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辅的人民公仆 第51章

　　哈尼耶夫的讲话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基本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渲染情绪，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角色，说什么都不如去挑起布基纳法索民众的国家自豪感和民族自尊心。

　　一个苏联高官，一个来的布基纳法索无私奉献支持革命的革命家，一个来自革命圣地的“最会念经的外来和尚”，哈尼耶夫不需要讲理论讲工作，他只需要表明态度，告诉所有的布基纳法索人民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正确的，告诉他们桑卡拉就是布基纳法索最伟大的领袖和最正确的领袖，告诉他们现在他们在走的路苏联走过了一遍，契丹也走过来一遍，这条路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

　　哈尼耶夫每说一句就会停顿一下，然后彼得练习好多天勉强达到的富有情感的法语翻译声响起，在两人此起彼伏的声音中，会场中的人民听的心潮澎湃，看向哈尼耶夫的眼神中也满是崇拜和向望，每到哈尼耶夫故意预留的空当，会场中更是时不时就会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几乎能把房顶掀翻的掌声中哈尼耶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波塔宁则起身走向了主讲台。

　　两人的演讲稿都是彼得和伊万写的，哈尼耶夫亲自进行的修改，因此在波塔宁演讲的时候，本来已经有些疲惫的各大区和各省的保卫革命委员会书记主任们却被波塔宁的讲演再次调动了情绪。

　　等到波塔宁讲完后，会场内仍旧是响起来经久不息的掌声。

　　坐回到哈尼耶夫的身边，波塔宁呵呵一笑，说道：“真过瘾啊，怪不得当了一把手最喜欢讲话，这种万众瞩目，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能影响别人的感觉真不赖啊……

　　咱们提前准备好几天，演讲的效果是真是不错。”

　　哈尼耶夫低声说道：“不提前准备怎么能有好效果。

　　我们今天的讲话一定会取得极佳的效果，因为我们帮助布基纳法索人民明确了对社会主义制度的信心，明确的对桑卡拉的崇拜，明确了布基纳法索与苏联的兄弟友谊，明确了布基纳法索人不比任何人差的自信，这些话桑卡拉说都不如我们来说有效果。”

　　“那是。”

　　说着波塔宁得意的撇了撇嘴。

　　在这场会议结束后，各大区各省的彻底革命委员会和保卫革命委员会的领导被桑卡拉留下，他准备以大区为单位进行访谈，了解近几天的革命情况，并对各大区各省的不同情况进行专门更有指向性的革命指示。

　　作为全国彻底革命委员会最高顾问的哈尼耶夫和波塔宁则离开了国会大厦，准备去宾馆休息。

　　走到车前，波塔宁揉了揉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没好气的说道。

　　“咱们跟着桑卡拉东奔西跑一个月，今天刚回来就直接开会了，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等会我回到酒店要泡泡澡，然后好好吃一顿，再喝点酒，等会咱们一起喝点吧。”

　　“行啊，正好最近没有怎么喝过了。”

　　哈尼耶夫说着话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第136章 总书记要抓你们！

　　10月是布基纳法索雨季的最后一个月，虽然不很热但是出门在外时不时落下的雨水就会让道路变得泥泞肮脏，不仅影响车辆通行的速度，还让人步行也老是搞的一身泥泞。

　　最近大多时间都在路上奔波，甚至还要去田间地头喂蚊子，波塔宁早就烦躁不已，为了能准时参加自己安排的会议，几天前桑卡拉就从上盆地区往回赶，今天清晨才回到首都。

　　结果还没有时间休息，吃了一顿饭就开始了下午的大会了。

　　连续的奔波让波塔宁累的不轻，哈尼耶夫其实也觉得浑身酸痛，想要大睡一觉休息了。

　　这个时候他想起仍然精神抖擞在跟各大区各省领导交流革命经验的桑卡拉，忍不住赞叹道：“有些人不知道辛苦，一天睡两三个小时也能有精神，就是天生当政治领袖的材料啊！”

　　说着话拉开了车门，两人正要上车，突然从不远处窜过来一个人影，用标准的俄语喊道：“哈尼耶夫处长、波塔宁处长！”

