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常马
“先祖要我自己去辩解。”亚尔兰蒂瞪着他,“她缩到蛋壳里,把我丢了出来,还说她现在已经没法帮我演戏了。”
“不是你自己把她切分了出去吗?”
“她的记忆里藏了太多不安定的东西,我想留着它们,等我有能力完全掌握它们了再去接受。到那时候,它们就算想从我身上逃走也逃不掉了。”
“不,正常来想,难道不是想办法挣脱那些诅咒吗?”塞萨尔反问她。
亚尔兰蒂把脸都凑了过来,额头抵额头,眼睛对眼睛,她的声音既童稚也残忍:“就算是诅咒,它们也是我的诅咒,来了我的灵魂就想走吗?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为了先祖记忆做了什么多,竟然只是为了把它们传给下一代?”
“骗子先知是这么说的,”塞萨尔说,“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说谎,不过她说这就是她和你们的命运。”
“这不可能——下一代被许诺的爱和美好是我的,下下一代被许诺的爱和美好也是我的,只要我抓住它们不放手,以后所有的命运、所有的启示和所有的许诺也都会是我的。”
“那米拉瓦呢?”
“我只是把他身上的灰擦掉了收起来而已,从一个灵魂衰朽的老米拉瓦变回当年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有什么不好?”
“你的先祖管你叫邪物,你知
道这称呼的用意吗?”
“我才不在乎这个,”亚尔兰蒂说,“菲妮还管诸神叫恶魔呢,我要问的是——”
塞萨尔伸手握住她的肩头,“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女主?把这些先祖记忆留在你身上。即使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的希望仍然没有改变。不管你是最早那个残忍无度的少女,还是后来的法兰皇后,甚至是现在所谓的邪物,我的承诺都一样,都不会变。它和你究竟是什么无关,只和你是亚尔兰蒂有关,你能明白吗?哪怕你的先祖想让你把它们传给下一代,我也会阻止这件事发生。”
亚尔兰蒂盯了他一会儿。“你真会骗女人啊,塞萨尔。”她忽然说,“我在把你藏起来自己欣赏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会说话。”
“因为命运要带给你的启示不是你当年藏起来的塞萨尔,女主。”塞萨尔对她说,“是你眼前这个塞萨尔,是你在城堡里那个小塞萨尔身上呼唤出的阴影,或者说,就是我,是在你死后一千年的时代里出现的塞萨尔。”
“确实有这个道理......”亚尔兰蒂沉思起来,“就像酒要窖藏一段时间才会更好喝一样,那......”
他掐了掐她娇俏的小脸,抱住她的腰和膝盖,在她的注视下吻了吻她的唇瓣,然后挑着她的下颌,咬住她的舌尖。随着他的亲吻,她的脸颊逐渐染山一层粉色,从耳畔浸染到她颈部。
“我说的都是真话,”塞萨尔说着把嘴唇分开些许,舌尖还黏连着丝丝唾液,“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等你了结了智者之墓的谜题再做打算,你觉得怎样,女主?总之,先让米拉瓦......”
“先祖说你在骗人。”亚尔兰蒂忽然说。
说是这么说,她却闭上眼睛咬了上来,含住他的舌尖轻抿了一下,一口气从她口中呵出,带着丝温润感弥漫过来,让他感到些许醉意。正要回话,忽然间她化作一片虚无缥缈的幽影,他怀里的少女也莫名沉了一些,然后丝一样的黑发从中落下。
一双黑眼眸蓦然睁开,视线恍惚地看了他一阵,接着又眯了一下,挤出两滴困倦的眼泪来。这家伙的眼睫毛上沾染着水滴,看着既有困惑,又有被多个人格争夺自主权的茫然,跟受了欺负却无法反抗似的。
米拉瓦睫毛确实挺长,衬着这张雪白的脸颊,可以说是英气,也可以说是秀气。他和亚尔兰蒂邪性的美算是两种感觉,一种让人心生怜爱,一种只叫人想让她泪水涟涟。
塞萨尔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想把法兰皇帝放下去,他却抓住了他的衣领,“你刚才是对亚尔兰蒂许诺了吧?”
