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再接下来,就算每公斤铀矿只给6%的价钱。但这点儿采购价,法国人还要巧立名目、七折八扣,最终自己扣下了92%,只有8%的钱交给了尼日尔政府。并且这8%的钱还得存在法国银行里,尼日尔政府不能随意使用,想要用钱就得找法国政府打报告申请,并且获得批准才行——通常来说,尼日尔政府为了提出自己的这点儿可怜巴巴的卖命钱(非洲的铀矿开采,黑叔叔是真的在玩命),还得想办法向法国佬行贿!
如果你以为这也就完了,那可真低估了法国资本家残酷的剥削,法国觉得这样下去尼日尔还是有钱可赚,绝不能让黑叔叔拿到一丝一毫的好处。所以干脆又对尼日尔铀矿额外征收了96%的特别税!
以至于硬生生的让抱着钱袋子的尼日尔,顶着辐射挖铀矿居然越挖越亏损。
最惨的时候,尼日尔人不但辛苦一年啥也没赚,自然环境遭到铀矿开发和法国公司随意倾倒废料而带来的辐射污染,大批缺乏防护的劳工罹患辐射病英年早逝,经济上还得倒赔法国人每年一千多万美元!
作为欧洲的核电大国,在法国的巴黎,每三盏灯泡中就有两盏被来自尼日尔的铀矿点亮。但尼日尔人却极度缺电,大多数人直到二十一世纪也不得不依旧生活在黑暗之中。
因为法国佬如此不做人的剥削,尼日尔成了全世界最贫困的国家之一,普通人的月薪只够吃
一顿蔬菜沙拉。跟这一比,在拉丁美洲名声狼藉的美国联合果品公司,都显得那么温情脉脉——联合果品再不做人,至少也没有逼迫拉美劳工不拿工资打白工自费割香蕉,还得每年倒赔联合果品公司一大笔钱啊!
所以,日后俄国的瓦格纳雇佣兵来到非洲,帮助尼日尔人打跑法国佬,然后尽管俄国人要拿走铀矿的一半收入充当保护费,尼日尔上下依旧感恩戴德,民众上街高呼瓦格纳的名号,欣喜无比。
嗯,顺便把尼日尔铀矿的出口价,一口气提了250倍,这下终于能有点钱了。
除了尼日尔的铀矿之外,前法属非洲殖民范围内的各国矿产和农产品,法国人也都是差不多一样的敲骨吸髓——垄断资源不许自由买卖,卖给法国要用超低价格,最后收到的货款还要扣除大半,剩下的一点儿零头还得征收重税,并且经常被卡在法国银行里拿不出来,让这些国家的黑叔叔是越辛苦越亏钱。
以至于西非的黑叔叔们会如此哀叹:“我们有资源,为什么却活得像奴隶?”
什么?嫌法国的待遇太苛刻?想掀桌?你觉得法国驻军是干什么的?枪管都顶在你的脑门上呐!
所以还是跪下来好好干活吧,乖乖侍奉,天天挨饿,然后感谢法国主子允许你又呼吸了一天空气!
然后,法国佬一边把非洲当成自己的后花园,排斥其它国家的进入,一边又没有足够的国内资本进行投资建设,导致十几个前法属非洲殖民地国家,甭管有矿还是没矿,普遍都穷得一塌糊涂。
当地人的梦想只是吃上几顿饱饭,喝上干净的水,有几件体面的衣服,但就这都几十年没得到满足。
因为法国每年要从已经极度贫穷的西非再搜刮五千亿美元的直接收入,当地根本积累不下任何财富。
现在,白头鹰啄赢了高卢鸡,法国佬从非洲滚蛋,美国人接手地盘。
这固然谈不上真正的民族解放,但至少也是一种能让人看到希望的新变化。
接下来,只要美国哪怕用对待拉丁美洲的态度,来对待新到手的非洲地盘,肯用国际市场价。哪怕是国际市场的半价来收购这些国家的自然资源,非洲黑叔叔就要欢呼雀跃,感谢尼克松总统的大恩大德了。
总之,由于法国旧主子的搜刮力度太不拟人,非洲土著对于法国佬的撤退毫不眷恋,同时麻木地看着星条旗在家门口升起。即使是那些法语娴熟的旧黑人精英分子。如今也都在忙不迭地抓紧学英语呢。
若是欧洲国家指望着西非的黑人土著,能够立刻掀起一场反美风潮,那可实在是想多了。
但尽管如此,美国暴打法国,攻略西非的后果依然很严重,并且在欧洲的影响尤其恶劣。
因为当美国和法国争夺非洲的时候,之前作为烟幕弹被拱火起来的瑞典危机,就等于是向苏联绥靖了。
