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末日马车？”罗素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名字？”
“是的，末日马车。用那些邪教徒的话来说，这种特制的马车就是通往世界末日的。”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感谢嗜血铜牛的打赏和硬币
223 遁逃
格沃古夫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还是要依赖拜恶魔教的邪教徒。
罗素已经在考虑抓几个拜恶魔教的邪教徒来做向导的事了。
大撤退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年，认识路的人想来已经不多了，也许只有那些还在冒死穿越灰雾的疯疯癫癫的邪教徒才能胜任向导一职。
罗素思索起来。
与此同时，夜之帝王已经陷入了苦战。
蒙面人的姿态依然优雅而潇洒，动作轻盈而飘逸，而圣光巨人却只是一味蛮横的硬砸，砸的碎屑乱飞，地面不断产生裂纹。
尽管凭借灵活性在招式上占据了上风，不过夜之帝王却很难对这高大的圣光巨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蒙面人只要被圣光巨人轻轻的扫到，就会立刻遭受重创，体型的差距决定了这是一场极为艰苦的战斗。
然而蒙面人不仅分心二用，一边与圣光巨人战斗，一边侧耳倾听格沃古夫的回答，甚至仍然有余裕发问：“那么，该怎么联络那些真正的能够带人突破灰雾的拜恶魔教教徒？”
“这、我、我不知道。是我弟弟偶然联系上的……”
这番话令夜之帝王心中大怒。
原来这对兄弟勾结的不仅仅是山贼，甚至还有拜恶魔教的邪教徒。
不过眼下格沃古夫已经死了，夜之帝王觉得自己如果勃然作色未免有些做戏给罗素看之嫌，而且对手下的失察确实无法归咎给别人，因此强行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格沃古夫还在滔滔不绝：“您要是想知道具体的细节，可以去问我的兄弟。”
在被几个主教暴起发难联手杀死之后，格沃古夫不再相信格雷恩口中的任何一句话，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弟弟被罗素杀死。
格沃古夫心中还有这侥幸心理，希望夜之帝王能找到他的弟弟并加以庇护。他却不知道在夜之帝王心中，勾结恶魔也同样是杀无赦的行为。
格沃古夫尽管多年以来长期扮演夜之帝王的身份，却与这位真正的上司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他既不知道夜之帝王的本来面目，也并太清楚夜之帝王的喜好。
很多时候，格沃古夫都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夜之帝王，那位甩手掌柜一般的领导可能几个月都不出现一次。
但是看着正在与那圣光巨人激战正酣的夜之帝王，格沃古夫这才彻底认清彼此之间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格沃古夫这个冒牌货连主教们用圣痕模拟出来的蹩脚的圣光巨人的一剑都接不住，而真正的那位夜之帝王却能够在招式上压制这庞然大物般的圣光巨人。
看着夜之帝王那富有节奏的脚步，灵活的身法，简直像是舞蹈一般优雅。
心摇神驰之际，格沃古夫不由得想道：如果把弟弟托付给这位夜间的陛下，想必会平安无事的吧？
于是他说道：“您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联系我的兄弟——”
可惜罗素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格沃古夫的幻想：“不用联系了，格沃古夫，你的兄弟和他的那些手上有人命的同伙已经不会说话了。”
“您、您说什么？”格沃古夫一怔，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格雷恩带来的弟弟的死讯竟然是真的。
心中最后的念想被打破，他立刻咆哮了起来：“好啊！罗素……罗素！原来如此！就是你杀了我的弟弟！早知道如此，我就绝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诅咒你——啊啊啊啊啊啊！我诅咒、诅咒——”
格沃古夫用一种激烈的反抗姿态，迎来了灵魂的毁灭。
格沃古夫徒劳无功的试图诅咒罗素，然而罗素只是合拢了手掌，火焰就将格沃古夫残存的灵魂彻底吞噬了。
“啊，抱歉，稍微用大了点力，导致他的灵魂彻底没有剩下。”罗素面无表情的摊开手掌。
尽管口中说着抱歉，其实罗素的语气中半点歉意都欠奉，他一脸平静的向搏斗中的夜之帝王问道：“你的疑问全部得到解答了吗？”
“嗯，差不多吧。”
一边回答，夜之帝王一边敏捷的跳上了圣光巨人的胳膊，试图沿着胳膊冲到巨人的脸上去。
