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狩人 第78章

　　而他的身影几乎是立刻便被红外相机拍了下来，这头体型庞大的豹子一跃而过，程意久找到了野猪。他捕猎的手段比单纯的豹子更狡猾，利用树木进行跳跃靠近，然后从树上一跃而下泰山压顶式地抓住了选择的猎物——一头未成年的野猪，然后以娴熟的锁喉让这动物窒息......

第六章 网红

　　捕食了一头野猪，啃掉三分之一以后程意久本能地将它拖到了树上卡在树枝里，这也是豹子的本能之一。之后的话，程意久是不太可能回头来吃的，只能是便宜了某些食肉鸟类跟昆虫。这一次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程意久在移动的过程中也嗅到了其他豹子的气味。

　　那是雌性豹子的气味，这里应该至少有两头雌豹，程意久也嗅到了一头雄豹的气味，从气味上分辨对方应该明显不如自己。谁让惩罚任务总是给予了一个相当完美的躯体呢，几乎跟华南虎相当的躯体，这在豹子里毫无疑问是巨人。

　　占据了地域的话，这头雄豹怕是不太敢出现来驱逐程意久，程意久本来也没想着要停留在这里，他不断地往深山方向跑去。

　　大学的教授以及博士生们是会定期进入山内，检查并从红外摄像机上下载资料的。这些年来的封山育林以及经济的发展，使得生态已经好转了很多——尤其是经济的发展，那些大城市迅速地抽空了小县城小村庄的人力，很多山区的村庄都已经只留下一部分老人还在这里生活，当他们也过世之后，这村庄就基本上荒废了。

　　这从某种意义上，也就加快了山区成为无人区的情况，而一旦村落没有了人烟，自然吞噬它们的速度会出奇地快。

　　在县上的酒店里，这一次科学考察的队员——主要是苦力博士生们开始将红外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照片跟视频开始归类分析，“肯定会有收获啊，这可是红外线探测到生物接近才会拍摄的。”某师兄对新人师弟如此说道，“我们进行的就是生物统计研究。”

　　照片跟视频里大部分都是野猪、麂子以及獾之类的动物，当然还有许多鸟类——褐马鸡、红腹锦鸡等等，甚至还有下地的猕猴，少数照片里还出现了黑熊与狼。这其中最珍贵的莫过于能拍摄到大型猫科动物——这些美丽的大猫都是食物链的顶点，只有生态恢复得很好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存活。

　　之前照片里拍摄到过金钱豹，能够分辨出是两头华北豹，这让大家十分欣喜，因为这证明了河北生态的恢复，甚至连靠近京城的地方都出现了豹子的行踪。而这一次，正在观看电脑里照片视频的同学们发出了欢呼声，“新的豹子！”

　　前两次发现的豹子照片经过辨认，应该是一头公豹以及一头雌豹，公豹是亚成年，体型大约长一米六，而雌豹是成年体型比公豹稍大，大约是一米八，但是体重相当。而这一次新发现的这头豹子虽然在画面里只停留了不到五秒钟，不过高清的摄像头依旧迅速对焦并拍下了数十张照片。

　　“真大真漂亮的豹子。”看到的人就是这样感叹，这豹子花纹清晰而华美，浑身毛发都油光发亮证明这是一头成年的营养状况非常好的公豹——蛋蛋可以证明。而红外线照片视频通过电脑的步态跟比对分析，基本上也得出了这豹子的体长，“差不多有2.5米，这可是非常大的个体啊，跟华南虎一般大小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程意久是优良种兽......

　　可惜之后在这里并没有拍摄到这头花豹第二次，真正从特有的纹路上判断出这头豹子的时候已经是在燕山山脉的摄像头拍到的照片里了。河北以及京师周围的生态调查是一个长期的工程，是跟生态走廊恢复工程结合在一起的，程意久就是从太行山跑到了燕山，他第二次被发现的时候倒也是成了小小的“明星”。

　　因为这是确定无疑在燕山拍摄到的第二头成年公豹，还是特别大的那种，所以在北京当地新闻上露了一小脸。程意久现在正在观察农民的羊舍，他不想努力了。与其在山里劳心劳力伏击鹿啊麂子啊之类的猎物，不如直接去农民家拖羊算了。