当美国的这一次「对法特别军事行动」,以星条旗飘扬在几内亚湾沿岸,非洲攻略大获成功而结束之后,被抛弃和出卖的瑞典政府,也只能选择向苏联屈膝投降,接受了所谓「芬兰化」的处置方案。
即允许瑞典保留原有的资本主义自由化政治经济体制。但必须在外交和国际事务上完全迎合苏联的需求,用实际上的臣服,来换取名义上的独立。此外,苏联还要在瑞典驻军,并在瑞典全境获得自由通过的权力,以确保不会再有什么武装团体和恐怖分子,利用瑞典的地理位置,对苏联本土发动袭击。
至此,随着苏军的皮靴踏进斯德哥尔摩,瑞典作为「永久中立国」的历史彻底终结。
波罗的海从此跟黑海一样,几乎变成了苏联的内海,只剩下堵在出海口的丹麦,尚未被苏联收服。
很显然,因为美苏私下里的勾兑和串通,而导致的瑞典投降,让欧洲人普遍不寒而栗,联想起了二战前夕那次英法合谋向德国出卖捷克的「慕尼黑阴谋」——这次被卖了的是瑞典,下一次又该是谁?
事后,瑞典外交官在布鲁塞尔的欧共体总部,如此悲愤莫名地演说道:“
尼克松政府的疯狂妄为,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态势,考验着人类文明的底线与国际秩序的基石,撼动着整个文明世界的根基。
苏联人在波罗的海,美国人在非洲的举动,都是对正义与文明肆意践踏的惊涛骇浪。
尼克松总统跟苏联的暗中勾结,是对自由国家的公然背叛,是对欧洲人民的无情出卖,是将全人类推向深渊的危险之举,势必将会给现代国际秩序带来毁灭性的影响,把世界拖向弱肉强食的野蛮丛林!
之前,当苏联舰队大举逼近的时候,瑞典,这片饱经沧桑却依旧坚守自由的土地,正在为了捍卫国家的独立、自由和尊严,决定跟强大的敌人浴血奋战。这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家园,更是为了守护文明的火种,为了践行欧洲自由国家的普世价值,故而得到了西欧各国的广泛支
持。
但是,瑞典的抗争,却遭到了美国的出卖,尼克松政府牺牲了瑞典的主权与自由,只是为了背刺另一个西欧的自由国家。这无疑是在向全世界传递一个危险的信号:弱国无外交,大炮即真理。
从今往后,国际秩序将会彻底陷入混乱,各国将不再相信国际法和国际组织的约束,而是纷纷依靠武力来解决争夺。公平和正义将会荡然无存,欧洲人被迫回到那个充满暴力和血腥的野蛮时代,各国之间的信任将会被严重破坏,强者可以肆意欺凌弱者,自由和平等也将失去其存在的意义。
尼克松总统给文明世界带来的冲击,将是对自由世界理念的沉重打击。自由、平等、民主等普世价值观,是人类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不断追求和奋斗的目标,是现代欧洲文明的璀璨结晶。但现在,这一切的努力,似乎都将在尼克松的冲击下付诸东流,世界将在黑暗中徘徊,失去前进的方向。
过去,美国一直自诩为自由世界的领导者,以捍卫自由和人权为己任。但现在却彻底暴露出了它的虚伪面貌和嗜血本性。其它国家将会看清美国为了自身利益,不惜牺牲友邦,背叛正义的真面目。
美国在国际社会上的信誉将会荡然无存,并且因为尼克松的短视政策而自食恶果,走向衰落……”
——虽然瑞典代表的讲话中,不乏各种夸大其词,并充斥着「欧洲中心论」和「白人的傲慢」。
但不得不说,当如今欧洲和北美的工业生产力。依然冠绝世界的时候,眼下的欧洲确实还是世界文明的中心,以及全球博弈的焦点。两个超级大国在欧洲的一举一动,都能吸引到比别处更多的注视眼光。
当这一年的非洲剧变和瑞典「芬兰化」尘埃落定之后,很多欧洲人终于突破了思想钢印,开始后知后觉地比较起了美苏的所作所为,发现苏联是先暴揍了匈牙利和捷克,美国则是随后痛打了西德和法国。
但至少苏联人没有往布达佩斯和布拉格丢原子弹,而美国佬是真的核爆了法兰克福和巴黎!
