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
只有猫吗...那她的父亲....
注意到我的眼神之后，她稍微眯起了眼睛。
“你想问我的父亲去哪里了吗？嘛，这一点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能够感觉到，他似乎也和我一样不想去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因为我曾经在夜里起床时偶然看到他痛哭的样子。”
“.....”
“可是我真的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接近他。毕竟，他在我的印象里也不是经常在家的...而且脾气也是忽高忽低，很难看透的人。”她叹了口气，“在母亲离开的那几天，他出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回来时摔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也变得更加阴沉和憔悴...大概是在为母亲的事情而奔走吧。我是这样猜测的。”
“....”
“直到后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很奇怪的人...变得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了，现在想来，能够回忆起的也只有一片漆黑罢了。”
“....”
一片漆黑?这是什么夸张的说法吗....不，在我没有见到佳音之前，对于她的面容也是相当模糊的。真的就好像蒙上了一层浓雾，或者是黑色的帷幕一样...或许是因为那时年纪尚小，所以没有清楚地记住吧。
“...那一天，他回来时并没有用力摔门，也没有摆出生气的模样。但是，我总觉得还是发脾气比较让我安心...毕竟那个时候我还觉得他有种相信着什么的感觉，但那个时候，感觉他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上，都透露出...一种无力感。”
“.....”
“然后我记得最清楚的，大概就是那几句话了...似乎是他留个我的最后几句话。”
“....咕噜。”
我不由得吞咽着口水。不明原因，但总觉得这个故事忽然间变得让自己不寒而栗起来。不明原因，但就是这样觉得...他的父亲似乎真的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改变。
“那...那他说了...什么呢？”
即便我不问她应该也会告诉我的。而我之所以问这句话，是因为自己所能够察觉到的气氛实在太过于浓重...不利用这句话喘息一下的话....恐怕是不行的。
“他说....”
奇怪。
明明周围如此寒冷，但我却觉得自己不由地流出了汗水。
“「...不行啊...」”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应该啊...」”
压迫感。压迫感相当强烈。
是因为她故意模仿的声音，还是因为结合之前她所说的事情推导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呢...如今的自己，相当动摇地看着眼前的姚琼。
“...「对不对？」”
所能察觉到的信任
自她的话音落下之时，我的大脑便开始了飞速的运行。虽然不知道飞速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不过，确实是在拿着仅有的记忆中的经历和相当浅薄的经验，想要去理解她刚刚提起的事情，以及最后说起的那三句话。一直在寻找着，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以及所了解的别人的事情，有没有与之相似的地方。
“那之后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在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我还想再尽量获取一些对我有用的信息。与其说对我有用，倒不如说是可以让我明白究竟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的信息...其实无论能不能解开她的困惑，从结果而言对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之后的事情吗...”
她的眼睛微微低垂着，目光转向了街道上铺陈的块块方砖。
“我...记不太...清楚了。抱歉。”
“这样吗？嘛，想不起来的话也确实没有办法了。”我挠了挠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那么，暂且跳过这个话题，接着说一下你落泪时的心情吧。”
我早就说过，她是表情相当坦率的那一类人。即便想要隐藏什么，可完全没有经历过猜疑以及没有吃过过于坦率的亏的她，自然不会明白怎样在与他人的交谈之中不暴露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很清楚，她并不是记不清楚之后的事情，而是因为某些因素不想去说那些事。
究竟是什么呢。能够让人动摇到那种地步的心情，甚至不能够去好好信任一个人的心情...除去猜疑的话，大概就是畏惧了。那段记忆恐怕是连她自己都不愿去提起的部分。
所以，在她决定向我提起之前，还是不去步步紧逼比较好。再说，一开始的目的也并不是这个，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察觉到这一点的自己，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嘛，确切的话应该说是，把话题拉回原本的位置。
“啊...也是...好像说了一些不怎么相关的事情呢...”
