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狩人 第17章

第十六章 偷猎

　　巨鲨将北海道附近海域当作自己的猎场，这片海域有着相当多的浮游生物以及以它们为食的小型鱼类与虾类，当然还有大量的更上一级的鱼类与鲸鱼，巨鲨猎杀的可不仅仅是鲸鱼，有时候他也会袭击捕鱼船食用那些被捕获漏出来的鱼类跟乌贼——分开来单独追捕这些鱼类跟乌贼是个亏本买卖，但是人类将它们集中起来那就另说了。

　　所以捕鱼船其实就是那一个个的罐头啊，只需要定时开启一个，就足够程意久一顿好饱——最好的是出于生活压力，这些倒霉的渔夫还不能不出海。程意久重点打击对象是捕鲸船，但凡有捕鲸船出海捕鲸的，基本上都别想着回来了，程意久会尝试击沉每一条跟他抢食的船只。

　　日本的捕鲸船已经被他击沉了四艘，死亡的工作人员超过二十人，而北海道的渔船也被他毁掉了十多艘，只有三位渔夫侥幸生还——不过他们的日子搞不好比死了还惨......巨鲨已经成为了北海道渔场的灾害。可不仅仅是日本渔民，鄂霍茨克海同样有远东的俄罗斯捕鱼公司的船作业的，而他们也被程意久击沉了两条中等大小的渔船，只有四人生还。

　　这就让人很恼火了，这条出现在北海道的巨齿鲨，很大概率就是一条而且应该已经是有史以来杀死人最多的鲨鱼。前后估计或许已经有超过五十人死在了这条鲨鱼的嘴里——巨齿鲨当然也成为了著名的杀人鲨。因为在大西洋出现的巨齿鲨还有一票杀人的记录呢，目前为止发现的两条鲨鱼都杀了很多人，不禁让人觉得这种鲨鱼确实非常危险。

　　倒是没人想到这两条鲨鱼其实是一条......

　　哪怕是最濒危的鲨鱼，说不得日本渔夫跟俄国渔夫也要动手搞一搞了，大不了事后说是误伤然后找个义士坐段时间牢——海上打渔的还怕坐牢么？出来就有安家费跟日后的前途啊。而且只要土下座，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说干就干，日本渔会的人在心照不宣之下直接在居酒屋集合，开始讨论怎么办——会长肯定知道，但是他不会在场。

　　如何杀死二十多米长的巨鲨？这是一个问题，但是又不算是个难题。“丢炸药呗！只要我们能搞到炸药，引它出现之后丢炸药，当深水炸弹炸潜艇！”在场的都是打渔的老手，炸鱼这种事情也是会的。问题在于炸药，好在这里不乏道上混的弟兄，渔会跟农会一样，都是日本特色的非雅酷扎的黑道组织。

　　而且既然在北海道，那通过俄国人的管道搞到点炸药根本不算什么——别说矿山炸药，就是军用炸药都没问题。炸死一条巨鲨要多少炸药呢？要不了五十克......现在有几种选择，将炸药布置好之后塞进为鲨鱼特别准备的“肉”里面，只等鲨鱼吞下去之后爆炸；第二种选择就是将鲨鱼引诱出来之后，让勇敢的男儿靠近投弹，装在特制的会沉下去的铁桶里的炸药就会像是深水炸弹炸毁潜艇一样，将鲨鱼炸死。

　　由于从毛子那里搞来的炸药有五十公斤，所以他们决定都来一个。

　　巨齿鲨喜欢吃鲸鱼肉，没问题北海道这里的渔会还真有鲸鱼肉的库存——这年头大家生活条件都在提高，尤其是日本经济起飞，吃鲸鱼肉的人也越来越少，能吃牛肉为啥要吃鲸鱼？还可以用其他鱼肉以及收集来的牛脂肪混在一起，粘合成一个大包，送给那条巨鲨吞吃，而在这块大大的肉里面，就塞上了炸药，引信则是采用了听他们说了炸药用途之后的毛子弄来的碰撞定时引信以及化学引信——只要这条鲨鱼吞进去了，哪怕没有碰撞在消化到一定程度之后，也会引爆这管炸药。