“我还以为你会先忙着下去。”塞萨尔说。
“这种反应一次两次就已经够了。”米拉瓦说,“我现在没心情管这个,我越在乎这种事,我就和老米拉瓦越像。我现在只想问你,你是对亚尔兰蒂许诺了吧,老师?”
塞萨尔决定收回他刚才的评价,这位法兰皇帝并不会让人心生怜爱,那都是他虚弱时给人带来的错觉。“这个许诺在你凑过来叫我老师之前就有了。”他说。
“但她现在只是我灵魂的一部分。这也是你的原话。”米拉瓦说。
“我认的是人格,她依然是亚尔兰蒂,不是你。”
他似乎咬了下牙。“那么换个说法,既然她在我灵魂里。你许诺说把先祖记忆和智者之墓最深处的秘密都交给她,那就是封存在我这里、并且也交给我的意思,是这样吗?”
“这......”
“那我就当是这样了。”米拉瓦断然说,“现在,我要你说,把亚尔兰蒂的先祖记忆和智者之墓最深处的秘密都变成我的东西,让我带着它们走。你可以这么许诺吗?”
“你也想利用......”
“别管我想拿它们做什么,老师,那些让人害怕的东西,我都会用力抓紧。老米拉瓦忘了自己该做什么,我可不会忘。我的希望也很符合你的希望吧?为什么不在亚尔兰蒂的许诺上加一笔把它变成我的许诺?”
“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它是你对我的许诺。”米拉瓦说,“还有,你很想知道这边的猩红之境发生了什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被送到了诺伊恩的祭台上,不是吗?不如我直接告诉你吧,省去亚尔兰蒂和她先祖的弯弯绕绕。”
第四百四十四章 献祭给真知的奴隶
......
说是庇护所,更像是一处刻满诡异符咒的暗室,和塞萨尔最初醒来的祭台相比,也只有两倍大。一张草席铺在地上充当床铺,菲瑞尔丝把那团血红色的阴影拖进来就去争吵了。塞萨尔端详了一阵草席上的自己,发现他已经看不出外貌特征了,仅仅勉强具备人类的轮廓。
菲瑞尔丝似乎想让他躺舒服一点,把他的手臂都放到了身体两侧,还让他仰卧在这里,但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他的形影虚实不定,时而坍缩时而膨胀,若非以暗室里血光闪烁的符咒封禁在此,恐怕会当场化作漫天血雾。
往暗室外看,猩红之境的密林也一样幽暗深邃,深红色的树木像人类剥了皮的肌肉一样纠缠交错,堵塞了天空,覆盖了大地,完全封住了每一个方向的视野。这地方充满了芬芳的血腥味,就像是浓郁的酒香,让人想要从里到外融化开来,解体成零碎的器官和骨肉。
充满了渴念的树木根系正在黑暗中缠绵蠕动,发出爱欲的叹息声。被遮蔽的天空中似乎在降下血雨,沿着挤成一团的树木缝隙淅淅沥沥洒下,黏稠而污秽。
塞萨尔看到不远处树木枝条相互缠结,化作一具具没有皮肤的赤裸尸体,艳丽而诡异。它们吊在树梢上摇摆不定,呼唤着庇护所中的所有人。
血雨沿着那些拟态尸体的头顶缓缓流淌,在它们掰开来的双腿处化作氤氲的红雾。
自从梦境被荒原取代之后,塞萨尔就没有这样深入过猩红之境了。哪怕只是骗子先知的记忆,也让他情不自禁地压抑了呼吸,收敛了欲望。
沉入猩红之境的呼唤中,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唤起的渴望和抗拒相互交错,矛盾的感受无法言传,令人不安。他看到那些树木的拟态,就能想象出一个受诅咒者深入密林,沉沦在此,然后永世都被欲望笼罩的结局。
作为一种纯粹的理念追求来说,它可以称为道路的终点,但作为完整的人来说,这就是完全摒弃了自己。无论余下的是欲望、是圣洁、是理性,还是其它任何东西,最后诞生的事物都称不上是人,而是另一种带着邪性的东西了。
