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但他无论如何都得克制,先不论绘梨衣愿不愿意让他亲吻脸颊,就说在去牛郎店换衣间的路上,在这种幽暗无人的走廊里,忽然奇袭亲吻人家不谙世事毫无防备的美少女……这听起来也太猥琐了吧!况且自己和绘梨衣这才认识多久啊,连关系都没有确立,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连仕兰中学那些自己曾经鄙夷过的狗情侣都不如么?那样路明非会打心底里瞧不起自己。
路明非摇摇头,似乎是想把这股子邪恶的杂念甩出自己的脑海里,他正在心里埋怨自己怎可如此堕落……忽然,绘梨衣的小本子被举到他的面前,上面多出了一些字,是绘梨衣在他短暂的思想斗争和自我谴责的时候写的。
“Sakura说如果这个世界不喜欢我,那世界就是Sakura的敌人。”这是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的字,脸上隐约带着求证和询问的表情,但绘梨衣似乎不知道怎么表达求证,于是这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天然呆。
路明非愣了愣,没想到绘梨衣连这句话都听见了,他也没想到绘梨衣会对这句话这么印象深刻,他在对恺撒和楚子航说出这句话时,其实有偷偷瞥过绘梨衣的,但路明非记得绘梨衣那时明明没有反应,只是抱着轻松熊对着门口的方向在发呆……路明非忽然想到,自己和恺撒还有楚子航交谈的时候,绘梨衣全程都是望着门口方向的,以后绘梨衣的性格,哪怕听到自己的话有了什么感触也不会在肢体上有太大的反馈,但也许绘梨衣在听到自己的话的时候也许一直都有表情上的变化也说不定,自己也根本无法察觉到。
“是,如果这个世界不喜欢绘梨衣,那世界就是我的敌人。”路明非此时望着绘梨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路明非原本不想当着绘梨衣的面说出这句话,因为当面说出口的就是承诺,不是路明非不想对绘梨衣做出承诺,实在是因为平白无故说出这话太奇怪了,话里透着一股阴冷的嚣张,路明非都能想象他对绘梨衣说出这句话后,心里住着的那个魔鬼会对他怎样的讥讽和嘲弄。
可现在是绘梨衣询问他这个承诺,那路明非也会无比坚定地把这个承诺送给她,因为这就是他的真心话,他早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无数次,任由那个魔鬼讥讽也好,嘲弄也罢,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逃避。
然而预想中的讥笑声并没有出现,路明非原以为当他说出这么嚣张的话,那厌世的小魔鬼应该适时地嘲讽他才对,一面欢欣地说这样才对,这种话才符合哥哥你的身份,一面又讥笑他会不会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简单了,为了一个女孩而和整个世界为敌什么的未免也太幼稚。
轻轻的鼓掌声在耳边响起,不知是赞许还奚落,路明非环顾四周,漆黑的廊道并没有小魔鬼的身影,绘梨衣也毫无反应,仿佛这兀然出现又兀然消失的鼓掌声只是他的幻觉。
“那会很危险,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她指的是和全世界为敌这件事。
显然绘梨衣也是个被日本动漫洗了脑的中二少女,路明非这样说,她就真的在脑子里幻想着Sakura和全世界为敌会是怎样一副画面……也许是飞机坦克导弹齐齐上阵,各国的特种部队都要在全世界的范围内猎捕她和Sakura,那当然是相当危险的场景,不过以绘梨衣的知识储备,暂时还考虑不到核弹和航空母舰的层面。
“只是危险而已啊,只是付出一些代价而已……不要紧的。”路明非顿了顿,他对绘梨衣轻声说,“有些人只是活着就每时每刻就在承担危险和付出代价了,就像绘梨衣你这样,可绘梨衣你依然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所以我很佩服绘梨衣,因为绘梨衣很勇敢。”
其实路明非在说出第一句话时,他暗自在心里补充……只是危险而已,只是付出代价而已,如果因为害怕危险而没能拯救绘梨衣,那才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代价,路明非已经预见过一次了,所以他无比清楚那结果有多么沉痛,试问还有什么代价能比因为懦弱而失去一个愿意把全世界都拿来和你分享的好姑娘更刻骨铭心的呢?
