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赫尔佐格的脚依旧死死地踩着路明非的头,他能感觉到这个男孩羸弱的状态,赫尔佐格不知道此刻占据零号身体的究竟是谁,但零号的身体状况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一具几乎快要被用废掉的身体,占据这具身体的家伙根本没有力量能够反抗他。
但赫尔佐格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零号虽然是废物,但是蕾娜塔不是,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孩子们碍于他的威慑力没有听从零的话立即对他做什么,可蕾娜塔本身已经具有能够解决安东和朱洛娃的实力,这样的力量已经更甚过赫尔佐格本身,蕾娜塔又摆明了和他站在对立面,如果等蕾娜塔和他正面动起手来,情况就麻烦了。
不过赫尔佐格也并没有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他还留有杀手锏,致胜的武器一直被他随身携带。
赫尔佐格从外套的里侧拿出了一对黑色的梆子,他手持这对黑色的木梆子,就像高举着象征上帝的圣火,赫尔佐格以睥睨的姿态扫视全场的所有人,那些孩子们看着赫尔佐格手里的木梆,有的目光呆滞,有的噤若寒蝉,就像是一群瘾君子看到了致命却极具诱惑力的毒药。
“去!拦住蕾娜塔。”赫尔佐格高举那对黑色的木梆子,对孩子们下令,“用你们的能力,别让蕾娜塔靠近这里!”
孩子们仍然在陷入“催眠”的幻境中,但他们又无法反抗来自赫尔佐格手中那对黑色木梆子的权威,他们在赫尔佐格和零之间组成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每个孩子的双瞳中都亮起淡金色的光芒。
只要赫尔佐格敲响手中那对黑色的木梆子,就能唤醒这些孩子们的能力,那种诡异的声音对这些做过脑桥分裂手术的孩子们的控制级别绝对远远高于“言灵·催眠”,哪怕的血统再优秀,并且拥有“镜瞳”这种超常理的言灵,也绝对不可能一个人独自对抗超过三十个混血种。
就在赫尔佐格手里那对黑色的木梆子即将撞在一起的前一刻,他脚下的路明非忽然爆发出全身最后的力气,路明非趁着赫尔佐格被零吸引注意力的瞬间,他用脑袋狠狠地顶开了赫尔佐格的鞋底。
赫尔佐格根本没想到这个男孩的身体里居然还蕴含着这样的力量,也许零号的身体的确已经千疮百孔,虚弱到了极点,但一个人在被逼入绝境时的潜力是无穷的……更何况路明非已经被赫尔佐格杀死了一次,这是他最后的博弈,他早就无路可退!
猝不及防间,赫尔佐格被路明非顶得后腿几步,他踉跄地撞上了教堂跌落的窗架上,冰晶般的玻璃碴碎了一地。
路明非紧跟着扑了上去,他丝毫不在意玻璃的碎片会不会把自己的脚底和手掌给割伤,路明非把手伸进满地的碎玻璃碴里,他捡起一根细长的利剑似的玻璃碎片,缓缓的走向赫尔佐格。
“你想做什么?你想做什么?”赫尔佐格看着手持锋利的玻璃碎片、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路明非,他高举手里的黑色木梆子,面露惊恐地对路明非大声威胁,“我不管你是谁,这是零号的身体,蕾娜塔没有做过脑桥分裂手术,但是零号已经被我执行过了,你知道我手里的东西对做过脑桥分裂手术的人意味着什么吗?”
“这种事情我很清楚。”路明非冷冷地看着赫尔佐格,他丝毫不在意赫尔佐格的威胁,依然迈着步子朝他走去,同时路明非举起手里尖锐的碎片。
“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赫尔佐格恶狠狠地对路明非说,与此同时他重重的敲响了手里的梆子,“你的下场会比任何人都惨!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谁都惨任何人都要惨!”