如此一想,许多欧洲知识分子气得直咬牙,纷纷大骂——“有这种盟友,我们还要什么敌人?”
然后,他们经过复盘历史之后发现,美国绝大多数用武力背刺盟友的行为,都开始于尼克松总统入主白宫之后——于是纷纷采纳了瑞典外交官在联合国大会上的发言内容,称之为「尼克松冲击」。
就这样,伴随着西非和瑞典的易帜变色,一场名为「尼克松冲击」的风暴,席卷了整个西方世界。
,这美国核弹的滋味,跟苏联核弹的滋味,又有什么不同吗?
反正,真正体验过「璀璨的放射」的人,应该都说不出什么差异来。
总之,在尼克松总统的领导下,美国开始从被各路盟友白嫖军事保护的冤大头,向着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英帝国转变。连带着北约组织,也从对外集体防御的军事同盟,开始变成以对内镇压为主的压迫机构。
欧洲盟国很快发现自己正在沦为殖民时代的保护国:保护着保护着,就从保护国变成殖民地了。
见鬼了,假如美国真的化身胖虎,把日常殴打和抢劫盟友,当成了合理合法的事情……
那么,欧洲的资本主义国家还抵抗什么铁幕对面的苏联啊?每天发愁如何反抗美国割肉都还来不及呢!
然后,无论如何,即使刚刚元气大伤。但凭着二战的积累,美国如今依然还是大半个世界的霸主。
所以,尼克松的这一根本性政策转向,注定会极大地改变整个世界的思潮和面貌。
而在美国的国内,针对尼克松总统的道德谴责,也是一浪接着一浪。从新闻媒体到文人墨客,从学者教授到国会议员,纷纷从道德、法律、国际道义和自由阵营领袖责任等N个角度,极力谴责尼克松总统的道德败坏,攻击他非但拒绝履行国际义务,还贸然打击同属自由阵营的其它国家,弄得友邦惊诧。
右翼分子指责尼克松卖国通共,勾结红色中国和苏联,坑害盟友,属于潜藏的「俄国间谍」。
左翼分子指责尼克松摧毁了自由国家之间最起码的团结和信任,把美国带上了悖逆道德原则的不归路。
然而,让这些文化人感到困惑的是。尽管他们一会儿「通俄的间谍」一会儿「阴险的恶棍」,把尼克松总统骂得狗血喷头、体无完肤。但美国民众却是反应平平、漠然以对。
仿佛他们根本不在意美国是否被一个「坏人」领导,更不在意世界会不会被一个恶棍搅合得一团糟。
——不同于那些衣食无忧、脱离基层,故而不接地气的知识分子,那些不得不每天打两三份工、节衣缩食艰难度日的普罗大众,可没有那种多余的闲情逸致,去爱护远方的陌生人。
毕竟,普通美国公民的平均文化水平。即使在冷战年代也就是那么回事,尤其缺乏地理概念。90%以上的美国人,甚至无法在地图上指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瑞典在哪里,更不用说关心那些瑞典人民的命运。
事实上,随着美国成为超级大国,在二战后大多数傲慢自大的美国人眼里,美国就是全世界。
无论是美国以外的事情,还是美国以外的人民,都是不值得关心的。
所以,当文人墨客们对于遭到背刺的法国人充满同情。对于白宫的「抛弃国际义务」和「背信弃义」感到义愤填膺之际,底层民众看到却是国内的经济开始有所好转,之前飙升的通胀终于得到遏制,飞涨了几年的物价有了一定回落,不少失业者也找到了工作,连股市都涨了……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于现代的资本主义经济来说,市场远比生产重要。尼克松总统这一年来的各种折腾,虽然把美国的国际声誉进一步败坏得干干净净。但确实也把欧洲经济搞得一塌糊涂,破坏了欧洲各国的不少生产力,又让相当大的一片非洲地区对欧洲工业国关闭了市场,即将进入美元的经济循环。
于是,就起到了类似于又一次低配版二战的效果:旧欧洲各国人心惶惶,新大陆重新成为安乐窝。
因为欧洲的工商业在核弹暴击之后,又遭遇大流感疫情的袭击,陷入一片紊乱,从生产到出口都乱了套,结果就在无形之中,提高了美国制造业的竞争力——毕竟美国这边具备着低人权优势,就算流感疫情更加严重。但拥有钢铁意志的美国工人,还是能够伴随着焚尸炉的袅袅黑烟,继续在流水线旁边奋斗不休。
更重要的是,随着美国的亲自下场投毒和丢核弹,西欧国家的安全环境,从此化为泡影。
接下来,出于规避风险的金融本能,美国的资金开始停止流出,欧洲的国际资本再次回流到美国。
这样一来,本来就已经跌到谷底,基本清空了泡沫的美国经济,自然会止跌反弹,进入复苏流程。
而重新找到了工作的美国人,自然不想回到过去,所以他们的态度普遍是——“你们说得对,尼克松总统是个坏蛋。但凡是能当上总统的人,又有几个是好东西?只要他能让美国结束萧条,别的就随他去吧?”
