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322章

作者:诡船

  “看到赫尔佐格的那一刻我记起来了所有的事。”路明非说,“原本我以为你让我找的是我丢掉的记忆,但能让你这样重复郑重交代的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吧?”

  “记忆这种东西太笼统了。”路鸣泽摇了摇头,“哥哥你不是好奇,为什么让你复活的副本会在这座黑天鹅港。”

  “因为你说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路明非是。

  “是啊,从这里开始的,我不会忘记赫尔佐格对我们做过什么……也不会忘记这个世界对我们做过什么。”路鸣泽最后一句话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的眼里晦暗不明。

  “这个世界对我们做过什么……”路明非喃喃,虽然他不理解路鸣泽这句话的涵义,但他莫名觉得这句话很悲伤。

  路明非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在面前这个男孩说出这句话时从他身上溢出的如潮水般的孤独、悲伤以及……咬牙切齿,似乎这个世界真的对他做出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而这个男孩在盛怒之时,也真的会拉上整个世界一起陪葬。

  “哥哥,你现在也许还不理解这些,你现在只需要把赫尔佐格当做必须要报复的目标就够了。”路鸣泽说,“仇与恨也会给予你动力,让你变得更强,如果哥哥你觉得从我这里得到的力量还不够,那就向仇恨去借力量杀死他。”

  “所以你让我找回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仇恨么?”路明非对路鸣泽问。

  “这是你自己该思考的问题,哥哥,我也没办法给你标准答案。”路鸣泽摇摇头,“我能借给你的力量只有那么多,你能从自己潜力里压榨出多少力量,那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事了。”

  “我明白了。”路明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紧接着他对路鸣泽问,“那我要找到的第二个东西呢?”

  路鸣泽没有立刻用言语回答路明非的问题,而是扭过头,静静地看着路明非,一言不发。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再一次在路鸣泽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但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影子变得越来越陌生,路鸣泽的眼瞳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把路明非一点一点给吸了进去。

  “哥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路鸣泽看着路明非问。

  “看到了……我自己……”路明非喃喃地说。

  “那你又是谁呢,哥哥?”路鸣泽顿了顿,“或者说,哥哥,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路明非怔住了,类似的问题赫尔佐格也问过他,不止一次,当赫尔佐格察觉到零号的身体被其他人占据时,他不止一次地向路明非提问“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仕兰中学的废柴,卡塞尔学院的“S”级,身负使命感的屠龙者,赫尔佐格口中的疯子,路鸣泽嘴里能够与新生白王匹敌的“神”或者恶魔,还是咆哮世界的怪物?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看着路鸣泽眼中的自己,觉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陌生,似乎变得快要不认识自己,他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仕兰中学初中那个青涩懵懂的废柴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五官熟悉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的铁打般的脸,路明非回想起自己这一路以来的经历,似乎他已经踏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命运之路。

  “这个问题也没有标准的答案,但哥哥你必须得出一个答案来,哪怕这个答案是错的。”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用前所未有认真的语气对路明非说,“仔细想一想,哥哥,在你的心里,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你能从我这里借到的力量有限,如果我的力量不够用,那就用你自己的力量,你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柴了。”

  “你拼了命锻炼自己,常年让自己游走在生和死的边缘,不就是为了积蓄力量,改变生命里的一件件悲剧么?”路鸣泽轻声说,“别再收敛了,哥哥,是时候亮出的獠牙和利爪。”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路鸣泽,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哥哥,那你的答案?”路鸣泽盯着路明非的眼睛。

  “我有自己的答案了。”路明非对路鸣泽说,“交换吧,我和你交易。”

  “那我就拿走啦,哥哥你四分之一的命。”路鸣泽对路明非打了个响指,“变成怪物的力量,口令是‘星际争霸’里的一句秘籍:‘something for nothing’。”

