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137章

作者:诡船

  “是啊是啊,我也很好奇,你会怎么形容路明非,那家伙又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苏恩曦也一脸期待地望着座头鲸。

  “喂喂喂,你们会不会太八卦了点。”酒德麻衣一脸嫌弃地瞥了眼苏恩曦,然后又望向座头鲸,一副认真脸,“事先声明,我不是八卦啊,只是作为路明非的挚友,我想听听外人口中对他的评价,以及他会结识怎样的女孩,仅此而已。”

  “切切切,多新鲜啊,你这和‘白马非马’的逻辑有什么不一样?”苏恩曦朝酒德麻衣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而且伱什么时候和路明非成挚友了?八卦就八卦嘛,我们都有一颗八卦的心,这是女孩的第二天性,要勇于承认!”

  “你是宅女,宅女才八卦,并且你还是腐女,腐女就是卦上加卦!”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划清界限,“上次极渊任务我可是陪那家伙出生入死诶,这都不算挚友,怎么样才算?”

  “而且我至少有一半是帮三无问的。”酒德麻衣有意无意瞥了瞥三无,“薯片你不觉得三无很关心这个问题么?”

  “是哦是哦,三无在这之前都没主动说过话的。”战火被引到了三无身上,苏恩曦也看向三无,揶揄道,“反正小樱花现在是我们店里的员工嘛,客人你要是看上了可以点他啊,他可是我们最红的,想点他的人都需要排队预约呢,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给你特别优待哦!”

  苏恩曦话音刚落,就发现被三无死死地瞪着,那妞的眼神里还透露出凛冽的杀意。

  “好了好了,我错啦,怕了你了!”苏恩曦举手投降,她望向座头鲸,恶狠狠地说,“快说快说,路明非是什么样的?我们三无女王问你话呢?”

  座头鲸有些委屈,心想是我不想说么?明明是你们几个老板之间在互相插科打诨开玩笑,有我说话的份么?现在把人惹毛了,受气的却是自己……女人还真是难以捉摸的生物啊,座头鲸有那么一刹那怀疑自己的修炼是不是还不到家?

  “说实话,关于加图索君和楚君,虽然他们都是相当出类拔萃的奇才,但以我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也算是能看透他们内心盛开的花,从而推测他们是何类的人。”

  座头鲸说着,忽然话锋一转。

  “但是路君不一样,他是特例中的特例。”座头鲸低声说,“我在他的心里看到了天使也看到了魔鬼,他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如果要用花来比喻路君的话,我想他大概是迷雾中的曼珠沙华,这种花又叫做彼岸花,一千年开,一千年落,在中国,曼珠沙华的花语是‘恶魔的温柔’,在日本,它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

  恶魔的温柔,悲伤的回忆……三个女生同时愣了愣。

  从字面意思来看,恶魔的温柔这个词不太好理解,但想到路明非露出本性的时候,确实足够可怕足够歇斯底里,宛若心里住着一个真正的恶魔,而令路明非为数不多真正发怒的时刻不多,恰好都是他想要保护某人的时候,正是他骨子里的温柔作祟。

  至于悲伤的回忆,这倒是看似相当容易理解的一句话,但苏恩曦和酒德麻衣早就把路明非进入卡塞尔学院前的信息搜刮得底朝天了,总的来说,大概可以概括为一部废柴败犬的逆袭史吧,这样的人从何而来悲伤的回忆?

  总不会是说他初中时期偷溜去网吧包夜被婶婶抓住,连着营养快线加一周的包夜钱都被婶婶没收的事吧……不过不得不说,这事儿听起来的确相当悲伤!