　　他现在的低智商也还记得国家赔偿，农民敢打他就准备坐牢吧。

　　这豹子大摇大摆地闯入羊舍，选了条看上去最肥的羊一口锁喉，之后将它给拖了出去准备找个好地方开吃。这农民家的狗是一声不吭的，农民那哥们似乎也只是从窗户这里看了几眼就没出来，看没看到豹子且不说，这明哲保身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羊丢了可以报案，万一跑出去被犯罪分子给捅了那多不值得。于是乎程意久无人打扰，美美地吃了一顿——抽离的，不然的话以他人类的味觉怕是很难直接吃下去羊内脏跟羊肉，还是没沥干净血的那种。一顿几乎将羊吃掉一半，以野生动物豹子来说，差不多可以五六天不吃东西了。

　　程意久丢下残尸，直接往山沟里去了——他记住了这个自助食堂的位置，下次没东西吃了还来找他。

　　然后程意久再度爆红呗——这年头家里能养一群羊，有羊舍的人家，还能装不起电脑跟监控摄像头的，就算装不起，国家出钱也会在外面装一个，最多村委会里放电脑呗。反正先看到了羊舍里一团糟，怕是遭了贼，进去一看果然少了一头羊。

　　出去找吧，找了半天找到了残缺不全的死羊，被啃得差不多了，旁边是手掌大的梅花爪印，别想了遭了豹子赶快报案吧，还能拿到国家赔偿。警察跟记者以及林业局的是一起来的，甚至还包括大学专家，看尸体看脚印顺便去村里看监控。

　　嘿，还真看见了一头豹子拖着羊走，老大一头豹子。于是程意久再度上了电视新闻，接下来就是各路网红以及好事之徒蜂拥而至打卡了，手机拍进豹子就是流量啊，大不了开着车转悠呗。程意久倒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在乎，他现在有更急迫的事情要注意。

　　那就是偷猎者。

　　在这个年代，一样有偷猎者，非法持枪，上山偷猎。甚至还有一条地下渠道销赃——这是一个产业链，是真的有脑壳坏掉的有钱人会想要食用或者收藏珍稀保护动物制品，这些人坚信这可以壮养养身长寿。所以就有一些人会为这种人服务，从偷猎到运输一条龙。

　　很不幸，虎豹就是其中之一，哪怕是有了养殖的虎豹园，可以通过相对比较轻微的违法手段去获得“正常”死亡的虎豹，但是这些人依旧更相信“野生”的效力......

第七章 准备狩猎

　　有人偷猎，有专业的偷猎团伙——他们不会在乎什么保护动物，当然某些非常有名的也是要注意的，比如熊猫跟东北虎就不太敢偷猎，因为这个反响太大。但是偷猎豹子什么的还是有胆子的，而且豹子比老虎更值钱.....豹子的数量怎么地也比现在的野生东北虎要多，在这条链条上的销量自然也好。

　　偷猎者不会特意去打豹子，但是如果他们发现了肯定会狩猎，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黑熊跟鹿以及一些鸟类。在京郊的燕山之中，就活跃着这样一群偷猎者——他们并不穷，只是喜欢打猎顺便回点本，手里的家伙有一件算一件全部都是被发现之后要坐牢的——长枪的话程意久会很熟悉，都是米国流行的拉栓步枪。

　　这些人之中还有人持有短枪，还是格洛克这种——持有这种枪的人，其心态不问可知，一定身上有命案。

　　程意久在山间走动，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点小名，但是他知道如果跟一般的野生动物一样呆在同一个地方是会出事的。所以他一直都在移动，休息的时候也是找一些很难接近而且隐蔽的地方——比如浓密的树冠之中的树枝上，比如幽深的洞穴之中。程意久也不可能一直去农民家吃自助餐，这样的话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万一被人抓了，放了无线电信标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沿着燕山山脉向西移动，这里就几乎没什么人了。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意久此刻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一处山脉，反正这里有溪流有不少野生动物，他也闻到了可能是熊的气味，最近一顿程意久吃的是一头鹿，他啃掉了三分之一，余下的被弃之不顾。沿着山腰往前行进的程意久发现了异常。

　　就在一边的山沟里，大约深度有三米长五六米的山沟里，露出了骷髅头，其余的部分被浮土跟落叶掩盖了。程意久能清楚地辨认出这是半个人类的骷髅，这豹子的智商虽然没能超过八十，但是程意久依旧顽强地激起了好奇心，他跳到沟里仔细看了看，用爪子刨了刨土跟落叶，“大致上挺完整啊。”

