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豪圣勇贤
马福祥是茴人之中少有的能够接济汉藏百姓的人,他自然清楚老百姓在挨饿。但是他为满清出生入死,他实在是不甘心承认这些赤匪是正义的。因为承认赤匪的正义,那么就是说明满清的无道了,而自己却是在为无道朝廷卖命,这让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看到马福祥不说话,张峰接着说道:“我知道马先生曾经也带兵镇压过起义。那么我们再回到前面那个偶然性和必然性的问题。老百姓都要死了,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不是水灾死,就是旱灾死,或者是人祸死。那么,这就不是老百姓的问题,而是世道的问题了,既然随处可死,老子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你们就是把天下穷苦的百姓都杀光了,满清剥削压迫自然不停的会产生穷苦的人。这不是人的问题,而是世道有问题,总会有人不停的起义造反。所以我们只有把这世道给变变了,不然的话,我们这些人除了死,就没有出路了。而且满清从和英国人的鸦片战争以来,和外国人打了多少次仗?也就左宗棠在新疆打了半个胜仗,冯子材在镇南关和袁世凯在朝鲜打了胜仗。其他无不是以失败告终。也就是说满清走在了一条失败的道路上。
那么,马先生,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是我们前进党能够领着百姓活下去呢,还是满清能领着百姓活下去呢?“
“呵呵,我却是没亲眼见过你们治下如何,我们怎么知道谁能领着百姓活下去。”
听到马福祥这么说,张峰欣然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你可以到我们的解放区去看看嘛。不然的话,你的侄子和我们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跟着我们走呢?还劝你带着部队起义呢?肯定不可能是我们骗他的吧!”
“嗯?那么我们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你们前进党来管理甘肃,你怎么对待这里的民族矛盾?你们怎么对待我们茴族?“
马福祥这么问就是要再次确定前进党的宗教政策和民族政策。如果前进党没有明确的民族和宗教政策的话,杀戮还将继续,那么被满清和前进党统治又有什么区别呢?
张峰没有立即回答马福祥问的是这个问题,他看了一会马福祥,想了一会之后道:“马总兵,我们前进党的理念是各族人民都是中华民族的一员,都是中国人,各族人民一律平等,宗教信仰自由等等。至于说具体怎么治理甘肃,自然是依照法律从严治理。满清对各民族施行羁縻政策,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是必然失败的。之前的满清地方官府对于茴族要么打压过甚,要么就会宠的没边。这样一收一放之间,地方官府完全按照自己的利益来对待民族矛盾。这样就导致律法松弛,弄得地方越来越乱。大西北之所以乱,就是因为法律意识薄弱,所以首先就是从严守法。
第二自然是兴办教育,愚昧的人容易受到蛊惑和欺骗,只有人民的受教育水平提高了,很多问题就自然解决了。
最后一点就是公平。我们讲的是实事求是,人人平等,我们只管事情的原因,不管对象的身份。茴族、汉族、藏族还是其他的民族,我只论事情的对错,不论身份,公平的对待所有人和所有事。各族人民都有各民族的不同习俗,各族人民应该要理解和尊重茴族的风俗习惯,同样反过来茴族也需要尊重各族的风俗习惯。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只有公平公正的对待双方民族,才能够慢慢的消弭彼此的仇恨。而不是再人为的造成不平等,那样的话,民族矛盾永远消弭不了。”
马福祥还以为张峰也会提出一大堆的条件来收买各族,特别是回族,没有想到张峰完全是提出了另外一套思路。坚持民族平等,尊重各民族的风俗习惯和宗教信仰。这样做比满清治理西北可是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难度也增加了很多。
张峰看了一眼在坐的人,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各族人民以后都不具有审判杀人的权力,这些权力全部收归公检法。谁故意杀人,谁就偿命,更不能分裂祖国,妄图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
“呵呵,看来你们比满清还霸道嘛!好像前进党的解放地区就不会出现造反一样!”
张峰自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连百姓造反的权力的都被强制剥脱了。
张峰也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们革命以后,解放区就没有压迫者了,人民都当家做主了,我们前进党不是百姓的统治者,而是领导者。我们前进党和人民站在一起,百姓们造反是造谁的反呢?自己造自己的反吗?就算是有人想造反,但是没有人民的支持,想要造反的那几个人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注定成不了气候。而且这些造反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特殊利益,必然是损害人民利益的,人民自然不会支持他们。”
“恩?”