  “不,不是四分之一,是二分之一。”路明非看着路鸣泽,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拿走我二分之一的命,尽可能借给我你的力量,如果还不够的话,那就靠我自己,我是什么东西不重要,但我可以变成‘神’,也可以变成魔鬼,变成咆哮世界的怪物也无所谓……这就是我的答案。”

  路鸣泽的表情明显掠过一瞬的诧异,然后他露出惊喜、激动又欣慰的表情。

  “说的真好!哥哥,说的真好,赫尔佐格算什么东西,和那种窃取别人力量的伪‘神’比起来,你才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怪物啊!当你咆哮这个世界的时候,诸王都该臣服在你座下!”路鸣泽轻轻鼓掌,“哥哥,你的回答真令我高兴,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最令我开心的一件事了!”

  “‘everything for nihility’,全新的口令。”路鸣泽对路明非说,“我于虚无之地,静候你的凯旋。”

  “‘everything for nihility’……”路明非看着茫茫的冰原,轻声说。

  “一切尽归于虚无”。

  ……

  红井。

  依旧大雨滂沱,天地一片晦暗,整个世界的光仿佛都被这场好似永不停歇的大雨给淋灭了,末日般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红井,整个日本岛都在这种灾厄般的气氛下摇摇欲坠。

  多摩川地区的山体都被一种雪白的丝线给覆盖了,这种丝线带有强烈的腐蚀性,树木和泥石都被丝线给蚀坏到镂空。

  所有的丝线都源自于红井,红井所在的身体就好像一尊盘踞于日本岛中的妖魔,披散着几千几万丈的白色长发。

  满地都是尸体和动物的残骸,但离奇的是,它们的身体没有流出任何鲜血,因为它们的鲜血都被这种诡异的白丝给吞噬了,这种丝线其实是某种输送管,以血液为媒介,所有被它接触到的东西都会被抽取生命力,送往宿主的体内,直到周围的所有生物都变成一具具腐坏的干尸。

  所有的尸体都是躺倒或是残缺的,唯有一具干尸是坐着的,他的手边摆放着一截蝎子般的枯骨,依稀能辨认出,这具尸体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孩,男孩背靠红井的井沿坐在瓢泼大雨中,以某种奇怪的姿势,就好像他还没有彻底死透,又好像死亡也不能束缚他,随时都有可能站起来似的。

第700章 万军之战

  男孩的干尸猝然间动了动,首先是他的手指,然后是肩膀,接着是眼皮,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如果这时候有谁在红井恰好看到这一幕,一定被吓得不轻,因为眼前的情况实在太像是诈尸了,不可思议的,除了暴雨的声音寂静一片的红井居然响起了沉闷的“咚咚”声,就好像有人拿锤子在敲鼓。

  可这样极端恶劣的天气下,怎么可能有人会在这种荒山野岭敲鼓呢?更何况红井还是军事管辖地带,非必要人员是不允许进入的……但擂鼓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甚至越来越诡异,到最后就连暴雨声也掩盖不住了,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围绕着这片群山以完全重叠又逐渐增强的频率同时轰响几千只牛皮鼓面,最后这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已经死去的男孩居然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干枯的身体竟然逐渐变得充盈起来,干瘪的皮肤重新散发鲜活的光泽,浓郁的的血色充盈着皮肤下原本死寂的青黑色的血管,雨水落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氤氲的蒸汽,响彻整个红井的擂鼓声原来就是他心脏的搏动……难以想象如此强有力的心跳声居然会是从这样一个男孩的胸口里发出来的,听起来简直就像一只远古的洪荒巨兽在沉睡了几千年后,簌然苏醒。

  但也许只有这样才是合理的,因为不合常理的事已经发生的太多了,也只有如此强劲的心跳,才能使一个生命力几乎流逝干净的人再度焕发生机。

  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这个男孩在站起身后,居然一跃上了红井的井沿,他背对着,以类似自由落体的方式沿着红井的井壁坠入了这口巨大的深井之中。