  巨大环形鱼缸的另一面,所有人聚在一起频频举杯,觥筹交错。

  Basara King和右京·橘的精彩首秀有目共睹,他们在前一夜也早就和这里的牛郎前辈们打成一片,只有路明非在简单的应付后,独自一人来到鱼缸的角落,这里的海藻丛中趴着一只巴掌大小的海龟。

  小海龟的四肢被海藻缠住,圆状的身子在海藻丛中笨拙地扭动,有凶恶的锤头鲨从它的头顶掠过,有斑斓的银龙鱼从它的身边游弋而过,路明非连瞥都没瞥一眼,他只是静静地注视小海龟与纠缠它的海藻奋力斗争。

  而隔着厚厚的玻璃与层层水幕,一双清冷的视线静静地注视着路明非,两人的视线偶有的会在海藻丛中的某处交汇,只是玻璃是单面透光的,路明非看不到躲在玻璃后窥视着他的人罢了。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当你在注视着什么的时候,或许也有人在暗处默默注视着你,你们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一场巧妙到“恰逢其时”的邂逅。

  “如果非要用某种类型的人来形容路君的话……”座头鲸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说到这儿又戛然而止。

  “别卖关子,继续往下说!”苏恩曦催促道。

  “神经病。”座头鲸摊了摊手,“对于路君,我只能想到‘神经病’这个词了。”

  “神经病?”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同时一愣,狐疑地对视一眼。

  “是啊,正常人的行为都是带有某种规律的,我能通过男孩们的回答看出男孩们心里的花道,推测他们的性格,但我这双遍阅美男的慧眼却依然完全看不懂路君,他的悲伤也好,忧愁也罢,我都不知道从何而来。”座头鲸挠了挠锃亮的大光头,“让你完全看不透心思的人,可不就只有神经病么?”

  海藻里的那只小海龟终于挣脱了细蔓的束缚,在沙石里一边吐着泡泡一边凫水,路明非看到这里忽然离开了,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

  “乍一听像是鬼扯,细想之下确实很有道理啊。”苏恩曦深表赞同地点点头,“神经病就是你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的人,路明非就是这样的家伙,就像我完全理解不了,初中还是那么个不靠谱的衰小孩,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他是吃金坷垃长大的么?”

  “得了得了,到此为止打住吧,你个宅女!”酒德麻衣忍不住打断了苏恩曦和座头鲸即将展开的更深入的交流。

  “我知道你平常很忙,操心着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业务,压力很大,所以你以前迷信星座啊,占卜啊,塔罗牌啊我都没说什么,你甚至为了改变自己的桃花运花了几千万美金去欧洲搜罗各色的水晶和宝石,我也当做不知道,你从母胎开始单身,有时候寂寞得难以忍受,我也都能理解……”

  “喂喂喂,我承认确实不像你这种交际花那么有男人缘,但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酒德麻衣每说出一句话,苏恩曦的脸色就难堪一分,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打断了酒德麻衣揭她老底的叙述:“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么!用得着这么数落我么!”

  “我就是想说,你相信那些不切实际的迷信就算了,但你要是真的把这家伙的花道奉若真理就太扯淡了!”酒德麻衣训斥道,“清醒一点啊,薯片!这家伙是个在名媛和卖身男之间牵线的皮条客,充其量只能算牛郎界的犬山贺而已,性格却更像芬格尔……你想象一下,芬格尔坐在犬山贺的位置上,在你的面前侃侃而谈男人和花道,你还有心思跟他多聊么?”

  苏恩曦看着座头鲸,试着带入了酒德麻衣描述的画面,背后止不住地涌上一股恶寒,然后果决地摇了摇头。

  “酒德桑,我很高兴你能把我和全日本的风俗的顶点犬山先生相提并论,这是我的荣幸,虽然我不知道那位叫芬格尔的先生是个怎样的人,但男人的花道是切实存在的啊!”座头鲸脸急赤白脸,忙不迭地解释,“黑道一般都不会涉及牛郎店的业务,那是因为牛郎店和普通的夜总会不一样,很少有人能把握得住,男人的花道是一份高深的学问啊!”

  “哲学和艺术,性感与感性,兼具这些特征的男人才具备真正成为牛郎的资格,成长为完美男人的道路上是几经磨练的!”座头鲸说,“真正顶级的情色是与肉欲无关的,是心与心的碰撞,灵魂与灵魂的厮磨……酒德桑,当你的视线能穿过一个人的肌肤,直射到他的灵魂时,你能想象那是怎样一副光景么!”