又或者是——“我们为什么要因为欧洲人的抗议而弹劾总统?他是美国总统,不是欧洲总统!”
以及——“我第一次听说打赢了战争的总统,反而要被弹劾的!你们民主党是法国间谍吗?”
就这样,尽管民主党竭力想要把尼克松总统批倒批臭,不惜在新闻媒体上大造声势,但民众对此普遍表现冷感。除
了出钱雇佣的一批专业吹鼓手之外,民主党在美国各大城市几乎煽动不起多少人上街抗议。
民主党针对瑞典危机和非洲事件,企图发动的针对尼克松总统的弹劾,自然也没能通过,无疾而终。
另一边,渡过了本次弹劾危机的尼克松总统,当真是一派意气风发。在打赢了国内的政治战役之后,他立刻马不停蹄地再接再厉,又一次磨刀霍霍,把目光投向了瑟瑟发抖的欧洲「盟友(肉猪)」。
这一次,尼克松总统提出了一个更加劲爆的口号:自由世界统一货币!美国的盟友就该用美元!
——之前英国佬从「未来世界」(其实是《赛博朋克2077》的游戏世界)获得的信息,二十一世纪的美国都已经不用美元,改用欧元了,宛如非洲国家用法郎一般,当真是丧权辱国得一塌糊涂。
由此可见,欧元乃是美国之大敌。既然如此,尼克松总统就要反其道而行,索性趁着美国的霸权还在,提前把欧元直接掐死在摇篮里,让二十世纪的欧洲就开始用美元!由美国收整个自由世界的铸币税!
什么?货币主权神圣不可侵犯?
拉倒吧!法国之前不是还让十四个非洲国家用巴黎印的非洲法郎吗?
现在美国要让欧洲盟国废除各自货币,统一使用美元,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你们不是加入了北约吗?那么就该跟美国老大统一货币,才能证明你们对于「自由事业」的忠诚吧?
对此,欧洲各国是一片哗然——他们可不是人均胎教肄业的非洲黑叔叔,当然知道金融主权的重要性。
但是,尼克松总统的态度也很强硬,表示你们既然要当美国的狗,又不想被山姆大叔用棒子打死,那么货币就该用美元!这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当然,不管大西洋两边围绕着美元使用范围的问题,怎样的针尖对麦芒,吵得沸反盈天,互相拉扯不断,跟身在太平洋岸边的菲里,都没有多少关系。
眼下对于菲里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一是战略忽悠局结束了之前的保密任务,大家不必再集中居住,有家不能回了;二是他的副局长,亚历山大·黑格上校,终于要高升回到华盛顿去了。
并且,最近颇得总统恩宠的基辛格博士,还亲自飞到洛杉矶,向黑格上校传递调令,兼面授机宜。
于是,菲里就在好莱坞的金家老宅设宴,招待基辛格博士,顺便为黑格上校送行……
作者的话: PS:《美国队长4》出来了,剧情感觉幼稚得像是蜡笔小新写的。
新的美国队长变成了黑人倒也罢了,毕竟美国队长也需要新老交替。
但反派挑起美日冲突,说这是什么世界大战,可就太贻笑大方了。
且不说日本哪里有胆量武装对抗美国,就算真打起来,以现在美日实力的失衡,估计连第二次太平洋战争的规模都谈不上,只能说是一次镇压殖民地骚乱的特种作战而已,跟第三次世界大战未免差得太远。
至于日本首相怒斥美国总统,下令用美国制造的F-35攻打美国海军,就更加无厘头了。
美国怎么可能允许日本用美国飞机来打自己?早就留足了后门啦!不知道什么叫远程锁机吗?
这剧情该不会是日本编剧写的吧?就像之前某个黑皮胖子为了美国核爆广岛而忏悔谢罪的剧情一样。
第604章、这面相能当国务卿吗?
