽松时期,暂时没有进行剧烈的社会制度变革,也没有对旧政权和资产阶级分子进行残酷清算。这种宽容的姿态,一度迷惑了很多南越遗民,让他们以为自己还能苟延残喘。

 一直要到半年之后,越南的南北统一进入加速轨道,越共才开始铁拳出击,没收私人工商业资产,把一百五十万跟旧政权和美国人有关系的南越人抓进劳动营(理论上,曾经给美国大兵擦过皮鞋就算,让大批地下党瞬间变成反动派),并且大肆排华,严酷迫害西贡的五十万华人,于是导致越南船民大量出现。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越南船民,甚至是北越和南解阵的军政官员,还不乏各种忠心耿耿的战斗英雄。但因为有华人血统,或是仅仅「京族血统不纯粹」,有「外族血统」,就被没收财产,强制驱逐出境……

 注意,船民想要享受驱逐的待遇,还得缴纳每人十二两黄金的买命钱,否则就是直接枪毙!

 按照统计,在这四五年里被越共杀死的自己人,加起来相当于二十年抗美战争死亡人数的50%!

 至于那些曾经接受过中情局援助的山区少数民族,越共的态度更是十分明确:赶尽杀绝!

 唉,越南的黎笋政权,到后期都已经疯魔得搞起了纳粹的血统论啦!

 也难怪西原地区和越北地区的山地少数民族,能够跟越军打游击战一直打到1992年了。

 然后,在这个时空,越共提前十二年拿下了西贡,可是面临的军事环境,却也变得更加严峻。

 十多万渡海而来的美军,盘踞在西贡东北方的芽庄和岘港之间,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令人几欲窒息。

 ——刚刚进入战场、摩拳擦掌的美帝王师,跟已经被治安战打疲乏了的美军,完全是两种概念!

 这会儿初来乍到的十几万驻越美军,可没有半点厌战情绪

 ,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开杀戒!

 只不过,远道而来的美帝王师,暂时被越南的雨季妨碍了行动,让越共获得了半年的缓刑时间而已。

 所以,在拿下南越首都西贡之后,极端焦虑的越共,对待这个「反对势力巢穴」,就连半年的过渡时期都忍不了,而是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血腥的大清洗,以求抓紧时间,稳固后方。

 ——私人资产一律没收,所有产业统统国有化,广播电台、杂志社和报社一律查封,凡是跟吴庭艳和美国佬有联系的人统统抓起来,按一定比例集体枪毙,剩下的「幸运儿」丢进劳动营做苦工。

 即使是越共潜伏在西贡等地的地下党同志,也遭到了极为严苛的甄别。很多人都在吹毛求疵的政审人员面前。因为「交待不清楚历史问题」,而一瞬间从功臣沦为囚徒,当啷入狱,甚至被直接拉出去打靶。

 再加上越共强行无偿废除旧货币,以及从农村大规模征收粮食的备战措施,还有对外贸易的断绝,导致了市场经济的总崩溃。本来就已经被内战打成了废墟的西贡,又继续在饥荒和恐怖中挣扎。

 以至于西贡市民看着沦为废纸的积蓄和空空如也的商店,纷纷绝望咒骂:阮友寿比吴庭艳还要可恶!

 但即使是这样,日子也还是得过下去:于是在越共治下的西贡,一时间黑市猖獗,粮食和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掌握着权力的越共官员趁机贪污倒卖,从中大发其财。

 普通市民只能一边典当衣物,卖儿卖女,忍饥挨饿,一边祈祷着日子能慢慢变得好起来。毕竟,他们已经忍耐了那么多年的暴政和战乱——过去法国人、日本人和军阀统治西贡的时候,他们不也熬过来了?

 如果说小老百姓对越共还存在着一定的幻想,认为还能熬过去。那么知识分子阶层和跟旧政权有点关系的人,就都已经预感到了大事不妙。甚至很多地下党的头目和越共的军官,都认为自己要被卸磨杀驴了。

 至于作为吴庭艳政权中坚核心的天主教徒,还有神父和修女们,更是早就知道自己绝无幸免的可能。

 ——吴庭艳在南越维持统治的基本盘,就是1954年夏天,通过「自由之路行动」迁徙南下的70万北越天主教徒。既然在九年前,他们这些北越天主教徒,能够为了躲避胡志明的北越劳动党,而不惜背井离乡、渡海南下,那么到了九年之后的现在,他们又怎么可能背弃自己的信仰,乖乖顺从于越共的统治?