　　量不用大，五十克足矣，为了保险起见这帮家伙做了个装一百五十克炸药的小铁管。而用来炸鲨鱼的铁罐则是用了饼干箱，塞了配重跟水下燃烧引信之后，还可以装大约一千克的炸药——这个程度足够了，毕竟这不过是血肉之躯。所以他们一口气弄了四十几个，负责这次行动的六条渔船每一条上都装了七八个。

　　最大的那条船上装的是诱饵，当然它也负责将鲨鱼引诱出来，所以还搭载了大量的鱼肉糜跟牛血鱼血混合的诱饵，弄得整条船上腥臭气冲天。大家伙都得带着防毒面具作业，好在泼洒诱饵是半自动的——将桶子卡在船尾的槽口里，打平之后打开塞子就行。六条渔船出港向着传说中鲨鱼最常出现的海域开去。

　　程意久这个时候偏偏并不在那片海域，他现在正在北海道北方靠近海岸的地方巡游，肚子则是由于刚刚吃了一条小须鲸，从而可以保持半个月无需进食。沿着海岸线游动的程意久并没有发现很多船，大部分情况下作业的渔船其实没有那么多，少数的也是在近海作业，程意久一般不会去那么浅的海域。

　　那些地方的深度最多也就是十来米，作为一条巨大的鲨鱼，他并不很喜欢进入这样的浅水。这是程意久的人类智力做出的决定。程意久游动的方向是朝着鄂霍茨克海，他会绕着北海道游动觅食，这一次不过是逆时针而已。而来尝试捕捉他的渔船队，大概会在六个小时之后跟懒洋洋的程意久交错而过。

　　只不过那时候是程意久会在一个比较远的距离上切过他们的航线。如果那时候他们抛下诱饵的话，说不定会引起程意久的注意力。巨大的鲨鱼在水下十来米的深度游动着，这里的水深超过二百米，足以隐藏他巨大的身躯。水下很吵杂，从数百公里到数十公里远处鲸鱼的歌唱，到数十公里内渔船的螺旋桨声，程意久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而这里最响的声音却是那些小小的磷虾弹动甲壳的声音，对程意久来说堪称非常吵闹。这时候，他闻到了铁锈般的气息，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第十七章 告别

　　这是渔夫们抛下的大量诱饵，很是吸引了不少鲨鱼以及其他食肉鱼蜂拥而至，程意久也已经嗅到了气味，本能指引他甩动尾巴往那个方向游去。巨鲨游动得并不算快，他从二十多米的深度慢慢接近目标。

　　很多小型的鲨鱼跟梭子鱼在程意久逐渐接近的时候都迅速地离开了，这头大家伙的电信号强度可是很夸张哦，不赶快走难道还成为对方的小零食不成？这些鱼儿的消失，让那些颇有“武士”之风的老练渔夫们做出一副远眺海面的样子，“来了！”他们很富有高仓健风格地说道。

　　鲨鱼之王在海面上露出了背鳍，渔夫们指着百余米之外的巨大背鳍大呼小叫，有人已经将炸药准备好了。程意久的鲨鳍直接消失在海面，他下潜了。程意久的双眼透过水面看到了那几条船，人类的智力让他迅速判断出来了这船肯定不对劲。

　　正常的渔船有必要这样搞么？

　　所以程意久很快就下潜并且扭头离开——他不是不想去摧毁那几条船，这不是出于谨慎么。换成一般的巨齿鲨说不定就接近了，但是程意久拒绝危险，他远离了对方回到了原本的路线上。果然在不是很久之后，他听见了海里传来的冲击波的声音，那是对方往水里丢炸药的成果。

　　长久没有看见鲨鱼出现，这些人非常失望地将炸药往水里丢，期望说不定那条巨鲨正好在他们下方。然而除了炸上来一群死鱼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成果了。在消耗了一整天之后，第二天的晚些时候他们不得不返航了——继续下去也已经没意义了，他们抛洒光了饵料，但是那条巨鲨就是不上当。

　　“打起精神来！只要那条鲨鱼还在！我们就一定能干掉它！”带头的渔夫头目在鼓劲，既然头目已经说了那大家也应和一句嘛。于是纷纷也哈伊哈伊地，顺便也动起来用水泵抽海水冲洗被污染的腥臭甲板。

