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豪圣勇贤
“确实是这么个理,把各级干部归于管理的岗位评功,技术的创新与进步方面又另外评功。再加上部分劳动积极分子评选,这样分开来评功确实让人无话可说。”
“是呀,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岗位的不同而已。我们不管外面怎么样?在咱们革命根据地里面,受尊重的只能是劳动人民,只能以劳动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这和出身以及学历什么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看你的劳动能力。我的理想就是建立一个劳动者平等的社会。”
“哈哈,这样最好了,大家都劳动,靠自己的能力过活,谁也不能欺负谁。那我啊,可是要占大便宜便了。”
张英豪也笑了起来说道:“眷城先生的能力有目共睹,这评功也有眷城你的功劳。”
“好,我就却之不恭了。”
张英豪对着在坐的同志当场表态,他轻轻敲了一下桌面说道:“就先这样吧,里面肯定还有需要讨论的东西。这次就是个好机会,这次评功的标准,核心和要点,要让同志们学习。什么是新制度?这就是新制度。全体讨论这个规则,让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
“主席,会不会搞的太大了?”
“不、不、不。现在咱们这整个铁路工地工作的有多少人?部队十多万人有吗?现在人少都不敢讨论,将来我们还要管理全国,你们手底下将来可能管着几十万,上百万,甚至是上千万人,那么就更加不敢讨论了。我们在这方面一定要做到制度上透明。制度不仅是对下面的同志,咱们也是一样的。你不让下面的同志发言,咱们怎么知道
下面同志的想法?怎么知道他们的诉求?不经过大家讨论和争论,同志们怎么可能理解这个制度真正要干什么
呢?”
说道这里张英豪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要怕出事,现在这评功标准不是大家坐在办公室里面拍脑袋想出来的,而是大家根据实际做出来的。下面肯定有同志不服气,咱们正好听听下面同志的说法,把评功标准给完善起来,这件事啊,大家以前都没有经验,谁也不知道评功到底怎么做,所以现在才是一个开始……”
果然如张英豪所料,张英豪专门腾出两天时间把评功的标准宣传了下去,指挥员必须亲自和战士们一起讨论评功标准。
工程兵指挥部队,也是有军事训练的,在必要的时候也是要上战场的。所以他们都在军委的领导之下,都算是革命军的一份子。照样是支部建到连上的模式,一个工程兵指挥部队也是按照军队的编制。一个小团的工程兵部队就是一千多人,大团甚至到了两千多人。所以讨论就是按连为单位展开讨论的。
功劳分为四部分,其中劳动量是以平均劳动量来核算的。任何一个部队,无论规模大小,在普通劳动上的平均劳动只要能够达标,就有相应的等级评定。
耿彪就是六个团的团长,他知道,在大团小团人数不同的情况下,原本以工作总量评定的标准不得不进行了修改。
在这条上,干部战士都觉得很对头。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同志们对此很是赞成。而集体达成了一定标准之后,每个人无论从事任何工作,都有基本的奖励,在保证工作优秀的同志拿到最多报酬的局面下,也顺利通过了大家的讨论。
“工兵连负责修小推车,还有修工具。下次能不能修的好点,那工具用不到多长时间就坏了,影响我们干活。”
“锄头,铲子能不能磨的锋利一点,用半天就不利了。”
“那是你用铲子用的不对,不能用铲子尖硬戳。”有些觉得自己劳动量完成不足的同志开始甩锅,讨论工具的责任了。
“八班的同志负责守卫整个工地,这天寒地冻的,整夜不能睡,该给他们分。”
“是啊。这还抓了不少小偷呢。”“最后那些小偷怎么处理了?”“为首的好像给枪毙了吧?”
没有人主持的话,讨论起来大家注意的东西就都不一样了,有一部分同志对发生的各种意外比较在意,有同志就喜欢打听消息,讨论八卦。任何讨论都是这样,如果没有引导很容易就偏题。人越多,话题就越容易岔开,最后就完全飘了,不知道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了。不过前进党党员都是经过相关的培训的,特别是指导员和政委,都知道怎么做。
“同志们,这些以后再讨论。接着说劳动技能。”六连指导员姓萧,和绝大多数干部一样,今年不过二十刚出头,见讨论成了聊天,萧指导员赶紧打断了这些话题。
就听他继续说道:"......掌握劳动技就能够干的又快又好。劳动技能则是有技术含量的,当然,如果你发明了一样东西提高了劳动效率,那么你就可以申请特殊贡献奖,发明创造奖....….管理不仅包括如何工作,还有如何休息,怎么恢复体力,怎么能够减少工伤。这是要教给大家学会怎么管理自己.....”