　　哈尼耶夫两人扭头去看，认出来的是苏联驻布基纳法索大使尤金同志。

　　两人下机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尤金时，这位跟两人平级的大使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此时一个月没见，尤金头发凌乱，两眼布满了血丝，冲到两人面前一说话还有浓烈的酒味和口臭味，让哈尼耶夫猛地皱眉，波塔宁倒退了一步。

　　“总算找到你们两位了！”

　　尤金大使双眼瞪得像铜铃，两手紧紧抓住了哈尼耶夫和波塔宁的胳膊，说道：“两位，总书记对你们干预别国内政的事情十分生气，要求你们马上回国接受审查！”

　　哈尼耶夫和波塔宁相视一笑：“果然。”

　　“毕竟已经二三十天了，国内不可能不知道……”

　　见两人还谈笑自若，因为一直联系不上他们心急如焚而连续一周没有睡过正觉的尤金跺了跺脚：“你们怎么还有心笑出来，你们犯罪了不知道吗，犯的是大罪！”

　　“我们犯罪了我们自己怎么不知道？”

　　哈尼耶夫掰开尤金的手，温声道：“尤金同志不要急嘛，我们犯了什么罪，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波塔宁两手一摊，困惑的问道：“就是，我们跟着桑卡拉总统外出考察调研一个月，也是刚刚回来，发生肾么事了？”

　　见哈尼耶夫和波塔宁还在装糊涂，尤金没好气的撒手说道：“你们还装傻，桑卡拉搞的什么‘清除反动派毒瘤大革命’不是你们出的主意吗，你们知道吗，桑卡拉的大革命让这个国家直接瘫痪了，法国的资产也被保卫革命委员会的革命斗士们给没收了，许多法国人也被他们抓了起来，说是要审查他们勾结反动派意欲颠覆红色政权的大罪，有好几个法国商人都被他们打了，连法国大使馆都被扔了屎尿和燃烧瓶……”

　　哈尼耶夫和波塔宁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尤金也噗嗤一笑，而后沉着脸继续说道：“法国人吃瘪不是坏事，可是法国大使半个月前就向我核实是不是我们苏联指示桑卡拉发动的大革命，我当时自然是拒绝的，后来没几天艾伦·德尚他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些布基纳法索的资料文件，说是桑卡拉和全国革命委员会说了你们两个苏联顾问对他们的帮助十分大。

　　德尚就说这足以证明就是你们两个指使的桑卡拉发动大革命，然后法国就向咱们苏联提出严重抗议和谴责，说咱们干涉别国内政，抢夺他国资源，控制小国对法国人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总书记知道以后十分震怒……当时外交部长要求我找到你们两个尽快作出说明……

　　我一直向布基纳法索的外交部和内务部请求给桑卡拉总统和你们联系，可是大革命让首都的几乎所有部门都停摆了，加上你们一直在国内移动，我就一直无法跟你们建立联系。

　　法国那边逼迫的很紧，德尚没过几天就能搜寻到一些信息证明你们参与了桑卡拉的大革命，然后法国向我们外交部施压，最近这几天不仅法国，连英国和美国也都在国际上谴责我们还在搞输出革命，说我们的总书记是假改革假和平，戈尔巴乔夫书记得知后震怒，已经派出了克格勃来抓你们了，说是要你们回国接受审查，如果你们是被人利用就以叛国罪论处，如果是自己恣意妄为就直接送到远东挖矿去，总之总书记生气了，你们要倒霉……

　　刚才我听过你们参加了布基纳法索的全国彻底革命大会，还成了什么最高顾问，更代表苏联做出了重要讲话，上帝啊，我看你们俩真是想要作死，法国人知道了还会有反应，搞不好会影响苏法的外交关系，总书记多半也会气疯的……”

　　因为哈尼耶夫两人的胆大妄为，连累的尤金也担惊受怕的半个来月，他说起来也颇多不满，几乎是明着在指责哈尼耶夫两人了。

　　哈尼耶夫和波塔宁在做出公开帮助桑卡拉的决定时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吃了大亏的法国人绝不会甘心，一定认定了就是苏联的支持，会从外交上给苏联施压的，以戈尔巴乔夫崇洋媚外的德行，他自然会怒不可遏，决定审判自己的。

