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虫之语
他瞪大了眼睛抓着拽自己领子的那个壮汉的胳膊，骂道：“混蛋。博尼列夫，你是想死吗？你哥哥的抚恤金我不是早就给你们了吗？跑到这里闹事，你是想被发配到远东采矿吗？”
博尼列夫和他的哥哥格里申都是林场的伐木工人，只不过5年前博尼列夫的哥哥格里申在伐木时，因为一场意外被电锯切掉了半个脚掌，从此以后落得了个残疾，也干不了重活了。
当时州工会为格里申赔偿了三年的工资作为抚恤金，同时为他办理了伤残病退的手续，保证他每月不用工作也能领取基本的生活费。
但是抚恤金发到格里申手上的时候却只有半年的工资，由于钱是柯察金亲手交给的格里申，而且他然格里申签字的领取单上写的确实三年的工资。
格里申和博尼列夫都很清楚是柯察金雁过拔毛，苛扣了格里申的一大半抚恤金。
但是格里申和博尼列夫兄弟二人没什么关系，也惹不起柯察金，当年只能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可是他们多年来一直心怀不满。
直到哈尼耶夫上个月入户走访时，他们发现哈尼耶夫是首都下来的官员，说话又十分正派，所以才向哈尼耶夫说明了情况。
哈尼耶夫也是当时从他们兄弟二人嘴里得知了这个事情，然后提前布局，准备这次让博尼列夫来教训柯察金一下，既能打消柯察金的嚣张气焰，也能让林场的职工们都知道“枪响了，不过是子弹飞一会”，下一步职工们心无畏惧了，自然就要“夺碉堡”、“杀四郎”。
哈尼耶夫制定的计划无比周详，毕竟自己才是国营林场的领导，只要打掉柯察金的神秘光环，职工们自然就能群起而攻之。
到时候即使没有州党委的查处柯察金，群众闹起来以后，这个力度上来柯察金以后也是待不住的，更不可能恢复往日的权利了。
由于哈尼耶夫的提前谋划，将贝拉诺夫的助攻，博尼列夫等人很清楚地区党委和哈尼耶夫书记都已经准备拿下柯察金了，所以他并没有被柯察金的骂声而吓到。
看到柯察金嚣张的样子反而怒火中烧，奋力一推把柯察金推倒在地，正要冲上去打他，哈尼耶夫一拍桌子，起身瞪眼，喝道：“住手！”
“谁给的你胆量冲撞会场，殴打领导干部？我记得你是红杉树村的职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扰乱会场秩序？”
博尼列夫很清楚自家能否召回公道全靠哈尼耶夫，听到哈尼耶夫的怒吼后急忙收手，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书记，然后才指着柯察金，把他克扣自己哥哥抚恤金，并且这么多年如何欺压群众的事情一宗一宗的说了出来。
不仅博尼列夫说，和他一起来的群众也诉说起他们的悲惨遭遇。
说到动情处，七八个大男人更是两眼通红流出了泪水，这些故事不是被欺压克扣钱财就是柯察金以权谋私，甚至睡了这几个人的媳妇等。
在座的领导班子除了哈尼耶夫都是在林场多年工作的老人，谁能不知道柯察金的做派和事情，或者是可以说是博尼列夫说的事情他们知道，博尼列夫不知道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
此时听了之后，所有人都看向哈尼耶夫的，想要从书记的表情上揣摩点东西。
哈尼耶夫书记一脸震惊，时而怒不可遏的拍桌子，时而摇头叹息，等到正在众人批斗完了柯察金后，哈尼耶夫不等柯察金辩驳就一拍桌子，开始大声的批评柯察金已经失去了党性等。
众人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几乎所有班子成员都纷纷起身一起批斗柯察金。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教训声，柯察金感觉自己好像是惊涛海浪中的一个小帆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丧身大浪之内。
柯察金现在才恍然大悟，看着哈尼耶夫如此姿态，顿时明白了这场闹剧分明是哈尼耶夫给自己下的套。
此时班子里没有了伊万诺夫，而自己所能掌控的那些能威慑到博尼列夫等人的民兵连又不在高坡地，更不可能叫回来，哈尼耶夫这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柯察金十分害怕，不过他脑子转的很快，明白这个时候死万万不能承认的，他想着不管自己是挨打也好挨骂也好，只要认准了博尼列夫等人说的都是骗人的话，都是对自己的污蔑，哈尼耶夫也拿自己没办法。
