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雾B不T停
杨启超愣了，想了两秒后郑重的点了点头，秦芷馨看了是直吸凉气。
“你他妈油盐不进是吧！”
“不是，我是觉得作业布置了下来，你就应该不折不扣的完成，这是任务，与老师看不看没有关系。”
杨启超脸上的表情傻傻的，和木头一般，秦芷馨被他气的是直翻白眼。
“少来吧，你当作业是个啥？你就算不做作业又会怎么样呢？标准的老实人思维，一个人的家庭决定了他的下限，能力决定了上限，但除此之外大部份都是普通人，我又不去和你们火箭班的卷分数，有个中游985能上就很满足了。”
“你这是逃避责任啊？”
“作业是个毛的责任啊，我今天不写作业所以出门会被车撞死？”
“那怎么可能。”
秦芷馨叹了口气，她直起身，丰硕的双兔下缘蹭着桌面，把桌上铺着的试卷都往前挪了挪。
“所以说没意义啊。你要写，你觉得有意义，那是你觉悟高，一个人的一生有无数的选择，只要在最关键的几个选项里做对了，那我的一生就差不到哪里去。”
“你这是纯歪理，你怎么能分的清哪些是最关键的选择？难道靠摇骰子？”
“简单啊，大学算一个，结婚算一个，嗯，工作能跳槽，但也算一个吧，这三个选对了，人生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秦芷馨一脸的无所谓，嘟囔着。杨启超听到她说结婚，耳朵都动了动，心脏也跳慢了半拍。
“但其实你去看，大学也决定不了什么，你去普通本科，觉得本科以上遍地跑，但怎么比专科强。你去大专，觉得大专分太低，结果出了社会去三四线发现大专学历也吃香，毕竟大城市虹吸了太多大学生。一切都不是你选错了人生就没了，华国社会这么大，哪都有能容身的地儿。结婚也差不多，又不是不能离婚，所以丰俭由人啦。人哪里能过的这么紧绷的，啥都看得重就是对自己的侮辱了，好不容易活一辈子，好赖让自己过的轻松些。”
杨启超听的心头有些苦涩，连喉咙都像是堵住了。秦芷馨说的话哪怕是大学都说了一堆，但在“结婚”上却轻松的像是在提及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东西，好像是在万里之外的城市里的一个垃圾桶，存不存在与她无关一般。
并且，他没有感觉到当秦芷馨说到“结婚”时对自己的哪怕一丝额外的关注，秦芷馨就像是太阳，她的慷慨如阳光，可杨启超希望这道阳光能为他一人照耀。
“反正你总是有歪理的，我不相信你对婚姻也能这么无所谓。”
秦芷馨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幽怨。
“那又能咋了，你才几岁就谈结婚？对了，超子，你知道什么是白骑士吗？”
“什么？”
“我感觉你就有这种倾向。”
秦芷馨笑嘻嘻的，娇嫩的玉指转着笔，用看乐子的眼神看着杨启超。
“霍史尼玛的，你倒是说什么是白骑士啊？”
“红迪那的一个meme，就是在感情中过度重视对方，对引导、帮助、救赎有种奇异的嗜好。”
“听不懂，用人话说一遍。”
“就是死龟男啦！喜欢用自己认为的感动的行为去感化别人，并且总能精准的找到无药可救的愁标子。”
秦芷馨捂嘴笑着，杨启超尴尬的回笑，但心里止不住的泛苦。
第50章有心无意
“龟男是绿毛龟公的意思吗？”
杨启超面色如常，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像是被硬生生的撕下来一块。
少女笑魇如娇花，她总是那么的爱笑，明艳的、妩媚的，但杨启超希望，哪有只有一秒钟，她能将这方面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即便是嘲弄也罢。
但杨启超总觉得自己是秦芷馨感情中的局外人，她像是一道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他能感受到她的温柔、她的秾艳，但他莫名的觉得心虚，因为他知道风不会永远吹拂。
“对啊，就是龟公。无条件的对别人好，自己省吃俭用追个妞儿，结果那妞儿宁可让人轮妊也轮不到他，这不就是龟公吗？龟公帮忙推屁股好歹能有点打赏，这种纯纯脑子有问题，只能被当成笑话，活了一辈子，喜怒哀乐全在个流脓的烂货上，就算舔到手了也给他生个串串。被人吃干抹净了，跳河底也只能当成笑话，死了活了都让人瞧不起。”
秦芷馨拿着手机翻找着什么，在被她屏蔽的聊天记录里找到一长串来，她把手机推到杨启超面前。
“喏，你看这些，里面还有你同学呢。”
秦芷馨笑的不怀好意，这表情让杨启超总觉得她下一刻又要拿鞭炮丢人家鸡圈里了。
他接过手机，手机界面显示是秦芷馨学生号里的“隐藏的聊天记录”。
他知道秦芷馨有两个企鹅号。
“混元大触”的号的头像是长着一张猥琐中年大叔脸的海绵宝宝，而她的“学生号”头像是《蜡笔小新》里的野原广志。两个都是出奇一致的精神污染，即便是把她开盒了估计都很难相信网上的猥琐老毕登是眼前这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被秦芷馨屏蔽的列表很长，他往下划了两下都没见到底，随便点开一个聊天记录，内容全是对面发起对话，逢年过节各种问候，亲切、卑微又急迫，密密麻麻的句子，像是一条随时都会渴死的狗的呜咽。