　　说实在话，以哈尼耶夫和波塔宁做的事情来看，提前十年，他们都不会受到苏联国内的谴责，甚至会受到嘉奖，因为那个时候的苏联对外政策就是输出革命和输出意识形态。

　　可是现在的苏联已经在极力收缩防御，戈尔巴乔夫政府也在巴结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希望拥抱北约获得和平和经济改革的机会。

　　这个节骨眼上哈尼耶夫和波塔宁搞出的事情就是在跟戈尔巴乔夫唱反调，是给他上眼药，戈地图自然是愤怒不已，要收拾他们两个。

　　如果换成任何一个苏联的官员，在得知自己闯下了如此的塌天大祸早就吓尿裤子了，可是哈尼耶夫和波塔宁并不畏惧，他们只有兴奋和激动。

　　波塔宁是在外贸部跟国内外大小公司合作后尝到了经济改革的甜头后就已经决定从体制内出来，靠着关系和资源，借着经济改革的东风去做生意了，现在因为投资桑卡拉自己得到了布基纳法索这个国家的友谊，还混成了副国级的最高顾问，以后在布基纳法索开发金矿甚至再做其他的什么生意也都是无比方便。

　　这个时候波塔宁的手里已经是握着一个1亿美金的大项目了，他自然不怕戈尔巴乔夫把自己罢免甚至发配西伯利亚，大不了自己就在西伯利亚当个普通百姓做生意发大财了。

　　哈尼耶夫不怕则是他知道戈尔巴乔夫是个小心眼、立场意志都不坚定的人，只要桑卡拉站出来力保自己，作为社会主义阵营的一份子，苏联目前又还是社会主义阵营的老大哥，戈尔巴乔夫绝对不敢公然的对付自己，毕竟那样会让他有成为社会主义叛徒的嫌疑，也会让无数的社会主义小弟看不起。

　　更何况，苏联也没几年好活了，即便自己真被免职，只要隐忍几年就还能卷土重来。

　　不管是为了帮助桑卡拉和社会主义政权，又或是赢得一国领导人的友谊和感激，哈尼耶夫觉得自己冒险进行的这一场“投资”很值，回报一定是远大于付出的。

　　在听了尤金的解释后，哈尼耶夫和波塔宁相视一笑，尤金急了：“你们不知道害怕吗，来抓你们的克格勃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我们现在可是布基纳法索全国继续革命委员会的最高顾问，是副国级领导，你觉得桑卡拉会让克格勃抓走我们吗？”

　　波塔宁摇了摇肩膀，冷哼一声说道。

　　尤金呃了一声说不出话来。

　　哈尼耶夫微微一笑，道：“尤金大使你不用为我们着急，我们也是为了咱们社会主义事业，绝无私心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同为外交部的人，你总不能不讲人情也盼着我们被克格勃抓回去受刑受审吧？”

　　尤金并不是红二代红三代，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了，所以也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他不敢得罪胆大包天的哈尼耶夫，也不敢跟他扯上关系，以免被牵扯住，所以只是期期艾艾含含糊糊的说不出话了。

　　“你不用怕，我就是问你，咱们部长对此什么意思？”

　　哈尼耶夫拉着他问道。

　　尤金迷迷糊糊说道：“部长告诉我，说找到你们以后让你第一时间给他发电报，详细汇报情况。”

　　哈尼耶夫点点头，说道：“那好，先回大使馆，给部长汇报一下看到怎么说。”

　　哈尼耶夫说完就拉着波塔宁和尤金上了车，在三人身后的伊万和彼得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恐和兴奋的表情，他们帮助哈尼耶夫做了这样的大事，如果哈尼耶夫倒台被处分，自己两人也一定跑不掉，但是哈尼耶夫早就给他们洗过脑，吃过定心丸，两人自认为处长大人有通天的关系手段，也不如何害怕，急忙跟着上了第二辆车。

