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不不不，正常的情况应该也会叫她的吧？为什么只叫我一个人来办公室?”简直就是区别对待。
“因为我知道凛泉川是好女孩，无缘无故肯定是不会动手打人的。”
“是啊，只会没事说话损人罢了。”
“...所以呢？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哦，确实有。其实话题的开端是因为我听别人说，感觉我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她说我之前是个能够让人感觉到快乐的人，可现在却感觉我自己都快乐不起来。”
“...诶？是这样吗...”楠哥听说后认真审视了我一番，“那你现在觉得能够让你快乐的条件是什么。”
“...大概是世界毁灭什么都不用想吧。”这可是我最希望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把脑细胞冻死太多了。多吃点补脑的药，注意休息，别再玩什么游戏了，乖啊。”
“老师您不能这样！我现在确实被困扰着。”
“...好吧。”她扶着额头想了想，“其实在你提到快乐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小故事。”
“哦哦。”既然有头绪就意味着有希望。
“有个老师提问学生们将来要做什么，很多人都说要做宇航员，科学家什么的，可是在提到某人的时候，他忽然说...”
“想要做一棵树?”这个故事我知道啊，不就是那个孙前辈身上的...
“不是不是，他说想做快乐的人。老师说「你根本不懂我的问题」，结果这个学生回应，「你也根本不懂人生」。”
“...啊？”我对于这个故事一头雾水。
“听了这个故事后你有什么感受。”
“...回答问题之前要先审题?”
“不不不，你难道就不觉得故事里的那个小孩子跟你有什么联系吗？”她很期待地看着我的脸。
“...那个人就是我?”
“肯定不是啊！”她很生气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难道你没有从他的话里悟出来什么吗？所谓快乐的人就是对生活的态度啊。和之后要做什么职业根本无关，只是面对问题的想法是否能使自己乐观就好了。”
“...老师您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难道你以后考试还要我跟你说答案?真正的老师从来都是将答案点到为止的。因为这样感觉很帅。”她说完接着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你现在对待一件问题的态度是怎样的呢？”
“...态度啊...大概就是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顺其自然的心态吧。”
“...如果看到有人陷入了困难需要帮助呢？你会怎样行动。”
“为什么要行动？帮陷入了麻烦的人，自己也会陷入麻烦的，而我最讨厌麻烦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奇怪...总感觉隐约记不起了什么。可记忆方面应该是毫无残缺的啊...
“...那你之前去帮别人...是以怎样的心态去行动的?总不能说是心血来潮吧。”
“哦，那个确实不是心血来潮。不过我觉得自己并不应该去干涉别人的事情...那样可能会发生对我和当事人都不好的事情。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觉得自己还是放弃这一点比较好。”
“....”
“难道说，老师您不希望我找到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之后安心学习，然后考上满意的大学吗？”看着楠哥有些呆滞的表情，我一时间内心也充满了疑惑。
“...啊。”她听到我的话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确实很好...不如说，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够这么想。”
“哦。那应该就没问题了。”我这才松了口气，“话说回来，老师你又是怎样看待我这么一个人的呢？”
“...我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学生。虽然不怎么遵循规矩，可想法却是很创新...不过你现在能够变得平常一点，我感觉也不错。”
“...嗯。”
虽然有些话还是听不太懂。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
“看样子你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吧？”
“...好的不得了。就好像自己根本没有经历过那件事一样。”我说着还是自顾自吃着饭。
此时在与我交谈的则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引起万众瞩目的学生会长凛羽川。不过这些头衔人气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更不能让我填饱肚子，所以我也没有太将其放在心上。
“那我就放心了。可以坐在这里吗？”
“哦，没问题。”
于是我就和凛羽川面对面在一起用餐。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可在学校里出现这样的情景还是第一次，况且她一般都不会有空来食堂的。这次到来竟然还是坐在我这种人身边...自然会引起不少人的目光。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凛羽川会长的威名，所以大部分人关注的其实是...坐在她对面的我。
“...话说，有很多人觉得我和之前不一样了。我也隐约这样觉得..可是却始终得不出结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有吗？我怎么完全看不出来。”
“嗯...那我换一个说法好了。”将沾着酱汁的米饭放入口中咽下之后，我对她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学姐你觉得我之后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虽然不是很好判断，但人总会越来越成熟。所以你应该会是一个成熟稳重，而且对很多事都波澜不惊的人吧。”
“诶...那还真是让人期待。”我似乎也开始期待着向这方面发展的自己了，“可我似乎还没有找到想要做的事情。”
“...嗯?你不是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吗？”这时的凛羽川忽然说出了疑问，“前几天的时候，你已经跟我说你之后想要做的事了啊。才过了这么几天，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和你一起的时候?”