　　看见没烂光的衣服的时候，程意久就知道这不是驴友掉下面摔伤出不来无法求救死了就是有人抛尸——他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就晓得北京周边山区有不少比较邪恶的传闻，不止一个人在山区失踪，可能是驴行失足摔死迷路饿死，当然也有可能被人杀人越货抛尸。豹子一跃而起，跳出了山沟将尸骸置之脑后。

　　这事情与他无关，要是是个条子那很重要，但他现在只不过是一头豹子——真要有好奇心的话，不如吃饱了之后附近找找看会不会还有这样的尸骨。就在程意久找到了一群鹿的踪迹，准备跟踪猎杀的时候，他闻到了风中的气味——那是属于人类的气味。这里能来的人，不是采药的就是搞科研的，不然的话大概只有资深或者不知死活的驴友以及程意久想到的偷猎者......

　　程意久无声无息地移动着，他移动到一处灌木丛边上，用落叶遮挡住自己的躯体，伏低了身体从灌木丛的间隙里看出去等待着这些人的来临——至少有五个人，他嗅到了五种不同的气味。程意久选择的是相对好走的路，而气味也是从这个方向跟高度飘过来的，当然要是他们之中出现了奇行种突然往上爬绕路的话，那程意久也要祈祷对方根本看不见他。

　　豹子一动不动地趴卧着，认真观察的话其实山林里各种骨头还真不少，豹子脑袋前面不远就有细小的可能是松鼠的头骨嵌在落叶泥土之中，在人类没到来之前程意久还真的在观察四周。气味越来越近，程意久已经听见了声音，那是人类低声交谈的声音还有踩踏落叶泥土的声音。

　　“越来越近了，甚至能够听见心跳声。”程意久的豹子那也是豹子之中最顶流的一头，距离足够近的时候感官也非常夸张。他看见了这些人，这几个人拉成近似两队的队形，一共有五个人，都穿着迷彩的猎装，手里的武器程意久还蛮熟悉的，“有钱人啊，有钱才能有渠道搞到这种违法物品。”

　　一般的豹子哪里有智商能够分辨这个，也只有人豹程意久现在还能用努力维持的思维在分辨了。“还有短枪.....”豹子看到了有人携带手枪，“偷猎者还是杀人犯？”程意久能感觉到这五个人的气质，身上一定有人命——说不定就会遇见驴友，然后出于各种理由一枪崩了丢山沟里。

　　这些人果然没发现几米之外可以说近在咫尺的程意久，一头一动不动还有伪装的花豹，确实很难被发现，这些人又不是狗，没有那么灵敏的嗅觉——话说这几个人打猎不带狗也确实不多见，即使是有狗，程意久倒也不怎么畏惧，因为这地方有高度差，这帮人就算是要抬枪射击也会被遮住大部分的视野。

　　五个人走远，程意久还特地多等了半个小时，嗅觉跟听觉都告诉他没有人拖在后面，这时候这头豹子才悄悄地跟了上去。不为什么，只是出于安全程意久恐怕也要杀死眼前这几个偷猎者。袭击的时机被程意久放在了夜晚，想来这五个人也不可能进来就出去，怎么地也要待一个晚上吧——这里可是深山。

　　程意久在远方看着这几个移动的人影，他们在这个地方有一个隐蔽的木屋，看来是他们的据点。夜色昏暗，而程意久已经准备开始搞事了——之前他已经观察到了这木屋的门与窗都是往外推开的，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野生动物并不会拉而是会推，因此他们的门窗都是向内推卡死，只能向外开。

　　而内部肯定有插销，问题就在于除非你有弯曲的铁丝，否则不可能伸进去勾开插销。现在就考验程意久的智力水平了——他必须想一个办法，要么让里面的人跑出来，要么设法无声无息地潜入进去......