第137章 串供

　　桑卡拉给哈尼耶夫安排的专车仍旧是布基纳法索唯一的那一辆奔驰轿车，开车的军官都跟哈尼耶夫混熟了，甚至学说了几句常用的俄语。

　　在哈尼耶夫的吩咐下，奔驰轿车很快驶向A区。

　　瓦加杜古的A区基本都是各国的大使馆，这里紧邻国会和政府机关，远离首都的居民区，因此是受到大革命影响最小的区域之一了。

　　不过在车辆进入A区后不久，哈尼耶夫还是看到不远处的法国大使馆外围着不少群众，里面是严阵以待的布基纳法索士兵在拦着群众，远远看着，法国大使馆的建筑有不少地方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临路的窗户也都被砸烂了。

　　尤金指着法国大使馆说道：“自从孔波雷被多次批斗后交代他已经跟法国大使艾伦·德尚有勾结，他的妻子也是法国间谍，这个消息被瓦加杜古的民众知道后，许多愤怒的学生和红色斗士就开始冲击法国大使馆，还投掷燃烧瓶和石块粪污，法国大使馆的武官和文书都有好几个人受伤了，你也看到了大使馆被破坏的样子，法国人对此非常愤怒，法新社报道称是二战以来法国最黑暗的时刻。”

　　波塔宁嘿嘿一笑：“法国人应该不惧怕黑暗时刻，因为天黑了他们可以举起国旗。”

　　哈尼耶夫哈哈一笑，说道：“如果这次是法国的黑暗时刻，那么越南人和契丹人都没少给法国人关灯。”

　　波塔宁接着说道：“再多的黑暗也染不黑法国国旗的那一抹白……哈哈……”

　　乳法小笑话哈尼耶夫和波塔宁信手拈来，尤金看着他们没心没肺的样子气急而笑。

　　“你们可真是……”

　　说话间车子驶入了苏联大使馆，载着伊万和彼得的雷诺也紧随其后。

　　走近办公室后尤金很快给莫斯科方面发去了电报，在这个欧美国家已经普遍使用电话的时代，非洲大陆上的电话却是个稀罕物。

　　布基纳法索的政府部门倒是配备了电话，也有无线电设备，但是布基纳法索没有卫星，也没有得到苏联卫星的授权，无法通过无线电与莫斯科联系，加上瓦加杜古跟莫斯科也无法通电话，因此苏联大使馆和莫斯科方面的联系依旧是靠电报。

　　按理说这种联系方式在国与国之间必然存在时差的，不过最近小小的布基纳法索的大革命因为深深地伤害了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利益和面子，以至于让法国上蹿下跳的向苏联抗议，让苏联也被布基纳法索大革命搞的紧张兮兮，大半个世界最近都开始关注这个原本听都没有听说的国度。

　　正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把布基纳法索搞乱，把半个世界的注意力都调动起来的哈尼耶夫和波塔宁两人，戈尔巴乔夫担心他们再搞出更恶劣的事情，所以每天多次询问外交部情况，所以每天二十四小时，外交部的电报机前都有专人守着。

　　在收到布基纳法索方面发回的电报后，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向部长谢瓦尔德纳泽进行汇报，谢瓦尔德纳泽也跑到了电报机前直接跟对面进行对话。

　　瓦加杜古苏联大使馆内，哈尼耶夫把自己跟随桑卡拉一路调研的见闻总结了一下，让文书通过电报发过去。

　　很快外交部进行了回复：“你们有没有帮助桑卡拉发动大革命，动机是什么，经过是什么？四个人分别写好速速发来。——谢瓦尔德纳泽”

　　哈尼耶夫看到谢瓦尔德纳泽的署名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与波塔宁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彼得和伊万，而后四人就在大使馆工作人员的监视下各自写了一份口供，发往莫斯科。

　　因为身份视角不同，四人的口供也各有不同，但是基本都是事实，只不过哈尼耶夫隐瞒了自己主动帮助和劝说桑卡拉离开瓦加杜古并发动大革命的那一段事实，而是用的跟波塔宁和伊万、彼得商量好的那一套说法——