 事实上,就算这些顽固死硬的天主教徒,此时愿意屈膝投降,越共都不见得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呢!

 在越共的眼里,这几十万信洋教的越南天主教徒,从北越一路反对自己到了南越,流亡千里依旧不改反动本色。可谓是无可救药的极端反动派,思想上已经不可能改造,只能从肉体上进行消灭。

 且不说之前天主教民兵跟越共游击队厮杀多年的血海深仇,十几万美军这会儿已经进驻越南,谁知道啥时候会打回西贡?而只要美军一旦大举杀来,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这些天主教徒肯定会造反响应!

 为了预防后院失火,越共自然要先斩草除根、清理后院啊!最起码也得把天主教徒都投进集中营!

 于是,在这个悲哀的雨季,湄公河三角洲和西贡周边地区的几十万天主教徒,都预感到了屠刀将至。

 虽然在雨季坐着破烂木船出海的风险极高。但为了谋求一条生路,他们也只能咬牙冒险再次投身怒海。

 还好,尽管在昨晚的狂风大雨之中翻了两条船,淹死了不少倒霉蛋。但他们这一伙近百人的南越难民中,终究还是有一大半的人得以逃出生天,侥幸登上了「赵氏贞」号这艘旧日本帝国建造的「美国军舰」。

 所以,在驱逐舰的甲板上,这些早期越南船民一个个都对基辛格和菲里感恩戴德,跪下来连连叩谢。

 原本,菲里以为这只是旅途中的一段小小插曲。但在接下来,驶过湄公河三角洲外海的「赵氏贞」号,在海面上遇到了越来越多的难民船,前后足有十几艘——两千吨排水量的驱逐舰,已经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菲里跟基辛格博士商量了一下,只能让这些难民船跟在驱逐舰的后面,一路护送他们到富国岛上去。

 嗯,以后再想办法分流一部分人,安置到泰国边境的难民营里去。

 当然,出于一个情报人员的责任心,菲里还是派人坐小艇过去,询问了一下这些难民的来历,发现里面除了华人、天主教徒、旧政府官员家属和叛逃的越共成员,又多了一些战败溃逃的前南越国军官兵,以及被越共击溃的和好教民兵,甚至还有高台教民兵——并且从几个高台教民兵的口中,得到了一则大新闻:“什么?越共跟高台教也翻脸了?”

 接下来,在用无线电询问了岘港的驻越美军司令部之后,菲里得知,似

 乎是在某种极左狂热思维的影响下,越共派出的一只精锐特种部队,在前天刚刚突袭了高台教的西宁圣堂,打死了数百名高台教民兵和祭司僧侣,又一把火焚烧了西宁圣堂,把西宁省的数万高台教信徒抓捕进劳动营。

 高台教的武装部队司令陈光荣,带领少数死士,掩护着教主黎文宗仓皇逃离西宁,并且在逃亡途中公开通电全国,号召南越各地的高台教徒揭竿而起,跟「背信弃义」的越共死战到底!

 好吧,过去就结下血海深仇的和好教且不谈。即使是墙头草一样的高台教,如今也被越共逼反了。

 越共在南方的统战工作,可谓是统了个寂寞。

 虽说以高台教的墙头草秉性,肯定不可能跟越共绑死,只要美军杀进了西贡,必然会跪迎王师。

 但是,在眼下的南越,和好教有一百五十万信徒,高台教有两百多万信徒,再加上残留在越共控制区内的天主教徒,以及反对越共的顽固派佛教徒……越共如果完全不搞怀柔的话,那得消灭掉多少人?

 难道是,越共是想要利用这个洪水泥泞的雨季,打一场「所有人反对所有人」的全民大乱斗吗?

 就这样,「赵氏贞」号带着一大票的难民船,缓缓绕过了越南最南端的金瓯角,继续向富国岛驶去。

 但在「赵氏贞」号已经能够看到富国岛的时候,岘港的驻越美军司令部,却向「赵氏贞」号上的众人发来电报,让他们转向赶赴河仙港,跟已经前往该海域的美国船队汇合,执行一场紧急的撤退疏散任务。

 ——二百年前南洋华人建立的河仙国首都,和好教民兵在大陆上的最后据点,整个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唯一还在成建制武装抵抗越共的城市河仙港,此时已经快要被越共攻陷了……

 作者的话:  PS:吴庭艳的基本盘,是日内瓦协议签署后,他带领南下的几十万北越天主教徒;

