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耻的Ghost 第90章

只是，阿仁成了律者。

“比安卡，我其实已经死了，嗯，肉体死了，死在灾变中，就是刚下班车的时候。”

阿仁没有正面回答比安卡的问题，而是扯起了过去。

“啊哈哈哈，早知道还不如在你家里面过夜，和你顺理成章地住下来了，这样一来，我也不用看着你一个人难受了。”

比安卡看见，阿仁那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的动作，心中的警戒越发减少。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我从来都不会骗你，比安卡。”

阿仁非常爽快地回答了比安卡的这个问题，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与以前一模一样的真诚。

“……对不起，要是我当初再任性一点，坚持把你留下，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阿仁着急地靠近了比安卡，双手上的黑泥随之散去，然后搭在比安卡的肩上。

白洁如新的双手，没有附带崩坏能的双手，手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温度。

“我只是稍微发泄一下而已，毕竟，现在终于可以和你对话了，然后，呃，就不知道说什么话了……比安卡，我想你了，想了五年的时间，然后也积攒了五年想和你说的话。”

冰凉的双手，自己随便耸肩就可以挣脱开，比安卡看着阿仁的眼睛，依然与以前一样黑白分明。

“那么，你为什么会变成律者呢……阿仁，为什么你是律者。”

“因为我想活下去，我的肉体被毁了，被崩坏毁了，所以我不得不接受崩坏的力量，我想活下去，然后去见你。”

“那……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用了两年的时间去抵抗崩坏意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你还要去准备这什么计划？”

比安卡直接伸出双手，想握住阿仁的手臂，后者见状，立刻将手臂上的黑泥给散去，免得比安卡沾染了这些东西。

至于比安卡，她想要对阿仁发泄自己的情绪，这是在欣喜过后的算账，阿仁自然是接了下来。

“抱歉，我不能保证自己真的可以完全抵抗崩坏意识，我没有这个自信，于是，我有了这个计划。”

比安卡抓牢了阿仁的手臂，后者也没有强迫她撒开手，而是向她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这个计划的产生，其实还蛮蠢的——我不想看到你为了攻克崩坏病而夜夜操劳了。”

“……啊？”

比安卡被这个回答给打懵了，她实在不能把自己熬夜的现象和这个导致世界上70%人的……计划联系在一起。

不，倒不如说，比安卡不能理解，自己没有这么重要的价值，值得识之律者将全世界的人拉入梦境中。

“比安卡，你想，崩坏病只能作用于人们的肉体，而和肉体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意识，就会因为肉体受到折磨而感到痛苦。”

阿仁说话时，他对自己的想法没有抱半点疑惑，他是坚信，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我一直在满世界撒播着梦境的入场券，我也一直在积蓄着自己的力量，现在，我的力量足以支撑我开辟让全人类都可以生活在一起的梦境——”

阿仁的声音越来越雀跃，在他看来，这是拯救世界的壮举，所以，以这样的身份回到比安卡身边，她一定会原谅自己消失的五年的。

“不，待整个世界的人类一起进入这个梦境时，那么现实才是不需要的世界，呆在梦境的人们，他们可以享受自己内心中真正渴望的美梦，也可以走出自己的美梦去和别人交流。”

比安卡看着眼前的阿仁，他说一直在抵抗崩坏意识，他说自己现在仍在担心自己被崩坏意识侵蚀。

然而，阿仁他却没有意识到，他的所作所为，和毁灭人类文明又有什么区别。

“我可以用自己的权能，将所有人的意识拉出来，从饱受崩坏病折磨的肉体中解脱出来，不管是现在身上崩坏病未曾爆发的人，还是以前因为崩坏病而死去的人，我都有好好地将他们的意识放在他们的梦境中。”

比安卡知道，阿仁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对于崩坏病，身为人类的逐火之蛾选择用人命来填补，和崩坏病的蔓延赛跑。

而阿仁，他选择更加直接的手段，抛弃肉体，保护意识。

“五年里边，我去游览了整个地球，嘿嘿，身为识之律者的我可以在人们的意识里边跳跃，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跑不遍整个地球。”

“而且，因为我已经死了的原因，我可是不受天上的气压和水下的水压影响，为了复刻一个人们可以生活的环境，我能跑遍的地方都跑了个遍。”