　　即桑卡拉发觉了法国勾结孔波雷等人想要实施政变，为了瓦解敌人的阴谋，桑卡拉主动向哈尼耶夫求助，并且半胁迫哈尼耶夫和波塔宁等人跟他一起离开瓦加杜古，朝着中西大区的政治中心库杜古转移。

　　在转移的过程中哈尼耶夫为了避免被已经疯狂的桑卡拉伤害，只能答应帮助他一切制定了发动大革命的计划，之后就是大革命的过程，这点就全是事实了，也和苏联方面已经掌握的信息也差不多。

　　虽然哈尼耶夫和波塔宁两人觉得有桑卡拉在，有国内的关系在，不是很怕戈尔巴乔夫所谓的抓捕和审查，但是他们毕竟是有着极强的政治敏锐性的官员，为了能让自己的罪责变得最小，再回到瓦加杜古前哈尼耶夫跟波塔宁就已经根据事实情况编出了一套基本没有什么漏洞的说辞，并且跟彼得和伊万也都串供了。

　　被哈尼耶夫拉下水的彼得和伊万自知论关系级别自己都算个小虾米，如果两位领导倒台自己的小命都未必能保住，而两人若是听话跟领导说一样的供词，也等于给四人一起脱罪，到时候过了这个坎，两位领导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正是有这个清晰认识，伊万和彼得也早就把三分假七分真的供词牢牢记住了。

　　在四个人的供词全部发到莫斯科后，过了很久才有回电：“如果你们说的确实是事实，那就是法国人无理取闹，不用担心，现在你们四个待在大使馆，哪里也不要去，等待着总书记的指示。”

　　看懂了外交部长谢瓦尔德纳泽的意思，哈尼耶夫和波塔宁相视一笑，然后就吵嚷着要求吃饭。

　　尤金也是苏联老官僚，更是个人精，也明白了部长大人是想要定死四人的供词就是事实，甩脱布基纳法索大革命事件中苏联的所有责任，顺便保全住哈尼耶夫等人。

　　他心中也松了口气，想着刚才一路上自己没有得罪哈尼耶夫两人，这才笑眯眯的让大使馆的后厨去准备饭菜，彼得和伊万则是在哈尼耶夫的安排下先去吩咐桑卡拉派来的两辆车离开了，同时也悄悄的通过他们转告桑卡拉四人的境遇。

第138章 克格勃沉沙折戟在西非

　　哈尼耶夫和波塔宁就这样在大使馆住下了，他们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就在一起喝酒闲聊，一天时间转眼过去了。

　　哈尼耶夫四人的供词能够证明他们不是主观上挑起桑卡拉搞大革命大清洗的人，也就是说只要苏联方面认可这份口供，那么法国人的抗议谴责苏联就能一条也不认，全部推干净。

　　按照苏联的传统，即使哈尼耶夫等人是自己挑的事，结果是有利于社会主义事业的，苏联也会为手下人抗事，对法国人来个死不认账的，而后甚至私下里还会奖赏哈尼耶夫等人。

　　不过现在的苏联摊上了一位没主心骨又软骨头的末代君主，如果哈尼耶夫四人承认是自己主动挑事，戈尔巴乔夫真敢为了给西方世界一个交代而严惩哈尼耶夫。

　　哈尼耶夫在谢瓦尔德纳泽的回复中看出了他是想保自己且应该已经拿着自己四人交代的事情经过去找戈尔巴乔夫汇报去了，只要戈尔巴乔夫脑子没有进水，即便他怀疑四份供词的真实性，为了苏联在国际上的形象，为了不被法国赖上，戈尔巴乔夫都只能选择也必须选择相信。

　　现在的戈尔巴乔夫还没有进化成西方世界舔狗的完全体，再加上涉及到国际纠纷政治局委员们也要参与其中，有谢尔比茨基和波塔宁的关系在，有谢瓦尔德纳泽帮衬，还有更多的稳健的领导在，他们一定会做出对苏联最有利的判断，那就是把布基纳法索大革命的责任全都推还桑卡拉，拒不承认哈尼耶夫和波塔宁有所参与。

