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万华镜 第12章

本章完

两天后，村里面做好了出远门的准备，除了卢德和死乞白赖非要跟来的爱娜，还有六名村民同行，由村长的大儿子罗恩负责带队。

他们这趟除了要去雇两个佣兵回来，还拉了两车货准备去城里再换些钱，以免光三十枚银币不够用。两辆大车上主要是一些不怎么耐储的蔬菜农产品和林子里摘的紧俏山货，估摸着也能换不少钱。

出发的当天，村里男女老少来了二百多号人在村口给他们送行，祝福他们一路平安，能早点回来。

“大伙儿都回吧，我们过几天就回来了。”

挥手与村民告别，卢德一行人坐着驴车上了路。

一行人中，爱娜是第一次出门，所以整个人显得格外兴奋，宛如参加春游踏青的小学生，卢德则是坐在她对面闭目养神。负责赶车的罗恩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抚摸着自己腰间的新制短剑，这是铁匠班克做的第一批成品，给了他们这些出门的每人一把。

罗恩从小就爱舞枪弄棒，但他作为长子必须按照他爹的吩咐，在家和二弟一起务农，因此很羡慕可以出去当兵的老三老四，也崇拜上阵打过仗的老爹。不过他最近有了新的偶像，那就是坐在后面车厢里的血手断魂大人，所这会儿一直在想着如何搭话！

“神官大人，我上回听您说，您当年在一个很远的东方国度打过仗，您不是杜兰王国的人吗？”

“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东方国度，在我的故乡，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我就一路西行，最后受到了女神的感召，让我替她在这满是苦难的凡间传播福音。孩子，那你们呢？在当开拓民之前，你们是王国哪里的人啊？”

“我们啊！最开始是在王国内地，紧挨着王都边上的一个村子，比边境这边可热闹多了、也太平多了，但我爹说在那边一家人没奔头，全家快十来口人，种地那点收入都不够交人头税的，所以就响应国王的拓荒令，主动迁到这边来了。村里其他家情况也都差不多，大家都是在内地集合一起过来的。最开始来的路上，还有国王的军队护送呢，可惜人家就负责把我们送到，然后就不管了。”

罗恩所说的情况，卢德之前就从松树村其他村民那里了解过，的确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在原先的地方属于底层贫苦人口，因为国王颁布了拓荒令，给自愿前往边境的国民以五年免税的福利，所以背井离乡的来到边境定居。

通过这一情况不难看出，杜兰王国较发达的中央地区已经开始出现“人口压力”问题。而之所以会这样，除了新国王登基后治理有方，这些年一直风调雨顺外，还跟近十年没有爆发过大规模战乱有关。

好的方面是国内局势稳定，而坏的方面就是人口连年持续走高，内地发达地区已经快要养活不起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农业还很落后，既有经过优选优育的良种，也没有呵护作物茁壮成长的化肥，因此土地产出十分有限。就以松树村为例，村里的田可都是很肥沃的黑土，但平均亩产却只有百来斤出头。

因此在土地已经快要开发殆尽的王国中央，如果任由人口持续膨胀，一旦碰上灾年，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必须把多余人口想办法迁出去，或者干脆“消耗”掉。

好在现任国王是个很有头脑的人，而杜兰王国又紧挨着虚境森林，有着不需要战争就能得到的无主之地。

于是国王通过免税福利，鼓励内地那些贫困人口自愿去边境当开拓民。如果他们能在那边扎下根来，那自然是好事一件，等这五年福利期一过，作为国王直辖地，又是新的税收来源。而如果碰上天灾人祸，导致有的开拓民村子没了，国王也不用太心疼，再派第二批就是了。