第八章 狩猎

　　豹子无声无息地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在没有窗户的墙壁这里伸展身体用爪子试了试木头的板壁，之后又看着上方的屋顶估量了一下是否能承受他的体重——承受有承受的玩法，承受不了有承受不了的玩法。“要真是直接掉进去了，这帮人手忙脚乱之下，且不说会不会休息也拿着枪，就是拿着枪恐怕也是打中自己人更多。”

　　计较定了之后程意久也没有跳上屋顶，而是从一边捡来了石头，放在门前用巴掌一扇，石头砸门上而豹子则潜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好几颗石头呢，我们慢慢来......”他潜伏在黑暗之中等着——主要是闭上了眼睛用耳朵听。没必要冒着光线折射从而因为眼睛反光而暴露的危险。

　　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嘴巴里还在念叨什么，程意久全靠耳朵听到的声音在脑子里重建三维图像。门里面有人端着枪在警戒出来看的那家伙背后，而那家伙移动的速度非常慢，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出来几步左右观察。之后他就后退了，程意久没听到其他声音，但是他完全能够判断出这人背对着房门一步步后退回到房子里。

　　门再度关上了，程意久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这屋子里透出的光，再一次将一颗石头拍出，飞砸到了门上——这一次豹子迅速移动，直接从阴影之中移动到了房屋的一侧，这里没有反射光，不会在黑暗之中有一双反光的眼睛出现。这一次门并没有开，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推开门看了一眼就关上了。

　　程意久可没有火种，这帮人也没有在屋外点起火堆，光应该是他们自己携带的锂电池光源。所以火攻是没戏，程意久这一次从屋后跳到了屋顶上，他在墙壁上借力，因此落到屋顶根本就是寂静无声的。他垂下了尾巴，抽击在门上，之后就伏在屋顶等待了。屋子里传来的是非常暴躁的语音，大门被乓一声推开，端着枪的男人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

　　这一次不管里面的男人有没有在戒备，程意久都不会给冲出来的偷猎者一点机会了——他犹如闪电般从屋顶扑下，直接在空中扭身一百八十度，猫科动物就是那么灵活。他双爪勾住了这个倒霉蛋的脖子跟肩膀，嘴巴一口咬住了这人的脖子，身体则是由于扑击的惯性甩了个弯，犹如一根软鞭那样重重地抽击在这人的身体正面。

　　程意久作为大型的中国豹个体，体重超过八十公斤以上，差不多能有一百公斤多吧，具体多少程意久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狠狠地咬合了之后后腿发力一蹬，前爪放开就在这个人被蹬得后退摔倒的时候直接窜进了阴影之中。这个时候门口这里警戒的第二人视线还全部被第一人挡住，他最多只来得及看到有什么东西一闪，之后就是出去的同伴往后就飞过来倒地上。

　　接下来哪怕窜入树林深处的程意久都能听得见惨叫声，那应该是第二个在门口的家伙看清楚了之后发出来的叫声——第一个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已经断气了，他的喉咙被完全扯出来，动脉血管应该被咬穿扯断了，要是在医院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还能抢救，但是在这山里头只能是等死，用不了几分钟就死了。

　　程意久绕了个圈，再度回到小屋附近，这一次他看到的是尸体被丢在屋子外面，而房屋的门窗都打开了，里面很明显有人在等着——或许他们也想要利用豹子回头吃猎物的习惯，射杀眼前这头杀人豹。没错，他们确认了是豹子，怎么说他们也是有经验的偷猎者，能够如此闪电般发动攻击并且造成这样的伤口的猛兽，华北猞猁是不可能的。

　　而华南虎也完全不可能，那就只有在这里出没的远东豹了。而且袭击是从屋顶这个高处发起的，也证实了他们的推测。程意久在阴影之中看着门口的尸体，尾巴却一甩一甩地——他距离尸体差不多有五十多米，程意久不相信余下的四个人会呆在房子里，至少不可能全部呆在里面，或许会有一两个人在另外的角度埋伏。

　　花豹小心翼翼地在树林里潜伏着一动不动，程意久不准备去找出那可能埋伏的人，因为这或许会有危险，他毕竟更有耐心可以等待这些人的出现——之前他吃饱了，完全可以跟这几个人在这里拖时间，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准备在这里饿死？或者被发现然后抓捕？这些偷猎者肯定有人命在身上，经不起查的。

　　果然，当程意久一直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一开始就选好了位置，同样利用山体、灌木丛跟落叶隐藏了自己的身体，他看见了有一个人从不太远的地方走了出来，身上可是穿着自制的吉利服。这个角度的话，是不是发动一次袭击？程意久很慎重地没有动弹.....当这个人走到屋子这里的时候，差不多一百八十度的对面，另一个人也走了出来。

