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灯神
伊戈尔依旧是昨晚那身装扮，好在他换掉了那件浸透鲜血的风衣。审判官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视着狭小的店铺，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放松下来，打了声招呼。
“下午好，霍珀女士。看来您对我的到来早有预料。”
“我相信您是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人，审判官先生”欲魔恭维道“恰好，我也是。不过我确实比较担心，毕竟维斯特林大人才刚刚宣布了戒严令。”
发黄的牙齿，纠结的黑发，还有漆黑的眼睛，让伊戈尔审判官看起来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鬣狗。他笑着说：“维斯特林大人的戒严令只针对平民，可命令不了一名审判官。”
嚯，又一个戒严令管不了的。
说完，他从风衣口袋里面掏出一根小试管，推给霍珀，说：“看看吧，霍珀女士。你会喜欢的。”
霍珀拿起来，试管里面的银色液体微微颤动着，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向四周投射着彩虹般的光芒。
“这是什么？尊敬的审判官”
“神血”审判官简短地说“准确的说，仿制的神血。”
这下，霍珀真的被惊到了。审判官都是血父的狂热信徒，她知道他们有模仿血父斩杀变幻之神的仪式，却没想到他们连血父饮下的神血都要仿制。
审判官敲敲桌子，将惊讶得有些出神的霍珀拉回现实：“我不知道你是什么，鬼婆、收割魔或者尤格罗斯魔，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我给你报酬，你替我服务，就这么简单。所以，你接这一单吗？”
霍珀看了看手中的神血，仿制的神血当然和真神血是云泥之别，但它依旧珍贵无比。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握住审判官伸出来的手微笑道。
“感谢您的慷慨，请坐下，我们来谈谈生意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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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线索
正如我们所知的，翡翠港是一座热闹非凡的海滨城市。尤其是海浪区和浓荫区，这两个地方外来者众多，夜晚的繁忙程度丝毫不亚于白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一纸戒严令瞬间打破了所有的繁华与喧嚣。霍珀从未见过如此寂静的翡翠港，深夜的浓荫区一片死寂，酒客、妓女和冒险者全都不见踪影。唯一能看到的活物，只有几只饿得四处乱窜的野猫，以及成队巡逻的守夜人。
她裹紧了自己的斗篷。即使在温暖的夏日，这件得自蕾希的斗篷也依旧冰凉光滑。斗篷的魔力非常奇特，它并非让霍珀完全隐形，而是让她巧妙地融入了阴影之中。霍珀测试过，只要不靠近明显的光源，哪怕与守夜人擦肩而过，他们也根本注意不到被斗篷覆盖着的自己。
不过，进入烁星区之后，她就不敢如此大胆了。浓荫区的守夜人只配备了木哨子。倘若真的遭遇黑暗精灵，恐怕他们最多只能在丧命之前吹响哨子，警示他人罢了。或许这就是守夜人存在的意义——以自己的生命为那些更高贵的人提供警戒。
但烁星区的巡逻队可大不相同，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各位大人物亲自培养的私兵。最精锐的那些，比如维斯特林家的卫兵队长，身上甚至会统一佩戴能够侦测魔法的奇物。霍珀可不想自己傻乎乎地撞上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她也无需深入到烁星区的中心位置。凯恩家的大宅恰好位于两区交界之处，霍珀轻松翻过那道形同虚设的石墙后，一栋爬满常春藤、漆黑一片的破旧大宅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霍珀仰头凝视着这栋大宅，透过重重叠叠的叶片和爬藤，依稀还能看到它当年兴盛时的辉煌模样。而如今，紧闭的门窗和破损的屋顶，让它看上去就像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尽显衰败之态。
