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老王
口？我看看，嗯，图纸上没有啊？总共就三个通风口。”
黑格少将愣了愣，又摊开从建筑公司那里搞来的避难所图纸，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摇摇头，“虽然全都伪装得很好，但还是都被我们找出来了，其中一个在灌臭气，剩下两个被我的人用快干水泥封了。”
“可是，你这份图纸还是1961年画的，距离现在都过去十年了。你能确定这个避难所在十年里都一直没有改建或扩建？”同样戴上了防毒面具的菲里，凑过去看了几眼图纸，随即瓮声瓮气地说。
“这倒也是，确实已经过去了十年……但是，我觉得，这更有可能是因为暴徒们都在避难所里被熏昏了，来不及开门逃窜出来。”黑格少将想了想，还是觉得在四周漫无目的地寻找其它通风口的做法，恐怕不怎么靠谱——更何况，很可能压根儿没有什么别的通风口，完全是某人自己在吓自己。
反正，只要试着派兵过去强行破门，看看避难所里是否还有反击，就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了。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否决了菲里的意见，转而派出工兵拿着氧乙炔切割枪，企图破坏避难所正门。但黑格少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工兵开始行动，敌人的反击就已经先一步到来！
——突然间，伴随着某个士兵的惊慌喊叫，一道灰白的烟雾被某个脍炙人口的杀器拖曳着迎头砸来！
“上帝啊！R——P——G！！！”
“轰！轰！轰！”
从身后山崖顶端连续飞来的一枚枚火箭弹，很快就击中了沙滩上那几个容纳硫化氢气体的高压钢瓶，瞬间炸起了一团宛如地狱般恶臭的蘑菇云。紧接着，加州一号公路上开始响起「哒哒哒」的枪声。
原本以为像阴沟地鼠一样躲在避难所里困兽犹斗的暴徒们，不知怎么地居然跑了出来，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黑格少将的身后，跟执行外围封锁任务的国民警卫队和洛杉矶警察展开了激烈交火。
——很显然，这个避难所不仅有其它通风口，还新增了一条逃生通道，直通包围圈外的一号公路！
就算避难所扛不住长时间的毒气猛灌。但里面的人除了打开大门送死，依然能找到另外的出路：当黑格少将把注意力都放在沙滩上的正门，一心在下面灌臭气时，暴徒们却持枪从上面的另一个出口窜了出来！
一时间，除了在沙滩上的避难所大门外挨炸的特种兵，那些躲得老远、猝不及防的国民警卫队员，也遭到了自动步枪的惨痛打击。很多人被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但也有人鼓起勇气，举枪对袭击者还以颜色。
表面上看，封锁此地的国民警卫队和警察有上百人，而暴徒只有几个人，双方火力应该是一边倒。
但问题是，修建避难所的富豪，似乎在里面准备了一个小型军火库。如今全都落到了暴徒们的手里，让他们的火力一下子鸟枪换炮，甚至能跟开着装甲车的国民警卫队打得有来有往、难解难分。
手枪、手雷、冲锋枪、自动步枪、PRG、榴弹发射器……
双方之间的猛烈交火，在瞬间就将公路染成硝烟的模糊色泽。
一辆装甲车刚刚起动，就被一发RPG轰到侧翻，撞开悬崖边的护栏，翻滚着从路肩跌出悬崖，直落到沙滩上，摔成一堆冒烟的废铜烂铁。旋即又一辆警车在公路上被RPG打爆，在烟雾中腾起明亮的火光。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听着不远处如同爆豆般的激烈枪响，晕头晕脑的黑格少将趴在沙滩上，如此傻乎乎地想着。但被爆炸和冲击波震荡得糊里糊涂的脑子，实在没法在这种时候展开冷静的思考。