耿彪听着连指导员讲述,自认为自己团还是做的不错的,心里颇为得意。不过同志们的想法貌似和他的就有些不同了。
“萧指导,掌握劳动技就能够干的又快又好?"有同志疑惑的问道。
“对。”
得到了指导员的认同之后,立刻就有同志批评道:“我觉得你给大家讲的不够。你光催着大家干活,我们问起来的时候,你态度就不高兴了。”
“是呀,一开始就没有讲过劳动技能这些,一问你,你就说干得多了就知道了。我干了那么多也没太弄明白为什么别的同志总是比我干的多,我可是一点懒都没有偷。”
"是呀,我们都很努力干活,不说拿个第一吧,也不可能排到那么后面了。“
“就是....….”"
听着同志们当着团长等人的面对自己展开了批评,萧指导员当时就有些懵了,他连忙说道:“这不是让你们干完活在班里面讨论学习么?难道没有讨论?”
“两班倒啊,指导员,累成狗一样,回去吃完饭洗个澡倒床上就睡着了,讨论什么啊?”
“是呀,每天晕着头干活,哪里能想起这档子事情来?”
“我们班是没有讨论过,大家都埋着头干活了。”
耿彪本以为自己的团干的不错,没想到实际情况却是大大的不是这码事。连指导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解决问题了,听到大家开始抱怨起来,他也不吭声了。如果张英豪在此,自然能够很轻松的解决问题,萧指导员毕竟没有经历过,只能任由战士们继续抱怨下去,这是相当有害的。
耿彪本来心情不错,一见这个局面,立刻板着脸问道:“萧指导员,这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教的?”
“这.......当时的确是有困难。"指导员老实的答道。看到指导员萧指导员的解释不仅没有平息耿彪的情绪,反倒让他激动起来,他指着指导员训斥道:“什么困难?有困难你就不干工作了?”
指导员没想到耿彪就这么突然发起火来,一时怔住了。
这样的表现让耿彪更加恼火,“你身为指导员,就是负责教给同志们怎么工作的。不然你整天在工地上瞎晃悠干什么?”
耿彪生气了,说话开始不带脑子了。批评立即就开始转化为人身攻击。
萧指导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听耿彪当着同志们的面训斥自己“整天在工地上瞎晃悠”,他感到了极大的委屈,顷刻间萧指导员的眼眶就红了。
“耿团长,我.......,我每天除了安排好同志们的工作,同志们干多少,我也干多少,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可没有瞎晃悠。”
对于萧指导员的抵抗,耿彪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的工作是什么?你的工作是管好大家,你光自己干活这算什么事?那你当指导员干什么?有这个规定,你就得按照规定来。”
连里面的同志原本看着团长和指导员的冲突,有些是被惊的目瞪口呆了,但是有些同志则是睁着双眼看热闹了,要是有瓜子就好了,就可以慢慢欣赏了。虽然说看热闹不怕事大,但是在座的同志也没人敢起哄,都笔直的坐着准备看戏,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纪律约束不是开玩笑的。
萧指导员此时已经被耿彪团长骂的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指导员这个样子,耿彪突然觉得心情又愉快不少。但是看到眼泪汪汪眼泪汪汪的眼睛,他又有点觉得是不是过于严厉了。
此时却听到萧指导员带着哭腔说道:“耿团长,你这是不懂科学。”
“我不懂科学?我不懂你妈!你说说,我怎么不懂科学了?“耿彪怒道。
萧指导员哽咽了几句,吞了两口唾沫,终于压住情绪,拍着桌面上的评功标准大声说道:“这个新的评定标准是昨天才给我的,你把这个套到以前的工作上,你这就不是实事求是,不是科学的态度。”
这话倒是实话,萧指导员是昨天拿到的新标准,看完以后他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不够。而且现在讨论的目的不是算旧账,而是推广新评功标准,让同志们参与讨论。可耿彪是亲自参与了这次评功标准制定的,他完全认为自己手底下的人就是应该按照这个评定标准的,忘记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与萧指导员的不同。
听萧指导员反驳自己,耿彪不仅没有冷静下来,反倒应激性的勃然大怒起来,“滚你的蛋,我让你怎么干你就干,就知道给老子找理由。你这个指导员不用干了,先反省你自己的错误再说。”
更多书籍资源请加QQ:775111838,本书持续更新中
第二百二十九、三十合一章:
