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心中怒火万丈的鲁伯特猛的扭过头,目光凌厉如电的盯着那些看热闹的酒客,厉声问道:“把他打成这样的恶徒呢?向哪里逃走了?”
酒客们齐刷刷的看向鲁伯特视线的后方。
鲁伯特下意识的回头,他便看到了一个面带微笑的青年男子,这青年男子的手臂中还挽着一个盛妆打扮的漂亮女子。
哼,这个奥克西塔尼亚青年也许是为了博女子一笑,所以才干出这种想要出风头的蠢事。
鲁伯特倒是没少见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为了在异性那里出风头,经常干出不知死活的事。
今天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尤其的不知死活。
鲁伯特轻蔑的笑了,他认真的打量起了这个奥克西塔尼亚人,想要将今天的事情当成笑话传扬出去。
他从容不迫的将醒来的乌尔里希交给手下,自己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试图用目光给眼前的年轻人施加压力。
嗯?怎么这个奥克西塔尼亚人看起来这么眼熟?
鲁伯特越看越不对劲,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人……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你、您、您、您、您是罗素阁下!您是斩杀了恶魔的罗素阁下!”终于认出了自己偶像的鲁伯特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引起了酒馆中的一片哗然。
罗素这个名字最近在格里茨堡称得上如雷贯耳,手刃恶魔的英雄名号在格里茨堡的大街小巷广泛传扬。
尤其是红龙之喉这个酒馆,还刚刚因为争执罗素究竟应该娶谁而打了一场群架呢。
酒客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罗素的脸上,似乎要把这位屠魔英雄的长相牢牢的记在心中。
这位屠魔英雄身畔还依偎着一个顾盼生辉的美丽女子——尤其是这盛妆打扮的女子既不是埃莉诺公主、也不是塞西莉亚修女——这样的风流韵事就更加吸引人的眼球了。
这时,罗素微笑着说话了:“啊,是我。”
鲁伯特视斩杀了恶魔的罗素为偶像,同时也忠于弗雷德里希国王。
在罗素肯定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鲁伯特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棘手的事务。
鲁伯特凭借黑卫士的本能,结结巴巴的问道:“他、他、乌尔里希、乌尔里希是您、您……”
罗素微笑摇头:“不是我打的。”
啊!原来不是您打得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最坏的预感没有成真。
鲁伯特猛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然而接下来,罗素身旁那漂亮女伴的话又让鲁伯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弗朗辛双臂紧紧搂着罗素的胳膊,将罗素的胳膊搂在胸前,她俏皮的歪了歪脑袋,一吐舌头,笑嘻嘻的说道:“不是姐夫打的,是我打的呢。看在埃莉诺的面子上,我可只是对他小小的惩戒了一番。”
这番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令鲁伯特呆若木鸡。
同时也让酒馆再一次沸腾了。
酒客们兴奋的交头接耳起来,一时间,“红龙之喉”中人声鼎沸,叽叽喳喳如同鸡窝。
“这个搂着罗素的美丽女子是怎么称呼罗素的?姐夫!”
“这说明屠魔英雄罗素已经结婚了!娶了这女子的姐姐!”
紧接着酒客们就想起了最近传遍街头巷尾的埃莉诺公主与罗素的风流韵事。
“那埃莉诺殿下岂不是成了罗素阁下的情人?”
“说不定她是埃莉诺殿下的妹妹呢!罗素阁下已经与埃莉诺殿下秘密结婚了!”
“胡说,你看她身上哪里有一点王族的特征?她不可能有王族血统的!”
“可是,那埃莉诺殿下、埃莉诺殿下……”
“这女子明显与埃莉诺殿下相熟,你听到她刚才的话了吗?‘看在埃莉诺的面子上’!”
“你看她这么漂亮,她的姐姐肯定也是美女啊!”
“可恶!这罗素不仅姐妹通吃,公然带着自己的小姨子跑到酒馆来喝酒调情!还是埃莉诺殿下的情人吗?”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太让人羡……太让人气愤了!”
酒客们沸反盈天,鲁伯特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如果眼前这女子真与埃莉诺殿下关系密切的话,这件事反而不令他为难了,因为他根本无权处置此事。
“您与埃莉诺殿下是朋友?”鲁伯特试探着问道。
弗朗辛笑嘻嘻的歪着脑袋,露出思索之色 :“很遗憾,我们的关系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呢。我想我跟埃莉诺大概算不上朋友吧?嗯……究竟算不算朋友呢?”