 黎笋的基本盘,是同一时间,他奉命放弃南方根据地,带领北上的几十万南方越共。

 而留在南方的越共,起初也是黎笋的基本盘,让他能够在斗争中击败北方派。

 但统一之后,他就把南方的越共给卸磨杀驴清洗掉了,自己砍了自己的一半基本盘。

 因为战争期间,黎笋终究是一直待在北方,对南方有些鞭长莫及、尾大不掉了,这让他无法容忍。

 第255章、河仙港大撤退

 泰国湾的东北部,柬埔寨与越南的国境线上,坐落着一座名为河仙的港口城市。

 在亚洲,这算是一座很年轻的城市,最初是由来自中国的明朝遗民莫玖,率领乡亲漂洋过海而来,一边向真腊(柬埔寨)和广南国两头称臣,一边筚路蓝缕,招商引资,这才在蛮荒中开辟出了河仙国的基业。

 随后,在莫玖之子莫天赐的统治下,河仙国于十八世纪中叶进入了鼎盛时期,坐拥半个湄公河三角洲,治下人口百万,雄兵数万。首都河仙的商业繁荣,市井殷富,西方商人称之为「小广州」。

 但很快,泰国出现了武功卓绝的华裔国王郑信。虽然他建立的吞武里王朝只传了一代,但其武功之高,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在郑信统治时期,泰国大军一改昔日的孱弱之态,硬是西破缅甸,北伐老挝,东吞柬埔寨,继而又远征河仙,与广南国大打出手,俨然是一副要称霸整个中南半岛的大帝之姿。

 偏偏在郑信崛起的时候,河仙国却站错了队,国主莫天赐在1769年主动与郑信为敌,倾尽河仙一国之力,发兵五万远征泰国,企图趁机开疆拓土,并且干掉郑信,把自己豢养的傀儡扶上国王之位。

 结果,河仙军在泰国顿兵于尖竹汶城,久攻不克,又爆发了瘟疫,最终五万人只逃回来了一万。

 由于败得太惨,又引发了河仙国的财政危机和内乱,搞得莫天赐焦头烂额,昔日的繁盛景象不复存在。

 两年之后的1771年,已经坐稳了王位的郑信,挥师两万,大举东征河仙,很快就把已经元气大伤的河仙国打得土崩瓦解,逼得莫天赐狼狈逃窜,泰军还将河仙城夷为平地,作为报复的手段。

 事后,遍地焦土的河仙国一蹶不振,只能向阮氏统治的广南国乞求驻军保护。虽然得到一时的苟安,但也逐步丧失了独立性,随后还在阮朝与西山朝的拉锯战中化为战场,最终被统一越南之后的阮朝吞并。

 时过境迁,眼下距离莫氏王朝统治的河仙国灭亡,已有百年之久,此时的河仙城,也不再是昔日那座以繁华富庶而闻名东南亚的「小广州」,而是跟北面的会安一样持续衰落,只是一座寻常的港口县城了。

 但在这一年的五月底,早已平平无奇的河仙城,却再次成为了东南亚的新闻热点。

 因为,伴随着隆隆的炮声,这里正在环绕着尸山血海,弥漫着战火硝烟!

 ——自从4月30日,越共攻入西贡以来,整个南越的南部地区,就只剩下了盘踞

 湄公河三角洲西部的宗教武装,以安江省为基地的和好教民兵,还在继续跟越共战斗。

 但在南越国军已然崩盘,而美国援兵一时尚未赶到的情况下,只凭长期以来四分五裂、令出多门的和好教民兵一家之力,也实在是难以抵抗越共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倾力猛攻。

 很快,和好教起源的安江省,就被越共占领,而和好教的其它各处据点,也在很短的时间内相继陷落。

 最后,被打得东躲西藏的各路和好教民兵,只得带着家眷大踏步后退,汇集到位于边境的河仙港,背靠着富国岛作为后方基地,并且依仗南越海军和美国空军的火力支援,在海岸线上坚持与越共抗衡。

 从五月中旬开始,双方在河仙港四周展开了两个星期的殊死较量。在今年节节胜利、势如破竹的越共游击队,自然是猛打猛攻,趾高气扬;而已经被逼到绝境的和好教民兵,也是杀红了眼睛,宁死不退。

 但由于南方的越共长期只是在打游击战和骚扰战,缺乏正规作战的经验,更不擅长阵地战和攻坚。

 因此,面对据城死守的八千和好教民兵。尽管越共集结了六万大军,依旧久攻不克,陷入僵局。

 眼看着五月下旬的南越已经进入雨季,倾盆暴雨一场接着又一场,湄公河三角洲到处发洪水,城里的和好教民兵都觉得,今年的仗应该快打完了——在越南,雨季不能作战,是自古以来的基础常识。

