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双手比做框架，将那栋看上去已被染成橙色的建筑给截了下来。
仿佛只要这样，就会产生画画的欲望。
能够将看到的东西还原...不，能够将那些喜欢的景致通过自己的手或多或少呈现在纸上，是很让自己开心的一件事。
只不过，好像没有多少人肯认同。
画啊，素描只要像实物，明暗对比强烈一点就好了。色彩只要用的颜色够多，能够引起评考的注意就好了。速写不需要注意那么多比例，只要加黑加黑就行了。
一切，都以能够在群画对比中脱颖而出为主。能够被评卷人看到，就相当于得到了大量的分数，即便画工并不好。
“啊...”
不喜欢叹气的自己，竟然也开始不由地叹息起来。手逐渐放下，景物仍旧是之前的景物。
这真的是绘画吗...她已经不止一次产生这样的疑问了。
“...他已经走了吗...”
之前本想去寻找一下他的，不过从现在的时间来看，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本想询问些什么的，不过还是留到明天好了。
可自己真的能够好好和他进行对话吗...之前莫名产生的那种距离感，好像在逐渐变得真实。
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想，可总觉得那些人的离开和他是有关系的。但自己根本想不到他是如何做到的...起码之前的他是根本不会做出让自己根本想不透的事情。
“...该怎么办呢...”
第十六话 愠意
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透过大楼缝隙散向四处的阳光。这时我才注意点到，这场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话已经持续这么长时间了。
“算了，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诶？等等...”
看我想要离开的样子，他好像要拦住我再继续说些什么。
“你到底清楚了没有？我刚刚的话。”
“哦，你说那些啊...我当然理解了。”我不耐烦地回应着，“如果要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应该就是...到底是你自己一个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呢？”
“...嘛，虽说只有我一个人向你说起，但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想法。”
“哦，这样说来，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问题要问。”摸了摸下巴，估计应该不会再浪费多少时间，“你在画画上付出了多少时间呢？”
“诶？...差不多五六年了吧...怎么了？”
“有在刻苦练习吗？一刻不停的。”
“这个...要说刻苦的话，还是会有休息时间的，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练习，勉强算是刻苦。”
“那么...有多少人知道你曾经付出的时间呢。如果我不去问，你不向我提起的话。”稍微停顿了一下，“平心而论，你觉得自己的水平和自己付出的努力成正比吗？”
“...”
“你该不会是在说服自己根本没有才能什么的吧？啊，难不成你是觉得自己付出的时间比平常人都多，所以就应该比其他人都厉害...不是吧，其实你并没有付出多少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用时间来衡量自己究竟付出多少的人有些傻而已...况且，你想要的竟然是让一群根本没有付出过努力的人能够跟你们站在同一平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
“你无非就是想说这些都是她的错，难道不是吗？因为有人因为她的才能而质疑起了自己的才能，有人因为她的轻松而激发出了自己的怠惰，有人因为她的不凡而意识到了自己的平凡，正因为如此，所以她的存在就是错的？开什么玩笑。”
“.....”
“她只不过是个喜欢画画的平凡女生而已。话说回来，她在画画时心中所想的东西你们真的懂吗？”
其实我也不懂。
为何第一次和她相见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出现在无人经过的后山；为何家中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不同程度的涂鸦；为何明明是一起外出旅行，她却一个人早早起来去画自己在意的建筑。
可现在我好像稍微理解一点了。
“和你们仅仅是为了轻松点考入大学根本不同，她是真心喜欢着，用自己的手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描绘出来的。”
“.....”
“既然觉得自己弱为什么还要生别人的气，明明就是自己努力的还不够吧？生气也是要对着自己来吧？为什么别人懈怠自己就一定要懈怠，好好学习啊，别人的轻松真的就是轻松吗？没有才能就放弃掉啊，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死缠烂打不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吗？别人究竟有不优秀和自己要不要付出努力有关系吗？世界上有那么多比你更强的人，都是不应该存在的吗？”
“.......”
“哦，我明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配合他演出还真是累，“还是说，你只是想要一个假象....只要她不存在的话，自己就会变强的假象？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要掩饰自己即便是排行第二的水平，其实和她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你给我闭嘴！”
“哦啊，被说中之后就是这样的反应吗？明明是自己想要报私仇，结果却扯了这么多冠冕的话。有这种功夫就不能去多画点画吗？万年第二的不努力同学。”
风声。
双手，紧紧攥住了我的衣领。
“你在生气啊...为什么在生气呢？是因为自己那微妙的自尊心被微妙地刺痛了吗？”
“...你明明不了解我，话说的却真是轻松啊。”
“因为只用陈述事实就好，当然会很轻松。”我顿了顿，“你所做的努力并不是被她所否认的，只是被你自己擅自否定的罢了。不过用错地方了...明明只需要做一个只知道画画的傻子就好，可却总想着成为第一。可见，虚荣心太强也不是好事。”
“...都让你闭嘴了...”