绘梨衣在原地静默了好一会儿,这个女孩的表情原本就不丰富,情绪的变化一般都是通过各种小动作和微表情来表现,但现在黑暗的环境中根本就看不清绘梨衣的神情,只能看到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明亮。
“Sakura对我很好,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给路明非看。
她凑近时路明非终于能看到女孩脸上的表情,或者说这是他第一次在绘梨衣的脸上看到这么浓烈的表情……至少对于绘梨衣来说,她从未露出过这么惊喜的神色,就像个交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的小孩子。
听着绘梨衣的话,路明非的心头涌过一阵酸楚,是啊,橘政宗一直把她当容器利用,源稚生诚然已经对她够好了,但那也只是在互不知身份的兄妹角度,至少在那只象龟逃往法国的计划里,绘梨衣的名字从不在其中。
路明非下意识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老大和师姐经常罩着自己,想到了师兄一直无条件的力挺自己,想到了废柴师兄虽然老和自己抢吃的但给予自己的帮助其实真不少,老唐也是个足够仗义的朋友,每逢放假自己回到叔叔婶婶的家里总有热乎的饭菜,还有形影不离的小魔鬼……这么算起来其实自己拥有的真蛮多的。
可绘梨衣呢?
绘梨衣只有Sakura。
“放心吧,世界不会成为绘梨衣的敌人,以后喜欢绘梨衣的人会越来越多。”路明非摸了摸绘梨衣的头,他心想,至少得知绘梨衣真实身份的上杉越和源稚生今后绝对会对绘梨衣无比重视。
“真的么?”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对路明非求证。
“真的,我从不骗你。”路明非极富耐心地点点头,“走吧,我们该去更衣室里挑衣服了,不然等会儿店长和前辈们醒了就该发现我们了。”
“不能让别人发现对么?我们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叫偷东西?”绘梨衣在小本子上问。
“不是偷东西。”路明非的脸色瞬间窘迫,“充其量算是借用……对,是借!那是放在公共区域的衣服,原本就是用来借出去的,用完之后我们还会还回来。”
其实高天原女更衣室里的衣服不还也没事,经常有醉酒的客人稀里糊涂就把店里的衣服给穿回去了,忘记还回来是常有的事,店长也不会因为这些少了几件衣服或是丢了几件化妆品而计较,甚至会派人及时补充衣库。
那头鲸鱼美其名曰这是身为当红牛郎店应有的气度,实际上是因为那些客人们的消费早就远远超出了几件衣服化妆品的价格,偶尔也会有些守规矩的客人们会特意跑一趟把衣服送回来,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也顺便会在高天原里再消费一番……用这么不动声色的手段来巩固客源,不得不说鲸店长在做生意方面的确有自己的一套策略。
路明非和绘梨衣悄悄摸摸地来到女更衣室的门口,理所当然的,这个时间段更衣室里也没有任何人,原本路明非想着女更衣室自己不方便进,让绘梨衣进去挑一套喜欢的,自己在门口等她就好……但绘梨衣无论如何都要路明非陪着一起才肯进去,路明非拗不过她,也就只能陪同绘梨衣初探高天原的女子更衣室。
更衣室内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房间的深处,衣服挂在一排排衣架上,寂静的就像一间鬼屋。
路明非这才明白绘梨衣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陪同着才愿意进来了,虽说绘梨衣的能力绝对是超乎常人的强大,但说到底也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少女,在陌生昏暗的店里,害怕独自面对黑暗的房间也是情有可原嘛。
路明非一手牵着绘梨衣的手,稳定她的情绪,另一只手在墙壁上摸索,寻找着房间的灯光开关。
“啪”的一声,灯光从头顶上一盏盏接连亮起,头灯的色彩绚烂又明亮,一股浓浓的迪厅风格,想来又是座头鲸店长的情调,也可能是害怕那些醉酒的女人们在昏沉的光线下很难挑选到合适的衣服,才把灯光的颜色设计得如此夺目且明亮。
短暂的炫目过后,视线恢复,在看清这间屋子里挂在那一排排衣架上的衣服和饰品后,路明非的脑海里“嗡”的一下,他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想带着绘梨衣逃离这个糟糕的房间。
同时路明非也在心里埋怨恺撒和楚子航究竟给他出的什么馊主意!