被偷袭了！
他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随之而来的是幻象般的画面：惊叫，爆炸，还有地动山摇的震荡。
一股恶臭突然钻进了他的鼻腔，让黑格少将猛地一个激灵——这是防毒面具被磕破了？
他该不会被自己带来的硫化氢和海藻腐败素给熏翻吧？这也太丢脸了。
黑格少将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却四肢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你还好吧？亚历山大！”
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嗓音，传到了黑格少将的耳朵里，显得非常地飘渺。
他努力从连续不断的爆炸和枪炮声中分辨出这哥声音的主人。但还没等他辨认出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就把他拖了起来，先是给黑格的大腿上扎了一针兴奋剂，然后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这种战场药剂释放速度极快，随着血液循环，只要一分钟左右就能起到明显作用。药效释放的舒适让黑格少将几乎哼哼唧唧起来，也让他脑子随着清凉的感觉，暂时恢复了清明。
然后，他就发现，昔日的老上司菲里，正架着自己，努力逃离这处混乱的战场。
再回头望去，黑格少将从首都带来的精兵强将，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火箭弹轰击
，给炸得七零八落，不是抱头鼠窜，就是躺在沙滩上人事不知——RPG的杀伤力倒还是小事，问题是泄漏的硫化氢臭气太可怕。
而在悬崖的上方，那条从半山腰开辟出的加州一号公路上，激烈的交火声音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偶尔夹杂着恐怖的惨叫，光是通过密集的枪声，黑格少将就能知道暴徒的火力有何等凶残。
该死的，修建这座避难所的家伙，究竟在里面囤积了多少非法的大威力武器啊？
黑格少将深深吸了一口依然带着臭味的空气，瞅准一个枪声稀落的空隙，鱼跃而起，手脚并用，三下两下就冲到了公路上——兴奋剂显然极大提升了他的力量，虽然事后肌肉酸痛的毛病少不了。
菲里见状，也拔出手枪，跟在他的后面攀上山崖，然后朝着暴徒们连连开火，作为掩护。
但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当他们终于冲上公路的时候，逃出避难所的暴徒们已经在路边抢下了一辆原本属于国民警卫队的吉普车，然后丢下两具尸体，剩下四个人坐车撞开路障，全速狂飙而逃。
黑格少将恨恨地看着绝尘而去的吉普车，沾满尘土的皮靴碾过正在冒烟的弹壳。
他左右环顾了一圈遍地狼藉的景象，伸手摘下防毒面具，随手一丢，从牙缝里挤出了下一个指示：“上车！追！”
跟在后面的菲里想了想，随手抢了一件防弹背心披上，然后也跟着黑格少将跳上了一辆警用皮卡。
——
初夏的烈日将圣莫尼卡山脉烤成焦糖色，山风卷着燥热从峡谷底部升腾而起。
黑格少将和菲里乘坐的警用福特皮卡在山路上颠簸，仪表盘上的温度计早已冲破华氏一百度。
福特皮卡的前方是另外两辆警车，后视镜里还有三辆警车和两辆沙漠迷彩军车组成的蛇形车队，正死死咬着那辆被暴徒偷走的吉普车，车尾扬起的尘土在热浪中扭曲成金色的纱幔。