现在解放区最害怕听到的一句话之一就是不实事求是,不讲科学,因为没有实事求是的态度,不讲科学就会犯错误,犯了错误就要去培训学习,学习完毕才能重新安排工作。
犯错误去培训学习丢人不说,安排的工作几乎都是先降级使用,不少同志因为学习以后直接到基层工作的也不是没有。降级使用的工作也几乎都没有之前的那么好。而且学习期间也不能停止劳动,还要接受劳动改造,美其名
曰让同志们知道劳动的意义。
在耿彪这么强势的态度逼迫下,萧指导员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带着一脸反抗的神色憋出一句话来,“我的职务也不是团长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而且部队里面不许骂人!你这是军阀作风。”
部队对于三项纪律八大注意那是专门解释过的,什么样的行为对应什么作风,所以萧指导员直接说耿彪军阀作风也几乎没有什么错误。
耿彪听完以后是气冲脑门,再也忍不住,他上去一把抓住萧指导员的衣领,“不许骂人?我还要揍你呢!你能怎么样?”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同志们此时是惊呆了,没想到耿团长居然要和指导员动起手来,他们再也不敢吃瓜了,已经有机灵的赶紧想上去拉开。耿彪的警卫员离的最近,反应最快,他连忙插在两人之间说道:“耿团长,部队里面不许打人和骂人。”
见自己的警卫员非但不支持自己,还给自己说规矩。这可是自己一直当做心腹培养的人啊,耿彪感到了深深的背叛,感到了莫名的耻辱,这让他更是恼火了,他大声质问道:“你这是听谁的?“
警卫员不仅没有被这话吓住,反而对着耿彪正色说道:“团长,你这么做是违反纪律。”
耿彪见警卫员还是在阻止自己,他大声问道,“你到底听谁的?听我的,还是听这个指导员的?”
警卫员被这话逼急了,他也忍不住答道:“我只听警卫连和政治保卫部的。”
军队的政治保卫部直属军队政治部,现在的政治保卫部还和张英豪新成立的政治保卫局有业务上的联系。
耿彪听了以后,真心觉得自己之前的好心喂了狗,他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这个看似位高权重的团长其实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而已。自己在这军队里面,甚至都难以培养几个心腹。即使当再大的官,依旧还是一个做事的人。
“公仆,仆公仆...…”"耿彪心里一直默念着。
“还真是公仆啊!“明白了了自己处境以后,耿彪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顿时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万般努力究竟是为哪般?他放开了萧指导员,对着自己的警卫员猛推了一把。
“滚!我以后不需要警卫员了。”
耿彪与连指导员的冲突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反职到了上面。革命军的基本纪律之一就是官兵一致,绝对个允计有打骂部下的军阀风气,更别说这次的学习内容之一就定官兵平等和劳动平等。
而耿彪与警卫员的问题更是惊动了军队的政治保卫部。各级警卫员统统是由政治保卫部来安排的。这是张英
豪组建部队之时下达的死命令。包括张尖家的管w5内,无一不是如此。警卫员们保卫长的女全m香1北1们门的工作之一,但是阻止干部在一些大事上犯错,也定他的工作,另外还有一个谈不上多秘密的工作,如果干部有背叛行为,警卫员要立刻向政治保卫部报告,紧忌肩沉B时候甚至可以直接施行抓捕。
所以警卫员们固然要保卫干部的安全,却绝对不是干部的私人部下。耿彪的行动让政治保卫部对此事相当在意。此次冲突,现在军队政治保卫部新任的领导李伟都被惊动了。
类似耿彪的这种事情并不是只发生了一件两件,这次评功讨论中,干部与战士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官兵一体。与同志们一起拿起工具劳动,以身作则并不
等于就是官兵一体。即便是耿彪做错了,萧指导员同样有自己的不足。类似萧指导员这样的干部和政治委员数量也
绝对不少。
事情果然如张英豪所想的一样,原本上层争论虽然激烈,但是中高级干部之间好歹还有一个相互协商的余地,有缓冲的余地。干部们直接面对战士谈分配的时候,就是一个零和游戏,这种相互协商摆明就弱化了很多。甚至不仅仅是弱化,不少干部在思想上并不算合格,他们的确是认为,我是领导,下面的人就该无条件听我的。
李伟身为政治保卫部主任,觉得真是脸上无光,他对着王大牛哀叹道:“这次的问题怎么会这么大?”