其实也并非不相关的事情。既然能够被她联想到而且说出来，就说明那些事情已经在她心里埋藏很久了。恐怕也只是对我一个人说过这些话而已，从之前的话来判断，她应该很少和别人提起有关自己的事情，甚至连养父母都不清楚她身上究竟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嘛...说到当时的心情...我也有些说不清楚，可是，就是那样觉得...”
稍微有点语无伦次，她不间断呼出的白气在四周飘散着。
“毕竟，从我很久之前就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可是对于正常与非正常这两点，却并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而且，因为某些原因，我好像...很害怕去判定错误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否不正常。因为如果做了不正常的事情...可能会得到不怎么好的结果。”
“.....”
其实我很想知道，「做出不正常的事情就会有不好的结果」这个结论是怎么形成在她的观念之中的。但现在看样子也不能打断她，而且，稍微想想也能够猜到了。既然是很久之前形成的，那和她如今生活的环境是绝对不想关的，也就是说...很大可能跟她不愿意提起的生父有关。
“于是...自己就很害怕暴露出自己的不正常。即便是换到了相当平稳的环境里，我还是不想暴露自己无法判断正常与不正常的一面。所以...我会经常问自己「这样做的话会和旁人一样吗？」「是不是显得有些不正常？」之类的。没有办法判断这些的自己...感觉根本无法和别人相处。”
“......”
“但是遇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不一样了。因为那时候的社稷给我的印象是不会说话的...虽说这样想有些对不起你，但是我那个时候确实这样想了...「这样我就算做出不正常的事情也没有关系」毕竟你比起旁人本就存在着不正常的一点。”
“.....”
相较于我而言算是正常的一类吗...嘛，这种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我也觉得你不会透露给旁人...毕竟你也说了，这样和人交谈起来很麻烦。所以我对你从认识的时候开始，其实就是信任着的。所以才会去透露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她说着，不经意间将右手摆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但是在知道你原本是会说话时候，我原以为这种信任和亲近感会消失....但是却发现，似乎并不是那样。明明没有什么理由，可是却不由地那样想着...但是出于本能，我还是有种不安，感觉你会去和别人提起关于自己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个样子，过去轻易相信一个人的自己不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吗...这两种感觉掺杂在一起...有种难以理解的感觉。”
“.....”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可能是因为并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办，也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有可能之后就和你变得毫无往来...再有就是，你觉得我和旁人也不太一样这件事。感觉，得到的信息太多，一下子好像处理不完一样...分不清是开心还是悲伤的心情...连大脑都混乱了。”
“......”
看来她从来没有思考过那么多东西。啊，终究还是太过于急躁了，还好没有因此让她产生什么特别强烈的负能量。不然的话，我可能又会在生涯之中多出一件让自己感觉后悔的事情了。
“...对不起...”
那这样想来，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她。
“不不，没关系的。”她摆着手向我露出了微笑，“如果社稷你一开始就以一副正常人的姿态来对我打招呼的话，那我也根本不会想要再见到你了...所以能够有现在的经历，我还是很开心的。”
“....”
真的是这样吗？或许真的是这样。
但如果那种可能性真的成为了事实，在决定帮助她之后，我还是会用尽方法去和她拉近距离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她需要帮助而已。
“...并不是什么大事啦。虽说让别人看到自己落泪的情景还是挺让人不好意思的...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吧？”
“嗯。”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不必去拘泥于正常与不正常的概念。就好像一个人做事不会首先去考虑对与错一样。需要评判是是旁人，而自己只是负责做出决断的而已。
在今后也会不断做出选择的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拥有怎么样的人生，也并非能够预料。机械地遵从正常与不正常之举更是相当浅薄...所以，如今比起了解她之前的经历，我倒是更想要让她能够正常地生活下去。
“没事了。”
我的疑惑，到此就暂且告一段落吧。
“比起这个，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玩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寒风吹了不知多久。
“嗯，我们走吧。”她看上去也变得有些轻松但是，“虽然已经开始记不清楚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呢~”
“....啊。”
关于这一点，我好像和她也差不太多呢。
第三十一话 所能察觉到的信任
根据所处的距离，衡量了一下自己打算做的事情之后，我还是先选择了带她去KTV。虽说这个情形多少有点眼熟，嘛...说起来也有很长时间没有约凛大小姐出来过了。不过看她平时那么忙(打游戏)的样子，感觉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
还有就是，毕竟已经在路上站了不短的时间，赶快找个地方避风才是最主要的。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嘛，我其实也并不是很喜欢。只不过之前认识的人基本上都喜欢跑到这里来...大概这在他们的观念里是正常的事情吧。”
不如说，只要是能够打发时间的事情，在众多人看来都是相当正常的。走路说话发呆都会有时间流逝，而人的时间就好像用不完一样，大部分人都不遗余力地去寻找能让自己感觉快乐的方式。而有些事情即便并不是那样快乐，但还是面前能够看做是消遣的。很显然，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其中一部分。
“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有些好奇地凑到正在点歌的我身旁。
“哦，正好，你有什么喜欢的歌想唱吗？”注意到她之后，我侧开身子将屏幕让给了她。
“诶？这个...那个...我几乎不听什么歌的...”