“这种事情……早就无所谓了。”路明非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在赫尔佐格敲响黑色木梆的同时,路明非也挥起了手中的玻璃碎片,此刻他离赫尔佐格还有两臂的距离,伸出手也无法用碎片的尖端触碰到赫尔佐格的身体……但是下一刻,红色的鲜血狂涌,赫尔佐格瞪大双眼,就连手中木梆子敲打的频率都慢了半拍。
鲜血不是从赫尔佐格身上流出的,而是从路明非耳廓中涌出的,原来从一开始路明非捡起玻璃碎片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用它刺伤赫尔佐格……他是为了刺穿自己的耳膜,这样他就能屏蔽梆子的声音,避免被赫尔佐格控制。
路明非把利剑般的玻璃从自己的耳朵里抽了出来,玻璃的尖端往下滴淌着粘稠的鲜血,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玻璃又刺进自己的另一侧耳朵里,红色的鲜血像是喷涌的泉水。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看着路明非疯狂的行径和冷漠如铁的眼神,赫尔佐格惊恐的大喊,“你这家伙,比零号更疯!”
路明非扔掉被鲜血染红的玻璃碎片,他俯下身子贴近赫尔佐格的脸,路明非那张苍白瘦削的脸颊被两条从耳廓里流出的鲜血给染红了,配合他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神,赫尔佐格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厉鬼给缠上了。
“雅可夫!塞巴斯蒂安!别管蕾娜塔了!”赫尔佐格大喊,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零号!把零号杀死!别让这个疯子靠近我!”
赫尔佐格一边尖叫着一边用力地敲动手里的梆子,其实这时候他只要愿意站起身来,就可以轻易把路明非踹飞或是击倒,零号的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而赫尔佐格再怎么血统普通也是一名混血种,他全力爆发下也可以轻易掀翻一个普通的成年男人,更何况是虚弱至极的路明非。
但赫尔佐格委实被这个男孩给吓到了,不是路明非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而是路明非身上那股不要命的气势,赫尔佐格说的没错,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把所有赌注都压上的情况下,只有疯子才有资格掀翻这张赌桌!
炙热的火球轰击再路明非的背上,路明非身体猝不及防的瘫倒,呼吸道里像是被灌进了粘稠的凝胶,这是言灵的力量,赫尔佐格敲响手里的梆子唤醒了这些孩子们的能力,他给出的命令是“杀死”零号,雅可夫和塞巴斯蒂安的攻击就是冲着杀死路明非去的。
路明非痛苦地倒在赫尔佐格的面前,他的手脚已经无法动弹了,这具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赫尔佐格看着倒下的男孩,他一边鼓掌一边缓缓起身,脸上惊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浮现。
路明非一头撞在了赫尔佐格的额头上,头晕目眩之间,赫尔佐格仿佛看到了那个濒死的男孩冲自己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不要死。”
不要死?赫尔佐格一阵恍惚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个男孩会对自己说“不要死”?
路明非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但是在赫尔佐格瞳孔的倒影里,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路明非,而不是零号。
“不要死。”路明非轻声说,他对自己,也对这个世界下令。
赫尔佐格惊恐的眼神凝固住了,路明非的身后,雅可夫塞巴斯蒂安和霍尔金娜这些孩子们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顶在原地,蕾娜塔也一动不动,教堂的窗外,飞雪宛若冰晶般凝固在半空,圆盘状的月亮静止在半空……这个世界的时间被一种诡异的力量给暂停了。
路明非的身后响起了轻轻的鼓掌声,踱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碎玻璃碴被踢开的声音不断,有人踩着满地的狼藉来到了路明非的身后。