王大牛此时也已经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刚到不久就遇到这种情况,他了解了一下心里头也跟着张英豪一样,心里相当高兴,脸上即使劳累,却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次的问题可不光是这些,事情多,任务重,不少人就开始胡来了。我这段时间特地调查了一下,同志们干了这么一段时间就发现很多问题,他们除了不够科学不够铭主之外,军阀风气,提拔的时候不公平,领导干部的作风不贴近战士。当然了,也不全是干部的问题。部队里面很多战士工作的时候爱炫耀,有点成绩就翘尾巴。待遇上要求绝对平均,什么都得一样,要求绝对的公平,这些都是问题,总的来说就是经历少,见识少了。”
王大牛不愧是跟着张英豪出来的,理论水平已经是杠杠的了,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实际工作,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李伟毕竟是有着相当的工作经验,面对这些问题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亲自下去抓警卫等工作,这些问题的确需要整顿。”说完,李伟看向张英豪,“张主席,你对此有什么意见?”
张英豪知道掀开盖子从来都是好事,藏着掖着迟早都是要出事的。这些问题如果没有机会掀开,内部那就只会一直败坏下去,直到再也掩盖不住为止,那样才是真的会出大事。
“这是好事,不要怕出现问题,甚至是暴露的问题越多越好。这些问题越早出现,对于我们来说,损失就越小,越好解决。当然我们不能像耿彪同志一样,不讲科学,解决不了问题就想着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当然我们不要光看到问题,李伟同志,大牛同志,既然问题开始暴露出来了,那么我们恰恰可以从同志们中间看到很多非常优秀的同志,坚持原则的同志,原本我们很可能没有机会看到他们。所以整顿固然是一方面,把这些优秀的同志提拔出来,以他们为主要力量构建起更有力的组织核心,我认为同样重要。革命工作么,总是要大浪淘沙的。”
李伟听到张英豪叫耿彪为同志,就问道:“主席,耿彪要怎么处理?”
张英豪听了,笑着说道:“耿彪这个同志啊,呵呵,我对他个人没有丝毫的意见。就他个人来说,就是做事简单粗暴一点,做事有点不讲科学而已。就先把他送到培训班去学习学习吧!但是对于我们这个组织而言,耿彪这件事却是一个很好的案例,它能够教育我们的同志,告诉我们的同志应该怎么做事情,应该怎么对待我们自己的同志。
就像当初我们讨论景廷宾他们起义一样,景廷宾的生死和成功与否对于我们来说无关轻重。耿彪同志个人改与不改对于我们组织而言其实是无关轻重的,我们只在乎他的事情能够教育我们多少同志。但是,我们说惩前瑟后,治病救人。我们自然要给耿彪同志改正错误的机会,如果耿彪同志愿意改正,那么他还是我们的好同志,如果他屡教不改,那就不是我们前进党党员该有的态度,那么我们只能把他退党处理。”
评功工作不仅仅是部队,那些前来投奔四川前进党的年轻人,或者被有心人派到四川的年轻人,不少的人也都被安排到了这里工作。邓子瑜就是来到这里的其中一个,他早年因参加革命活动而遭到满清朝廷的通缉,避逃香港,新加坡等地。1895年加入兴中会,他还在1900年10月受到孙仲山委派与郑世良等人发动了惠州起义。
在得知四川革命成功的消息以后,他立即受到孙仲山等人的委派,到四川参加革命的同时,考察四川革命造反者,学习四川革命。
到了春节前评功结束,邓子瑜也得到了自己的那份奖品。一双解放鞋,两只牙刷,一个印着镰刀锤子标志的搪瓷茶棚,两块颜色是浅黄色,质地细腻,看上去就让人喜欢的肥皂,还有两个肉罐头。
邓子瑜躺在自己的铺位上,把肥皂凑到鼻子边深深的闻了一下,那股混合着一种刺鼻味道的香气令人精神一震。放下手中的肥皂,邓子瑜稍显烦躁的坐起身来。
前进党的革命理念中有着邓子瑜即为赞同的"反帝反封建”的核心纲领,有着追求社会公正的坚定路线,土改他也能接受,毕竟他长期流亡海外,逃难的时候就开设了旅店作为掩护,家里也没有多少土地,这都没问题。但是前进党取缔会党,他就有点不能接受了。毕竟他自己以前就是三合会的会长,在组织惠州起义的时候,河源等地也有大量的会党配合响应,才能让义军在开始的时候获得节节胜利。