  “得了得了,越说越恶心,还灵魂与灵魂的厮磨,视线穿过皮肤我只能看到内脏。”酒德麻衣嫌弃的挥挥手,“你这些话骗骗薯片那样的笨蛋妞儿就算啦,老娘的前男友组成一个加强连去攻打一个警视厅都绰绰有余了,别想用你的那套花道理论来糊弄我。”

  “酒德桑……”

  座头鲸还想辩解些什么,却被酒德麻衣摆手打断。

  “听着,我不管你是座头鲸还是抹香鲸,只要他们三个在你的高天原一天,你就必须给我保证他们的安全。”酒德麻衣说,“对于恺撒和楚子航,你必须表现出对他们的底细毫无所知的白痴样,不能对他们太优待也不能对他们太糟糕,就把他们当作你店里的普通牛郎,你现在的表现就不错。”

  “至于对路明非,你倒是不用隐瞒什么,不过我很好奇啊……”酒德麻衣眼睛里艳波如秋水般流转,嘴角勾勒起妩媚荡漾的微笑,“你打算给我们小樱花的首夜安排怎样的处女大秀?”

  “樱花君是个相当复杂的人啊,Basara King那种性感的风格不适合他,右京那种孤绝的情景剧也与他不搭,我暂时还没想好具体的方案。”座头鲸沉思,“但我可以保证,樱花君的处女秀绝对盛大,绝对震撼,绝对纯美!”

  “嗯嗯,对待恺撒和右京可以委婉一些,但是对小樱花可以放肆一些,玩一玩他也无妨,玩坏他也没关系,我还挺好奇那家伙的底线在什么地方。”酒德麻衣饶有兴趣地说,然后又望向一旁的三无,“嘿,妞儿,不介意吧?”

  “无聊。”三无冷冷地说道。

  “那就是不介意咯?”酒德麻衣击掌,“好啦好啦,这下皆大欢喜咯,以小樱花的天赋,八百张花票简直是手到擒来,我们坐等看戏就好。”

  她以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座头鲸:“你呢,就老老实实去好好想小樱花的首夜大秀,想不清楚就不要睡觉,记住,必须要精彩,必须要华丽,到时候我们都会去围观。”

  “了解了,我会把最顶级的卡座和包厢为几位老板预留着。”座头鲸恭恭敬敬地点头。

  “不必了,你把最显眼的位置留给我们,那我们不就抢了小樱花的风头么?把我们当做正常的客人就行了。”酒德麻衣挥挥手,“退下吧,没招呼你的时候不需要请安,没什么事的话我不想看到你这颗硕亮的大光头,不过恺撒他们三个有什么情况的话,记得及时向我们汇报。”

  女王的语气就像是随手挥退奴才那样随意。

  “我明白了。”

  座头鲸对酒德麻衣的态度没有丝毫的不满,他朝三个女孩深鞠一躬后,忽然抬头看了眼居中的、几乎没说过话的三无少女,颇有深意的眼神里藏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哀婉,然后低头离开,背影就像个迟暮却又不肯服老的英雄。

  “这样不会出事吧?”座头鲸走后,苏恩曦有些担忧,“高天原再怎么说也是新宿区最顶级的牛郎夜总会,路明非的开场秀搞得太夸张,在牛郎界出了名的话,他们的行踪不就暴露了么?会被蛇歧八家发现的吧?”

  “安啦,黑道里的人没那么多关注牛郎店的事,毕竟这不属于他们的业务范畴。”酒德麻衣老神在在地说,“而且牛郎业毕竟也属于风俗业的一部分,你忘了整个东京的风俗业是谁执掌话语权么?”

  “你是说……犬山贺?”苏恩曦恍然大悟。

  “橘政宗只是将犬山家的战力纳入麾下,但没对犬山家的业务进行丝毫的干涉。”酒德麻衣点点头,“蛇歧八家和猛鬼众的战争已经拉开帷幕了,黑道的高层不会有闲暇顾及一个在东京街头崭露头角的牛郎新人。”

第277章 等待着路明非的盛大时刻

  “怪不得路明非刻意跑了趟玉藻前,我还以为他是想趁着犬山贺宴请昂热校长的时候欣赏如云的美女,没想到他还揣着这么一层心思么?”苏恩曦惊呼,“真可怕,这家伙居然这么思虑周全!”