 谁知,从5月27日开始,越共的攻城力度反而大大加强,城外战场上出现了一支更加精悍的生力军,还携带了大量的重炮,对河仙港展开猛烈炮击。而针对各处山头和营垒的攻击,也变得有章法了许多。

 于是,僵持了十多天的河仙港战局,就此被打破。原本已经因为雨季到来而有些懈怠的和好教民兵,在猝不及防之下一败涂地,城郊的平山、迪江等诸多险要之地,在短短两三天内相继失守。

 得知河仙告急,南越海军立即从富国岛驰援,冒险抵近海岸,猛烈炮击走沿海道路推进的越共士兵,从泰国乌塔堡机场飞来的美国飞机,频繁轰炸和扫射城郊一切能找到的越共部队,以阻滞其攻势。

 从西贡逃到富国岛的前南越空降兵司令高文园上校,甚至带了一票敢死队,上岸突袭越共后方,打死了一个越共的团长,配合美国空军捣毁了一个越共的炮兵阵地,取得了一次战斗的胜利。

 但任何人都清楚,在险要尽失,士气崩盘的情况下,一败再败的和好教民兵,已经不可能守住河仙。

 所以,在暂时击退了越共的这一波猛攻之后,一场充满了绝望、悲哀和混乱的大撤退,就随之展开……

 ——

 当基辛格博士和菲里乘坐的原雪风号驱逐舰,现在的「赵氏贞」号武装游艇,从岘港出发绕行过整个南越的海岸线,终于行驶到河仙港的外海时,当即就被眼前的场面给震住了。

 只见辽阔的海面上,到处都是各式各样挤满了难民的漂浮物——轮渡、渔船、救生艇、木筏……甚至就连搭建码头浮桥用的铁皮浮箱,都被慌不择路的难民给拖了出来,上面站着拖家带口的老弱妇孺。而在河仙港外海的几个小岛上,这会儿也都挤满了人,看到有挂着星条旗的军舰靠近,就拼命地挥手叫喊。

 除此之外,更远处的海岸线上,成群结队的溃兵,正跟着拖家带口的难民一起,顶着哗哗的大雨,穿过稻田和废墟,浩浩荡荡地朝着滩头涌来。从海面用望远镜朝着滩头看去,视野内尽是衣衫褴褛、满脸凄惶的人群,他们在沙滩上互相喝骂和踢打着,争抢着登上船只的逃生机会,一时间哭嚎之声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在海湾的另一侧,胡进权上校指挥的南越海军,还有三艘赶来助战的美国驱逐舰,依然在向逼近海岸的越共开火。各种127毫米、102毫米和76.2毫米口径的舰炮,喷出长长的眩目光焰,吐出致命的钢铁弹丸,在空中划着弧形弹道,落到郊外疑似有越共出没的地方,腾起一丛丛刺眼的火光。

 隆隆的炮声在泰国湾的海面上回荡。纵然是滔天暴雨,也浇不灭天际边接连腾起的火光。

 但尽管如此,战局依然是肉眼可见的岌岌可危,涌向海滩的溃兵与难民越来越多,而城市内的很多地方,已经隐约可见越共的红旗在暴雨中挥舞飘扬——毕竟还有很多地方,是舰炮打不到的。

 如果能够有大批的攻击机对地面进行扫射,或许还能干扰越共的炮火轰击,为河仙港的防御战争取时间。然而,在这种风雨交加的天气里,飞机不仅很难升空。而且即使勉强升空,也很难进行有效作战。

 因此,越共的攻城部队,就将他们的炮兵阵地,安置在海面的舰炮轰击死角,顶风冒雨,坚持不懈地轰击守军的战线,让河仙港市区已经开始出现瓦解迹象的和好教民兵,愈发地支离破碎,难以招

 架。

 就算眼看着唇亡齿寒的富国岛南越国军残部,硬着头皮渡海来援,亲自上阵助战,也不可能逆转胜负。

 充其量,也就是能稍微拖延一下这座城市陷落的时间罢了。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越共游击队!这是正规军!游击队从来都没有这样强大而精准的野战炮火!

 即使他们缴获了南越军队的火炮和坦克,还策反了南越国军的炮兵和坦克手,也不可能把火炮打得像这样又狠又准——南越国军的炮兵是什么水平,我们难道还不知道?”