自己不承认，哈尼耶夫作为书记也没有权利拿掉自己，大不了让他们侮辱几十分钟，等到下午民兵连的春猎演习结束后，伊万诺夫带人回来了，自然就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博尼列夫他们了。
柯察金很清楚这些刁民都是没什么胆子的家伙，只要自己挑一个胆子最小的狠狠地打击一下，其他人也就不敢再出头了。
柯察金想定了主意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任凭哈尼耶夫和班子成员不断批斗柯察金，可是柯察金却只是时不时否认自己做过任何坏事。
由于柯察金在林场贪污腐败都是现金形式，所有人都拿不住证据，至于他生活作风的问题倒是有两个家庭一直在给柯察金养儿女，等于是柯察金一直跟人家妻子婚外情，甚至生下来孩子，只不过这两个男主人以前不敢报复，只能忍着当乌龟，现在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去。
所以说博尼列夫等人并拿不出相关证据支持他们的说法，所以柯察金仍旧死猪不怕开水烫，嘴硬的不承认。
不过这个年代的苏联，可不是事事讲证据的时代，如果大批群众举报某一个干部，那这个干部是一定会被调查的，如果被调查了，结局自然是不会理想了。
哈尼耶夫口干舌燥的喝了一杯茶，知道是时候动点真格的了，他冷哼一声，说道：“柯察金你要是拒不配合，拒不交代，别怪我保不住你，万一林场的职工怒火中烧围殴你，现在护林民兵连可不在家，谁能保的了你？”
说完悄悄朝着格里戈里等人挤了挤眼，然后原本挨着柯察金，拦在博尼列夫等人前面的格里戈里等几个班子成员就起身离开，装作去喝水的样子。
博尼列夫等人见柯察金拒不承认早就憋得火冒三丈，见也没有领导护着柯察金了，听了哈尼耶夫书记的话更是突然起兴，上前抓住柯察金，博尼列夫就甩开胳膊“啪啪”打了柯察金两个大逼兜。
一边打着，博尼列夫还一边怒骂道：“你这个混蛋，还不承认自己做过的坏事，你以为你咱们林场的职工都怕你，我们都没人敢举报你了？
哼，咱们林场的哈尼耶夫书记是个清正廉洁的苏共党员，他是好干部，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你柯察金在林场当霸王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柯察金两腮发麻，头脑发蒙，色厉内荏的怒吼道：“你敢打我？敢殴打国家干部……”
“还敢嘴硬。”
“啪啪！”
博尼列夫见打完两个嘴巴后哈尼耶夫这次没有出言阻拦，其余领导也都没有说话，心中无比痛快，才知道领导是有意放水纵容了，说着又是几个大嘴巴抽了过去。
躲闪不开又挨了几巴掌的柯察金怒不可遏，痛呼挣扎的同时不断辱骂博尼列夫，他的年纪大了一些，力量又不如博尼列夫强壮，不仅挣扎不开反倒又挨了两脚。
哈尼耶夫见柯察金十分狼狈，脸都肿成了猪头，当即就要一拍桌子出言制止博尼列夫，可是却看到博尼列夫动手的其余职工却大喊一声一起冲上前去。
这些人都是被柯察金欺压最狠的人，所有人拳打脚踢都用上了十成的力量。
尤其是那两个戴着绿帽子的男人更是早已打红了眼，甚至往柯察金的胯下踢了几脚。
这些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伸手就把柯察金打的鼻青脸肿，哈尼耶夫喊了两声没能制止他们的行为，却见柯察金已经可是口吐白沫了。
见柯察金就被打的没了人样，哈尼耶夫心头担心柯察金被打出个好歹，到时候调查组来了三查两不查再查出是自己纵容的，到时候结果反而对自己不利。
想到这里，哈尼耶夫急忙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快拉开他们。”
班子成员见哈尼耶夫神情紧张，也担心打出任命，都冲过去劝说拉架，可是博尼列夫等人正在兴头上，来之前每人为了壮胆还喝了一口伏特加，现在酒劲上来了，大脑冲血，只恨不得把狠了多年的柯察金给打死，那里是能随便拉开的。
正在乱哄哄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然后进来了一队穿着制服，端着机枪的民兵。
哈尼耶夫看到是贝拉诺尔带着七八个民兵进来了，心中稍安，急忙吩咐道：“贝拉诺夫你们快把这几个殴打柯察金副场长的职工控制起来。抓住他们送到库房隔离关押，我等下要去审一审。还有柯察金同志受伤不轻，格里戈里你快给林场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来把柯察金抬走。”
