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不，当然没有！别以为现在就完了！你还没杀死我呢！”哈的声音同样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感谢嗜血铜牛的打赏与硬币；
昨晚公司年会，今天只有一更，请见谅……
216 斩杀神明之夜
罗素和哈的对话如果传到不了解内情的人耳朵里，乍一听起来就像是一对生死仇敌在奋力厮杀。
某种意义上讲，这种认识也不能算错误。如果罗素拒绝动手的话，他就会遭到哈的袭击，最终仍然会演变成当下的局面。
然而，哈在重伤时，因为本能而发出的哀嚎仍然让罗素感到一阵精神恍惚。
若不是罗素有意识的释放出了火焰笼罩住自己的身体，火焰吞噬了无数向罗素涌来的灵魂碎片，如今罗素的精神在直面哈的咆哮时恐怕会遭受重创。
饶是如此，火焰的消耗依然很大，罗素的额头开始沁出汗珠。
“不，防御精神攻击不需要你这样浪费的运用火焰！”哈在哀嚎之余还有空指点罗素，“你只需要重点保护住头部就可以了！”
罗素尝试着撤掉护住身体的火焰，这下子果然消耗轻多了。
随着火焰吞噬哈体内的灵魂碎片补充消耗，罗素的脸色开始好转。
“你可没说你还留着这样的手段呢！”罗素半开玩笑的的咆哮道，“等这件事结束，你可要多提供些补偿才行！”
罗素口中的“这件事结束”，指的自然是哈被杀死，到了那个时候也根本谈不上什么补偿了。
哈也同样咆哮着回敬道：“当然！我现在就追加补偿！你的剑术应对灵魂时还有优化的空间。你要好好感受灵魂的流动，然后顺着灵魂的流动找到交汇点。”
哈干脆敞开自己那受了重创但是依然庞大驳杂的灵魂，指引着罗素感受着灵魂的流动。
罗素在哈的指点之下，开始切实体会到在剑术在应对灵魂与身体的不同之处。
哈那庞大而又驳杂的灵魂是由无数逝去的灵魂交错纠缠在一起的。
它由无数濒死的灵魂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复杂而纠结的灵魂。
这个灵魂散发着哀嚎和绝望的气息，由于绝大多数灵魂都属于横死者或者干脆是活祭品，它仿佛是那些灵魂无尽苦痛的集合体。
灵魂中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有的声音在呼救，有的声音在号哭，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绝望以及痛苦。
这些灵魂被困在这混沌之中，相互之间产生冲突和混乱，形成了一个扭曲而可怜的存在。
切实感受到这些灵魂的罗素不由得开始对哈产生了敬佩之情。
它的灵魂中充斥着绝望，它却不像组成它的灵魂碎片那样狂悖而暴戾，反而还能够与罗素正经的交流。
在灵魂的冲击下，罗素原本就像是个初学游泳的人那样在水中挣扎，手脚笨拙，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生硬而不自然。广阔的灵魂海洋仿佛每一朵浪花都在与他作对，他费尽力气却不得要领。
随着哈的指引，罗素感受着庞杂的灵魂，寻找着波动的规律，理解着灵魂的特殊性，慢慢的，他的剑术开始有了起色。
这时的罗素就如同一个渐渐适应了水性的游泳者，他开始能够更加流畅地运用他的剑术。
罗素只要轻轻一击，就能牵引着灵魂的洪流按照他的愿望改变方向，甚至直接让一股丰沛的灵魂之力化作乌有。
慢慢的，罗素已经完全的掌握了这灵魂湍流的规律，他开始变得像是一个弄潮儿那样，轻松的控制着自己，游刃有余的摆布着广阔的灵魂之潮，他逆流而上，找到了灵魂的源头。
“对，就是这样，你找到尽头了吗？对，就是这里！像这种地方就是物质与灵魂的交汇处，你只需要轻轻的一击……对！就是这里，刺下去！”哈的声音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罗素定了定神，按照哈的指引，狠狠的一剑刺了下去。
清脆的哗啦一声，就像是某种容器被罗素摧毁了那样，紧接着便是灵魂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哈的口中再一次响起了响彻云霄的惨叫声。
“你怎么样！哈！”罗素再次大喊着问道。
罗素感受着心口处火焰涌动的喜悦，火焰在贪婪的焚烧着从哈的身上剥离下来的大量的灵魂。
火焰就像是个在暴饮暴食的人，它贪婪的大快朵颐，将哈身上剥下来的灵魂席卷一空。
“我感觉好极了！我感到自己正在死去！我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好过！还有好几个地方呢！再来！”哈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硬和难听，不过它的情绪却难掩高昂。
罗素一剑接一剑的刺出，刺在哈的稻草人身体上，罗素每一剑下去，这禁林中就有无数棵树木忽然之间燃烧起来。
每一棵树木在被彻底焚尽之前，都向着罗素的方向弯腰倒下，就像是在表达它的谢意。
慢慢的，整座禁林都在火焰中熊熊燃烧，这座禁林即将被付之一炬。
罗素这时也感觉到火焰似乎进阶在即，即将到达临界点了。
这时，哈的声音终于开始变得虚弱，但是却充满了喜悦：“哈哈哈哈哈！谢谢你！谢谢你！我终于，我终于要解脱了！”
