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蒙面人一怔：“我是在称赞你，年轻人。”
罗素却继续抢白道：“如果我接受你的称赞，那就意味着我同时要接受你的批评。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可不需要你这种家伙的评价。”
蒙面人怒极反笑：“好，好，好，不愧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我告诉你，我就是夜之帝王。”
“哦，就是你啊。那正好，我们大老远跑过来，找的就是你。”罗素点了点头，“我听说你被宗教裁判所抓起来了，准备来找你打听点消息，现在看，你似乎活蹦乱跳的嘛！”
罗素可不知道那格沃古夫（兄）是这位夜之帝王的替身，他还以为“夜之帝王”就是被关进大牢的格沃古夫呢。
面对这个勾结拜恶魔教的山贼头子，罗素一想到他竟然还妄图居高临下的点评自己，罗素就气不打一处来。
因此，罗素的话语夹枪带棒，十分的不客气。
蒙面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也懒得解释他不是格沃古夫了，他没好气的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罗素向玛格丽特招了招手：“来，玛格丽特，把那把锈剑给这位不明人士看看，看看他怎么解释你父亲的遗物。”
玛格丽特只是亮出了锈迹斑斑的宝剑，并没有转交给蒙面人，很显然，她并不放心把父亲的遗物转交给任何人。
蒙面人冷笑道：“你既然求我办事，你说话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客气一些？”
“我不光要求你办事，我还要找你算账呢！你弟弟勾结了一伙无恶不作的山贼，想来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跑不了吧？你若是肯配合，我就给你个痛快，你若是不老实，哼。”
罗素轻蔑的哼道。
“原来是你认错人了，我却不是格沃古夫。他们兄弟犯下的恶我一概不知。”蒙面人皱着眉头说道。
罗素看了一眼格雷恩，格雷恩轻轻点了点头。
罗素立刻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个夜之帝王才是正牌的，而格沃古夫兄弟只是他的手套。
不过对于这种辩解，罗素心中十分不屑。
于是罗素追问道：“你是不是夜之帝王？”
“我是。”
“格沃古夫兄弟是不是夜之帝王的手下？”
“是。”
“所以你的手下犯下的恶，你不应该负责吗？又是上面本意是好的，所以下面执行坏了吗？上面控制不了下面，堂堂夜之帝王竟然是阳痿吗？”
罗素言语之中极尽蔑视。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感谢嗜血铜牛的打赏和硬币。
221 锈剑
罗素的言论非常暴躁，连玛格丽特都吃了一惊。
在玛格丽特的印象中，她的神明可从来没有这样脾气火爆的时刻……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玛格丽特忽然俏脸一红，因为她依稀的回忆起，在她主动献身的那一夜，罗素的状态似乎也跟现在差不多，除了当时罗素的神智不太清醒之外，同样的火气旺盛，动作粗鲁。
事实上玛格丽特的猜想没有错误，如今罗素正出于进阶的临界点，他体内的火焰再一次由内而外的炙烤着他，令他感到十分难受。
这让罗素脾气火爆，焦躁的释放着攻击性，但是并没有令他体内那似乎永远都不会熄灭的火焰安分半分。
出人意料的是，夜之帝王竟然没有被罗素的话语激怒。
蒙面人没有再试着为自己辩解，而是淡淡的说道：“哼，真可惜，这柄剑我只知道来自世界末日之地，至于具体的细节，我的那位手下或许清楚。”
“你的哪位手下？”
“格沃古夫。啊呀，就是那里，断成两截的那一位。很可惜，就在你出现之前，他刚刚死了在这位西格贝特主教的剑下。”
夜之帝王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随手向亡故部下的尸身一指。
哪怕如今被火焰灼烧的罗素也不会中如此粗浅的激将法，他仍然目光灼灼的盯着夜之帝王，他仿佛要看穿这蒙面人的面罩，看清蒙面人的真面目似的。
夜之帝王见罗素的脾气如此火爆，才使用了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挑拨，见罗素不上当，便在心里撇了撇嘴。
“你如果想知道具体的细节的话，恐怕需要去地狱找他了。”
说罢夜之帝王便愉快的笑了起来，似乎对能够为难罗素而感到开心。
在开打之前，至少让我先出一出无故被你辱骂的恶气吧。
于是，夜之帝王便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然后他的笑容忽然间僵住了，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等等，你究竟在干什么？”
罗素在经过哈的锻炼和弗朗辛的指点之后，对灵魂的理解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罗素用剑尖在空中比比划划，然后在在场所有人惊骇的视线中，他的手上燃起了火焰，然后火焰形成了一个人形。
夜之帝王看得分明，那火焰人形看起来完全就是自己的手下格沃古夫的样貌。