欲魔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精准地找到了没锁的后门，走了进去。
“我还以为你会晚到，霍珀小姐”在那间封死的大厅里，仅点着一支蜡烛，微弱的烛光映照出审判官瘦削的马脸。
霍珀摘下兜帽，仔细打量着凯恩家的大厅。屋子里光秃秃的，贵族家里常见的家族旗帜，精美雕像和珍贵家具一件都没有，甚至连地毯都不见踪影，显得格外冷清。
“我如约前来，您需要我做什么？”霍珀问道。
审判官冲屋子比了个手势，向霍珀示意：“我简单介绍一下。如你所知，我追踪‘黏指’特瑞斯勒·凯恩卖给守财奴的那条袜带到了这里。可惜还是来晚了，我遇见你的那天晚上就已经进入了这间房子，那会这里面就没有一个活物了。”
“两具尸体，黏指倒在大厅里，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是他年过七旬的女管家。死法非常一致，利器割喉。”
霍珀听出了疑点，问道：“割得多深？”
审判官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道：“深到整个脑袋只靠颈椎和肩膀连着。我想你已经猜到凶手这么做的原因了？”
“破坏声带以防止其他人通过遗体交谈来获取信息”霍珀点点头，评价道“很专业的做法。”
审判官两手一摊，无奈地表示自己也毫无头绪，说道：“我追查到这里，所有线索就都断了。昨天我本来是想当面请维斯特林大人借调一名法师给我的，结果你也知道，出了那档子事。”
“不过”他话锋一转“今天我回到这里后，发现了新东西。霍珀小姐，你能感觉出来吗？”
霍珀闭上眼睛，空气里满是灰尘的味道，夹杂着轻微的血腥味，四周寂静无声。而这连虫鸣声都没有的异常寂静，提醒了她。
她快步走到壁炉前，拨弄了一下灰烬，发现里面满是碎骨。她呼出一口气，明白审判官发现的是什么了。
“这屋子太干净了，为了防止被人通过与动物交谈来获取信息，连老鼠都被处理掉了”
审判官轻轻鼓了鼓掌，又摇摇头道：“您观察的还不够细，那堆灰烬里有蝙蝠，老鼠，臭虫，麻雀。但是没有一种常见的生物——蜘蛛。”
仿佛一盏明灯在霍珀的脑袋里点亮，蜘蛛是黑暗精灵那位庇护神的圣物。她仿佛看到了昨晚的情形，那个黑暗精灵舞者敲响了具有诱惑力的手鼓，引诱来了附近所有可能泄露他们行踪的生物，最后把它们付之一炬。
“等等，黑暗精灵是昨晚来过这里，但是黏指早就死了，所以他的死和黑暗精灵没有关系。”霍珀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提前那么久干掉黏指？除非....
她瞥向了审判官，想起了那根袜带。过了片刻后，她才缓缓地说：“所以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你觉得你要找的目标和我要找的目标有关系？”
审判官点点头，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疲倦地说：“我已经做过调查了，黏指的狐朋狗友们倒很是友好坦诚。我只是稍微和他们讲讲道理，他们就争先恐后地向我透露了黏指的信息。看来我们可怜的凯恩先生，在丢掉小命之前还有过一段非常不错的艳遇。”
“有个商人告诉我，黏指跟他透露过，他最近搭上了一位有钱又天真的貌美小姐。那位小姐是个虔信徒，只要黏指表现得愿意和她一起信她的神，她就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他。”
欲魔摸着自己的嘴唇，这个故事听上去很耳熟。若不是她进城那天“黏指”就已经死了，她甚至觉得故事里的那位小姐就是自己。毕竟，这实在太符合下层生物的一贯风格了。
“我是从后门进来的，那里的灰尘很厚，显然没有被清扫过。”她慢吞吞地说，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绪“谋杀者只打扫了大厅，那大厅里会有什么呢？”
她环视这间客厅，它实在太干净也太空旷了，除了镶嵌在墙上的壁炉，没有一点生活过的痕迹。她原本以为是凯恩家的败家子把家具都卖了，可现在仔细想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厨房还有橱柜呢。这个大厅更像是故意被腾空了，用来干其他事。
“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审判官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显然对自己的合作者颇为满意。