  但红井之中可是剧毒的水银汤泉,此刻水银正是挥发正盛的时候,红井的井口正往外逸散着腐蚀性极强的白雾,随着“咕咚”一声,男孩坠入了剧毒的水银汤中,就像往冷水里丢进了一块高温的铁石,整口汤锅都被烫至沸腾,浓郁的雾气从男孩坠入的位置滚滚冒出,瞬间就充盈了整个红井。

  红井中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就像是把一整块巨大的牛肉放在火炉上煎烤,连串的气泡从红井井底鼓出,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井底正发生着什么。

  黑色的漩涡出现在水银的水面,从漩涡的中心生出了黑色的丝线,水银和各种各样龙类生物的血液都被卷进漩涡里,红井中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就好像井底出现了一个黑洞,把井里的一切物质都吞噬了进去。

  直到红井之中所有的积水都被吞噬殆尽,才显现出井底那个漆黑的身影,仔细辨认的话可以看得出这道身影是路明非,但他又不像路明非,他的确拥有和路明非一模一样的长相和五官,但他此刻的形象更像是个怪物。

  路明除了五官以外非全身的皮肤都溃烂了,大概是被水银腐蚀的,他的头发宛若瀑布般生长,从他的指尖、鼻端、下颌、尾椎……他的身体所有末端都长出黑色的丝线,丝线蔓延填满了整个红井,然后往井口之外蔓延。

  红井已经彻底干涸了,只剩下满地奇形怪状腐烂的尸体和一个站里的人影,那些剧毒的水银似乎全都被路明非吸噬进了身体里,没有人知道这么渺小一具身体要怎么容纳那么巨量的水银,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对混血种和龙类都富含致命毒性的水银并没有杀死这个男孩,似乎他的生命力还越来越顽强。

  黑色的丝线已经蔓延到了红井外侧的土地上,那些铺满整个山体的白色丝线被这些黑色的丝线一经触碰到就崩断腐坏,就像是遇到了克星。

  没有人察觉到,巨大的变化正在无人的红井发生,原本多摩川地区雪白的山体逐渐被漆黑的颜色所取代,这些黑色的丝线遮蔽了多摩川数个山峦,似乎要从这里为起点,笼罩整个世界。

  路明非的时候身前出现一个男孩的虚影,淡得几乎要看不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路鸣泽不再是那套西装革履的形象,而是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此刻的他看起来就是黑天鹅港零号的模样。

  “哥哥,你真的变成怪物啦?”路鸣泽淡金色的眼瞳里倒映着被黑色丝线包裹的路明非的身影。

  然而路明非并没有回答他,此刻的路明非双眼紧闭,显然一副已经失去意识的模样,路鸣泽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红井底部,仿佛是他一个人对着这个世界自言自语。

  可即便没有人回答路鸣泽也丝毫不觉得无聊,他依旧自顾自地对着已经失去意识的路明非讲个不停。

  “真是有魄力啊,哥哥,第一次交易就用了整整一半的生命,‘everything for nihility’,第一次就用了最终的秘籍。”路鸣泽不由得感慨,“看来源氏兄弟和上杉绘梨衣这些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啊,不惜变成怪物你也要拯救他们……但是为了别人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值得么?”

  “这种程度的融合,哥哥你知道这么做自己会变成怎样的东西么?”路鸣泽静静地看着面貌狰狞的路明非,“你知道么,哥哥,你只是这样闭着眼睛睡着了,可我似乎感觉你下一刻就会睁眼,好像眼里会有一只狮子随时都可能跳出来。”

  “睡吧,哥哥,好好的睡上一觉,享受决战之前最后的安宁。”路鸣泽对路明非轻轻的说,“当你醒来之后,你就会变成真正的狮子,赫尔佐格那种困兽只会成为你脚下的枯骨。”

  “待你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路鸣泽张开双臂,他往前跳跃,似乎要把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融进怪物般的路明非的身体里,“‘everything for nihility’,百分之二百融合……二十四倍增益!”