回到俘虏营,马福祥和马福寿当即就把他们马家子弟召集起来开会了。在这些马家子弟里面,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七十五岁的老者,他就是被慈禧调到甘肃对抗解放军马进祥。解放军俘虏了马家一干人等以后,暂时还没有展开清查,根本就不知道马进祥因为探亲也来到了秦州,刚好被俘虏,也隐藏在这些俘虏当中。
当然,如果知道了,张峰也只会说一句:知道了,严加看管而已。马进祥虽然是茴族著名的领袖,但是一个七十多岁的人了,张峰也只会给予他相应的尊重而已。
不过马进祥在茴民当中威望很高,也是茴民当中,目前也是地位最高的人之一。马福祥和马福寿把和张峰的谈话说了一遍以后,马进祥微微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才感慨道:“看来,将来能够得天下的必然是四川的前进党了。”
“是呀!特别是那句: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谴责的,历史也不能谴责胜利者,就这一句话,道理就讲的明明白白了。这个张峰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了,在四川的那个前进党主席肯定是一个更加了不起的人物。”
马进祥点点头,然后道:“解放军能有如此局面,自然不只是运气。”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现在已经被俘虏了,直接配合他们吗?”
“前进党不似以前的那些造反作乱,他们是用“革命"来称呼。他们明明希望我们投靠他们,但是却不开价,一句民族平等,宗教自由就揭过去。但是他们却提出了完全具备操作性的提议,这一看就是成事的态度。”
“前进党志在天下!”
“对,肯定是想要逐鹿中原,肯定是想要一统天下。今天见了一面之后,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那个主席志向更高,给我的感觉就是统一天下都不足以满足他的志向。”
“你的感觉是对的,如果仅仅是统一天下的话,他们现在就不会跟英国人打到一起了。用他们汉人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现在是中原鹿正肥呀!我们或许不比守着这贫瘠的西北之地了。云亭,那你就给前进党做事吧。你放心。这个前进党知道是什么意思,一定会重用你的。"
“千金马骨吗?”"“算是吧。"
“这~满清那边?合适吗?“
“河州诸马对满清朝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咱们也为后人想想吧。”
“是。”
……
第三百五十七章:
自张英豪带兵在广元汉阳镇歼灭了陕甘绿营以后,甘肃绿营的精气神就已经被打掉了。绿营指望不上,自然就需要重新招募组建新的军队。当年左宗棠执意新疆平叛,满清也意识到了陕甘地区的重要性,所以甘肃才会有那么多的军队。以前陕甘的清军部队都是满清朝廷拨款养活这些部队,再加上商路畅通,勉强能够应对。现在前进党解放了陕西,甘肃财政枯竭又得不到满清的财政补贴,想要养更多的军队,根本就没钱。
满清朝廷没钱是没有关系的,当年镇压太平天国起义,镇压捻军起义,镇压回乱,甚至是左宗棠收复新疆,都是地方自己筹款的,就是甲午中日战争期间,也是基本可以说成是李鸿章带领的北洋和日本一个国家的战争。所以面对前进党和解放军,满清只需要发布一道让地主士绅自己筹钱办团练就可以了,对于满清来说,这是惠而不费的事情。