但秦芷馨早就已经把他们屏蔽了。
她只有把他们当做笑谈的时候才会记起他们，但这也正常。他们本来就不该，也不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你们班那个，叫什么陈，应该叫陈琛的，加了我后要聊什么哲学，笑死了，在我面前装文艺青年，他要是和我聊聊别的我倒是愿意逗逗。”
秦芷馨小手托着香腮，满不在意的继续说。
“你在那里面找找，我看他脑子不正常就屏蔽了，估计有段时间了，不懂后面有没有发别的。”
“没，没找到他，加你的人太多了。你直接屏蔽，大部分连回都不回，是不是太那啥了？万一……”
秦芷馨摆了摆手。
“不存在万一，我如果谁都回呢只会让别人知道我这人好说话，我凭什么要牺牲我的空闲时间去应付这些玩意？这会徒增内耗，不过是一群有色心没色胆的。”
“不好说，你知道他们私下怎么聊你吗？虽然我天天和你吃饭，但他们知道我和你没关系。”
秦芷馨翻了个白眼，千娇百媚的，像是一种挑逗，更像是邀约。
“你怕啥，他们口嗨罢了，多和你走走也省得这些玩意成天有的没的。真当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意淫我啊？把我当花瓶了，以为靠死缠烂打能把我骗到手，但老娘网上看簧片的时候，这些白痴还在被窝里偷偷玩鸟呢。”
“对了，你认识我班上的夏郁金吗？”
“姓夏？夏天的夏？”
“嗯。”
秦芷馨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姓夏的。”
“她特别讨厌你，说你，额，嘶，咋说呢？”
秦芷馨笑了。
“是不是说我骚，说我像站街的？穿的像情趣服？”
“那，倒也没这么难听。”
“那就无所谓了，更难听的我又不是没听过。”
少女还是没心没肺的笑，好像这里的主人公不是她一般，杨启超莫名的觉得心疼。
“之前我们班有个追夏郁金的男生，当时还是暑假补课的时候，那时候你不在。那男生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凑账单凑出来个52.1元。”
“哟？这哥们还挺上心啊。”
“521谐音就是，就是我爱你。不仅凑数字，他还还凑字眼，买的东西在账单里凑出来个，宝贝我喜欢你，六个字，他拿绿色荧光笔把52.1和那几个字标记出来了。”
杨启超说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像是在心头上卸下了一大块石头般。可秦芷馨却听的只是满脸的傻乐，在她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上更显得娇憨。
说者有意，但听者无心。
“这真挺上心了，乖乖，又凑数字又凑字的，看不出来你们火箭班的书呆子还挺会玩浪漫的。”
杨启超低头，摸了摸鼻子，他看向桌上的试卷，本来应该不折不扣的完成的，但他现在没了心思，看了眼就随便写了答案，也写的飞快，他瓮声瓮气的说。
“你就少整这些有的没的地图炮，我每天晚上都会再把白天看的内容复习一遍的。”
“咦~真虚伪哩。晚上我给你发消息你都秒回的。这是咋了？合着是对着我企鹅号的头像复习？”
杨启超嘴角抽了抽，这死丫头要是不说他也许都快忘了。
“你可别污蔑我，除非我是正好在看手机，不然我哪次是秒回了？你找我就没几次好事，不是抄作业就是给我发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能不能换个好看一点的头像，你头像真的太丑了，我看着都难受。”
秦芷馨鼻子出气，哼唧了一声。
“你懂个啥。这可是潮流，现在潮男的专用头像，越是猥琐，就越是玩世不恭，越是有个性。”
“个性你个头！”
“切，你说不过就骂人，和娘们一样。看看你头像，随便拿个风景画当头像，这种多见于出生在勃列日涅夫时期的老头子上。”
“算了，歪理说不过你。那个男生追夏郁金被拒绝了，其实那哥们挺优秀的，长得挺精神，据我所知，夏郁金只是钓着他，他还时不时给她带水带早饭。但后面开学你来我班上，被那男生看到了。”
“然后他移情别恋，然后他见色忘义，然后他小头控制了大头。”
“额，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那个姓夏的把我恨上了，因为舔她的龟男转头开始舔我了，而我甚至都不知道舔我的那个是谁。”
秦芷馨拿回自己的手机，看都不看就把屏幕锁了。她毫不在意，甚至都不想知道这位给她拉仇恨的到底是哪个，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插曲，甚至不能在她的心中掀起半点涟漪。
“没有无来由的恨，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我早就习惯了，只敢背后说点话的，正面看着我，即便只是对视也会心虚。”