　　“真是奸诈啊！”程意久暗自骂道。房子里也走出两个人，四个人到齐了。他们商量了一番，之后将尸体上的东西搜刮了一番，两个人拖着尸体的脚将他拖到了远离木屋的一处山沟，直接将这位往里头一推完事。“让人熟悉的感觉。”低智商的程意久豹子此刻脑子转的不快，他差不多觉得这山里头的尸骨很有可能跟这帮人有关。

　　对自己人也如此冷漠，这帮家伙大概已经回不到正常的人生当中去了。之后程意久看着他们出来，这一次很明显是准备出山，然而团伙之内发生了争执。其中一个人脸上的狂热，程意久曾经是见过的，那是对某种事物极致的热衷，这人言语不多但是他表示他会进山，去追击那头杀人的豹子。

　　他想要狩猎到那头豹子，这是无上的乐趣......当然程意久也想狩猎他，这同样是一种乐趣。

第九章 第二个

　　看着那些偷猎者的争执，程意久寂然无声地潜伏在一边，他在耐心地等待。要是他们真的发生内讧的话，这头豹子也乐于见到，而且他也非常愿意为受伤者补刀，将胜利者拖入森林中死亡的深渊。但是很可惜，他们只是分开而没有大打出手。

　　四个人有一个人继续向着山里去，另外三个收拾了东西之后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开，看来是准备出山。而程意久就面临一个问题，“先杀哪一方？”如果他去追杀准备出山的那三个人，那么明显对狩猎更有经验也更为狂热的家伙会不会实际上将队友当成了诱饵，悄悄地跟着他们就等着程意久袭击的时候开火？

　　要是先杀那个麻烦的家伙，另外三个会不会同样包抄过来利用单独的那个当诱饵？这都是问题，而最后程意久选择的是先杀死那个单独的家伙，因为那三个人不像是会狂热到冒险狩猎吃人的野兽的家伙。而且从理智上来说，先杀死危险最大的那个也是正理。

　　一个人单独追踪，程意久不觉得他在夜晚能够保护好自己。体型庞大的豹子远远地跟着这个人，对于程意久这头豹子来说，真的要特地起意认真跟踪一个人的话，对方跑不掉的同时也不会知道会有一头大猫远远地吊着他。

　　程意久跟那个人的距离差不多有五十多米，他可以根据气味与声音来定位对手，远远地吊着他。程意久的移动很慢那是因为那个人的速度也不快。这个人走路现在看来是走了一个圈子而不是单纯地不断深入。

　　程意久走走停停，最近的时候距离那个人可能也就十米，大猫匍匐前进速度非常慢动作幅度很小，保护色让他几乎无法被发现。程意久看着这个人在山林里穿行，这家伙正如习惯走山路的山民那样，在这些原始森林里的移动并不吃力。

　　天色逐渐暗了，程意久感到有趣的就是这个人会选择如何宿营？是爬到树上呢还是在地面上搭帐篷？抑或是找山洞？而程意久发现的是这位移动的方位开始变了，很明显他想要去的还就是那林中小屋。也是，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所在了。

　　不管是树上还是洞穴里，对一般人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豹子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爬上树或者钻入洞中杀人，只不过一般豹子未必会这样做而已——它们只是野兽。程意久努力回忆这个人将会走的回头路，应该有能够伏击的地方。

　　确实有，程意久先一步绕到了一处，有着茂密灌木丛遮住一面的所在。走过来是看不到豹子埋伏的，走过灌木丛之后再发现的话，那就很近了。程意久同样是冒险，身体贴着灌木丛，将身上头上都覆盖了落叶一动不动，就等着目标过来了。

　　由于豹子视角低的缘故，程意久可以从根部稍大的空隙这里观察到一点路上的情况，这里是山腰，还有坡度的，程意久能看到目标的一小部分的话距离也已经最多也就五六米了。程意久非常耐心地等着，他所要冒的风险就是这个人突然更换了线路——要是他突然想要费心费力从高点爬过去的话，说不定居高临下仔细观察能发现程意久。

　　但是现在看来对方没有这样自讨苦吃，程意久听见了这个人的脚步声以及风吹来的气味，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程意久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但是肯定是下午时分——山区的落日非常快，可以说眨眼之间就会从还能看见什么东西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那位看来也不想在夜晚用手电照明赶路，因为那太危险了。所以能听的出来他加快了脚步，程意久埋伏的地方距离木屋并不很远，这个人只要过了这里最多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抵达木屋。他永远也走不完这段路程了......

