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乡的一己之见 第20章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妖怪，似乎要比预料中危险的多，所以，还要继续追击么。

　　站疑邻霓⒏肆气⑷吴⑥起身，左近卫中将看着隐藏在黑夜中的前路，神情阴沉，然后，下达了命令。

　　“召集三处布置的全部兵力，继续追杀妖邪！”

　　藤原宫，朱雀门。

　　喀啦喀啦……

　　伴随锁链搅动的声响，藤原宫南面的桧木宫门随之洞开，持着火把的足轻队伍由骑马的公卿与武士们带领，从宫中向外追了出去。

　　为了追兵不至于跟丢，深夜的夜色中，商羊一直在骑马武士们模糊能看到的距离处“逃跑”，即使突然消失在追兵们的视线中，不一会儿也会再次从另外的方向现出身影。

　　“快！快！”

　　骑马公卿与武士番头们，高声命令足轻队伍加速跟上，不多时，侧马狂奔的骑马公卿与武士番头们也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

　　除了作为主要战力的宫门武士外，参与退治妖怪的公卿们大部分是为了抢在近卫府前杀掉“妖怪”，利用这次妖怪骚动事件，逼迫持统女帝退位的反改新派旧族公卿，以及一小部分想要立功博取恩赏的新公卿们。

　　只要能抢在近卫府前退治杀掉妖怪，获得平息妖邪骚乱功绩的旧族公卿们，即可借此逼迫持统女帝与改新派公卿们让出部分重要官职，并断绝先太子之子，皇孙殿下即位的可能，然后扶保与旧族亲近的皇族即位，彻底夺回旧族权力。

　　为此，旧族公卿们拿出多年积攒的财富，召集了大量私募足轻与无法出人头地的低级武士，组成了一支数量足以与近卫府召集的武士足轻们匹敌的兵力，随同左近卫中将指挥的退治妖怪部队一起追逐从藤原宫逃出的“妖怪”。

　　然而消失在夜色中旧族公卿们并未注意，旧族公卿随同近卫府的兵力一同追逐“妖怪”，追出藤原宫朱雀大门，沿藤原京道路继续追击后，又有一支足有五百人的城门武士与足轻跟随他们，一起追出藤原宫。

　　率领这部兵力的是直广肆判事藤原不比等，他向十二支对朝廷忠心的城门武士传达持统女君的密令后，才凑出这部分精锐兵力。

　　这支精锐兵力除了同样去追杀“妖怪”的任务之外，还有另一个任务。

　　这个任务就是：在合适时机，迫使部分旧族公卿“舍命拼死讨伐妖怪”，“为朝廷尽忠”。

　　骑马走在这支由城门武士与足轻组成的精锐军力前，藤原判事回身看了眼深夜，被黑暗笼罩的藤原宫，莫名感到些许不安。

　　刚才在宫中，那名武士与六名足轻的惨烈死状深深震撼了狩衣公卿。

　　但藤原判事仍然判断，妖怪不可能敌得过近卫府的五百兵力、旧族公卿的五百私募足轻、以及自己所率领的五百兵力，合起来总数有一千五百兵力以上的退治妖怪部队。

　　这是京都内近一半的兵力了，自磐余彦尊以来，朝廷从未出动过这样的大军，仅仅只是为了退治讨伐“妖邪”。

　　然而，藤原判事不能确定，成功讨伐“妖怪”前，他自身会不会被“妖怪”所杀。

　　不过，只要藤原氏的子孙还在，只要大化新政还在，凭借先祖公绩，与我此次讨伐妖邪，并为皇孙殿下扫清即位障碍的公绩，待皇孙殿下即位后，藤原氏必会兴盛。

　　下定决心后，也算弓马娴熟的狩衣公卿，猛然策马，拔出刀来，高喝一声。

　　“获取恩赏就在今日！追！”

　　狩衣公卿一马当先，奔入藤原宫外伸锍意奇易迩紦④罒⑧宭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夜色笼罩藤原京，连绵不绝的部队举起火把照亮四周，从夜空看，就像一条火龙在藤原京中蜿蜒盘旋。

　　嘈杂声，呼喊声，兵刃相击声，似乎合奏成了一支紧张、迫切的进行曲。

　　藤原京，南面坊市。

　　不多时，青年已“逃”到了藤原京南门下。

　　城门早已关闭，商羊扫了眼高墙，再回头扫了眼已经快追上的骑马武士们，再次一跃而起，如同使出轻功攀上墙头。

　　青年正欲跳下城头，跃到城墙外时。

　　[舰长，有箭支飞过来了！]