  路鸣泽狠狠地拥抱路明非,可触碰到路明非身体的瞬间,路鸣泽又消失了,那个原本就几乎看不见的身影彻底隐去,就好像路鸣泽根本就是一个虚假的幻想,根本没有人和路明非对话,也没有人和路明非拥抱,空空荡荡的井底满地的尸体,仅剩他一个活人。

  路明非结成了一个黑色的茧,巨大而孤独,茧呈球状,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人形,从茧的中心传出战鼓般的心跳,在空荡的井底回声叠在一起,简直震耳欲聋。

  从路明非生出的黑茧上延伸的丝线将井底死去的生物们全都缠绕、包裹住,不仅仅是红井之中的,还有红井之外的,那些已经枯死的人形和动物们接触到黑线,居然耸立了起来,这些没有呼吸和心跳的生物居然再度睁开了双眼……

  暗金色的双眼!

  不论是来自猛鬼众的混血种们,还是原本就在多摩川地区的动物们,所有被黑线包裹的生物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龙化,黑色的鳞片刺破他们的皮肤一片接一片生长、扣合,骨质的双翼从肩胛骨的位置,刺破他们的后背,野蛮生长,鲜血淋漓地舒展。

  黑色的丝线仿佛是被赋予了意志一般,一个个的托起这些黑色的茧,让它们悬浮在半空中,以路明非形成的巨茧为中心围绕着,就好像是一群忠诚虔实的使徒,静静地守护着皇帝的复苏。

  “万军之战的开启,需要世界上最沉重的擂鼓声。”红井的高空之上有低沉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恶魔低沉的吟唱。

  咚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这声低吟,那些被黑色丝线包裹的生物开始响起了沉重的心跳声,这些心跳声逐渐叠加在一起,以完全相同的频率作响,就像是有一万张巨鼓同时被擂响,以迎接一场空前盛大的战争的到来。

  ……

  赫尔佐格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出现在多摩川上空的这两道气息……真的是四大君王么?

  不然它们怎么能瓦解赫尔佐格的言灵,如果不是四大君王级别的生物,就连次代种都没有这种能力……可是四大君王这样的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并且一次性出现两位。

  毕竟四大君王可不是赫尔佐格这种窃取白王古老的龙血、基因和神格成为龙类的新生龙族,四大君王每一位都是最纯粹的龙类,活过了漫长又悠久的岁月,和生命短暂、思想狭隘的人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

  难道说这两只龙王是感应到了复苏的白王的气息,所以提前来日本伏击,准备掠夺白王的力量么?

  可如果是这样,它们又为什么会瓦解自己对那两个开着机甲的人类的言灵呢?这些血统最纯正的龙族的君王有什么理由去拯救两个人类?龙类和人类怎么可能站在同一立场?

  赫尔佐格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似乎有些崩塌。

  “师哥,师姐,时间到啦。”清亮的女孩的声音顺着气流从下空传来,“接棒啦接棒啦,接下来就换给我们上场吧。”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从多摩川地区下方高速升起,眨眼间就来到了“乌鸦”和“犀牛”所在的千米高空,透明的气流包裹着他们,就像是赋予了他们腾空飞翔的能力。

  “风王之瞳”,赫尔佐格感受的没错,这的确是“风王之瞳”的能力,隔着好几千米,它眯着金色的眼瞳,打量下方那两个浮空的身影……和它想象的完全不同的是,这居然是两个人形的身影,赫尔佐格以为它会看到两只升空的巨龙身影。

  “师姐,你没事吧?”靓丽青春的女孩被气流推动着,来到“乌鸦”的旁边。

  “还好,谢谢。”零对女孩点点头。

  “我的好兄弟,你也没事吧?”另一道身影鸭子凫水般来到“犀牛”的旁边。

  这是个喜相的男人,不仅仅是动作和行为喜相,最有特点的其实是他的长相,特别是他的眉毛,不同于普通人的眉形,他的眉毛是完全下耷状的,就像是蔫掉的柳叶。

  “哎呀,我的好兄弟,你怎么才来啊!”“犀牛”里的芬格尔看见这个喜相的男人就像看见救星似的,“多亏是你来了啊,你知道头顶上那个老家伙有多恶毒么,它全程都追着我揍,你要是再晚来一秒,哪怕再晚一秒,我就被炸成飞灰了你知道么,那样你连我的尸体都凑不齐了!”