　　石飞羽是个神经病，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认为，不过也没多少人认识这位不喜欢与人交往的怪人就是了。这人待人冷漠，全身心都投入到他的爱好——打猎上，他很有钱——父母给他留下了不少遗产。这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也不赌博不找女人，他狩猎到的猎物也有不少是卖了高价的......

　　跟他的狩猎同伴一样，在入山偷猎的过程之中，他曾经杀了好几个可怜的驴友与山民，他们很倒霉遇见了这几个人，于是便被残忍地杀害了。现在的石飞羽什么也没想，他只是想要赶快回到木屋，当然他还是很警惕地看着周围的。

　　只是这袭击可以说是变生肘腋，豹子的突然暴起距离甚至还不到两米，人立而起比人还高的程意久豹子犹如弹簧般弹起，从侧后方——没错，即使是这样程意久都是从侧后方展开攻击。他的前肢勒住了对方是上臂，而张开的大嘴从侧面一口咬下，咬住的是这个偷猎者的三角肌。

　　牙齿将肌肉切断，之后张开再度从另一个方向咬住，程意久是准备废掉这人的手臂。弹出的爪子也深深地抠入这人上臂的肌肉里，冲力更是直接将他背朝天扑倒在地上。枪已经被甩出去了，而程意久非常灵巧地用后腿蹬踏，将原本插在腰间快拔套内的手枪蹬飞。

　　人被这样扑倒的话，手臂其实已经没用了，没法往后发动反击。石飞羽闻到的都是泥土的腥气以及后方传来的食肉动物呼吸时候的臭气，他很清楚自己被豹子袭击了，很可能要告别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人依旧努力挣扎，尤其是扭头想要看到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豹子。

　　他只能看到一双黄色的眼睛，冷漠无情，獠牙已经刺入了他的喉咙，石飞羽喘不过气了，眼睛快要什么都看不到。程意久没有切断他的动脉，而是用了猫科动物常用的咬喉窒息法杀死了这个偷猎者，这会比较痛苦。

　　这个人死去之后，程意久的思绪又被抽离，抽离之前他只知道豹子开始撕扯尸体的衣服......

第十章 第三个

　　当被抽离的意识再度回归之后，一点儿也不意外的就是程意久发现这个偷猎者被他给啃了——腹腔被撕开，柔软的内脏主要是心脏跟肝脏被吃掉了，然后是一部分肌肉脂肪尤其是腹部跟腿部的被啃掉了，尸体居然还挺完整地躺在那里。

　　意识回归的时候，花豹在洗脸，舌头舔爪子擦来擦去，这个男人被吃掉的部分怎么地也有个十几二十斤——肝脏份量就至少是一点五公斤，再加上心脏以及一部分肺脏，还有脾脏，最后算上脂肪与肌肉，足够这头豹子度过一个礼拜无需捕猎的时光了。

　　不过不能停留啊，还有三个人等着他去猎杀呢。所以程意久意识回到身体之后没多久，这头豹子就迅速回到了四个人分开的地方，那三个人的气味比一个人更容易追踪，所以程意久迅速跟着他们——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候，那三个人很有可能已经出山了。

　　关键就是程意久不知道这里是多深的山，说不定对方在每一天的行程都有一个小木屋呢？这是很有可能的，这帮家伙看上去都是偷猎的老手，日积月累之下给自己入山偷猎建造几个休息的窝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豹子移动的速度很快，在翻山越岭的能力上比起人类要好多了，所以他追上了那三个人。从高处看下去，这三个人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苟头缩颈在山谷里走着，下面应该是一直被洪水冲刷的，在不涨水的时候还比较好走。

　　程意久在山腰上方已经跟这三个家伙同步了，即使是这样这头豹子依旧很小心地利用一切地形跟植被来隐藏自己的身形。不过那三个家伙也已经够丧了，甚至都没有抬头往他的高度看一眼，他们也就是左右前后水平方向看看就算了。

　　所以程意久非常清楚自己有机会，而且是非常大的机会。果然，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这几个人之前用手电在照明行走，如今也迅速在泄洪道高处摆下了宿营地——还就是一个提前预备好的窝棚。拉开遮掩的枯枝之后，上面趴着的程意久看到的是一个简陋的棚子。

　　这棚子的背面是借助了山体，在上方用木排撑出了一个斜顶，而两侧同样是用木排做了两堵墙，虽然没看到里面但是程意久看到了下方支撑底部的木桩，这东西居然还有挑空的地板。正面还有防水布，这就构成了一个小小的干燥空间。