“不可思议,居然真的被你做到了,哥哥,赶在最后一刻。”熟悉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身后响起。
第698章 路鸣泽的交易
路明非缓缓扭头,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孩站在他的身后,正冲他微笑。
能有这种能影响整个世界的能力、总是在最后关头登场、并且还打扮如此骚格的男孩全世界只有一个……路鸣泽,路明非最亲爱的弟弟。
今天的路鸣泽从上到下都是一身黑色,除了黑色的高档西装西裤以外,他还戴着黑色的礼帽,帽沿边缘用专门的工具折得层次分明,路鸣泽的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方头皮鞋,皮鞋的鞋头被抛光打磨得锃光瓦亮,几乎能当成镜子用了,就连路鸣泽胸口口袋里的方巾也是罕见的黑色。
这身特殊的打扮看上去就像是去参加一场奇异的变装舞会,又像是准备参加某个熟人的葬礼。
“敢来的再晚一点么?”路明非冲路鸣泽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你穿成这样是为了参加我的葬礼么?你要是来的再晚一点,大概还能趁着我尸体没凉透的时候赶来。”
“不是你的尸体,哥哥,就算凉透了那也是我的尸体。”路鸣泽摇摇头,叹了口气,“哥哥你忘了你一直是我的样子么?我都把自己的身体借给你用了,还被你搞成这副模样,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路明非缓缓站起身,他一步步靠近路鸣泽,在走到路鸣泽身前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还是路鸣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路明非的脸朝路鸣泽贴了上去,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努努嘴就能亲上……但路明非当然不是为了亲吻路鸣泽,也不是太久忘了路鸣泽长什么样,想看看他那张比女孩还要精致的脸,路明非是去看路鸣泽的眼睛。
准确来说,路明非是在看路鸣泽那对暗金色的眼瞳中,自己的倒影。
“终于是我自己的样子了。”路明非从路鸣泽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他长舒一口气,“还是自己原本的这张脸好看。”
“哥哥你被赫尔佐格踢坏脑子,说胡话呢?”路鸣泽被路明非的话气笑了,他指着自己那张比女孩还要精致的小脸问,“你是对我的脸有什么不满意么?”
“那倒没有,只是我自己的脸看了二十多年,已经看顺眼了。”路明非感慨,他从没有哪天这么怀念自己的长相,“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不管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能砍树的永远是铁斧头。”
“况且你脸是没什么缺陷,但是你身材太袖珍了,看什么东西都大一号。”路明非补充道。
“嫌我矮就直说。”路鸣泽捂着心口,有些受伤地说,“一段时间没见,哥哥你扎心窝子的本事直线上涨啊。”
“诶,你的额头怎么了?”路明非凑近了才看到,路鸣泽的额头上有一道不太显眼的伤疤。
伤疤看起来并不是尖锐的东西割伤的,而更像是被钝击的伤口,伤痕不深不浅,贴近路鸣泽的脸才能看得清,伤口的边缘已经和额头附近的皮肤长合了,看上去是陈年留下的旧伤。
“看起来不像是最近伤到的。”路明非仔细端详路鸣泽额头的伤痕,“可是你这里原本有伤么?我印象里似乎没有。”
在路明非的记忆里,路鸣泽一直精致细腻的像一个工艺品级别的瓷娃娃,要是谁家生出这么漂亮的男孩一定会当成公主般宠爱,这么完美的男孩怎么会让自己的额头上一直留着这样好似缺陷般的伤痕呢?
“以前是没有,不过现在有了。”路鸣泽指了指路明非的话身后,“这具身体刚刚是哥哥你在用,这伤口怎么来的你不清楚么?”
路明非顺着路鸣泽手指的方向扭头,他看到了倒在墙角、仍然定格着一张惊恐表情的赫尔佐格……路明非眼神一动,他看到了赫尔佐格的额头上刚刚被他撞出的伤口,路明非心里浮现出一个离奇的猜测。
“这伤口不会是刚刚我撞赫尔佐格的额头留下的吧?”路明非望向路鸣泽求证。
“看来哥哥你没真的被赫尔佐格踢坏脑子啊。”路鸣泽向路明非投去赞赏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你为我制造的一场梦?这是现实?”路明非觉得不可思议,“我在这里做的事改变了现实世界么?”