  “这老家伙这么恶毒?听着真该把它挫骨扬灰啊,居然追着我兄弟的屁股后面揍,这还有天理么,这还有天理么!”喜相的男人怒不可遏,“别怕,好兄弟,我来了,这一次说什么我也帮你把这老家伙狠狠揍一顿!”

  都是熟人,青春靓丽的女孩是夏弥,夏弥正扶着零,从“乌鸦”的机甲里出来,而喜相的男人正是老唐,老唐也扛着芬格尔从半废的“犀牛”机甲中出来,芬格尔被老唐不小心顶到了肋骨,在被扛出来时还忍不住呕了几大口血。

  老唐看到芬格尔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言说什么也要打断那个老家伙的几根肋骨为自己的好兄弟报仇。

  老唐和芬格尔老早就认识了,在中国首都的那一次他们就加了联系方式,两个人一见如故,或者用臭味相投形容更加合适,两个人联系的频率甚至比路明非和老唐联系的更频繁,在认识的第一天他们就亲昵地以兄弟相称了,关系瓷实得堪比坚铁。

  “师姐,我先送你们下去吧,你们去安全的地方。”夏弥对零问。

  “师妹你的眼里只有师姐么?”芬格尔不满地向夏弥抱怨嚷嚷,“那我这个师兄呢?你当我这个师兄是透明的么?见面了这么久你连一声师兄都没有叫过,没看到师兄都快要死了么?”

  “你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夏弥冲芬格尔丢了个白眼,“这不是正准备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么?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别伤心,妹子不搭理你,这不还有兄弟么?”老唐锤了锤芬格尔的胸口安慰,“兄弟答应给你报仇,你就安心去吧!”

第701章 老唐 夏弥 赫尔佐格

  芬格尔呕出了一大口血,他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老唐,似乎在无言地埋怨自己这位好兄弟是不是盼着他早点死。

  “不好意思啊,兄弟,一时间激动了,忘了你身受重伤。”老唐挠了挠后脑勺。

  虽说是随意的一拳,但也是货真价实的龙王之拳,状态健康的芬格尔也许还能硬抗几下老唐的拳头,但现在芬格尔本就被赫尔佐格干丢了半条命,老唐给他的胸上来的这一拳差点没给他送走。

  “好啦,避免芬格尔师兄再次受伤,我就把你们先送下去啦。”夏弥对零和芬格尔说,她指了指多摩川地区边缘一块没有被白色丝线覆盖的净土,“那里有一辆猛鬼众的越野车,这里不太安全,以免被波及到,师姐你开车带着师兄回东京吧,楚子航和恺撒他们这时候应该都在东京气象局。”

  零对夏弥点点头,夏弥挥了挥手,微风化作柔和的气流托着零和芬格尔往夏弥说的停有猛鬼众越野车的地方降去。

  “一路走好啊,兄弟,路上别撑不住嗝屁了!”老唐冲芬格尔挥挥手,“这边完事了我去找你喝酒!”

  “我呸,你个乌鸦嘴,你才别被上面那老家伙给一下干挂了。”芬格尔冲老唐回应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别怪兄弟没提醒你,老家伙猛的很!”

  五千米的高空之上,赫尔佐格忽然生出一阵莫名的心悸,这种感觉异常玄妙,就像是有某种极度危险的东西正在孕育……不是下面那两个疑似龙王的家伙,那两个家伙虽然也很强,并且让赫尔佐格感受到了威胁,但不至于让它感受到恐惧。

  它已经成为了白王,已经成为了凌驾于四大君王之上的生物,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令他感到恐惧?

