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无论你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赞美那东西...对我产生麻烦的...都不是好东西...”
这是我和凛泉川距离最近的一次。
不，好像也不是。
这种情形比起背她的那次好像还要稍微疏远一点。而我也想到了要不要背着她先走到可以暂且休息一下的地方，不过稍微判断了一下现在的走路情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的自己站得确实不怎么稳，摔倒我不要紧，关键是凛泉川不能因为我的自作主张而受伤。不然我可能会内疚很长时间...
“振作一点啊...你还醒着吗？凛泉川...凛大小姐！凛—大—小—姐——”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更见鬼的是也没有什么出租车，更更见鬼的是她的手机上了锁，更更更见鬼的是这么晚没有回家竟然没有人打电话询问，更更更更见鬼的是...也没有人来打电话问我现在在哪。
还好在离开店里时我联系了一下叶谨，麻烦她在不远处的路口接一下我们。虽说留在店里比较好...不过我不怎么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别...别叫我大小姐！”
“...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啊...太好了...”虽说是因为她的脸紧贴着我耳边的缘故。
“你很烦啊...我的名字不是...大小姐。”她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
“懂了懂了，我不这样叫了。”
“...以后都别这样叫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吗...”
“嗯。”
这应该是真心话吧...毕竟喝了这么多。
“...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一点也不好...叫我的名字就好...”
“这样吗...那我以后就直接叫你...凛...泉川吗？你不会因为这个...骂我什么的吧...”
“...谁知道呢...”
“......”
看来她就算这样了也不肯放弃一下针对我的习惯...算是专对我的执着吗？
“话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
“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事情要说...没想到就是这样...”
“啊...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真的想起了什么的她，努力想要挣脱我的搀扶。我不由地随着她的性子停止了前进，在昏暗的路灯下，靠着路灯站定，睁开了原本惺忪的眼睛。
“想起来什么了...话说你能站稳的话...还是赶快赶路吧。”
已经这么晚的话...路上还是很危险的。
“别打岔...嘘——”
“.....”
“我有话想对你说...你...你...”
“.....我?”
“你这个...只知道整天跑来跑去，像仓宿一样...的...家伙。”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是越来越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当然，并不是因为我喝多了的缘故。
“你！”她说罢狠狠指着我，“表现的...太过于，活跃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哦，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样，很烦。我感觉很烦...”
“为什么...”
“不知道。总之，就是觉得很烦...”
“......”
“但是...和你在一起...刚刚的时候...就觉得，没什么不开心的...”
“啊...我也这么觉得...感觉距离被拉得很近，我也一样很开心...”
“可这样...不够！”
“...什么不够啊...我已经喝不下了...”
“不...不是说喝酒的事情！笨...笨...”
“....啊...不是吗...”
“是...说...和你...交流的时间...什么的...感觉很少”
“....”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
“想要...多和你讲话。”
“那就...说吧。我平时很闲的...想要和我说话的时候，只要叫我就好了...”
“....还有一点...”
“什么...”
“是关于我姐姐的事情...她不打算对除了我之外的人讲...而且自己也早就已经决定了...而我...说实话...”
“.....”
在讲到这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她所在意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双手拉扯着自己衣服的腰间，牙齿微微轻咬着下嘴唇，头也稍微低了下去，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些什么...啊...算了，其实我也搞不懂她想说什么。
“说实话...我也很高兴...可是。另一方面，我却...在痛恨着，能够轻易接受这一点的自己...这样是不对的...那个声音，一直在心里回响...以至于，我没有办法将想对你说的话真正说出口，也更没有办法...再面对，说了那些话的姐姐...”
“...姐...姐?你是说...凛羽川吗？她出了什么事?”
“...不是出了什么事...那么简单。”
“没关系...你慢慢讲...”
“在讲之前...能先重复一遍，你刚刚答应我的事情吗？”
“....”
原本我下意识想要问「什么事情」。可是，当我看到，那双眼睛处于即将落泪的状态时，精神忽然清醒了很多。幸亏如此，我才迅速想到了她对我说过的话。
“...以后，叫你的名字...对吧？”
“嗯，还有呢？”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大概是要我多待在社团吧。”
“嗯，还有...”
“...成为和你无话不说的那种关系...是吗？”
“可以吗？”
她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我不懂世界上的很多东西，甚至连自己到底在经历一个怎样的故事都不清楚...可是，看着她这样的表情，我却能够知道。
现在的她...很幸福。
“虽然有难度...不过我会努力的。”
到底是什么呢....我不想去思考。这类问题对于我来说太复杂，即便是百分百清醒的头脑，也不一定可以得出答案。
“谢谢你...”
