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尚着放弃的我如同人间失格 第469章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生活的状态逐渐成为了回忆。

自从被父亲告知「不用再去上学」之后，我开始被限制了外出的权利。

“.......”

在那之后，自己的记忆便相当模糊了。

印象最深刻的，似乎也就只有那在墙壁上不断嗡嗡作响的排气扇，以及只有他在时才会亮起的白炽灯，周围漂泊的沉闷空气...还有，在眼前无论如何都无法消散的黑暗。

究竟重复了多少次才会对其产生恐惧感呢。

实验中的蚯蚓，要在带着着电流的墙壁上碰撞几千次才能够完全记住，要怎样才能够不受痛苦地到达目的地。

有些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蚯蚓一样。

没有视力，没有叫喊的权利，甚至没有四肢...连在土中匍匐的自由都没有。就那样，观看着四面八方涌入的黑暗，然后寻找着，可以摆脱痛苦的方向。

对我而言，黑暗所代表的便是痛苦。这是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之后，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的印象。

只要身处这片黑暗之中，我便没有了自由。

所以我自然想要逃避。可依凭自己薄弱的力量，想要逃离还是太难做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所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在仅存的薄弱意识里，接近窒息的感官里，祈求着解脱。

如果不能让我从这悲惨的生活里解脱的话，那就让我的灵魂从这幅受苦的躯体里解脱也好。

一直祈求着。不知重复了多久，当希望快要变成绝望的时候...早已无法判断是否还在流泪的眼睛，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

「...你的父亲...」

我等到的，是这样的通知。

终于「离开了」人世。

注目别人的眼睛无法看到自己

要是用毫不掩饰的话来说，现在的自己几乎什么都不懂。可能是因为一直期待的平淡生活已经实现，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好追求的缘故...总之，现在的自己已经相当容易满足了。而既然容易被满足，也就没有向什么索取的想法...所谓亲情还是友情，毕竟自己根本没有回报「索取」的资本，自然也没有想过要回报什么人。

将旁人的付出视而不见的生活方式，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那我们可以在休息的时候出来玩。」

似乎是经过了短暂的考虑，在我想了一些事情之后，写上了回复的手机屏幕终于摆到了我的面前。

对了，说起来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我面前的那个男生，只是偶然间结识的。而且目前看来好像是不会说话，但是能够听到人讲话的情况...大概是之后才失语的。总而言之，现在的自己勉强能够和他交流。

“嗯，那就按你想的去做好了。”

话虽如此，如果觉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肯定是会跑路的。

我不可能百分百去信任一个人，即便是收留我的那两个人也一样。更别说是偶然相识的家伙...虽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但通过外表去判断一个人也未免太过单纯。

这些，还是那些对旁人露出的微笑或者是偶然的交谈，只不过是在模仿，模仿那些将其视为平常的「正常人」而已。我无法判别旁人的笑脸下隐藏着什么，就像别人也没有办法辨认我的笑容是否真实。不过事实证明，无论交谈和笑容是否发自内心，只要模仿的足够像，旁人是绝对不会看透你在想什么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微微眯起的眼睛，看上去就和我一样疲惫。

或许是因为这一点被引出了好奇心，想要知道我们是否有相似的经历。也许只是想让他教会我更多和旁人相处的方式...总之，我暂时并未将其疏远。

“嗯，那就说定了。”

第十一话 注目别人的眼睛无法看到自己

在确定了出去的时间之后，竟然久违地感觉到有点开心。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开心些什么。明明自己最近都没有好好吃成一顿饭，要是剧烈运动之后大概就会因为低血糖而昏过去。如果要担心的话，应该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会更好。

...可眼睛是不能看到自己的。如果有需要的人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自然就会下意识地忽视自己。

“嗯....”

