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万华镜 第19章

但坐拥如此多的信徒受众，休谟的实力及时是在她的鼎盛时期，也难以跻身一线之列，甚至在二线里也只能排在中下游，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上。

休谟认为自己的情况之所以如此糟糕，主要还是因为盗神无法建立公开的教派。别的神建了神殿那是宗教场所，她要是建了神殿，那就是百分之百的贼窝，一般人谁敢随便靠近这种地方？

所以休谟的信徒始终都维持在一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松散状态，就算偶有一些信徒建立了地下祭坛，也只敢偷偷搞一些祭祀活动，生怕被有关当局发现。

正是这种尴尬的现状，导致了休谟只能守着金山银山要饭，因为绝大多数信仰根本收集不上来。而且很多当贼的也不够虔诚，顶多也就只能算是“泛信徒”。

也是趁着机会难得，卢德在晚餐后开了一个内部人员的小会，把三个女神一个神使都叫过来，打算给她们科普一些自己摸索总结出来的经验和相关知识。

“一般情况下，我通常将信徒分成三种，一种是泛信徒，只是口头信仰某个神明，甚至有可能同时信仰着多个神明，忠诚度很低，很容易改信或者弃信。我将这种信徒能够产生的信仰进行量化，数值定为1点。”

卢德说着，在平日里讲课用的小黑板上画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圆脸代表泛信徒，并在后面写上数字1。

随后卢德又介绍了另外两种，分别是虔诚信徒和狂信徒。

前者对信仰十分坚定，尊敬自己的神明，日常生活中会自觉遵循教规，并且主动向亲朋好友传播自己的信仰，但不会死缠烂打的强迫对方，信与不信随缘。这一类信徒，卢德用了一个笑脸做表示，能够产出的信仰在5~10之间，要数倍于泛信徒。

而最后一种狂信徒，对信仰的神明极度尊敬，神明就是他们的一切，神明要他们马上去死也能毫不犹豫的执行，平日里会疯狂对接触到的所有人进行传教，如果对方不愿意信，或是对自己的神明语出不敬，甚至还会大打出手，用武力捍卫自己的信仰。

这一类信徒，卢德画了一个眼角上翘、龇牙咧嘴的怒气小圆脸，所能提供的信仰用“＞10”来表示。

介绍完这三类信徒，卢德向女神们提了一个问题。

“如果让你们来管理教派，这三类信徒你们准备分别怎么应对？谁是核心用户？谁应该积极拉拢？又该主动约束其中哪一种？给你们五分钟思考时间，想清楚了再回答。”

卢德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并没有戴着劳力士的手腕，然后在心里默默的数到了三百个。结果在场几人的回答都大同小异，觉得狂信徒才是教派核心，积极拉拢虔诚信徒，同时对泛信徒进行约束，让他们加强对自家神明的信仰。

卢德听完后笑了笑，对女神们的回答做了点评。

“这教派要是让你们管啊，吃枣药丸！”

“为什么？难道我们说错了吗？”

“你们啊！图样图森破！两个三百岁以上的也都没整明白。我刚才在向你们讲解信徒分类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你们一个关键信息，本意是希望你们能够自己动脑做出推断，结果你们却直接忽视了。”

“什么信息？”

“基数！或者说这三类信徒各自的数量。泛信徒是要占绝对数量优势的，他们比另外两类信徒加起来都还要多，而且是多上很多倍，占信徒总数的七八成，甚至是九成以上。”

这份调研数据是卢德自逃亡时起，过去一年间不断观察，最后推断得出的结论。不说完全的正确严谨，但至少基本接近事实。

而在如何对待这三类信徒，卢德给出的答案是以虔诚信徒为核心，积极拉拢泛信徒，同时对狂信徒进行约束，避免因他们做出的过激行为而给整个教派招黑。

“松树村之前其实有一个狂信徒，而且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的名字叫巴尔，你们今天下午的时候应该有见过他。这孩子屁股上长了疮，是我给治好的，结果臭小子为了向我报恩，用拳头逼村里其他孩子信教，导致那些被欺负的孩子因为讨厌巴尔，而连带着讨厌起治好了巴尔的我，在心理上开始抗拒信仰药神。的确！狂信徒能够提供很高的信仰值，但高也没比虔诚信徒高太多，但他们的某些过激行为会导致教派的形象受损，失去相当数量的其他信徒，总体上甚至是有亏的。我这么解释，你们应该都能明白了吧？”

