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是哦。”她好像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那么...那么，我们，我们就...呃，我们该怎么办？”
“.....”
第九话 真实与真实拼接起的虚假
有些看似平淡的事情，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但解释起来又相当麻烦，所以即便经历了很多旁人这辈子都不一定会经历的事情，还是会尽量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单纯的从众也好，复杂到难以启齿也罢，即便周围的人都表现得相当正常，可这之中一定会混杂着一些拥有不寻常经历的人。
嗯...也不说不寻常的经历就会让人变得不正常，但评判一个人是否正常的话，多多少少都会去参考一下其经历的...吧。
“琼——！今天还是早点睡吧。”
语气说不上关切还是冷淡，但看在每天都在提醒我的份上，姑且还是能够判定...她是在关心我的。
“知道了。”
如往常一样回应着，我默默关掉了屋子里主要的灯，但桌上的台灯却并没有关掉。无论如何，我都想要让屋子里有光的存在。
“虽说成绩确实是用功才能出来...但还是注意不要伤了身子。”
或许是觉察到了我的台灯还亮着，提醒的言语隔着门传了进来。
“嗯...我知道了。马上就睡。”
话虽如此，今晚应该也是不会去睡觉的。
“那个...我可以进来一下吗？”
“...”尽管有些突兀，但我还是允许了，“当然可以。”
“那个...”
轻轻推门进来的，是已经步入中年的女性。或许是为了显得年轻一些，头发稍微烫过，而且还染成了茶色。我是不怎么懂这样做意义何在啦，如果这样就能让她产生自己还挺年轻的错觉，那倒也不错。
“我给你做了点饭，这么晚的话肚子应该也饿了对吧？”
“....”
如果是一般家庭的话，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是她的孩子什么的，应该讲出些怎样的话才好呢？
略微思考过后，好像并不能得出什么结论。而且正好错过了应答的最好时间，于是便索性以沉默来回应。
“...其实，也不用有什么别的想法。我能理解你是想要努力学习，之后报答我们什么的。可是，不必用这种想法强迫自己。我们并没有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要你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就好。不用觉得亏欠我们什么...”
“......”
其实我并没有这种想法。
之所以选择看书，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事情去做，确切而言，是根本没有想要去做的事情。
但看着她那欣慰的神情，不知为何，我就产生了要将这个念头隐瞒的想法。
“嗯。”我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托盘。
“还是那句话，要注意身体。”
“....嗯。”
或许在旁人眼中，我与她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母女关系。因为我们会一起出门逛街，帮她提东西，帮她在选购上拿主意，然后...还会有说有笑地交谈。
「你女儿真是听话呢。」
这是我经常听到的话。
「对吧？」
也许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反正在旁人的面前，她很自然地承认着，仿佛这就是真的一样。
「以后也一定会像你一样漂亮。」「越来越像你了。」
而在提起类似的话题时，她便会一直笑着，不去正面回应。我对此一直都是微笑着沉默以对，心情很平静地看待着这一切。但我很清楚，她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内心一定很复杂，而那种复杂...我这种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懂。
偶尔也会去想一想，我究竟又没有做错些什么。虽然我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想到到这一点，可无奈思绪就是这样奇怪...一旦开始，就会朝着各种各样的方向发展。
“....”
伴随着像是忽如其来的倦意，以及窗外逐渐淡去的黑暗，我终于得出了...不怎么像样子的结论。
如果我不存在，事情应该会好很多。
麻木与黑暗拼接的回忆
这种事情竟然还要问我怎么办...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不过我还是试着提出来了。
「你有什么联系方式吗？」
毕竟这样看来有点像是我在主动套近乎。向女生要联系方式什么的...无论在什么人眼里都是有预谋的行为吧。
“联系方式...你是指电话号码，上网用账号之类的吗？”
上网用账号是什么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不过暂且还是不去在意了。
「对，你有手机号吗？」
“有倒是有，就是不怎么用...而电脑什么的我也不怎么用的。听起来是不是有些跟不上时代？”语气稍微有些羞怯，她向我说着自己不擅长的方面。
「没有...只是觉得现在已经很少有这么复古的人了。」
“原来这就已经算是复古了吗？我还以为在平常的生活方面还不算落伍...呐，这也就是说，社稷你其实很擅长用手机电脑之类去上网对吧？”
“...”「虽说称不上擅长，不过玩玩游戏，联系一下别人还是可以的。」
“是吗...那就告诉你电话号码...话说回来，我不是告诉你我是哪个班的了吗？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来找我。”
“嗯...嗯。”
话虽如此，但要是真的去实施起来还是算了吧。当然，那次没有被发现的就不算数了。
「那么，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嗯嗯，这是当然。”她笑着点头，“不过，好好相处又要做些什么呢？”
“...”「应该就是除了吵架之外，做些能让自己或者对方放松的事情。」
姑且算是写出来了。可总觉得这个解释有点微妙...算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了。
“吵架当然是不行的啦，只有我一个人说话肯定不能算是吵架呀~”
“....”她还真是喜欢提起这件事...