“这帮杂种干掉了我们三个人！还有五个国民警卫队员！”驾驶座上的老警察汤姆，一边开车一边扯着被香烟和威士忌烧坏的破嗓子，愤怒地咆哮道，“今天一定要干掉他们！为同事报仇！”
暴徒乘坐的吉普车突然甩尾冲进岔路，后车窗探出戴着防毒面具的脑袋。追在后面的那辆警车的驾驶员，瞥见阳光下泛着冷光的汤姆逊冲锋枪管，赶紧猛打方向盘，子弹已经在引擎盖上凿出一串火星。
追击的警察和士兵，也纷纷一边从车窗探出脑袋，向那辆吉普车开枪射击，一边驾驶车辆机动避弹。
结果乱中出错，两辆警车狼狈地撞在了一起，逼得黑格少将和菲里乘坐的那辆警用皮卡，只能猛打方向盘绕开，车胎擦着悬崖边的防护栏，发出刺耳的尖叫。与此同时，几粒跳弹击中岩壁，迸发的火星落在枯黄的灌木丛里，慢慢窜起了小小的火焰。但在这紧张的飞车追击之中，根本无人在意。
当正午的太阳把砂岩晒成烙铁，袅袅青烟从岩石缝隙里钻出来时，终于有一名警察的步枪，击碎了吉普车的左后胎。失控的吉普车飞出公路，撞上路牌杆子的刹那，油箱爆裂的火球点燃了整片油加利树林。
火舌顺着树脂含量极高的树皮疯狂攀爬，转眼间就蹿上三十英尺高的树冠。
但遗憾的是，四个暴徒之中只有一个跟着吉普车葬身火海，剩下三个人却在最后一刻成功跳车，并且在公路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其中一人率先站起身来，朝着追击而来的军警车队抛出一枚铝热剂手雷。
炫目的白光在车队前方炸开，受惊的驾驶员们下意识地猛踩刹车，把车辆七歪八倒地撞成了一堆。
紧接着，清脆的枪声再次从白光后面传出，打得还没恢复视力的警察和士兵们纷纷低下头来。
五分钟后，滚烫的弹壳在公路上滚落一地，又一场短促的枪战结束了，三名之前抢劫富豪别墅，并窃据地下私人避难所的暴徒，在失去车辆之后全部被击毙，洛杉矶警察一死一重伤。
嗯，不管过程怎样狼狈不堪，这伙歹徒终究是被团灭了，一个都没能跑掉。
但当黑格少将从一辆翻倒的警车后面站起来，指尖抚过引擎盖上仍有余温的弹孔，皱眉若有所思，考虑该如何粉饰战绩写报告的时候，菲里却脸色发黑地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头往后看。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用担心，只要罪犯都被击毙，这事儿就算是有了个交代。”
黑格少将一开始还以为是菲里担心他这次打得不好，回去会挨批，所以故作轻松地说道。
但菲里却表示，案件本身已经不重要了，你还是回头看看你这放火烧山真君究竟做了什么孽吧！
于是，黑格少将困惑地回头望去，愕然看到了一串冲天火柱，同时在峡谷两侧腾空而起。
至少有三处火点沿着山脉同时爆发，橙红的天幕下，炽热的上升
气流正在形成可怕的火龙卷，裹挟着燃烧的枯枝草叶，狠狠砸向山脚的农庄和小镇！
——洛杉矶地区可是冬天温和多雨、夏天炎热干燥的地中海气候，眼下正是天干物燥、草木枯焦、极易爆发山火的夏天！而且今年的洛杉矶还闹了旱灾，迄今已经有一百多天没下一滴雨了！
刚才一路上的飞车追逃，双方又是火箭筒轰击，又是丢手榴弹，又是子弹乱射，还打爆了好几辆车！
如果没人收拾善后的话，这公路两边的山上，要是不烧起来才怪呢！
“见鬼！快呼叫消防局！”黑格少将赶紧跳到一辆装了电台的越野车旁边，踹开变形的车门，高声呵斥道。但无线电里传来的都是洛杉矶各个政府部门的咒骂。
洛杉矶的消防队在不久之后确实赶到了。但他们面对烧红了几座山的熊熊大火。除了紧急开辟隔离带之外，也没法扑灭。而且，黑格少将带着的这票军警，因为车辆毁坏，还被困在了自己制造的火场里。
——警局和军队都找不到人愿意开车闯过一条燃烧的公路，过来接走这帮放火烧山的罪魁祸首。