但是满清却是选择性的忽略的两个问题,训练民团,确实是给口吃的就会有人加入。但是没有钱,就别想把这些招募的人训练成军队。最为重要的是,甘肃地处内陆地区,他们哪里来的武器呢?满清自己就扩军不少,或许现在武器唯一比较充沛的就是北洋和湖北新军了。
河州诸马可以分成"甘马”、“青马"、“宁马"三支。而这三支马家军的祖先都出自甘肃河州,而且他们相互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河州诸马掌握的军队真正崛起于同治茴乱,西北回乱中有一支重要的叛乱武装出自河州,这支武装的带头人马占鳌之前是河州著名的阿訇。和同治回乱中其他回民武装采取的策略不同,马占鳌带领着马千龄、马海宴先是起兵反清,和左宗棠大肆杀戮—场,然后又凭借大胜的威风主动要求招安,归顺了左宗棠,并在归顺之顺后,帮助左宗棠一起彻底平定了回乱。
左宗棠平定回乱之后,为避免有统一信仰的回民再生事变,针对性的将回民进行了迁徙,并在回民中扶植代理人,办事得力的马占鳌自然成了首选。自此之后,马占鳌成了西北地区集军权、教权为一体的人物,成为了西北的一霸。可以说西北马家军能够有之后的成就,基本的势力盘在马占鳌时已基本奠定。
马占鳌死之后长子马安良接任了他的权位,被称为甘马。马占整还有两位主要的干将,一个叫马海宴,一个叫马千龄,也就是青马和宁马的源头,马福禄,马福祥都是马千龄的儿子,而马麒,马麟是马海宴的儿子,现在马占鳌等第一代基本都已经死掉了,河州诸马进入了第二代的时代。
河州诸马此时以马安良部、马麒部以及马福祥、马福寿部为强,马麒依附马安良,而马福祥则与马安良不睦。原来河州诸马起兵时以阿訇马占鳌为首,马海宴、马千龄等人投效依附,至投降清朝后纳入甘军序列,马占鳌统领一部,将领马海宴独领一部,辅士马千龄亦受命组军,而名义上仍尊马占鳌为首领,重大事情保持一致共同行动,由此形成尊崇马占鳌世系的传统习惯。
庚子之役时马海宴于西逃途中病死,其子马麒袭领其职,而马千龄之子马福禄战死,所部由另两子马福祥、马福寿统领,诸马护送慈禧、光绪西逃皆受升赏。但是,马千龄所部是投向清朝后创立的班底,诸子有科举贤名且忠贞保皇,不似以"造反"起家的马占鳌、马海宴一系,故时人颇为看中马千龄一系,这引来马占鳌之子马安良的愤恨,因而多次羞辱污谩马福祥,使得两部离心离德。
马福祥一家投诚了,前进党对于甘肃的情况就更加的了解了。陕甘总督崧蕃也算是一个能臣,先后在西南、西北边疆任职督抚十三年。他在西部边疆任职督抚期间,正值清朝边疆危机加重,面临着吏治腐败、列强入侵、民教相争等诸多问题。云贵、陕甘等地区一向地瘠民贫,每年财政收入较少,开支主要依赖其他省份的协饷,严重限制了地区发展,并容易滋生其他问题。
崧蕃上任后有效地稳定社会秩序,促进地方发展,积极处理政务,减轻百姓负担,对于边疆稳定与发展也有的积极的贡献。崧蕃任职督抚期间视选贤任能为第一要务,积极整顿吏治,选拔人才,惩治贪官污吏。同时体恤下属,为他们申请津贴,抚恤伤亡官员,让他们能用心处理政务。
但是前进党在陕西革命以后,特别是歼灭了陕甘绿营以后,崧蕃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去年,清政府裁撤精简旧军改为常备军,计划全国编练36镇新军,拟定于甘肃设两镇兵马,每镇辖步兵两协,每协两标步兵、马标、炮标、工兵营、辎重营和军乐队。但受限于甘省财力,甘肃仅编成常备军一个混成协,辖步兵三标及马、炮队,此外就是地方武装,整体上各部甘军兵力不少、但是力量分散,直至四川出兵云贵,满清发来命令,让清军进攻陕西,为甘军的再次大集结创造了条件,随即下令集结甘肃境内军队。