哈尼耶夫吩咐着众人就忙碌起来，布拉诺夫等人用枪托三两下就把博尼列夫等人砸的大呼小叫的蹲下了，这些闯进会议室后情绪不断激动，并且打红眼的强壮职工面对着民兵战士手中的武器和身前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贝拉诺夫等人拿出绳索把这几名职工绑住了两手起来，然后就压了出去。
格里戈里走进来说道：“医院的院长和护士马上就到。”
此时会议室内一片狼藉，地上斑斑血迹，被打的吐出七八颗牙齿，哼哼唧唧，鼻青脸肿的柯察金躺在地上，等待着林场医院的医生护士过来抢救。
所有人看柯察金虽然看着凄惨，但是还有神智就知道只是一些皮外伤，也就都放下心来。
哈尼耶夫坐回位置上环视班子成员，厉声说道：“我要好好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让人冲进了殴打了咱们林场的主要领导干部？
还有他们说的关于柯察金做的坏事和违法乱纪的事情倒是是否属实我都要去核实调查。不过这种职工冲击会场殴打领导的荒唐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想你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说完哈尼耶夫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没有办法处理这么棘手的问题，要给地区党委请示这样的事情怎么处理，你们有意见吗？”
所有人哪里敢跟哈尼耶夫长对台戏，况且他们巴不得柯察金倒台，于是都出声答应，还有几个心思最深沉，猜出点东西的更是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对哈尼耶夫心生敬畏。
哈尼耶夫刚说完，躺在地上的柯察金忽然就脑子一激灵，他听着班子成员的同意声也察觉回过味儿来，心想若是让哈尼耶夫给地区委员会打了电话，地区党委和委员会一研究，肯定会派出调查组了解情况，到那个时候就凭今天林场职工的态度和哈尼耶夫的做派，自己就算上面有人也兜不住，不仅位子保不住，小命也难保……
想到这里柯察金忽然不觉得身上疼痛难忍了，猛地坐起身，含糊不清的叫道：“哈尼耶夫书记，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毕竟都是……都是咱们林场的职工，把事情闹大了可不好看，不如就算了吧。”
哈尼耶夫谋划了半个来月怎么可能因为柯察金的一句话就此罢手，他冷着脸说道：“那可不行，柯察金同志你的问题咱们暂且不说，就说他们殴打你就是职工的不对。
你是咱们林场的重要领导，被职工无端的暴打，这不仅有损咱们领导班子的形象，更有损咱们苏共的威信。如果这次这几个打你的暴徒被轻易的放过了，那咱们林场领导还有什么颜面？在以后我们开展工作时一千多名职工会有谁还服气听话？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哈尼夫大手一挥，然后就大步走出会议室。
作者的话： 作者辛辛苦苦积攒的1万字存稿因为电脑的抽风全部成了空格，这两天都在emo，今天中午回到家坐到了现在，终于写了四千，可不是有意停更，说多了都是泪
第017章 调查组
听着脚步声远去，会议室内的人们都知道哈尼耶夫书记是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去给地区委员会拨打电话说明情况并且请示意见去了。
哈尼耶夫大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先是拨通了地区委员会的电话。
过了片刻，电话就被转到了委员会主任皮德洛夫的办公室。
哈尼耶夫把柯察金被职工殴打状告的情况说了之后，询问该怎么处理，皮德洛夫主任那边沉寂了几秒。
“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昨天契科年夫书记就安排了要组织专项组入驻林场调查柯察金的问题，看来你们林场的问题很突出啊，这样吧，明天我让我的秘书带队过去看看……”
得到了领导的答复后哈尼耶夫满意的挂断了电话，然后故意慢悠悠的走回会议室，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缓缓地坐回位子，环视一周，见每一个人都神色紧张，尤其是躺在地上的柯察金更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哈尼耶夫很喜欢这种掌握了他人命运的感觉，沉声说道：“我刚才给地区委员会和党委都打了电话，这件事情地区领导十分重视，地区第一书记契科年夫和地区委员会主任皮德洛夫同志已经指示安排了组织专员。
