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一定要把内心的阴霾告诉他才行。可她却因为对他的担心而忍住了..对付那些同年级的家伙，他尚且还会受伤，如果面对的是那个人..
“如果有什么事情就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对我隐瞒啊。”
虽然有所察觉，可当时的他还是没有想到，她的经历有多么需要帮助。而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对于她来讲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第十四话 过往如烟
“想要帮别人分担..”
这种感情曾经一直在名为伊社稷的少年青年时光里不断翻涌着。他怀着这样足以被称为温柔的想法，想要尽力去帮助每一个需要去帮助的人，想要尽力去驱散不幸，想要尽力使每个人都可以幸福。可他也会胆怯，也会力不从心..做这种事情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有时会去怀疑，能够替别人着想的人是很少数的吗？可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并不是人们不愿意去关心别人，而是在关心之前要去考虑帮助那个人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而且也要去考虑自己与被帮助的对象究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如果我是你不认识的人..或者说是你讨厌的人，你还会想要帮我分担吗？”
他看着面前的凛泉川，缓缓提出了这个问题。
就好像之前的她对自己提问那样，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很多。
“..我不确定。”
即便知道这样回答有可能不会令他满意，但凛泉川却并不愿意说谎。她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也并不是那种胸怀天下的人..能够体谅周围的人对她来说还是刚刚才学会的事情。如果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并不熟识，她大概率是不会去在意的。
“那就把我当做不认识的人吧..不要再管我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当初的自己在掌控这具躯体时为何想要尽量和周围的人斩断关系。因为他早已清楚自己根本无法保护好周围的人，与其如此，还不如习惯孤独的生活。
“..你这要求也太难了，我做不到。都已经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还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要我怎么去忘记啊！”
远处传来的喧闹不断充盈在两人的周围。所以刚才的话明明是凛泉川发自内心的话语，可是却毫无气势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努力一下嘛。”
“做不到!不要说我做不到，你去和身边的哪个人去说都是做不到的。而造成这种情况的正是你啊！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总是让人不由地去在意..现在说让人忘掉你已经晚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
可面对凛泉川热切的回应，他此时的思绪却飘荡到了记忆中的往事里。
...
盛夏并非只有清凉的冰棍，热烈的阳光，胡乱泼洒的自来水，破旧与崭新的水枪以及大块大块入口的西瓜。还有说来就来的雷阵雨，以及有时会持续好几天的降雨。
“..呜哇，都湿透了。”“没事没事，我家里有干衣服。”
路上闲逛被降雨袭击的两人慌忙找到了能够避雨的地方，在他的提议下，两人冒着暴雨一起跑到了他的家中。
两人的头发都被打湿了，于是他便找来了干毛巾给她。然后自己去浴室放热水，等浴缸注满水的过程中才走出来用她已经用过的，已经略显潮湿了的毛巾。
“..你父母没有在家里吗？社稷。”
她一边询问着一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社稷家中的摆设，因为她家里并没有看上去柔软舒适的沙发，也没有装修过的墙壁和灯饰。
在她看来，这里和自己家比起来简直就是宫殿一般华丽。家里的房子面积根本没有那么大，厕所就是洗澡的地方，而热水管常常没有热水流出，外卖包装和基本上没有刷洗过的盘子堆积在厨房里。自己的父亲几乎每天深夜一身酒气地砸门归来，好的时候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心情差的时候就会以开门太慢殴打她。
“他们平时都比较忙。”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父母平时都在忙什么，“甚至有时候晚上根本不会回来，自己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不得不说还是觉得有点害怕。”
“...”
其实他也和我一样，也有可怜的地方。她默默想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的脸好凉啊..还是赶快去洗澡吧。”
“女生优先啦，你先去吧。”他说着把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我先擦干就不用怕了，你洗过之后我再洗..”
“这怎么行，万一害你感冒就不好了。”
“没事没事，就算感冒也还是可以治的。”
“生病可是很难受的。”而且她生病时几乎不会有人照顾，最好的一次还是跑到邻居家求助才逐渐好转过来的。
“要不这样吧。”她说着想到了一个对两人来说都有帮助的主意，“我们干脆一起洗好了。”
在那个尚未清楚异性之间究竟有何去别的年纪，他所能够察觉到的也就只有单纯的羞怯而已。
“不不不，男生和女生怎么能在一起洗澡。”
“难道你就没跟自己的妈妈去过女澡堂吗？”她倒是觉得很奇怪。
“..去是去过。”不过他也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只有我们两个的话还是..”
