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的哲学三问 第123章

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苍白美人,德莱尔听说过。那是酒城出来的高级妓女,据说一晚上的价钱是普通妓女的十倍。其实她们和普通的也没有什么不同,最多身材好点,味道香一点,活儿熟练点,怎么说也不值十倍。真正让她们身价暴涨的,是她们的肤色——苍白肌肤是酒城贵族的肤色,人们以此为荣。

  没多会儿,就来了几个穿着体面的女人。这些“苍白美人”不似外面的妓女一般浓妆艳抹、搔首弄姿,她们打扮的要么像是修女,要么像是贵妇人,总之怎么看也不像是女人。这些女人在桌子旁边整齐的站成一列,然后一起行礼。

  阿里丹打了个手势,每个姑娘就选了一个恩客,坐在了他们旁边。德莱尔旁边那个女人大约二十岁,穿着修女的长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忽然就联想到了圣女拉娅,旋即立刻想到:哦,难怪如此,上个妓女没什么意思,但是上个神圣的修女就另说了。

  那女人皮肤是病态的苍白,德莱尔知道,这种女人要天天洗药浴,还要精准的控制饮食,才能保持这种怪异的肤色,因此她们普遍活不过三十岁——哈!要是海文大人在这,非得把这些姑娘全解放了。

  女人轻轻将手搭在德莱尔手背上,苍白美人的手纤细光滑,然而她只有九根手指,这让德拉尔有些奇怪。但是德莱尔不敢乱-摸,倒不是说他为人正派,而是他认为自己现在还不能拿人家的东西——生意没谈成之前,别人给的什么东西都不要碰,不然要是谈崩了,那后面就容易给人家把柄来拿。

  德莱尔身上可没几个钱了,苍白美人一晚上兴许就得好几个金币,他玩不起。

  女人给他倒酒,他也没有喝,只是端着酒杯做个样子。这时候阿里丹开口了,说:“生者德莱尔,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那咱们就直说吧。夜神祝福这个赌场,我早就想要了,可一来狼石的人已经花了大价钱,我们若是跟他竞价也不是不行,但这样太亏,得不偿失;二来赌场是在狼石人的地盘,真要是我从他们手里把赌场抢过来了,日后狼石的人三天两头来找麻烦,这赌场也开不下去了。最后,我手里也没有适合管赌场的人,死灵法师们都不适合抛头露面,所以……”

  “所以我能给您解决这三个问题。”德莱尔笑着说道。

  阿里丹把一个十多岁的苍白美人揽在怀里,说:“说来听听。”

第二十九章:伊丝芮特下定决心,一

  第二十九章:伊丝芮特下定决心,一

  上午的阳光凝固在乌云中,沼地在雨中朦胧。

  伊丝芮特昨晚退烧了,她先是感到死一样的寒冷,然后身上的出了许多的汗。汗水带走了温度,却也带走了她灵魂。第二天早上,她感觉自己浑身虚弱,心中莫名的害怕。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她就是害怕,却找不到害怕的原因和对象。她莫名其妙的沉浸在恐惧之中,不敢见人也不敢见光。任何动静都会吓得她跳起来,夜枭侠的一声啼叫,足以吓的她心跳加速,冷汗直流。

  这种焦虑困扰着她,到后来她什么人也不见,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雨什么时候停?她看着被雨打下来的落叶,心绪飘到远方,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在一天天的变大,她的时间在一天天的减少。我必须那之前回去,我要,我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平安。

  “伊丝芮特,我能进来吗?”哲莉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导师,你……”她脑海里蹦出个神经质的念头来:不,不能进来,任何都不能进来,他、她还有它,他们会伤害我的孩子。

  然而这念头是没有道理的,她的理性尚在,因此她说:“请进吧,导师。”

  哲莉忒推门而入。女巫身穿兽人的皮草短裙、踩着油藤凉鞋,身上画着油泥花纹,活像个女兽人。“我要告诉你一个……一个坏消息。”

  你就没带来过好消息!她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火。“既然是坏消息那就别说了。”她的脸阴沉的就好似外面的乌云。

  哲莉忒被她噎的一愣,却还是说道:“可我不得不说,伊丝芮特。”

  伊丝芮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想到:我得给他起个名字,海文大人会叫他什么呢?

  这时候哲莉忒说:“伊丝芮特,我们恐怕回不去了。”

  随着这句话,两人之间的空气也凝固了。雨声淅淅沥沥,潮湿发霉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渗进来,渗进皮肤,渗进心里。伊丝芮特心中的怒气被勾引的越发旺盛。“你说回不去是什么意思?”她低吼着说道。

  “这场大雨下了太久,小鹿河必然泛滥了,河湾地恐怕发了大水,我们无路可走!”