　　外交上的事情大多时候都是在打嘴炮，尤其是因为一个小国而牵扯到好几个大国的事情，更是不可能说得清。

　　苏联方面对此事的处理结果和看法还没有出炉，得知了哈尼耶夫和波塔宁被苏联要求必须禁足在大使馆，兴许还要对他们兴师问罪的桑卡拉急了。

　　他派遣了好几拨人前来慰问，并且亲自打来电话，不仅告诉哈尼耶夫和波塔宁不用担心，还明确的通知了尤金：

　　“哈尼耶夫同志和波塔宁同志是布基纳法索人民的好朋友，是我桑卡拉的亲密战友，我聘请两位最高顾问为的是想让他们帮助我建设祖国，布基纳法索大革命属于布基纳法索的内政，是殖民地与殖民国家清算新仇旧恨，是布基纳法索与法国之间的斗争，与苏联无关，与两位最高顾问无关。”

　　挂断电话后，桑卡拉先是通知了布基纳法索驻苏联大使库利巴利和苏联外交部，亲自向苏联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做出了解释。

　　接着在大革命后第一次正式接见了法国大使艾伦·德尚，对他代表法国提出的质询进行了解释和答复，大致内容与跟戈尔巴乔夫的解释差不多，只是言辞更加生硬难听。

　　此时布基纳法索的新闻媒体和报纸早已铺天盖地的报道了11月8日的第一届全国彻底革命委员大会的内容，其中着重报道了桑卡拉和哈尼耶夫、波塔宁的讲话，两个苏联人成为布基纳法索新改组的最高权力中心的副国级最高顾问的新闻也成了世界人民津津乐道的话题。

　　在苏联、契丹和朝鲜、越南、古巴等诸多社会主义国家都对布基纳法索的大革命和第一届全国彻底革命委员大会进行了报道，只不过苏联的报道十分简洁，契丹的报道更加隐晦，只有越南、古巴等国表现的兴高采烈，并且对布基纳法索的大革命评价为“社会主义战胜资本主义的一次胜利”。

　　在布基纳法索国内，哈尼耶夫和波塔宁是国家的最高顾问，是总统桑卡拉的密友，是大革命的发起者之一早已不是秘密，法国和英美甚至苏联等国业早已知晓。

　　但是现在桑卡拉亲自出面解释，拒不承认哈尼耶夫与波塔宁与此事有关，只说布基纳法索的一切事情都是本国内政，是他身为最高领袖基于本国自身存在的内忧外患做出的决定，两位苏联人只是恰逢其会，被自己利用了而已。

　　戈尔巴乔夫和密特朗对此只能一个表示尊重布基纳法索人民的选择，另一个也只能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愤慨的要求布基纳法索保护法国侨民，归还被没收的一切属于法国政府和法国人民的资产。

　　这个时候从官方给出的公示公告和一切说明中，哈尼耶夫和波塔宁等人已经无可指摘，但是实际上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们必然在其中扮演了难以言说的角色。

　　只是话说的这个份上再纠缠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法国和苏联都心照不宣的选择性遗忘了哈尼耶夫和波塔宁。

　　法国也不再向苏联追究此事，只是一些新闻媒体还在议论布基纳法索的大革命对其国家文化和经济的巨大伤害，以此抹黑社会主义事业。

　　在得到苏联外交部回应不会因桑卡拉发动大革命和法国人的攀咬而影响到哈尼耶夫几人后，桑卡拉就直接给哈尼耶夫打来了电话说明此事。

　　得知了桑卡拉为了保护自己做出了许多的努力，哈尼耶夫颇为感动，让彼得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桑卡拉客气了两句后就提出派车来接哈尼耶夫四人去总统府小住几日，因为他也得知了戈尔巴乔夫之前已经派出来克格勃来抓哈尼耶夫几人，虽然现在苏联接受了自己的说法，明面上答应不会迁怒和追究哈尼耶夫几人，但是实际上政治是从来不讲理的，只要还怀疑哈尼耶夫等人，戈尔巴乔夫多半还是会对他们进行内部审查和秘密审问，甚至以其他理由对他们进行打压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