“没事的，再磨蹭下去我们两个都要生病了。”她不由分说便牵起了他的手，“我们不是朋友吗？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其实现在回忆起来，这根本就不能算是小事了。可那时的他们却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妥之处，虽然那种朦胧的距离感在作祟，不过一旦实施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你父亲又打你了？”
他看到了她原本应该平滑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淤青以及破了皮的细长伤痕。其实他从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她脖子上的伤痕..只是，无论他向何处求助，最后也还是只有她的父亲能够抚养。血缘上作为外人的她，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亲戚愿意去领养。
“不是他难道还是我自己打的吗？”
她的语气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她并不想用这些伤痕来博得谁的同情。虽然她一开始不懂，可后来逐渐明白之后就理解了..自己既然和父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被养到这么大没有被扔掉就已经是奇迹了。能够吃上饭有地方住就已经很好了，也就不想去奢求被温柔以待什么的了。
“..很疼吧。”
“过去就没事了。”她很淡然地说着，将背后对着他，“帮我浇上热水吧，我感觉有点冷了。”
“哦..”他听罢赶快舀了一点温水，顺着她的后颈慢慢浇了下去。然而，那温度即便是舒适的水温，在碰到伤口之后还是会变得具有刺激性。
“嘶——”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那个..”他见状急忙收手，“我该怎么办？这样会弄疼的..”
“没关系没关系，被打的时候可是更疼。那样我都能够忍住，现在肯定没有那个时候..”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她对于他带有哭腔的道歉很是不解，“你做错了什么吗？”
“..我之前说过要保护好你的。”
她在被打的时候一定很疼，一定在期望着有谁能够来制止，一定是希望着谁能够去保护她的吧？可是在她这样流着泪的时候，自己却并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可我并没有哭哦，所以你不用自责。”她温柔地安慰着这个同样温柔的男孩，“我们的约定是..在我期望的时候能来保护我就好了。那时候我并不希望你被卷进来..所以，我在被他打的时候并没有哭喊，也没有求饶。”
“..”
“我不害怕这些..所以社稷你也不要自责。”
“..”如果说不自责，那也是不可能的。可在她的面前绝对不能够表现出来。
如果说除了父母之外还有谁值得自己关心的话..那一定就是眼前的她。即使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可还是在思考着如何让她脱离这样的困境。
“那..我用毛巾帮你擦一下好了..”
将身子用水弄热一点之后再进浴室泡应该不会让伤口变得更疼。他这样向着，将温热的毛巾放在了她的肩膀，刚想要往下擦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不由地红了，随后手上的动作也赶快停了下来。
“..还..还是你自己来吧。”
“怎么了，我够不到后背啊。”她还是没有在意，“而且社稷你能够用很轻的力气帮我擦，这一点我自己办不到啦。我不在意的，所以你就这样继续帮我吧。”
“..”
对于她的关心终于还是战胜了懵懂的羞怯，他手中的毛巾虽然力度轻盈，却很温柔仔细地擦过了她的身后，尽力没有碰疼她身上的伤口。
“好舒服。你真是有去澡堂搓背的天赋啊。”
“..谢谢。”不知为何，他好像高兴不起来。
“嗯，现在可以交换了。”她说着就准备从他手里结果毛巾，“我来帮你擦..”
“..好了，你先进浴缸吧。”他说着舀出一大盆温水倾倒在了自己身上，“我这样热身就足够了。”
“..”
