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的哲学三问 第98章

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海文走上去,蹲下来抓住那人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来。“请忍住,还没完。”他说着骑在那人身上,对他一顿暴打。他一边打一边平静的说道:“你在监狱里共对我进行十五次肉体上的攻击。按照海湾地法律,在不起诉你的前提下,我有权力追讨这些债务,希望你能够配合。谢谢。”

  于是他一共打了这个狱卒十五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等打完之后,那人已经爬不起来了,海文站起来,揉了揉拳头,然后说道:

  “现在你的罪孽以清,接下来你可以以一个合法公民的身份继续在这里工作,日后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一会到楼上找白衣会的人疗伤,另外这周每天晚餐你都可以去后厨那里领一份猪肉或者半只鸡,吃点肉补补身体吧。”

  那人吐出一颗牙齿,趴在地上大叫:“多谢爵爷!”

  大查尔斯在海文后面喃喃说道:“大人,您现在手段真是越来越狠了。”

  “怎么会?我所做的都符合法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没有任何问题。”海文又捏了捏拳头,“现在,带我去见你弟弟吧,大查尔斯。”

  “是,大人。”大查尔斯连忙说道。

海文的官司,二

  海文的官司,二

  他们继续往里走,在大查尔斯的带领下,海文来到了一间独立的监牢前面。

  很巧,这就是他之前住的那间。

  这地方的窗户正对东面,通风还朝阳,算是监狱里的雅间了。显然大查尔斯给他弟弟找了个好住处。然而这里终究还是监狱,那铁门锈迹斑斑的,充满了腐朽之气。

  封闭的铁门上缠着一把大锁,海文叫狱卒说:“把门打开。”

  狱卒立刻来给他开门,那锁也锈了,“咔嚓咔嚓”捅了好几下这才弄开。接着狱卒推开了大门。

  在封闭铁门的门里还有一扇铁栅栏门,在那栅栏门后面站着一个男人。那人背对着海文,他身材消瘦,头发也剃光了,身上穿着一身新的灰色囚服,还算是干净体面。在他身后摆着夜壶和一份食物,食物就在阳光底下,面包、菜汤和水都是完整的,一点没动。

  “曼托?查尔斯。”海文说道。

  曼托——也就是小查尔斯他听到声音之后转过了身来,相比起干净的背影,他的脸就不是很体面了。他一脸的胡茬、顶着两个黑眼圈好似僵尸。

  他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还是手软了,我当初就该杀了你的,海文?安卜赛德。”

  “混账东西!”大查尔斯立刻吼道,“你胡说什么!这是安卜赛德爵爷,我劝你赶紧跪下给爵爷道歉,也许爵爷还能饶你一命!”

  “你这趋炎附势的狗。”小查尔斯对他哥哥说道,“事已至此,我不会再乞求任何怜悯。安卜赛德,我确实没想到你能当上伯爵。我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海文正要开口,大查尔斯就再次恼火的大叫:“混账东西!你他妈的……你他妈的真是该死!大人,把门打开,让我打他一顿,我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好吧?这家伙就是欠打,要不您也来一起打他?”大查尔斯干笑了几声,然后用力晃了晃那铁门,就好像要把门拆了似得。

  海文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决定要审判他,有法律来决定结果,因此我不对他动多余的私刑。”

  “哦,那好……”大查尔斯面色凝重的点了下头,然后眉头皱在了一起。海文看到他两只手背在后面,焦躁的搓来搓去。

  “曼托,你也是聪明人,咱们不废话了——来人,搬把椅子来!”

  狱卒搬了椅子来,海文坐在椅子上,面朝着小查尔斯;小查尔斯站在那里,脸上古井无波。两人隔着一个铁栅栏,隔着一个世界。

  “曼托?查尔斯,我指控你四项罪名,第一是谋杀,我指控你谋杀了一名的南方女子,你割了她的喉咙;第二项罪名是恐吓,你用谋杀女子的方式恐吓我,要求我接受你的贿赂;第三项罪名就是贿赂,你多次贿赂野马镇的镇长和我本人。”海文顿了一下,说,“第四项指控,你有买凶杀人的嫌疑,笑面游侠斯派克和我的前任管家德莱尔都曾经被杀手袭击,我有理由怀疑这一切与你有关。”

  小查尔斯一声大笑,说道:“不用怀疑了!是我买的杀手,你也不用审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这假仁假义的法官!”