哼,姐夫的小女奴,也配跟我做朋友吗?
弗朗辛在心中有些小骄傲的想道。
鲁伯特的视线冷静了下来。
既然你不是公主殿下的朋友,那我也只好公事公办了。
鲁伯特深呼吸,调整好心情,下定了决心。
然而,就在鲁伯特表情镇定下来的同时,弗朗辛又适时的点了点头,似乎是肯定了自己刚才的说法,她补充道:“嗯,虽然我们经常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过确实算不上朋友呢。对吧,姐夫?”
弗朗辛的话再一次引起了酒客们的哗然。
晚上没有第二更了
老婆忽然身体不舒服,陪她去医院挂急诊,请见谅
250 新的技巧
弗朗辛确实没有说谎。
在她没有身体的那段时间里,如果没有轮到埃莉诺侍奉罗素的话,埃莉诺在睡觉时会遵循罗素的命令,把弗朗辛的灵魂匣也放到床上去。
这其中的细节自然是不为外人所知的。
因此,这番话传入酒客们的耳中,自然而然的就被理解歪了。
“听到了吗?这个女人跟埃莉诺殿下一起陪他上床呢!这个该死的,走了狗屎运的混蛋!”
“说不定还有她的姐姐!”
“一定还有她的姐姐!”
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咬牙切齿了,看向罗素的目光中也充满了羡慕。
就在这样嘈杂混乱的氛围之中,鲁伯特却发现自己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这一刻,周围的噪音仿佛再也进不了他的耳朵。
鲁伯特的声音非常的平静,他单刀直入的问道:“那么,这位女士,您为什么要袭击一名黑卫士?按照弗雷德里希陛下的敕令,您将被监禁并遭受审判——”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罗素便打断了他:“您搞错了一点,先生。不是我们袭击黑卫士,而是他袭击我们。我的女伴只是被迫反击。”
“您是在指控一位弗雷德里希陛下忠实的黑卫士吗?”鲁伯特犹豫了片刻,面对他的偶像屠魔英雄,选择把污蔑两个字咽了下去,改成了指控。
“是的,这位黑卫士在假扮酒鬼引发了红龙之喉客人们之间的冲突之后,便悄悄的隐匿了,随后他换上了黑甲,从那里悄然的潜行下来,然后从那里跳了下来试图袭击我与我的女伴,随后他便成了现在这样。”罗素不紧不慢的说道,最后,他凌厉的视线落在了刚刚缓过神来的乌尔里希身上。
鲁伯特下意识的随着罗素看向乌尔里希。他心中已经对罗素的说辞信了七八分。
这乌尔里希作为格里茨堡的本地人,一向相当敌视外乡人,不仅抵触大撤退之后迁徙而来的西乌瑟多姆人,也同样看不起梅尔多夫出身的鲁伯特。
尽管这种抵触和鄙视被乌尔里希勉强隐藏了起来,不过他掩饰的并不是很好,鲁伯特不需要废多大力气就能察觉乌尔里希这种似有似无的鄙视。
如果说乌尔里希对外地人的鄙视还要加以隐藏的话,他在面对奥克西塔尼亚难民时的敌意便丝毫不加以掩饰了。
乌尔里希这也并不是第一次找奥克西塔尼亚人的麻烦了。
光是鲁伯特随口就能说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事迹,便不下十起了。
因此鲁伯特听到罗素这样说,便已经信了七分。
至于乌尔里希,则是大吃一惊,一向自负的他稀里糊涂的挨了狠狠一拳之后还没能认清现实。
他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行踪竟然被罗素看得一清二楚,他还以为自己的隐匿天衣无缝呢。
不仅如此,罗素凌厉的目光更是让他心生畏惧,乌尔里希又惊又怕,慌乱之下口不择言,失声道:“怎么、怎么可能?你、你怎么可能看得如此清楚?”