巨人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它大力的挥舞着手臂，想要把这该死的小虫子甩下去。
夜之帝王紧紧的抓住巨人的手臂，在巨人的摇晃之下，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舟，但就是坚持着没能倾覆。
深坑被巨人搅得地动山摇，女士们无暇他顾，不得不聚在一起，靠罗莎琳张开的防护法阵来自保。
“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问吧。”夜之帝王尽管目前并不好过，不过却不想在罗素面前落了下风，于是强撑着用平稳而淡定的语气简短的回答道。
“我记得我并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叫罗素的？我们之前见过吗？”罗素貌似好奇的问道。
“哼。我可是夜之帝王，掌握无数地下的情报，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
为了强行用淡定的语气回答罗素，夜之帝王强行调整了呼吸，也导致了这蒙面人的冲击力不够，刚刚跳上巨人的肩膀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那可说不过去了啊。你连怎么联系拜恶魔教的邪教徒都不知道，连手下与邪教徒有勾结都不知道，怎么就偏偏知道我的名字呢？我想我们之前一定是见过吧？”
罗素对夜之帝王的身份越发的好奇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罗素说中了导致了心中紧张，蒙面人猛的被巨人一巴掌拍中。
蒙面人一口血到了喉边，然后强硬的吞咽了下去。
夜之帝王索性借着这股沛然的大力斜着向上飞去，愣是抛飞出去几十米，飞出了这片新烧出来的大坑。
“啧，这家伙倒机灵，居然借机跑了。”罗素砸了砸嘴，然后捏了捏拳头。
不过在那之前，罗素还是转头看向几位主教，貌似在征求他们的意见：“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想跟它过几招的？嗯？人呢？”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趁着罗素把注意力都放在巨人和夜之帝王身上时，两位主教都抓住机会悄然的遁走了，只有格雷恩和他的儿子雷曼还乖乖的留在那里。
罗素叹了一口气，按住了剑：“唉，现在的人一个比一个滑头，事到临头，还是得我自己上啊。”
圣光巨人口中发出了冲天的咆哮。
224 交锋
罗素仰起头，看着这有着接近十米身高的庞大的圣光组成的巨人，缓缓的抽出了剑。
圣光巨人意外的不再像是狂暴的毫无理智的野兽。
也许是理智告诉它眼前这个同样看起来同样渺小的敌人绝不是可以只凭本能就能战胜的，也许是罗素剑刃上火焰的锋芒迫使他冷静下来。
总而言之，它反倒是比之前沉着得多，它认真的打量着罗素，庞大的身躯仿佛随时都要暴起发难。
身形上的巨大差异带来的强烈的视觉对比效果，尽管格雷恩并不怀疑“圣灵”最终会取得胜利，然而他心中仍然不免担心。
“您请务必当心！”格雷恩大声的呐喊道，“它的身躯本质上类似神明的身躯！”
“它是宗教裁判所利用巫师的技术，截留了一部分哈的根须，再对那部分根须祝圣而培育出来的！”作为曾经的宗教裁判所的负责人，格雷恩对这项研究成果了解的一清二楚。
“就像您看到的那样，尽管它还没有彻底成熟，但是它的身躯已经强韧无比，有类神明！夜之帝王是无法对它造成伤害的！”
格雷恩滔滔不绝的讲着这“圣体”的特点，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很远。
“我怎么觉得格雷恩的话中充满了惋惜。”正在逃走的西格贝特主教见到罗素转移了注意力，脚步便慢了下来。
“这毕竟是格雷恩带着他的人花费了许多年的苦功才培育弄出来的嘛。”达米安主教回答道。
“我想格雷恩一定对这尊‘圣体’寄托了极大的希望，希望它能够战胜弗雷德里希。要知道，我们三个里面，格雷恩其实才是最坚定的反对王权的那一个。”
达米安主教喃喃的说道，实际上他的话语中同样充满了惋惜。
身材矮小的达米安主教干脆的蹲了下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身上亮着圣光的庞然大物。
“哼，要叫弗雷德里希陛下。”西格贝特主教不满的哼道。
“好好，弗雷德里希陛下。”达米安主教也懒得跟西格贝特主教口角，干脆的改了口。
“格雷恩他根本不重视精神上的修炼，不在意彼世的东西，与我们相反，他更重视世俗上的名与利。更讽刺的是，他反倒是比我们更先找到了他的圣灵。”达米安主教感叹道。
“你真的相信那罗素是什么圣灵吗？”西格贝特主教质问道。
“你呢？”达米安主教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
西格贝特主教嗤笑道：“哼，别装模作样了，我们可以是一起逃走的，猫头鹰，你见过在圣灵面前逃走的主教吗？”