“你别往心里去，这种事说不好，也就是嫉妒吧，你肯定也习惯了。女生多多少少总会有点嫉妒的，毕竟你相貌放这里了，她是火箭班的，傲气些。对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是龟男？”
杨启超没看向秦芷馨，他的眼睛盯着桌上的试卷，好像题干上画了花儿。
“感觉吧，你总是把事藏心里，但又藏不住。”
“这怎么就是龟男了？”
“这样吧，我举个例子，假如有个漂亮妞对你表白，她不介意你没有房，没有车，没有存款，只要你对她好就行，你会有反应？”
杨启超觉得心跳都停了半拍，他嗫喏了会儿，开口。
“我会爱她，我会用一辈子爱她，我不会让她剩下的半辈子吃到哪怕一点的苦头。”
“你看，保准的龟男思维，如果我是你，我会认定她肚子里有赠品。她急着抓一个傻小子结婚不过是为了坑害别人的下半辈子来保证自己的下半辈子，但你却一点怀疑都没有。”
秦芷馨笑嘻嘻的，她清楚杨启超会有这种前现代的反应，而这在她看来和笑话差不多，可杨启超却有些懵。
“你把人想的太坏了。”
“不，我是把女人当成人来看，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怎么会有真的无来由的好呢。你觉得女人该是什么样？”
“额，贤惠？温柔？”
“恶毒，猜忌，贪婪，短视，自负。男人有的缺点女人一样有，甚至更多。我，我姐，被人造谣的时候，你猜造我谣的是什么性别？”
“我猜的到。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
杨启超的手捏紧了笔，塑料笔壳被他捏出了裂痕，他带着希冀的开口，但秦芷馨毫无察觉。
“你能想啥？别是在想期中要考年级第一吧。”
杨启超笑了。
“没错，你说的没错，你说的太对了。哎，我真想考年级第一啊。”
“你看，我懂你吧！”
秦芷馨昂着头，她眯着眼睛，一副“我看透你”的样子。
杨启超有些头晕，他深呼吸，长长的把气呼出去，但总觉得喉头是肿的，怎么用力都呼不出气来。
秦芷馨很特殊，尤其是对他杨启超来说，她真的很特殊。他和她去外面吃饭，她和自己都是互相请的，甚至多数是她请。零食也是，有时候她会给自己带一些进口的昂贵零食，听她说是她舅舅给的。虽然她给自己的都是她不愿意吃的，多多少少都沾着点难吃。
就像上次给他的土耳其的巧克力糖果，那玩意甜的让他嗓子疼，吃完喝了好多的水。
那糖甜的真的像她，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杨启超没说，他也不会说。他在自己身上、在同学身上都没见过哪个女生会愿意给男生花多少钱的，除了秦芷馨。这些都是小钱，哪怕是对一个没多少钱的高中生来说也都是小钱，但就是莫名的觉得舒服。
但他现在觉得心里堵得慌。
第51章画皮画骨
南陵市第一高中的中秋假期只放两天，当秦芷馨还在打游戏的时候，唐曼文已经在学校上了半天的课了。
广播中响起下课铃，开始播放着眼保健操。上午第三节课化学课结束，刚入职的年轻老师拿着教案，从讲台上快步走下离开。
喇叭的声音有些尖锐，上世纪录制的眼保健操的音频，即便是进入新时代后依旧在重复播报着。
唐曼文没去搭理，只是斯条慢理地收拾着摊在桌面上的讲义。南一中高二和高三的每个月都有两次大考，放假前考了一次，考试是完全按着高考的模式，只考了五门。她高一结束报的是物理、化学。这不是出于她物理、化学成绩最好的原因，她学的好的是文科，尤其是历史和地理，她脑子记得清楚，很多看几眼都忘不了，甚至考试都不需要复习，之前考试这两门一直都是A+。
但她不会去报文科，甚至她想都没想过去报文科。
苏省不管那一所学校，最好的重点班必定是物理、化学模式的班，而文科班相对就放羊多了。以她的成绩，在南一中的排名应该在重点班，她不想去普通班。而这是她选择物理化学的最主要原因，即便她觉得物理、化学很难。就像这次考试，她化学只拿了A-，好悬考了个B，这对重点班的学生看来，都可以说是发挥失常了。
她不去文科还有个原因，文科班女生多，理科班男生多，而物化班女生更是少到凑不出两间宿舍来。
唐曼文面色带着些笑，这不是她惯常摆出的如同面具的假笑。她心里还默默的哼唱着《寂寞沙洲冷》，甚至还做出了些许嘴型。
这次化学考到A-她已经很满意了，她以前化学还考过B。一旦小科目里有个B，那么不管主科考的多高，很多好学校都会拒收。往常化学是她最薄弱的一环，她感觉自己就是不怎么开窍，怎么考都考不到A。
但这次的成绩给了她一个惊喜。
她娇嫩的小手此刻轻轻的捏着化学试卷，把卷子很仔细地对折，完全的严丝合缝。她用尺子将试卷对折的地方小心地压平后，再用胶棒和往期大考的化学试卷粘成规整的一叠，放入标着“化学”文件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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