“不过，让对方放松的事情...这是指什么?社稷你觉得去做什么会让你感觉到放松呢？”
“嗯...”「大概是打游戏或者逛街吧。你呢？做什么会比较放松。」
“打游戏我是不太擅长，而且逛街不就是为了买东西吗？我和她...和我家里人一起去的时候就要替他们拎东西，那样应该算不上是放松吧？”她第一时间注意到的竟然是这个。
「逛街也不一定要买东西吧？」
“不买东西又为什么要去呢？那样只是浪费力气的行为吧？好奇怪...难不成大家都是这样的吗？”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常识。
「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虽然暑假期间曾经被拉出去逛了好几次的自己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是这样吗...不过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做起来会放松的事情...”她闭着眼思考了一下，随后便忽然睁开，“倒是在摸小黑的时候会觉得比较放松。”
...也就是说喜欢小动物吗...
“但果然还是一个人待着比较安心。”
「那就去动物园看看好了」这几个字还未打出时就被我删去了。如果没有这句话的话，我可能就直接提议了...应该说句好险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从这里离开?」
或许我一直在打扰她的宁静。
“嗯?为什么要离开。”
刚刚说完那种话竟然还要一脸疑惑。
「你刚刚说喜欢一个人待着。」我已经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只有三秒钟的记忆了。
“啊，确实是这样...毕竟我也不怎么会跟别人交流什么的。”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是，感觉你和平常人不太一样，明明是在我旁边，但却让我觉得...像是自己一个人那样。”
“...”这也就是说我存在感低下咯...
“总之，和你相处的话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可我也不懂具体要怎么做...如果可以的话，能把一切都拜托给你吗？”
「你是指什么?」
“当然是你说的要好好相处...具体要做的事情啊。”
第十话 麻木与黑暗拼接的回忆
如果单纯将事情从结果往前去推进的话，本质上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同时也会因为回忆起的事情而让自己感到痛苦。
「她一定很难受吧？」「那孩子一直把心事放在心底...到底是好是坏呢。」
我曾经无意中看到了他们两个人谈论有关我的事情。
其实我对这种事情早已经没有了感觉。
可能是因为那些并非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疼痛，所以还不至于让我感受得到，也可能是身上所存在过的痛苦尚未消去，所以那些与之比起来要轻很多的感觉，我还不至于将其当做所谓的「痛苦」。
况且，他们所了解到的，也只仅限于我失去了原本的父母这件事，而她所感觉到可怜的，也只是她所了解到的情况而已。就当是这样吧...我也没有什么向别人展示伤疤的爱好。
「......」
虽说曾经有过想要解释的想法。不过，一想到她掩面哭泣的样子，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样会更让她担心吧....或许那些事情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我头脑中慢慢散去比较好。只要我不去向任何人提起，就不会有人知道。而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就会随着时间推移，我的生命逐渐走到尽头而消失。
但是，那还要多久呢。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还记得第一天到达他们家里的情景。在他们笑着向我展示属于我的房间，然后笑着问我还需要些什么的时候...
「我要...有很大窗户的房间。大到能让阳光全部照进房间里。」
在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自己，第一次向他们两个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个要求很奇怪。不仅是他们，连我都觉得奇怪...可在看到那个房间只能依靠自带的灯来照明时，就对起有种强烈的排斥感。
封闭着的，只有照明灯在的...房间。这些因素总能够引起我不怎么好的记忆，而那个记忆的矛头，总是会对准一个人。尽管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哦...哦，是啊，采光不好的话也很麻烦呢。」「没关系没关系，这点小事而已。」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如今，眼前那个笑得很温柔的男人，按道理来说和他，也就是我的父亲，是有一定血缘关系的。可我怎么都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收养我的人。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父亲，那我可能就会拥有一段正常的人生了，就有机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正常。然而终究也只能够想一想罢了。
我其实很疑惑。
在疑惑之余，还是摇头表示自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那就稍等一下，我把楼上的房间给整理一下。」「先坐在沙发上等一下吧。」
松软的沙发，甚至比之前的床铺还要柔软。我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接触到这种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此之前很少与他们有交集的自己，到底有什么权利让他们这般关切地对待。
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层单薄的血缘关系而产生的关切...还是说，人类本身就拥有的善良...不明白。至少二者，无论是关切还是善良，在此之前我并没有在旁人身上明确感受到。
「....」
但我能够明确的一点便是...自己已经完全脱离开之前的生活了。起码，在物质层面确实如此。
........
其实对于学校，我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这也许就是我所和别人比起来并不一样的地方。在母亲离开之前，我的确是和周围的同龄人一样，拥有一周七天内五天上学，然后两天休息，还有名为寒假与暑假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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