罗素面对这个承受着本不属于他的无尽痛苦的神明，看着它那漫长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宽慰它才好。
“别露出这种表情。我在漫长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如此之好过，我希望你能为我感到高兴！”哈的声音越发虚弱。
“嗯。”罗素也露出一个笑容。
哈赠予了罗素大量的灵魂，还教授了他许多关于灵魂的技巧，而且完全没有说谎欺骗他。
因此，在罗素心中，哈已经能够称得上是朋友了，在朋友的心愿终于满足的时刻，罗素觉得还是笑起来的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对嘛！”哈畅快的大笑着，随着灵魂逐渐被焚烧殆尽，它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再具有攻击性了，“说起来，我虽然名字叫做哈，但是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哈哈大笑呢。”
禁林已经彻底的被付之一炬，原本繁茂的郁郁葱葱的森林如今变成了一片焦土，弥漫着厚重的燃烧之后的味道。
火焰已经蔓延到了稻草人的身上，开始将这破旧不堪的稻草人点燃。
“说起来，这地下、地下还埋藏着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存在，你不要被它的外表所吓到，你、你是怎么杀死我的，就可以怎么杀死他……至于那块可以让土壤保持肥沃的宝石、就、就交给你了……”
留下这番话之后，稻草人化作了灰烬。
罗素缓缓上前，取出了哈心口的那块闪烁着翠绿光泽的宝石，将它郑重的收了起来。
随着罗素取出宝石，被烈火焚烧的稻草人也终于维持不住人形，它砰的一声化作了飞灰，一阵风拂过，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罗素久久无语，女士们也随之保持了沉默。
忽然之间，玛格丽特皱起眉头：“嗯？你们有没有觉得地面在晃动？”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感谢嗜血铜牛的打赏和硬币；
217 联手抗敌
几分钟之前，在地牢的最深处，达米安主教用圣痕在空中凝聚而成的光剑正在缓缓的下降。
这柄圣光之剑尽管速度不快，却有一股以无可阻挡的气势，让人心中生不起抵抗之意，仿佛那就是代表主的，最为公正的终末审判。
然而，在这柄剑即将劈到格雷恩头顶之时，它忽然间转了一个弯，然后狠狠的向原本挽着袖子看热闹的“公牛”西格贝特头顶斩了下去。
西格贝特主教大惊失色，他手忙脚乱的亮起手背上的圣痕，一边抵挡达米安主教的斩击，一边喝骂道：“达米安！我就知道你是被诅咒的异端！你这混蛋——”
当圣剑劈中西格贝特主教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影却在圣剑触碰之下化成了一片神圣而耀眼的光芒。
随即，从远处传来了他爽朗的哈哈大笑的声音：“哈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没有提防吧？达米安？”
可惜，他爽朗的大笑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就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低俗的不堪入耳的粗口咒骂声。
哪怕是执掌宗教裁判所十几年的格雷恩主教也不得不承认，在骂人这个方面，长期混迹于市井，行类似于乞讨之事的托钵派修士，有着令其他修士望尘莫及的能力。
“格雷恩！达米安！你们两个低劣卑鄙的侏儒，是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的？”脾气暴躁的西格贝特主教心情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美丽。
不过格雷恩的心情很不错，他在地牢中布置的陷阱狠狠的给公牛西格贝特来了一下子，他的话语中带着笑意：“你还是那么蠢啊，公牛。”
“我确定了猫头鹰真的受伤了，猫头鹰确定了我的圣痕确实被剥夺了。那么我们连手对付你这个战斗力完整的家伙居然是一件需要思考的事情吗？”
不管是负伤的达米安还是被剥夺了圣痕的格雷恩，都没有一定能够拿下对方的把握，更加没有在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之后还能战胜西格贝特主教的把握，所以他们几乎自然而然的形成了默契。
他们在摆开架势仿佛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同时，悄悄的把各种技能都往西格贝特主教身上招呼。
尽管西格贝特心中有所防备，但是眼看形势一片大好，心中仍然不免大意，猝不及防之下尽管勉力躲开了达米安主教的斩击，却依然中了陷阱，吃了不小的亏。
眼下西格贝特的双脚一瘸一拐，腿上鲜血淋漓，脸上的表情也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起来。