  “可是——”

  哲莉忒按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如果我们坚持回去的话,可能要长途跋涉半年。这趟旅途十分劳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走过至少三处洪涝区,我们可能会遭遇洪水或者泥石流。最可怕的是,洪灾会带来饥饿、流民、瘟疫和土匪。不管哪个,都够要我们的命——要我们三个人的命。”

  三个人的命。伊丝芮特听到这话的时候像个迷路的少女般哭泣起来,“不!不能这样!我不能……不能让他……不能……”她一时间泣不成声。

  哲莉忒对她说:“伊丝芮特,你可以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之后再回海湾地,海文不会怪你的。”

  “对,你说的对,我就留在这不走了。”她想到这里不禁止住哭泣,“兽人敬我如神灵,我在这里是安全的。我们就留在这,直到一年后我带着孩子回海湾地。”

  然而哲莉忒再次摇头,说:“你也不能留下。”

  “为什么?”

  “你是兽人的大地之母,换句话说你就是他们的母亲。你在这里的身份不是人类,而是兽人。”哲莉忒指着她头顶的双角,“兽人之母如果当着他们的面生下一个人类婴儿,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你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的神位会崩塌,若有人煽动,甚至兽人会将你当做亵神的人。”

  火刑架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伊丝芮特又一次哭了出来,“那到底要怎么办呢?我们离开这里,去哪?”

  “我们继续去学城,伊丝芮特,忘了你怀孕的事情,就当一切都没发生,你必须回到原来的状态才行。”

  “我怎么能?”她把手指插-进一头乱发之中,紧紧抓着头皮,“天可怜见,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我吃苦。啊,我这么瘦,我有奶水能喂他吗?”她喃喃低语。

  哲莉忒忍不住了,她大声说道:“你看看你自己,伊丝芮特!你不像个母亲,而是像个死了孩子的寡妇!”

  “我不许你诅咒我的孩子!”她下意识的喊了出来,“我要你——”滚出去!最后那三个字她还是没说出口。因为她喊得嗓子哑了,嘶哑的声音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失态。她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我真的……不太对劲,她心想道。

  “伊丝芮特,我的徒弟,我的女儿,我的妹妹,我最最亲爱的姑娘。”哲莉忒一脸微笑的走近,抚摸着伊丝芮特的头发,用手指将她的乱发捋顺。“你身上的压力太大了。”

  “压力?”

  “你从前从没有过这么多压力。你想一想,你是高贵的伯爵夫人,你是在异乡游学的女巫,你是兽人的地母,你是怀孕的妈妈……最重要的是,你还不到二十岁。”哲莉忒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你要学会克服压力,但无论如何,也该一个个的来。现在,忘了其他的身份吧,你只是个普通的母亲。你即将跟我一起踏上去学城的路,我会好好保护你还有你的孩子。”

  尽管森林女巫总是发神经,但哲莉忒依旧她最信任的人,其次才是她的丈夫。听到哲莉忒这么说,她稍感安心。我必须振作起来,她心想道,为了我的孩子,我也该打起精神。

  焦虑和狂躁渐渐熄灭,她用手搓了搓脸颊和额头,然后说:“我要去洗一下脸。”之前这几天她连凉水都不敢碰。

  “好。”

  之后她把自己打理干净,又吃了些坚果和腌肉。中午她会见了那些一直在等待朝圣的兽人,并且还接待了几个病人。等到下午的时候,她已经变的和从前一样了。随着她振作起来,村子的气氛也活跃了。

  似乎好事会接连出现,黄昏的时候,雨彻底停了。天空之上没有半点乌云,金色的夕阳照耀湿润的空气,彩虹桥乘着金光而来。伊丝芮特头一次看到金光下的彩虹,看着这美景,她心旷神怡。

  “见到地母安康了,天父也就高兴了。”兽人长者对她说道。

伊丝芮特下定决心,二

  伊丝芮特下定决心,二

  伊丝芮特本想第二天早上出发,但还有许多兽人伤患需要她,因此她把时间延后了。她和长者说,自己要去远行了,这是神的试炼,谁也不能阻拦。兽人十分不舍,但没人强留她。

  三天后她决定出发。她已经把最后一批病患照料完毕,并且给巫医们进行了一次考试。她左思右想,决定命令那些忠诚的信徒去传教。

  “你们要把我的神谕带给所有兽人。你们要教他们耕作的法门、放牧的知识,要教他们炼铁、贸易、纺织还有医术。告诉他们必须喝熟水吃熟食,因为高温可以杀死食物和水里的邪魔;告诉他们病死者必须被火葬,因为火可以带走不洁,送他干干净净的去见先祖;告诉他们那种烈酒的配方,用烈酒清洗伤口能够驱邪,避免腐烂……还有我传授与你们的一切知识,你们都应将其传播,就像春雨滋润大地一般福泽千万同胞。最重要的是,你们应告诉他们地母七德:仁慈、真诚、勇敢、自由、尊严、忠诚、勤劳。知识是种子,德行是沃土,没有土地,再多种子也生不出好的粮食。”