“这不是梦,但也不是现实,我还没有能篡改历史这么逆天的能力。”路鸣泽摇摇头,“发生在这里的事只会影响到我们两个,其他的当事人可能会留下一些残缺的记忆,但不会造成蝴蝶效应,所以哥哥你放心,你离开之前日本是什么情况,现在日本还是什么情况,你在这里经历了很久,现实世界只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那你的耳朵?”路明非看向地面的玻璃碎片,碎片的尖端还能看到粘稠的红色血迹,路明非忽然想起他借用路鸣泽身体的时候,为了不被赫尔佐格的梆子声而干扰,用玻璃把耳膜给刺穿的举动。
如果额头的伤口一直没有彻底恢复,那路鸣泽的耳朵岂不是……
“你想多了哥哥,我怎么会让自己变成残疾人嘛?”路鸣泽翻了个白眼,“这里的伤是我特意留下来的,毕竟你和麻衣他们几个都调侃我长相比女孩子都精致,我这不是留点伤疤增加一点男人味嘛。”
“老大师兄和芬狗的脸上多几道疤可以说多了点男人味,你的脸上多了块疤我只觉得瓷娃娃的脸被崩坏了一块。”路明非坦诚地说。
路鸣泽不置可否地笑笑,他摸了摸额头上的那块疤,像是在回忆某些东西,又像是在遮掩某些东西。
“所以月圆之夜之前,如果我没能看着赫尔佐格的眼睛,对自己说‘不要死’,现实世界的我就真的会死是么?”路明非问。
“是的,现实世界的你其实已经死了,这种状态下我也救不了你,你的生命力枯竭的时候,我的能力也会跌入低潮。”路鸣泽轻声说,“而且不仅仅是时间因素,月圆之夜只是真实世界你死亡的最后期限,如果在这个世界你不小心死了,那咱兄弟俩也要一起见阎王。”
“听起来还真是危机重重,一不留神就要嗝屁。”路明非感慨。
“当然了哥哥,你说了要赌命,那我当然就只能把命也拿出来陪你一起赌啦。”路鸣泽笑笑,“不做点疯狂的事怎么能改变命运呢?即便是怪物,想要复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里是真正的黑天鹅港么?”路明非打量着这座破败的教堂。
“如假包换。”路鸣泽用缅怀的语气说,“也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但我已经太多年没有回来了,这座港口在我的记忆里也变得模糊。”
路鸣泽扭头,他看着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女孩,路鸣泽迈开步子缓缓地来到女孩的身边。
“好久不见啊,小蕾娜塔。”路鸣泽捏了捏女孩素白无暇的脸,按照原本的时间线,这个女孩这时候的名字还该叫蕾娜塔。
“小时候和长大后性格差太多了吧,被你带坏的吧?”路明非看着小时候的零,他对路鸣泽说,“小时候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你非把人养成冰山似的女王。”
“天地良心,哥哥,我只告诉她要成为对我有用的人,我可不会去干涉属下的性格。”路鸣泽把零的脸揉成面饼状,似乎他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况且从黑天鹅港逃出去后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再见她就是冷冰冰的了,似乎这家伙觉得感情是没用的东西,这种东西拥有的多了,自己也会变成没用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理解的,大概和她那对不愿意把她认作孩子的父母也有关吧,多余的感情对她来说是种负累。”
路明非罕见的沉默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存的方法,有的人觉得不必要的情感可以舍弃,不然就无法变得强大,有的人觉得情感正是让自己强大的理由和根源,这种事情他无法评论对错。
路鸣泽把零放在了教堂最漂亮的一张椅子上,然后他绕过路明非,缓缓的来到赫尔佐格的身前。
“博士,你也好久不见。”路鸣泽对赫尔佐格笑了笑。
赫尔佐格依旧保持着那张惊恐的面孔,他的瞳孔瞪圆,乍一看就好像是因为看到了路鸣泽被吓到似的。