这就跟老农种菜一样，只要不是大面积病虫害，有些许几颗菜苗出了问题，直接拔掉补种上就是了。

身为统治者，黎民百姓在国王眼中不过是数字，只要整体数据是在持续上升的，那么些许人的不幸，在他们看来自然也就成了无关痛痒的小事情。

凡人的国王如此，天上的神明亦如此！

一路上，众人放松的闲聊着，亦如《上古卷轴5》游戏开篇时，主角乘坐的那辆马车，大家沐浴着和煦而温暖的阳光，有说有笑的向着前方的城镇驶去。

这一路众人坐车走了两天，白天走大路，晚上在途径的村庄过夜。松树村因为紧挨着虚境森林，所以能弄不到不少紧俏的山货，再加上卢德有神官的身份，因此能在落脚的村子受到不错的礼遇。

第三天中午，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目的地——乌诺斯镇。这地方卢德之前没来过，一看果然是比松树村临近的溪木镇要繁花不少。光是有像样儿石头城墙这一点，就比溪木镇那坑坑洼洼的土墙不知道高哪里去了！

不过快要进城时，众人发现这地方管的也比溪木镇严格多了，过门税每人要五个铜板。看门的卫兵一开始看卢德和爱娜穿着神职人员的打扮，本来还想按规矩免了，但带队的军官却跑上来问卢德是哪个教派的，一听是从没听说过的药神教，立马跟变色龙一样换了副表情，要求卢德也必须和其他人一样交钱。

好在五个铜币的过门税也不算特别重，但卢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排队的长龙，心说这一天聚沙成塔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收入了。

一行人总算是进了城，望着车水马龙的主干道和两侧林立的房屋，卢德听说这座城镇是拉姆利伯爵领境内第二大城镇，常驻人口有数万人，仅次于首府拉姆利城，现在一看的确是所言非虚。

卢德看了看随行的其他人，除了当年见识过王城的罗恩还算体面外，其他人全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丢人土老帽模样，而爱娜则被路边摊的烤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连口水都快出来了。

而就在卢德正感慨着这帮丢人玩意儿的时候，街道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一个头上戴着兜帽的神秘女人，正躲在小巷的阴影中，偷偷观察着这边的卢德。

“小伙子，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本章完

初次进城，这是卢德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而非小卢德留给他的记忆，去领略这个魔幻世界繁华的一面。虽说远远比不上他上辈子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伟大国度，但也别有一番异域的风味。

不过进城之后，卢德最大的直观感受，还是那远比乡村地区浓郁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宗教氛围！

走在大街上，卢德随处可见各种宗教人士，以及明晃晃悬挂着教派标志的店铺，也不知道是教派的产业，还是业主为了彰显自己是某某教派信徒的身份。

卢德暗自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些教派大多都有统一的制式服装，因此非常的好辨认，彼此之间表面上看虽然还算和睦，但各自泾渭分明，有自己的地盘范围。

而身穿麻布神官长袍的卢德，就像是一个误入了麦当劳快餐厅的肯德基佬爷爷，无论走到哪，都会招来一些不太友善的目光。

“早知道换身衣服再进城了……”

这一路上，卢德走了还没到二百米，就碰上三波上来攀谈的宗教人士，有的比较客气，有的则比较直接，打听卢德是哪个教派的？来乌诺斯有何贵干？

卢德不想和这些人起什么不必要的冲突，因此始终笑脸相迎，说自己就是进城采购些东西，过两天就走。这些人不管信没信，总归是比较克制的没有为难他。

这一圈转下来，卢德发现城里虽然教派不少，但势力比较大的，其实也就是光明神教、四季女神教和战神教这三家。都是最典型的“国际型教派”，势力分布于大陆诸多国家境内，有着不俗的影响力。

而杜兰王国是北方大国，现任国王十年前登基，颁布法令允许各教派在本国境内自由传教，但必须尊重王国法律，不得在信徒之中制造争端。因此这十年来，各种教派蜂拥而至，在王国境内高速发展。

表面上看，现任国王这是引狼入室，但有心人细品之下却发现，这其实是条驱狼逐虎的“妙计”！

这个世界因为有一群自诩神明的强大存在，因此宗教势力十分枪声，代表世俗的王权则略显式微。

杜兰王很清楚，如果他公开对抗宗教，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投靠其中某一家，离对方为国家，长此以往下去也很有可能大权旁落，让王国成为神权国家，类似的例子有不少，杜兰王室不想重蹈覆辙。