这不啻于不打自招。
乌尔里希话一出口就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竟然说出了如此的蠢话。
原本自己只要咬死不承认,对方哪怕是屠魔英雄罗素也拿他这个黑卫士没有办法。
但是现在自己竟然愚蠢的承认了刚才干的好事,等待自己的恐怕只能是被剥夺黑卫士的职务了。
酒馆中一片哗然。
刚才那一场大乱斗,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卷了进来,可是有不少酒客身上都挂了彩,如今听说这一切竟然源自黑卫士的挑拨,使得被愚弄的愤怒涌上了每个酒客的心头。
原本黑卫士就引发了诸多市民的不满,被蔑称为黑狗,全靠高压维持。
可是如今,地上那个原本威风凛凛的黑卫士可是被打得狼狈不堪,腹部的甲胄上还有个拳印被。
弗朗辛那一拳在酒馆中的目击者心中称得上彻底砸碎了黑卫士的威严,再加上酒精使得酒客们胆略又壮了三分。
一时之间,这一队黑卫士便陷入了酒客们的喝骂之中。
酒馆的老板这时也从吧台后面爬出来,跳着脚要求黑卫士赔偿他酒馆的损失。
理不直气就不壮。陷入尴尬境地的黑卫士在心中把乌尔里希剁成了几十段。
作为陛下的眼与耳,你不好好监察还要胡乱搞事。更糟糕的是,搞事还被人抓住了!比搞事被人抓住还要糟糕的是,你自己竟然还承认了!
看着缩着脖子陷入指责的黑卫士们,罗素轻笑着与弗朗辛对视一眼。
对灵魂施加威压迫使别人说实话这种技巧,正是来自格雷恩主教和弗朗辛的启发。
格雷恩主教曾经闲聊起他作为宗教裁判所主管时审讯的一些小技巧,弗朗辛私下里告诉罗素,她认为有些技巧结合灵魂上的威压更加有效。
如今罗素用出了这样的法术,果然迫使那个黑卫士亲口承认了自己干下的蠢事。
弗朗辛眼中闪烁着愉快的光芒,不过她的语气中却充满遗憾,她轻轻的趴在罗素的耳边吹着气,弄得罗素耳朵痒痒的。
弗朗辛悄悄的说道:“唉,姐夫,恐怕今天你是没办法教我真正的拳法啦。”
“别急,那还不一定哦。”罗素挑了挑眉,轻轻搂了搂弗朗辛的腰。
弗朗辛借势紧紧的贴在罗素的怀里,笑眯眯的说道:“是吗,那我可就等着姐夫大展身手了。”
弗朗辛话音刚落,酒馆的门口就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怎么回事?何人吹响骨哨?你们为何在此聚集喧哗?”
一个全身黑甲胄,白色披风,但是没戴头盔,露出一双兽耳的中年男子,扶着剑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馆。
布尔戈尼家族对乌瑟多姆的统治已经成为了习惯,王族的出现令酒客们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这中年男子扫视一周,看到了鲁伯特,他眯着眼发问道:“嗯?原来鲁伯特你也在这里啊。你弄清楚怎么回事了吗?说来听听。”
他一撩披风,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座,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251 对称
鲁伯特连忙跑过去,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了起来:“是这样的,布克阁下……”
鲁伯特压低了声音,言简意赅的将眼下的局面汇报给了自己的上司。
布克神态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听完了鲁伯特的汇报。
他一边聆听一边频频点头,对围观的酒客们露出笑容。
酒客们几乎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纷纷选择了告辞。连被砸了店的酒馆老板都擦着额头的汗退出了红龙之喉。
只有罗素还搂着弗朗辛杵在原地,一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的模样。
布克颇为玩味的看向了罗素,向罗素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双手拄着剑站了起来。
有着王室血脉的布克大步流星的走到乌尔里希身前,仔细打量着这个被抓了现行的黑卫士,目光不善。
乌尔里希紧紧抿着嘴唇,原本扶着他的同僚识趣的松开了他。他艰难的站得笔挺,强忍住把双臂交叉在胸前的冲动。
他避开了与布克这大领导的目光对视,选择盯住布克长满了胡子——也可能是绒毛的下巴,以缓解心中的恐惧和紧张。
布克的语气非常严厉,他质问道:“乌尔里希,还记得黑卫士的誓词吗?”
“记得。”
“很好,非常好,你还记得就好。”布克露出了笑容,似乎非常欣慰。
乌尔里希原本悬着的心却越发紧张了,他可知道这位上司的传闻,低阶的黑卫士都说布克阁下要是板着脸的话还好,可是只要他一笑起来就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