几个女神点了点头，尤其是社会阅历相对更丰富的休谟和落叶，类似的情况她们其实见过不少，但却从来没有像卢德这样分析思考过。

“透过表象看本质，传教就像营销，而信徒就是我们的用户，只有预先做了用户调研，我们才能法针对不同用户群体，准备好相应的对策。这样才能更高效的传教，做到事半功倍。你们哪！还要再学习一个哟！”

本章完

有关建立神系的事情，卢德认为还是一步步稳扎稳打比较好。目前的药神教在发展上已经陷入瓶颈，教派若是还想再进一步发展壮大下去，就必须要从松树村走出去，扩大信徒的规模。

然而想开分基地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卢德也是分身乏术，身边两个女神假扮的修女都不适合派出去当传教士，自己亲自上阵则是力有不逮。

最理想的办法，无疑是发展松树村本身，想办法吸纳更多的流民加入，将村庄一步步升级为城镇，这样也能最大限度的利用本源之火带来的加成收益。

不过就以卢德了解的情况，若是单纯指望内地迁出来的开拓民，村子一年下来新增的外来人口恐怕不会超过五十人。

因为拓荒令是受王国高层控制的，国王只是希望将中央地区的多余人口转移到边境，但同时又要避免人口外流过多，影响到王室直辖地的赋税收益，因此必须在数量上严格把关。

也就是说，正规的开拓民并非谁想当就能当，村长罗姆就曾经跟卢德坦言过，他当年为了拿到一个拓荒名额，可是上下都花钱打点过的。

而另一种不合法的迁徙者，就是像铁匠班克这种的零散流民了。从国王的法律上来说，他们并不是持有拓荒令的正规开拓民，因此不享受五年免税政策，但好在下面查的不严，总有办法蒙混过去。

要知道松树村建立至今已经满三年了，还从没有过官员来他们这里巡视过，就跟被上面遗忘了一样。

第二天上午，已经休息了两个晚上的休谟和落叶被村长叫去，正式开始帮村里培训民兵。

松树村目前的常住人口已经达到了451人，其中十五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成年男性共计173人，村长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准备把所有不缺胳膊短腿老爷们儿都拉出来练练。

训练场被选择村口和神殿之间的空地上，这边的地势比较平整，一百多号人站开了完全不成问题。

关于村里边的民兵训练计划，卢德一开始并没有干预罗姆，但他始终觉得，如果雇来的佣兵只是单纯教会村民们使用武器，随便练几个招式，那村子的自卫能力肯定不会有显著改善。最好是能按照他脑子里的现代军事训练方法，把村民兵的体能和组织度提升上来。

正好这次来的佣兵是休谟和落叶，卢德干脆借她俩的掩护，按照自己的想法对民兵进行培训。

于是乎，全程跟在旁边监督的罗姆发现，请来的这俩佣兵好像和一般的不太一样，除了有教村民们常规的枪术和剑术外，还专门教了他们列队和走路。

老头儿隐约觉得这和他当年在军队里接受过的新兵训练类似，但又多少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被叫来训练的村民们一开始的确是兴致勃勃，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体能训练简直要了他们的老命，这俩佣兵跟虐待狂一样，每天逼着他们绕村子跑圈，而且圈数随着时间而与日俱增。

有的村民受不了了，觉得这种跑步训练根本就毫无意义，他们想学的是如何使用武器包围家园，而不是抱头鼠窜的本事，结果这些抗议遭到了来自休谟的无情镇压。部分村民见她是个女人因此掉以轻心，结果被对方收拾的就跟阴天打孩子一样轻松。

再加上村长和神官大人都支持这种训练，受训的村民们也就只能咬牙继续坚持着。

民兵训练期间，卢德也一直跟着，背着个药箱随时上前救治那些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地的村民，因此深受村民们的感激。但表面上从不插手培训的卢德，其实才是让村民们感到生不如死的幕后黑手，训练大纲都是他提前一晚上拟定好的，休谟一直是在执行他的命令。

