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狩人 第65章

　　这人百无聊赖地坐在营地里，双方主力兵团开进之后，最起码也要三四天之后才会开始战斗——偷袭或者突袭城堡这种事别想，打了几十年这种手段早就用过了，双方都有戒备已经没用了。“披甲率真高。”程意久看着远方扎营的联盟骑士团——这支叫做红鹰骑士团的军队全员披甲，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都是全身板甲。

　　甚至该死的他们的辅兵都有半身甲，后勤人员至少也有一件锁子甲，头盔更是全体都有，头盔上的装饰都是一头华美的展翅飞翔的鹰。就是鹰的样子不一样，辅兵跟后勤人员的轻盔上是直立展翅大约手指大小的鹰，而作为主力的全身甲步兵跟骑士们这展翅的鹰就成了整个头盔的外形。

　　头顶两侧是翅膀，而鹰头则是变形成为整个面甲跟额头装饰，看上去很有点抽象写意，但是也很漂亮。而程意久的轻盔就没那么华丽，最多也就是抛光的外表还算过得去，得披上狮皮才像样。而程意久也没有装备喉甲，对脖子正面的防护还是有所欠缺的，但是他追求的是轻便，所以也无所谓了。

　　紫心佣兵团缺乏的是射手，不管是用弓的还是用弩的，一共才十几个人，也不知道为啥会这样——这十几个人还得分成两个小队，因为弓箭抛射而弩直射居多，混编在一起是不行的。紫心佣兵团在程意久这几天的观察下来，觉得好像还是几个强手带着一堆炮灰，那堆炮灰就是用来掩护那几个队长。

　　那几个队长是真的很强，尤其是在力量上——程意久可是看见了马友夫团长穿着全身板甲整日都不脱，行走做事一如寻常的。这板甲可不是什么礼仪用甲，是真正装饰颇为漂亮的实战甲，头盔、两肩、腰部都是狮头的浮雕，程意久估算厚度大约有手指头的宽度，这玩意一身至少五十公斤而这个团长能整日穿着自如活动，这力量体能自然也非同小可。

　　团里的几个队长也都差不多，不是铠甲就是武器，大有异于常人之处，而这些家伙也是能日常用此行若无事的。程意久自己不也一样么，别看他是轻甲，加上狮皮他的锁子甲跟臂甲胫甲护裆也不过就是十几公斤的分量，而他的剑重量也就是六公斤，算不上很沉重。

　　团长手里的战锤重量估计能有二十公斤，一头是方形的锤子而另一头是锐利的四棱锥，这玩意砸在盔甲上直接就能凿出一个洞。但是论到力量，程意久觉得一米八三的自己恐怕不会比两米多高的团长差——这是他的感觉。

　　红鹰骑士团拥有作战兵员四千余人，辅兵也有这个数量，他们抵达之后就在组装攻城武器，之后长号吹响，马友夫团长带着紫心佣兵团在左翼准备列阵——作为佣兵团，他们是作为炮灰存在的，因此列阵在红鹰骑士团左翼之前，他们的身后是红鹰骑士团的轻骑兵。

　　程意久在战线的角部，还就在第一线那些长矛兵的角落上，他得到的命令是一旦开始长矛交错，那就直接展开突击打开阵型——为此战前直接发了饷，他的同僚们也分散在第一线的长矛兵之中，也有人站在第二线，准备交战时越过前方突击。

　　紫心佣兵团的长矛兵武备相对统一，都是半身甲长盔加上长矛，没有配备盾牌，风格也相对是统一的。程意久披上了金色的狮皮，他果然是第一线最靓的那个仔。

　　随着号角声，军队开始移动，对方也列阵——不可能龟缩在城内死守的，那样的唯一结果是守死。对面也是五颜六色，看来一样将雇佣兵顶在前面消耗——没办法，收了卖命钱自然只能是卖命啦。

　　从城堡高处，开始有弓箭手在射箭——程意久没看见床弩，但是有强手在城堡城墙上用强弓抛射，箭矢飞越了几公里的距离，落在距离第一条战线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程意久这里不是对方发射的目标，所以他也只是猜测落点。

　　前进了大约五十步，全队停下整理队形，之后继续前进，每前进三十到五十步之后就会停下整理，顺便也喘口气。程意久一直沉默地跟着大队前进，他很清晰地看到了身边乃至更远处长矛兵的紧张，有些人一边走一边甚至在流泪，“都混到当雇佣兵了，还这副样子么。”程意久自己倒是不怎么紧张，他见识过这样的中世纪大战。

　　红鹰骑士团是有火炮的，而佣兵团里还有五个火枪手——只不过他们用的是火绳枪，枪管也不是很长，而火炮根本就是一些短而粗大铜管子，放在木头的四轮小车上，看上去跟水桶差不多，发射的是霰*弹，不管是火枪手还是火炮，射程都不远，威力嘛程意久还没看到过，吃不准。