这间屋子里的衣服穿出去真的更低调么?只怕比绘梨衣身上这间红白巫女服更引人注目吧!
第397章 绘梨衣的变装
不对,这已经不是低调还是引人注目的问题了……这间屋子里的衣服能不能穿出门上街都是个问题啊!
这屋子里是清一色的低领套装,要不就是短到大腿根的超级短裙,或者是看起来穿上就会露出小半个胸脯的深“V”礼服,再就是穿起来近乎透明的丝绸质外纱……配套的搭品则是高跟鞋、黑丝袜、大眼渔网袜……而饰品是樱粉色的口红、暗玫瑰色的眼影、镶嵌着黑水晶的亮甲片……然而这些还不算特别夸张的。
最夸张的当属那些摆在房间最深处的套装,有裸露的空姐制服、有性感的护士套装、有娇媚的兔女郎服饰,还有正经又不失骚气的都市丽人套裙……总之没有路明非想不到的,只有路明非没见过的。
裙摆如林,叫人眼花缭乱,路明非不禁在心里狠狠腹诽,光头佬店长的癖好已经完全暴露无遗了喂!这高天原到底是牛郎店还是脱衣舞俱乐部啊!怎么为客人们准备的套装甚至要比牛郎们的衣服更齐全更骚包啊!
路明非的目光扫了扫一排排衣架上千奇百怪琳琅满目的衣服,又用余光瞥了瞥身材高挑的绘梨衣,他在脑海里拟想着绘梨衣身穿这些衣服,和他一起上街的画面……也许会被警察抓的吧?或者自己会被某些不明真相的路人当成要求自己女友满足自己独特怪癖的变态男引来围观?
“那个……绘梨衣啊。”路明非咽下一口口水,磕磕巴巴地说,“要不……要不咱们不在这儿挑衣服了吧……换个地方……我们直接上街去,找一家附近的店买衣服怎么样?”
“为什么不要这里的衣服?”绘梨衣有些不解,她在小本子上提问。
“因为……因为……”路明非试探性地问,“你不觉得这里的衣服……都蛮奇怪的么?”