  海文说道:“我没有假仁假义。”

  “那你也有罪!”小查尔斯猛得冲了上来,他抓着铁栅栏大声喊道:“你受贿了!受贿是什么罪名?”

  海文点了点头,说:“我本人由于受贿,已从野马镇法官的位置上引咎辞职,并且我所有野马镇财产都已充公,流程参照海湾地法典执行。”

  “你该坐牢的!”

  “受贿不满一千金币不坐牢。”

  “你收的没有一千金币吗?”

  “还真没有。”海文看着他,“当初记账的时候我就收到九百九十九个金币为止,剩下的都是我弟弟的。而他没有官职,谈不上贿赂。”这算是上一个“海文”的聪明之处了,海文心想道。

  小查尔斯咬着牙齿说道:“你这个……”

  “够了!”这时候大查尔斯猛的冲了上去,他双手穿过栅栏,一把抓住了小查尔斯的领子。接着他把小查尔斯猛的一拉,小查尔斯撞在栅栏上,“砰”地一声,痛的大声呻-吟。

  “你这个作死的短命鬼!你他妈的……你给我闭上嘴,大人说什么,你就听着什么!你明白吗?”

  小查尔斯一声冷笑,然后一口唾沫啐在了他哥哥脸上。海文摇了摇头,说:“算了,大查尔斯,我看你弟弟心意已决,既然如此……”

  “不,大人!”大查尔斯放开他弟弟,转头过来跟海文说道:“我觉得,我……”他欲言又止,嘴唇、脸颊还有脖子上的肌肉都在挣扎着扭曲,神情无比纠结。

  “你到底想干什么?”海文沉声问道。

  大查尔斯把脸一拧,大声说道:“大人,我对指控有疑问!”

  “哦?你说。”

  “大人!我弟他……嫌疑人曼托那个不算谋杀!”大查尔斯大叫到,“他杀的是奴隶,杀奴隶属于侵犯财产,不算谋杀!”

  海文怒道:“奴隶也是人,在熊山这里,杀奴隶就是谋杀!”

  大查尔斯眉头紧皱,他思考了片刻之后大声说:“伯爵及以上的贵族可以制定封地法律,但是这法律不能违背法典!”

  法典上明确规定,奴隶算财产。海文也皱起眉头,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大查尔斯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本简装版的法典来,这一下是把海文给看愣了。接着那家伙居然变了一张脸,他就像个虔诚的卫道士一般挥舞着法典,朝海文喊道:“爵爷!你号称冷血法官、持真理之人,那你可不能不守法!海湾地的法典就在这里,咱们得拿法典说话!你说对不对?”

  海文没想到这家伙敢公然顶撞自己,他瞪着眼睛,问道:“大查尔斯,你这是……”

  “我要当我弟弟的辩护人!”大查尔斯声嘶力竭的喊出了那句话,“海文大人,开庭审判吧!咱们来打官司!”

  “很好,这是你的合法权利,我同意你的要求。”海文点了点头,他沉吟少许,说道,“三天后我会公开审判你弟弟的案子,你可以做一些准备,到时候就让整个熊山来见证这一切吧,查尔斯兄弟!”

第十三章:伊丝芮特人生圆满,一

  第十三章:伊丝芮特人生圆满,一

  女巫们离青泥城已经很近了,然而她们的步伐却慢了下来。

  一方面是因为这沼泽地实在难行,路和沼泽混在一起,她们经常需要淌水前进,稍有不慎就会陷进沼泽地中出不来。好在杜鹃女巫熟悉路况,有她领队,女巫们不至于困死在泥潭之中。

  第二个减速的原因,是因为她们带了伤员。昨晚酣战半宿,最终狼群被哲莉忒以“火焰魔法”吓跑了,这一场战斗中女巫有两人受伤,还有一个死了。受伤的两个人恰好是被哲莉忒施了变身术的那两个,也就是狗头女巫和羊头女巫。其他女巫指责哲莉忒,说是因为狼把这两人当成了牲畜,所以才发起了袭击;而哲莉忒却说,这种诅咒术实际上是幻术,只有人类才会被致幻,在狼看来,人还是人。

  这两人伤的不轻,一个肚皮上被撕开一道大口子,留了许多的血,杜鹃女巫给她做了简易的处理,现在剩下一口气吊着。另一个伤得不重,她是肩膀被咬破了,只做了简单的包扎。杜鹃女巫用无根水洗了她的伤口,并且在伤口处画了驱魔的符咒,据说这样可以避免她伤口感染。