　　双方的距离逐渐逼近到大约一百二十米，这时候城墙上的强弓手已经发射了十几轮，但是一共也就射出了不到一百箭吧——这样的强弓手可不多，比较对方的阵型也不是贴着城堡城墙摆的，中间还有距离呢。这些箭大约造成了中间阵型可能是十来个其他佣兵团佣兵的伤亡，而程意久这里目前还没有人受伤。

　　继续前进了三十步，停下整理的时候，弓箭手们开始前进并在命令下抛射。对面也是佣兵，而且数量一样有限，他们的杀伤力不怎么样但是后面是正规军的弓箭手，这可能有上百人——紫心佣兵团身后的轻骑没有弓箭手，马弓可没有步弓强悍。

　　枪兵们站定，开始摇动手上竖起来的长矛，而他们的长盔能够护住脖子，只要低下头或者放下面罩，就能避免被头顶落下的箭矢射杀。

第七章 破阵

　　程意久这里也落下了箭矢，他披着狮皮根本不在乎那些玩意儿，只需要注意用剑拨打掉落到他面门这里的箭就行了——能击穿狮皮的箭，在这个战场上是不会有的，除非他现在就遇见了新鹰之团里面的魔弓手阿巴英......

　　伴随着号角，双方的对射告一段落，红鹰骑士团让佣兵团们继续推进，受伤与战死的佣兵被拖到一边或者干脆丢在原地。程意久当然是毫发无伤，少数的几支箭矢落到他身上就直接弹飞。他甚至没感到有什么冲击力。

　　已经可以看清楚对面的脸了，跟程意久身边的佣兵一样，都是惨白的脸，不少人都脸上都是因为恐惧而流出的眼泪。程意久没有，他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就晓得这地方有多残酷，早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何况他不是填战线的枪矛兵而是比较自由的剑士，理论上他现在转身就逃，只要没有被抓住行军法也是可以换一个地方东山再起的。

　　佣兵就是那么自由......

　　随着一声令下，枪兵们放下了枪，后排士兵的长枪架在前排士兵的肩膀上方，整个军阵犹如一只刺猬。这时候步伐都变成了小步小步地逼近，双方的矛头互相碰撞然后一点一点交错——程意久的呼吸也停顿了，他非常清楚，接下来只需要十几秒钟，之后就是地狱一般的互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流血倒下。

　　而这也是他即将发挥本事的时候了，这其中的危险当然也非常大，玩脱了直接就是被刺成破口袋——好在程意久对自己信心极强，他一甩身，将狮皮的半片从背后甩到前方。就在双方进入到死线的时候，所有的双手剑士都动了——可不仅仅是程意久这里，对方也是有双手剑士的。

　　程意久瞬间发起了冲击，对面的花里胡哨剑士同样也杀了过来——两个人必须在最短时间里决出胜负，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非常短，一旦拖了点时间，两个人极大概率会被双方的长矛给捅死——就算是程意久也要注意背后的长矛的，因为在交战状况下，绝大部分的枪兵会狂乱地乱刺，往前乱刺而不会认真选择目标。

　　两个人都快速前进，交手只是一击，对面这个剑士已经有点欧洲剑圣的风格了，可惜程意久是完全体，所以一记交击要了对方的性命之后他越过倒下的人体，双手握剑横向砍出——锋利的寒铁大剑直接切断了两把长矛，将余下的六七把长矛给推到了一边。这些长矛都有着长长的铁护套，而寒铁之锐利就直接砍断了最初的两把。

　　之后程意久就突入了对面的阵型，他可以从容地砍死眼前的长矛手，后面的长矛手迅速跟进开始扩大缺口。程意久有足够的空间施展剑术，他用最快的速度左右劈砍，未必要砍死人，直接砍伤让人动摇都足够了。真正大量杀戮的可以交给挤进来的枪兵。程意久只管向前，向左右扩展缺口就可以。

　　对方由于阵型的缘故难以转身，因此在坚持了几分钟之后整个阵型都开始崩溃了。程意久眼前出现了后撤的弓箭手，而更后方的敌人正规军也做好了准备，这一次是全身板甲的斧枪手，看头盔跟身上的装饰，应该是有冠名的骑士团。程意久后退了一步，对方有弓箭手对着他直射，程意久蹲下身体用狮皮护住了自己。

　　从缝隙之中程意久能看到弓箭手在射出一箭之后迅速两边散开，他们杀伤的不仅仅是突进过来的敌军，更多的是迫使溃败的前阵不要冲击骑士团的阵型。程意久站起来，毫发无伤，狮皮上甚至没有留下一根箭，确实是刀枪不入。对面的骑士团开始大步推进，而紫心佣兵团的枪兵队形也不整齐了。

　　骑士团当面的斧枪手一排大约二十人，他们现在放下了面罩，程意久也看不见他们的脸，这些人大步走来，很快就刺出了自己手里的斧枪，程意久随手一格，斧枪滑出，但是他身边的枪兵则是几乎都被对面刺中。“完全不一样的水平。”程意久也是叹气，对面的装备跟人都更强，尤其是这些士兵，身高几乎与他相当，比起紫心佣兵团的士兵还高了至少半个头。