“还好，他刚被杀不久，灵魂还没有彻底消散。”罗素冷笑着看向夜之帝王，说道，“看来我用不着亲自下地狱去审问他了，倒是你，你做好下地狱去陪他的准备了吗？”
“这是恶魔！是恶魔的手段啊！”夜之帝王的目光中充满了惊骇，也不再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
罗素展露了这诡异的一手直接让夜之帝王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不再期盼与罗素的交手。
罗素不再理会夜之帝王，而是对看起来仍然懵懂的格沃古夫的灵魂说道：“我问你，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
“你、你是谁？”这灵魂语气中充满了惶恐。
“是我在问你话。”罗素对格沃古夫更没好气了，他硬邦邦的说道，“如果你在下地狱之前不想尝尝灵魂被烈焰焚烧的滋味，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罗素十分精巧的用火焰将格沃古夫残留的灵魂拘禁起来，然后又控制着火焰一点点的逼近格沃古夫的灵魂，来自灵魂本能的恐惧让格沃古夫大叫起来：“我说，我说！不过我有个条件！你杀了那个叫西格贝特的主教，替我报仇，我才肯告诉你！”
西格贝特的脸色难看，不过面对罗素这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操控灵魂的技艺，他的火爆脾气也暂时偃旗息鼓了。
身材高大的西格贝特主教只是发出一声闷哼，硬着头皮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他已经撸起了袖子亮出了圣痕，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然而罗素却看都没看西格贝特主教一眼，他只是盯着格沃古夫的灵魂，冷冷的说道：“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有资格与我讲条件了？”
说罢，他便控制着一簇火苗触碰到了格沃古夫的灵魂。
格沃古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令在场的人都恨不得把耳朵塞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错了！饶、饶了我！我说、我说！”
几位主教几乎光凭这个声音就能脑补出格沃古夫痛哭流涕的模样了。
西格贝特主教心中有些不忿，罗素对他的无视深深的伤害了他的自尊。
但是，同时他心中也有着被罗素放过的庆幸，两种感情夹杂在一起，令这位脾气火爆的主教心中有些复杂。
同时他的脸因为愤怒和惭愧交错的情绪涨成了一片赤红色，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
然而这头愤怒的公牛仍然被罗素无视了，罗素在略施惩戒之后，格沃古夫便乖乖的一五一十的开始讲述罗素想要知道的信息。
格沃古夫乖乖的仔细打量了玛格丽特手中的锈剑，回忆了好一会，才说道：“这、这是老艾尔文从世界末日之地弄到的！”
世界末日之地是乌瑟多姆的遗民对坎诺斯港的称呼。罗素早已经弄清楚了这一点。
不过，为了照顾玛格丽特的情绪，罗素不想将玛格丽特的故乡称呼为世界末日：因此，罗素纠正道：“你说的世界末日之地，应该是坎诺斯港吧？”
吃了苦头之后的格沃古夫十分乖觉：“嗯，对对对！就是坎诺斯港！就是坎诺斯港！”
“哦？你说这柄剑来自坎诺斯？那你们怎么进入那片被灰雾笼罩的区域的？你有办法进入灰雾而不受侵蚀？”
“世界末、不、坎诺斯港、坎诺斯港。”格沃古夫连忙纠正自己的口误，“那里不是每一片区域都笼罩着灰雾的！事实上，那里还有些不愿意离开故乡的遗民在城市的废墟上顽强的生存着呢！”
罗素与玛格丽特对视一眼。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了下去：“乌瑟多姆的边界不是说被灰雾包裹住了吗？那么你们是怎么穿过灰雾，抵达坎诺斯港的？”
222 末日马车
“那、那些拜恶魔教的教徒，可通过某种特制的马车穿过灰雾到达世界末日、到达坎诺斯港。”格沃古夫的灵魂哆哆嗦嗦的说道。
原本罗素一行从乌瑟多姆人嘴里打听到的消息全都是灰雾隔绝了乌瑟多姆，人无法在灰雾中穿行，乌瑟多姆人对这个事实坚信不疑。
罗素从缴获锈剑之后，就怀疑哪怕是普通人都有什么办法能够在灰雾中穿行。
如今从格沃古夫这个与拜恶魔教徒有勾结的家伙嘴里撬出来的答案，也只不过是证实了罗素的猜测。
所以在听到格沃古夫如此说之后，罗素倒并不如何震惊，但是几位主教、包括那位蒙着面的夜之帝王，都十分惊诧的模样。
“你说什么，人类有办法穿越灰雾还不会变成失去理智的行尸走肉？”脾气急躁的公牛西格贝特主教粗着嗓门问道，“怎么做到的！你把事情说清楚！”
格沃古夫尽管被罗素收拾的服服帖帖，但是面对这杀了他的西格贝特主教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尤其刚才罗素还无视了这位脾气火爆的主教，这让格沃古夫更加的有恃无恐。
于是，格沃古夫轻哼一声，对西格贝特主教完全不予理会。
这时，蒙面人也开口道：“格沃古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拜恶魔教的邪教徒能够穿越灰雾？他们怎么做到的？”
