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黑卫士心头火热,他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再加上作为乌瑟多姆人,他对奥克西塔尼亚人的抵触是天生的。
他心底多少有一点嫉妒,嫉妒这个奥克西塔尼亚男人竟然带着如此漂亮的一位女士。
哼,可不是每个奥克西塔尼亚男人都是那位能够阵斩恶魔的罗素的,让我来试试你的水准吧。
黑卫士冷笑着从房梁上摸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作者的话:初五终于有点闲暇了,今天加一更吧……
247 冲突升级
借着阴影,没有引发任何人的注意,黑卫士悄然向下,没过多久便顺利的来到了罗素和弗朗辛的正上方。
这名黑卫士悄悄的低下头,看着那个令人嫉妒的奥克西塔尼亚男人手中正紧紧抓着那名美丽女士的小手,那名女士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娇羞之色。
哼,小子,你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
黑卫士心中冷笑,他摆好架势,纵身一跃,向那对缱绻中的男女扑了过去。
奥克西塔尼亚的丧家犬,你不配坐在酒馆里悠闲的勾搭女人!
黑卫士享受着向下坠落时耳边呼啸的风声,享受着景物快速上升的视觉奇观,他如同雄鹰扑向猎物疾飞而下,他眼神中闪过戏谑之色,他期待着男子的狼狈和女子的恐惧。
然后,来自腹部的剧痛让黑卫士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掠过双眼景物不再是快速上升,反而变成了下降。
他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黑色抛物线,然后砸在了已经打得酒酣耳热的闹事酒客当中。
砰咚、乓、咣。
黑卫士猛的砸在了地上,全身漆黑的金属甲胄一起鸣叫起来,他如同虾子一样弯起了腰。
剧痛让他的表情都扭曲了,他浑身颤抖着,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向前伸出,像是要抓住什么。
仅存的理智告诉这名黑卫士,他还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被人一拳砸在肚子上,打飞了出去。
“天哪!是黑狗!黑狗被人打飞了!”
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惊叫——弗雷德里希陛下的忠犬们被市民“敬称”为黑狗,于是上头之后正在厮打的酒客们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下意识当着黑卫士的面喊出黑狗的那位市民面色苍白的捂着嘴,他后怕不已,灰溜溜的转过身,一溜烟的跑了。
连国王陛下的狗都打了,惹事的人胆子显然不小啊。
酒客们自觉他们可惹不起黑狗、啊不、黑卫士这种档次的麻烦,哪怕是已经喝晕了安静趴在酒桌上的醉鬼都吓清醒了三分。
于是这间人声鼎沸陷入互殴的酒馆迅速冷清了下来,一身跌打损伤的酒客们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而刚刚从腹部的重击中回过神来的黑卫士,这时才颤抖着将手艰难的伸进怀里,摸出一个骨哨。
然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的吹动了骨哨,然而这骨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收了罗素可观小费的侍者壮着胆子,趁着黑卫士不注意溜向了罗素和弗朗辛的位置。
然后侍者就听到那位漂亮的淑女言笑晏晏的问道:“怎么样,姐夫,我那一拳打得漂亮吗?”
原来那一拳是你打得啊?
侍者大吃一惊,他不由得用佩服的眼神看向罗素。
她还是你的小姨子,想必她还有个姐姐吧?
这样的女人你也敢招惹,果然是只要美色不要命啊!
弗朗辛对又一个来打岔的人心中十分不耐烦。
哼,要不是姐姐教育我要淑女,告诉我不能当着姐夫的面展现出野蛮的一面,那家伙绝不仅仅是被打飞这么简单。
弗朗辛有些不服气的在心中想道。
于是她便没好气的转向这个来打扰她与姐夫甜蜜时光的侍者:“怎么,又有什么事吗?”
面对弗朗辛不耐烦的眼神,侍者一瞬间汗流浃背了。
作为著名酒馆的侍者,其实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他都见过,姐夫跟小姨子偷情这种事简直再平常不过了,他的眉头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皱一下。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如此的具有压迫感……等一等,她、她该不会真的是什么红龙吧?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首都酒馆的侍者却也见过神明之驱散发出来的威压。于是满脑子吟游诗人冒险故事的侍者却立刻将弗朗辛脑补成了传说中的生物——龙。
尽管侍者在“红龙之喉”打工而且收入不菲,但是一想到他很有可能一句话说的不对就真的进了红龙之喉,侍者就感到尿意似乎难以抑制。
怪不得你们不怕黑卫士呢!是我多管闲事了!
