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唔...唔嗯，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可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当然也没有去做，仅仅只是说个话而已！”
听起来就好像是不打自招的话。
不过夜辉自然不会去在意。
“那么，你们谈论的是什么话题呢？”
“这...这个...”
一想到夜辉之前的叮嘱，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蔺晨渃便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不，或许是心虚了起来更加贴切。
“...小蔺....”
“....那个，那个...先冷静一点听我解释。”
“难不成...”早就有所猜测的夜辉，现在终于忍不住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了，“小蔺...你是不是把事情，告诉给他了？”
“唔....”
尽管有些许犹豫。
可夜辉还是看到了，小蔺微微点下的头。
嫉绮
“是这样啊...你果然还是告诉他了...”
喃喃自语的同时，夜辉也快速地进行着思考。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呢？
“但...但是呢，根本没必要去担心啊。”蔺晨渃莫名有些紧张地说着，“那个，据我观察的话，那家伙根本没有做什么事情呀，而且到头来也没有帮上任何忙...”
“不...不对。”
她知道，他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对自己所遭遇的事情无动于衷，他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表面上的平静，其实只是在压抑罢了。
虽然自己担心的是得知之后他完全不顾一切去找那些人理论...但现在看来，一直隐藏着内心想法而没有让自己察觉的他，好像更加让人觉得可怕。
“不对？可是...在我看来他确实没有做什么啊，你们放学也是一起回家...然后，然后他每天还像没事一样，担任着副班长的职务，根本不像是把你的麻烦放在心里的样子。”
“这个暂且先不说...那个，我能再问的详细点吗？”
夜辉并未在意小蔺的话。
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如今的他究竟是在以怎样的方式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唔....嗯，可以是可以...”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告诉给他的呢？”
“...大，大概是几个星期前吧。”具体的时间她记不太清了，“只是觉得新学期不能够再像之前一样了...所以想要为你做些什么。”
“可是，我并不需要什么帮助...”
“我不相信。”
一向不会反驳夜辉的蔺晨渃，这次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小...蔺？”
“为什么啊，为什么就只有你会受到那种待遇？明明是那样亲切的人。”
“......”
“为什么旁人都视而不见呢？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班主任，明明是老师，却还是不去将这些当做一回事呢？”
“....”
“我只是...只是想要你能够真的开心一些。在那个人身边的时候，不用再装出自己在学校过的很轻松的样子啊...”
“....啊。”
「其实，我在他身边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本想说出这句话的夜辉，终于还是收回了。
“可是，我终究还是办成了坏事吗？”
“我不明白啊...”
说到底，自己仅仅也只是擅长一点体术罢了。完全没有任何用，到头来一直帮倒忙的自己...确实像那个讨厌的家伙说的一样，是个没有用的人吗？
想到这里，蔺晨渃忽然觉得自己眼角好像在发热，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了。
“咦...奇怪...”
为什么...
“抱歉，小蔺。”
“......”
“好像是我太过在意他的事情了。”伴随着轻柔的话语，蔺晨渃感觉自己被轻轻拉到了她的怀中。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或许我一开始真的应该向他求助...什么的。”其实到了现在，她也还是在纠结。可现在想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因为那些人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再接触到了。
“可是，他也是很让人放心不下的人啊。”
简而言之，是一个脆弱到只能故作坚强的人。
“一直，想着他的事情，却让我忽略了一直在关心着我的人。”手，轻轻在蔺晨渃头上抚摸着，“所以，没有什么错可言，你所做的全部都是正确的。”
「你并没有错。」
无论是用这样看上去瘦小的身体挡在我的身前，还是一脸愤怒地想要驱赶那些作恶的家伙...她都在做着旁人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所以，不要再哭了...”
夕阳，按照惯例降临在教室，挥洒在两人身上。
“可...可是...在听说那些人退出社团之后，我竟然还在庆幸着...”
庆幸着，自己不用为自己的无能再内疚下去，麻烦就这样不了了之。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为摆脱了麻烦的朋友感觉到庆幸，你还是没有做错啊。”
“.......”
不对啊，明明不是这样的。
自己的念头，明明是更加过分的想法...明明是在逃避责任的想法。
“不用再谴责自己了，你做到了我身边的人都未曾做过，都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搂着自己的双臂，好像加重了力度。
“所以，我也很庆幸。能够遇到这样的你。”
“...唔...唔.唔..呜呜呜...哇啊啊啊——”
此时出现的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
“诶？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为什么哭的这样厉害...那个...”
或许对正在大哭的蔺晨渃而言，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理解吧。
第十五话 嫉绮
“你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说了相当过分的话啊...”