明天就会有调查组入住咱们林场调查柯察金的问题，带队的会是契科年夫书记的秘书达萨耶夫，还有咱们地区林业委员会的第二书记卡尔托夫是副组长，大家要准备一下。”
哈尼耶夫这番话说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不过领导班子们松气是知道柯察金将会万劫不复，明白了自己要如何做才能从这场林场内政治地震中得到好处。
柯察金自己松了一口气是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没有机会翻身了，唯一的区别就是结局是吃枪子还是发配到远东的楚科奇半岛采矿。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哈尼耶夫觉得自己宣布完这个消息后，会议室内的领导班子成员看自己的眼光似乎都多了几分崇拜，他语调也讲了几分，吩咐道：“这次调查组的入驻将会改变咱们林场的领导班子构成，也会改变下一步的工作作风……我们的思想要高度重视，高度统一，我建议成立迎检领导小组，我亲自任组长，由格里戈里任副组长，负责具体事宜……”
哈尼耶夫的安排迎来了一片鼓掌喝彩声，然后林场医院的院长和护士到了，吧柯察金抬了出去。
等到会议室恢复了平静，哈尼耶夫继续吩咐道：“我们要给地区的领导一个好印象，首先是卫生……还有招待问题……”
哈尼耶夫一口气说了七八个注意事项，格里戈里等人边听边在本子上记录，会议氛围和态度是哈尼耶夫来到林场一个月来最好的一次，他看着所有的班子成员都像个小学生一样安心的听着自己讲话，嘴角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场迎检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午餐吃了工作餐后又继续召开，很多工作在会议中安排下去，就有负责分工的副厂长、妇女主任等人下去安排负责了。
直到下午三点多会议才彻底结束，到这个时候伊万诺夫也终于后知后觉的珊珊归来，刚走进行政大楼他就感觉到气氛凝重，几名办公室的文员看到自己就像看到了野兽远远地点点头就绕开了。
伊万诺夫想起来不告而别私自早退的贝拉诺夫，原本想显摆表功的一车猎物也抛到了脑后，他心中不安就快步到了柯察金的办公室，但是敲了半天却没人开。
隔壁办公室的林场副书记伊凡推门走了出来，微笑道：“伊万诺夫同志你做什么？”
“柯察金去哪里了？”
“你春猎结束为什么不去跟哈尼耶夫书记汇报情况？柯察金被职工打伤了，正在林场医院治疗，而且他的问题已经得到了地区党委的高度重视，明天就会有调查组过来查处他的问题，你可是他的儿女亲家，还不去医院看望他去？”
伊万诺夫一直知道伊凡是个老狐狸，而且胆子很小，他平时跟自己说话都是十分客气，现在既然敢连讽刺带嘲笑，可见说的是实话了。
伊万诺夫心中五味杂陈，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半天过去亲家柯察金就要倒台了，先是难过了片刻，伊万诺夫猛然想起自己跟柯察金的关系莫逆，多年来没少帮欺压职工，想起地委的调查组就心头一颤。
担心自己被柯察金牵连，伊万诺夫急忙跑去哈尼耶夫的办公室，可是哈尼耶夫正忙着给州里的几个关系打电话表示感谢，所以就让格里戈里接待伊万诺夫，并且听取他的春猎战况汇报。
格里戈里见伊万诺夫心不在焉暗自发笑，等到他汇报完了情况问东问西的试探时，格里戈里更是扯着调查组的大旗恐吓起了伊万诺夫，把伊万诺夫吓的话都说不成了。
格里戈里见他神态紧张，就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和柯察金是老关系，多年来也没少帮柯察金做事，可是你要知道柯察金是百分之百要倒了，即使咱们领导们保他，开除公职了送到楚科奇半岛挖金矿也是最好的命运，你想跟他一起去吗？”
伊万诺夫慌忙摇头，格里戈里抿嘴道：“那等到调查组到了一定会访谈咱们班子成员，到时候你要主动交代柯察金的问题，柯察金本来就分管你，你听他的命令做点什么欺压职工的事情也不算不可饶恕的大罪，主动说，哈尼耶夫书记那么仁慈和好心肠，一定会帮你免除罪过的。”