“很奇怪。”绘梨衣在小本子上赞同路明非的话看法。
路明非刚要点点头顺着绘梨衣的话说是啊是啊,既然这里的衣服这么奇怪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看看吧,附近一定有不这么奇怪而且适合绘梨衣的衣服……然而路明非的话还没说出口,绘梨衣已经在小本子上写好了下一句话,并举给路明非看。
“可是这里的衣服很好看。”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
“好……好看?!”路明非看着绘梨衣写下的话,看了看女孩认真的表情,又看了看满屋子的奇装异服。
诚然,从某种特殊的角度这些衣服的确算得上是“好看”……当然是在色狼和大多数男人们眼里。
然而作为一个基本没有过社会经验的少女,绘梨衣可以说对于打扮和着装上几乎是一窍不通,但绘梨衣居然觉得这些性感骚气又夸张的衣服好看?绘梨衣说的是哪种意义上的好看,路明非委实无法理解。
“我在电视剧和动漫里看到过那些衣服,女孩子穿上那些衣服,男孩子就会变得很开心,身边的人都变得喜欢她。”绘梨衣一边写着,一边指向房间最深处的衣架。
路明非顺着绘梨衣手指的方向望去,绘梨衣指的正是那套风骚的兔女郎制服和那套风骚的都市丽人套装。
路明非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向绘梨衣解释,主要是绘梨衣说的确实也没问题啊,通常女孩在换上这些性感的衣服后,男孩的确会变得更兴奋更激动甚至更喜欢这样打扮的女孩,可这一切都是源自于男性本能的欲望啊……但这一切对于绘梨衣来说都太深奥了,这么解释绘梨衣必定无法理解,路明非只能在心里把绘梨衣看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动漫和电视剧还有那些不正经的编剧和制片人诅咒了个遍。
“是这样的,绘梨衣。”路明非顿了顿,在脑海中飞快组织着措辞,“好看和不好看这种概念是很主观的,什么叫主观呢?也就是说,有些风格的衣服吧,可能在某些人的角度来看它很吸引人,但它不一定适合绘梨衣,因为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这种类型的衣服好看……”
路明非的逻辑有些捋不清楚了,因为他不知道用什么话解释既通俗易懂又不失含蓄,最主要还能够让绘梨衣理解他的意思。
“那Sakura喜欢什么样的衣服?”绘梨衣对路明非的话似懂非懂,她直率地在小本子上问,征求Sakura的意见。
路明非扫了眼满屋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回答:“如果非要在这些衣服里面挑的话,我喜欢相对来说更保守一点的……保守的意思绘梨衣你懂么?就是面料更多的衣服……能尽量遮掩住身体更多的部位。”
“我懂了,Sakura喜欢冬天的衣服。”绘梨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急忙在小本子上写,然后举给路明非看。
“不是冬天的衣服……”路明非看着绘梨衣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的模样,他无奈妥协地说,“好吧好吧,你要这样理解也行……就是冬天的衣服,我喜欢绘梨衣穿更厚更严实一些的衣服。”
绘梨衣点点头,她把小本子和笔收进宽大的袖袍里,开始在茫茫的衣海中寻找“冬天的衣服”……说实话路明非也不知道绘梨衣的心里对“冬天的衣服”是怎样一个定义,因为绘梨衣一年四季都生活在密闭的房间里,她的房间永远恒温恒氧,在绘梨衣的世界里,一年四季的区分应该也是通过看动漫和看电视剧学来的。
该说不说,如今的一些该死的动漫和电视剧还真是害人不浅啊!瞧瞧,都把这好好的花季少女的审美观都引导到什么方向了!这不是间接性荼毒青少年么!
路明非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不远处的响动将他吸引,路明非抬头望去,只见绘梨衣站在一条衣架后,宽大的巫女服铺搭在衣架上,她已经开始褪下身上棉质的白色衬里,露出修长的锁骨和藕白的手臂。
“等会儿等会儿!”路明非连忙阻止绘梨衣,他用手掌遮住眼帘,手掌间露出一丝缝隙,从缝隙里看着绘梨衣问,“那啥……那啥……你不会打算就在这里脱衣服吧?”
绘梨衣保持着衬里半脱的姿势,隔着几排衣架,歪着头望着路明非,呆萌的表情似乎是在询问路明非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脱衣服?在这里脱衣服有什么不对么?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这里原本就是一间女子更衣室啊,这间屋子本来就是给女孩换装用的,现在四下无人,虽然房间的侧面也有更隐私一些的独立更衣间,但女孩要在衣架前甚至在这个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换衣服也无可厚非,因为这间屋子的门前用中日英三种语言贴着大大的“男士禁止入内”的警示……他路明非才是违反了警告闯入这间禁地的不速之客啊,绘梨衣的做法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讪讪地对绘梨衣说:“没事,没事,在这里脱衣服也没问题,绘梨衣你先换着,什么时候换好了提醒我一声就行。”
说完话,路明非转过身去,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哪怕是绘梨衣允许自己也不能窥视人家女孩换衣服啊,这不是信任问题,而是最基本的道德问题,是尊重,是底线!于是路明非面朝着铺满精致浮世绘的墙壁静静矗立,看上去就像是在面壁思过。
诚然墙壁上的浮世绘精美异常,刻画的男神女仙们彼此求偶的故事也十分引人入胜,但路明非盯着浮世绘却一点欣赏艺术的心思都没有。
身材曼妙的女孩正在自己的身后换衣服,并且毫不避讳自己,棉质和丝质上的面料划过肌肤的簌簌的响声简直撩拨心弦,路明非只要悄悄回头就能看到美不胜收的春光,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越过自己内心那条道德底线,于是路明非正在强迫自己在脑海里想一些能够让自己专注的事。
譬如让现在的昂热校长和上杉越单挑一场究竟谁更强?
