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你是说..我可以去拒绝联姻?”
“经营公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管理阶层都是吃干饭的吗？”
“..那我也可以去找孩子们玩吗？”
“当然啊，不过你去留学的那些日子...我会代替你去看他们的。”
“..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谁都不清楚将来的路。你的道路还算是清楚的了，不用担心的。”
“...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
有些猝不及防，她忽然就扑到了我的怀里。然而我并没有什么防备的情况下，就好像是她故意撞我一样，我重重地摔倒在地。
“那我就相信你吧。”她将头埋在我胸口，“我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努力下去的，就像你期望的那样..”
“...嗯。”
我望着被黑暗笼罩的天花板，安静地躺在地上。
“如果因为你的话..我没有成功做到，没有回应家里人的期望..什么都没有做好，一事无成的话...你要对我负责。”
“...”
我稍微考虑了一下。
“怎么负责?”
“..我失去的幸福和快乐..你要负责给我找回来。”
“..嗯，我答应你。”
虽说如此，可我却隐约感觉没有那么一天。
未来之路举步维艰
人生究竟怎么样才算是完美地走过了呢。
即便可以保留记忆重新来过，我相信新的人生也不会变得更加完美。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不可控的，所以漫画小说电影里运筹帷幄的人才会让人觉得很厉害，可无论谁都有预料不到的事情，更别说是我这种对未来毫无信心可言的家伙。
接下来的路究竟要怎样走下去。我疑惑着，可没有任何人可以给我答案。
第九话 未来之路举步维艰
并非休息日身穿校服步行在街道上的行为就好像在对别人说自己是正在逃课一样。
而事实差不多就是如此，在目送凛羽川坐上车之后，我便开始不紧不慢地走回学校的过程。反正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反正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到下午的放学时间了。而做饭留下的杂务想必早就已经在下午被做完了，也就是说我现在直接回到家也是可以的——想到这一点的自己忽然开始佩服起了自己的机智，于是立刻调转了脚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明天才是安排了重要活动的平安夜，所以今天原则上来讲学校是不会允许待到很晚的。而社团活动当然也暂时停滞，不得不说，我还是挺喜欢这种安排的。毕竟这些日子都不会有作业布置下来。
“啊，对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可能是因为自己忽然拥有了长时间的闲暇的关系，无所事事的自己自然会想要找一个能够交谈的对象。而现在最方便去寻找的家伙应该还没有放学，也就是说我还有时间可以去实施自己的想法。
今天的天气其实并不晴朗。
路边甚至还有残存着的积雪，只不过被尘埃附变得灰蒙蒙的，着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前几天飘摇而至的圣洁感。天空也仍旧是灰蒙蒙的，好像随时都会飘落下白色的雪花。呼出的气息仍旧会变为遮挡视线的雾气，周围行人的穿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现在已然步入了寒冬。
季节的转换并非生硬无比，只是要增减身着的衣装时才会被察觉。穿在身上的校服并没有多少御寒的效果，所以我便在身上套了一件灰色的风衣，因为是束腰的样式，我几乎弯不下腰去，所以只得改正弯腰走路的习惯，挺直身子走在被寒风肆虐了将近两个月的街道。
只是过了一年而已。
我忽然察觉到这条街道的红绿灯竟然翻新了，而周围的几个广告牌也换成了别的牌子。在我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该改变的仍旧在改变着..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可回过头时才发现，那也并非是发生在印象里昨天或者几个星期前的事情了。
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如果有人想要听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那我估计要说上两三天才行。我原以为自己的过去净是些不值一提的回忆，可有些事情就是要到了回望的时候才会想到，啊，原来我其实可以做得更好。
仅仅只是过了一年而已。可一年拆成浑浑噩噩渡过的天数，那便意味着我已经浪费了三百多天的生命，也已经和身边的那些人朝夕相处了三百多天，甚至现在还在延续着。仍旧迷茫着，不知该走向何方。
....