无论是一年之中的哪个季节,在毗邻沙漠的洛杉矶,天气总是那么的晴朗,罕有云彩的点缀。
明媚的阳光透过湛蓝的天穹,洒落在喧嚣的城市里,晒得每一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
像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正适合在草木葱茏、鲜花盛开的庭院里摆上桌椅,享受一顿愉快的午餐。
譬如说,在好莱坞的金家老宅庭院里,就正在举办着一场小型的露天宴会。
——日落大道旁边的西班牙殖民风格庄园,装饰着马赛克镶嵌画的白色灰泥墙与红陶瓦屋顶映衬着游泳池水的波光,庭院的草坪上点缀着柑橘树与蓝花楹,女仆们身着浆洗过的白制服,端着盘子来回穿梭。
玫瑰花的馥郁芬芳和烤肉时油脂滴落的香气,在这个慵懒的午后混合在一起,给人以一种悠闲的感觉。
白宫国家安全顾问基辛格博士丢开手中的《华尔街日报》,头条关于经济滞胀情况有所缓解的新闻被他随手盖在绣花餐巾下,然后用一把银质小剪刀,裁开哈瓦那雪茄的烟尾,青烟在棕榈树下袅袅升起。
他一边抽着雪茄,一边透过玳瑁镜片打量着四周鲜花盛开的庭院,还有庭院中央的喷泉里,矗立着仿制波提切利的著名雕塑《春》——这女神雕像似乎有些年头了,以至于女神裙摆的裂缝里都滋生着青苔。
穿白制服的管家用银镊子往冰桶添置新冰块。旁边还有刚从冰盒里拿出来的白芦笋,正冒着寒气。
一个园丁
正在二十英尺外修剪灌木丛,更远处的街边还有一名警察在驱赶流浪汉——跟美国的其它大城市一样,靠近洛杉矶市中心的好莱坞,治安其实也不怎么样,时常有各路小偷、流浪汉和盗贼出没。不过这里的富人好歹还能缴纳更多的税费,供养更多的警察,勉强跟日益增加的街头混混们保持动态平衡。
再把目光收回近处,一台日本生产的晶体管收音机,在玫瑰花架上流淌出约翰·丹佛的新歌《乡村路带我回家》,歌词里对西弗吉尼亚的怀念,让同样很久没有回过家乡的基辛格博士,不禁有些感慨莫名。
在餐桌的对面,是他的新旧两位搭档,即将晋升为总统助理副官的亚历山大·黑格上校,这次特意换了西装而来, 袖扣上的家族纹章,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明媚阳光里泛着幽蓝的光。他刀叉下的牛排渗出粉红色汁液,与仆人端来的1966年玛尔戈红酒形成微妙色差。
而本地的半个主人,如今的联邦宇宙军司令兼战略忽悠局长,菲里·金少将,倒是一身白色的军礼服,对着瓷盘里盛着的法式焗龙虾与松露鹌鹑蛋大快朵颐,刀叉碰撞声与树梢间棕榈叶的沙响交织成韵。
“先生们,或许该尝尝这瓶从法国进口的正牌香槟,以后这玩意儿怕是要越来越少了。”老管家约瑟夫戴着白手套的手托起冰桶,凝结的水珠顺着香槟瓶身滑落,在亚麻桌布上洇出深色圆点。橡木塞弹出时发出天鹅绒般的叹息,与收音机里略带沙哑的歌声一起,被暖风揉碎了洒在雪白的骨瓷餐具边缘。
端详着被缓缓注满的高脚杯,浅金色酒液里浮着细密的气泡,基辛格博士突然觉得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就拿起餐叉轻敲杯沿,谈起了他跟尼克松总统私下里一起喝酒和看舞女表演的交情。
“法国总统打电话过来求饶的那一天,尼克松总统特别开心,拉着我去一个秘密俱乐部喝了个痛快,还醉醺醺地拍着我的肩膀,说是过一两年就提拔我当国务卿,这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基辛格一边用小勺子搅动着骨瓷小碗里的奶油芦笋浓汤,一边憨厚地笑着说道,“
你们说,我一个从德国来的犹太人,真有这福气能当国务卿吗?就算总统真的提名了我,参议院那一关也很难过啊!”
——在美国,除了竞选产生的总统和副总统之外,整个联邦政府之内,就要数国务卿的地位最为尊崇。
如果说,总统是皇帝,副总统是太子,那么国务卿就相当于宰相,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美国内阁四个核心职位,国务卿、财政部长、国防部长、司法部长,重要性依次往下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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