她相当局促地愣在了那里。
“别这么说呀...哪怕是一首也好啊。”
毕竟总不能我一直一个人唱吧。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抢着麦克风不放的家伙。就算很少，姑且还是有羞耻心的。
“嗯...我尽力吧。”
“这样才对嘛。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担心唱的不好还是什么的...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唱歌，但是真正拿着麦克风的时候就不由地会想要认真去唱。”
“...哦，是这样吗...”
啊，遭了。她看上去好像并不理解这种说法。毕竟之前也根本没有这种经历...可万事都会有第一次的。与其之后遇到时惊慌失措，倒不如提前适应一下。
“那作为主场的话，还是我先来吧。”毕竟是自己提起的，自然要做到榜样的作用。当然，还有一点点的私心。因为我的唱功还是可以的，作为一个平民而言。
于是，伴奏的音乐便响了起来。
.............
“真不错啊，虽然没有听过这首歌...不过社稷的声音和音乐好像是对着的呢。”
有些昏暗的彩色灯光下，她端坐在沙发上为我不断地鼓着掌。即便看的不是很清楚，可她一定是在笑着...这样就好了，我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而已。
“该你了哦，下一首就是你点的歌了。”
“哦哦...是拿这个来唱对吗？”她说着拿起了身旁的麦克风，“感觉，哦，声音真的变大了。”
“....”
该说是可爱还是什么的呢...对于现代科技不怎么熟悉的同龄人还真是相当少见。如果不是被限制得相当厉害的大小姐，那就是家教很严格的普通家庭...然而，眼前的这个名为姚琼的女生，家庭背景却并非我所提到的两者。所以我才会觉得有相当强烈的违和感存在...就好像是在根本没有接触到娱乐手段的环境里生活的一样。
究竟是怎么回事...
“社稷不来一起唱吗？我觉得你应该也会唱的吧？毕竟点了那么多歌。”
“啊....”
一直在发呆的自己好像并没有注意播放的背景音乐究竟是什么。然而现在被她这样一提示，我好像就立刻想起来了。其实不用听，只需要看屏幕上播放的mv我就已经有种相当...难以言说的情感了。
“...不会吧。”
你到底是从哪个年代穿越过来的人。
“那我就先来唱第一句...啊啊，开始...你，你挑着担...”
。。。。。。。
先不说为什么曲库里会有这种诡异的歌。
要是聚会为了活跃气氛或者哗众取宠而故意点这样的老歌也就算了...
“哎呀，社稷果然唱的不错呢~”
“啊哈哈，过奖过奖...”
一本正经点出已经可以划分为时代眼泪，而且绝对会被人笑话的歌究竟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她所认知的音乐仅限于很久之前的那些....
“我不是很会听歌啦，而且也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去听。”她稍微有些局促地向我解释着，“所以能够知道名字而且记住歌词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
可以理解。毕竟她连手机都不怎么用，能够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她能够学会一些正常点的...虽然我情审美还停留在八九十年代的歌曲那里。比起她来讲好像也高不到哪里去。
“没事没事。”
我说着坐在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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