　　高压水龙喷出添加了表面活性剂的水，然后加上大刷子，将原本已经开始粘结在甲板上的污血跟碎鱼肉冲走，从船舷的孔洞之中落入海水之中。日本仔还确实挺喜欢干净的，这样的作业也是必要，不然恶劣腐臭的工作环境谁愿意呆啊。

　　程意久这个时候绕了一圈已经在这些船船底大约六十米的深度，这条巨鲨速度并不快但是非常坚决地上升，他选择了位于队形尾端的那条船，直接撞了上去。撞击的力道相当大，但是撞击的速度并不快，更像是用力往上抬了一下。

　　这当然是爱惜自己的身体啦，作用力跟反作用力，用肉体对抗钢铁可不就要这样做么。借助浮力，这艘渔船被直接托出了海面，然后重重地砸在海上。船体出现了变形，更有几个在甲板上作业的人被高高抛飞，有掉进海里的也有砸在船上受伤的。

　　程意久没有露出海面，他也没有追加攻击——他直接继续潜入海中远去了。这些人也不敢丢炸药，否则自己人在海里会被震死的。

　　戏耍了这些人之后，程意久也提高了警惕——对攻击渔船的时候他不再直接上。对方已经动用了炸药，那么日本人都已经如此疯狂了，毛子多半还要狂野。这条巨鲨沿着鄂霍茨克海的边缘，直接越过了白令海峡抵达了北美洲。

　　暂时他不准备继续在北海道混，程意久关注的是这一次的惩罚为何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在广袤的海洋之中，想要捕获特定的一条鲨鱼是很难的，尤其是它还有着类似于人类的智慧就更难。不过要避免它的伤害也挺容易的，注意别出现在可能有巨齿鲨出没的海域就行——简单说就是别在有鲸鱼群的地方晃悠。

　　在远方看看鲸鱼没啥问题，但是想要捕鲸可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了——而作为捕鲸船，自然也不可能携带深水“炸弹”来攻击巨齿鲨，本来就被绿色保护组织盯着，再携带这样的武器岂不是直接给某些国家的海洋警察跟警卫队执法的借口么。

　　巨齿鲨的目击记录在整个太平洋沿岸到大西洋沿岸都曾经出现过，但是同时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一条以上的巨齿鲨出现。如今不过是七十年代末，没有那么多那么强的技术能够监控海洋，只能是发生了袭击之后才会有人报告目击了巨齿鲨。

　　鲨鱼的袭击事件一直到1980年才告一段落，程意久疲倦地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老实说这个记忆让我有点不太适应干燥的日子。”他喃喃自语道，没多久之后程意久再度站起来，走进了一侧的书房。

　　他熟门熟路地在书架上找到了紧靠着食人虎的另一本小书，这本铜版纸印刷的书相当精美，“那些海怪们”程意久念着书的名字，然后他翻开了——这个照片还挺清晰，就是渔船上的吊钩吊着一头高度腐败的某种生物的遗体，“这会是蛇颈龙么？”标题上是这样写的。

　　程意久随手翻过书，“1982年出版，可真是老书了呢。”他翻过来继续往后翻，然后一点不奇怪地看到了照片里拍摄出来的巨大背鳍，之后又是几张照片，可以看出那是一条非常巨大的鲨鱼。“他们居然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威利斯？难以理解这帮家伙的脑回路。”

　　威利斯可能是有史以来杀死人类最多的一条鲨鱼，有可信的证据表明至少有十七个人死在它的直接攻击下，至于被它攻击船舶从而掉海里失踪淹死的人有六十七个。这条巨鲨可能是人类发现的唯一一条巨齿鲨，直到现在海洋生物学家们依旧没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一条巨齿鲨在灭绝了数十万年之后再度出现在海洋里。

　　因为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巨齿鲨的种群，总不能说这些鲨鱼在极深的海洋里活着吧？从照片上分析，这条鲨鱼怎么也不像是在深海活动的种类。程意久合上了书——至于其他的“海怪”他没有看下去。而在这本书的旁边，还有另一本，“有史以来最大的鲨鱼”。

第十八章 过度

　　既然是失败的狩猎，所以程意久的二楼大厅里自然也没有作为战利品的大白鲨剥制标本——这条大白鲨确实是有点规格外的水准了，通常是几万年前的大白鲨才能有这样大的平均水准。