　　之后抽枪上撩，然后下劈，又葬送了一帮紫心佣兵团的兵，佣兵团的枪兵溃散了。而这个时候伴随着吼叫声，马友夫团长跟队长们出击了。他们就跟现在的程意久一样，轻而易举地切入，程意久是寒铁大剑一挥，已经从正面刺穿了眼前这个斧枪手的头盔，锋利的剑尖从头盔后面刺出，抽出之后这斧枪手直接倒地身亡。

　　马友夫团长的声势可比程意久强悍太多，他一手持着大盾——这玩意怕不是有大半个人那么高，盾上一点不奇怪地是狮首像，右手挥舞着巨大的战锤，这人就好象身上的重甲不存在一样，直接冲击阵型。两米多高的身体靠着盾牌撞进去，这下连程意久都愉快地收住了自己锐意冲击的势头——他不过是个中等收入拿双薪的新剑士，不是佣兵团的队长，当然是观看各位董事动手啦。

　　程意久的付出已经足够了，他在短短的时间里杀死了身边的斧枪手，四个人倒在他的身边——看伤口都是一击毙命，程意久的大剑要么从面罩的缝隙里刺入，要么从正前方的脖子这里击穿护喉斩首，都是技术上的胜利。现在他手持着大剑，悠然自得地看着团长突击——其他佣兵也在战斗，所以程意久的偷懒摸鱼就没被人注意到。

　　这剑士在仔细观察队长等级的佣兵战斗，评估他们的水准。“蛮力真厉害，技术上嘛——我对战锤不是很精通，但是至少团长的盾牌用得还可以。”他点评道，而对面很快也出现了队长级的骑士，装扮都有点不一样，手里的武器也都更为精良更有个人特色。

第八章 静坐

　　这些骑士身材高大，就算不那么高大也至少是横壮，他们身上的铠甲手里的武器自然也是与众不同。其中身材最为高大，整副铠甲放下面罩之后仿佛一头直立的人熊的骑士，挥舞着巨大的重剑接下了马友夫团长，而其他人也纷纷对上各自的对手，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打铁。

　　没错，在程意久看来就是打铁，双方别看动作上有卸力与滑脱的招数，也在尝试让对手失去重心或者露出空门，但是根底上依旧是攻击-格挡-反击的循环，无法超脱前人与习惯的巢臼。程意久虽然在摸鱼，但是他同时也关注着主要战线上的情况，中路军同样陷入了僵持，他所在的左翼基本上是同时消灭了。

　　左翼的紫心佣兵团枪兵已经溃散，对方的斧枪手也差不多损失掉了，而借此机会发动突袭的红鹰骑士团轻骑兵在突击的时候遭遇了对方极近距离的炮火覆盖——运气太差，恰好撞见了没有拖到前方展开的炮兵群，这些在程意久看来更像是提水木桶的早期火炮本来就发射的是霰*弹，这下六门火炮一个轮番齐射，直接将数十名轻骑兵打翻。

　　当然还连同没能及时跑掉的十多个负责掩护的佣兵一起，都滚落到了地上变成了尸体。然而这火炮差不多也没啥大用场了，似乎是因为炮车散架的缘故，程意久也在摸鱼式应付对手——他眼前也来了个骑士，手里拿着盾牌跟单手斧的。程意久没有特别专注跟他战斗，而是利用大剑一直将他控制在外围。

　　这骑士还挺激动，因为在他看来他跟眼前这个披着狮皮的双手剑士打得非常激烈，程意久应付这家伙一会儿之后也是放弃了，虚晃一招之后直接后撤。他无意特别出风头，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明显打不下去，估计大家都会脱离接触的时候。

　　红鹰骑士团确实打不下去了，他们很明显无力突破对方的防线直接攻击到城堡——这个很正常，今天这场战斗本来就是试探，真正的大规模激烈交战按照传统来说至少也得是多个部队抵达战场之后，总归是要在一周到一周半之后才会发生。在此之前，红鹰骑士团会进行一到两次这样的试探性战斗，而佣兵团们将会每天出击，消耗敌方的兵力与补给——对面的指挥官也会如此办理。

　　反正都是消耗战争的鬣狗——佣兵团的人命，这种作战方式这几十年来都是如此，一年两次。

　　马友夫团长他们也是熟悉这些套路，所以也逐步撤离了战场，这算是一次简单的试探吧——其实没啥必要，活动在这一带的佣兵团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谁会接受哪一方的雇佣，基本上都可以确定。紫心佣兵团回到营地的时候，战损统计也出来了，负责作战的枪兵死掉了五分之一，其余有五分之一人负伤，余下的人是逃跑了，“伤亡算得上不小。”这是程意久的判断。

　　这是很大的伤亡了，但是团长他们根本不在意的样子——也对，死掉的人不用付钱了，受伤的人给一笔钱也能打发，之后他们担负的作战任务就没那么多了——兵力的不足嘛。接下来可以白拿一周左右的雇佣薪水，换成其他佣兵团上去试探。而程意久每天都出营去观战，他希望的的是能够看见使徒。