  但伊丝芮特知道这种方法都是无意义的迷信,海文曾经告诉过她伤口为什么感染,人为什么生病。

  得用酒精消毒才行,她心想道。之前熊山大战后,她们用酒精给战士消毒,使破伤风的爆发率降低了至少八成。

  临走前伊丝芮特带了酒精,并且记下了酒精的制作方法,就是为了应对这种不时之需。海文大人制造这种药品之后就公开了配方,为的就是多拯救一些人的性命。所以伊丝芮特也不会吝啬,在昨天晚上,她就把酒精给了学院派的女巫们。杜鹃女巫收下了药,而其他人却是疑神疑鬼。

  没人感谢她,但伊丝芮特不在乎,救人要紧。

  那个重伤员躺在担架上,其他人轮流抬着担架。虽然和学院派女巫关系不好,伊丝芮特和哲莉忒仍旧去轮班搬运伤员。那是个男人一般强壮的悍妇,即使是流了许多血,依旧有大吼大叫和骂脏话的力气。伊丝芮特抬她的时候稍有颠簸,她就要骂上几句。

  伊丝芮特心里恼火,但也犯不上和一个要死的人怄气。

  没想到的是,上午那女人还能喊上两句,到了中午就没声音了,等下午的时候,她的尸体已凉。没人感到意外,也没人哭泣,学院派女巫按照规矩给她下葬,之后便继续出发了。

  “我看她们巴不得这人死掉。”哲莉忒悄悄对伊丝芮特说,“带着就是给累赘,若是让她活到学城,学院派女巫们以后还得养着她,所以死了好,一了百了。”

  伊丝芮特默默点头,然而她的视线总是盯着哲莉忒的脑袋——由于头发被烧毁大半,所以女巫换了个充满异教徒气息的另类发型。一半光秃秃,一半茂盛如春风野草,然后长的那一端还编了辫子,缠在另一端上。

  自由派的女巫可能都不要面子的,她心想道。

  确实无人为死者悲伤,队伍井然有序。伊丝芮特也犯不上为那凶恶的妇人伤心,她只是感到惊讶。

  队伍还在继续前进。

  黄昏时分,她们终于看到了一点人迹。

  那是一片被蔓藤和苔藓覆盖的废墟,上面点缀着些许的野花。古老的石柱耸立在深绿色的土壤上,上面爬满地衣。许多建筑已经被沼泽淹没,伊丝芮特看到了许多没见过的动物。

  她看到沼泽泥洼边上趴着一个体型巨大的动物,那东西身上长着密集的疙瘩、像是穿着锁子甲,它有扁平的头和粗壮的尾巴,四肢结实有力。

  “那是什么?”伊丝芮特指着那东西问道。

  哲莉忒说:“那是鳄鱼。”

  “吃肉的吗?”

  “嗯,是和狮虎一样的猛兽,离它远一点。”

  接着哲莉忒还给她说了视野中的几种鸟儿、蜥蜴和乌龟。“那是死鸦,比乌鸦还恶劣,不光吃腐肉、还抓小鸟儿吃。”她指着天上说,“还有岩雀,在墨菲斯人的传统里,岩雀是不祥的鸟。岩雀越多,粮食越少,这不光是因为岩雀会吃粮食,而且还因为岩雀腾飞意味着一个严冬。这种鸟儿能遇见到下一个冬天有多么严酷,所以它们会在严冬来临前积极的储备粮食。”

  那显然今年冬天会很冷了。伊丝芮特看着那一大团如黑烟般升起的岩雀心想道。

  她又指着远处一只后背长着肉瘤的蜥蜴说道:“这是小龙蜥,比真的龙蜥小,比真龙就更小了。不会飞也不会吐火,据说是真龙操了蟒蛇之后……”她挠了挠脸,“都是鬼扯,谁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来的?别说蜥蜴,你知道你自己怎么来的吗?”

  “我是我父母所生啊。”伊丝芮特说道。

  “你父母呢?”