于是现任国王想了一招“以宗教对抗宗教”，他很清楚这些教派之间因为信徒的问题，而始终有着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只要自己别公开站到宗教的对立面，那么这些教派就绝对不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所以杜兰王敞开国门，请这些大教派都进来，给他们公开竞技的舞台，那么无论有谁想要在杜兰王国坐大，就势必会遭到其他教派的敌视。而国王则以调停者的身份暗中搅屎，维持一种相对平衡的稳定状态。

原理听上去不难，但实际操作却很考验手腕，现任国王非但没有翻车，还借着引入宗教势力入驻，大力吸引各大教派来自己国家投资，将国家发展的蒸蒸日上，可见的确是个非常有能力的……搅屎棍！

一行人穿街走巷，很快找到一家很便宜的小旅店，条件肯定没有主干道上的那些好，但也还算凑合了。

罗恩一共开了两间房，一间给卢德和爱娜，另一间他们剩下六个大老爷们儿挤一挤，两辆驴车暂时停靠在旅店院子里，也按一个房间的价位收费。

众人安顿好行礼后，当即分头行动，罗恩和另一名老成持重的村民大叔去佣兵中介所、冒险者之家看看能不能雇两个佣兵，最好是那种年岁在四十以上的退伍兵，这种冒险者一般身体素质已经过了巅峰期，所以实力下降，身价也比壮年冒险者便宜，但胜在经验丰富，帮他们村子训练民兵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

甚至他们还可以问问有没有那种想要引退的，直接把人忽悠到村子里定居，这样连佣金都省了。

而另外四名村民，则要负责上街卖货，趁着在城里这两天时间，把他们带来的农产品和山货都卖出去，然后采购些村里需要的东西。

一行人中最闲的要属卢德和爱娜，两人套了一身带兜帽的披风就又出门逛街去了。

出门前，卢德本来还想把自己的神官长袍和爱娜的修女服都换下来，直接穿平民的衣服，但后来一想宗教服饰应该对城里的地痞流氓有一定威慑力，所以只在外面多加了一层披风，必要时刻一掀开就能亮明身份。

两人先是跟店主打听了一下镇上哪里能够买到莎草纸和鹅毛笔，最好是便宜点的那种，于是热情的店主大妈给他们指了一条，说这种平民用不上的东西，得去南面的月桂巷才能买得到，那边有几家炼金术师开的铺子，专卖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于是两人出了旅店的门，见日头还早，便慢悠悠的在街道上闲逛起来。卢德还架不住爱娜的一再央求，给她买了些烤串。看着自家女神吃到烤串时，脸上那不自觉流露出的幸福模样，卢德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真的是越来越像养了个女儿了！”

“师傅，你刚才说啥？”

“没什么，吃吧！可别乱跑啊。”

“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卢德观察着街道上热闹程度和往来行人的精神面貌，以此来推断城主的治理水平。

然而走着走着，卢德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悸动，紧接着面颊微微有些发痒的感觉，吓的他赶忙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以确定“休谟的微笑”并无异样。

这种奇怪的感觉稍纵即逝，卢德表面上装作无事发生的继续往前走，用眼角余光警觉的巡视着四周。上辈子八年的卧底警察生涯，让卢德拥有不俗的反跟踪能力，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自己有很大可能被人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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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凭感觉，卢德并不能确定跟踪者的身份和来意，对方有可能是城里某个教派的人，也有可能是个正在寻觅肥羊的小偷扒手，所以卢德虽然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但依旧假装没有发现，领着爱娜继续往南街走。

