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406章

作者:诡船

  直到现代社会,“打挂”甚至已经超脱了奢侈品的范畴,变成了真正的收藏品和艺术品,一件由匠人精心缝制的“打挂”甚至可以拍出六位数的天价!

  而绘梨衣身上这一件如果流到市场上拍卖得到的钱,大概能把婶婶家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换成一套市中心三室一厅还带精装修的改善房了。

  清脆的铃声响起,原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的队伍忽然噤声了,神官们从策左右的侧殿中走出,在正殿的门口并列排开。

  这是婚礼的响铃。

  穿着黑色的和服的年轻人跨过正殿的门槛,他的木屐踩在大理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响起清脆的声音,铜制的铃铛被他握在手中,每走动一步就轻轻摇响一下,他虽然笑着,但眼神认真、庄严又肃穆。

  风间琉璃停在路明非和绘梨衣的正前方,用欣慰的眼神看着这对正在举行婚礼的夫妻,风间琉璃是源稚生指定的今天的婚礼主持,但他看路明非和绘梨衣的眼神却完全是个温柔的兄长与真诚的挚友。

  “诸位好,在下风间琉璃,很荣幸担任今日婚礼的斋主。”风间琉璃望着众人,缓缓说,声音温润又好听,“下面我们将进入参进仪式,花嫁行列的诸位,请有序随行。”

  说着,风间琉璃缓缓的转过身,从侧殿里走出的神官们列成间距很宽的两条纵队,像是在为队伍护航,穿着巫女服的女孩们站在他们的身后,手里捧着精致的、纯银的水碗。

  撑着巨大红伞的人来到路明非和绘梨衣的侧后方,为他们遮出两片圆形的阴凉。

  风间琉璃率先迈开步子,路明非和绘梨衣跟在身后,风间琉璃的步子很小,每一步都走的很缓慢,路明非和绘梨衣贴着风间琉璃走过的轨迹走,他们都是第一次结婚,对这些传统的礼节一窍不通。

  路明非能感受到绘梨衣的手心,渗出的细腻的汗水……不,不对,应该是自己流汗了,也许两个人都流汗了,总之路明非和绘梨衣都有点紧张,这个环节本不应该牵手,但他们的手始终握得很紧,在场所有人没人诟病这一点。

  此时,众人的耳边响起了轻缓的乐声。

  从门口到正殿是一条灰色大理石铺成的路,大概三十米长,三米多宽,道路的两旁是细小的碎石,那些从侧殿中走出的神官们就站在碎石上,各司其职的奏乐。

  路明非用余光瞥了瞥,神官们的手里拿着一堆他没怎么见过的乐器,为数不多能认出来的大概就是口琴和葫芦丝,路明非没听过这种调子,有点像风间琉璃演舞台剧时用的开场曲,有有点像宫崎骏治愈系电影里舒缓的配乐……真是动听的乐声啊,路明非知道,源稚生在这个环节一定也下足了功夫。

  因为上一次他和绘梨衣来明治神宫时,是见过人家结婚的,也是神前式的婚礼,但当时的音乐……喇叭和短唢能吹出什么动人的音乐么?那一次的奏乐,简直像是招魂!

  清凉的触感从天而降,是那些捧着水碗的巫女们,她们的手里捻着从山上摘下的新鲜的桃花枝,从碗里蘸着纯净的山泉水,向路明非和绘梨衣挥洒,淋在皮肤上触感像是绵绵的细雨。

  2012年的早春,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第889章 誓杯之仪

  正殿是一座超过三百平米的宽阔房间,即使同时容纳一百人也不显得拥挤,上百个蒲团铺在玉色细软的榻榻米上,每个蒲团上都有一个小横桌,桌上放着一顶小樽,小樽飘荡着沁人心脾的酒香,像叔叔这种老酒鬼闻上一口就知道这里面的酒一定是上了年份的老陈酿了,这种年份的酒,如果不是私人珍酿,拿出去卖的话,铁定不比茅台便宜。

  正殿最前方是一座金丝楠木雕琢的神台,雕工精美华贵,光是这座神台拿出去拍卖只怕都能拍出七八位数的天价,神官和巫女们在神台前一字排开,不过并不是站立,而是跪坐的姿势,不论是上了年纪的老神官,还是年轻貌美的巫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写满了严肃与恭敬,丰富的祭品摆放在神台的正中央,不仅有指橙、非洲角瓜和罗马红宝石葡萄这种昂贵的水果,甚至有真正的元宝和金箔,人鱼油制成的蜡烛散发的火光在空气众微微摇曳。