她并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因为刚刚的事情而面红耳赤了。如果不是因为怕生病，就差点用凉水劈头浇下来了。
直到她坐在了浴缸里只露出头，他才敢转过头去看她。湿透了的黑发已经被她撩在了后边，露出了纯洁的面容，以及仿佛不含一丝杂质的清澈眼眸，耳边垂下的发丝滴落着水珠，被温度催起的血液循环充盈着她的脸颊，看上去格外粉嫩。
“你还站着做什么，来一起泡啊。”
她这时的语气倒像个招待客人的主人一样。
“..好吧。”他虽然有点犹豫，不过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羞怯进入了浴缸。缸内容纳两个小孩子的空间还是有的。
在他缓缓没入时，她不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的脸感觉更热了。
“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泡澡..之前听到时根本没有什么感觉，觉得不就是洗澡吗？怎么样都好..只要身体能洗干净就行了。”她将嘴埋进水里吹了一下，弄出一点泡泡，“不过现在我才明白过来，这样真的很开心呢。”
“..嘛。”其实他也觉得很开心，但羞怯还是盖过了那种感觉。不知为何，平时能够泡半个小时的澡，他却想要早早地跑出去。
“..你的脚好大啊。”水中她的脚忽然蹬在了他的脚底，害得他急忙收回了自己的腿。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她对此很不解，“难道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这怎么可能？我..我只是觉得这样..有点不适应。”他挠了挠脸颊，“平时也没有和别人这样过。”
“那这下就有了。”她倒也没有在意，把目光转到了别的地方。不毕竟这么大的浴室她也是没见过的，“说起来，那架子上摆的都是什么啊？”
“哦..是洗发膏沐浴露什么的。”他回过头看了看，忽然意识到自己找到了可以缓解害羞的办法，“要我帮你洗头发..什么的吗？”
“..哦，那就谢谢你了～”
。。。
即使没有月亮，天空里的星星还是难以看到。
抬头看着夜幕的社稷忽然意识到，自己果然还是无法忘记她的存在。就和如今的凛泉川一样，就算自己如何劝她忘记那些经历，她也是不会去答应的吧。
“..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第一次向别人承认这一点。
“诶？诶..啊..是吗..这样啊..”凛泉川仿佛预料到什么一样，“果然你是..更喜欢她多一点吗？”
他果然是更喜欢夜辉吧..
“..我喜欢的人并不在自己身边。”看凛泉川似乎误会了什么，他忍不住补充了一下，“确切来说，应该是自己永远没办法碰到的人。”
“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凛泉川对于这样的人完全没有印象。
“你不认识她..而我身边的人也都对她没有任何印象。甚至我也一度忘记了她的事情，认为她不存在，可我终究还是想到了她。”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所以说..只要有她在，我的心里就不可能再装下别的人。”
“...”
她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她只知道自己第一次喜欢什么人的经历，是以失败告终的。如果自己早些，再早些..在他尚未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时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结果会不会好一点？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
。。。。
柔软的床铺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在玩蹦床。
穿着他的睡衣在他的床上乱跳，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够拥有这种经历的。想到这里，她的心底便充满了幸福感。
“别这样跳了，你的伤口会裂开的。”已经拿来了医药箱的他急忙制止着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她，“赶快过来，我给你的伤口擦一点药..现在是夏天，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好吧好吧。”她还是很听话的，仅仅是对他。
她说着坐到了床边，将衣服褪下了一部分，露出曲线优美却带有伤痕的后背。
“..可能会有点疼。”他用棉签沾了一点酒精，缓缓靠近着她的伤口，“如果忍不住的话，就告诉我。”
“你怎么这样墨...啊啊啊啊——”
酒精和伤口接触的感觉不是小孩子能够忍受的。他第一次因为摔倒抹酒精的时候就曾经疼得哇哇大叫。
“我就说了..”他无奈地叹息着，“看来这个不行，还是用碘伏好了。”
“..那个..紫色的液体吗？”她似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抹到身上看起来很脏。”
“可这个酒精..太刺激伤口。”他还是犹豫着，“而且嫌脏的话之后洗一下就好了。”
“没关系。我会努力克制的。”她并没有接受，“好了，刚才是我没有习惯，接下来就不会再叫喊了。”
“...”
棉签几度犹豫着，还是靠近了伤口。
“那..那个，这些伤口之后不会留下疤痕吧。”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并没有叫疼。
“..应该不会的..只要多吃点肉之类的就好。”就好像在一起躺在草坪上谈论什么一样，“不过你家那个混蛋老爸应该不会准备那种东西的吧..没关系，我会帮你带的。”
“..你对我可真好。”
世界上好像再也没有比他更关心她的人了。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她与他之间也根本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到底凭什么为她做到这一点？
上一篇：一人：开局击杀夏禾，我正的发邪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