  “也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单纯的想救犬山贺呢?”酒德麻衣笑笑,“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天才的小樱花可是已经日本风俗业的皇帝达成联盟了啊,还需要我们为他操心么?”

  酒德麻衣抿了口酒杯里白金色的酒液,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三无。

  “小樱花的处女秀,你会去看的吧?”酒德麻衣看似随意地问道。

  三无一言不发地起身,无视掉酒德麻衣的问题,径直向门外走去。

  “依然是那个高冷的妞儿啊。”苏恩曦感慨,然后低声问道,“不过她应该会去的吧?”

  “当然。”酒德麻衣笑笑,“你何时见过我们的冰山美人对什么事这么热络过?提前完成课业来到日本、配合你穿上制服来到牛郎店、还主动问起小樱花的事,她就差把‘我想去’三个字写脸上了好么?”

  酒德麻衣仰头,将一整杯的马丁尼一饮而尽,淡金色的酒液顺着酒德麻衣修长的脖颈缓缓流淌。

  这种由琴酒和辛辣苦艾酒搅拌调制而成的鸡尾酒是鸡尾酒中的杰作,又被称为“鸡尾酒”之王,口感锐利而深奥,一口灌下,酒德麻衣的胃里仿佛燃气了火焰在灼烧。

  可酒德麻衣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朦胧的酒意中,她娇艳的面庞飞上两抹迷离的红晕,动人心弦。

  ……

  座头鲸倚靠在门外的栏杆上,点燃一支粗大的丘吉尔雪茄,整个脑袋都笼罩在吐出的浓郁烟雾里。

  正当他准备伤春悲秋的时候,老板间的后门又被打开了,身材娇小的少女从屋子里走出,面无表情,高耸的鞋跟在地上踩出清亮的脆响。

  见到来人后,座头鲸忙把硕大的光头从烟雾里探出头,朝着女孩深鞠一躬,高山冰川般的女孩看到他后只是微微点头,又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当高跟鞋的声音渐远后,座头鲸这才又把脑袋埋在烟雾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其实在这之前,他也没见过这个冷艳的姑娘,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屋子里的宅女和辣妹他倒认识……说起来也真是一段悲喜参半的邂逅啊。

  如果说犬山贺是全日本风俗业的皇帝,是站在歌伎们顶点的男人,那座头鲸就是整个东京牛郎界最威风凛凛的人物,屹立于所有牛郎们的巅峰。

  可现在他的威风不在了,他已经跌落神坛,面对新晋牛郎们的逼人气势只是迟暮英雄的余威,他从高天原的老板变成了替人打工的店长,这家全东京最红火、最风光的牛郎店不再属于他。

  因为在不久前,他破产了。

  座头鲸是个骨子里都长满花枝的男人,他的牛郎生涯长达二十四年,在他巅峰的时期,他曾是整个歌舞伎町最受欢迎的男人,想要见他的女人至少要提前一约月排队预约,不惜打扮得花枝招展,花费重金,整条街上的男人都对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觉得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倘若放在古代,当年的座头鲸堪称牛郎界的“太夫”,是最上等的男人。

  然而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把年轻的风流男子都变成了沧桑的中年大叔。

  夜夜笙歌和过量烟酒让座头鲸的容貌和身体机能老化得比普通人都要快,在他步入四十岁后,饱经摧残的身体和面貌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占着至尊牛郎的宝座傲视群雄。

  但一代传奇牛郎就此隐退,男人的花道行至断头路,座头鲸总归心有不甘,于是他凭借着漫长的牛郎生涯积攒的财富和人脉张开了一家荣耀的牛郎夜总会,选址在新宿区最繁华的街头,也就是今天的高天原。

  开业的那一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与座头鲸交好的风俗业界大佬们纷纷到场庆贺,整条街道塞满了人,就连黑道宗家的犬山家主都亲自提笔了一副字墨派人送往座头鲸的府上,他的风头在整个牛郎界一时无二。