  “当然也是……”她似乎猜到了哲莉忒要问什么。

  “所以最初的人类从何而来呢?传世神造的吗?”哲莉忒一摊手,“那创世神在哪呢?让它出来呀,我还想问问他四次大毁灭是怎么回事呢。”

  这问题伊丝芮特自觉回答不了,因此也就不再说了。

  她们穿越这片废墟花了一个多小时,哲莉忒说,这是远古的遗迹;但杜鹃女巫说,这是灭亡的王国。

  “这里曾是沼泽之王扎哈落的都城,这里曾经有城堡、庭院、公园、广场、商铺、大街、更有无数的民宅……但现在都没了。五百年前,整个王国都死于瘟疫了,传说当时死尸堆满河水,逼的河水改道,这才有了黑泥河。”

  沼泽之王?在即将走出废墟的时候,伊丝芮特再次回首,看着这片土地。

  它有这么大吗?伊丝芮特惊讶的瞪大眼睛,刚才她走进这片残垣断壁的时候并没这种感觉,此刻暮然回首,却觉得身后藏着一个世界。

  她不禁幻想起当年沼泽王国的荣光来。这里该是百米高的城堡,她看着那半面石墙和巨大的塔楼心想道;这里是城墙,她凝视着那些断裂的高墙。

  那这里是花坛吗?会有喷泉吗?也许我所站的地方就是繁华的大街?对了,一定是了,这两侧的建筑相隔甚远,这里一定就是街道。这街好宽啊,比风雷堡的还宽敞……

  接着她眼前浮现起神圣的庙宇、恢弘的石雕,她看到半个人头雕像,看到一场盛大的祭祀,看到衣食富足的沼泽人,看到歌舞、爱情、婚姻和家族……她看到了,却也没看到。

  沼泽的雾气在黄昏下越发浓郁,死鸦一声凄鸣,一切幻象也如海市蜃楼般消失。

  要多可怕的瘟疫才能毁灭这样一个宏伟的城市呢?伊丝芮特脑海中出现被尸体堵塞的河道,那情景让她不寒而栗。

  “走了!”杜鹃女巫叫她,“你就是再看一万年,沼泽王国也回不来了!”

  伊丝芮特这才惊觉,转身跑向队伍,身后的古王国化作了彷徨间的一场梦,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伊丝芮特感到人生圆满,二

  伊丝芮特感到人生圆满,二

  黄昏已结束,天色暗了下来。随着黑暗降临,积攒了好几天的疲倦都涌了出来。伊丝芮特只觉得浑身乏力,双脚痛的恨不得锯掉,她一步也走不动了。

  “青泥城在哪?”她不禁问道。

  没人回答,队伍继续往前走,就连哲莉忒都不说话。她一阵错愕,忽然发觉路的尽头有一点光芒。

  在几天前哲莉忒就和她说过:“青泥城是萤火照耀的城市,昼夜无差。”之前她还不明白,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

  透过一片迷雾,她捕捉到了那光。“光。”她喃喃自语,接着迈开了脚步。

  起初只是朦胧雾气中的一点昏黄,随着她们继续往前走,一点化作两点,两点昏黄又化作七八点灯光,最终化作了一条璀璨的光带。

  灯火就是青泥城,青泥城就在这灯火之中。

  人们都忍不住兴奋了,高声叫了起来。即使是苦行僧一般的学院派女巫们也提起裙子,跑向那城市。杜鹃女巫在后面骂了几句却没有效果,她摇了摇头,然后自己也加快了脚步。

  伊丝芮特也想跑,可是她脚底太疼,身子也太累了。

  这时候哲莉忒突然从后面把她横抱了起来。

  “哎?”伊丝芮特一惊,“您干什么,导师?”

  “你太累了,我抱你走吧。”她说着往前走去,伊丝芮特在她手上就像个婴儿。

  她连忙说:“别,放我下来!这太羞人。”

  哲莉忒却说:“这有什么啦?你小时候我也这样抱过你呢。何况自由派女巫都不要脸的。”

  伊丝芮特拿她没办法,只能抱住她的脖子。

  哲莉忒的体力超群,臂力也大的惊人——毕竟是能使出“女巫过肩摔”的人。而且伊丝芮特记得,哲莉忒曾经说过,她曾在丛林里和大猩猩摔跤,有五胜三负的傲人战绩,并且还和大猩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此刻看来,她所言不虚。

  很快,她们就跑进了这一片灯火之中。

  青泥城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城市,与气派的北方大城、或是巍峨险峻的海湾地城堡不同,这里没有城墙也没有城堡。只见一条安静的小河从城中间穿过,河水两侧是高低有序的高脚屋,许多不同的人家将屋子叠在一起、组合在一起,建起了一间间造型充满层次感的草木建筑。最高的小屋孤零零的竖在五层楼高的地方,上面还挂着一盏通红的小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