譬如迄今为止究竟是加图索家的花花公子庞贝睡的女人更多,还是蛇歧八家的种马上杉越更胜一筹?
又譬如倘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橘政宗的名字必定要从蛇歧八家的家谱上剔除,源稚生源稚女和绘梨衣的身份曝光后也许都会归入上杉家,那橘家和源家不就没人了么?“蛇歧八家”不就变成了“蛇歧六家”?
可以遐想的事情太多了,但路明非此刻却根本不想知道答案,他只感觉口干舌燥的,忍不住一次次的吞咽口水……直到他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拍。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路明非知道这是绘梨衣在提醒他。
“衣服换好了么?”
路明非转身扭头,当看清眼前画面的那一刻,他嘴巴张大,瞳孔骤缩,眼眶几乎都要瞪裂了……此刻路明非的表情将呆若木鸡这一词的涵义诠释得十分完美。
“绘……绘……绘梨衣?!”路明非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姑娘,好像已经不认识对方了,表情介乎于惊艳和惊吓之间。
脸还是绘梨衣的脸,但是整体的气质似乎完全变了个人……绘梨衣的上半身是皮革的背心,外面包裹着皮革的坎肩马甲,她线条优美的腰身和小腹隐隐暴露在空气里,像是初春抽条的柳枝,而绘梨衣的下半身则是一条黑色的密织网袜,脚下套着一双及膝的亮漆皮长靴,本就身材高挑的她踩着略带鞋跟的长靴看起来几乎要和路明非身高齐平了。
“好看么?”绘梨衣在小本子上问向路明非。
“好……好……”路明非张了张嘴,强咽下一口口水,看着绘梨衣满脸期待的表情,他不忍说出打击的话,“好看……好看。”
其实说好看也不是什么违心话,毕竟绘梨衣的底子摆在那呢,恺撒说的没错,这姑娘高挑又苗条的身材完全就是一副行走的衣架子,这套类似机车少女或是霸道女王攻的野性套装穿在绘梨衣身上确实能把她曼妙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可问题的关键是绘梨衣既不是机车少女,也不是霸道女王攻,更没有什么野性啊!
这套衣服要是穿在酒德麻衣或是矢吹樱这样充满英气的女孩身上显然更合适,倒不是说绘梨衣一定不适合,可是这野性十足的套裙穿在乖巧的绘梨衣身上,路明非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维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恺撒披上了希腊女人的轻纱,楚子航穿上了苏格兰长裙!
看着绘梨衣欲要走出更衣间的模样,路明非连忙将她拦下:“我可以先问问绘梨衣挑选这套衣服的初衷么?”
“是冬天的衣服。”绘梨衣指了指外套的坎肩又指了指脚下的长靴。
路明非心说少女你是不是对“冬天的衣服”有什么误解啊?谁大冬天穿着露脐装和露眼的网袜出门啊?生怕自己的生理期不乱掉不是么?