  哪怕不能再做牛郎了,座头鲸依然在这个他热爱的行业发光发热,以致敬他心目中无缺的花道。

  高天原在全东京的牛郎店消费是最高的,但依然有不少女性愿意为这里买单,不是因为她们人傻钱多,而是因为身为老板的座头鲸在任何方面都追求极致,从真皮的家具,到顶级的服务,再到各有特色的美男们,这些都是经过他的层层筛选亲自操办,进入高天原的顾客享受到的都是真正天堂般的服务。

  除了牛郎店老板外,座头鲸还兼任东京男子服务业联谊会的理事长,他每年捐赠的会费都是一笔不菲的数目,阔绰到能维持一个小型夜总会一年的开支,所有人都在私下里暗嘲座头鲸浑圆的大脑袋里外如一——一样的寸草不生。

  但只有座头鲸自己知道,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牛郎们的日子有多么难熬,他也是从阴沟里一步步摸爬滚打到今天,所以在自己风光无限的时候,他也从不曾吝啬为东京的牛郎业发展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可哪怕高天原的生意再红火,仅凭一家牛郎店的营收也无法支持如流水般的开销,座头鲸攒下的家底日益消磨,直至亏空。

  座头鲸没有对任何人声张他的窘迫,就连深受他信任的藤原勘助也不曾吐露,他只是向黑道借了笔钱,给手下的每位牛郎发了笔遣送费,一一拍过他们的肩膀,神色刚毅:“这是暂别却不是永决,男人的花道永不凋零,樱之美永不坠落!”

  可那天只剩他一个人后,他也像现在这样依着高天原门外的栏杆在,左手掐着香烟,右手端着威士忌,吐一口烟雾灌一口烈酒,还一边呕吐,想到伤心处不禁伏栏痛哭,感喟男人的花道已然落寞了,武士与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女人只懂痴迷于虚无缥缈的男子偶像组合,古典的牛郎生意日渐式微了。

  仿佛是为了呼应他如薄樱般凋零的心境,天空中也飘起了微微细雨,一道刺眼的光亮刺破远处朦胧的雨雾。

  伴随着如野兽般凶猛的咆哮,一辆黑色的哈雷戴维森停在了座头鲸的眼前,仿佛腥风血雨扑面而来,驾驶位上是一个浑身穿着破烂囚服的男人,车后座还捆着两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座头鲸当时都吓坏了,他还以为是黑道派来的杀手,心想着自己不过是借了笔高利贷,还不上钱也不至于派杀手来暗杀自己吧?看这家伙的打扮还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啊,在暗杀自己的路上还顺道解决了两个倒霉蛋……看这气势想必是某种神经质的野兽,比里昂更冷血的杀手!

  “高天原的店长是么?”那人从笨重的哈雷摩托车上垮下,朝他鞠躬,“您好,我是来面试牛郎的新人,您可以叫我小樱花。”

  “小樱花……”一天之内接连受到太多的打击让座头鲸的脑子发懵,他出于本能呆滞地问道,“……伱为什么要来高天原面试牛郎?”

  座头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又看了看摩托车后面晕厥的两个,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难不成不是黑道派来杀自己的?而是遭到了黑道的追杀来自己这里避难?

  “因为男人的花道。”自称为小樱花的年轻人说,“我的心里也想盛开一朵璀璨的花。”

  接着他又指了指身后的摩托车上后座的两人:“当然,他们也一样,大家都想觉醒心中的花道,已经饥渴难耐了。”

  座头鲸愣住了,他仔细端详了一下三个人的面容,虽然都蓬头垢面的像是三个小乞丐,但凭他遍阅美男的慧眼能看出,这分明是三个俊朗的大男孩啊!

  这样的姿色去当电视偶像都绰绰有余了,现在居然还有人崇尚古典优雅的男派花道?还是年轻的男孩?还一次性就来三个?

