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所以说，我决定退出了。”
“.....嗯？”
以为我没有听清楚的她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遍。
“...意识到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之后...我打算不再踏入社团了。当然，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了...”
“......”
“所以，能不能，请你原谅我...”
“......”
第十话 滞惑
位置，终究还是空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考虑了多少东西才选择放弃的。无论她在得出结论之前经历了什么样的心理挣扎，在老师口中也就只会归纳为一句。
「那家伙以后都不来了。」
仅此而已。
没人会在意为什么。即便在意，也只是随**谈探讨一下的程度...恐怕最后得出的结论，也是一句简单的「水平太差，根本坚持不下去」吧。
“......”
究竟是为什么呢。
安静的教室内，只有铅笔尖与纸张摩擦产生的窸窣声。无意识下挥动着手中的铅笔，画纸上却在逐渐形成要求临摹的形象。
她是这么容易就悔改，或者说，她真的是那种善于反省自己，并且承认过错的人吗？
不清楚...
我对于她的了解，仅限于那副加害者的嘴脸，以及今天忽然出现的...道歉者的形象而已。
「没关系。」
这句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否算是一种罪孽呢...
在她眼中含着些许泪水对我说出「退出这里」这种话的时候，我的内心产生了些许快感。
「你早就应该离开了。」
不知为何，我有种想要将这句话说出口的冲动。但还意识到这样做很过分之后，便就那样忍住了。
什么都不去说便离开，也许就是我所能够作出的...最好的方式了。
“...啊...”
果然是很奇怪的事情。
。。。。。。。。。
“都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
在我收作业的时候，上交作业的蔺晨渃有意无意地向我提起着。
“...你还真是麻烦。”
其实自那之后也才五天左右...嘛，之后的进度应该会稍微快一点了，毕竟我现在掌握的条件已经足够。
而且...效果也已经稍微显现出来了。
“今天不就有一个女生来和她道歉了吗？”
“...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啊？”
“.....”
或许这孩子的智商真的被我高估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想再解释了。
“是，是，跟我完全没关系。”
我说着伸手想要接过需要收的作业本...不过她好像并不想要好好交给我这个正式的副班长的样子，紧紧捏着本子的一角。
“你这个只知道每天陪着班长来回跑的家伙，怎么就不肯转过你那木鱼脑袋回头看看呢。”
“...木鱼？啊...你说的是榆木脑袋吧？”
连这个都能搞错...
“都差不多啦！你到底要纠结完全无所谓的地方到什么时候？”
“...这话是我想说的。”
总觉得她才是一直在纠结不该她在纠结的东西。明明完全不需要管，却还是整天想着给我添乱...我为了这个可是付出了很多时间以及精力。
只不过没有什么人察觉而已。
“够了，给我看着你后边。”
“......”
我已经差不多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我现在身处后排...也就是说，她让我看的就是此时在她前边，也就是我身后的夜辉的位置。
“...嗯。”
转过身，发现她正在位置上坐着...好像从那之后便一直在发呆的样子。
“你不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吗？”
眉头微微皱起。
“我只知道现在该抱起作业去办公室了。”
已经因为她耽误不少时间了...
“她可是在发呆啊。”
她指了指夜辉的方向。
“呵...我也经常发呆，怎么不见你关心。”
“谁要关心你这种辣鸡。”
“呵。”
经不起玩笑的家伙。
“好了好了，我会想办法的。”
这样说过之后，她才把自己的脚从我的脚背上放下。
“真是的，一开始这么说不就行了。”
“...我倒是觉得，这种时候你自己去劝她会比较好。”趁她不注意，我直接将作业本收到了面前，“再说了，之前你不是很反感我接近她的吗？”
“...唔。”
竟然愣住了。
“...别在不该沉默的时候沉默啊。”
难不成她还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吗？算了，我也不想跟她再多费口舌了。
“真是麻烦...那我放学之后就去找她问个清楚，这样总行了吧？”
“嗯。”
她总算是稳稳地点下了头。
..............
“你...是不是有些，困惑之类的。”
在我刚刚走出社团教室的时候，耳边就立刻响起了他的声音。不过这个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而是...他所提起的那个问题。
“困...困惑？”
如往常一样，我和他一起教学楼的出口走去。
“嗯...怎么说呢，我看到那一幕了，虽说是有些远，不过好像能看出来是在道歉。”
“哦....这样啊。”
毕竟是突然向我道歉的，即使在那之后我赶快将她带到了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不过看到了刚刚开始的那一幕，无论是谁都会产生疑惑的。
“而且我看到你画画时的表情了。那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表情...”
“唔！”
完全是无意的动作，我停住了脚步。
“你...你到底是...”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看着我的...
“嗯？你在疑惑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门口看着你的吗？”他看起来并没有回避，“好像是前几天的事情吧...反正结束活动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这样啊...”
“是因为那个女生对你道歉的事情吗？你们关系很好...还是说基本没有什么接触呢？”
在他询问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对他提起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嗯，姑且是一个社团里的...同...同学。”
可以的话，我其实并不想承认那是自己的同学。将其从记忆里删除也不为过...但在向旁人介绍她的时候，却不得不为其冠以相对来说友好的名称。
“...关系不怎么好？”
“嗯...”
有些犹豫，可还是点头确认了。
“那么，你们社团教室里空余下来的那个位置就是她的吧？”
“诶...嗯。”
观察的好仔细...话说回来，他之前有这个习惯吗？
这样想着，我不由看向了他的脸庞。仍旧是那个熟悉的面容没错...只是觉得，稍微缺少了一点什么。
啊，好像是...那种眼神，慵懒的那种眼神。
“这样...也就是说，你觉得她是因为你的关系才离开的，所以在内疚吗？”
“.....”
应该不是这样。
“不是吗？”
“应该...不是。”
略微拂过的寒风提醒着我，自己已经踏入校外的街道了。
“既然不是的话...嘛，我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了。”他将目光转向一边，无意识地拉紧了围巾，“总之，不必为这个事情而影响自己的心情，因为道歉的是别人...这也就说明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是啊，我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嗯...谢谢。”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谢倒是不至于，我也并没有做什么实际的事情。”
“不...其实已经很多了。”
如果回想之前的话，都是我率先察觉到他的心事...然后主动去引导他的。不过偶尔被他这样关心一次的话，感觉也不错。
“那就好。”
他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表情，一瞬间觉得很陌生。
“社稷...”
我无意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嗯？怎么了？”
可反应却还是和平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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