各部队自筹粮饷,他们又不能局金溺银,负担只能强加到百姓身上。特别是马安良的这支部队,军纪很差,里面大部分都是茴民,他们的父辈基本都参加过同治茴乱。他们只认马安良,不听从甘肃满清政府的命令,而且还需要甘肃财政养活。此时,解放军入甘,甘肃青海所有的武装在知道赤匪占领秦州以后,都开始云集兰州城。
面对满清朝廷的横征暴敛的不只是甘肃,其它省份也一样。按照道理来说,这些省份早就应该烽烟四起了。张英豪最开始也认为只要四川发生了革命,即使不会像辛亥革命一样短短时间就十几个省宣布独立,也应该会有一两个省一级的起义。但是事实的真相却是大大出乎张英豪的意料之外,全国各地确实也是起义不断,广西福建和江浙地区也确实出现了大规模的起义,但是这些起义随即就旋起旋灭了。
张英豪经过调查才发现,维持满清统治的根本从来就不是满清朝廷里面的那些人,而是遍布在全国各地的地主阶级。中国这种长期的中央集权,然后下面放权的大社会的统治模式,一直维持着满清的统治。前世满清真正灭亡的原因就是满清骚操作不断,自己疯狂作死,最后地主士绅对满清彻底失望,从而抛弃了满清,辛亥革命才能成功。
这一世张英豪虽然在四川革命成功了,但是由于张英豪在四川进行土改,公审处死地主劣绅,导致各省的地主阶级人人自危,纷纷都加强了对当地的掌控,也开始训练民团。底层百姓受到更加严酷的盘剥,地主阶级与劳动人民的矛盾变得更加尖锐,但是有组织胜过没有组织,底层百姓起义,都被这些恐惧革命的地主阶级疯狂镇压了。而且四川对会党份子也开了杀戒,又少了四川这个袍哥会党的大本营,导致全国各地的会党份子都疏远四川,相对的也对革命者有了戒心,担心卸磨杀驴,致使相互之间做不到联动,力量无形之中就变小了,这才让当地的地主劣绅联合满清朝廷依旧维持着满清的统治。
就在张峰根据马福祥他们的交代整理资料,重新布局的时候,位于宁夏府的同志也接到了张英豪要交给董福祥的电报。对于董福祥这个人,潜伏进来的同志还是都是相当的佩服的。
董福祥就是一个典型的混世魔王。他出身农家,家中条件不好,没读过几年书,在陕甘回乱期间,组织自卫武装,后投靠左宗棠,在平乱中屡建奇功。在收复新疆的时候,董福祥先后收复了达坂城,托克逊城,喀喇沙尔,哈密等地;光绪年间,他又领兵平定了河湟起义;庚子年率军抵抗八国联军,击毙沙俄军团长安宁科夫,战后八国联军对他恨之入骨,指控他是"首凶"。
董福祥从京城被贬回到甘肃金积时,带有三千卫队,卫队环住董府周围,建立了一条“董营街",都是用来安置这些跟着董福祥官兵的。这条街上大府周围绕小府,小府周围又是官兵的房子。董福祥在金积县城大做生意,利用手里的权力进行垄断式经营,什么天太裕、天太当、祥太和等等,掌握着左右市场的雄厚资本。他的卫队虽然大多已经安家落户,跟着他自然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做生意,但是依旧按照三营编制从甘肃领着粮饷。
董福祥被满清复起以后,金积的军队就恢复了训练。利用手里掌握的雄厚资本,现在的军队人数更是突破了一万人。
同志们把董福祥在手里的资料过了一遍以后才说道:“马福康,你在董营里面当文书,你说说董福祥为什么没有带兵前去镇压我们的革命?”