他示意霍珀离远一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满净水的瓶子。即使在黑暗中，瓶子里面也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稀释过的圣水”他解释道，随后走到大厅中间，将圣水泼洒了出去。
一开始，地面没有任何变化，过了许久，霍珀才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就像是有水滴在了烧红的铁块上。
在圣水流淌过的地方，打磨过的灰色石板上出现了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文字和曲线，而这些痕迹正在圣水的作用下慢慢消失。
“有人在这里举行过祭祀邪神的仪式。”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族的臭毛病
“邪神？我可不这么看。”审判官伊戈尔挠了挠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目光平静“霍珀小姐，你不必这般遮遮掩掩的。邪神的信徒，归永恒之日的牧师去烧。血父所关注的，是那些伪神的信徒。””
欲魔点点头，她还是有点不太适应伊戈尔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魔鬼们向来习惯拐弯抹角。
不过她心里知道伊戈尔说得没错，审判官连自己这个非人存在都懒得理会，一两个邪神信徒根本不值得他远渡重洋而来。血父及其麾下的审判官们，针对的唯有那些胆大包天、冒认神名的家伙。
比如说恶魔王子、九狱的大公，以及他们的信徒。
“图案太模糊了，文字也没什么特别”霍珀转圈打量着地板，可以确定一点是，这里的确是献给某个邪恶存在的仪式遗存。只是，经过了刻意擦拭，还被圣水净化过，几乎没留下什么有用线索。“您还有其他线索吗？”
“我是为了三具侏儒尸体而来。有人向血父进行了血祭，按常理，醢酿之城的大司祭不会管这类血祭之事，但他们从祭品中察觉到了淫祀的味道。”
霍珀挑起一边眉毛，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所在：“三具侏儒尸体？你第一次来我店里就提过这事。可我从未听闻近期有侏儒死亡。”
伊戈尔笑了，烛光映照下，他那一口森森白牙竟透着几分金属质感。他抬手朝窗外指了指，说道：“因为那三具尸体都是在旧灯塔区发现的，被发现时，身上没一块完好的肉。”
欲魔顿时恍然大悟，旧灯塔区得名于山腰上那座在翡翠港建立之初就已矗立的灯塔，不过如今，它的名声早就被另一栋建筑盖过了——完美之人的金顶教堂。
在完美之人的眼里，除了人类，世界上就只有两种生物——听话的动物和不听话的动物。作为完美之人的大主教，艾希曼虽然没有贵族身份，但他已然是旧灯塔区实际的实际的掌权者。要是侏儒死在旧灯塔区，大主教以及他身边那群贵族，估计只会嫌弃晦气。
“因为事情发生在旧灯塔区，而我暂时还不想去挑战大主教敏感的神经。”伊戈尔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所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靠着一点昏睡熏香和一把铁铲，我好歹和那三位不幸丧命的倒霉蛋见了个面。”
霍珀咂了咂嘴，怪不得审判官名声不好，瞧他说起盗墓这事，就跟去店里买块面包一样稀松平常。
“总之，三具尸体死状凄惨，我基本只能靠身高和颅骨来判断他们的种族。但是他们的死因非常一致——失魂。”
“啊！”霍珀不禁惊讶地叫出声来。这下她明白审判官为何怀疑有伪神信徒在活动了。灵魂作为诸神的领域，很少有凡间的魔法可以影响到。
要达到让人失魂的条件非常苛刻。肉体既是灵魂的枷锁，也是灵魂的护盾。一般而言，哪怕受害人签订了契约，魔鬼们也得等他死后才能收割灵魂。
要是某人死于失魂，那几乎可以断定，他狂热、盲目地相信甚至信仰着凶手，得全心全意地付出，主动献出灵魂，灵魂才会离体。能让凡人做到这般地步的存在，极为罕见。
审判官用眼神示意霍珀，这就是他愿意和她合作的原因。
“很难说，至少一个普通的收割魔或者欲魔做不到让人失魂”霍珀脑子快速运转，喃喃自语道“我猜，可能是个高阶存在。”
霍珀喜欢解密，，这种头皮紧绷的刺激感，让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手无意识地梳理着头发，仔细思索着现有的所有线索。
“你说，黏指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隐隐感觉抓住了一丝头绪，忍不住自言自语。
“一个年轻的败家子，喜欢女人，烈酒和骰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审判官不假思索地回答“可能直到饿死也没法给自己烤一块合格的面包出来。”