我的记忆一直向前推进着，却完全没有搜寻到那段情景。
“不用着急，慢慢想。”察觉到我有一点不对劲，凛羽川急忙让我冷静下来。
可我确实很冷静。只不过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地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那时候的我说...自己想要成为什么?什么职业呢？”为什么。不应该，全部的记忆都已经清楚地印刻在脑海中了才对。不对，不对，应该还有被我遗忘的真相。
好像有什么人被我忘掉了。很重要的一个人，可我竟然将那个人忘记了。到底是谁...
“...你真的没事?要不要去医务室...”
“没事的，没事的学姐。或许是昏厥留下的后遗症什么的...”我强制让自己恢复平静，“没关系，就这样告诉我好了，那天我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自己想要成为能够自由创作故事的人。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在说什么，可我觉得你是想要成为作家之类的职业。”
“...自由创作...”听起来确实像自己的风格，“这样啊...我原来是这样打算的。而且还告诉给学姐你了，这样啊...能够告诉你真的太好了。不然肯定会忘记的...”
按理说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忘记才对。
“也不能这样悲观。记忆这种东西就像是放错了位置的物品，虽然有些时候想找的时候确实找不到...可还是有找到的那天。”
“...嗯。”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那种温柔的心情确实是感受到了。
“...或许我要探究的问题还没有结束。”而这份答案应该被过去的自己隐藏在了某个地方。回去之后翻一下过去的日记好了。
“你是指什么?”
凛羽川还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啊，还有担心的神情...虽然我是觉得无所谓，可作为会长对我太过于关心的话，这里的各位或许会传出闲话。
“...这就不用学姐您担心了。”我笑着对她说着，“剩下的全部都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
“....”
“对了，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说过。这次文化展上戏剧社表演的话剧是我写的剧本。如果职务并不繁忙的话，可以来看一下我写出的故事到底如何。”
为了社团利益打广告也没什么不好吧。
“...哦，我知道了。只要有时间是一定会去的。”
“那就拜托了。”
过往的日子筛选下了忧愁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也许这句话并非只是在感叹人生短暂，而是在指人生有多少次能够发自内心感觉到快乐的时候。所以对于参考书上的译文我并没有觉得有多满意。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吗——”
对于曹操这个历史人物我还是相当喜欢的。所以这篇短歌行我只读了三遍就已经背了下来。对于感兴趣的东西我总是能够无意识中记得非常快...而代价就是记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要花很多时间，而且忘记的也很快。再者说，这篇诗歌我还是挺喜欢的...或许是因为其中用朝露来比人生的短暂。对比古人的寿命，到六十岁应该就是高龄了。像我这种快度过二十轮春秋的家伙，放在古代就应该是建功立业的年纪。
可惜，如今的自己只能对着书本发呆。而心中那股忧愁也完全找不到方法派遣——然而据曹丞相留下的箴言来看，自己或许应该去找「杜康」来排遣心中的忧伤。
然而忧从中来是不可断绝的，所以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完全拜托内心的忧愁吧。这时我才忽然注意到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是多么困难。
“.....”