面对夜之帝王的询问，格沃古夫下意识的就要回答，然而这时罗素不耐烦的率先开口了。
“不要讨论这些无关宏旨的细枝末节！这把剑的来历你知道吗？”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尽管夜之帝王作为格沃古夫的老上司积威仍在，但是如今灵魂完全被罗素掌握在手中的格沃古夫却不敢不听从罗素的命令。
至于其他的几位，不管是主教还是夜之帝王，面对罗素的无视也是毫无办法。
在罗素展露了这一手操控灵魂的技艺之后，他们纵使有百般不爽，也只能先咽回肚子里去。
没人想要知道自己的灵魂会不会也这般轻易的落到罗素的手里，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滋味。
因此，在格沃古夫沉默着搜刮着自己的记忆时，周围便安静了下来，只有西格贝特主教仍然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格沃古夫认真的想了好一会，才无奈的回答道：“我、我只知道这是艾尔文从坎诺斯港带回来的，他弄到这把剑之后就变得神经兮兮的，具体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
罗素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于是囚禁格沃古夫灵魂的火焰骤然变热。
罗素慢条斯理的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说需要一点点辅助记忆恢复的小法术啊？”
“哇啊啊啊啊！饶命！饶命啊！”来自灵魂的灼痛让格沃古夫痛不欲生。
他的呐喊声撕心裂肺：“我怎么敢有胆子欺瞒您呢！我是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啊，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啊！”
在灼烧灵魂的痛苦之下都说不出更多的东西来，看起来这格沃古夫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
看起来，想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还是得要跑一趟坎诺斯港才行……只是这个向导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找。
这时，夜之帝王向罗素开口了，语气变得客气了不少：“罗素阁下，能否让我问他几个问题？这对乌瑟多姆来说非常重要。”
罗素再一次与玛格丽特对视一眼。
玛格丽特轻轻摇头，表示这个“夜之帝王”应该不是她的弟弟威廉，然后便低下头去，轻轻摩挲着已经生锈的剑，不再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于是罗素对蒙着面的夜之帝王说道，他指了指那个开始挣扎着爬起来的光之巨人，“我刚打了一架劳累得很，你去替我把它解决掉好了。至于你的问题，你可以先问出来，我会让他在你收拾那个傻大个的时候慢慢回答。”
罗素也想借机试探一下这夜之帝王的身手，至少也可以消耗一下他的体力。
蒙面人转头盯住那个身形庞大的圣光巨人，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评估风险。
片刻之后，蒙面人点了点头：“好，那就让我活动活动吧。”
说罢，蒙面人便缓缓的走上前去，向着懵懵懂懂的摇晃着脑袋，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圣光巨人走去。
一边走，蒙面人一边说道：“我想知道的是，普通人要如何穿越灰雾与外界取得联系？有哪些需要注意的要点？”
刚刚被罗素从天而降砸的头昏脑胀的巨人这会终于缓过神来，它砸了砸嘴，口中发出如同闷雷般的响声。
蒙面人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赤手空拳的站立在巨人的身前。
蒙面人伸出手，对刚爬起来的巨人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巨人的口中发出惊雷般的咆哮，它猛的一拳狠狠的向下砸来，想要把这个胆敢向它挑衅的小不点砸扁。
然而蒙面人早就灵活的飞身避开了它的重拳，这一拳砸了个空，狠狠的锤在地面上，引起了一轮剧烈的震动。
罗素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向格沃古夫说道：“嗯？刚才的问题你听清楚了？可以回答了。”
“是、是！”格沃古夫连忙乖巧的回答道，“具体的细节我知道的并不那么清楚，我只知道灰雾是有时令性的。”
“有时令性？”
夜之帝王的身手矫健，步伐敏捷，灵活的躲过巨人的每一次攻击，然后迅速地回击。
这蒙面人的拳头舞动起来有一股流畅的韵律感，令人感到赏心悦目，她一拳接一拳的打在光之巨人身上，打得这高大笨重的巨人嗷嗷叫。
“据我所知，拜恶魔教的教徒只有每年的五月到九月之间才驱动他们的‘末日马车’离开新乌瑟多姆。我悄悄的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只有夏季的时候灰雾最为稀薄。”
格沃古夫老老实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