“要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我也可以找梦境里边懂的人一起帮忙补充，这样的话，在梦里搭建人类的新家不就好了吗？”

“至于支撑这个梦境的运转，那只有我了，在这个仍然存在崩坏能的世界里，我就不愁没有崩坏能的补充。”

“炎之律者已死，新的律者仍未诞生，只要我卡在这里，就算是新生的律者，在空无一人的地球上，她也会很快被我找到，然后杀死。”

“以上，就是我的计划，而现在，全世界已经有80%的人陷入梦境了，只要丽塔回到这里时，我直接把她的意识也带进梦境里面解释一番就好了。”

阿仁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比安卡，他在等着比安卡的肯定，自己这些计划，可是1000%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的。

“我……”

“不认同你的计划，阿仁。”

比安卡，斩钉截铁地说到。

第145节 第八章：应身·下

“我……”

“不认同你的计划，阿仁。”

比安卡能很清晰地看见，阿仁的眼睛中传来浓浓的疑惑与不解，她甚至可以料到阿仁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你的下一句话是，‘为什么你不认同我，比安卡’。”

“为什么你不认同我，比安卡……唔，怎么又被你知道了。”

阿仁刚升上去的质疑又泄了出来，他想冲着比安卡发火，但是怒气还没上来之前就已经不见了。

“很简单，因为肯定有人不愿意呆在你的美梦中。”

“不好吗？一辈子呆在自己的美梦中不好吗？在梦境中连物质需求都不要了，人们也不需要因为争夺生存物质而互相伤害了，更别提崩坏病会侵害他们的身体……”

阿仁的话语中出现了些许颤抖与悲戚，他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了比安卡一句：

“还是说，因为我本身就是律者的缘故，我便永远是崩坏的帮凶吗？你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五年来的孤寂与负面情绪涌现出来，身为识之律者，阿仁大可压制自己心中的想法，就算是抵抗崩坏意识的引导。

比如，自己意识每每遭到崩坏意识侵蚀时，就切掉那部分被侵蚀的意识，阿仁绝不会允许崩坏意识扭曲自己的本心。

因为知道比安卡一心想要得崩坏病的人好起来，所以自己在不能攻克崩坏病的情况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消除得到崩坏病的人的痛苦。

可是，唯独被心里唯一的牵挂否认后，识之律者那看似坚强的心理便瞬间崩溃了。

阿仁可以做出很多努力，包括为了让梦里的人享受到真实的生活，从而去跋山涉水，踏遍整个地球。

阿仁出发点看起来却很小孩子家气，他单纯是不想比安卡因为攻克崩坏病而劳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是的，跟个小孩子一般的阿仁，因为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否定，而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如果比安卡在这时取下阿仁性命，那么她将是解决识之律者，拯救人类的功臣。

比安卡眼中，阿仁身上的黑泥开始躁动，原本只是附着在他身上的这些黑泥仿佛有生命般，一直在躁动着，它们想攻击着谁。

于是，比安卡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阿仁身上的黑泥在躁动，这些黑泥里自己最近的时候，与喉咙不到半厘米的距离。

然后，阿仁终究是把全身的黑泥给压了下去，没有伤及比安卡半分。

只是，阿仁抓住比安卡肩膀的双手放了下来，但相对的，比安卡握住他手臂的双手仍没有撒开。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安卡，既然都认为我是个律者了，那我便继续自己的计划了。”

努力不去看比安卡的脸，阿仁将头扭到一边去，他的手臂开始用力，挣脱比安卡的控制。

“阿仁，你的计划确实是不对的。”

然而，比安卡却没有这么轻易地放走阿仁，她牢牢地抓住阿仁的手臂，没让他离开。

“你难道就没有遇到过吗？那些不管如何都不愿意享受你为他们设下美梦的人们，比如奥托博士，比如我，比如拉格纳老师——最后一个是我猜的，但是既然你已经将拉格纳老师的意识收进梦境中，那么以我对拉格纳老师的了解，她是不愿意接受这场美梦吧。”

比安卡说了一大段话，她拿自己和奥托博士，还有已经逝去的拉格纳导师做例子，为的就是告诉阿仁：

“阿仁，你的世界没有了未来，就算你再怎么模拟现实，人们的未来已经断绝在你的手上了。”

