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是为了避开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人群，还是为了避免被熟悉的人看到的可能性，或者是，什么也没有考虑，身体擅自做出的反应呢。总而言之，可以说是考虑了些东西，但大脑却一片空白地，我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点倒是和一般的女生一样。很细，感觉也很无力，好像稍微用力就会伤到她一样。我知道人体并没有想的那样脆弱，但是...就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诶？要去哪里？”
虽说感觉到了意外，但还是跟了上来。
“...外边。”
应答过后，脚步不由地加快了起来。
...........
究竟是为什么呢。
对于如今正跟着我漫无目的，却快速奔跑着的女生...我究竟在难过些什么。
“差...差不多可以停了。”
我说着，松开了自己的手。
身处于大楼与大楼之间的空隙附近，虽说只是稍微的程度，但还是可以抵挡一下寒风的。而且，看情况目前也不会有什么行人经过的样子。
“...啊，风把眼角的泪吹的有点痛呢...”擦拭着眼角与脸颊的泪水，她像是在抱怨一样对我说着，“为什么要拉着我跑那么快...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嘛。只是...不太想被人关注。”
其实都是为了你啊！竟然这样都毫无察觉，难道自己被认识的人看到也是完全无所谓的事情吗？
“不想被人关注呢...其实我也一样。那这样说的话，是不是要谢谢你呢？”
“...随便。”
这种事不用问我的吧。
“这是正常的事情吗？如果不道谢的话，不会被认为不礼貌吗？”
“...那就道谢啊。”
结果还是让我说出来了。
“什么啊，结果不还是想要我感谢你吗？”
“....”
我就知道话题会转到这里...就是为了避免被说成是想要感谢的话所以才会说随便的。啧，算了...反正我也差不多该熟悉她的对话方式了。
“谢谢你。”
“....”
如此直白的感谢方式...真的是好久都没有遇到过了。除了打炉石的时候被对面一开始就问候之外，就是相当遥远的记忆了，什么话都不掺杂，也没有铺垫的...谢谢你。
“嗯....”
竟然稍微有点不适应。
“虽然不知道感谢的地方在哪里。”
这句话就不要再补充了。
“啊...算了。”稍微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搞清楚一些事情，“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你在说话的时候，自己就擅自流泪了。”
唔哇，这话说起来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真的吗...”
看这个眼神多半是相信了。不过她能够在意的地方还真是和一般人不一样...能够相信的地方也是相当奇怪。
“唔，看情况来说...大概就是如此。”
仍旧察觉不到究竟是为何而难过的自己，略微低下了头。看着从鼻腔呼出的白气随意飘散，然后又快速消失。
“...真是不可思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
明明是自己身上的问题，竟然还要去问别人。而且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就好了...可惜，我并非是那种什么都知道的人，也更不可能是说出“只是知道我知道的事”的这种人。
“...嘛，不清楚呢。”稍微顿了顿，“当时你有感觉到眼睛难受，或者是进了什么东西吗？”
真是蠢问题。如果是那样的话，情况应该就完全不同了，出于自然反应，肯定是会第一时间察觉，然后揉搓眼睛的。
“好像是没有呢。”
“....”
给我把好像去掉，完全就是没有。
“啊...是吗。那，你在说那番话的时候，心情又是怎么样的呢？”总不会连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都不知道吧。
“这个...好像，不是很清楚。”她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诶嘿嘿。”
“...诶嘿嘿个鬼啊...”(小声)
亏她这个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所以说，在对我讲那些话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吗？感觉什么的。”
不过一般人在说话时都会优先考虑想要说些什么吧？而对于自己当时的心情，估计也不会记的那么清楚。说实在话，也只不过是试着寻找线索而已。
“...当时的心情我是不太明白...”
“...”我就知道...好吧，就当这件事只是偶然发生的，然后不去在意...
“不过，我倒是可以说一下...稍微感觉有些奇怪的地方。”看上去好像是怕我不明白一样，她停了一下赶快补充道，“就是，感觉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
虽然有很多槽要吐。不过能够想到些什么就已经可喜可贺了。
仍旧无法理解的话语
其实，如果说和平常不一样的话....从那个时候，我眼中的世界就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开始变得分不清正常还是异常。
不，不如说，其实整个世界，以身体为中心，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除了明显的疼痛之外，几乎什么东西都开始变得意义不明。或许是因为身体机能长时间不去使用的话就会自动退化的缘故，似乎有很长时间，我都不曾接触过什么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模糊的记忆和感官一起，将这个世界变得无法辨识。
无意识的部分逐渐蚕食着愈加虚弱的意识，在快要忘记自己的存在时，事情终于发生了改变。
其中最为印象深刻的，便是足以刺痛眼睛的光明。或许唯有清楚的痛感才能使我迅速找到自己的存在...就在那个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一个不止有黑暗，还有许多其它东西的世界上。
「已经没事了...」
陌生的声音。并不是一直以来与我交谈的父亲的声音，即便我不怎么想听到他的声音...但还是很好奇地，用仅存的意识开始疑惑，为什么不是他在向我说话。
「不用怕...」
怕...?为什么要提起这种事情。啊，原来我一直都在害怕吗？逐渐取回意识的自己，开始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地颤抖着。可是，我根本无法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而且也并不清楚，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第一次遇到的人，却并没有想要逃开，或者害怕的感觉。
「可以走路吗？」
“....”