“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直接称呼董老将军的名字,他毕竟是和八国联军打过仗的军人,我们现在还想让他起义,直呼其名是不尊重一个老人的表现。”
卜海涛点了点说道:“应该如此,我们以后就叫他董老将军吧。”
“我曾经和董老将军手下的那些官兵聊天,经常引导他们谈论的就是他们在京城抗击八国联军的事情。在对待义和团的问题上,董老将军不同于清朝那些坚决剿灭义和团的将领,他是拒绝镇压义和团的。这些官兵说慈禧利用义和团来对付洋人,就改为招抚义和团。董老将军则是同情支持义和团,统领的武卫后军有很多人还加入了义和团。董老将军还赠予义和团新式枪支,率领义和团互相配合共同抗击八国联军的入侵。
我想董老将军这些做法,固然是有想利用义和团一起抗击八国联军的用意,但是肯定也与他的经历也有关系,他的父亲是"哥老会"首领,出身绿林的他自然对义和团持同情态度,而且他的崛起就是兴办团练,之后起义反清的。
董老将军还把马家滩开放,迁徙了一些农民到此地开垦。而且今年黄河水灾,中卫,中宁一带遭灾,百姓不少人流离失所,董老将军还学着我们分田分地,把不少的土地拿出来分给这些灾民,让他们安定下来,还拿出28万两给兰州赈灾。我想对于我们前进党和解放军,他自己其实已经心里有数了。”
这时又有一个同志回答道:“对对,我也和那些官兵聊天的时候谈起,西方列强极为仇视将他们打疼打痛的悍将董老将军,将他定为"首凶"",要求处死董老将军解气。董老将军铁骨铮铮的说:若要惩办他,他就举兵造反。清廷知道董老将军说得出做的到,慈禧也感念他护驾有功,只将其解职了事。或许又考虑到董老将军在甘军中威望甚著,素来为甘、陕回汉民众所畏服。满清出于对陕甘安宁考虑,始终拒绝处死董老将军,然而董老将军还是只带着三千卫队退隐,形同幽禁,我想现在董老将军心里没有怨气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西宁镇总兵张行志部以及河州诸马原本都是他的部下,现在却是自行其是....…”
卜海涛听完,也点了点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发展了董老将军过继的儿子董天纯同志,还有不少青年才俊也已经被我们发展成了自己同志。现在又有了张英豪主席亲自写的电报,我个人觉得现在就是最好动员他们一起劝说董老将军起义的时候了。”
“我也认为董老将军是可以争取的,他在京城抵抗侵略的时候,肯定就已经知道满清是个什么玩意了,不然他就不会发出感慨:我以为京师贵人,今乃不过欲得吾辈几文钱尔..…”
“直接接触会不会有危险?”
卜海涛想了一下说道:“那就要看董老将军是否还有追求,是否还考虑自己身后的评价。”
“这话怎么讲?”
“董老将军戎马一生,能够打那么多胜仗,说明他必然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是一个干事的人。我们不是去招降董老将军,也不是让董老将军起义,我们和董老将军就是讲道理,就是需要实事求是分析问题,让董老将军认清形势,知道效忠满清是不对的。至于反清不反清,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参加反侵略战争,这是董老将军自己的选择。”
“如果董老将军死不悔改呢?”
“呵呵,那样的话,我们的同志就会有危险了。如果董老将军愿意一条道走到黑,自己寻死,自绝于中国,那就只有让他去死了。”
马福康却是直接说道:“那我去接触董老将军吧!这里的满清眼线不少,我平时就能够单独接触到董老将军个人,就由我去和董老将军接洽吧。但是我们也要考虑被董老将军—网打尽的风险,所以你们要做好撤离的准备....…”
第三百五十八章:
前进党对于策反工作基本上可以说是无孔不入,对于策反对象的家人亲戚、好友邻居都在策反的对象范围之内。前世最典型的策反案例就是傅作义起义,和平解放京城了。傅作义的女儿都已经发展成为了自己的同志,想想这种工作成果是多么的让人震撼。
对于现在的前进党来说,打入敌人内部也已经是最基本的操作,前进党的外围成员此时已经发展到满清皇宫里面了,而且京城的工作也是前进党的重中之重,在这个充满压迫的年代里面,如果只是简单的发展成员,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要向有意向的人描绘出新中国的美好蓝图,就会有无数的人想要加入其中,为之奋斗。甚至只需要对某些人宣传人人平等,人民当家做主就能够让这些人帮助前进党同志了。
马福康开完党会,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恰巧董福祥刚刚回来。马福康看到董福祥面带忧色,便直接走上去问道:“董将军,又在忧心什么国事啊?”
董福祥脱口而出道:“还不是陕西的事情!嗯?你有什么事?”
“我就是为陕西的事情而来的,董老将军,能否单独和您说话?”