像是失去平衡一样，说出这句话的她眼看就要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我下意识便上前想要接住她。随即，就好像她扑在我怀中一样，在旁人看来，我现在是以很亲密的方式搂住了她。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烦意乱吧。”
并未感觉到反感，没有觉得害羞或者局促。
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她用带有醉腔的声音，向我诉说着，属于她的烦恼。
缄醒
“本以为她是要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没想到却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事情。”结果还是凛羽川亲自赶来将妹妹给接回家里。将她扶进家里的车子之后，她向我道了歉，“我家妹妹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我是不用感谢。比起这个，你父母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不会生气呢？”
自家的女儿放学不回家，在深夜里一身酒气地回去，先不说她是大户人家...就算是普通家庭里的家长，大发雷霆看情况是绝对避免不了的。
“生气是当然的...可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就好了。”她说着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是不会让她因为这件事被训斥的。”
“哈...”
“因为是和你在一起嘛，我是不担心她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还是别强加给我了。”我可不值得被这样托付。
“你还真是...算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可不是休息日，还是赶快休息吧，明天还有课要上。”她看了看时间，便主动向我告别，“不过之后还是不要再纵容她了，该制止的时候就拦下来她。”
“...好，我知道了。”
只是象征性地答应她而已。因为我已经清楚了原因，她之后不会再有理由做出类似的事情了。而另一方面，我也明白了...最关心凛泉川的人，其实还是她自己。
“好了，你打算拿什么支付半夜里把我叫出来的代价？”
在身边扶着我的叶谨终于在她们离开之后向我搭起了话。
“....你来定吧，我无所谓。”
“..我可以理解为，答应我任何一个要求吗？”
“嗯...就这样吧——哈欠——我要回家睡觉了。”突如其来的困意，即便身边一直环绕着冷风也无法吹散。
“那就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哦——”
“行...我不会忘的...”
第十一话 缄醒
被闹钟铃声摧残了几乎有三分钟。
即便想要关掉对我而言相当闹心的声音，可双臂一直不停使唤，无法触碰到一直在闹腾着的手机。
于是，眼睛终于尝试着稍微睁开一点，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然而，除了眼皮因睡眠不足而产生的酸痛感，紧接着袭来的便是头部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感，以及由里向外扩散般的疼痛。
“我...靠....”
早晨第一句便是粗口从出生至现在可是没有发生过。也就是说，今天是个对我而言值得纪念的日子。而昨天差不多也应该是，因为昨天是我人生中喝酒最多，和女生谈话最多，也是第一次喝醉的日子。
“...啊...今天为什么要上课...”
如此抱怨着。顺带开始搜寻脑中有没有因酒精影响而遗忘的事情...扶着脑袋呆坐在床上好长时间之后，我才意识到已经忘记的事情是没办法察觉到已经忘掉了的。无意中又发现了一个悖论，真是可喜可贺。
“...喝酒误事啊...”
况且法律还规定未成年人不许饮酒，按理说昨天的事情不应该发生才对。不过法律也规定了诸如不许杀人诈骗之类的事情，然而这些事情还是屡见不鲜...嘛，脑壳有点痛，所以就暂且不去思考这种事情了。
.........
把眼睛闭起，仍旧可以感受到阳光的存在。各个感知器官仍旧工作着，看不到不代表能够切断与外界的联系...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叹息，反感着各种事物复杂的联系。可生活在这些事物之间，即便不去看，仍旧身处其中，不知怎样才能摆脱。
不想活着，也不想积极地死去。
犹如那个故事中的那个人一般，无所事事地活在世界上。比起他的话，自己应该更是一事无成才对...怀抱着目标消极的人怎样都比迷茫且消极前行的人要好。
总在宣扬着绝望的他...与空怀着无谓希望的自己相比，孰高孰低自然会有结论。
这样想来，果然还是应该在盛开的樱花树下自挂比较好。只不过现如今的自己，还缺乏一点行动的理由...毕竟人是钟爱活着的生物，只需一个理由便可以继续活着，即便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可也找不到自杀的理由，便也可以先活着。
即便决定了要自杀，也还是会被人拦着，最终选择不去死...其实这样的人，所需要的只是那些劝阻而已。对于这一点我已经有了深切体会...想要劝阻，可根本没有机会。
“...到底已经过了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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