出于习惯，我很讨厌那些不留余地的形容词...然而在他刚刚的那句话里就出现了。
「完全不可以存在」
莫名其妙的话语，好像触怒了我的神经。
“你以为学校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什么...说什么完全不可以，难不成你们就有那个资格存在于那个教室？据我所知，那个班里大多数都是些不怎么喜欢画画，整天游手好闲，完全没有任何目标的家伙。”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我和他们一一对过话了。“难不成，那些人才是应该待在那里的？”
“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
说实话，我真心想要把一边回应一边推眼镜的那家伙打一顿，只是自己身体素质实在不行，所以只能想想。
“虽然听起来相当不合理。可事实就是如此...就算是班级也是会存在喜欢...不，也是会存在不反感学习和不想学习的学生吧？所以说，出现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那夜辉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得出那种结论呢？”
归根结底，他还是没有说我所在意的事情。
“不要着急嘛。我需要先摆明自己的立场，然后再说出自己的理由。”稍微顿了顿，“说起来，你觉得学校是为了什么存在的。”
“难道不是教书育人？”
这是标准答案，然而我本人却不怎么相信。
“嘛，按理来说确实是这样的。看上去你好像有些顾虑，所以才说这种标准答案的吧...嘛，可以理解。”他再次推了推眼镜，“可你也察觉到，或者说，就是这样想的吧？其实不止是我们，现在的学校几乎都是将升学率放在第一位的。教书是主要，而育人这一项就是次要，甚至可以忽略掉了...无论自己培育的是社会栋梁还是之后会用知识去危害社会的家伙，跟学校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提升升学人数就好，不是吗？”
“....”
“将功利心投入教育，促成了畸形的教育体质。我们都深入其中，大多数人都毫无察觉。嘛，我们能够察觉到到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但这种问题是根本不能够彻底解决的，相信你也清楚。”
“嗯，说下去。”
内心毫无波动。
“所以说...这个社团本就是为提高升学率而存在的，关于这一点我应该不用过多赘述。艺术生的优势相信你已经从各种渠道都有听到过，这对于成绩不上不下的学生而言，无疑是一条可以进入更加高等的学校的捷径。”
“...嗯，所以呢？”
“所以说，我们需要的是抱有这种想法...即便完全不喜欢绘画也没有关系，只要有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考入大学的意向，这就是可以存在于那个社团，或者说教室的人。”
“那...”
“而夜辉同学。”
重复了如此多遍，相信他已经察觉到我想要问的是什么了。
“她的定位很奇怪。起码对我们而言就是这样。”
“.....”
“我觉得她能够进入社团的理由应该是那高超的绘画技术...不需要怎么指导就有极高的可能性能够进入相当不错的学校，注重升学率的校方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不需要投入太多精力就能够取得相当大效果的学生。说不定，在之后就可以看到她的名字被写在横幅上，成为学校数一数二的人物呢。”
“.....”
“嘛，如果她是那种乖乖听话的类型也就罢了。可惜，虽然在平常她表现的非常温柔随和，可唯独在绘画方面相当倔强...怎么说呢，她似乎有一套自己不想表露的理念，而这种理念与我们的环境是格格不入的。”
“....”
“我们需要的是不断重复练习。练习的内容完全是为了通过高考的测试...那是需要不断重复，而且异常枯燥的内容。那些不怎么喜欢的绘画的家伙看到人人都这样重复，即便有怠惰的心思，也没有什么怨言。可夜辉却不用重复这些枯燥的东西...因为她的基本功相当扎实。”
“但那些人怎么会关注这些事情呢。他们所看到的就是旁人在练习枯燥的东西，而只有她自己不用。那他们的怠惰便是有理由的...所以在之前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那些人是相当难管理的。”
“...呵。”
“而且她的才能也相当出众...即便是能力排在她之下的学生，与她比起来也是相当逊色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些从小就努力的学生，看到自己的努力与旁人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时，瞬间就不想再画下去了。”
“.......”
“正是因为她的存在，原本持续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任何改变的艺术社团，绘画教室...变得相当奇怪。”
“...”
“这么说的话你应该就明白了吧？她不能够存在于那里的理由。”
愠意
“那我就先走了...路上小心点。”
说着不怎么能够放心的话，蔺晨渃就这样跟夜辉在路口告别了。
“嗯，明天见。”
明天还会像往常一样吧...她这样期望着，不由看向身后的学校。一眼看上去已经没有任何人存在的校园，在夕阳的照耀下，看上去和平常并不一样。
真的很美，想要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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