“很遗憾,是哥哥赢了,你没能杀死哥哥,所以我只能参加你的葬礼了。”路鸣泽摘下黑色的礼帽,弯腰放在赫尔佐格的身前。
路明非静静的看着路鸣泽所做的这一切,路鸣泽说的没有错,因为赫尔佐格没有杀死他,那他就会杀死赫尔佐格,他们两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路鸣泽今天穿着这一身的确是来参加葬礼的,但不一定是赫尔佐格的,也许他祭奠的是这座消失在世界上的黑天鹅港和他的过去,也许他缅怀雅可夫、塞巴斯蒂安和霍尔金娜这些被大火烧死的孩子,也许他回忆那条每个月圆之夜都光顾黑天鹅港的黑蛇。
做完这一切后,路鸣泽缓缓来到教堂的窗边,白色凄凉的辉光从正空的圆月洒在冰原和雪山上,冰原上满目疮痍血流成河,士兵们的尸体像破烂一样被炸得四分五裂,他们的中央躺着一条百米长的龙骨。
那是一条黑色的骨骸,骨骸的前半段遍布着铁一样还黑色的鳞片,后半截只剩下被炸得千疮百孔的枯骨,巨大的骨翼无力地垂下,这并不是一条蛇,而是一条真正的龙,一位曾经的君王,但此刻它瞳孔中的金色黯淡到了极点,生命这种东西已经从它虚弱的身体里流逝了大半。
路鸣泽看着这记忆中的画面,熟悉的一切,眼神里却没有过多的情绪,就好像一位已经历经了千年风霜的君王,几十年的物是人非在他的眼里也不值一提,因为他的生命太漫长了,数不清有多少个几十年,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人,时间的长河早就把他的心冲刷得像铁一样坚硬。
“所以为什么是黑天鹅港呢?”路明非在路鸣泽的身后,他看着和路鸣泽同样的景色,轻声问,“你把我送到这里来,是想再见一见记忆里的景象么?”
“不是我送你来的,哥哥,是你自己来到了这里。”路鸣泽摇摇头,他对路明非说,“你全身的血都被赫尔佐格抽干了,我也无力回天,能够救活你的只有你自己……至于为什么是黑天鹅港。”
“哥哥你听说过佛教中的因果么?”路鸣泽轻声问,“其实‘圣经’里也有提到,一件事情的开始和终结都是必然的,如果说现在日本的情况是‘果’,那么这个‘因’是赫尔佐格、我还有你共同种下的,而黑天鹅港就是一切的起点。”
“或者用更通俗易懂点的说法,哥哥你可以把这个世界理解成一个副本游戏,主线世界里的你已经死了,所以你要靠这个世界来赚复活币。”路鸣泽打了个比方,“但这个副本有时限,月圆之夜就是终点,错过这个时间主线世界里的你也就gg了,并且这个副本没有读档、没有进度条、也没有Load,你要是死了也就一命呜呼。”
“听起来真是地狱级的难度。”路明非说,“那这个副本我通关了么?”
“当然,你不是已经对自己说‘不要死’了么?不然你也见不到我。”路鸣泽说,“不过你现在也仅仅只赚到了复活币,可是主世界里的BOSS已经成长到了神级,吃的还是你的经验,哪怕你复活了也就勉强算个史诗级,史诗级打神级中间还隔着英雄和传说两个等级呢,你BUFF叠满了都没机会刷过去,而且你不可能有第二次拿复活币的机会了。”
“那按照游戏里的定位,你应该是系统助手或者黑市商人之类的角色吧?”路明非试探性地问,“我可以和你交易的吧?你不是一直想和我交易么?”
“当然可以交易,四分之一的命换你成长到传说级。”路鸣泽打了个响指,“一口气跨两个大级别,简直不要太划算。”
第699章 于红井复活
“你的形容太抽象了,什么史诗级英雄级传说级神级。”路明非对路鸣泽抱怨,“这些级别总要有个标准吧?”
“好好好,是我的问题,哥哥,那我就给你打个比方。”路鸣泽为路明非说明,“史诗级的代表人物大概就是你们那位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当然我说的是普通状态的昂热,‘暴血’后的楚子航大概也能够得上史诗级的门槛,至于源氏兄弟,他们大概就是这个级别的上限了。”
“老大呢?”路明非问。
“恺撒差远了,哪怕他‘暴血’了也离这个级别有些差距,他最多算个精良级别的天花板。”路鸣泽摇摇头,他对路明非说,“你可以理解成‘S’级是史诗级别的最低门槛,如果血统评级达不到‘S’级,连龙类里的三代种都比不上,怎么能称为史诗呢?”