当天上的消防直升机在无线电通讯频道里尖叫油料不足、无处取水时，菲里和黑格少将等一众人，正踩着燃烧的倒木一路狂奔，火浪舔舐着四十英尺高的红杉树，树脂在树皮下方炸开成串的火球。
他们的身影在热浪中扭曲，乍一看简直宛如从地狱里逃出的恶灵。
作者的话： PS：联合国宣布经费困难，给缅甸的罗兴亚难民口粮拨款减半，改为每人每天六英镑——五十多块钱啊！
我现在每天的伙食费，按照英镑来算的话，才只有三四英镑呢！
换而言之，以前这帮难民每天伙食费居然有12英镑，这在缅甸算什么标准？这样居然还吃不饱饭？
史密斯专员们不知道从里面捞了多少？
第621章、坐在家里看火烧
洛杉矶，好莱坞，日落大道，金家老宅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警笛，在浓烟中扭曲成嘲弄的颤音。
拥有五十多年历史的宽敞客厅里，作为半个主人的菲里·金少将和前来做客暂住的亚历山大·黑格少将，表情郁闷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洛杉矶的天空被山火映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赤铜色。
对此，菲里的脸色是忧郁之中带着几分哭笑不得，黑格少将的表情更是吃了屎一样的糟心。
金家老宅的主人，菲里的老爹帕特里克，则再次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看着手中的《洛杉矶纪事报》，报纸头版"烈焰吞噬天使之城 末日火光照亮逃亡路"的标题，正在他的指尖下颤抖。
——「本报紧急特稿」 本周三，一场史无前例的火龙卷，撕碎了洛杉矶的夏日晴空。圣莫尼卡山脉爆发的十五处火点，在每小时60英里的圣安娜风助推下，于昨夜合并成绵延32英里的火墙。截至发稿时，马里布、贝莱尔等富人区已成焦土，日落大道以西浓烟蔽日，整座城市笼罩在橙色地狱般的诡谲天光中。
目前，贝莱尔山庄的橡树林已经化作熊熊燃烧的巨大篝火堆。有目击者称，他看到一辆燃烧的劳斯莱斯，如流星般撞进山腰别墅，点燃了明星经纪人罗杰·怀特价值上千万美元的藏品库。消防员在坍塌的大理石立柱间发现七辆碳化的经典跑车，其车牌显示包括猫王在1965年购置的凯迪拉克El Dorado跑车。
太平洋海岸公路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燃烧的长条形停车场"。根据目击者声称，至少500辆汽车在101号公路隧道内陷入火网，逃亡者弃车奔逃时，烈焰烧融了保时捷911的镀铬轮毂。直升机在空中的拍摄画面显示，从穆赫兰道到圣费尔南多谷，漫长的堵塞车流，在弥漫的灰烬中闪烁着绝望的刹车红光。
“炼狱降临到了人间。”站在一处加油站废墟前的消防队员霍克嗓音嘶哑。他的头盔面罩上凝结着黑色的污渍，"我们每小时损失两个足球场面积的林地，高压水枪喷出的水没落地就蒸发了。"
当洛杉矶的警力被调往各处火场时，其它的罪恶在烟雾中滋长。比佛利山庄的罗迪欧大道上，蒙面暴徒用消防斧劈开了香奈儿专卖店的防弹玻璃；长滩的加油站内，有一名持枪男子为争夺最后一箱汽油向人群扫射。警方证实，仅昨夜便收到237起抢劫报案。但多数警车仍困在交通堵塞和各处火场之中。
"我用路易威登行李箱装着狗粮逃命。"比弗利贵妇黛博拉·克林顿赤脚站在警察局门外，控诉着她的不幸，她镶钻的脚链在灰烬中闪着微弱的光，"但那些混蛋抢箱子时，连我的萨摩耶犬都被扔进火里。"
洛杉矶国际机场的塔台在昨天中午12点宣布彻底关闭前，气象站表示洛杉矶市区的PM2.5指数已经突破仪器极限。西奈医疗中心挤满呼吸衰竭的儿童，医护人员用床单和纱布
过滤空气中的有毒颗粒。