  神台的后方供奉着三尊巨大的人塑,最中央的是一個英武的男子,他身姿挺拔,双目炯炯有神,金色的大日被他一手高高托于头顶。

  左侧是一个清冷的女人形象,赤足裸肩,身材窈窕,长长的纱裙被拖在身后,女人的额头处涌温润的玉石雕刻着弯钩似的长月。

  而右侧那人则是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他的脸上覆盖着鸦天狗的面具,桀骜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两柄巨大的长刀被他分别挎在肩后和腰间,透过面具的窟窿可以看到他凌厉的目光,仿佛要斩断世间一切不平事。

  天照大神、月读、须佐之男,这就是如今蛇歧八家供奉的“神明”……原本的“神明”本该是“母神”伊邪那美,但那位伟大又罪恶的“祖神”已经死在了几周前,成为了永远的过去式,于是她的三位子嗣成了最崇高的神明。

  刚走进正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路明非其实有点想要,源稚生是蛇歧八家这一代的“天照命”,绘梨衣是“月读命”,而风间琉璃是“须佐之男命”,三个拥有“神”的命格的人,一个是这次婚礼的统筹者,一个是新娘本人,另一个更是主祭事……所以这场神前式的婚礼,路明非是要拜自己的新娘和两个大舅哥么?

  路明非不知道蛇歧八家的神官们是怎么想的,但他除了觉得有点滑稽以外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日本人很多的风俗都是向中国借鉴的,道听途说来的,借的并不全面,再杂糅大和民族原本就变态的本性,最终形成一套四不像的文化体系……只能说日本人本来就如此荒唐。

  “修净仪式”就是在这座正殿内进行的,这个环节的祭事人是祭酒老神官,老人一丝不苟地念着那些从室町时代流传下来的古老证词,语气庄严,路明非和绘梨衣站在他的身前,随性的神官们站在他们的两侧,手里摇动遮白色的幡幢,深褐色的细粉从天而降,从幡幢上被抖落到路明非和绘梨衣的身上,神前式的婚礼常用细麻净身。

  接下来是“奏念祝词”的环节,由主祭人带头在身前念祝词,全体人员起立起念,这场婚礼的主祭人是风间琉璃,他诵念祝词是的语气不急不缓,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像第一次担任神前式婚礼的主持人,反而像个经验老道又年轻过分的金牌祭事。

  “日复一日,细小的幸福,”

  “重叠着,慢慢走过的轨迹,”

  “我们的心愿,是在广大的世界里寻找到唯一珍爱之物,”

  “所谓爱情,便是世上难得的奇迹。”

  “奏念祝词”的环节大概持续了十五分钟,当随着风间琉璃念完最后一句祝词后,风间琉璃让随行的宾客们纷纷落座在已经备好的蒲团上。

  接下来是“誓杯之仪”,由祭事人向新郎和新娘提供“神酒”,新人在神前交换酒杯誓为夫妻。

  年轻貌美的巫女们手中举着托盘,托盘上呈放着金光闪闪的杯盏,她们缓缓的走到路明非和绘梨衣的身前,在路明非和绘梨衣拿起金盏后又无声无息地退下。

  “又喝酒啊……”路明非在心里嘀咕,来之前他和绘梨衣已经偷喝了不少酒了,一直没找到上厕所的地方,现在胃里还是涨涨的。

  最关键的是,路明非的酒量是不错,但这也是源于他本来的体质就好,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丰富的喝酒经验,路明非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衰仔,非社交场合和必要情况他也不需要借酒来浇愁,刚才在参道上,绘梨衣不喜欢喝的那些高度数的烧酒,都被他给干光了,虽然后面那些洋酒的度数不高,但他喝的有点太杂了,经常喝酒的人都知道,低度数或者搞度数的酒,一种哪怕是喝再多也不一定会醉,但如果酒里掺可乐雪碧红牛、最吓人的是掺底数度的其他种类的酒,哪怕是酒量再好的人也很难顶得住。

  路明非没有当场醉已经算酒量顶天了,但说实话,刚才那么多酒喝的太杂了,后劲委实是有点大,他的脑子现在就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路明非先开始还以为是和绘梨衣结婚这件事太激动了让他有点飘飘然,但晃了晃脑袋有点发昏后他知道是自己酒喝多了,不过远远不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就还好。

  但如果继续喝……

  路明非看了看金盏里的酒,他已经闻到了飘散的酒香,这玩意也妥妥的烈酒啊,而且不像那些宾客们酒桌前小小的一樽,这金盏是满满的一杯,至少二两!