“……那么，人类在现实中还会有希望吗？面对崩坏，人类还会有希望吗？光是现在没有一点战斗力的我，就可以让整个人类文明瘫痪甚至消失，你觉得人类真的能战胜崩坏吗？”

阿仁的心智没有屈服于崩坏，但是他清晰地认识到了崩坏的伟力，于是他开始了绕开崩坏的计划。

“这是解决方案吗？不，这不是，阿仁，就算我们藏在梦境里面，崩坏也是我们心中永远的梦魇，它不可能找不到我们的，与其一昧的逃避，我更愿意在现实中继续对抗崩坏。”

“不，比安卡，你战胜不了崩坏，你们都战胜不了崩坏，人类的努力，只会是徒劳无功。”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不努力的话，我们**胜崩坏的机会都没有，但是要是努力的话，我们就会有一丝希望。”

比安卡向前迈了一步，她放开阿仁的手臂，转而去拥抱后者，阿仁发出“等等”的声音没能劝得住比安卡，她的双臂，乃至自己的身体便碰到了阿仁躯干上的黑泥。

很痛，就像被一直往皮肤上浇灌热油一样疼痛，与手臂上的冰凉截然相反的是，这些黑泥一旦是触碰到了，皮肤便会出现被烫伤的痕迹。

“比安卡，你快点撒手，我身上的黑泥，不是你这样的身体可以触碰的，比安卡！”

“我没事，我只是想再抱一抱你。”

比安卡不愿撒手，然后下一刻，她身体上的刺痛感便消失不见了，她低头一看，阿仁躯干上的黑泥撤走后，只剩下中间的脊椎骨。

黑泥的实质，便是浓缩到不能外泄的崩坏能，因为被阿仁使用律者权能压缩再压缩之后，便成为黑泥这副模样，用来填补自己残缺的身体，以便驱使去四处活动。

倒不如说，平时阿仁都是以意识的形式四处奔走，而他那残留下来的身体，对于阿仁来说，是一件衣服，一件隆重出席的衣服。

识之律者阿仁，没有实体，被炸残的身体，便被他当作最隆重的“衣服”了，用来去见最重要的人。

至于是如何绕开逐火之蛾的崩坏能检测进来，比安卡无从得知，她只是个学医的。

“说了这么多，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突破，比安卡，你和我的理念是不同的。”

阿仁的身影在比安卡眼中消失，然后下一刻就出现在五步开外。

“我们没有解决问题，比安卡。”

“不，刚才不是已经有了吗？”

不过是五步的距离，比安卡迈开自己的脚步，再度上前抱住了阿仁。

“我会和你一直站在一起，纠正你的过错。”

“为了你，我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独自承担这一切了。”

沉默，直到这里的一切即将破碎。

“哪怕……我是律者？”

“你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我会指出你的不对，然后陪你一起走下去，这一次，以及以后的日子里，你都不可能再玩失踪了。”

“我不会的。”

幻境破碎，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自菩提树下醒来。

ps：看完01的剧场版，咱发出了感叹——

这TM才是假面骑士01啊！

或人那一句“我要守护世界上所有的笑容”，然后变成地狱蝗虫的画面，咱的鸡皮疙瘩真的是从头到脚地竖起来。

呜呜呜，或人，剧场版的超人。

第146节 第九章：传承，以及十字星的约定

“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欢迎你走出这场考噗……”

当幽兰黛尔睁开眼睛时，她直接往前边踹了一脚，不带丝毫犹豫。

然后，须弥芥子的主人SU，就这样被天命最强女武神一脚踹飞了十米多。

“啊，幽兰黛姐姐请等一下，SU老师不是有恶意的。”

一旁，一个有着黑色泛蓝的及肩短发，以及海一般的瞳孔的女孩，双手到处不知该拦住谁好，只能呆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老师SU，在地上打滚然后爬起来。

嗯，很难不怀疑她是故意在一边OMO。

“嘶，我没事的，希儿，还真是没有手下留情啊，幽兰黛尔小姐。”

SU左手示意自己的学生停下，右手揉了揉自己的腹部，脸上扯出了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