不过路明非忽然想到,听说日本的女孩一向只管风度不管温度,大冬天也确实经常丝袜短裙一副性感的穿搭出门,而且路明非环视一圈屋子,也确实找不到几件比这套衣服更保守的了……至少这套衣服不露胸脯也不露屁股蛋儿。
“绘梨衣这样穿是很好看没错,但是好看归好看,这这这……这套衣服穿出街太不合适了!”路明非结结巴巴。
“为什么不合适?”绘梨衣不解。
“就好比……”路明非飞快地寻找恰当的比喻,忽然他灵光一闪,“就好比源稚生忽然穿着一身粉色的洛丽塔小裙子和玫红色的玛丽珍鞋,说要拉着你一起逛街,绘梨衣你觉得合适么?”
路明非一边描述着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怎么能想出这么恶心的比喻,不过这种极富冲击感的比喻应该能让绘梨衣理解吧。
绘梨衣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在小本子上回答:“哥哥没穿过洛丽塔,也没有和我逛街。”
路明非忍不住在心里暗槽自己不是在问你源稚生是不是真是个爱穿洛丽塔的变态啊!自己都说了“好比”,这是比喻啊!少女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象力么!
第398章 绑发
“绘梨衣你穿这套衣服确实很好看。”路明非忽然灵机一动,他猛地一击掌,对绘梨衣说,“但就是因为绘梨衣穿这衣服太好看了,所以才不适合把这套衣服穿上街啊!”
“为什么?”绘梨衣在小本子上问,看着路明非的表情满是不解。
“因为你想啊,绘梨衣穿这套衣服好看过头了,如果我们上街,那街上的路人不是都被绘梨衣吸引了注意力么?”路明非对懵懵懂懂的美少女循循善诱着,“这里离绘梨衣的家又这么近,要是因为绘梨衣太引人注目而引起围观或者骚乱的话,就会很容易被绘梨衣的家里人发现,绘梨衣也很快就会被带回家了不是么?”
沉默了片刻,绘梨衣居然开始认真思考路明非的话,最后甚至点点头,认可了路明非的说法。
有时候身边跟着的女伴对其他男人们的吸引度往往也彰显着一个男人的身份与地位,如果是几年前屌丝惯了的路明非当然会觉得身边跟着一个天使面容、衣着性感、身材火辣的美女一起逛街是件倍儿有面子的事,要是绘梨衣这种级别的美女肯穿这一身火辣的皮裙套装陪他上街,他简直要高兴坏了,心里老有成就感,恨不得全天下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边女伴的身上,然后打心底里羡慕自己,恨自己恨得牙痒痒,巴不得能够马上取代自己。
但现在的路明非却打心底里不想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变得成熟了就丢失了虚荣心,而是因为他觉得一个男人真正的成就感不应该通过让自己的女孩穿上如何露骨如何性感的衣服来体现,如果绘梨衣真的把这套衣服穿出去了,路明非相信自己和绘梨衣的回头率绝对高到离谱,比起被别人羡慕,路明非其实更受不了路上那些男人们盯着绘梨衣异样的眼神,就像是森林里的豺狼环视娇嫩的鲜肉,想必被街上的陌生人用下流而痴样的眼神盯着,绘梨衣自己也会感到不自在。
“不要管我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啦,绘梨衣去换一件适合自己的就好了。”路明非摸了摸绘梨衣的头,还是忍不住多瞟了几眼走性感风的绘梨衣。
就事实来说,这套衣服不适合绘梨衣倒是真的不适合,但好看也的确是真的好看,既然绘梨衣都已经穿上了,不多看看不同风格的绘梨衣岂不是自己吃亏么?随着以后绘梨衣见过的世面越来越广,懂的东西越来越多,可能再见到这样性感火辣风格的绘梨衣就机会渺茫了。
绘梨衣点点头,踩着高跟长靴,小跑着就又去了一排排衣架前挑衣服了,厚厚的鞋跟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哒哒”响声清脆无比。
路明非扭过头去,盯着满墙精致的浮世绘,不知为何,他的确是打心底不想让绘梨衣穿着这么招摇的衣服出门上街的,但绘梨衣真要把这套衣服换下,路明非又没来由的有几分怅然若失,可能是觉得这个一向乖巧风的女孩好不容易在自己面前性感了一回,还被自己找各种理由将她变回原形,这么一想还怪可惜的……大概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不论成熟还是幼稚,只要面对自己在意的人,再小的事也会患得又患失。
路明非摇摇头,把这一点点失落和杂念赶出自己的脑海里,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似乎在让自己的潜意识记住:“只有清纯古艳的绘梨衣才是赛高!性感风和野性风的绘梨衣只是镜花水月!是歪门邪道!”