　　三个人在门口点起了火堆，从挑空的地板下拉出来一块迷彩塑钢板支起来——虽然这块板锈蚀了有点破破烂烂，但是作为反射热量的板子还是不错的。野营就是这样，必须在火堆后方竖起反射板，这样的话热量会反射过来，夜晚会舒服很多。

　　火焰的光亮让程意久更有自信了，这样的话那三个人根本看不见黑暗之中不断接近的豹子。而程意久要做的也就是拖走三个人中的一个而已，他得精心选择目标——豹子跟老虎的力量差别还是很大的，老虎能叼起人跳跃如飞，而豹子就只能拖曳了。

　　所以重要的是脱离的方向，终究这是三个拿着枪的偷猎者。程意久无声无息地看了周围的地形，他最后选择了一条路线——这条路线能将被袭击的目标直接拖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如果他手艺足够好而且那两个人胆子够小的话，完全可以在距离火堆不到五米的地方杀死目标。

　　那么接下来就只是等待，等待一个机会......三个人一开始都在外面烤火——山里面日夜温差非常大，夜晚冷锋越过山脊下降到山谷温度能一口气下降十来度。他们烤了东西吃，之后一个人进去了，还余下两个人烤火。

　　程意久抬起了头做好了准备，机会随时会来，他会袭击最后一个进去的人，只要有人单独在外面几秒钟就够了。豹子已经做好了袭击的准备，无声地移动到了距离火堆仅仅只有三米的地方。在某一个瞬间，他开始动了。

　　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他转身想要走回仅仅两米远处的高出小半个人的窝棚里，而程意久并不是扑出去，而是火光闪耀之下小跑着靠近，豹子的阴影被火光投射在拉开的防水布上一动一动地，走动的偷猎者下一秒钟就不见了。

　　程意久的攻击快速而有效，他直接咬住了对方的咽喉让他根本无法发声，之后顺势就拖到了火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之中。这时候这个偷猎者已经没救了，喉咙被完全咬开，程意久自个儿都差点被血水呛到。他能感觉到嘴里这个偷猎者的生命在逐渐消失......

　　这人倒是想要挣扎，但是大量流失的血液让他迅速失能，很快就陷入了黑暗之中。程意久丢下温热的尸体，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那两个人已经发现被袭击了，正在喊叫开枪壮胆，手电筒也是到处乱照。只不过黑暗中的程意久没有看见他们离开窝棚......

　　他们会怎么认为？毫无疑问就是那头恐怖的吃人怪物盯上他们了。在确定了这两个人绝对没胆子连夜跑路之后，程意久也爬到了树上美美地睡了一觉。猫科动物本来就休息的时间很长，程意久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违反了猫科动物的一点点天性。

　　第二天他是被动静惊醒的，这两个货色一早就背着枪慌乱不堪地从窝棚里跑出来了，甚至连同伙的尸体都不去搜索，非常干脆地准备一走了之。犯罪团伙的意气，也就如此了.....程意久依旧是不慌不忙地在山腰的地方吊着他们。

　　这样急匆匆地跑路是一定会出问题的，果不其然有人崴脚了。情况似乎比较严重，因为这货是一头滚倒在石头滩上，要不是有战术手套怕是手掌都要秃噜皮。这人没法走了，而程意久非常配合地躲在石头后面吼叫了几声。当然换来了胡乱的几枪，只是那两人也越发慌张了。

　　崴了脚的说一定要带上他，完好的那个偷猎者很明显不乐意——他只想早点逃出去。程意久看着崴脚的家伙举起了枪，而没事的那个偷猎者也同样举枪，只是两个人对骂加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同归于尽。没事的那个偷猎者砍了一根树枝，用刀削了一下给了崴脚的家伙让他当作拐杖。

　　至于背负？想都别想。

第十一章 愉快的狩猎

　　两个逃亡的偷猎者已经逐渐拉开了距离，身体完好的那个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完全不管后面那个家伙会有什么喊叫，反正这货一只手抓着拐杖，不太好举枪给他一枪。这位还就提防着别人给他一枪，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身上都有人命，对杀人淡漠得很。现在被一头豹子追杀更是会进入那种你不救我我开枪打你大家同归于尽的心理状态。