尽管侍者心中已经后悔前来提醒这对男女了,不过他还是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黑卫士吹动了骨哨,两位、两位要是怕麻烦的话、还是、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听到侍者是来好心提醒的,弗朗辛尽管心中仍然不耐,不过还是收回了敌意。
这让侍者长出了一口气,如蒙大赦。
“哦?骨哨,我没听到响啊。”罗素好奇的问道。
侍者不敢多留,但是既然罗素开口问了,他又不敢不回答。
在侍者结结巴巴的说明中,罗素才明白黑卫士用的骨哨是特制的,吹动之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这是黑卫士召集同僚的讯号,只有带了特制的黑盔正在执行任务的黑卫士能够接收到。
“行了,你下去吧。”罗素点点头,“我们两个好好的喝着酒,是这个家伙主动来袭击我们的!我就不信乌瑟多姆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
您、您竟然试着跟这些黑狗讲理吗?不、或许您确实有实力让黑狗跟您讲道理。
不管怎么说,在罗素的挥手中,侍者如蒙大赦的跑出了酒馆。
在浑浑噩噩中,他依稀听到那位女士正在用令人酥麻的声音撒娇:“姐夫姐夫,你教教我这一拳该怎么打好不好?”
侍者被风一吹,感受到了初春彻骨的寒意,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这时,侍者立刻就注意到附近有十几个黑卫士集结而来,他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敲打在石板路上,所到之处让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迅速的空出一片。
侍者看了看来势汹汹的黑卫士,又想了想酒馆中那两位气定神闲的俊男美女,心中所思所想的并不是谁胜谁负,而是在思考自己明天该去哪里找工作。
在侍者看来,这间酒馆多半是保不住了。被黑狗盯上的店,不死也要扒层皮。
可惜了酒馆的老板是个厚道人,从来不拖欠他们的工钱……真希望他能渡过难关啊。
瑟瑟发抖的侍者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中,为他的东家祈祷了起来。
这时,那一队黑卫士已经推开了红龙之喉的大门。
248 执勤
鲁伯特向来为自己黑卫士的身份感到自豪。
在鲁伯特看来,黑卫士既然是弗雷德里希陛下的眼睛和耳朵,那么毫无疑问,他们才是真正能够代表弗雷德里希陛下的。
鲁伯特为忠诚和自豪所驱使,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完成自己的监察任务。
很快,他的勤勉便受到了弗雷德里希陛下的嘉奖,并被擢升为小队长。
在鲁伯特看来,至于坊间给他们起的绰号“黑狗”,不过是那些不法之徒宵小之辈的嫉恨而已。
事实似乎也确实是这样,黑卫士这一群体既然代表弗雷德里希陛下,那么格里茨堡这首善之地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敢于忤逆他们,至少鲁伯特没有遇到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人。
确切的说,想要遇到胆敢忤逆黑卫士的人,鲁伯特这样级别的小队长并不够格。
在鲁伯特看来,有不少黑卫士的做派都是有些问题的,他们做事粗暴且丝毫不顾及市民的感受。
不过鲁伯特在提出疑问之后,被上司用“对待奸佞之徒必须用酷烈手段,你的同僚只是过于忠于陛下”诸如此类的理由强行说服了。
尽管如此,鲁伯特却仍然本能的觉得同僚们的各种手段不够妥当,他并没有深想,只是自己从不参与到挑拨矛盾之类的活动中去,而是选择兢兢业业的完成自己的监察工作。
在鲁伯特看来,黑卫士的誓言中既然只有“陛下的眼”和“陛下的耳”,所以他也只要做好眼和耳的工作就足够了。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自然有睿智而英明的弗雷德里希陛下来作出决断,并不需要他这双眼这双耳越俎代庖的做什么。
在出身低微的鲁伯特眼中,格里茨堡如今仍然是一片岁月静好。
不,在鲁伯特看来如今乌瑟多姆可不仅是岁月静好,简直称得上蒸蒸日上。
前些日子格里茨堡地下世界的王者那个僭越的“夜之帝王”被抓进了宗教裁判所;接下来又有潜入乌瑟多姆的恶魔被一位奥克西塔尼亚骑士罗素所斩杀。
接二连三的传来好消息,这不是蒸蒸日上是什么呢?