“你要求还挺严格。”路明非斜眼看着路鸣泽。
“我只是举例子,几千年前,龙类中的阶级划分只会比这更加森严。”路鸣泽说。
“英雄级呢?”路明非问。
“龙类的次代种是最低的门槛,至少那些在龙族历史中有爵位或是有谥号的君王才是这个级别中的佼佼者。”路鸣泽补充道,“哦对了,混血种也有能达到这个级别的,你最熟悉的,上杉绘梨衣和上杉越。”
路明非点点头,路鸣泽的说法很中肯,绘梨衣和上杉越的确当得起这样的评价,在混血种近一百年记载的历史中,绘梨衣和上杉越的实力都无疑是突破巅峰的存在,当然前提一定要抛开梅涅克·卡塞尔那种拥有灭世级言灵的个例来看。
“传说级就是四大君王了,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天空与风,海洋与水,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传说,四大君王里的每一位完全觉醒时的力量都能轻易挑翻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混血种组织。”路鸣泽看了眼路明非,“如果用四分之一的命来交易,我能给予你这个级别的力量,届时你会拥有能匹敌任意一位君王的力量。”
“能挑翻赫尔佐格么?”路明非问。
“当然……不能!”路鸣泽摇摇头,“想什么呢,我都说了,现在的赫尔佐格是神级。”
“那三个英雄级能杀死一个神级么?”路明非追问,“我的意思是,我加上老唐和夏弥,足够解决一个赫尔佐格么?”
“概率很小。”路鸣泽摇摇头,“我说的这些级别任意两级之间就差距很大,更何况是神级,虽然赫尔佐格只是堪堪摸到了神级的门槛,但他和龙王已经是两个层次的生物了,龙类的君王是杀不死‘神’的,能够杀死‘神’的,只有另一位‘神’……或者魔鬼。”
“你的意思是,赫尔佐格已经超越了普通的龙王么?”路明非微微皱眉。
路明非记得,在梦境的故事里,他用四分之一的命和路鸣泽交换的力量已经能和赫尔佐格匹敌了,虽然最后还是依靠天基动能武器才把赫尔佐格杀死,但是差距绝不像是路鸣泽现在所说的传说级和神级这么大,不至于三个龙王级别的战力还没法将它拉下神坛。
“这还用说么?还不是哥哥你干的好事么?”路鸣泽的脸上透着隐隐的幽怨,“你让老唐和夏弥用他们的鲜血提前唤醒了八岐大蛇,那可是两位龙王的血,这还不够,你还用自己作为容器,用上杉越最纯净的‘皇血’作为‘圣骸’的养分,你简直帮赫尔佐格把各种增益BUFF都叠满了啊,经验还喂到饱,我只能说哥哥你在作死的道路上真是遥遥领先。”
路明非张了张嘴,但说不出一句话,因为路鸣泽的话他无法反驳,他没想到这种种因素把赫尔佐格造就成了一个神级的敌人,但既然烂摊子是他制造出来的,无论如何也该交给他来收拾。
“但赫尔佐格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杀死的,我说了,哪怕它成了‘神’,只要达到和它同样的等级,就有杀死它的机会……更何况赫尔佐格和真正的白王差远了,它充其量算半个屁股沾上王座的伪‘神’。”路鸣泽对路明非提醒,“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这个世界相当于一个副本,你平常打游戏的时候,过副本是为了什么?”
“拿成就点?得附加奖励?”路明非试探性地问。
“对啊,没有人花时间花精力甚至氪金去过副本只是为了多玩个关卡消磨自己的时间,玩副本肯定是为了得奖励。”路鸣泽点点头。
“奖励不是复活币么?”路明非问,“主线世界的我已经死了,这个副本是用来给我复活的,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么?”
“是也不是。”路鸣泽缓缓地摇头,“不仅仅是让你复活,这只是副本的基础奖励,但副本一般是有隐藏任务的,完成隐藏任务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隐藏奖励。”
“隐藏任务?隐藏奖励?”路明非愣了愣。
“还记得我托零告诉了你什么吗?”路鸣泽说的。
“你是说……你说我丢掉的两个东西么?”路明非立刻反应了过来。
“所以你找到了么,哥哥?”路鸣泽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