  座头鲸试探性地简单问了樱花男孩几个关于男人与花道方面的问题,对方的回答简直让他惊为天人,座头鲸瞬间觉得花道未落,樱未凋零,牛郎之道业后继有人。

  当他转头望到硕大的霓虹灯排上闪耀的“高天原”三个字时,就像被一盆凉水劈头盖脸地淋下,他瞬间清醒过来。

  “樱花君,很抱歉,高天原从明天开始歇业了。”座头鲸面露哀色,他又望了望男孩疲惫的面容和他另外两个昏迷的同伴,想起这三个男孩还未璀璨盛放的花道,咬咬牙说,“但如果你们今天实在无处可去的话,可以在我的店里住一晚,黑道不会进到我的店里来,不过要委屈你们住地下室的浴室,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今晚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樱花男孩谢过了座头鲸后就带着两名昏迷的同伴进了高天原。

  座头鲸则是继续留在原地伤春悲秋。

  忽然,雨幕中又有两道光芒刺破了黑暗,一辆漆黑的兰博基尼跑车在高天原门口的台阶前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停。

  座头鲸心想这回该是前来讨债的黑帮了吧,他下意识握了握塞在西装里的短刀,想着是拼个鱼死网破还是干脆跪地求饶。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兰博基尼两侧的剪刀门被掀开,从驾驶座和副驾上下来了两个高挑的女孩,一个穿着修身的森系衣裤,一个穿着干练的皮夹克与长靴……看气质不像是来讨债的,倒像是从巴黎时装周下场的名模。

  “路明非呢?”那个叫酒德麻衣的更高挑一些的女孩问。

  “路明非是谁?”座头鲸摸了摸他寸草不生的秃头,委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错不错,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你小子路走宽了啊!”那个叫苏恩曦的森系女孩跳着从他旁边经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道。

  这就让座头鲸更如坠云雾了,眼前的女孩看起来至多也就二十来岁吧?叫自己小子?而且自己为什么还没有丝毫违和感?

  只见苏恩曦从它她的小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在最开头的位置写了个“2”,然后就在这个2的屁股后面疯狂画“0”。

  “手都写酸了。”苏恩曦撇了撇嘴,把薄薄的支票塞到座头鲸手里,“鉴于你刚才的表现让本小姐很满意,我决定用两倍的价格买下你的牛郎店。”

  座头鲸数着那一串如金鱼吐泡泡般的“0”,捏着支票的手和嘴皮子都在打颤,在他反复确认了三遍自己没数错后,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您是不是……多写了个0……这个价格足够买下二十个高天原了!”

  “无所谓啦,我凭感觉画的,我觉得你的高天原值这个价它就值这个价!牛郎店这么有意思的东西,花多少钱都不算多!”苏恩曦兴奋地仰头,望着已经归于她名下的牛郎店,恨不得立马冲进舞池里狂嗨。

  酒德麻衣看着这个兴奋过头的妞,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薯片妞就是这样,跟个小女孩似的,碰到了喜欢的东西就没了理智,明明名下的资产比阿拉伯的酋长还多,却整天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职场女精英瞬间变成了无脑花痴妹……酒德麻衣心想以后还是不要和这妞一起出门了,真是丢人啊!

  两个女孩从座头鲸的身边擦肩而过,不像是买下了一间牛郎店而更像是去抓娃娃店里参观,只剩座头鲸一个人捏着200亿日元的支票在雨中凌乱,脑海里思绪如落樱纷飞。

  在此之前座头鲸一直想不通这两个富家女是何方神圣?小樱花又和她们是什么关系……直到今天这个三无少女的到来,座头鲸才豁然开朗。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朋友而捧红被看上的男人啊,在男人绽放出最灿烂光彩、所有女孩都为他目眩神迷的那一刻,那时候,拥有男孩的女人的虚荣心一定会得到莫大的满足……原来是要把小樱花献给某人啊!

  座头鲸掐灭了雪茄,笑嘿嘿地拍着自己圆秃的脑袋远走……关于小樱花的处女秀他终于有思路了。

  小小剧透一下,在小樱花的首秀前会潜去源氏重工里偷出个谁谁来,所以这章尾的铺垫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