然而稍微思考了一下才忽然想到，这不就是主动邀请女生出去约会吗？而且还是才认了没几天的...唔姆，不过比起刚认识不到一个月就主动背着上山，而且还忍着腿疼。这次的应该还只是正常的操作...嘛，我如果能够到漫画或者动画里当上主角的话，应该也能成为后宫王什么的吧。

“.....”

虽说自己并不期望就是了。

或许，我只是希望身边的人，自己的目光偶然看到的人，引起了注意的人...能够多多少少，过得像个凡人一样。而这种想法应该是出于...嫉妒吧。如果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平凡，那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高低...

“好久不见啊！后辈——！”

忽然的一声大吼。相当突然，而且还是从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的。

“唔唔——咳咳咳！”

下意识想要大叫然而却触发了喉咙的痛感，所以便直接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诶诶?这么大反应的吗？”从草丛里忽然窜出的贾前辈自然被我吓了一跳，慌忙跑来拍我的背部，想要减轻一下我的咳嗽，“抱歉抱歉，刚刚看到你和别的女生在讲话，就没好意思过去搭话...本想在这里埋伏，现在看来好像有点过了。”

“咳咳...咳...”

「不是前辈的错，是我的喉咙最近不太舒服。」

“哎呀...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怎么变成打字流了。”他摸着下巴问道，“难不成是什么行为艺术？”

「只是这段时间说不出话而已。」

“这样啊...感觉有点惨呢。”虽然是这么说的，然而他的表情却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同情。

「话说回来，前辈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不觉得这种交谈方式就像某部番里的死灵术士吗？”

“嗯嗯嗯嗯——！”

我一边尽力嗯着一边指着刚刚打出的字。现在的自己并不想被岔开话题。

“哎呀，好了好了...就是开个玩笑说点题外话而已。其实找你本来是有事情的，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交谈起来怕是有些困难呢。”

「只要前辈你控制下语速，而且不要打断我就行。」

“这个可太为难我了。”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在社团，别人的印象里你一般都是年纪虽小却相当成熟，不过我倒觉得，某些性子竟然像是小孩子那样单纯。”

「没有的事。」

我的年龄应该并不算小。

“嘛，就当是没有吧。”他略微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总之，你要是只能这样交谈的话，那我就先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好了。”

“......”

真意外，原以为他是代表前辈的社团来找我...现在看来好像也并不是这么回事。

“好了，这样上课的时候就....”他自言自语着将手机装了回去。

「上课时不要玩手机啊！前辈都已经高三了吧？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赶快打出了这些字举到了他的眼前。

“...劳逸结合嘛。玩手机这种事，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

「不是发现不被发现的事，前辈你不为将来考虑的吗？」

尽管，我好像也没有考虑过类似的事情。但总觉得自己有理由让别人这么做...考虑将来什么的。

“考虑与否都是我的事情啦，身为后辈只要好好看着就行了。”他忽然抬手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而且不要忘记你现在是二年生，也是旁人口中提到的「前辈们」了。与其在这里担心我，为什么不先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呢？”

“.....”

“说起来，我之前都没有好好问过呢。”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他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呐，你之后想要做些什么呢？社稷。”

事到如今再去改变或许会很难

想要去做的事情。如果没有人问起的话，似乎有很多很多。

比如说，试着去玩自己感兴趣的所有游戏，看完自己听说过的所有感兴趣的漫画，吃到这辈子都不曾吃过的美味...无论如何，能够给出的答案应该不止一个。

可那些应该并不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游戏也好，漫画也罢，身为一个玩家或读者，那些也只是打发时间用的东西而已。或许，仅仅只是起到了让自己忘记“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的作用。

「我还不太清楚。」

所以，对于别人问起自己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我一般都会短暂地陷入迷茫。可能是因为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力去考虑将来的事情...既没有天赋，也没有兴趣，对于很多事情都兴趣平平的自己，根本不清楚能够做成什么。

“这样啊。”像是早就猜中了一样，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虽说我也不怎么想要干涉你...不过要我来说的话，你果然还是适合走创作这条路。”

“嗯?”