　　大概是这里战斗没那么激烈的缘故？因为双方合计也只有大约一万名士兵与雇佣兵在战场上交战，就算是双方主力全部到达，届时交战双方的兵力大概也就是统共两万人，或许还会更少。交战的烈度嘛，一年两次定期交战能有个屁的烈度，而且多少年了战线都没有突破的......可以说双方的将领都是慎重的“名将”啊。

　　程意久也去问了团长，由于他之前的表现，马友夫团长也颇为看重这家伙，因此回答的挺耐心。程意久获得了一个关键的消息，那就是这里的战役通常死人也就一千不到，前两年更是死伤加在一起只有四五百人，大家有志一同混雇佣金跟军费。至于能拿到更高额佣金的地方，马友夫团长笑了说，“那些地方伤亡太大，我们是不会去的。”

　　于是程意久也心照不宣，大家都笑了。

　　这里是不会有使徒的。

　　程意久决定打完这一仗之后就离开，前往米特蓝王国跟尤达帝国的交战前线——佣兵是自由的，尤其是他这种没有股权的雇佣战士，完全可以在结束这场战役之后就离开。

　　他已经获得了地图，也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真正的情况，对于一个人行走已经有了把握。接下来的战役还真就是这样——伤亡的主要成分是佣兵团们，他们大概死伤了四五百人，依旧是双方加一起的数字。而当双方主力抵达之后，战争就变成了静坐战争，只有在第一天发生了相对激烈的战斗，一次性造成了前一周的全部伤亡数字那么多的死伤。

　　好了，接下来双方将领的任务就完成了，拖到一周之后程意久这一方的补给差不多耗尽了，大家开始撤退......

　　这时候的程意久已经拿到了他所有的薪水，于是他打了个招呼，签署了几个文件之后就算是正式从紫心佣兵团中退团，不过他的名字已经列入了工会名单——这里面的几乎都是有点本事有点身家的佣兵，当然假名居多，而且其中有不少人弄不好也已经死了只不过没有刷新。

　　程意久还是买了一头驴——这玩意比马耐粗饲料，实在不行吃草也可以，他不是骑驴而是将行李与干粮让驴驮行，这样他自己可以轻松不少——这地方一个人上路的话，最好还是全副武装，路过的村子村民随时可能转职土匪，城镇之中相对安全一点因为还有秩序。所以程意久哪怕是赶路，也得披上锁子甲，披上狮皮，倒是武器可以挂在驴身上，用时自取。

第九章 旅行

　　程意久手里有地图，虽然不完整但是走到米特蓝王国毫无问题，他牵着毛驴，就这样在路上慢慢地走。“进入城镇的话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跟商队一起走，这样的话还可以借用马车。”他想道，商队需要护卫，一般在自己的护卫之外还会雇佣一些名声比较好的佣兵。

　　这个想法在他进入卡沙城之后被满足了，确实有一个商队要通过大陆公路前往米特蓝王国，之后去尤达帝国，他们也正在通过城内的佣兵工会——佣兵工会几乎每座城都有，有大有小同时也可能并非一个组织，有叫工会的也有叫中介所的，作用是一样的。程意久被收取了一笔中介费，他们介绍他来到了这个商队。

　　商队有一百多人，拥有四十辆四轮大篷车，二十个护卫保护着这些商人——而为了安全走过这条旅途，商人们还要雇佣二十名左右的佣兵。差不多就够了，这些商人自己也有点武力，加上他们信任的护卫足以控制住这个数量的佣兵，再多的话就谈不上信任感了。程意久通过了他们的考核——应该是狮皮以及他的容貌的共同作用。

　　受到了阿波罗赐福的猎人拥有的是阳光的气质，是金色华美的狮皮至少能证明这个佣兵“不差钱”，“有本事”，不然没法保护住这块狮皮。这样的佣兵，通常不会摇身一变成为劫匪，所以商人们雇佣了他。程意久于是得以进行一场轻松的旅程——他不再需要一直披甲，他拥有了一辆可以替他运送行李的马车。

　　最关键的是商队的仆役在每天晚上会替他铺好帐篷，或者睡在大车里也很舒服，而且还提供一日三餐。只有值班的时候需要穿上铠甲，而且也可以坐在马车上。

　　一开始的三天，什么问题也没有，路上经过的几个村庄也还好，并没有都是盗匪之村的感觉。商队补充了水之后都继续上路，第四天的时候，情况有点不对劲了。“有人在跟踪我们，并不是那些想要一起走一段路的旅人。”程意久听另一个佣兵对商队里的负责人说道，他自己也察觉到了。

　　经过村庄以及城镇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单独或者少数的旅人会跟商队一起走，他们不会进入商队内围，但是可以在出事的时候依托商队，也可以购买食物——这也是一点点的善意，大陆上的行商商队都通行这样的做法。愿意多付一点钱的话，甚至可以在睡觉的时候进入商队的内侧，能够有马车遮挡。