 一名亲自在河仙上阵参战了的美军顾问,乘坐小艇来到「赵氏贞」号的甲板上,向菲里和基辛格汇报战况,满脸信誓旦旦地如此说,“我们已经查出了敌人的番号,胡志明在河仙投入了北越的第312师!这是曾经打过奠边府战役的北越王牌部队!当年就是他们活捉了奠边府战场的法军司令德卡斯特里!”

 “北越竟然往河仙战场投入了一个师的正规军?可是……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菲里疑惑地问道,“眼下是雨季,长山山脉到处大雨滂沱,胡志明小道应该已经关闭了啊!

 而且,就我所知,就算是旱季,现在的胡志明小道也跑不了卡车,更别说是把重炮拖过来了……”

 ——在1963年的春天,被北越命名为「长山公路」的胡志明小道,还只是原始版的雏形,没来得及加固和拓宽。仅仅是把原有的山路、土路甚至「兽道」连接了起来而已,并且每逢雨季都会被冲毁一遍。

 大部分路段的运输任务,只能靠重载自行车和挑夫,根本跑不了汽车,更莫说是重炮和坦克。

 所以,蹬自行车的北越运输部队,除了大米、食盐和抗生素药品之外,眼下也只能向他们的南方同志,输送一些步枪、子弹、迫击炮、手榴弹之类的小玩意儿,就连无后坐力炮,只靠人力都很难搬得动。

 按照菲里穿越前的历史,要到1964年和1965年,依靠中国援越的工兵部队,才会逐步完成胡志明小道的加固扩建,使之能够通行卡车和坦克,甚至还铺设了一条通往南方的输油管,从而大大提高了运力。

 但现在,胡志明小道还只是一条真正的「山间小道」,北越干部南下要走一个月,大军通行更是别想。

 所以,北越的第312师,是怎么带着重装备神兵天降,从红河三角洲飞跃到湄公河三角洲的?

 “他们是走海路来的!长官!上个星期,有一支曾在北越的海防港停靠过的苏联船队,抵达了西边的磅逊港(西哈努克港)!然后,北越的第312师就从柬埔寨的边境,一路杀到河仙城外啦!

 可恶的柬埔寨!该死的西哈努克亲王!他们之前就让越共从他们那边借道,向南越的反贼走私军火,现在更是让北越的正规军在他们的港口上岸,通过柬埔寨领土向我们发动进攻!这算是哪门子的中立国?”

 ——

 在烽火连天的越战中,越南隔壁的老挝和柬埔寨,同样也卷入这个两大阵营对抗的血肉磨坊。

 事实上,越战只是中国对这场战争的称呼,美国人对这场战争的正式命名,是「第二次印度支那战争」(第一次印度支那战争是二战后的抗法反殖民战争)——战场从一开始就囊括了中南半岛上的三个国家。

 只不过主战场是在越南,而老挝和柬埔寨是次要战场罢了,甚至连泰国也受到了一定的战火波及。

 到了1963年的时候,北边的老挝内战已经持续了十多年,北越支持的「巴特寮」和美国支持的老挝王室打得如火如荼。南边的柬埔寨王国倒是靠着西哈努克亲王的个人手腕和左右横跳,暂时保持着和平。

 作为二十世纪东南亚政坛的标志性人物,眼下统治柬埔寨的西哈努克亲王,在五十年代乃是不结盟运动的代表人物,他对外宣称「当大象在打架的时候,蚂蚁应当躲到一旁。」从而赢得了许多第三世界国家的好感,并且在东西方两大阵营之间左右逢源,给柬埔寨这个小国拉到了不少援助、投资和贷款。

 虽然柬埔寨王国的政府很腐败,柬埔寨农民承担的赋税很沉重。但相比过去被法国殖民统治、敲骨吸髓的年头,还有更早之前被越南和泰国轮流暴打的日子,柬埔寨人民的生活在独立后倒也没有变得更坏。

 嗯,至少跟未来的噩梦岁月相比,现在他们的日子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

 然而,既然西哈努克亲王选择跟着埃及和印度搞不结盟运动,在冷战时代左右横跳,就意味着哪一边的大腿都抱不上。而柬埔寨王国的人口和国力又是如此孱弱,偏偏西哈努克亲王还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热衷于大兴土木搞建设,在首都金边和几个主要城市,进行了相当大规模的现代化城建。

 除此之外,他还搞了很多普及教育、推广现代医疗的社会改革工作,所以国

 家的开销颇为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