她应该已经看到我的短信了，不然也不会一出校门就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人。果不其然，她发现了站在人群中的我之后便一脸兴奋地朝我跑过来。
“今天你是发了什么财？竟然主动来请我吃饭。”
“一笔横财，足足几百块。”
其实何止是几百，从去年到今天，版税收入什么的还是很多的，而那些钱都存在我的银行卡里，我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核对数目，据我推测应该有几十万吧。嘛，可我却并不是很想在意这些..时至今日，仍旧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那今天就可以放心点肉了。”她丝毫没有怀疑我的话，只是很开心地盘算着我这笔横财的使用方法。对于钟爱美食的她而言，能够去尝一下平时没钱吃到的食物应该是最幸运的事情了吧。
“多吃蔬菜啊。”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年纪正在长个子，偏食肯定是长不高的。”
想要的东西越平常，就越容易得到，也就理所当然更加容易快乐。而我之所以内心有一片空洞，大概是自己还没有找到能够填补它的东西吧。
“没关系，女性可是稀缺资源～无论是身材高挑还是我这样的体型保持不变，只要脸蛋可爱的话就一定能引来人来追求～”不知是认真思考过的话还是在向我狡辩。总之，我对于她这种话并不是很喜欢。
“可不要变成肤浅的家伙啊。”我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句话来告诫她。
“什么叫做肤浅的家伙？”
“我想想。”这个问题还真是，“比如说利用自己的姿色援助交际来吃青春饭且以此为荣的家伙。”
因生活所迫倒是可以理解，以出卖肉体为荣的事情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人的尊严比起金钱来讲就是完全一文不值的吗？我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苟同这一点。明明可以站着挣钱，何必偏要跪着要饭。
“口区，原来老哥你脑子里想的都是这种东西吗？竟然还有脸说别人肤浅。”她立刻开始了和往常一样与我交谈的状态。
“不知道肤浅的定义又怎么能够察觉到自己肤浅不肤浅呢？只有懂得越多才越谦虚，这个道理我不用解释你就应该明白才对。”
之前的自己太过于自大，也正是因为没有看到远处的东西吧。
“从一开始我就在想，老哥你所在意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呢？”
“是吗？比如说呢。”她忽然提出这种话题我还真是没办法想到原因。
“对待很多东西都态度上都是。比方说地下如果有钱你会不会捡起来花掉。”
“如果是钱包的话，我当然要等失主。只是钱的话，多了就等失主或者报警交给警察处理，少的话..假装没看到就好了。”
“不捡起来吗？”她疑惑地问。
“不啊，因为那不是我的东西。”
“可你不去捡别人就捡走花掉了。”
“那是别人的事，我只需要贯彻自己的想法就好。”拾金不昧可并不是说说而已，自从被这样教育之后，我便形成了这样的价值观。不止如此，只要不是受过别人恩惠，我绝对不会去要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即便当时收下，也会找机会回礼。
“所谓的「钱虽无主，我心有主」吗？”
“差不多吧，毕竟我也不怎么缺钱。”也许这也和家庭教育有关，我只会羡慕在某些特长上比我优秀的家伙，而不会去羡慕物质上超过我的人。
“可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这种事情了。”
“在意什么?”
“拾金不昧，见义勇为，洁身自好之类的。”她摇了摇头，“坚持这些的人自古以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是吗，可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古代文人的清高风骨被舍弃殆尽，只留下争名夺利见利忘义的市井气息..到底是谁的错啊，“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要我放弃这些?”
“也不是说一定要放弃，稍微变通一点不行吗？”
“..”稍微变通一点，“那不就是改正的意思吗？和直接放弃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你坚持用这种说法，我也无所谓。那你就干脆放弃这些怎么样？我觉得可以活得非常轻松哦。”
“..”
似乎是这样。既然我从很久之前就决定放弃很多东西了，那放弃掉这些是否可以活得轻松一些呢。比如说放弃自尊心，放弃潜藏在内心的正义感，放弃伦理观念，放弃羞耻心...这样绝对是不行的吧。
可是这家伙的三观看起来不知受到了什么事情的影响，正在向肮脏的大人世界妥协。而我作为她的老哥，自然有责任和义务去帮她矫正。
而办法也是有的。
“呐，我说叶谨。”
“嗯?”听到我叫她的名字时她自然地看向我，如此四目相对，而我却久久没有言语，自然会让她觉得很紧张。
“你..你想说什么？”她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开始询问我叫她的理由。
“我用一千块买你的初.夜怎么样。”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阵风声，左边的脸颊便结结实实挨了来自叶谨的一巴掌。
好了，现在她应该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所谓洁身自好和羞耻心比起钱的重要性了。
有时候苦口婆心的引导真的不如用反面教材去提醒来的深刻。只不过自己作为反面人物付出的代价比价大而已。
....