一路上，卢德见到了不少在街边传教的修士，就跟搞街头演讲一样，随便搭了一个台子，站在上面大声的向路过民众宣读着自家的教义。

卢德偶尔也会稍驻足听上一小会儿，但他很快就颇为失望的发现，这些传教士宣读的内容实在是空洞乏味，纵使他们在演讲时如何如何情绪到位，也还是缺乏吸引力。

这也是卢德早就发现的一个问题，这个世界各教派发展教徒的方式，照比地球那边的传销组织，差的绝对不只是亿点点！大多数传教士只会拿着教义照本宣科，内容无外乎是自家的神明有多么牛逼、有多么伟大，你们信我的神得永生，不信就全家暴毙等等！

这种东西对于卢德这个地球现代人来说，听一两遍还多少觉得有些新鲜，听多了简直反胃。本土的愚民的确是有能被忽悠的，但也大多都是稀里糊涂，有的刚刚宣誓入教，扭头就把要信的神是谁给忘了。

相较之下，卢德的玩法就要高明的多，他没有采用疲劳轰炸战术，反反复复给信徒灌输那些假大空的教义，而是编了一些“女神小故事”，说给信徒们听。

这些故事无一例外都是在讲述女神的光荣事迹，在凡间微服私访，如何惩恶扬善，帮助那些有困难的弱者。用故事里的行为树立起女神的完美形象，远比车轱辘话的唱赞歌要来是更能令人印象深刻。

这些小故事放地球也许早就老的掉牙了，连小学生都不会感兴趣，但对于松树村的村民们来说，却是他们枯燥生活中前所未有的快乐源泉。就连爱娜自己，都听着“自己的故事”听入迷了！

所以对于乌诺斯镇上的这些教派，卢德很高傲的在心里给了一个“不过如此”的评价。

见街道上人来人往，各个教派的传教士又如此卖力的在搞宣传，卢德偷偷控制起自己体内的本源之火，让自己的双眼能够看到空气中的信仰。

进城之前，卢德曾担心自己体内本源之火所具有的加强信仰吸收能力，会借由各教派在城中设立的神殿，被那些神明所察觉。所以他利用自行摸索出来的控制能力，将本源之火的作用范围收缩到自己体内。

早在松树村的时候，卢德就找爱娜做过测试，发现供在神殿里的神像，跟她之间存在某种纽带关系，爱娜可以通过神像远程看到听到神殿内的画面和声音，可以远程吸收信徒面对神像祈祷时产生的信仰，还可以消耗一定的神力与神像前的卢德即时通话，甚至是直接远程传送。

这也就是说，一座神像既可以是单向的摄像头、汇款机，也可以是双向的视频电话，还能作为超时空传送的定位信标，用处可以说是非常广泛了。

理论上来说，现在的卢德只要别作死，跑到别人家的神像下面来一发“立场全开”，那些神明未必能发现的了自己……大概。

借由本源之火的力量，卢德再次看到了空气中四处飞舞的信仰，浓度的确是比松树村要高的多，数不清的光点飞来飞去，就跟漫天飞舞着五颜六色的雪花一样。

大多数光团都是不含信的纯信仰，但也有一些是属于祈祷，里面含有信徒的一些愿望或者想要传达的话。

当初爱娜第一次听到祈祷之声时，还被吓了一跳，后来自行领悟了如何屏蔽这些声音。

有趣的是，大多数教派都鼓励信徒多做祈祷，将自己的心愿述说给信奉的神明听，只要心足够诚，神明就会用他们无所不能的神力，帮你实现愿望。

有的信徒真的梦想成真，自然就以为是祈祷灵验，神明被他们的诚心打动，进而信仰更加坚定虔诚，而他们的成功也会被传教士拿来作为宣传的范例。而有的信徒则没能实现梦想，神官这时就会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是因为你们的心还不够诚，所以神才不会帮你。

反正怎么说，都是那些神有理！

这套利用了幸存者偏差的小把戏，跟骗子大忽悠打八年教导的卢德自然十分清楚，但他讨厌用这招去忽悠信徒听天由命。所以他通常会告诉自家的信徒，女神会祝福那些意志坚定勇往直前的奋斗者，但也讨厌那些只想着坐享其成不劳而获的窝囊废，因此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你必须更多的依靠你自己！