　　这样的旅人现在有十多个，而跟踪他们的绝不是其中之一，而且也绝对不是旅人——该加入的早就加入了。程意久作为佣兵，处理这种事情就是他们的职责，于是他主动向后方走去，跟另外三个佣兵一起“看看情况”。有很大的可能是山贼，这年头到处打仗，因此到处都有匪徒，有山贼一点不奇怪。

　　但是山贼打劫要看情况的，这商队的规模可不小，等闲二三十个匪徒组成的队伍恐怕根本吃不下吧。而规模更大的上百人数百人的山贼，要考虑到吃饭问题的话，是很难生存下来的。“难道是路过的佣兵团？还是说出现了所谓的盗贼团？”程意久吃不准，他们沿着公路两侧的山林前进。

　　作为猎人的程意久很快就发现了痕迹，人类的脚印、折断的树枝，有意无意下兵器划过树木的印痕。“至少有五个人。”程意久想道，“都注意一点，对方比我们人多。而且应该距离我们不远。”他说道，而有一个佣兵笑着说，“我觉得他们......”刚刚说到这里，突然之间他的脑袋就被一只箭贯穿，直接将他的脑袋连同头盔一起钉在身边的树干上。

　　“该死！是盗贼团！敌袭！”身边的佣兵高喊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确认的。而程意久已经一声不吭地跃进了。对方发射这一箭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敌人。五个人他都看到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是甲胄却擦得很干净，“半身甲，甚至还有完整的碟型盔。”程意久只来得及想这个，他的身体已经跳跃了过去。

　　金色的狮皮使得他的移动仿佛雄狮一般气焰万丈，跳跃的同时，程意久也握住了大剑，“新时代的啼声。”他咕哝了一句，左手拿着的是一把双管短喷子——这是他带进来的最先进武器，油浸纸壳定装弹使得装弹的速度快了不少，这个世界的人类估计至少还需要一百年才会研发出类似的东西。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超脱这个时代的技术限制，不管是纸壳定装弹还是发射方式都是如此——合拢上膛之后枪管内的针刀会划开纸壳流出火药，而扣动扳机之后弹簧带动击铁，上面的燧石击打火池引燃火药，直接就可以发射子弹。程意久直接扣动了两个扳机，两声如雷一般的声音以及火光出现，眼前拿着弓的那射出了强力一箭的弓箭手整个人都往后一抖，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两枚铅弹击中了他的躯干，虽然有锁子甲保护身体，但是冲击力依旧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他的身体，在身体上制造了两个巨大的空洞。之后程意久手腕一翻手臂一抖，将手枪插回去的同时，右手大剑挥舞，直接交剑而过将一个匪徒穿颅，而对方软弱无力的剑擦着狮皮从程意久肩膀上划过，毫发无伤。

　　之后就是简单地进步劈斩，眼前的剑士再度被斜劈斩杀，再进步击斩，在对方手忙脚乱砍过来的同时，快一步将那家伙的脖子砍断。最后一个想跑，背后被程意久直接刺穿。在他的两个队友上来帮忙之前，程意久已经杀死了这五个人。这下连他的队友都不敢走过来了，他们何曾见过这种犹如闪电迅雷般杀人的速度......

　　他们也是惊恐地看着程意久，这个披着狮皮的男人，“没啥，动手没注意留活口，这下只能回去之后多加注意了。”程意久耸了耸肩膀说道。

第十章 夜袭

　　那两人经验比较多，所以程意久让他们上去搜尸体——他可认不出这些人带着的东西有啥特别。这一次也是一无所获，不是任何有名气的盗贼团的，没有什么标记。“或许是刚刚组成的新匪帮。”他们只能这样认为，死掉的雇佣兵被抬了回去，他的装备会被分掉，而他的尸体将会得到一条毛毯然后埋葬。

　　程意久没有要死人的东西，他不屑于如此做，这人回来之后任凭那两个佣兵跟雇主解说，而他只是点点头，拿了铲子在路边树林里开始挖坑，挖到一米半的时候他直接上来了，与其他人一起将那死去的佣兵裹好放了进去，之后将土盖好并踩了踩——这也算是同情吧，“命如飘萍啊。”他的叹息声别人是听不懂的。

　　程意久坐在他自己的大车里，依靠着太阳的亮度在清理双管短喷子的枪膛——打战的时候可以不管不顾直接开启倒一倒之后塞入新子弹，但是在没事的时候最好清理一下枪膛，枪膛里虽然子弹的外包用的是浸油的易燃纸，但是依旧会有灰烬残留在枪膛，更别说还有火药的残留了，虽然程意久用的是颗粒状的现代黑火药，但是依旧会有残留的。

　　反倒是铅弹的挂铅问题不大，因为这是滑膛枪。他只需要用通条清理就行，程意久用通条刮了几下之后用水冲洗枪管内部擦干上油，还反复扳动了击铁以检查弹簧，确保了一切正常之后，程意久将它合拢挂在腰间。子弹也是认真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受潮——程意久将它们放在牛皮盒子里面，还用格子将它们分好。