“所以说，我只是为了让你明白道理..”
“闭嘴!你这个禽兽，淫棍，恶魔，混账，色胚，败类!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禽兽不如的家伙!我真是看错你了!”然而她只是走在我前方尽量和我保持五米的距离，用手掌堵着耳朵不听我说话。
我很好奇是不是只有在骂人时她才会有这种丰富的词汇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道理..”
“啊啊，不想听不想听～你这种人为什么要活在世界上，满脑子都是隐晦涩琴身上冒着鱿鱼腥味的家伙不要靠近我，感觉要吐了——口区～”
“..”冲她这种表演水准，说她是戏精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那你要觉得钱不够多我也可以再加。”
“你这混蛋!”她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不再跟我保持距离，而是飞身过来就要给我一脚，然而被我很轻易就躲了过去。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刚刚到话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有些东西并不能轻易舍弃这个道理才说的。”我一边接着解释一边闪躲着她打来的拳头。
“你就不能..换个话题吗？!”她还是不依不饶的，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我打死才解恨。
“只有这样才深刻啊。你要是答应那才更麻烦..”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挥拳的速度明显增加了，就像是愤怒的承太郎驱动无敌的白金之星一样。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其实她的拳头就算真的打在我身上也并不是很痛。
“...唔”她虽然停手了，不过看那个表情好像还是没有想要放过我的样子。
“嘛，作为赔罪，我圣诞节就送你一件礼物好了。”毕竟还是在言语上骚扰了她的。
“..”她瞪了我一会儿，“去年的也要送!”
“行吧。”反正仔细看看也没有送过她什么东西，“想要什么你自己挑就行了。”
“..哼，这还差不多。”
“所以说，那些我看重的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不是能够用物质来衡量的..虽然我也搞不清楚坚持那些可以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但总觉得那些就是我活着的证明。”
“..老哥..”
路灯下，我的身影拉得很长，甚至覆盖在了我跟前的叶谨身上。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可我能够理解..在这个年纪总会去羡慕别人，也会对自己所在的环境，对自己产生自卑。而这种情感自然而然被转移到了物质之中——如果有钱就不会这样了。很多人都这样想，可我清楚，即便有钱，没有任何修养也还是会被人瞧不起。
“你的想法不能说全部都是错的..争名夺利并不可耻，只是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不要看别人使用阴谋诡计获得成功之后没有被发现而心存侥幸，即便可以获得光鲜亮丽的外表...可那终究是虚假的。”
我是知道的..自己曾经接触过那样的人。
保持光鲜亮丽的程度越高，需要担心败露的风险就越大。所以那人并不值得去羡慕。
“我可以抛弃很多东西来让自己活得很轻松..因为世界总要将人变得不像人的样子。只要放弃作为人的资格，就会活得很自在..可那并不是正确..不，世界没有对错之分，所以我只能说那不是我可以接受的方式。我不能够接受..”
“老哥..我知道了..”
她的手紧紧握住了我早已在寒风中冻得冰凉的双手。那股温暖慢慢地扩散向我的手掌。
“我只不过是想要你活得轻松一点..”
“..”
“记得小时候最开始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隐约背负着很多东西。”她的眼睑稍微垂下了一些，“老实说，我那时就很好奇你所放不下的究竟是什么。”
“..”
“是别人的利益吗？可你作为帮助他们伸张正义的同伴，却被攻击被排挤..即便这样也不愿意妥协吗？还是在为那些利益被侵占的人着想吗？那时的你也是这样握着我的手..内心好像充满了疑惑和迷茫。”
“..我..”
“我知道你是在迷茫要不要将其放弃。”她并未将手放开。而且，她说对了我将要说出的话。即使隐藏了最初的热切，可那股心情却不曾改变，被我深埋在了内心深处，“可你并没有放弃，而是至今仍旧在坚持..对于这一点，我深感佩服。如果是我的话，或许会变成性格很奇怪的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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