　　“有点可惜，而且这样的惩罚剧情混多了，我早晚会变成神经病的。”在人-野兽之间二元切换，次数多了真的会疯，程意久觉得这个肯定会发生。他现在的心态已经非常受伤了，这样下去不好所以必须做点什么事情来解决这个问题。

　　找所谓的心理医生绝对是一件大傻事，没病都会被他们说出病来，程意久觉得还是多在人群里走走，多跟一般人交往比较好，“至少有个正常的生活可以锚定嘛。”他觉得用这种方法是不错的。

　　现在程意久作为普通人，他是靠所谓的“写作”维生，但是事实上他是一个食利者，之前的狩猎带给他还算不错的收入，这些收入在银行里吃利息是合法的，他购买了一套小公寓之后还有足够的钱可以吃到一个月大约六七千块的利息。

　　所以这人嘛就整天在外面闲逛——吃东西居住都没有钱的压力，所以他常常去酒吧、剧院等地游览，还加入了好几个兴趣爱好小组。在这个大都市，要寻找同好只要有现代化的通讯软件还是很容易的。线上的交流线下的聚会，让程意久很快就恢复得挺正常了。

　　他加入的都是生物爱好钓鱼爱好小组之类的，都是有着差不多兴趣的人，线下交流了几次，其中不少还是宠物爱好者——甚至还有各种异宠爱好者。程意久也很是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而这些人从程意久这里也学到了不少。

　　程意久跟他们说的是自己在美国“狩猎”的故事，大陆现在并没有开放狩猎，所以程意久说的东西还是挺让人觉得有趣的。这种事情若是当故事说，远比亲眼看见被射杀的动物的照片或者自己直接加入要有趣太多了，而且也没有血腥感。

　　这座城市也有射击俱乐部，程意久在这其中几次跟群友们一起玩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都是让他们说，“果然是从美国回来的，枪打得真好。”程意久用一般的小口径步枪以及普通的手枪进行射击已经非常精准了，而这个也只是让他更打入圈子而已。

　　要练枪他完全可以在自己所住的地方进行练习，现在看来日后会接触的猎物很多未必可能会让他用枪——至少上一次狩猎吃人的鲨鱼，枪其实就没有多大的用途。反倒是针对不同的猎物用不同的狩猎方法更有用一点。

　　“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猎物？”程意久有点可惜的是他没法将朋友带到自己的战利品展示厅来，不过带来的话说不定他也该进去蹲了。程意久来到武器房，认真地调整着自己的温切斯特猎枪，同时为自己的弹药库添加着子弹，手工称重填装发射药并仔细打磨过的弹头，精度还是很高的。

　　程意久顺便也在健身房里测试了一下自己的体能，现在他很可能是人类体能的顶峰？之前就已经试过了，现在再来一次更直观一点。“然而即使是这样，遇见我之前受惩罚的那头老虎还是直接跪——最强的人类也敌不过一头老虎啊，如果他没有什么武器的话。”

　　以程意久现在的身体素质，若是拿上一把匕首他也不想去跟老虎玩命，换成盾牌长矛倒是可以试试看，问题是他不是很擅长用这个。当初他玩全甲格斗的时候由于体格缘故也不是职业水准的，不过是个玩票的票友一样，所以他用的是盾牌跟剑而不是那些长柄的重兵器。

　　那时候的程意久只能披半身甲，全甲的话体能吃不消，现在倒是没问题了，不过体格还是他的心头之疼啊——哪怕是在现在，他的身高也没有达到全甲格斗强者的一米九二百斤以上的入门体格......

　　现在程意久倒是披得动双重甲，但是他对于全甲格斗已经没有那么热衷了——可见的未来大概用不到这个技术吧？或许......毕竟有枪谁用刀子啊。不过强健的体魄还是让他十分满意，毕竟追猎目标的时候跋山涉水不会追丢就是好事。

　　这人也是贱骨头，打猎的时候唯恐失败受到惩罚，而没有目标可以狩猎的话又怀念那个日子，也是没救了。好在也不会让他等太久，很快就又要到新目标出现的时候。

　　程意久这个时候正在寻找猎杀水中目标的办法，现在看来靠鱼叉是最傻的——他试着在平地上投掷鱼叉，然后又找了个会动的骑马游戏机改装了一台模拟的舢板站上面丢鱼叉，命中率简直可悲，而且人也差点摔伤。