　　之后程意久拿出了破布开始擦自己的寒铁大剑，虽然寒铁剑肉眼看上去没有沾染血水跟脂肪，但是他还是认真地用破布用力地擦了大剑的剑身，顺便检查了一下剑刃跟剑尖有没有问题，最后他摸出了一个金属瓶子，从其中倒出了一点油——这是防锈油，这玩意是矿物油但是之前程意久就已经证明了这玩意是可以带到中世纪的。

　　他认真地保养兵器上油，搞完了之后脱下铠甲，同样开始清理——头盔倒置，让水汽散发，里面的皮带也是用干布擦干，油脂倒是不用了。身上的锁子甲也是擦干净即可，以后有机会了再整体浸泡油脂擦干，安身立命的东西一定要好好保养，不然就纯粹是害自己。这样保养一番之后，时间也到了下午，是时候早一点立下营地，顺便吃晚餐了。

　　大车被围起来，程意久靠在大车外侧，雇佣兵都是这样，只有在发生战斗的时候他们能够进入内侧。火堆熊熊燃烧，在场的人都有点紧张，白天的情况还是不太明朗，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夜间的袭击。这里到处都点燃了火堆，程意久也是披上了铠甲坐在大车这里休息——雇佣兵跟护卫都是轮班休息。

　　火焰的影响并不小，光与影的抖动其实很干扰人的视线，程意久倒是无所谓——他的双眼已经不怎么像是人类的眼睛了，虽然外表上没区别但是夜间看东西是非常清晰的，虽然是灰度视觉，所以他不受火光摇动的干扰。那些敌人似乎也是如此......

　　程意久抓住了大剑，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来了。”他说道，站了起来。另一边的雇佣兵吹响了哨子，几乎所有人都在很短的时间里跳了起来。向着人们冲来的匪徒，看上去相当狰狞——在火光下他们的双眼通红发光，而且突出眼眶，眼皮似乎不存在了一样，面容扭曲露出牙齿，口水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在下巴这里滴落。

　　这些人的额头皮肤明显皱起来而且好像被拉紧一样往后退，他们发出怪异的呼吸声，拿着武器跑过来，动作还有点怪异——就好象狗尝试着用双脚奔跑那样，偏偏速度一点不慢。程意久笑了，他不慌不忙地拔出手铳，将两枚子弹装入，之后咔嗒一声合拢。之后他直接绕过火堆，主动迎上了那些样子怪异的匪徒。

　　外侧的佣兵们也是纷纷惊觉，也是拿着武器迎上了匪徒，那些走单帮的游客则是疯狂地往里面跑，试图靠拢马车，而护卫们则是用长矛从马车缝隙之中往外伸出，同时警告那些旅客千万不要冲击防线。佣兵们习惯乱战了，他们首先散开放过了那些旅客，之后程意久率先挥剑，直接一击就砍飞了跑在最前面的匪徒脑壳。

　　他的攻击极为凌厉，看上去也是非常凶险——从来不格挡，同时攻击，而程意久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流畅。他轻而易举地砍掉脑壳，斩断肢体，突刺的时候更是犹如在木靶上训练。眨眼之间他已经杀死了四个匪徒，而其他雇佣兵这时候才刚刚接敌而已。程意久披着狮皮，他也如狮子般勇猛，金色的狮皮反射着火焰的光芒，就好象这头狮子活了过来，站立着挥舞利刃。

　　不少人甚至好像听见了狂暴的狮吼，一头巨大的狮子在夜色下跳跃，寒铁的大剑在月光与火光下并没有反光——这把剑的外表是灰色的哑光，只有在剑刃这里有明亮的光泽。程意久挥舞着大剑，犹如雄狮之牙，粉碎着一个又一个的对手。他的战斗酣畅淋漓，狮皮让他可以无视对手的攻击，何况他的攻击还总是能先一步杀死对手。

　　这一次雇佣兵们打得非常顺，在他们各自将眼前的对手杀死——这些人的动作很怪，甚至有两个雇佣兵不熟悉还被干掉了，好在其他人成功地杀死了对手，而大部分的匪徒都被程意久接下。他一剑一个，在其他人杀掉对手的时候，他已经杀死了十一个匪徒，正在甩掉剑刃上的血水。

　　这些匪徒都悍不畏死，被砍倒在地都没有哼声，这就有点奇怪。而之后冲过来的匪徒就让人觉得很可怕了——这个人除了裤裆这里有一些布条之外，浑身啥也没了，肌肉爆炸到不像人样，就连皮肤都绷开了露出下面红色的肌肉，这人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订头锤，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大剑，他沉重的步伐踩在地上，但是震动却发生在看着他的佣兵心中。

第十一章 小巨人

　　程意久关注的是这个人的脸，“已经不像是人样了。”他感叹了一句，这个人的脸上同样脸皮破裂，脸上的肌肉也异常拱起，极度发达的肌肉仿佛一条条鳗鱼盘踞在头骨上。“画风真诡异，像是刃牙了呀。”程意久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诡异漫画也是失笑。心情好了不少的程意久当然也领悟到这些匪徒的异变很可能给他带来一个贝黑莱特。

　　这年头能搞出这种怪异的情况的还能是什么呢？除了贝黑莱特造就的使徒之外——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可是群魔乱舞的，只不过这个年代还得稍微往后推一段时间。某个时间点之前几乎看不到使徒，或者说绝大部分的使徒都是“传说”，而某个时间点之后，到处都是使徒......妖魔鬼怪啊......