加州理工学院的气象学专家指出，火场飘落的"灰雪"含有大量石棉与重金属，燃烧的建筑物会释放出氰化物与甲醛混合毒云。若风向突变，毒云可能在今夜笼罩整个洛杉矶市中心，引发持续十年的生态灾难。
根据州长紧急签署的戒严令，国民警卫队的装甲车已开进好莱坞星光大道。但消防直升机驾驶员向本报透露，火场上升气流导致三架飞机仪表失灵，被迫中止洒水任务。
圣安娜风裹挟着灰烬颗粒砸在市政厅玻璃幕墙上。戴着防毒面具的市民推搡着挤进临时避难所，有人举着"无能政府还我家园"的标语牌，烧焦的纸片在标语牌上方纷飞，像是给这座烟雾之城下了场黑雪。
本报将持续更新这场"诸神黄昏"的最新动态。
编后注：本报道采写期间，两名记者因吸入性肺损伤送医，摄影组车辆在拍摄环球影城燃烧画面时被暴民砸毁。真相的代价，正与这座城市的命运同步燃烧……
“最近这几年究竟是怎么了？山火烧得一年比一年厉害。这空气都糟糕得堪比伦敦雾了！”
抚摸着报纸上消防员从幼儿园抢救出焦黑泰迪熊的照片，帕特里克老爹郁闷地吐槽说，同时偷眼看了看黑格少将——跟过去要么因为穿过山林的输电线路故障（电线杆倒了or电线断了）。要么因为有人在山上野营时生火失控，要么是某人乱丢烟头。总之基本没法抓到直接纵火者的情况不同。
这次洛杉矶山火的责任人很明确，就是眼前这位为了追捕犯人在郊外滥用火力的黑格少将。
而且由于天干物燥外加风助火势，这一次的山火直接烧进了市区里，就连摆着好莱坞字母牌的那座山头上都起了火，市郊的各个社区更是被烧得遍地焦土，数不清的中产阶级宅邸和富翁豪宅都变成了灰烬。
所以，当菲里跟着这位眼高手低的黑格少将，还有一票被烧得焦头烂额的倒霉军警，狼狈不堪地弃车徒步穿过火场，逃回了洛杉矶市区之时，「五角大楼派人到洛杉矶放火烧山」的消息，已经通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广播电台和电视新闻，传遍了这座美国的第二大城市，并且不出意外地激起了公愤和众怒。
一时间，黑格少将在洛杉矶几乎成了过街老鼠。就连他下榻的宾馆，也遭到了新闻记者和抗议民众的围攻。最终，在被酒店下了逐客令之后，黑格少将只好厚着脸皮躲到菲里的家中寄宿。
说起来，对于黑格少将这位「放火烧山真君」，菲里心里其实也是蛮膈应的。毕竟这次的山火是从马里布烧起来的，他的马里布海滨城堡别墅也被烧得没法住人——虽然城堡别墅本身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不怎么担心被火烧起来。但四周的草木植被，都被烧成了光秃秃的焦土，那滚滚浓烟也能呛死人……
所以，菲里只能把自己的后宫成员们，紧急转移回到了圣费尔南多谷的避难所别墅。
——尽管随着山火的蔓延焚烧，圣费尔南多谷那边的避难所别墅四周，接下来恐怕也未必一定安全。但至少那边靠近沙漠、植被稀少，几座山头都是光秃秃的。除了一点儿低矮的草丛和仙人掌，几乎连树都不长，同时也没多少木头房子……即使山火一路烧了过去，也会因为没有燃料可烧，而迅速熄灭的吧？
而且，地下避难所里的空气过滤装置也是最顶级的。即使核爆都能扛住，更不用说区区山火了。
总之，仅仅是因为马里布海滩别墅的损失，就能让菲里一看到黑格少将就一百个不顺眼。
但怎奈黑格少将的家世和背景实在深厚，又是被基辛格博士看重的政治盟友，更是在某条时间线上能做到国务卿的未来大佬。所以为了日后的仕途着想，菲里还是捏着鼻子让这个纵火犯住进了金家老宅。
还好，黑格少将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犯了众怒，在金家一直谨言慎行，以免惹人厌恶。
当然，黑格少将的指挥失当和在战斗中的滥用火力，充其量只能说是点燃山火的诱因。但让山火把洛杉矶烧成如今这副仿佛「天火焚城」一般的模样，更多的问题肯定还在于市政当局的灭火不力。