“毕竟你也不喜欢去钻研理科的那些知识吧？再者，之前看过你写的东西，感觉还是蛮有意思的...既然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定义，那不如索性去尝试一下。”

“.....”

话讲到这里，我才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要说创作的话，大概也是在进行着创作...向别人提起的话，估计也会受到那么一两句称赞。可在我看来，自己所做到的只不过的相当浅薄的东西。硬要说的话，也只是现学现卖而已...时间越是长久，所能够体会到的不足也就越多。创作是无止境的东西，而且也是随时会被颠覆的东西...我倒是没有颠覆什么的才能和底气，所能够做到的，应该也只是粗劣的模仿。

「我大概会去考虑的。」

顺带一提，最近的交稿还算顺利，所以小烨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联系我。而且据说她还要负责其它的东西，所以这阵子也有些忙...不得不说，我一直抵触去工作是个正确的选择。可另一方面，仔细想想，将来的自己除了工作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够去做的事情。

“大概会...既然是回答，还是再果断一点比较好。嘛，不过也好。”他对于这个说法似乎并不认同，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总之，回头再联系。”

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走开了。

看起来前辈也是偏向于创作方面...毕竟这点我很清楚，他也有这方面的才能。可单凭这一点就来劝说我...感觉还是有些牵强。再说，事到如今再让自己去找喜欢的事情...是不是已经有些晚了。

“.....”

不，如果真的能够找到的话....说不定，还不算是很晚。

第十二话 事到如今再去改变或许会很难

记得很久之前...到底是很久之前吗？我有些记不清楚了。总之，还记得小学时，老师会在班里的同学差不多熟悉之后，将我们召集在讲台前，问我们将来想要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理解「做什么」究竟是指什么意思的缘故，总而言之，在旁人都准备回答自己想要做警察，科学家之类的工作时，只有我一个人说...

「想要养一只猫。」

这个回答当时倒是引发了不少人的笑场。可我仔细想来，这样的答案好像也没有什么错...因为我就是想要养一只猫，无论什么颜色，也不管性格如何，更不会计较品种什么的。只要是一只猫就够了。

「这个回答可不算。好好想一想，你将来想要做什么样的事情。」

其实我对于那些还没有什么概念。而且，对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相当模糊...而如果真的要去说的话，也只是和现在的愿望有关的事情。

或许真的很可笑，但这就是我那个时候满脑子所想的事情。与其说一些自己将来不一定能够做到的事情，还不如去想一想现在有可能得到的东西。

「那，我果然还是想当...老师。」

其实我并不想当。

但别人基本上都回答了想做的职业，那么为了和那些人保持一致，我也不得不说和他们差不多的话。至于为什么想要做老师...可能仅仅是因为提出问题的是老师，如果问我的是别的职业，那么我就会去回应相对应的职

业。

而这样的结果也不难预料，老师果然笑的很开心。只要是听到好话，基本上所有人都会高兴的...总之，我所能够清楚的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

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发自内心地笑或者发自内心的哭了。即便在我印象之中有段时间，一直处于流泪的状态...但那只是身体不受控制才作出的行为。

人们常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我不仅仅是讨厌黑暗，也更讨厌眼泪。就如同想要舍弃不需要的感情一样，我同样也想舍弃这些伴随着感情波动而出现的一系列行为。

“......”

可是，总觉得这样也很难做到。感觉，自己和之前一样，还是什么都没有确定的状态。

「在休息的时间出去玩吧。」

印象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提议。因为我小时候并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玩，而且住的地方周围好像也没有什么和我同龄的孩子，该说成是自己导致的孤僻还是环境导致的呢...总而言之，我尚不清楚所谓的出去玩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况且，父母应该不会希望孩子因为玩而耽误学业...起码我是这样听说的。

“怎么了，琼...看起来好像有话要说。”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