如今这头公牛在剧痛的刺激之下确实愤怒如狂，他暴跳如雷：“你们一个重伤未愈，一个已经被破门绝罚，哪怕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准备好受死吧！”
他的身体被圣光所笼罩，然后原本高大的身躯越发的膨胀了开来，看起来简直成了一个圣光组成的巨人。
“这下可麻烦了，公牛要发疯了。刚才那种斩击你还能用出来第二次吗？猫头鹰？”格雷恩尽管嘴上说着麻烦，表情却依然很镇定。
不过，实际上格雷恩心中确实有些凝重。他的大脑在飞速的思考，思考如何克敌，也思考该如何将自己的儿子雷曼保护起来，以不受战斗的波及。
“我一直就想说，猫头鹰是个什么奇怪的外号，真是难听啊。”达米安主教摇了摇头，一脸苦笑，“我是真的身受重伤，很难再用出来第三次了。”
格雷恩的发问都称不上是随口试探，他也根本没指望从达米安嘴里问出来实话，他们两人说白了也只是被迫一同对抗占据了绝对优势地位的西格贝特罢了。
一旦西格贝特受重创，两人之间可还要分出个胜负呢。
格雷恩完全不指望能从达米安这个奸猾的猫头鹰嘴里掏出有用的信息。
果然，在格雷恩连续触发了几个机关，限制了西格贝特的行动之后，达米安的那柄圣剑再一次在半空中出现。
随后，它缓缓的落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向着那个圣光巨人斩去。
圣光巨人口中吐出晦涩难明的词汇，他双手向上平推，就像是要把天空推开那样，向着圣剑迎了过去。
圣光和圣光对峙起来，一时之间相持不下。
“唉，这不都是圣光吗，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如果能够拿来对抗恶魔该有多好。”
忽然之间，凭空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声音中充满了扼腕之情。
一个宽袍大袖的蒙面人忽然出现了，他负手站在三位主教中间，摇着头。
“阁下是谁？”格雷恩眉头一皱，问道。
还不等蒙面人回答，一直悄悄躲藏在角落里的格沃古夫忽然扬眉吐气的喊道：“陛下！您来救我了吗？陛下！”
在乌瑟多姆，常规意义上能够被称为陛下的只有一位。
但是在场的三位主教与前主教自然是都认识弗雷德里希国王。
这位宽袍大袖身材却并不如何高大的“陛下”，可与那位龙行虎步的真正国王差的太远了。
“原来是‘夜之帝王’吗？”达米安忽然笑呵呵的说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了圣剑，他彬彬有礼的鞠躬，“您好，我是达米安，能够与您相识是我的荣幸。”
尽管达米安看起来笑呵呵的，不过了解他的格雷恩清楚的注意到，达米安这头猫头鹰实际上浑身紧绷着，他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了。
公牛西格贝特这时也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三位主教从三方面包围了这位“夜之帝王”。
“哦？你们不觉得这个小子才是真正的夜之帝王吗？”蒙面人似乎也不介意指了指格沃古夫，问道。
“哼，敢自称夜之帝王并且在格里茨堡横行了许多年都安然无恙，我可不信凭我就能抓到真货。”格雷恩也冷哼道。
达米安的声音传来：“我说啊，格雷恩，你既然早就知道格沃古夫是冒牌的夜之帝王，那么你是不是给这位陛下也安排了机关啊？”
达米安这一边如临大敌，一边嘴上拆台。把格雷恩给弄糊涂了，你这猫头鹰究竟是哪头的啊？
格雷恩好奇的转过头去瞥了达米安一眼，却发现达米安脸色大变。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能模仿我的声音？”达米安厉声喝问道。
218 地震
“只是一点小小的伪装技巧罢了。”
蒙面人的声音中充满了笑意，只是这声音怎么听都像是西格贝特主教的的声音。
蒙面人一边说着，一边躲过了化身为圣光巨人的盛怒中的西格贝特主教势大力沉的一拳。
这一拳最终狠狠的轰在了地面上，一时间，地面被敲出了龟裂的褶皱，在这沉重的一击之下，大地仿佛都摇晃了起来。
“哼，藏头露尾的阴险狡诈之徒。”达米安主教一边对蒙面人的技巧嗤之以鼻，一边耐心的控制着圣光之剑。
圣光之剑缓缓的跟随着蒙面人，耐心的寻找着破绽，仿佛随时都要当头斩下。
“如果我没有掌握这些技巧，恐怕早就身陷囹圄了吧？那位弗雷德里希陛下的黑卫士可不是好对付的。”蒙面人语气轻松的说道。
“好啊，好啊！近来教会和王室之间关系的迅速恶化，是不是就有你这位‘夜之帝王’在其中挑拨离间？你有什么目的？”西格贝特主教越发怒不可遏，他厉声喝问道。
“王室与教会之间各怀鬼胎争权夺利，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蒙面人对西格贝特主教嗤之以鼻。
蒙面人的声音这时化作了克吕尼大主教的声音：“你们各个为了自己的私怨和利益考虑，无人肯退让团结，才让乌瑟多姆的局势最终恶化到这样的阶段。”
蒙面人的声音中带上了明显的怒气：“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肯直面自己的错误，反而想要把责任抛给我这个无关之人，西格贝特，我问你，你的托钵修行是修到狗身上去了吗？”
这时，蒙面人已经是声色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