并且他发现前进党在实践层面上,有一种说—套做一套的风格。根据邓子瑜的观察,前进党的所有精力,至少是绝大多数精力都在建设更强大根据地的实践层面上。四川的革命造反者好像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身为中国革命的旗手,不知道自己在海外有多大的影响力。前进党有着讲劳动,轻宣传的作风,并且对外表现出的是强烈的功利主义,不停的和西方列强做生意,甚至前进党也并不急于推翻满清,没有强烈的而激进的革命态度,这让邓子瑜极为讶异。
更大的刺激则是前进党的内部教育,“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前进党是无产阶级政党“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根据地中的统治阶级是无产阶级,农民是无产阶级的是同盟军""劳动创造人本身,历史是由劳动群众创造的”。
在邓子瑜看来,这些洗脑般反复强调的理念,不是要推翻一个专制的政府,而是要用一个更加强权专制的政府对现在存在的专制政府取而代之。这令他十分不能接受,他希望的是和孙仲山他们那样无所顾忌的畅谈革命,建立一个孙仲山先生说的美国那样的铭主的联邦制合众政府。
心情纷乱之下,邓子瑜又拿起肥皂凑在鼻子下面深深吸了一下,碱性物质的刺鼻味道让邓子瑜精神振奋了一点。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解放区的生活绝对不能称为恶劣。这些奖励品以及每日里堪比小地主的饭菜,不谈津贴的话,即便是小地主家里也不过如此而已。
邓子瑜兴中会被派来四川学习如何革命,学习四川为什么就起义成功了?而他们惠州起义就失败了。不过此时学到的东西与邓子瑜的希望大相径庭,他想在前进党这里学到的是如何建立一个强大的革命政党,如何快速的推翻满清。可是几个月以来,他学到的最多的则是如何从事实际工作,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这些事情对已经建立起政权的解放区来说,这或许是可行的。但是对于他们兴中会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如果张英豪听到了邓子瑜的心声,就会说一句:你要学的不是革命,而是屠龙术,是成功学。
前进党对于“唤醒广大劳动群众"可以说花费了极大的心思,将百姓组织起来,在生产力得不到发展的情况下,调整生产关系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张英豪坚定的认为,统治阶级本身的特点之一,就是学会如何管理自己,学会如何认清社会本质。
这些前来投奔四川的人,首先就是要让他们能够认清社会现状,学会如何组织劳动生产。在这次修铁路的工程中,分配过来的人全部上阵。邓子瑜本以为学习组织劳动生产是学习怎么“组织群众去劳动生产",他万万没想到,这是让学校学员们自己通过劳动来学习怎么组织学员们搞生产。
搞生产有多累,邓子瑜以前并不知道。他以前是三合会会党,只需要发号施令就行了。他以前决定参加革命,为了筹集资金,邓子瑜可没有去投身劳动生产,而是开设旅店,甚至到处去找人捐助,或者从堂会那些地方弄钱,弄到启动资金。前进党搞生产的做法,邓子瑜倒也想过,不过这种来钱慢的思路,他当时就给否决了。
既然想学习前进党的组织,想学习前进党成切的经验,邓子瑜只好硬着头皮学着劳动。所谓劳动根本不是一
群人在一起商量怎么能干的更好,而是一群人先拎起工具,埋头下去开始挖土夯土打基地。手掌会磨破,茧子破了一层又长一层,手腕经常夯土而震的生疼,解放鞋的橡胶底再耐用,也穿破了几双了,冬天天冷手脚也会冻出冻疮来。
很多问题的解决之道让邓子瑜觉得简直不可想象唇金是滑稽。例如想解决手上摸出的血泡,唯一的办法就是戳
破血泡,然后重新磨起茧子,这就能解决问题。解决的办
法很正确,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啊。血泡刚破的时候,刺刺的痛感让邓子瑜极为不爽,前进党的同志们之间则
以“互相鼓励"作为解决方案。