塞萨尔半跪在草席前,端详着当初的他自己,审视着他可能的结局,思索间,米拉瓦那让人过耳不忘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很轻,却像画眉细语一般让人无法不去注意。他能听见他呼气的声音,和他耳朵贴得很近,扑面而来时就像飘忽不定的暖风,他自己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才会对他如此耳语。
“听。”米拉瓦说。
菲瑞尔丝和亚尔兰蒂的声音越来越响了,用的是法兰人早年的语言,虽然和后来的时代有发音和用语差异,但是不难辨识。
塞萨尔听到菲瑞尔丝质问了一句,然后是亚尔兰蒂的回话。“他已经回不去了,”她说,“但他往上攀登也通不过那扇门。所有无法回头的人都会被永世困在那儿,变成和时间一样不朽的浮雕。你保不住你找到的这家伙,一丝一毫都挽留不了,无论你认为自己的感情有多深都不行。”
漫长的沉默,接着米拉瓦呵了口气。他似乎在组织语言,看起来他也是刚从叶斯特伦学派的先祖记忆里找到了解释。
“门是一个隐喻,并不当真是一扇门。”米拉瓦说,“法师们用它描述道途尽头的界线,寓意为你能走过这扇门,你就能抵达诸神的境地,超越时间的束缚。他们认为时间就是这个界线的体现,在界线之内,是这个世界已有的一切,在界线之外,是我们这些活在时间里的生灵必然无法认知、也必然无法理解的东西。”
“所以他们为什么想走过这扇门?”塞萨尔问他。
“法师们不甘心自己要对诸神殿低头。他们认为,诸神殿只是对不可知的诸神低头跪拜换取恩赐的奴隶。”
“那走道途走到门前的为什么是我?他们自己为什么不走?”
“因为早些年间死在那扇门前的伟大法师太多了。”米拉瓦解释说,“不止是法兰人,库纳人也有多到无法想象的先哲死在那里。他们在记录中说,试图穿过那扇门却失败的人都会被困住,变成和时间一样不朽的浮雕刻在门框上,永世无法返回。此时留在现实中的,仅有一个面孔像白魇一样空洞的残缺之物。”
塞萨尔想起了那位库纳人贵女。
“你是说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后来法师们就开始拿奴隶探路了?”他问道。
米拉瓦轻轻颔首,“把有资质的人送到门前的法子已经很稳定了,但有去无回始终是个巨大的问题。到了后来,这个探索的任务就转移到了法师们的奴隶头上,随之而来的就是强加的道途。你和塞弗拉,你们俩就是这个时代最靠近那扇门的道途探索者,当然说白了,就是献祭给真知的奴隶。”
“也
就是说,抵达界线的法师们只会在门前看一眼,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跨过去就回头离开了。但他们会把道途奴隶送过去,强迫他们跨过门扉,观察他们的结局并写下真知记录。”
“他们相信真知记录日渐累计,总有一天可以找到法子。”米拉瓦说。
塞萨尔一言不发,接着他听到了菲瑞尔丝的哭声,起初还很低微,像是种啜泣,“但我承诺过,他也承诺过......”
“你们总喜欢把互相欺骗当成意义非凡的承诺。”亚尔兰蒂对她的妹妹说。
塞萨尔在她的话里听出了骗子先知的话术。现在看来,这家伙在米拉瓦的时代真是无处不在。
“我和菲瑞尔丝在当年互相承诺过什么东西吗?”塞萨尔有些困惑。
米拉瓦用食指按了下自己的嘴唇,“你在给亚尔兰蒂当玩偶的那些年,人们都知道皇后的骑士对菲瑞尔丝特别照顾,还有不少死在了战场上,血溅了她一脸的事情都经常发生。老米拉瓦一直以为,只是亚尔兰蒂吩咐她的骑士优先保护自己的妹妹,要求他们为此前赴后继的牺牲,仅此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其实是你放不下过去。”米拉瓦说。
“倒也能理解。”塞萨尔说。
米拉瓦叹了口气,“我想这种事发生的太多,菲瑞尔丝迟早会发现古怪。比如说每个骑士都太相似,每个骑士都在她面前沉默不语,每个骑士都有着相似的气息。再加上塞弗拉对亚尔兰蒂的每一个骑士都有莫名的关注......”