　　这是需要长期的训练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十分危险。当年用这种办法捕捉鲸鱼的十七世纪捕鲸船上的鱼叉手，死亡率也绝对不小的。这还是鲸鱼绝大部分是须鲸以及作为齿鲸的抹香鲸有着脆弱而可悲的下颚跟牙齿的结果。

　　若是这些鲸鱼都是梅尔维尔鲸的话，恐怕十七世纪的捕鲸业就是单纯的谋杀了。因此对付水里的猎物，程意久还是觉得用捕鲸炮或者水中爆炸物比较好。捕鲸炮有用火药也有用压缩空气的，有些矛头上还有少量炸药以造成更大的伤口让鲸鱼失血过多而死。

　　“攻击厚皮动物极佳，不过攻击有坚硬外壳的生物.......我怎么会想到这个？这海里会有什么拥有坚硬外壳的猎物？超大的螃蟹还是超大的贝壳？哈哈哈哈哈。”程意久自己也在失笑，操控捕鲸炮倒是容易，反正攻击的海中目标都不可能是小家伙。

　　那么另外一个办法就是丢爆炸物，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是丢破鱼网看看能不能缠死猎物，渔网缠上之后很有可能造成猎物无法游动窒息死亡的。“要是还有猎杀水中目标的任务的话......”程意久恶狠狠地想着，但是其实也没有多少好办法。

分卷 : 兄弟

第一章 开始

　　为自己摔伤的地方涂着药膏，同时用力地按摩着，这个感觉酸爽到让程意久呲牙裂嘴。药膏的气味也挺难闻的，这玩意本该是兽用外伤软膏，用在人身上本来是要稀释的，不过这样的话效力比较强，难闻是难闻了点但是效果真的好。在训练中受伤的地方舒服了之后，程意久冲了把澡，拿着一杯威士忌走到了大厅这里。

　　按照他的估算，差不多新任务也该来了。

　　穿着浴袍的程意久走到了大厅那台电脑前，果然新任务已经出现了——得亏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潜行在草原的兄弟？唔.......这个感觉不太好，若是说起兄弟的话，吃人的猛兽我只想起一种。”那就是大型猫科动物之中唯一成群结队对那种——非洲狮，而且是查沃地区的狮子一直都有吃人的习惯。

　　“好吧，十九世纪末几乎快要是二十世纪时候的事情.......这样的话，身上的衣服打扮就要好好地选一选了。”程意久嘀咕道，在衣柜里有英式的热带猎装，穿上就可以了，而武器用温切斯特其实也没啥——旋转后拉枪机发射定装金属弹已经不稀奇了，而且也几乎全部普及了无烟火药。

　　这样的话拿着温切斯特M70也一点不奇怪，哪怕这个年头距离它被设计出来还有七十年的时光。程意久觉得自己之前在枪身跟枪托上雕花真的是一个好选择——“这样就可以用枪厂定制高档猎枪的说法骗过绝大部分人了。”当时的人大部分是文盲不会觉得奇怪，程意久要欺瞒的也不过就是少数人罢了。

　　他仔细地挑选子弹，将它们好好地放入牛皮弹盒。同时程意久并没有带上手枪——他没有制造切合那个时代的韦伯里左轮枪，所以干脆也不带了。他选择了一把笔直的匕首别在腰带上，这玩意也就是切割下绳子茅草什么的，用来跟狮子搏命基本上是一个自我安慰。打扮停当，程意久戴上了大英帝国专用盔式凉帽......

　　最后检查了一下之后，程意久背上背包推开了大门。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程意久站在一处有着露天遮阳篷的土台上，他跺了跺脚，“三合土......”然后看见了前方的高草以及台下的铁轨，“这里是火车站啊。”程意久嘀咕了一句。在车站的一边有几个看上去像是三儿的家伙，他们用带着点敬畏的目光看着程意久——或许是因为程意久身上算得上“精美”的高档打扮。

　　有一个小小的售票台，程意久走到台前按了按铃，“请给我一张到查沃河的票。”随便扫几眼就知道这里是非洲了，车站办公室里那透过窗就能看见的地图证明了这个。一个皮肤粗糙的中年白人走了出来，由于程意久良好的营养造就的“高大”身材以及健康的面容与牙齿，还有他那流利的伦敦腔英语，这个白人也是十分恭敬地“忘记”了他黄色皮肤的事实——这一点一英镑的钞票也能证明。