这种训练持续了近两周，风雪无阻！

除了少部分暴露出身体问题的村民被淘汰外，大部分人最终都磕磕绊绊的坚持了下来，十几天的训练虽说还不至于让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直接脱胎换骨，但精气神儿的确是有了十分明显的改善。

这一天，村民们得到一个好消息，铁匠班克给他们打造的第一批武器终于是打造好了。一共有十把宽刃单手剑和二十根长矛，每支武器都配了一个副手的木盾。

根据王国的法令，民间只要不私自铸甲，制造和持有常规武器其实并不犯法，而像松树村这种偏远山村就更没人管了。

不过村里毕竟还不算太富裕，光是为了打造这些铁质兵器，就已经把他们今年有限的余粮都折腾了个干干净净，再想有钱购置铁锭，就只能等明天了。

看到真正的武器，民兵们一个个都很眼热，争先恐后的上前体验。休谟见村里自造的这批武器还挺像模像样的，又从卢德那里听说了有关铁匠班克的事迹，于是也上前拿过一把铁剑比划了两下，发现剑身的锻造工艺相当精湛，并且还细心的在握把上做了配平。

“你们村里的铁匠手艺不赖，以前应该接过军队的订单吧？”

“班克以前在大城市生活，因为妻子生病掏空了家底才被迫到北境讨生活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单纯觉得你们这个村子真的是人才济济，有铁匠有木匠还有神官，好好发展下去，升级到城镇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了。”

“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就怕是刚有些起色，国王那边就把这地方册封出来，到时候空降个不好相处的贵族老爷过来……那可就有得受喽！”

卢德和休谟这边小声的闲聊着，这时兄贵形态的落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赶忙趴在地上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震动，然后起身一指南面说道。

“主……老大！南边有一群人过来了，数量大约有二十骑，还有一辆马车。”

“二十骑还有马车？这排场不会真是贵族吧？”

卢德与休谟面面相觑，心说这还真是怕啥来啥，自己这张嘴简直就跟开过光一样，应验的是真快啊！

本章完

银装素裹的山林间，一队黑色的骑兵格外显眼。发现对方正径直向着松树村的方向奔来，村民们不免有些惊慌，直到村长罗姆扯着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吼道。

“慌什么，又不是山贼！”

在场的众人之中，卢德和休谟也都很淡定，因为他们已经看清楚了，来的这群人装备十分精良，骑兵一水儿的高头大马配板甲，且装备制式统一，这绝对不是山贼土匪能够拥有的配置，就连寻常小贵族都没有。

这时，休谟在卢德耳边小声低语道。

“马车上是拉姆利伯爵的家徽。”

拉姆利伯爵是杜兰王国数一数二的大领主，爵位看似不高，但家族势力强大、领地十分富硕。现任伯爵和现任国王更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互相娶了对方妹妹的好兄弟。

不过松树村只是紧挨着拉姆利伯爵领，目前依旧是王室的直辖地，因此伯爵的骑士突然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很快，骑士们到了村口，领头的一个壮汉掀开面甲左右看了看，高声大喊道。

“这里谁是村长？”

“是我，这位骑士老爷，有何吩咐？”

听到骑士在叫村长，老罗姆拄着拐杖越众而出，来到对方面前。中年骑士跳下马，语气还算和善的说道。

“我们是拉姆利伯爵麾下的银翼骑士，打算在这里暂住一晚，希望村子为我们提供房屋、食物和马匹需要的草料，钱不是问题。”

中间骑士说着，甩给罗姆一个小口袋，看上去好像不大，但入手却颇有分量，老罗姆不用打开都知道，袋子里面至少有五枚以上的金币。以至于原本想要拒绝的罗姆半天开不了口，因为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让人准备。”

将骑士给的钱袋小心翼翼的收到怀里，老罗姆扭头招呼村民去收拾屋子。村里目前已经没有空房了，必须得叫人临时腾出几间还算过得去的。

见村长带人去准备了，似乎是队长的中年骑士示意手下们下马休息，但一行人并没有直接进村，而是站在原地耐心等候，显得极有礼貌和修养。

要知道一般的骑士可不会跟区区村民如此客气，要在村里借宿根本不会和你本地人好说好商量，就更不要说是主动给住宿费了，临走的时候不抢你一波，都算是给了好大的面子了。

这时，中年骑士注意到了穿着神官服饰的卢德，于是走到他的面前，态度谦和的问道。

“老先生，请问您是神官吗？”