  罢了,也怪不得大舅哥,毕竟刚才在参道的酒架旁,他已经留下字条提醒说不要喝太多了,是自己太纵容绘梨衣了……怎么能不纵容呢?谁娶这么个如花似玉又美又萌的媳妇都会纵容的啊!

  不就二两酒么,为了娶绘梨衣,二百两也没问题!

  喝!

  在风间琉璃的引导下,路明非和绘梨衣很和睦的交换酒杯,然后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把酒一口气饮完,场间响起整齐的鼓掌声。

  有点辣,果然是度数很高的烈酒,这是路明非的第一反应,而且总感觉这酒有种异样味道,说不上来,就像是在酒味里掺杂了一点……其他的什么东西。

  脑袋有点热,这是路明非的第二反应,先是喝了不少烈酒,又喝了不少洋酒,现在又喝更烈的酒,胃里真的有点涨,像是一团火在烧……路明非希望自己今晚不会被送去洗胃。

  绘梨衣不会觉得不舒服吧,这是路明非除开下意识的生理反应的第三反应。

  倒不是说路明非觉得绘梨衣的酒量不如自己,路明非知道绘梨衣很能喝,以绘梨衣的体质,酒精这种东西大概是没办法麻痹她的神经,但路明非也知道绘梨衣不爱喝这种烈酒,毕竟“辣”味是痛觉并不是味觉,刚才在参道偷喝酒的时候,绘梨衣就对这种高度数的烈酒表示了排斥,现在换上度数更高的,她不会当场摔杯子吧?

  路明非有些忐忑的去看绘梨衣,但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没有排斥,一点排斥的样子都看不出来,绘梨衣一口气在喝完了杯子里所有的酒甚至还小声的吧唧了两下嘴,就像刚刚吃完了什么山珍海味或是喝掉了什么琼浆玉露。

  见鬼,这意犹未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刚才高度数的烈酒喝多了,已经喝习惯了?那这习惯的也太快了吧?

  以后绘梨衣不会变成一个女酒鬼吧?

  正当路明非这样想着,又有两个年轻的巫女走来了,手里端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托盘,托盘上摆放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金盏,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金盏里的酒不再是白色微微混浊的液体了,而是绯红色的酒液,通透宛若红宝石,可以闻到淡淡的葡萄甘甜和果木香味。

  “又……又来?”路明非怔住了。

  “路君,神前式婚礼的规矩就是这样的。”风间琉璃对路明非小声提醒,“在‘誓杯之仪’的环节,新娘和新娘理论上是要进行完整的三百三十九次交杯酒的。”

  “夺少?”路明非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他怀疑自己不是酒喝多了就是耳朵出了问题,“你说夺少?”

  “路君,我也说了,那是理论上的,哥哥不会按照古板的风俗安排这么暴力的环节。”风间琉璃对路明非宽慰道,“这个环节预留的时间不是太久,所以你不用担心。”

  听到风间琉璃这样说,路明非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人样,不然真的喝三百三十九次,还是这么大的杯子,一次二两……那就是四十多斤酒,哪怕像绘梨衣一样喝不醉,人也会喝坏掉的。

  “那我们要喝多少?”路明非小声对风间琉璃问。

  “具体多少杯,流程书上也没写,我没法回答你准确的数字。”风间琉璃说,“但路君你相信我,这是哥哥为你们筹备的婚礼,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折磨你们,说的难听一点,就算折磨你他也不可能折磨绘梨衣,所以喝多少酒,应该是在限度以内的。”

  “风间君你也是蛮会安慰人的……”路明非无力的吐槽一句后,从巫女的托盘上把新的金盏拿了起来。

  果然是葡萄酒,还是上好的干邑,路明非嗅到了很正宗很浓郁的果香,和恺撒芬格尔这种家伙待久了,他对好酒也培养了点鉴赏力。

  不过和芬格尔待的更久,路明非对手枪腿是今天早上点的还是隔夜的鉴赏能力要更强一点。

  “嗯?伱咋还不走?上错酒啦?”看到还举着托盘,还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巫女,路明非眨了眨眼。

  “您的……另一个杯子……还没给我。”年轻巫女结结巴巴地说。

  “哦,不好意思,酒喝多了有点昏。”路明非把前一只杯子放了回去,心里还在想,这杯子要是纯金的,人家不会误会自己来结个婚还想顺个杯子吧?