　　真的有传说，程意久已经在雇佣兵这里听到过不少“传说”了，从漫游在战场上数百年，传说之中的佣兵“左德”，到在骑士比武大会上偶尔会出现，享誉百年的月光骑士。还有在北方传说之中的可怕巨人重装骑士“龙”......而在眼前，这个肌肉变异的男人很可能就是“使徒”。

　　程意久倾向于他多半不是，因为程意久觉得如果是使徒的话应该更强也更“不像人”一些。现在这个家伙速度并不快，虽然看上去应该是力大无穷，而程意久觉得危险程度或许并不高。当然这只是针对他自己而言，至于其他的雇佣兵嘛，还是上去一个怕是立马就死一个。

　　他没有急着迎上去，而是跟其他雇佣兵一起后退，后退到比较宽敞而且有多处火堆的地方，就在马车围墙之外，那些护卫拿着弩弓的话应该也能起到点作用。“射他！”一个雇佣兵喊道，手持弩弓的护卫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用的十字弩是用绞盘上弦的，速度慢但是力道非常大，在有效射程能够轻易贯穿头盔或者胸甲。

　　程意久见过不少弩，从徒手上弦的到蹶张弩到用扳手上弦的都见过，而绞盘弩应该是手持弩中威力最大的了——跟扳手弩差不多，都是借助杠杆原理上弦。缓步走来的小巨人——没错，这家伙虽然肌肉膨胀得非常夸张但是身高也就在两米四左右，虽然高大但还不至于是“非人”。

　　小巨人当然也给护卫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佣兵喊出声音之后，他们也扣动了扳机，钢头的箭矢射出，准确地击中了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小巨人。程意久看得非常清楚，即使是以膨胀到撑破皮肤的肌肉，依旧挡不住能够贯穿钢甲的箭矢。但是箭矢只能射入大约一半的深度，这也就是十五六公分——“这算是致命伤吧？”

　　肉眼可见地这小巨人的脚步一停，然而并没有如大家所想的那样推金山倒玉柱倒下气绝——程意久倒是看见射击这小巨人头颅的箭矢钉入的深度怕是还不到三厘米，也就是箭头的深度，能够贯穿铁头盔的弩箭击破皮肉之后根本射不入头骨，眼看着从这怪物的头上滑落。

　　这小巨人脚步停下，没有倒下而且程意久看着他身体上嵌着的箭矢逐渐被推出，不多久之后当啷落在地上，而这小巨人再度开始前进。“箭矢的杀伤力不够！”有人喊道，另有人举起了弓箭，箭头上是一团火，他们想要试试看能不能用火烧——当然结果直接就是失败。

　　燃烧的箭头射在这怪物的身上，马上就被他渗出的粘稠血水给熄灭掉。这怪物走到十米左右的距离，开始挥舞手中的兵器了——风声之猛恶，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勇气去阻止他。但是还是得阻止啊，不然让他走到了马车围墙这里，以这怪物的体型跟力量，恐怕马车直接会被打碎，到时候可是一场大屠杀。

　　护卫之中的强者也要上了，之前这位可是不常出现，这人叫比埃尔，身高也就是两米不到点但是宽度跟厚度都挺夸张的，就程意久看来就是个电冰箱体型。他穿着一套相当厚的全身板甲，头盔的面甲拉下来的话很明显是一个独眼巨人的模样，手里的武器是一根真正的实心铁棍。

　　铁棍长度差不多也有两米，就跟鸭蛋差不多粗，截面是六边形的，一头有着三十公分长的地方则是镶满了尖利的四棱钉，这绝对是沉重的可怕凶器。程意久是觉得这样搞不行，因为眼前的对手很明显也是大力慢速型号的，这比埃尔应该别穿厚甲去打斗，主要靠格挡跟躲闪来战斗才是正道。

　　当然这是程意久自己的看法，比埃尔这货披上重甲好像也没多大影响，这人甚至还跑得动。上来就是铜锤对铁棒一样，直接用大铁棒子挡住了这怪物的战锤一击。撞击声让人牙酸，程意久干脆袖手旁观看好戏——这种全副武装的壮汉重兵器互殴可是不多见的。