达米安主教抗议道：“喂！你怎么也用起了格雷恩那个刻薄的东西起的外号啊，公牛！”
达米安主教这番话一出，两名身体带伤的主教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之后，西格贝特主教忽然问道：“你说，我们多久没有像这样在一起开怀大笑过了？”
“我不记得了。十年？十五年？至少十五年前格雷恩晋升主教的时候，我们还是很开心的。”达米安颇为感慨。
“可是我记得你当时非常反感格雷恩。”
“你不也一样吗？你难道就给过格雷恩好脸色吗？”
“谁让他那时已经有私生子了呢。真不知道大主教究竟为什么要让他晋升为主教。”西格贝特哼道，很显然他现在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达米安那一向炯炯的眼神也难得出现了迷茫之色：“也许，正是因为格雷恩跟我们两人不同吧，大主教也许是需要更加入世的主教来维持平衡。”
西格贝特主教难得的言语粗俗：“格雷恩那哪里是入世，他都进入修女了！”
“我看你多半是嫉妒了吧！”达米安主教哈哈大笑起来，“从那时起，你就经常联合我一起给格雷恩脸色看，没少排挤他。光从这个原因出发，他给我们编排难听的外号都是合情合理的。”
“反正公牛总比猫头鹰要好听得多。”西格贝特主教说道。
说罢，两人再一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笑出了眼泪。
笑了好一会之后，达米安主教才意兴萧索的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呢？”
“是啊，为什么呢？”西格贝特主教附和道，随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好一会，达米安才终于出声打破了沉默，他换了个话题，问道：“你说，那罗素和‘圣体’之间的战斗结果会怎么样？你看好谁胜谁负？”
“不管谁胜谁负，我们做个约定吧，活下去的那个人要把看到的结果告诉另一个。”西格贝特主教手背的圣痕亮了起来，他的身体正在快速的膨胀。
“好，我赞同，老朋友。”达米安主教露出一个微笑，他站直了身体，手背上的圣痕也同样骤然闪耀，圣光组成的利剑已然在西格贝特主教头顶高悬。
“朋友乃时常亲爱！”达米安主教一边喊，圣光之剑一边狠狠的向西格贝特主教斩下。
同为主教，西格贝特在对经文的理解上绝不会比达米安生疏，他化身的圣光巨人一边奋力的双手夹住狠狠落下的圣剑，一边接上了下半句：“弟兄为患难而生！”
在挡住了达米安主教的剑之后，西格贝特主教展开了反击，他狠狠的一拳砸向达米安主教：“圣油和香料使人心喜乐！”
达米安主教一边灵活的躲开这致命的拳头，一边快速的祭起第二剑：“朋友的劝教也如此甘美！”
两位主教已经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而罗素和圣光巨人却仍然在对峙。
圣光巨人似乎被罗素的气势所慑，它完全没有选择贸然的出击，而是谨慎的、耐心的寻找着罗素可能的破绽。
而罗素没有贸然出手的原因则非常简单，他察觉到了一个机会。
于是，他正在飞速的厘清圣光巨人的灵魂脉络，这项工作可比错综复杂的有大量灵魂碎片组成的哈的灵魂要简单得多。
在这项工作完成了一半时，圣光巨人动了。
它似乎是察觉了罗素另有诡计，又似乎是自以为抓住了罗素的破绽，它的口中发出了凶暴的咆哮。
它用与它庞大的身躯绝不相衬的速度，猛的扑向了罗素。
225 融合
原本乖乖躲在罗素身后的雷曼，看着冲锋如同陨星的圣光巨人，一瞬间面如土色。
他骇的张口结舌，他想要挪开脚步，避开圣光巨人的锋芒，然而他整个人都在极度的惊骇之中僵在了原地，完全动弹不得。
雷曼的父亲格雷恩尽管也产生了生物本能的恐惧，但是对“圣灵”的信心，让他战胜了恐惧，让他本能的相信罗素可以战胜这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敌人。
格雷恩面色镇定的握住儿子的手，只是轻轻说道：“没事的，别怕。”
雷曼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哪怕是一向令他感到安心的父亲的安慰，也无法让他镇定下来，他张口结舌，表情僵硬，甚至连挤出个笑容都做不到。
实话说，格雷恩对罗素的信心或许比女士们还要强烈一些。
玛格丽特唯恐罗素要分神照顾她们而落入下风，索性带着女士们躲的远远的。与这样庞然大物的战斗，玛格丽特并不确定自己能帮上多少忙，她要确保自己至少不会帮倒忙。
罗莎琳则不甘心的紧紧握着法杖，开始吟唱防护法术，一层又一层的法术护盾罩在了罗素身上。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满口大话的小子实力有没有他的嘴巴那么厉害。”
在原本是禁林现在变成巨大悬崖的悬崖边，依然蒙着面的夜之帝王正在向下张望。
蒙面人的语气颇为虚弱，刚才尽管借力逃开了那个深坑，但是在圣光巨人沛然一击之下仍然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