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第五吗？我怎么记得是第三...”
“名次不重要啊，我指的是写剧本的人不一定适合自己演。总有人会超越我。”
“...你这不也承认自己演技好吗？”他颇为无奈地说。
“我的演技几乎都来自于生活...甚至有的时候连自己也要骗。当父母不在家，我和别人打架打伤了，为自己敷药给伤口消毒时，就会骗自己其实老爸陪在我身边，鼓励我说不要怕痛。这样想的话，伤口也就真的不痛了。”
“....”
“晚上一个人睡觉也没有人哄。就自己哄自己睡觉，没有人讲故事，就当做老爸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讲故事...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早些时候想出的故事总是带着别人故事的影子。因为自己并不会编故事，更像是改编故事的人——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在创作方面只是个「粗劣的模仿者」。”
“没有吧...这个不是挺好的吗？”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都说了是早些时候！很早之前啊！当然和现在没关系。”不过这么一题「早」，我好像想到了一件事。
“哦哦，抱歉抱歉，没听全。”他好像觉得有点尴尬，便急忙道歉了。
“没事，这个就原谅你了。”我说着模仿楠哥的方法，将蜷缩着的手指放在嘴边呵了一下，据说这样弹在人头上会更疼。
“那你这是做什么？”他蛮好奇地盯着我的动作看。
“啊，没什么，只是回礼而已。”我说着慢慢凑近他，“用来答谢你告诉我把香蕉和枣放在一起吃。”
“...你还真的试....”
话音未落，我就已经弹了他的额头。
「当——」
伴随着清脆的一声，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
你究竟是怎样看待我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在努力的吧...像我这样的人，之后能够做到些什么呢？」
不知何时，我产生了这样的疑惑。至今还未得到答案的自己，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做出选择的边缘。
“你觉得我之后会成为怎样的人?”
“...嗯。”
正在抖弄小黑的姚琼听到我的问题之后陷入了沉思。
如今的她到了晚上已经可以安然入睡了。那些困扰她的噩梦已经被光彩而又美好的梦境代替。对于之前的事情虽然有想要探究的想法，但终究因为记忆太过模糊而放弃。手机电脑之类的东西她也在学着去使用，学习进度也没有落下。总的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正常的高中女生了。
“会成为一个不怎么快乐的人呢。”这就是她给我的回应。
“...是吗。”
关于她每次回答都会跳出问题的本意这一点我已经习惯了。只要再具体说明一遍我想问的事情就好。
“是啊。因为你现在看上去并没有原先那样无忧无虑。如果是之前的你提出这个问题的话，我就会回答你是个快乐的人。”
看来这个回答还是认真考虑之后的。难道是我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之前的我很快乐？”
“嗯。”她接着梳理小黑的毛发，完全不顾小黑在她腿上拼命挣扎，“虽然表情总是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可行动和想法却总是向着开朗的方面。和你待在一起的人会觉得很愉快，所以我觉得你是一个快乐的人。而能够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我觉得是很难的。”
“...也就是说，我变了?”
“嗯。这是当然的。”她说着将小黑放在了地上。然后小黑便急忙钻到了花坛里不见了，“可我并没有因此而讨厌你哦。毕竟你现在还是可以正常和我交谈的人。”
“....这么长时间了，在班里都没有找到和你谈得来的人吗？”
“其实我在入班后的半个月内就已经和所有人谈过了，并没有找到适合交谈那么多的人。所以找到谈话的人和在班里待的时间是没有关系的。”
“...也对。”
在这种方面她看到的东西倒是比我要多一点。
“那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她忽然将目光转到了我这里。
“可以啊。”我搞不清楚她目光里流露出的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像是疑惑，可又掺杂着一丝好奇，“有什么就问吧。”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嗯?”我好像没有听懂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导致你不快乐的理由是什么呢？”她开始试着为我解释问题了。真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
“...很多。”不过最主要的应该还是...“可我觉得最主要的一点，还是我不清楚之后要走怎样的道路。”
换句话说，我不清楚自己会成为怎样的人。
“...老老实实去考大学就好了啊。”
“那什么大学适合我呢？我对很多东西都提不起劲，即便能够提起劲头，也是觉得麻烦就会立刻放弃——即便上了大学也仍旧做不成什么事情吧。”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的兴趣又是什么?想好自己要考的大学了吗？”
“...我对于宠物动物之类的还挺有兴趣。所以想要考跟动物医学有关的，之后做兽医。”
“...兽医啊。”我飞快地在脑中搜寻关于这个职业的知识，“兽医可不是只用去治疗猫猫狗狗就好了的...有些时候为了给牛测体温甚至要把手放进牛的直肠里。”
别说是女生，即便是看上去神经粗犷的男性，把手伸进动物的身体怎么想都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吧。而且为了测量的精确，还不能戴手套。
“这个嘛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倒是觉得怎样都无所谓。能够去救一个动物的命，让它们多活些时间也挺好的。”
“...可有些时候也要去为那些动物执行安乐死。”也不是我非要拆台，只是现实本就是这样，我也是为了她能充分考虑才这样说的，“你觉得自己能够做到?明明是喜欢的动物，明明是为了救助动物而存在的工作，却还是有不得不亲手结束它们生命的时候。”
“...既然是不得不做的事情，那也只有去做了吧。”她说着朝我笑了笑，“你就是因为像这样想的太多才会变得不快乐啊。”
“.....”