  她说完这些话之后,众多受过她恩泽的兽人都跪了下来,高呼她的名字,或是喊兽人语中的“母亲”。巫医和长者将她的话抄录下来,用来传教。

  晚上她把行李收拾好了,转天一早就出发。她本来不想打搅任何人,就悄悄地离开。但有个小孩看见了她和哲莉忒,然后便大叫起来。紧接着整个村的兽人们就全从屋里出来了,显然他们昨晚就约好了。

  兽人们都提着礼物来给她送行。伊丝芮特一眼望去,礼物有纺织品、猎物头骨、玉石和草药,还有其他许多,她看不过来。不管贫穷还是富有,每个人都准备了点什么。有个和她一样高的兽人小孩跑过来给她戴上花环,用人类的语言说:“一路平安,母亲。”说完这话之后那孩子就哭了。

  那孩子是她的学生,和她学过许多东西。伊丝芮特对这些兽人也有感情,那小孩一哭,她的泪水也就止不住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哭泣,如果她也哭的话,那今天恐怕就走不掉了。

  她谢绝了礼物,说自己带不了,可是兽人盛情难却,伊丝芮特只得挑上几件小的。她拿了一块漂亮的玉石、一些草药还有一个妇人手工编制的凉鞋。被拿走礼物的兽人兴高采烈,被谢绝的就垂头丧气。

  这时候长者和巫医走上前来,两人对她施了一礼,之后巫医用通用语说道:“母亲,请您一路小心吧,人类的身体比兽人脆弱太多,我听说女人有一种致命的病,叫做难产。希望您能母子平安。”

  “啊,我……”伊丝芮特愣了一下,说,“你说什么?你说人类?”

  长者点头说道:“我们知道您并非真的地母,但您的德行比任何神祇都要高尚,因此我们愿意侍奉您、为您献上忠诚。”他说着取出一个小挂件,递给伊丝芮特,“这是先祖之灵图腾,已经传了七十七辈,我们祖先的灵魂都在这上面。只要您拿着它,无论是沼泽兽人、高原兽人还是地洞兽人,全世界的兽人都会当您是同胞。”

  伊丝芮特接过那个图腾,那并非普通的木头,而是沉甸甸的黄金制品。那东西有一掌长,是个细长的黄金小人,上面纹饰着精美符文之语。“这太贵重了。”她下意识的说。

  “那我就替伊丝芮特谢谢你们了。”这时候哲莉忒说,“快点收好,这么贵的东西可别摔了!”哲莉忒敦促道。

  “啊,不……”

  “快点!”哲莉忒低声说道。

  伊丝芮特只得收好,说:“好吧,谢谢你们。”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派两个战士与你们同行,保护你们的安全。”他一招手,从队伍后面走出来两个人——不是兽人,就是人。

  伊丝芮特问道:“他们是?”

  “两个混血兽人,男的叫鬣蜥,女的叫白果,这是我们特意给您挑选的随从。”

  半兽人?伊丝芮特心中想到,但是她没把那个词说出口,因为半兽人这个词在兽人中有贬义。这两个人长的和人类没有区别,但他们额头上都缠着绷带,那正好是兽人长角的地方。伊丝芮特问:“他们的角呢?”

  “昨天砍掉了。”长者说。

  伊丝芮特心中一紧——尖角是兽人的荣誉和尊严,割断兽人的角就犹如把男人阉割。

  长者继续说:“这样一来,他们就和人类没有区别了。他们都会讲通用语,可以跟您一起出入人类的城市,给您办事。鬣蜥是优秀的战士和猎手,他能保证您的安全;白果通晓学城一带的知识,熟识道路,能给您带路。”

  伊丝芮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她第一反应是推辞,但转念一想,她必须收下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为了跟我走已经断了角,我怎么能拒绝呢?何况没角的兽人会成为人们歧视的对象,我也不能把他们留下啊。

  于是伊丝芮特收下了这两个人。鬣蜥身背战斧,身材精壮,不苟言笑的面容看上去很是可靠;白果在女兽人中算瘦弱的,但也比一般的人类女人强壮许多,她扛着行李,说:“学城的路我走了好几年,地母大人,请让我我为您带路吧。”她通用语说的十分标准,也没有口音,怎么听也不像是兽人。

  这两个人能帮上忙,伊丝芮特心想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他们吧。

  伊丝芮特谢过老兽人,然后与众多兽人们告别,在哭声与欢送声中离开了沼地村庄。

  她乘着春光出发,雨后的沼泽地中散发着青泥芬芳,比泉水凉爽,比花香怡人。矮脚马打着响鼻,白果在哼唱民歌,一切都那么美好。她想起自己从家乡出发的那个早上,不禁百感交集。