董福祥认真的看了马福康两眼,对于马福康这个年轻人,他是非常看好的,为人持重,做事认真仔细,不急不躁,担任文书对于马福康来说,实在是太屈才了。没想到现在这个年轻人要和自己单独谈谈,他立即就来了兴趣,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卫和师爷说道:“都是自己人,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既然董福祥都这么说了,马福康也坦然说道:“我是前进党的情报员,我们前进党主席张英豪同志让我把他写的一封信交给将军。”
听到马福康这么说,董福祥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他的亲兵却是吓了一跳,二话二不说,当即就掏出手枪对准了马福康,只要董福祥一声令下或者马福康稍有异动,,他就立即开枪打死眼前的赤匪。
董福祥看着马福康正定自若的神色,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当然怕,但是人固有一死,不是怕不怕就能够躲避过去的。而且,有些事总是需要人去做,不是今天做,就是明天做。"
说完马福康就从怀里缓缓掏出张英豪写的电报,然后递向师爷方向。
师爷没有接,而是用余光看着董福祥。董福祥挥了挥手,示意亲卫放下枪,然后又示意师爷把纸接过来。
亲卫收起起枪,看着马福康,嘴里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强烈的不满。师爷不情愿的走过去接过电报递给董福祥。之后站在一边,防备马福康。
“念!”
董福祥看了一眼电报纸,嘴里说出了一个字。师爷打开一看,居然是看到的是简体字,脸上顿时露出嘲笑的表情,但是他还是读了起来:“首凶"董福祥将军钧鉴:
听到这第一句话,董福祥眉头就皱了起来,但是他还是耐心的继续往下听。
“将军少年练团保境安民;弱冠起兵光荣反清;而立带兵平叛保国;二十年率军戍边御敌;花甲领军杀贼成"首凶”;晚年......?”
董福祥听到这里,也不装了,直接拿过电报纸就看了起来,看到是简体字,他也不禁眉头一皱,但是还是仔细的往下看了起来。
“将军之英雄世所罕见;将军之功绩标榜千秋;将军之一生卫国卫民;敢问将军一句:犹记年少反清之初心否?有胆再战列国强兵否?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小子希望将军老骥伏枥,携手共抗列强,保宗庙祭祀传承,保江山社稷无恙。”
马福康静静的看着董福祥,耐心的等着董福祥说话,只要董福祥不是知道他是前进党的人就拉出去杀了,那么就有谈话的希望。
张英豪没有说让董福祥反清之类的话,而是邀请他一起共抗列强。张英豪对于董福祥的晚年也没有写,这关乎董福祥的身后评价,如果前进党最后夺得了江山,而董福祥却是对抗解放军,他身后的评价自然不会好。但是如果他和解放军共抗列强,这样也不能算他背叛了满清,但是对他的身后评价将是天壤之别,民族英雄这个评价是绝对少不了的。
董福祥把张英豪写的内容连续看了几遍,张英豪虽然只是把他的一生简单的概括了一下,但是他却是感到一阵老怀欣慰,大有找到知己之感。能够得到一个造反头子如此之高的评价,也让他有了找到知己的感觉。特别是看到张英豪用的是“首凶"两个字开头,让他从内心深处涌出一阵自豪和被尊重的感觉。张英豪没有让他反清,也是给予了他最大的尊重。
“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董将军不答应,我自然是活不了的。我这次暴露,除了给将军送我们党主席的信之外,还有就是想问问戎马一生的董将军对这个世界看法。”
“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呵呵!弱肉强食而已。”
马福康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道:“将军这句话和严复先生天演论开篇的那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讲的更是直白明了。那么将军,弱肉强食的强弱在我们人类社会又是怎么区分的呢?您戎马一生,我们和列强军队的军队强弱如何?您觉得军队的强弱又是怎么区分的呢?“
听到马福康这么问,董福祥也渐渐来了兴趣,虽然他不喜有人提起自己被列强打败的事实,可是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辩论过,不过要说人类社会的强弱怎么区分他或许说不清楚,但是说军队的强弱,或许就没人比他更加清楚了。所以他正了正身体说道:“那我就好好听听你的高见。”
“将军,和您谈论这些,哪里是什么高见?我也只能用我们的主席教的东西和将军讨论一下。我们主席说个人的“强"体现在三个方面,身体,态度以及工具。就个人来说,身体好比身体不好的人有优势,态度端正的人比态度不端正的人有优势,掌握的工具出众的人比没有工具或者掌握的工具不出众的人有优势。
打个比方说两个人决斗,一般情况下就是身体好的人胜利的机会比较大,态度端正的人胜利的机会比较大,手里拿着枪的人比拿着棍子的人胜利的机会比较大。老将军觉得这么说对吗?”