“如果菲瑞尔丝在前一个死去的塞萨尔那里留下一句话,再找到下一个塞萨尔,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出来,事情就很好猜测了。”塞萨尔说。
“总会发生的。”米拉瓦说,“看你这种情况,你当年的意识已经很混乱了,透露出蛛丝马迹并不奇怪。这满屋子的法咒都是为了维持你的形体和理智。”
“为什么?”菲瑞尔丝忽然抬高了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难道希望就这么......”
“因为就是没人能做到这件事。”亚尔兰蒂说,“每个见过门上那些浮雕的人都会出去,除非他们没法回去,或者认为真知能让他们的结局和其他人不一样。”说到这里,亚尔兰蒂又顿了顿,话语带上了玩味,“对这家伙来说,或许还要加上爱情?”
塞萨尔走上前去,端详了一阵亚尔兰蒂脸上的神情,虽然相貌不再是少女,气质却透出一丝当年的味道。
他一边观察,一边思索。这家伙看起来是个雍容华贵的皇后,心理层面却还是城堡里那个十来岁的少女。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亚尔兰蒂却还把他当成从她妹妹那里拿走的玩偶,话语里对这一切都不在意。
许多年以前,是十多岁的少女和自己不到十岁的妹妹,许多年以前,是依旧十多岁的少女和她已经......
这时候,米拉瓦已经快把嘴唇咬出血了,他对老米拉瓦的遭遇异常不忿。“那个失败者......他竟然会对这种邪物痴迷发狂。”他的语气平稳却缓慢,似乎在竭力压抑内心的颤抖,“就算老米拉瓦是我的一种可能,也一定是最糟的可能。如果我知道亚尔兰蒂只是她先祖木偶剧团里的表演家,是一个蜷缩在别人手心里的邪物,我的帝国怎么会如此失落?”
塞萨尔侧脸看过去。“我得提醒你,法兰帝国是老米拉瓦建起的帝国。”他说,“就算他后来失去了一切,以你的年纪,你也才刚到跟着索莱尔四处拜访的时间。”
“我知道。”米拉瓦缓了口气,这话说得倒是很从容,看来他已经做了不少心理建设。“不过,只要我杀了他,他的一切就会理所当然由我接手了。”
“你真要杀了以后的自己,然后接替他?”
“为什么不?”
“以我的立场......”
“因为你是以后的塞萨尔,你看着这一幕会觉得很不适。”米拉瓦轻声说。
“我不太想承认。”塞萨尔说,“但你已经知道了。”
“我会活下去,会走出智者之墓,会前往后世......”米拉瓦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们都会活下去,会走出智者之墓,会回到你的时代。这是我唯一需要的。在那之后,你就不必再关注我去哪里了。我会带走你忧心的诅咒,带走智者之墓的恐怖,把亚尔兰蒂和她的先祖记忆也都一并带走。无论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它们都不再会是问题。”
塞萨尔觉得自己一定是往回缩手了,因为他攥得更紧了。
“先说说这边的事情吧。”米拉瓦说着握得更紧了,虽然是只白皙纤长的手,却很有力,“在这个时间点,当初你和塞弗拉都已经站在了道途的最后,无法再后退一步。你们跨过去就是有去无回,困死在所谓的门中,你
们不跨过去就是在猩红之境迷失,再也无法抵抗它的呼唤。看到密林中那些尸体了吗?他们都是受诅咒者困死在猩红之境的下场。”
“我能看出来一些。”塞萨尔说。
“菲瑞尔丝必须做出最后的抉择,亚尔兰蒂也一样。前者四处奔波却无法挽回,后者还在像个孩童一样把你捏在手里玩耍,玩到这时候,她才发现你已经要损坏了,真是个......”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听着呢,塞萨尔
塞萨尔点点头,“的确,真是个......”
“真是什么?”亚尔兰蒂忽然问道。他稍一愣神,看到米拉瓦的黑发蓦然间褪去色彩,就像有一双染着冰雪的手从他的发根一直抚到发梢,深蓝色从他漆黑的眼眸中心扩散开,起初是一个针尖似的点,然后侵染了整个瞳孔。只一眨眼的时间,米拉瓦就变成了他将来的皇后。
“我听着呢,塞萨尔,”她说,“你刚才还叫我女主,现在又开始附和他了?”