  看着宝石般剔透晶莹的酒液,路明非在心里叹了口气,大舅哥啊大舅哥,要么就全都上烈酒,要么就全都上洋酒,这样交替着喝,很要命的你知不知道啊!

  和绘梨衣交杯喝完这杯酒,路明非微微挑了挑眉,酒的味道很淳正,一喝就是市面上很难找到的珍藏款,但正是因为路明非对这种酒更了解,所以他也能更清晰的尝出,混在酒里的那种……淡淡的异味。

  绝对不是他的错觉,因为上一杯他也尝到了,却被烈酒的辣味给掩盖了,这一次葡萄酒是甘甜的味道,所以异味更容易感受到。

  怎么说呢,也不是多难喝的味道,就是怪怪的,不苦不甜也不辣,有一点……咸咸的?但远没有到食盐的咸味。

  关键是,这一次喝完,胃里火烧感更强了,就喝了半斤二锅头只怕都没这种效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路明非的精神有一点点恍惚,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流速,都变快了。

  路明非看了眼绘梨衣,他不知道绘梨衣是什么感受,但他能看到,绘梨衣喝完这杯酒眼睛一亮,似乎喝上一杯更符合她的心意,但这样的酒绘梨衣刚刚已经喝很多了,她都快喝腻了他们才离开参道。

  而且有点奇怪的是,绘梨衣的脸,泛起了微不可察的潮红……这太诡异了,以绘梨衣的体质,应该对酒精完全免疫才对,她喝再多酒既不会上头也不会上脸,可这突然的脸红是怎么回事?

  想到酒里的异样的怪味,路明非的脸色变得有点复杂……大舅哥,你不会给你妹妹的酒里,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场间再一次响起掌声,两个年轻的巫女再一次端来托盘,将崭新的酒送到路明非和绘梨衣的手里,把旧的杯子收走。

  这一次杯子里是琥珀色的酒液,路明非闻到了淡淡的谷香。

  威士忌,高度数的英国蒸馏酒。

  路明非和绘梨衣同步喝完这杯酒,酒液顺着食管流到胃里,路明非感觉身体里的血快要烧起来了。

第890章 撕碎誓言

  胃倒是不痛,这种感觉不是痛感,但也说不上舒服,就像是吞进去一口温度很高的水,大概是介乎于温热和滚烫之间,虽然有些不适但还不至于把胃烫坏。

  可是奇怪的是,酒被路明非喝下肚后,这股异样的暖流在他的胃里扩散,似乎流到了他的四肢百骸,尽管酒是可以暖身子,但现在的天气一点也不冷……如果连血液都觉得热起来了,这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就好像是……就好像是……

  路明非忽然怔了怔,他觉得这奇怪的感觉有点熟悉,如果他感觉的没错,那也太离奇了吧……路明非不能确定,不过接下来应该还有酒,如果能再喝几次,这种感觉应该关于更清晰点。

  果不其然,年轻的巫女们再一次端着托盘缓缓走来,同样的纯金色的杯盏,这一次的杯子里是纯白色透明的酒液。

  伏特加,又是种烈酒,战斗民族最爱的蒸馏酒精饮料。

  俄罗斯人能把这玩意当饮料,但对于其他人种来说,伏特加是最容易喝醉最容易上头的高度数烈酒,特别是对于已经喝了很多种类其他酒的酒棍来说,简直就是胃穿孔的催化剂,不过好在路明非的体质不至于那么乐色。

  相反的,路明非甚至感觉身体里正源源不断的涌出力量,除了头有点晕以外。

  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

  暴血?

  是的,除了不会血统失控以外,这种感觉和“暴血”时的感觉很像,如果非要类比,准确来说其实更趋近于在“极渊计划”中,酒德麻衣递给自己的那几管龙血血清注入身体里时的感觉。

  但是普通的酒,哪怕再高度数,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

  路明非的目光往绘梨衣的方向望去,绘梨衣的脸色已经不再是微微的潮红,而是两团鲜艳的红晕,就像完全喝醉的人,可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深处甚至流淌着淡淡的金色。

  果然不是简单的酒,看到绘梨衣的脸色,路明非确定绘梨衣和自己喝的是用一种东西。

  真是见鬼了,自己那大舅哥究竟给自己和绘梨衣喝了什么秘药,那家伙不会在酒里掺了自己的血吧?