尽管有些小道消息(实际上乌瑟多姆已经传遍了)说那恶魔是瓦尔特王子堕落魔化的,不过忠于弗雷德里希陛下的鲁伯特才不会被这种无聊的谣言所动摇呢。
鲁伯特可以说自小便是在对恶魔的恐惧中长大的,因此他对能够斩杀恶魔的罗素心中有着无比的崇敬,罗素在他心目中的扶摇直上,简直仅次于他奉上忠诚的弗雷德里希陛下了。
尤其是坊间又流传着国王陛下有意将埃莉诺公主嫁给罗素阁下的传闻,鲁伯特为这一则传闻振奋不已,在鲁伯特看来,这样的传闻如果能成真,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因为十分崇拜罗素,所以鲁伯特也小小的动用了自己的权限,从黑卫士的档案中找到了罗素各个角度的画像,并将它们牢牢的记在心中,以确保自己见到偶像时一定不会错过。
不过鲁伯特会小心翼翼的将想法藏在心中而不表现出来,因为鲁伯特的同僚中也有许多人反对这一门亲事,这其中也包括鲁伯特的顶头上司。
由于黑卫士的性质,遴选人才时自然少不了要从布尔戈尼王室的血脉中选拔。
正是这些布尔戈尼王室中的黑卫士反对声音最大,他们的理由无非是高贵的血脉古老的传统之类令人窒息的陈辞滥调。
鲁伯特的顶头上司恰好——与其说是恰好,倒不如说是必然——是来自布尔戈尼王室的宗室,因此自然是十分认同这种陈辞滥调的。
因此鲁伯特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态度,从不公开把心中对罗素的支持表露出来。
鲁伯特可不想失去这一份令他感到自豪的同样也是光荣无比受人尊敬(在鲁伯特眼中)的工作。
就像在今天之前,鲁伯特也不敢想象有人竟然胆敢与国王陛下的眼和耳发生冲突一样。
正在附近执行监察任务的鲁伯特听到同僚求救的骨哨信号,他下意识的认为同僚是发现了某个逃犯——比如逃出了地牢的夜之帝王。
立功心切的鲁伯特是第一个带着他手下的小伙子赶来红龙之喉附近的,在路上还集合收拢了其他收到骨哨而赶来的十余名黑卫士。
看着快速让出道路的市民,鲁伯特心头十分满足。
这就是格里茨堡的市民啊,他们文明而高效,充分的理解和配合我们的工作,真是太好了。
有了市民的配合,任何逃犯必将迅速落网。
在这样坚定的信心中,鲁伯特推开了酒馆红龙之喉的大门,一马当先意气风发的走进了凌乱的酒馆。
他随意的在酒馆大厅中一扫,满眼的狼藉,到处都泼洒着酒水与血浆,无数坛坛罐罐和木桌木椅都被打得稀烂,看起来混乱不堪。
呵,看起来那位发出求救讯号的同僚在这里与逃犯经历了一场恶战嘛!
鲁伯特对同僚心生赞赏,同时也提高了警惕,他一摆手,黑卫士列成两队,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酒馆。
这时鲁伯特才开口:“发生什么事了?我收到了同僚的求救信号,谁知道我那位同僚去哪里了?”
尽管没有人回话,不过胆子大留在酒馆中的人们齐刷刷的看向了酒馆正中央的一面坍塌的桌子,在那桌子下面,隐隐约约的趴着一个黑色的人形。
鲁伯特根本就意识不到,在堂堂格里茨堡竟然有人胆敢把代表王权的黑卫士打的扑街在地,他顺着酒客们的目光转过头去然后费解的盯住那些酒客,想要确认这些酒客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另一个黑卫士悄悄附在他的耳边说道:“那是、那是乌尔里希!”
乌尔里希?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好像黑卫士里有一位同僚就叫这个啊……
鲁伯特茫然的点点头,他顺着黑卫士的手指看向那一团看起来十分眼熟的甲胄。
然后,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念头涌上了他的心头。
难道,那个,就是,黑卫士,乌尔里希?
鲁伯特在震惊中张大了嘴巴。
249 哗然
鲁伯特快步的走上前去,他揪起那黑色的铠甲。
甫一上手,那冰冷而熟悉的触感便令鲁伯特心中凉了半截,等到他将黑色铠甲转过来,看着那陷入了昏迷的熟悉的同僚的面孔,鲁伯特反而陷入了茫然。
这,这怎么可能呢?
在鲁伯特的大脑中,从未出现过代表王权的黑卫士公然遭到袭击的可能性。
在面对这超乎想象的现实时,鲁伯特的大脑无法理解,一时竟陷入了呆滞。
当他本能的伸出颤抖的手指去试探乌尔里希的鼻息,确认这位敌视奥克西塔尼亚人的同僚只是陷入了昏迷之后,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松了一口气。
他猛掐乌尔里希的人中,乌尔里希悠悠醒转,呻吟出声。
这让鲁伯特彻底放下心来的同时,胸中也猛的涌上一阵怒火。
竟然胆敢公然袭击黑卫士,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恶徒了,必须要出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