　　两个人的距离，那个身体好的家伙也不敢拉开太大——在没有找到机会之前不敢拉开太大，唯恐的就是后面那个跷脚的家伙给他一枪同归于尽。而程意久哪怕现在智商受到了限制，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紧张了。豹子在山腰上移动，他选择的目标就是那个完好的偷猎者。

　　崴脚的那个跑不了，还是先干掉没事的那个最合适。程意久移动得比他们快多了，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相对合适的地方——如果这两个人移动方向不变的话，在这里山谷有一个锐角的转弯，在这段时间里前后是互相看不到的。以这两个人拉开的距离跟移动的速度，程意久袭击前方那位的时候，至少有十秒钟以上的机会。

　　这个时间差绰绰有余了，程意久这头豹子足够杀起码两个人了，现在这头豹子沿着山腰快速前进，在构成锐角的山体转折一侧趴卧了下来，在他下方垂直大约四米的高度就是山谷的通道。山谷到这里本来就是收窄的，宽度大约是十米左右，本来两个人倒是可以相互照应，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可能了。

　　程意久耐心地等待着，现在一个偷猎者崴脚，而另一个偷猎者也没什么精气神，所以其实走得并不快。靴子在石头粒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很明显木杖点在地上的声音要拖后十多米，偏向大约是三十度的样子。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之间一个人就从拐角的地方转身出现，程意久能够看见他的头顶。

　　这人两步就已经越过了程意久埋伏的位置，将整个后背暴露在这头大猫眼中。用不着程意久自己反应了，这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先一步发作了。豹子从四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直接就冲击在了这个男人的背上。差不多一百公斤的重量从四米高度扑下，这男人在受到冲击的第一时间已经被扑倒了。

　　骨头应该也断了，摔闭气是必然的，喊都喊不出来，脑子更是昏昏沉沉，脸上都是血。背脊上被压住根本爬不起来，这时候热哄哄的气息吹在他后脖子上，下一刻剧烈的疼痛感就来了——有力的前爪强行掰扯他的脸颊，锋利的爪子刺入了他的面孔，甚至还抓穿了他的嘴巴，爪子可能还抠掉了他的几颗牙齿。

　　他顾不上这种疼痛了，因为强行扭转的缘故，他的颈椎骨已经在报警即将被扭断，而豹子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让这种痛苦在极度增长之后迅速远离了——他死了。程意久这一次没有抽离，而是迅速地跳到了山上，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树林里。哪怕是最后一个，他也要耐心观察，寻找机会。

　　之前第一次惩罚任务的时候，作为一头没有任何经验的老虎他就是这样做才活到最后的。“慎重......”于是程意久看到了拐过来的最后一个偷猎者之疯狂，他看到了倒在地上脖子被扭了一百八十度，血流了一地脸上还血糊糊的同伴的尸体，当下也是发出了尖叫鸡才有的声音，还端起了枪四下里瞄准，甚至还胡乱开了几枪。

　　程意久心中一动，缓缓地往下行走开始逼近，保护色还是很犀利的，对方应该没发现他。开了几枪之后，再度拉栓的偷猎者推上扣动扳机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子弹打完了。于是他手忙脚乱地再度拉开大栓，开始从腰包里摸子弹，然而手抖让子弹也哗啦一下落到了地上。程意久都要没眼看了，于是他决定教这位偷猎者一手，让他学会什么叫做冷静。

　　豹子奔跑的速度非常快，从上往下冲过来的时候被这位最后的偷猎者给看到了，他发出另一种不成调的惨叫声，这手就抖得更厉害，子弹都捡不起来。直到豹子一跃而起扑过来的时候，这人能做的事情也就是举起了步枪横在面前阻挡。其实这也是个办法，人类拥有长矛之后，猎杀猛兽就变得相对安全容易了不少。

　　因为猛兽会本能地将长矛视之为人类的一部分，从而针对长矛发起攻击，因此合适的假动作真的可以骗过猛兽，然后给予它们致命的打击。而程意久直接将枪械压下，一口咬住了这偷猎者的脖子......之后居然就抽离了意识。

　　“我就知道......”当他再度清醒归来之后，这豹子对两具尸体都挑挑拣拣了一番，啃食掉了最好的部分——当然是内脏，还有一些脂肪跟肌肉。将自己清理干净的程意久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可能就会成为他的猎场——能被这五个偷猎者一直进入当作狩猎点的地方，猎物的数量肯定相当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