  难道是黑王?不,不可能!那位黑色的皇帝早就死在了上一个纪元,不然这个世界也不会被人类占据这么漫长的岁月!

  从红井的方向冒出了黑色的物质,在整片大地上朝着四面八方飞快的蔓延,那种漆黑的细丝,就像是某种生物化蛹的茧丝,赫尔佐格结茧时发散的那些雪白的丝线被抓紧覆盖,甚至是吞噬,原本一片雪白的多摩川地区逐渐被这股漆黑的色彩取代,从天上看去,就好像是红井的位置洞开了一扇地狱之门,黑色的黄泉冥气从门中逸散了出来,仿佛侵蚀整个人间。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赫尔佐格瞪大双眼,他看着正在红井发生的巨变,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种诡异的黑色丝线甚至能吞噬它进化时产生的白色丝线,如果这也是某个东西进化的前兆,岂不是说这个东西的血统和品阶仍然在它之上么?

  但是怎么可能?红井之中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生物?赫尔佐格心中飞快的思考,现在的红井还剩什么东西,这些黑色的丝线有可能是谁制造出来的?

  八岐大蛇么?

  不可能,八岐大蛇已经完全死去了,赫尔佐格亲眼看着八岐大蛇的八只脑袋被齐齐斩下,身体也全被解剖,“圣骸”也从八岐大蛇的身体里被取出来了,那个死物不可能再有任何复活的可能。

  那么是“圣骸”么?

  可能性也不大,“圣骸”里寄宿的白王的基因与力量都被赫尔佐格掠夺了,所以此刻它才能以这种无可匹敌的姿态翱翔在日本的上空,而且赫尔佐格亲眼看到“圣骸”化作了一段枯骨,那段枯骨已经不具备任何的研究价值和实际力量了,赫尔佐格轻而易举就能将它踩碎,留着仅仅是想用作纪念,一段完全没有生命力的枯骨绝不可能制造出这么骇人的异相。

  难道是……

  赫尔佐格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它又不敢相信,那个才来日本没多久,却屡次破坏它的计划的男孩,那个曾经将它逼入绝境的男孩,那个在犬山贺和樱井七海两位家主面前斩瞎他一只眼睛的男孩……路明非,直到现在想到这个名字赫尔佐格的左眼还隐隐作痛。

  可那个男孩分明已经被自己抽干了全身的血,赫尔佐格很确定,血液交换机将他的鲜血黑保留了,而路明非那被“圣骸”改造过的血液一滴也没在身体里剩下……但是他不是已经死了么?全身上下都被抽干血液的人怎么可能活下去呢?

  但赫尔佐格没有亲自确定他的死亡,那个时候刚刚得到白王力量的他实在太喜悦、实在太得意了,苍老的身体枯木逢春,骤然得到那份至高无上的力量,任谁都会得意忘形。

  赫尔佐格没有碾碎已经变成干尸的路明非,因为它要留下这个作为他的敌人最后成为他的“容器”的男孩当做他最值得炫耀的收藏品,赫尔佐格也没亲自确定男孩的生命是否完全断绝,因为它太急切了,它太饥渴了,它迫不及待要向世人展示它刚刚得到的力量,就像一位收藏家急着向整个世界展示他刚刚得到的某件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无价藏品一样。

  况且已经失去血液和力量的人要怎么活下来呢?赫尔佐格想象不到,但他想起路明非曾对他说的一些让它无法理解的话、路明非自愿成为“容器”的意外举动,还有路明非对自己说的那个离奇的预知梦,结合此刻发生在红井的情况,这一切都太诡异了,诡异的让赫尔佐格……心惊胆战!

  赫尔佐格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当某个足以威胁到他的情况发生,赫尔佐格的心里总会做出一个最坏的猜想,哪怕这个猜想本身再离奇再匪夷所思,在赫尔佐格亲自用自己的双眼否认这个猜想之前,它只会感到如芒刺背、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