欲魔跳了起来，她知道答案了。
她像一阵风似的冲上二楼，顺着鼻尖萦绕的血腥气，一头扎进走廊第一间房间。审判官没法像她一样在黑暗中视物，小心地举着蜡烛走在后面。
“你在找什么？”审判官看着她在房间里面四处翻找，忍不住询问道“这间书房就是凯恩家女管家的住所，我检查过了，里面没有任何魔法痕迹。”
“我一走进这间房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霍珀把书桌上的书一本本翻开，她的思维和语速一样渐渐加快“为什么一个管家会住在书房？因为这个家太穷了，她年纪又大，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再去打扫出一间房。这里既是她的工作室，也是她的卧室。”
“管家的工作之一是回信，这倒是没错”审判官看着她把抽屉一个个拉出来翻找“她所有的信件我都检查过了。我相信，她被杀那天晚上凶手也检查过。”
终于，霍珀直起腰，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一个不起眼的满是数字和名词的本子。
审判官接过去翻了几页，疑惑地问：“女管家的账本？你能通过牛奶和鸡蛋的价格变化看出什么吗？”
“您和那位神秘凶手有个同样的盲区，这也是我的同族们常犯的毛病——忽略凡人们的生活习惯。”霍珀竖起一根手指，暗自庆幸自己在翡翠港开了家店，所以有记账的习惯，“您的足迹遍布大陆，自然没做过浪荡子。而那位神秘的凶手，可能从来就没有操心过购物的问题。”
“所以，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一个浪荡子，他的老管家会每天把早饭端到床前，这样的人又怎么知道去哪里买东西。”
霍珀笑吟吟地翻到她需要的那一页，指给审判官看“他在家进行祭祀，总不会让那位虔诚的小姐为他提供祭品。那他所需要的所有东西，只可能是他的老管家帮他准备的。”
审判官望向霍珀指的那一页，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又翻了两页，依旧不是很明白。
“女管家帮他找这么多出卖肉体的男性干什么？难不成他喜欢男人？就算是这样，也太频繁了吧？”
作者的话： 醢酿就是指用肉酱挤出来的血水，至于肉酱的来源嘛，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衣着华贵的小姐
欲魔听了审判官的话，笑得弯下了腰，过了好一会儿，才强忍住笑意解释道：
“不不不，亲爱的伊戈尔大人，您在追捕伪神信徒的时候是一把好手，不过我猜您可能没怎么和魅魔打过交道“
审判官倒也没有因为欲魔的这番评价而感到冒犯，他点点头，干脆地承认道：“在我的职业生涯中，确实没怎么和那些温香软玉的怪物有过交集。您是觉得这些男人和魅魔有关系？是有个魅魔诱惑了凯恩家的小子，让他像崇拜神一样崇拜她吗？”
“我倒没有这么确定”霍珀此时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我的意思是，并不一定就是一个魅魔。但是我能猜到'黏指'为什么会找这么多出卖身体的男人。他们就是这个仪式的祭品。”
审判官的眼神晦暗莫深，他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并不是想否认你的专业性，小姐。但在大主教的漠视下掩盖三个小侏儒的死亡是一回事，在浓荫区掩盖十几个人的失踪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不认为现在的凯恩家还有这个实力做到。”
“谁说他们死了”霍珀装模作样地嗔怪道“如果是献给其他下层位面的生物，祭品大多数时候都是鲜血，黄金乃至灵魂。但是像魅魔，欲魔或者迷诱魔这类生物就不一样了，她们接受情感作为祭品。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还接受一场酣畅淋漓的彻夜运动作为祭品。”
“从账本上的支出记录来看，我们这位可敬的黏指先生至少进行了五次生命的大乐章。”
审判官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就像咬了一大口柠檬。尽管霍珀已经使用了比较委婉的措辞，但他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以黏指的一贯德行，这样的一场献祭，他肯定是非常乐意接受的。