事实上，洛杉矶市政府确实是把救火和防火工作搞得一团糟——事先没有清理山上的枯木，事后反应迟钝，消防队出动缓慢，缺编严重，灭火装备老旧匮乏……搞得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迄今已经导致了超过五万座各类建筑物被烧毁，二十多万人流离失所。但那帮大人物们还在一心忙着满口胡柴，互相甩锅。
——电视屏幕亮起了新闻发布会的画面。消防局长领带歪斜地对着镜头：“我们的消防车有六成超过服役年限，上周申请的直升机增援还在走采购流程……”镜头切到市长办公室，戴着口罩的发言人正朗读声明：“经核查，起火点附近的输水管道压力不足，严重影响了灭火，这显然是自来水
公司的重大过失……”
“经典的三段式推诿。”帕特里克老爹放下报纸，用一根铅笔敲着膝盖，“第一步是承认部分事实，第二步是转移核心矛盾。”他指向电视里开始播放的自来水公司CEO专访画面，“第三步把技术问题转化成政治问题——果然，他们又开始扯军警在执法行动中过度使用火力，忽视防火了。”
正在这时候，老宅的落地窗外忽然传来沉闷的爆裂声，整片天空瞬间被染成硫磺色。帕特里克老爹掀起百叶窗一角，看见街道尽头有燃烧的棕榈叶如流星般坠落，几个尽职的仆人则在往庭院的树篱上泼水。
一队疲惫不堪的消防员，挂在两辆落满灰烬尘埃的消防车两侧，从街头呼啸而过，奔向不远处一座失火的木质小楼——不管怎么说，对于好莱坞这种作为城市名片的要害地区，消防队还是重点严防死守的。
“嘿！自来水公司的发言人上场了！”他又回头望向电视机，屏幕上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指着一个沙盘地图胡说八道：“起火点附近的输水管道压力不足，消防队员无处取水。一方面是因为长期干旱导致水库枯竭，另一方面是因为居民违规使用泳池水自行救火，从而浪费了珍贵的水资源……”
听着这荒诞的说辞，菲里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呵，这是要禁止大家违法救火？等待消防队来处理问题吗？可是，面对这么大规模的火情，城里那点儿公立的消防队根本不够用，私营的消防队不但收费贵得要死。而且如果自来水管里没有水的话，私营消防队也无计可施！”
“是啊，市政厅今年砍了35%的防火预算，因为要给市长修一座豪华避难所！现在我们每个人都只能对着永远打不通的应急热线说话，而电话那头只有磁带录制的自动语音，在循环播放免责声明。”
菲里的大哥伯纳德从隔壁的洗手间里走出来，一边神情激动地如此说着，一边抓起茶几上的抗哮喘喷雾器，深吸一口，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儿：“刚才我打了个电话给学校，询问他们那边啥时候停课，结果却被告知照常上课。但是教育局建议家长自备防毒面具接送孩子！”
听了这话，菲里不禁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他的大哥——伯纳德如今之所以会在金家老宅，是因为他的房子也被山火烧了，而且是整个社区都被烧了个干净，逼得他只能带着老婆孩子逃回老家来了。
结果现在还要他戴着防毒面具送孩子去上课？学校到这会儿都不停课，也委实是离谱啊！
听了这话，黑格少将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屏息收声，进一步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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