路明非想着想着,肩膀又被拍了拍,不用想一定又是绘梨衣,不知道绘梨衣这次又换上了怎样的衣服,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或许路明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内心深处居然隐隐有一丝期待。
路明非转身扭头,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绘梨衣的那一刻,他还是呆若木鸡了……如果路明非的嘴里现在含着一口水,他一定无法忍住不把水喷出来。
绘梨衣这次的装束从大体上来说绝对要比短皮裙渔网袜和漆皮长靴的野性女孩套装要来得正常,因为此刻绘梨衣身上的是一套长着和服……但路明非怎么也没想到,和服这种保守的日本传统服饰居然也会被设计得这么有……“情趣”。
和服的整体颜色是亮眼的浅紫色,紫色的絽和紬上勾勒着丝质的绯红色花纹,花纹线条繁多却不凌乱,远看起来精致又华贵……但那也仅仅只能远看。
细看之下,那些华美的绯红色花纹其实极有规律的排列着,在宽大的和服衣摆上组成了一幅又一幅的图案……那是一个又一个身姿丰腴,姿势千奇的女形,有时横卧成岭,有时侧躺成峰,有时身姿娇俏的撅起,勾勒出一个妩媚的“S”状……引人浮想联翩。
仅仅是用最简单的线条,却将情与色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又不失隐晦含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件衣服在情色领域也算是内涵丰富的艺术品了,哪怕是路明非也不得不承认,那只光头鲸鱼在情色的艺术鉴赏当面确实蛮有品味的。
路明非当然知道绘梨衣绝对没注意到这件和服上这些含蓄的纹路,他相信绘梨衣是因为这件衣服的色彩和样式好看才选择它的,但绘梨衣看不懂这些图案不代表街上其他的路人也都看不懂啊,绘梨衣要是把这衣服穿上街了,路上的行人们该用怎样的眼神看待这个女孩啊?鄙夷?敬佩?好奇?还是蠢蠢欲动?
绘梨衣忽然动了动,路明非被视野下方什么白晃晃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当他的视线顺着和服的衣摆向下望去时,路明非顿时怔住了,他的鼻头一甜,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鼻腔往外流,被反应迅速的路明非堵在了鼻孔里。
这种状况下在绘梨衣面前流鼻血可就太丢人了,可这也不是路明非能控制的啊,主要是和服的侧面那条毕露的雪白长腿太要人命了,和服的侧边开叉都快开到屁股根了!
这也不能怪路明非的承受能力不够强,他一个连恋爱经验都没有过的小雏鸟哪里经受得住这么刺激的考验啊……要怪就得怪这套衣服的设计师和那只光头鲸鱼!
亏得路明非刚刚还将这套衣服视为艺术品,认可了店长也有着高雅的情色品味,结果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这种低俗的设计是么?日本人的审美趋势是不露点什么就不算完整是么?那日本这个国家的情色艺术还真是直白啊,要不然人家在国际上都能够成为整个情色行业先驱者呢!
“这件衣服绘梨衣穿也特别好看,就是吧……就是吧……这衣服它……”
还不等绘梨衣开口询问,路明非就已经抢先回答了,可他三言两语也不知道要怎样向绘梨衣解释穿这件衣服上街的不妥之处。
“又是哥哥穿洛丽塔逛街么?”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的高开叉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