“难道你在决定帮我的时候也考虑了很多事情吗？我觉得不是这样。所以我才想要和那时的你一样，先去做想做的事情，之后的困难再慢慢克服。这样做起来就很有成就感，也很容易因为一点点的收获和进展而快乐。”
“....”
原来之前的我...是这样的人?
“是吗...”
在不知不觉之间，我又变得不再是我了吗？到底是什么时候...
“上课时间到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她听到上课铃之后就转头离开了，完全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
“等一下，我到底该怎么...”
到底该怎么变回去呢？
在我心头留下了这样的疑惑之后，她竟然不给我答案就跑掉了。看来还是要我自己去找寻答案吗？
第三话 你究竟是怎样看待我的
“泉川，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自习课上的凛泉川看上去并没有在认真复习，所以我便决定和她交谈点什么。反正她的成绩总是很好，只是占用她一点时间也完全影响不了她。而我已经是这种程度了，再怎么利用时间也没太大的作用，既然如此，还是先解开内心的疑惑比较好。
“....”
听到我的问题之后，她只是转过头看了看我，然后便再次将目光转向了书本。
这个架势是不打算回答吗？
“在你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你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吗？”然而她只是目光没有看向我而已，交谈还是在做的。
“...你是指叫你名字的时候不够亲近?”可我觉得自己的语气已经很亲切了。
“不...我是说，这个问题其实是有一个很大的前提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类，所以我也没办法用人的标准来衡量你。懂了吗？”
“别这么冷淡嘛...泉川。”
“唔...别这样叫我。”她的侧脸看起来越来越红了。可能是受不了我这样叫她的名字吧...不过我倒是觉得叫起来挺顺口的。
“可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以后叫你泉川...”
“这个时候你怎么这么听话...”她略微叹了一口气，“而且你好端端的为什么问起了这个问题。”
“哦，是这样的...你不觉得我变了吗？”
“...变得更加变态了?”
“当然不是。我听别人说，之前的我要更加快乐，而现在却变得看起来忧心忡忡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感觉。你觉得呢？”
“...快乐...?”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不是有句话叫「智障儿童欢乐多」么？你之所以不快乐可能就是因为你智商变高了一点的缘故吧，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可是很认真的...请不要再对我冷嘲热讽了。”虽然我也不讨厌，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我和之前比起来应该是有区别的吧。”
“...有是有啦...”
“比如呢？”我顿时来了精神，“不用说外表上的变化，只是说性格上的那种。”
“...你这种外表也不用我费口舌来评价。”她嫌弃地说道，“嘛，如果硬要说发生了什么很大的变化...可能就是...不那么...冲动，之类的吧。”
“冲动?我有什么冲动的地方吗？”这么一说我倒是犯起了新的疑惑。
然后就想到了原因。
“你是说那次背你上山的时...”
“嘘——！闭嘴啊，你知道就好干嘛说出来啊，笨蛋——”她很罕见地迅速转过来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
“别再给我提了，知道了吗？”她试图用恶狠狠的目光来威胁我。然而在我的视角里，那也只是她罕见的可爱表情罢了。
经过点头之后，她终于将手从我嘴上放开了。
...其实那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不过还是不去告诉她了吧。
目的就是迅速与凛泉川提升好感度。虽说有一定失败的风险...这么说来，我好像确实是冲动了一点——起码现在的自己碰到凛泉川这种性格的家伙，一定会循序渐进来提升好感，而不是自己创造条件。
可这好像也不是导致我变得不快乐的理由。
“还有别的变化吗？”
“....你还想要多少。”
“...我倒是觉得你变化不少。别说你之前总爱把「哎呀呀」「哦呀」之类的口癖挂在嘴边，现在也听不到你说了。”我不禁叹了口气，“我还觉得挺可爱的。”
“哦呀?”
“没错没错，就是这种语气。超可爱的，还很有特点。”我不由地排起了手，“要是没什么特别理由的话，还是改回来吧。”
“..咕...唔”
“咕?”她看起来好像在生气。
“这种事情给我早点说啊！”
似乎完全不在意现在是上课时间一样，她大声喊着把书砸在了我的头上。
啊，最后好像还补了一句。
“哦...哦呀！”
。。。。。。。。。。。
“...没想到你身体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在上课时间调戏女同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伊，社，稷，同，学。”
每次停顿我的头就被文件夹的一角敲打一次。直到她说完这段话，坐在办公桌前的楠哥才收回了手中的文件夹——比起她用指头弹竟然感觉要轻一点。
“可实际情况是，我并没有调戏任何人啊。”
“哦，这么说你就是在认真学习咯?”
“这个也没有...”
“在教室里既然没有学习，那肯定就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老实交代，为什么凛泉川会那样揍你。”
“...可能是我让她恢复之前的口癖。她不怎么愿意改回来吧。”
“哦 那这就是你的错了。人家有什么口癖你也管不着是吧？人家改了你又让人改回来，挨打也是活该。”说完还自顾自点了点头。
“...”
“不过上课闲聊影响邻桌学习，你还是要罪加一等。”
“可我上课就只有闲聊，哪来的罪加一等？”
“你不是还调戏凛泉川来着吗？”
“这个词并不好听。而且我已经说了自己没有怎么样她，只是聊到了她不喜欢的话题而已。要论罪也只有一个罪名。”
“...好吧。暂且信你。”她叹了口气，“不过啊，有什么话不能下课讨论吗?要是凛泉川打你的情况被教导主任看到的话，那被叫来谈话的可就不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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