　　程意久摆了摆手示意无需找钱，于是对方更加热情了，甚至还主动帮他写了一份特别的证明——因为程意久说他去那里是想要狩猎，希望这位先生可以帮他介绍能居住的地方。“彼得森上校我认识，到了那里把这份证明给他，他会替您安排一个住宿的地方的。”这位倒也不奇怪，如今西方世界热衷于狩猎的公子哥儿不少。

　　哪怕程意久看上去是个黄种人，但是他身上的气质让这位认为他肯定是东方的王公贵族，否则哪里会有这样的相貌跟足够的金钱？当然程意久告诉他的名字也是假的，让这位他都懒的记名字的洋鬼子叫他尼尔森。

　　在站台上等了半天，对方为此还殷勤地请他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以及柠檬水，而程意久也不多话，直接抽出一张五镑的钞票给了他，对方更是笑得脸上好像开了朵花。那几个三儿也极富有眼色地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服侍，当火车到站的时候，他们甚至主动上车替程意久整理好了位置，所以程意久也满意地给了他们一先令。

　　火车上的三儿服务员也被叮嘱过，而且看程意久所在的铺位，这是火车上最好的座了。当即这家伙也是热情无比，不得不说英式列车服务确实很不错，三儿也是挺好的服务员。火车的速度很慢，在程意久看来是如此，“时速甚至不超过三十公里......”他看着外面壮丽的非洲景色，一时之间倒也不去想其他的了。

　　火车得经过一夜才会抵达目的地，路上还会停两处车站，所以程意久不久之后就喊来了列车员让他铺床。“可惜这里没有包厢。”这是程意久唯一的遗憾了，现在只能用帘子隔开，不过好在整个头等座这里也没其他人。

　　在列车的咣当声之中，程意久合上了眼睛，他还能听见远方传来的狮吼声——应该是狮吼，还有的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吼叫。列车员过来拉起了窗口的护栏，“猴子，”他对程意久说道，“这些讨厌的猴子会偷东西吃。”由于车速不快的缘故，地面上的狒狒偶尔会跳上火车偷东西。

　　这火车肯定不准时，因为谁知道铁路上会走过什么玩意？撞死大象犀牛的无所谓，但是火车头坏了可麻烦得很。程意久也在火车上欣赏到了非洲的日出，这一刻他甚至想起了那著名的“狮子王”的主题曲，伴随着手鼓的声音，太阳升起，阳光洒落四方......

　　查沃这个未完工的铁路线终点站，是在这一天的中午到的，这一列车送来了工地上最需要的各种补给以及不少来轮换的工人，还带来了新的铁轨与枕木。而程意久是唯一的头等座客人，他下车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热带军服的中年人站在站台上。程意久赶快走了几步主动伸出手，“你好，是彼得森上校么？”他同时摸出了证明塞了过去。

第二章 袭击

　　上校只是出于习惯会在站台上观看每一列列车抵达，他并不知道会有程意久的来到，不过在接到了证明并仔细看了之后，他也是努力挤出微笑，“欢迎来查沃，程先生。”发音更像是“秦”，不过程意久习惯了。

　　程意久很简单地摸出五英镑的票子，“能为我安排一个帐篷么？彼得森上校。”。上校看着这种情况，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还是说好吧，我们会匀出一顶备用的军官帐篷给你，这个就算是成本费用了。

　　“看来弄巧成拙了，引起了对方的不快。”程意久暗自有点懊悔。不过彼得森上校很忙，他在交代了一个年轻人几句之后就离开车站去工地办公室了。而这个年轻人走到了程意久面前，“你好，我是见习牧师哈金斯，也负责工地上的文书工作。请跟我来，我来安排你的帐篷，先生。”

　　程意久笑了，“谢谢你，牧师。愿上帝眷顾着你。”哈金斯叫来了几个一看就是阿三的家伙，他们飞快地跑去仓库拿货，而哈金斯跟程意久则是看着他们在预先安排好的靠近车站一处宽敞平地上开始搭建帐篷。