观察了片刻，卢德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大街上飞舞的信仰之光虽然很多，但绝大多数真的就像雪花一样，飞着飞着就自己融化消失了，而这种情况在松树村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卢德突然意识到，这是本源之火的作用！

为了搞清楚这种现象的成因，卢德来到一个正在慷慨陈词的传教士附近，暗中观察着他台下那些正在听他布道的路人们，的确是有几个人现场便产生了信仰，小光团忽忽悠悠的向着不远处的神殿飞去。

但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年轻女人被她身边的男人拽了一下，两人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不能在这边耽误时间。于是女人只能跟着他离开，而那团从她头顶上产生的信仰，还没等飞到神殿就直接消失了。

刹那间！卢德感觉自己看明白了！他现在知道那些飘着飘着就没了的信仰，究竟是怎么消失的了。与宗教场所之间的距离、信徒自身的信念强度，这些因素都会对信仰的收集产生影响。

“怪不得这些神明要让他们的教派到处修神殿，还最喜欢人口稠密的大城市。”

“师傅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了些有趣的想法，等咱们回村子了，我教你做一些有趣的东西！”

本章完

一人一神走了没一会儿，终于是来到了旅店大妈所说的南街，远远的就看到一块有字的招牌，正是一家叫“猫尾巴”的炼金商铺。

由于这个世界的文盲率极高，大街上人来人往却根本没有几个人识字，所以城里其实大多数店铺的招牌也都没有字，而且画着各种各样的图标。比方说酒馆就是一杯冒着泡的酒杯，铁匠铺就是一个大铁砧，一目了然。

所以在这各种图案当中，终于看到一个有字的，卢德免不了要多看上几眼。

“看来这店主也是个文化人！”

卢德推门刚要进屋，迎面就是一股让人一言难尽的怪味儿，如同是化工厂的工业废气里有人在熬药，冷不丁一口吸进鼻腔，大脑都在跟着一起颤抖。爱娜立马用袖子捂住嘴，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师傅，我在门口就不进去了吧！”

没有理会爱娜的抗议，卢德强拽着不情愿的修女小姐一起进了门。真扔这呆瓜女神一个人在门口，搞不好卢德这边一扭头就让人贩子拐跑了。

两人忍着这股怪味儿进了店铺，结果意外发现，除了空气中那股呛鼻子的气味儿有点赶人，其实店铺里面的装潢很不错，既干净又整洁。琳琅满目的各种商铺陈列在一排排木制货柜内，虽说没有玻璃隔窗，但却罩了一层做工精细的铁丝网，硬币大小的漏孔手伸不进去，却刚好可以看到里面展示的商品。

望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商品，卢德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两位客人，你们要买什么吗？”

蓦然回首，卢德惊讶的发现，自己是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到是爱娜循着声音跑到柜台边，踮脚往里面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声音的主人原来是在这后面。

“师傅，人在这儿呢？好小哦！”

听到爱娜叫自己，卢德这才发现到柜台后面坐着一个身高绝对不超过一米的小不点儿，乍一看好像是人类五六岁的小孩子，但下巴上却留着一小撮精心打理过的山羊胡子，看着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感。

这时卢德注意到，对方的耳朵又尖又细，而且还微微上翘，顿时明白这原来是个亚人族。而对方则因为爱娜想要伸手摸他脑袋的举动，用明显有些不悦的语气说道。

“这位……神官先生，请好好管教一下您的弟子，对洞穴精灵当面评价体型可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我希望她能适可而止，最好再向我道歉。”

“对您造成的困扰我深表歉意，她还是个孩子，第一次见到洞穴精灵，您别太跟她一般见识。”

卢德微笑着向面前的洞穴精灵表达了歉意，同时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对方这个种族的讯息。

洞穴精灵，顾名思义就是生活在洞穴里的精灵，是诸神之战中幸存下来的诸多亚人种之一，因为身材矮小，所以也叫矮精灵，一度被和另一个叫小妖精的种族搞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