“说起来，夜辉本就是艺术生。即便是退出又如何呢？在考场相逢的时候，你终究还是会逊色于她的啊...嘛，反正都是比她差，像现在一样天天能够看到自己与她的差距对你而言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还是说，反正都是第二，在哪里都没差...”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
都说了这么多，这家伙还真是能忍...不过，最终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呢。
“已经够了...”
伴随着他愤怒的挥拳，我顺势倒在了地上。看着已经开始逐渐黯淡下去的天空。
这样就行了，刚刚的动作已经被记录下来了。
.............
“哟。”
在街道上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夜辉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熟悉的身影。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过那人却很亲切地与自己打着招呼。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嗯。”
他说着用左手递过来一杯奶茶。当然，此时他的右手拿着的是已经快喝掉一半的咖啡。
“...那个，已经不需要再动脑了吗？”
夜辉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嗯...已经不需要去再担心了。”他说着挠了挠头发，“终于可以过的稍微轻松一些了...该弄懂的地方也已经弄懂了。”
“...也是哦，虽然上课几乎不去看黑板，不过还是能够会答上问题呢。”
“偶尔还是会去看的。”说过之后，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夜辉你是怎么知道我几乎不去看黑板的呢？”
“呃...因为每次抽时间去看你的时候，你都是一直看着窗外啊。”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起来，我有些好奇你在看什么。”
“没有看什么...只是在发呆而已。”
“对啊，在我的印象里，社稷你倒是经常发呆呢。不仅如此，还经常叹气，眼睛经常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竟然是这个样子吗...”
“不过最近的社稷变化真的很大...那个，只是偶尔会叹气，但是看上去却很有精神，明明之前还是喜欢偷懒的，结果却主动成为了副班长，整天奔走在教室和办公室，对同学也很好，变得亲切了一些，更加开朗了一些。感觉...更像是一个正常的高中生应有的样子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觉得也是时候向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仍旧保持正常速度行走的他并未注意到夜辉渐渐停住的脚步。
“....”
“怎么了？”注意到夜辉停住的他回过了身子，“...出了什么事吗？”
“不。我只是有些话想要问...而已。”
低着头的夜辉，根本看不清此时的表情。
“什么问题。”
意识到了什么的社稷并未上前，就这样与她保持着不短也不长的距离。
“小蔺...蔺晨渃同学对你说过关于我的事情了吧？”
“...是啊。”
虽说有些迟疑，不过他还是承认了。不如说，除了承认根本没有别的选项。
“对于这件事...你是什么态度。”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摸了**口，“不过最多的应该还是...觉得很生气。”
这一点还是没有变。
即便是原先的他，一定也会是这样的心情。
动摇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清楚了。
记忆中的自身，想要去了解的东西非常多。而正因如此，才说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有更多。但有些东西遇不到的话，是无法察觉到的...正如某诗人所言。
「我本能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世界却并不是如此。
多数人都是沐浴在阳光之中，却并非不是能够容忍黑暗之人。确切而言，是无法察觉到黑暗的人，无法相信世界上存在黑暗的人。
看不到的不是不存在...但人总是不会相信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即便能够接受，也会用「只是虚构」来搪塞自己。这样做的理由，也许只是为了逃避莫名的责任。
人与人一定要互相帮助吗？
如果不需要的话，又何谈逃避责任这种话。
「啊...麻烦。」
好像是第一次说出这种抱怨的话。
记忆中的双手已经被自己洗了很多遍。
用香皂一直一直，洗了很多遍，即使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污垢，可我仍旧在执拗地清洗着那双手。
那种感觉，好像一直残存在双手中，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摆脱。
任何人都未曾赋予过我责任。可我又何必要有想要去做些什么的想法呢...擅自决定的事情所造成的结果，却让自己变得如此难过。
「它曾经在挣扎...」
当面对自己无法抵抗的力量时，那股力量会显得异常明显。可如果我不那样的话，它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但挣扎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它仍旧还是无法逃过。
麻烦的事情，相当麻烦的事情...
「呐，我做错了什么吗...」
对着镜子里那稚嫩的脸庞，我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人给我答案。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自己的所做所谓究竟最错与否...明明从那时起就想要放弃该放弃的东西。
为他人而擅自产生的情绪，本以为不会再出现。可如今还是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开始的想法是什么来着...
“啊....”
说起来有点惭愧，我自己好像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并非源于记忆上的模糊，而是来自于某些信念的动摇...只是，因为眼前的那个人而已。
“你在生气吗？因为我的事情...”
对于这显而易见的事，我眼前的那个，身为被害人的女生，为何会发出疑问呢。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的话...难道不是放在谁身上都是相同的结果吗？
“这是当然的吧。那并不是合理的事情...夜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被那样对待。不合理的事情就不应该存在啊...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即便是发生在旁人身上，只要是我知道的话，也是同样会生气的...就算是告诉旁人，我们教室里的任何一个人...”
说到这里，我不由停了下来。
上一篇：一人：开局击杀夏禾，我正的发邪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