“是的，我的确是一名神官。”

“那真是太好了，我车上有一位贵人身体抱恙，想请阁下用神术帮他治一治，我们会付钱的。”

中年骑士的语气很客气，卢德想了想便答应了。

最早还是冒牌神官的时候，卢德为了不暴露自己用不了神术的真相，谎称自己正在接受女神的试炼，后来爱娜诞生，卢德成了真的神官，又以“破戒救村”又赢得了村民的感激与敬佩。

这之后卢德又撒了第二个谎，说女神念他破戒是为了救人，所以给了他新的试炼，因此卢德现在时不时的就会在村民面前小露一手。不过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会用常规草药去给人治病。

见卢德同意，中年骑士领着他来到马车前，向车上的人请示道。

“大师，这村子里有神官，我请他过来了，应该能帮您再缓解一下病痛。”

“……让他上来吧。”

车厢里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随后中年骑士主动打开车门，请卢德上车。因为第一印象还不错的关系，卢德随口对中年骑士问道。

“骑士先生，敢问尊姓大名？”

“我叫杰刚，是这支骑士小队的队长。”

“好名字，不愧是队长。”

在杰刚队长的搀扶下，卢德进到车厢里面，发现内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年约六十上下的老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一名魔法师，另一个则是十三四岁的男孩，应该是老头的仆童或者学徒。

有意思的是，老头子屁股底下垫了三条羽绒垫，但依旧是一副坐卧不安的模样，似乎一直在忍耐着，卢德顿时明白他这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老先生，哪儿不舒服啊？”

“你、你不用管我哪里不舒服，只要冲我放一两个治愈术，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一听卢德问自己患处在哪里，老头嘴角明显的抽搐了几下，表现出一种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卢德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

“老先生，如果是那地方疼的话，我劝你尽早接受治疗，拖的越久越要命哦！”

“你……”

老头子瞪了卢德一眼，刚要发作，脸色便突然为之一变，然后强忍着说道。

“你、你别管那么多，这病有年头儿了，我之前找过不少神官，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那是你没找对人，我猜给你治疗的那些神官，他们的治愈术应该都是对着你全身释放的吧？有人针对患处做过强化治疗吗？”

“……”

见老头的表情有些微妙，卢德知道自己猜对了。

卢德早就发现，这个世界的神官虽然人人都会圣疗术和神圣净化这两大治疗神术，前者可以加速患者伤势恢复，后者则是能解百毒，但多数神官其实自身都对医学一窍不通，并且代代相承了许多错误的习惯。

其中最严重的一个错误，便是圣疗术的使用。这个下级神术非常强大，但大多数神官却坚持用一种错误的方式去使用它，导致治疗效果大打折扣。

一般神官出于传教需要，施术时会故意将神术笼罩患者全身，形成一种圣光普照的视觉效果，旁人看着是很厉害，受术者也会有一种浑身舒爽的畅快感，但实际上浪费很大，并且很难有效治疗内伤。

这一点是卢德在给铁匠女儿治病时发现的，他详细询问了有关班克亡妻在患病期间的症状，以及接受神官治疗时的过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因为神官错误的圣疗术使用方式，再加上班克的亡妻胸太大，导致圣疗术最终没能直接作用于病灶所在的肺叶，最终使得悲剧发生。

有了这一发现，卢德自认对于圣疗术的使用，已经成功走到了这个世界的前列，他有信心帮眼前这个坐立不安的老魔法师，一劳永逸的解决他的难言之隐。

本章完

卢德觉得自己要是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位仿佛PY里塞了高频振动物的老魔法师，应该就是前不久在乌诺斯出手抓住落叶的三人塔首席大魔法师汉密尔顿。

有关他“后庭炸裂”的消息，其实目前并没有在外界传开，是休谟潜入城主府时，从一些佣人那里偷听到的小道消息。而就目前来看，这个消息不但是真的，而且老法师的病情也超乎想象的严重。

不过有一说一，汉密尔顿虽然在乌诺斯出手抓住过一次落叶，而卢德如今又和盗神属于准盟友关系，但二人之间其实并无任何矛盾冲突。

所以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为人处世原则，卢德有心借这次治病，跟这位凡人最顶尖水准的大魔法师结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