而「全文背诵」也是完全没办法给学生带来幸福的。不如说学习的过程本就是痛苦的，即便是游戏也存在学习的过程，在那个时期自己被狂虐也一定不会感觉到高兴。
可世界上总是会出现那种乐天派的人。整天把笑容挂在脸上，好像完全不存在烦恼。而这样的人在小说或者漫画里不是主角就是和主角有密切关系的人。面对任何困难都不会气馁，笑着对应挫折——这种事情只有运气好的主角才能做到吧。
可惜，只靠乐观也是改变不了命运的。而人生也不是剧本，运气更不会一直眷顾。所以在这种现实里能够随时露出笑容的人才显得弥足珍贵。
那么问题来了，在我的记忆中是否有和这种人接触过的记忆呢...
“....啊。”
说起来我自己都不相信，好像还真的有。
第四话 过往的日子筛选下了忧愁
“诶？你问我为什么会感觉快乐？”
“...嗯...没，没错——”
为了能够不浪费任何时间与白琼学姐交谈。我现在正在和她一起在放学后没有什么人使用的跑道上热身。对她来说可能确实是热身运动，然而对我而言就是消耗储备能量的无谓运动了。
再者说，如此寒冷的空气充斥在周围，奔跑起来的话其实并不觉得很热。这点让我感觉很难受。
“我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对每件事都特别开心啊..只是一般开心的程度吧。”她只是普通地回应着我的话都能不由自主地笑出来，“我可能只是特别喜欢笑才会让人误以为快乐的。”
“...不，不快乐为什么...会笑得出来啊...”
不行，我实在是跟不上她的速度，于是就直接放慢了脚步，然后慢慢变成了行走。
“...笑虽然很多情况下都和心情挂钩...嘛，这样一想我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事情。”她见我停止了奔跑，犹豫了一下便和我一起放慢了脚步，“难道是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清楚。”
“不清楚呢。”她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好像之前也隐约记得你说过这种话。啊哈哈，感觉好怀念啊，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一年了。”
“这又有什么可开心的。”
“说明我们又变成熟了啊。而且我现在可以去之前不能去的地方，也可以浏览不能浏览的网站，玩不能玩的游戏...这些不都值得开心么？”
“可是...咳咳，”我喘着粗气反驳她，“这也就说明你我又老了一岁啊！”
“可这是正常的吧。就算伤感，时间也不会因为你的伤感而发生倒流。”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像大多数女生那样在乎年龄青春之类的事情——我倒是觉得，只要不断燃烧活力，青春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青春只是谎言而已。”
“何以见得？”她对我的话很是不解。
“那不过只是用来挥霍时间的借口。”
“啊哈哈哈，你还真有意思。”她说着不知从哪里抢来了一个篮球，快速地抛到了我的怀里，“时间反正都要过去，怎么度过是挥霍？怎么又不算是挥霍呢？”
“.....”
“而且就算挥霍了...只要得到了自己期望得到的东西，我觉得就不能完全算是无意义的。”
“...”总觉得她这些话有很多能够反驳的地方。可看着她充满自信的表情，想要说的话却被自己咽了回去。
“反正你也没事对吧？来和我一起玩篮球好了。”
“诶？可是我不会...”
“只是玩玩而已，会不会都无所谓啦。”她再次露出了笑容，“这也不是比赛，这么认真做什么。”
。。。。。。。。
之前似乎也有过这种感觉。
依稀记得那是天空中漂浮着巨大云彩的一天。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吹过的河堤，也是学姐这样强拉我过去和她一起玩棒球的。不清楚规则，完全没有接触的情况下，我还是尽力挥棒把飞来的棒球打出去了很远。
然而这一球并不能让我进入赛场，也同样不能作为辉煌的战绩被我列入自己平生的成就之中。可我却没办法将其与浪费时间之类的事情划分到一起。
这果然是很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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