　　这小巨人很明显没啥战斗智慧，他的战斗方式就是全靠力量，而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异变，足以支撑他的这种战斗方式。一般人受到格挡的反震力会出现硬直，而这个怪物没有，他就直接不管不顾用左右手的战锤跟巨剑轮番劈砍砸扫，比埃尔的技巧在程意久看来也就一般般，不过长兵器的格挡跟攻击还是占优势的。

　　比埃尔保持着距离，挥舞着铁棍砸怪物，程意久觉得他在砸橡胶轮胎——铁棍砸在这小巨人身上明显出现了反弹的情况，而且看上去似乎血肉模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形状。而小巨人也发出了怪异的嘶吼声，努力要接近比埃尔，用战锤跟巨剑将他砸成肉酱剁成碎块。打铁在持续，比埃尔很明显动作慢了下来。

　　哪怕他穿着重甲，吃下一发战锤恐怕也要倒霉，看了半天之后的程意久十分干脆地喊了一句，“还是退下吧，让我来。”他也完全看透了这怪物的底细，要真是使徒还会跟比埃尔打上三分钟？三秒钟就已经将这位护卫头目砸成肉酱了。啥时候这背后的使徒会出现程意久不清楚，但是继续让他们两个耗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第十二章 使徒

　　比埃尔应该是没有听见，或许是激烈的战斗牵扯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好在程意久也没在意这一点，他甩开裹着自己的狮皮，任凭它在身后烈烈飞扬。披着狮皮，头上是狮颚盔的剑士大步向前，只是一剑就接下了小巨人的攻击。“退下！”他的声音斩钉截铁，让已经被震得耳朵嗡嗡响，手脚都有点发麻的比埃尔给注意到了。

　　看见这个披着狮皮的雇佣兵愿意上来，这护卫头子也是大喘了一口气。而程意久这一剑直接就是劈向小巨人的手腕，这小巨人如果真的没多少智商的话，他就得失去一只手了。而这个怪物很明显还是有智商的，手腕一翻便用手上的大剑来格挡。而程意久根本没给他格挡的机会，直接抽回了剑没有接触。

　　跟小巨人角力，硬碰硬这种打法，程意久是完全不想要，他半点也不想考验自己寒铁大剑的坚韧度，跟小巨人的战锤与巨剑对砍那可是会伤刀刃的。程意久依仗自己灵巧的步伐跟身体闪过小巨人的攻击，他的攻击则是跟小巨人同步，第一击就破开了对方的手臂——由于身高差的缘故，程意久一剑将小巨人挥空的右臂斩开。

　　战锤被程意久侧步滑开，而拥有破灭黑暗魔力的寒铁大剑同一时刻劈入对方手臂，但是剑刃在骨头上却滑了一下，“粗心了啊。”程意久想道，顺势批开，直接将对方手臂上的肌肉贴着骨头给剔开了，而程意久在小巨人吼叫收手——这个是受创之后的本能，在他本能收手的时候刀刃一提，整个一条长长的肌肉就这样从骨头上分离了出来掉在地上，

　　小巨人也是按照基本规律的，手臂上的肌肉被剔掉之后，就是没有力量握住战锤，更别提挥舞了——程意久这凶残的一剑是从小臂掌长肌一直剔到二头肌......攻击是连续的，程意久进退犹如风一般，狮牙闪耀之间躲过小巨人左手巨剑的横扫，一剑劈砍在小巨人的右腿上。

　　寒铁大剑已经表现出来了异乎寻常的锋利，程意久当然非常清楚这其中的缘故，“黑暗的魔力使得这个人变异，正如我所想。”他这一剑从膝盖骨上方砍入，一剑就砍掉了小巨人的膝盖骨，同时将关节韧带全部切断，即使是想要再生也没那么容易，何况寒铁破魔剑造成的伤势还没那么容易再生呢。

　　小巨人失去了移动能力，还失去了很多力量——一条腿废了可就没法发力，力量下降可不止一半。程意久这一次可以悠哉游哉地切入中段，以一记凌厉的劈斩将这小巨人的脑壳劈飞——他真的做到了，一剑斩首。这怪物的血喷得很高，脑袋在地上滴溜溜滚动的时候开始萎缩了，而这怪物的身体好像也随着喷出来的血水开始缩小。

　　最后倒在地上的只不过是一个干瘪瘦小的面黄肌瘦的土匪而已。从程意久接下战斗到他斩杀对手，比埃尔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回到防线内......现在可以确定，谁是这个商队里最强的男人了......

　　程意久用大剑拨动着这具尸体，“这个是使徒么？”程意久抬起头看向树林，这里面传来一个掌声，“真是让我愉快的表演。”一个声音响起，从里面走出来穿着长袍，并不很像匪徒的一个青年男子，这人的气质很奇怪，程意久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是非常深的恶意。

　　程意久觉得他找到了目标，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使徒，所以他身上一定有贝黑莱特——只需要程意久将他杀死就能获得。“贝黑莱特会出现在合适的人面前，这是他们终究不能逃避的命运。”程意久嘀咕着，他走向这个青年，同时做好了这人变身的准备。这青年腰间有武器，是一把简单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