  “没事的。”

  寂静的会场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路明非身子怔了怔,四下顾盼,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我说没事的,哥哥,这些酒里确实加了点东西,不仅是源稚生的私心,还有我的心意,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害你,但唯独我不会害你……所以尽管放心喝吧,把酒喝光,是为你好。”

  熟悉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耳边响起,场间没有任何人开口讲话,但路明非的的确确听到了这样一番话,不是幻听也不是错觉……在听到“哥哥”这个称呼的瞬间,路明非就明白这是谁的声音了。

  “是你啊。”路明非的眼神闪烁几下,对着虚空轻声说,“你终于回来了。”

  “路君?你在……和谁说话?”风间琉璃的声音响起,把路明非的思绪拉回现实里,他看着风间琉璃有些茫然的眼神。

  “没事。”路明非对风间琉璃缓缓摇摇头。

  “Sakura,怎么了?”绘梨衣小声问。

  “刚才想到一点事,走神了一下。”路明非对绘梨衣歉意的笑笑,“对不起啊,不该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走神。”

  “没关系。”绘梨衣摇摇头,“酒都好好喝,Sakura是不是喝多了?刚才不该让Sakura陪我喝那么多。”

  “好喝?”路明非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是蛮好喝的,味道……和我们平常喝的酒不太一样哈。”

  “如果Sakura喝不下的话,我们就不喝了吧?”绘梨衣说。

  “不行不行。”路明非的脑海里划过小魔鬼的话,他摇摇头对绘梨衣说,“要喝,要喝完,这场婚礼对我意义很重要,我们把该走的流程都走完吧,这些酒喝完……是为我们好。”

  “好,听Sakura的。”绘梨衣乖巧的点点头,眼神里也冒出开心的光,绘梨衣的本意也是想把酒喝完的。

  这些酒的味道真的很独特,和参道上尝的那些完全不一样,绘梨衣能尝得出来,隐藏在浓郁酒味里的那种……怪怪又舒服的味道。

  是的,舒服的味道,这样的形容最合适,绘梨衣觉得这些酒让她的身体更暖了点,就像被一团柔软、温暖的云朵给拖住了。

  所以她还蛮想继续喝的,但如果路明非不想,喝不喝酒也不重要了,不过路明非的意思是也想把酒喝完,所以绘梨衣的内心还蛮窃喜的。

  接下来依旧是由两个年轻的巫女端着托盘和杯子送来酒,让路明非觉得很牛逼的是,接下来的酒还真有特调的德国鸡尾酒和中国本地产的酱香白酒,看来源稚生这是真用心良苦,让他们一次性把世界各地的特色酒给尝了个遍啊。

  路明非和绘梨衣各七杯,总共十四杯酒,来自世界各地的风味,路明非还以为酒里那种让他们血液升温的奇怪的味道是逐渐递增的,但其实味道最浓的还是在那杯伏特加,越往后这种奇怪的味道其实越淡……也有可能是路明非的身体适应了这种感觉,所以觉得味道没那么强烈,人体的适应能力是遵循波峰线变化的,不论是痛感还是爽感,在达到一阵高潮后就会渐渐削弱。

  当路明非和绘梨衣最后一杯酒喝完,向众人展示空杯时,“誓约之仪”的环节也正式宣告结束,巫女们恭恭敬敬地上前,动作一丝不苟地将空酒杯收走,与此同时,场间响起了整齐热烈的掌声。

  “真是好酒量啊!明非的酒量完全练出来了啊!大学这几年果然没有白混!”叔叔在场下忍不住小声感叹,“更让我惊讶的是绘梨衣,这小姑娘居然也这么海量,酒量比大男人还可怕,不得了啊,真是不得了,以后明非和绘梨衣的孩子铁定是个酒霸王,简直吓死人,感觉我未来侄孙子能喝十个我!”

  “喝酒喝酒喝酒!你满脑子就只有喝酒!”婶婶低声冲叔叔训斥道,“然后生孩子,是为了给你培养成小酒鬼的么!人家好好结个婚,是为了勾你肚子里的酒虫么!这里这么多人,就你咋咋呼呼的吵个不停,怎么没见别人像你这样聒噪,因为人家都是懂规矩的!别在外面丢咱家的人!”

  “你这声音比我还大,话比我还密……”叔叔有些委屈的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