　　主神小姐突然提醒道。

　　青年回身，正好看到一支箭头黝黑的箭支朝自己射来。

　　看样子是淬了毒。

　　青年心中一动，左肩稍侧。

　　“这会儿该给他们一些继续追的信心了。”

　　噗！

　　黝黑箭头刺入青年肩头，整支箭留在肩上。

　　“嘶……被扎上一箭还挺痛。”

　　商羊忍下疼痛抱怨了一句，从城墙上跃下“逃出”藤原京。

　　狩衣公卿藤原判事收起弓，朝城墙上目睹一切，骇然不知所措的驻守士兵高喊。

　　“我是直广肆藤原朝臣判事不比等，我等正由从三位参议左近卫中将大人指挥，讨伐妖怪！打开城门！”

　　喀啦喀啦……

　　沉重的桧木城门在城门武士与足轻们发力推门的努力下终于慢慢地打开，公卿与武士番头欢呼起来，率领各自的兵力追逐出去，既然“妖怪”已经受伤，此时正是讨伐“妖怪”，获取武勋的大好时机。

　　“藤原判事大人好箭法。”

　　随同骑马的宫门武士赶到，目睹一切的从三位参议，左近卫中将看了眼面对他恭谨不已的狩衣公卿，赞叹不已。

　　“我必将藤原判事大人射伤妖邪，为讨伐妖邪立下大功这件事禀告陛下，为判事大人求取合适恩赏。”

　　“非常感谢，近卫中将大人。”

　　骑在马上，从五位下的直广肆藤原判事恭谨地向这位从三位参议大人躬身。

　　“旧族公卿们已经大多率领私募足轻追逐讨伐妖怪去了，近卫中将大人，请尽快，若被旧族获取平定京都妖邪骚乱的功绩，将会使朝廷大政不安。”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从三位参议左近卫中将自然也了解持统帝对旧族公卿的提防，策马吩咐。

　　“后续赶来的兵力便交由藤原判事大人收拢了。”

　　“在下明白了。”

　　躬身送走率领骑马武士冲出藤原京南门，藤原判事待大部分旧族公卿与私募足轻冲出藤原京南门，才开始收拢后续赶来的足轻队伍，待到后续兵力重新在南门下集结完成，才同样率领着这部分兵力开出藤原京南门，向“妖怪逃跑”的方向，藤原京南面的吉野山追去。

　　PS1：大概还有五章结束小爱篇。

第1卷 平安今昔物语 : 第28章 谷神不死，天妖不死

　yi龄一-棋泗舞久师鸠⒏　奈良，吉野山附近。

　　“快！快！不需要理会落在后面的足轻，有力气的人跟随骑马队加快追击！不要让妖怪逃跑！”

　　从三位参议左近卫中将一边策马狂奔，一边高声下令。

　　深夜山路上，举着大片火把的大队人马以当先的骑马武士们为首，一路狂奔，追杀前方若隐若现的“妖怪”。

　　就这样，出藤原京后，骑马的公卿与武士番头们一路追逐，向藤原京南面追击二十余里，进入了藤原京南面的吉野山一带。

　　追兵前方，一直不紧不慢钓着大队人马追击的商羊，看到黑夜中静静屹立的吉野山，慢慢放缓速度。

　　待逃入商羊事先与主神小姐选定好的山谷后，商羊主动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谷底平坦，三面环山，唯有南面与外界相连的山谷。

　　前无逃路，后有追兵。

　　这个山谷是商羊特地选的，商羊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做自己的复活点。

　　“计划已经到这一步了，主神小姐，你准备好了么？”

　　商羊最后向主神小姐确认。

　　[没问题了，提督，请尽快。]

　　再次确认设置在山谷中，从冥界彼世回归时作为坐标的因果锚后，主神小姐郑重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好。”

　　一边回答，黑色碎发的青年转过身，扫视一眼已然追入山谷，谨慎围成半圆阵列的武士足轻，叹了口气。

　　“那就快些结束吧……”

　　虽然此时被追兵谨慎包围的青年颇有些无奈，但在被妖气影响下武士足轻们的眼中，青年可不是这一副无奈的表情。

　　武士与足轻们眼中，“妖怪”喘着粗气，似人非人的面孔满脸狰狞，血红双目中充满了暴虐嗜血，“妖怪”左肩上插着那支被直广肆藤原判事大人射中的毒箭，流血不止，黑色血液从左肩伤口流下，落在地面上，将地面也染成血红。

　　武士们心存顾虑，不敢贸然上前与“妖怪”厮杀，足轻们握枪的双手也在颤抖，谁也不敢贸然进攻。

　　“不许害怕！”

　　骑在马上的公卿贵族们感到害怕不已的同时，各自呵斥各家族的低级武士与私募足轻。

　　“妖邪已经重伤将死！这正是获取朝廷恩赏的大好机会！”