  我若是带着孩子回去,海文大人会是个什么表情呢?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出来。等到了学城之后我就给他写信,然后让夜枭侠送去,我要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

第三十章:海文的魄力,一

  第三十章:海文的魄力,一

  汤德恩彻底把他惹恼了。

  海文没想到这个老头胳膊肘往外拐,居然一再向着两大家族,还替他们打掩护。海文要他办的事情一件没办成,反而是打草惊蛇,现在两大家族都戒备起来了。

  这几天海湾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是雨季却一滴雨也不下,熊堡天台上连点风丝都没有,毒辣的太阳把地面烤出热气,蝉鸣之声轰然,声势浩大,咄咄逼人。

  海文和拉娅在天台上谈话,他们躲在城堡高塔的影子下以求一点阴凉。太阳太毒了,海文甚至不敢用眼睛去看地面,炽热的反光让他眼睛发酸。

  “就是这样了,大人。”拉娅跟他报告了调查的情况,“两大家族风声鹤唳,而且他们都找了保护伞,实在是不好动手。”

  海文拿着拉娅的那份报告,就觉得口中发苦,脑袋发热。

  萨里斯家族和斯特尼尔家族,他们俩显然是听到风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两家也都想办法了。

  萨里斯家族的办法是和亲。

  他们家也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虾湾的女伯爵,大儿子米卢?萨里斯已经和虾湾女伯爵有了婚约。马上一结婚,人家就是虾湾守护者,虽说不是名正言顺的虾湾伯爵,但地位上来说还是和海文是平级——毕竟海文也不是正经伯爵,而是代理。

  海文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富商——就算他有钱吧——他是怎么和女伯爵搭上桥的呢?海湾地一共也没多少伯爵,这一下子……唉。

  然后还有斯特尼尔,斯特尼尔家族的办法不如萨里斯家,但也十分巧妙。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萨里斯这一手还要绝。

  斯特尼尔家承包了金沙堡公爵的买卖:武器制造。

  海湾地在备战那是路人皆知,备战就需要武器,什么刀剑、长矛、盔甲、弩箭、防御工事……斯特尼尔家就是这武器的提供商之一。小三叉戟对武器看的很重,亲自下令了,要各地贵族配合行事,一切以生产制造为主。也就是说,斯特尼尔家的保护伞是小三叉戟。

  海文如果现在把斯特尼尔家取缔了,那就是公然和未来的海湾地之主对着干,小三叉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海湾地就没人敢惹他。何况当年海文上位的时候,小三叉戟给他说过话,海文终归是受惠于他,怎么说也不能不给面子吧?

  这么一说,我堂堂一个熊山守护者,还拿这两个小小的家族没辙了?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时间又太少,他不能在这里止步不前。这天晚上,海文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这时门响了,门外传来风信子的声音:“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风信子推开一条门缝,然后小心翼翼的溜了进来。她身穿睡衣,抱着软绵绵的大枕头,一脸窃笑。“大人。”她小声说,“可以一起睡吗?”

  风信子不是第一次来找他了,可这几天海文每次都忙到深夜,没时间陪她。这令风信子很不安,他能看出来。

  海文也知道,工作忙碌只是借口,他是在心理上有点放不开。伊丝芮特走后,他就没碰过风信子。尽管三人之间已经把话说开了,但他还是有些束手束脚。上辈子的思想还是在禁锢着他。

  “您还没睡?”

  “嗯。”

  “我可以……”

  “过来吧。”

  风信子坐在他床上,就那么看着他。风信子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这种热烈的注视令海文感到脸皮发烫。

  他转移视线,去把窗户打开。然而没有丝毫的风,空气一如白天那样燥热。他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升高,汗水流下来,凉席变的又滑又粘。外面蝉鸣震耳,然而奇怪的是,在这种噪音之下,他还能听到风信子呼吸声——她的脸红透了,比当季的苹果还红。

  这种气氛让他受不了。

  所以他又凑近了一点,在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他开始吻她。他先是吻她的脸颊,然后吻她脸上的刺青,这时候风信子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接着海文开始吻她的眼泪。

  她的眼泪来的太突然,其中味道有酸楚和苦涩,还有愉悦,以及其他许多东西,尝起来就像那种和她同名的花茶。

  不过纵有热情,他们也没坚持太长时间,因为风信子还是第一次,海文不想把她弄的太疼。而且这天气实在太热,大约半小时后,他们就分开了。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时间也不算完,海文平躺在床上,继续思考之前的事情。风信子躺在他身边,看着他问道:“大人,您不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