　　包括一个小小的柜子，一张折叠的桌子跟椅子，还有一张行军床他们都准备好了，还找来了全新的铺盖卷，程意久走进去看看觉得还挺满意的。这时候哈金斯也有事要去忙了，“这里有提供食物的地方，也有茶水间，程先生你可以随意取用。”

　　程意久将身上带着的东西放进了小柜子里，主要是包里带着的备件。主要是烟草跟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一些常用的药物。他将背后的步枪放在桌子上，解开枪套，再一次对步枪进行了检查。

　　任何时候都要关注爱护自己的武器，这是程意久在狩猎生涯之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之一。他仔细地调整了一下步枪，然后将子弹拿出来一一看过再放好，“暂时没必要出去狩猎，看这个营地里的气氛，狮子的袭击应该还没开始。”

　　既然如此，那程意久倒是不急了。他这一天的晚饭是跟彼得森上校、戴维医生以及哈金斯牧师他们一起吃的，主食是豆子......每人还有一杯威士忌。吃完之后三儿侍者收走了碟子，而程意久对另外三位点了点头，“可以吗？”他摸出了烟斗。

　　彼得森上校也笑了，他同样摸出了烟斗。而程意久为了修复下关系，他拿出了兜里的银质小罐子。打开盖子之后一缕温和的异香飘散而出，“上校，来试试看么？”他伸手过去。彼得森上校笑了笑，“谢谢。”然后他捏起了一撮烟丝开始填在烟斗里。

　　程意久也开始装填烟斗，而彼得森上校已经用火柴点燃了烟斗开始享受了。一时间大家看着非洲的落日，吞吐着烟雾享受着一天里难得的悠闲时光。

　　夜晚程意久将煤油灯的亮度调到最低，躺在行军床上准备入睡——他这个位置肯定不是狮子袭击的第一选择，而且他也有自信，因为他这时候的感官也已经比常人厉害，怎么说也曾经是食人虎的存在。

　　事情是在半夜的时候闹起来的，工人的帐篷里传来了人类惊恐至极的尖叫声，程意久也被吵醒，抓着步枪就站了起来走出帐篷。不过他比较稳重站在自己的帐篷前没有动，没有忙着冲进慌乱跑动的工人群里去——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这帮人肮脏而恶臭，他实在是不想靠拢。

　　上校也出来了，他所在的地方是木头的板房，这一点比程意久要安全——当然上校已经答应了在新的库房扩建完成之后如果程意久还没有离开，那么他愿意借给程意久居住。毕竟这里能被称为“文明人”的除了这几个白人之外，恐怕也就是程意久了。

　　不过即使是上校，眼下也没有办法——他同样认为现在就冲进一帮慌乱的工人之中并非是一个好主意，所以他叫来了工头，让他们去安抚工人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狮子。”程意久说道，上校转向他，“是狮子，我听他们似乎是这样在叫。不过抱歉，我不是很听的懂他们的口音。”

　　“是吗，狮子。”上校说道，“不管是什么，我们现在也只有等天亮再说，好在天亮不久了。该死！”他骂了一句。

　　天亮之前，事情也搞明白了。有狮子进入了营地，拖走了沉睡中的工人，不但是那个工人自己发出了惨叫，起夜小便的工人也看见了这一幕，而看见的那个工人只会说，“黑色！黑色的鬃毛！噩梦！”程意久腋下夹着步枪坐在小凳子上听着这一切。

　　“雄狮，如果是黑色的鬃毛的话，那应该是一头相当健康的狮子啊。”看见上校、见习牧师他们都看着他，程意久补充了一句，“越是健康的雄狮，鬃毛的颜色越深。”他站了起来，“天亮了，让我们去找那头狮子的踪迹吧，最好今天就解决它。”

　　以上校为首，程意久跟在他身后，而见习牧师以及本地的那个黑人一起，来到了受到袭击的帐篷这里。程意久看着地面，“虽然跑来跑去很是让这里变得乱七八糟，但是总算还能找到一点痕迹。”他指了指帐篷。“狮子的鬃毛，拖曳的痕迹。可惜这里没有足迹。”

　　这下变成了程意久带头，他沿着拖曳的痕迹大步流星走到草原这里，他蹲下来手指点着地面。“血迹，这里有足迹了。”得亏工人虽然吓得乱跑，但是总算还没傻到往草原里跑。眼前半人高的黄色草原，狮子在其中活动的话几乎是看不见的。