　　“不管是武士，还是足轻，无论是谁，只要讨伐妖怪有功，我等公卿一定会将他的勇武上报陛下！官位、财富、身份，不管是怎样的恩赏都能够得到！而奋勇向前杀死妖怪的勇武之人，陛下会赐予其姓氏，得到贵族名分的恩赏！”

　　嘶！

　　听到各位“公卿大人”们所说，杀死妖怪的人可以得到成为公卿贵族的恩赏，隶属各家公卿的低级武士与私募足轻顿时双眼赤红，充满渴望。

　　对公卿贵族身份的渴望驱散了恐惧，低级武士与私募足轻们狂叫不已，同时向“妖怪”冲了上去。

　　同时，在从三位参议左近卫中将的指挥下，谨慎围成阵列的宫门武士与隶属近卫府的足轻们，听到旧族公卿们的话，也不再按命令维持阵型，同样陷入失控，开始不顾一切向“妖怪”进攻。

　　无法再指挥兵力，维持阵列的左近卫中将愤怒不已。

　　“这些旧族的蠢货！”

　　嘭！

　　同样严阵以待的青年，面对武士与足轻们混乱的进攻，当先一掌击中首先杀上前来的低级武士胸膛，击碎了低级武士的肋骨和内脏，低级武士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气绝身亡。

　　下一刻，青年飞起一腿，踢飞另一名从左面近身的足轻，这名足轻倒飞出去十数米，躺倒在地吐血不止，眼看是活不成了。

　　被恩赏刺激，失去理智的足轻队伍开始一次次悍不畏死的向商羊冲来，武士们神情狂热，喊着“建立武勋，获取恩赏！”冲近前来，毫无章法举刀就砍。

　　再次一掌击碎低级武士的胸膛，顺势夺过武士的武器，商羊三两刀砍杀数名靠近的武士足轻，开始在混乱的阵列中左右突进，依靠速度快速砍杀混乱包围过来的武士足轻。

　　失去指挥，陷入混乱的武士与足轻们，无法发挥兵力与阵列优势，渐渐陷入一场与一人为敌的消耗战。

　　等到直广肆判事藤原不比等率领城门武士与一路收拢的兵力赶到时，山谷内的场面血腥不已，无数武士足轻被“妖怪”杀害，遗体不全，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甚至在“妖怪”身下，武士足轻的遗体堆成了一座尸山。

　　噗！

　　一把长枪被狂热疯狂，悍不畏死的足轻瞬间揪%〇溜咝?⑥奇8侕;捌捅进“妖怪”侧腹。

　　没想到自己的突然袭击居然能对“妖怪”造成这样重大伤害的足轻还未狂喜地喊出声，便被“妖怪”伸手抓住咽喉。

　　喀啦喀啦……

　　骨骼碎裂声响起，足轻的喉骨被“妖怪”捏碎，头一歪，当场死去。

　　“呼……呼……”

　　从侧腹中拔出长枪，扔在一边，帅气脸庞上沾了不少暗红血迹的青年单膝跪下，喘息不已。

　　敌人悍不畏死不断进攻，饶是青年早已并非人类，都感到疲惫，身体上也留下不少武士足轻的武器造成的创伤。

　　真是太累人了……

　　因为疲惫与血液流失，眼前也有些模糊的青年如此抱怨。

　　不过，随着不断受伤，青年清晰感到，身体内，或者说意识深处，有些沉寂的东西被激活了。

　　[是时候了，博士，我们进入死亡的境界吧。]

　　从刚才开始便一言不发的主神小姐，突然在青年意识内出声提醒。

　　“总算到时候了啊……”

　　身体疲惫，但意识却依然清醒的青年同样在意识内回复了主神小姐。

　　商羊扫视了眼尸山周围仍旧不断攀爬上来，悍不畏死的狂热武士足轻，以及尸山下躲得很远，看着“妖怪”不断残杀武士足轻，感到惊惧不已的骑马公卿们。

　　刚才在混乱之中左右突进时，好像不小心弄死了几个靠近的公卿……不会太影响历史吧……

　　快要死去的青年，有些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方才行为过度扰动历史因果，为此时远在藤原宫内的黑发少女带来危险。

　　……不过主神小姐一直在监视历史结构，既然到现在还没有异常发生，说明当前情况仍然在主神小姐设定的安全范围之内。

　　那么……

　　作出以上考量的青年，观察起周围。

　　当他发现一个足轻手握长枪，小心翼翼从尸山后慢慢爬上来时，青年作出了决定。

　　看在你比较聪明的份上，击杀“妖怪”的功劳就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