伊万诺夫头脑都蒙了，急忙答应了，然后就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第二天早晨，哈尼耶夫刚刚起床洗漱了在厨房吃着列巴，忽然看到格里戈里快步进来。
“怎么了？是调查组到了吗？”
格里戈里低声道：“刚才接到电话通知，说是调查组出发了，书记，咱们是安排门卫等着，随时放他们进来还是在门口迎接？”
哈尼耶夫吃了最后一口面包，起身拿出手绢擦着嘴，说道：“把班子成员都喊到门口，让他们都骑上马，咱们要迎接专项调查组的到来，不仅要热烈欢迎，还要高度重视全面配合，为表示尊重，我们领导班子骑马到第一个岔路口等待。”
格里戈里心里暗赞哈尼耶夫会做人做事，心中觉得又学了一招，然后急忙转身去通知班子成员。
第018章 掌控林场
因为昨天已经知道了调查组回来的消息，所以早上的时候这些班子成员也都准备好了。
等到格里戈里通知后，所有人都骑上马在大门集合，然后等到哈尼耶夫骑着黑光到了以后众人就一起出了林场大门，顺着水泥路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集体林场和国营林场的岔路口。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直到哈尼耶夫和格里戈里等几个老烟枪都吸了三四支香烟后才看到一辆八成新的伏尔加汽车缓缓靠近。
车子停稳后，下来了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英俊男子，他的身边是分管林场生产的林业委员会第二书记卡尔托夫，两人身后三个人都很年轻，是一男两女，两个女子腰肢纤细，五官精致，虽然不算绝色，但是子哈尼耶夫离开首都后，在林场还没有遇到一个职工家属或者子女有这个姿色的。
哈尼耶夫上前握手，卡尔托夫为他介绍道：“这位是契科年夫书记的秘书达萨耶夫同志，这位就是林场书记哈尼耶夫……这三位是党委办公室的办事员，叶卡捷琳娜、娜塔莎、伊万……”
在一一握手后哈尼耶夫一行就骑马带路，引着调查组的车辆回了林场。
达萨耶夫年纪不大就做到了第一书记的秘书，年轻有为和前途无量是所有人心里都有的印象，就是哈尼耶夫跟他比起来也远不能比，毕竟行政级别上哈尼耶夫就比达萨耶夫低一级，上升空间也远不如达萨耶夫。
达萨耶夫因为前途无量，所以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到了林场后就用了会议室，从哈尼耶夫到格里戈里，除了柯察金还在医院，其余的7名班子成员全都一一单独进行了访谈。
从哈尼耶夫到格里戈里都把柯察金做过的事情详细说了。
等到访谈到伊万诺夫的时候，这位柯察金的亲家加伙伴由于格里戈里之前的恐吓早就吓破了胆，没等达萨耶夫询问几句他就主动把许多自己参与过的事情都交代了。
等到访谈结束后，达萨耶夫脸色沉重的对哈尼耶夫说道：“你们林场的柯察金问题很严重，伊万诺夫的问题也很突出，现在请你派护林民兵先把他们两人分别看押起来，等到我访谈完举报信上的职工后会向契科年夫书记汇报，到时候如果一切属实，内务部会派人来接收他们两人。”
内务部就是苏联的类似警察但是权利又比警察大很多的一个执法部门，由于在基层部门没有纪检会这样的单位，所以柯察金的问题在切尔诺贝利是要移交内务部审问处刑的。
调查组在林场住了五天，这五天时间里达萨耶夫一直接见群众，叶卡捷琳娜三人则一直忙着做笔录，卡尔托夫则每天在哈尼耶夫的带领下去下面村子里吃野味，过得也十分快活。
这天晚上在红杉村村长家喝了酩酊大醉后卡尔托夫拉着哈尼耶夫低声说道：“你要拿掉柯察金是对的，现在柯察金的问题很严重，党委高度重视，是要当成一个典型来办，所以柯察金的关系是保不住他了。
嘿嘿，西蒙年科怕是吓得已经在想办法撇清自己的干系了，你不用担心他。
倒是你老弟很厉害，竟然走通了契科年夫书记的关系，以后前途无量啊，咱们现在是好朋友了，以后有好事可要多想着点我。”
哈尼耶夫看出了卡尔托夫的心情很美丽，猜测是柯察金的事情也许会牵扯到西蒙年科了，想起了卡尔托夫的亲戚是地区常委会的成员，也许西蒙年科出事卡尔托夫就有机会再进一步了。
哈尼耶夫也变得也越发热情了。
转眼一周过去了，达萨耶夫在跟契科年夫电话汇报后就带着材料向哈尼耶夫告辞了，同时告诉哈尼耶夫内务部的车子已经在路上了，也许一个小时后就能抵达林场，到时候只需要哈尼耶夫把柯察金和伊万诺夫移交给内务部的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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