塞萨尔承认他受惊了,他舔了舔嘴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法兰帝国这对皇帝皇后的状况着实匪夷所思,很难不让他想起他和塞弗拉,但米拉瓦和亚尔兰蒂并不是一个人,所以他的感觉还要更诡异。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他尽可能温和地问。
“没怎么回事,”她说,“缝合的首级有一半是我,有一半是他,现在这灵魂也有一半是我,有一半是他。你怎么敢说我只是他书上的一段文字?”
“我和米拉瓦的话还没说完。”塞萨尔说。
“你看到我出现了,就要求米拉瓦出来,你看到米拉瓦出现了,又说那个承诺是对我的承诺,不是对他的?你还说你不是在骗人?我和先祖谈过了,她说你在同时把握我们两个人的距离感,哪一边都不走的太近,哪一边也都不会太疏远,对两个人都若即若离,是不是这回事?”
塞萨尔真想给那个骗子先知一刀。“她自己才是骗子。”他说。
“我当然明白。”亚尔兰蒂点头说,“我现在知道你们俩都是高明的骗子了,所以我也要采用你和她两个人的意见。”
“但我和米拉瓦真有话还没说完。”
她歪着头。“当然,”她说,“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先缓口气,和我的先祖说几句话,要不然他就要被你骗得入神,完全变成一个女孩了。我现在觉得人们应该多听点不止一个人的意见,正好你们俩都是惊世骇俗的骗子,还有很多矛盾,综合一下再好不过了。”
“好吧,谢谢。”塞萨尔说,“虽然我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骗子,但你说你要听我的意见,这话是真是假?还有,你现在和米拉瓦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当然是真的。”亚尔兰蒂说,“至于我和皇帝陛下是个什么情况,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到后世唤回帝国忠诚的骑士和军队既需要他的权威,也需要我的颔首,没了哪一个都不行,就是这样。法兰帝国需要的可不止是一个皇帝,他现在还不想承认,但他迟早会承认。要不然他就会发现,他的每一个骑士都比阿斯克里德好不了多少。”
“你还要继续在你的先祖手底下演戏吗?”
“不就是演戏吗?反正大家都在演戏,我扮个慈爱的皇后又有什么所谓?没人比我扮的更好了,如果我一直扮下去,也一直没有人发现,那我就一直都是帝国的皇后。而且米拉瓦现在也只是个小孩而已,他也要演戏扮成将来的皇帝,这样他才能得到权威。”
塞萨尔简直要给法兰帝国这俩皇帝皇后弄疯了。“我可真是......”
“你真是什么?”亚尔兰蒂凑过脸来,“现在皇帝对你心怀仰慕,皇后也发现自己深爱着你,你有什么不满的吗?”
“米拉瓦怎样先不说,你的爱意多少有些沉重了。”他说。
“确实是这样,”亚尔兰蒂竟然点了点头,“我刚才说要和他继续以皇帝和皇后的身份延续法兰帝国,米拉瓦却把脸转了过去,还跟我说,‘滚’,你有什么办法吗,塞萨尔?”
“我不知道,真的。”
“你是还对往事心怀不满吗?”她说着抱住他的脖子,“那我给你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吧,既然米拉瓦喜欢贴着右耳朵说话,那你的左耳朵就给我。”她呵了口气,嘴唇贴住他的耳朵,“你看,听着,我以前是做了一些无法让人原谅的事情,但只要我们还活着,任何事就都有弥补的法子。”
“你弥补了菲瑞尔丝吗?”塞萨尔反问她。
“我当然弥补了!好吧,是要你觉得我弥补了才行,是这样吗?不过你呢,你不需要吗?”亚尔兰蒂又把脸靠了回来,双手握着他的肩膀盯着他不放。这家伙的眼睛永远都清澈明亮,注视别人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心虚,连视线都不会偏移,可谓是专注得惊人。
与生俱来的邪性也在她身上体现的尤为惊人。
“我没有当初的记忆。”塞萨尔否认说,“就算有人跟我说你把我当成玩偶摆弄到死,我也没什么切身体会。只是听故事的话,感受实在太虚无了。”
他承认他又用了些缺德的话术,不过有时候,他就是得对症下药。
“意味着我们就只剩下美好的记忆了?”亚尔兰蒂追问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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