这些都让邓子瑜极为不快,他是来学习革命的,不是来做苦力的。至于说有个血泡就想休息,那是没有的事。不少人都说前进党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他是深以为然的。不过当他想起那些妇女干活的场景,也只能咽了咽唾沫,不敢再想下去,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比不过那些妇女的。
在邓子瑜看来,更加神奇的还在后头,所谓学会组织制度,并不是中国的明尊卑,定上下,更不是会党里面那种森严的等级制度。组织制度里面讲的居然是让大家平等,什么劳动平等,官兵平等,里面讲的是批评与自我批评,让每个人都要"说实话",或者更通俗的用中国老话来讲就是你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干不了就要承认。
邓子瑜读过书,文学功底非常的不错,他也看过《诗经》《论语》这些书,他知道《论语》里面的孔子谈起“士"的时候说过:言必信,行必果,磷经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
他发现前进党的教育并不是以培养能够推翻旧制度的革命者为己任,也不是能够指挥一方的大人物。前进党居然是这种“轻经然小人”,实在是令邓子瑜感到讶异。当然对于张英豪来说,自己培养的自然不是革命者,而是在培养建设者,培养劳动者。
不过孔子好歹把这种“径径然小人"列为最低一级的“士”。《论语》里面记载,子路问完“士”以后,又问孔子:“今之从政者何如?“孔子答道:“噫!斗简之人,何足算也?"也就是说在孔子的眼里,现在的那些当政者连耿直固执的小人物都比不上了。曹列论战里面也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邓子瑜也只能接受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先在劳动中学会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甚至要明白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接着就是劳动安排,根据每个人自愿报出的工作量,开始计算每天的集体工作量。这可是要了命,包括邓子瑜在内的很多人开始过于乐观,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甚至是按照自己感觉的极限报工作量。
结果熬过了头几天之后,本以为自己可以完成某个程度的工作量。大家没想到的是,这工作可不是三五天,也不是十天八天,也不是十天半个月,而是连续几个月,而这条铁路要修几年。过了十天半个月之后,很多人把吃奶的劲都给用出来,因为身体积累的疲劳甚至伤病,体力精力和意志力都呈现无以为继的迹象,大家原本制定的计划根本就无法完成。
有干部开工前每次都要询问他们到底能不能坚持,有些人早早的就乖乖承认坚持不下去,有些人连着几天完不成任务,被迫承认了自己的无能。邓子瑜毕竟以前当过大人物,他也是好面子的人,咬着牙硬撑了二十天,最后不得不向自己的身体屈服了。在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工作中,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
其实不说是干这次长时间的体力活,就是不花多少体力的简单流水线工作。干的久了依旧会觉得累,觉得烦,流水线那没完没了的工作会让人感觉好像在梦中。所以无数人干了一段流水线以后就会跑路,实在是受不了那无休无止的简单劳动。
因为很多前来四川探寻革命的人根本就不愿意参加这么辛苦的劳动,他们走马观花看一圈,或者进来工作两天离开了四川。这些人根本就受不了这么辛苦的劳动,或者觉得自己看看就学会了,看到那些挥汗如雨才劳动场景,他们不少人就已经都打起了退堂鼓,认为前进党这是在折磨他们。有些没走的不想参加劳动,到处去胡咧咧,现在这些人也被前进党赶走了。
想着那些已经离开的同志,邓子瑜也不得不叹了口气。就在邓子瑜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的时候,同样是从其它省份过来的的禹子谟和沈蓐两人兴冲冲的进了寝室,就听禹子谟说道:“子瑜,哈哈,我们两个的工作申请通过了。”
上一篇:人在崩铁,每月一个概念级能力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