虽然点了头，可是，自己似乎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也没有办法确认自己能不能好好地行走，因为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走动过了。
「看来是不行呢...没办法了。」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过了。可是，似乎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曾经被这样对待过。用言语来讲的话，也只是轻轻地将我抱起而已。但是，比起自己一直以来受到的对待而言，已经足够不可思议。
“咦...”
从之前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在我伸出手去触摸脖子的时候才意识到，那个东西已经不见了。虽然一开始戴上的时候觉得相当难受，可是猛然不见的话...竟然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的话已经去掉了。不用去在意那个的，那本就是不应该戴在脖子上的东西。」
“啊...”
那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开始疑惑起来，但是，既然他说没有关系的话，那一定也就没有关系吧。
眼睛微微闭起的自己，能够看到却的只有光和影罢了。世界不是这样分明不清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很简单就能够分辨的事情...很久之前，应该是很久之前吧...我所理解的世界好像就是这样的。
思考的东西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呢...啊，似乎一切和之前都已经不同了。
会变得更好吗？会变得...正常起来吗？
第三十话 仍旧无法理解的话语
“...其实我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对你说这种话。”
这种前提一般还是不要讲出来比较好，要不然就会有一种是我逼迫她说出来的感觉...嗯，算了，还是不要有这么多负担比较好。
“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心。”
姑且还是反问一下好了。
“...呃，可能只是因为你不是我...”
“.....”
“不是自己的话，知道关于我的事情，总感觉会不放心。啊，也不是说我不相信你什么的...只是隐约会有那种感觉。”
不会隐藏自己表情的人是很好懂的。即便之前接触的时候感觉她有在隐藏些什么...但现在看来，或许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简而言之就是不放心对吧。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虽说只用一句话就让人相信，确实有些不讲道理。啊，怎么说呢...只是一点，稍微的程度也好，我还是希望自己能被信任一下的。”
这句话中有多少是真实的。
我如此反问着自己。如今自己所说的只是如何从她嘴里得出想要的信息，然后自然而然想到的能让人放松警惕的话吧...到底是练习了多少次才能迅速组织起类似的语言呢？我不清楚，只是下意识地，我就已经将话说出了口。不止是这一次，还有很多次，面临不同的人，内容也会多多少少做出改变，但总体都会偏向自己所想要的结果。
这样可以称之为虚伪吗？因为我打心底里认为，能不能被信任是无所谓的。
“那我就相信你。”
“....”
预料之中的结果。可是却开心不起来，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去开心...嘛，算了。
“嘛...说起自己自己感觉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和我之前的记忆有关。”说到这里时，她的笑容里好像掺杂了一丝苦涩。看来是什么不得了的往事呢...
“...或许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人会相信。但是我对于之前的记忆是很模糊的。”
「咚咚——」
记忆。记忆模糊?
在听到这个关键词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就好像被说中，或者得到了什么相似的频率一般，这种感觉相当微妙。因为我一直觉得只有自己是这样的，对于之前的记忆就好像写在沙滩上的字一样，不断被冲刷...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和我处境差不多的人存在。
“...啊...啊啊...”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因为太过于激动而根本讲不出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够看着微微低下头与我错开了目光的她，心如乱麻而又大脑一片空白地，伫立于是不是被寒风略过的街头。
“说是模糊...可原因什么的也不太清楚。稍微回想的话，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大片大片让人心里很不舒服的黑暗，以及...关于我家里的那只猫的事情。”
“....猫?”
我记得她好像提过，自己只能够在学校接触到猫...而她又说起自己家里的猫...稍微推理一下的话，可以得出她指的是之前那个家里的事情。毕竟，现在的她生活在养父母那里，对她而言，那里似乎并不算是真正的家。虽然她本人并未这样透露，但是...从行为动作里还是稍有体现的。
“嗯...是一只...黑色的猫。说实话，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是很喜欢，因为并不是我挑选的，而是我的母亲交给我的。因为我考了不错的成绩，而且我也说自己喜欢，所以她可能是本着给我一个惊喜的目的，为我带来了那只小猫。真的是很小的一只猫呢，因为稍不注意它就钻到了沙发底下...夜里就开始喵喵叫，就好像在抱怨一样。”
“.....”
虽然说了自己不太喜欢，可提到它的时候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相当温柔的表情。看来是陷入了不错的回忆里。
“我的母亲说它或许是想家...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终有一天可能也会离开家里。不过在我抓住她的手之后，这种心情就会逐渐飘散。因为我知道，母亲她就在我身边，只要有她，那我就是在家里...”
“只不过，忽然有一天，我好像失去了去抓住那双手的权利。因为别人告诉我说，她已经不在那里了...之后的情况就好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随着别人的指示，对着母亲的照片鞠躬，说永别...然后，周围的人都在哭，看起来很悲伤的样子...并不理解究竟是什么情况的自己，执拗地拒绝和身边的人一样哭泣...现在看来应该是自己根本不想去相信吧。关于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这件事。”
“....”
啊，我应该早就应该猜到的。毕竟是养父母....现在的自己或许就和之前的她一样，不愿意去相信并承认那些相当糟糕的现实。
“其实现在我也不想去相信...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并不是自己不去相信就可以改变现实的...”
“......”
看起来并没有想要落泪的感觉。
“于是，一段时间之内，我所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小黑...也就是母亲送给我的那只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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