　　程意久伸出手掌放在狮子的足印旁边，“很大的雄狮子。”他的手掌完全张开，只不过跟狮子的肉垫印记差不多大。程意久站了起来，看着前方倒伏的茅草，“走吧，看着天空的秃鹫，它们会带我们去的。”其他人也是默默点头。

　　“马希纳是马赛人吧？他非常强壮？”程意久找了个话题，见习牧师点了点头，天空之中有秃鹫在盘旋，就在不远的地方。“真是胆子大......这才多远，在工人们跑来跑去的时候，狮子就在那里吃人......这是什么样的狮子啊。”

第三章 夜晚

　　那是一棵非洲草原上常见的多分叉的树木，程意久也不太清楚这算是什么树，但是秃鹫在它周围飞来飞去，那么多半现场就在那里。地面上拖曳的痕迹也证明了这一点。“血迹、草的倒伏、还有这些被翻开的泥土......”程意久十分小心地跟踪着。

　　“请注意一点，我也不敢保证狮子会不会潜伏在高草之中，毕竟它们的保护色太好了。”程意久说，其实更危险的是他身后这几个人的“业余”举动。他们这样的队列，万一出现了狮子举枪开火的话，估计走火打中自己人的可能性还比较高一点。

　　走到树的附近，上校开枪射杀了两只秃鹫，将其他的秃鹫驱赶开来，地面上是这个可怜人的遗骸。“这狮子的胃口可真不小，几乎快把人吃光了。他腿上的肉跟内脏几乎都没了。皮肤也被舔掉。”程意久站直了身体，他站在这里甚至能够很清楚地看见工人们的营地。

　　“这么近......这吃人的狮子胆子真大，完全不畏惧人。”程意久再度重复了一遍，而上校他们就是简单的一句F打头的单词。程意久往四周看，“这里都是半人多高的黄草，狮子恐怕一直逼近到营房外侧都不会被发现。”

　　所有人都沉默了，工头叫来了工人用布跟担架将残骸送去了医生那里，而医生的验尸报告说这狮子是从脚开始吃这个可怜人的。“这种进食方式不像是狮子。”医生如此断言，程意久不发表意见，反正他也没见过狮子是怎么吃人的，他当年受到惩罚成为食人虎的时候，倒是从来不介意从哪里下口开始吃。

　　上校邀请程意久一起在夜晚猎狮，“我们没必要在一棵树上，我会选择另一边，这样的话我们能够照顾到绝大部分的营地。”程意久说道，他在另一棵树上用木头订了个架子，这样的话他可以比较放松地坐在树枝上。

　　程意久涂好了驱虫的药膏，吃完了晚饭之后就爬上了树。步枪被他横放在腿上，程意久的视线扫过附近的草丛。“夜晚的狩猎。这应该是一对狮子，希望我能射杀其中至少一头吧。”诱饵是不需要了，因为程意久很清楚这两头狮子就是单纯的食人狮，其余的动物它们根本不猎杀。

　　查沃的狮子一贯有吃人的传统，谁让这地方从古罗马时期就是贩卖奴隶的通道，那些病死的奴隶被随便丢到路边，这里的狮子恐怕在两千年前就已经习惯了吃人类的尸体。程意久靠在树干上，从远方隐约传来了狮子的吼声。

　　营地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那些工人们战战兢兢地睡下了，程意久在树上也是一点点地陷入了浅浅的睡眠，他时不时地惊醒，不过每一次他都没有看见狮子。大概到夜晚两点的时候程意久眯起了眼睛。

　　有人在夜晚走来走去，似乎是睡不着或者是起夜？总之就是在帐篷之间走来走去，程意久的位置看不太清，这人很快绕过了一处帐篷彻底看不到了。之后他也没有再度出现，“这都有？”程意久摸出怀表看了一眼，借着月光看到了时间。“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了，他是回到了这个帐篷里睡觉了？不对！他不是这个帐篷的！”

　　然而程意久根本不会下树，因为他不敢保证在树一边的草丛里会不会埋伏着另一头狮子，一切的一切其实就是人类并不适合在夜晚猎杀狮子，夜晚的环境对人类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