“没错,你继续。“
"老将军也是和列强打过仗的,我们解放军也和列强打过仗,在XZ迫降英国军队三千多人,在云南迫降英法军队四千多人,现在解放军还在滇缅边境上和英国佬干仗。我们主席说军队的强大也体现在三个方面:组织,思想和工具。”
“哦?你详细说说。”
“—个庞大的,有纪律的组织展现的力量自然就大。但是任何组织都会内部相互斗争,为了不至于内耗严重甚至是丧失战斗力,就必须要思想来统合。军队里面的战士必须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为谁而战,因何而战,整个组织思想高度一致,组织的战斗力必然非常的强大。前两样有了,但是如果没有好的工具,也是没有办法战胜敌人的。咱们军队没有好的武器,怎么可能战胜列强呢?所以我们必须掌握制造武器的机器,命根子不能握在列强的手里,将军您觉得呢?“
“你们的军队全部人都知道为谁而战?“
马福康没有直接回答董福祥的反问,而是也直接反问道:“董老将军也尝试给受灾的群众分田分地了,如果现在谁想要剥脱他们的土地,您觉得如果有人带领这些群众保卫自己的土地,他们会不会拼死呢?”
听了马福康的话,董福祥顿时就沉默不语起来了。答案是显而易见,只要有人稍微鼓动一下,组织这些百姓拼死保卫自己的土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就是你们打土豪,分田地的原因吗?““当然不是。”
听了马福康这么肯定的否认,这让董福祥有点发愣了,如果这都不是,那赤匪土改是为了什么?难道赤匪分田分地分地不是为了收买百姓替他们卖命吗?
“董将军,老百姓又不是傻瓜,分他们一点土地就给我们前进党卖命,没有这样的道理,难道百姓的生命就值那么点土地吗?如果是卖命的话,卖一次就完了,难道还必须让百姓付出生命吗?为什么百姓还是愿意跟着我们走呢?我们给百姓分田分地不是买卖交易,是我们前进党的理念和政策决定了我们必须给全天下的百姓分田分地。”“
“什么理念?”
“我们张英豪主席说,全中国的土地就应该养活全体中国人,不应该让一个劳动人民因为没有吃的而饿死,董将军原来也是农家出身,幼年家贫,而且也兴修水利,开垦屯田,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前进党这样的理念呢?”
听到全中国的土地养活全中国的百姓这样的话,董福祥虽然觉得有点想当然,但是却也不得不说一句:“这样的理念自然是很好,但是你们也不能那样杀地主吧?”
听到董福祥这么回答,马福康继续说道:“现在土地生产的粮食就那么多,全国平均也就是一个不饿死人的程度。地主阶级霸占土地,囤积居奇,哪个地主家里没有三年粮?他们霸占着粮食,那么就必然每年都要饿死大量的百姓,董将军也知道前几年西北大旱,饿死了至少几十万人吧。这在我们前进党看来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满清和地主们不管这些百姓死活,我们来管。
为了全国以后不再出现饿死百姓,我们就必须分田分地,这和地主人品的好坏没有一点关系。至于您说我们杀地主的事情,您应该也打听过了,不是我们前进党要杀地主,而是当地的百姓要杀那些作恶多端的地主。我们不说我们没有滥杀一个人,毕竟哪座庙里都有冤死的鬼,但是基本上杀的地主劣绅都是作恶多端的,我们是公审他们以后处死,而不是用军队屠杀他们。”
听到马福康这么说,董福祥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感动。这样的道理却是非常的简单,但是,大道至简却难行,但是这样朴素的正义真的能够坚持下去吗?他心里却是表示怀疑。
“这就是你们分田分地的正义所在?这么说你们治下以后就不会有地主了?”
“当然,这也只是分田分地的其中一个原因摆了。至于以后会不会再出现地主,就要看生产力的发展,我们建立了工厂,自然就需要百姓去做工。百姓们去做工了,土地又不能撂荒,土地以后自然还会慢慢再次被集中起来,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强大起来了,不惧怕任何列强的入侵了。所以分田分地只是一个手段,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发展生产力,是要建立工业,进行工业化建设,最后实现共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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