“不过这里有个问题”霍珀还在四处翻找着其他书籍，希望能从中获得一些灵感，“假如，黏指是在和一个美丽的怪物做交易。那三个侏儒也都在和这个怪物有联系吗？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呢？黏指又为什么会被干掉？黑暗精灵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其他的问题我还需要思考，但黏指为什么被干掉，我大致猜到了原因”审判官也跟着翻起了书，一边找一边解释“不管那位美丽的小姐有多强大，肯定还没有强大到敢在翡翠港光天化日出现，不然她也不至于找凯恩家这种落魄贵族合作。”
“甚至，我敢说，她的身体一定非常虚弱或者受到了极其严格的约束。所以，她才会发现自己的袜带不见了后，匆忙干掉黏指，以便切断掉所有能追溯到自己的线索。甚至她都不愿意冒险让黏指去把袜带买回来。毕竟，死人比活人的风险低多了。黏指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死了根本没有在乎。”
“你刚刚的话提醒我了，这位小姐应该确实不太懂普通人的生活。她可能根本没有考虑到，黏指根本没有这么多钱来雇佣她所需要的祭品，所以才会对她身上的财物起了歹心。也有可能她已经考虑到了，但是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没有提防黏指偷偷摸摸的小手。”
审判官把包里的袜带拿了出来，在烛火下仔细打量一番后继续说：“黏指这种贵族，连路上的流浪狗都能让他吓得抱头鼠窜。所以，您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霍珀伸手取过袜带，它的触感非常好，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回答道：“你想到了，这位美丽的凶手一定是以人类或者其他常见种族的外表出现的，所以黏指才会对外吹嘘自己找上了一位贵小姐。而一位衣着昂贵的贵小姐，几乎就可以确定她在烁星区一定有个公开的身份。”
“很好，霍珀小姐，如果不是考虑到血父不太喜欢赐福女性。我都想为了你写一封推荐信，让你去醢酿之城试一试。”伊戈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很快又继续讨论起案件来。
“至于是否和侏儒有关，我只需要去找城市里面那些做皮肉生意的骏马和花朵们聊聊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这是否明智。为了防止引人注意，那位小姐当然是不会干掉所有和她发生过关系的人。”霍珀说“但是她也绝对不可能什么保险措施都不做。无论她用的是催眠还是其他方式，总之，要分辨他们说的究竟是事实还是他们自认为的真相，可得花上相当长时间。”
审判官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勉强能称之为笑的表情。他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尖锐的犬齿，兴奋的表情中带着一丝平静的疯癫。
“您不需要担心这个，恐怕还没有多少人能在血父的宠儿们面前守口如瓶。”
霍珀打了个寒颤，关于审判官的传说她可是听多了。
她很高兴事情这么快就有进展，绝大多数审判官的精神没有稳定到一整天都像个正常人，自己还是也越少和他接触越安全。
况且，她也不算毫无所获，至少有一个很不错的借口可以不和审判官待在一起了。
“那我就恭祝您顺利了，我也得忙我自己的事了”霍珀将自己刚刚找到的一张纸条递给审判官。
“一张收条？”审判官的嘴不出声地蠕动，阅读着那张收条“黑莨菪和辣蓼草，女管家赊账买这些干什么？酿私酒还是做跌打药？”
“您说得都有道理。但这两种草药合在一起，常见的却是另一种用途——驱鼠”
“驱鼠？”审判官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座大宅里的老鼠数量恐怕是人的二十倍了，她为什么突然要驱鼠？”
霍珀摇摇头，神秘地指了指地板，说：“她买的量太大了，所以才会赊账。但给这么大的房子整体驱鼠，以女管家的体力来说，太不实际了。所以，她一定是用在某个足够大的密闭空间，足够大才需要这种数量，而足够封闭才能让药草发挥作用。”
“而什么样的空间同时满足流通不畅，满是老鼠且相当大呢？”欲魔随手将纸条塞回口袋里，带头走下楼梯，开始在大厅里面敲敲打打。
“我的答案是，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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