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忽然觉得楚子航说的很有道理,尼伯龙根里基本上都是一些非人类的生物,哪怕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对于外面的人来说,那些消失的人,他们消失了多久这个概念是客观的。
比如对于亚纪师姐来说,如果她记起叶胜师兄,她就会意识到这个对于她如此重要的人居然失踪了好几个星期,对于师兄和他妈妈来说,楚天骄也的的确确整整七年杳无音信,对于这座城市里更多失踪的人来说,他们也许在几十年前就误入了这座尼伯龙根,也许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人早就已经老去或是入土,即使他们变成正常人,回到现实世界,也不一定有人记得起他们,他们的时候存在真的被抹去的一干二净……就像是“神”愚弄世人的一场游戏,把无辜的人变成了孤魂野鬼。
想到这里,路明非觉得有点冷,又有点愤怒。
“师兄,关于怎么杀死奥丁,你有计划么?”路明非看向楚子航问。
果不其然,在楚子航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地吐出四个字:“事在人为。”
路明非的嘴角掀起一抹苦笑,好一个事在人为,如果不是自己硬要在这件事上插一脚,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经过“龙血洗礼”,楚子航的实力也许比肩甚至超越了源氏兄弟,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绘梨衣、上杉越更强,连绘梨衣、上杉越都没办法杀死赫尔佐格,奥丁绝不是比赫尔佐格更容易对付的敌人。
“师兄,你听我说,和奥丁的战斗,我不打算把绘梨衣牵扯进来,所以到时候大概只能靠我们两个,最多加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芬格尔。”路明非表情严肃地对楚子航说,“但我要和你说的是,如果遇到了真的威胁生命的情况,你一定要选择回避,芬格尔那家伙不用我提醒,但是我了解师兄你的性格,你相信我……”
路明非话音未落,地面忽然又开始震动起来,芬格尔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满脸惊恐。
“师弟师弟师弟!”芬格尔连叫三声,不知道是为了表达事态的紧急还是被吓得结巴。
“外面怎么了?”路明非问,“奥丁他有动作么?”
“是的……不是!”芬格尔说不清楚,于是只能拉上路明非和楚子航,往外面跑去,“哎呀,你们跟我出来看吧!”
第995章 战争打响
赶到了广场边缘的路明非和楚子航,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黑色的人影在城市的高楼间飞快的穿梭,像黑夜中的蝙蝠,他们的身上全都披着黑色的豆皮,脸上戴着的面具,形象介乎于人和妖魔之间……这些人影的数量相当多,乍一看至少有上百个。
他们全都是和叶胜一样的面具客,被奥丁操控了意识的人类,看到这一幕的路明非表情有些难看,原本他以为这样的家伙加在一起只有十二个,已经被绘梨衣杀死了大半,但没想到有这么多……这个人数完全超出了路明非的预期,上百个人,哪怕他们综合素质不如叶胜,单如果每个人平均都有“B”级专员的程度,也绝对是不小的麻烦!
而更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景象还在后面,路明非远眺而去,在无尽的暴雨中,城市的成员卷起了黑色的海潮,浪潮中有金色的萤火闪烁。
这太匪夷所思了,哪怕这是座沿海城市,但怎么可能有海浪能侵袭到城市的正中心呢……而当他们看清那些“黑色的海浪”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股强烈的寒意席卷了所有人。
那根本不是什么浪,那些黑色的、从城市的边缘汹涌而来的,是死侍……成千上万的死侍!
黑色的部分是死侍身上的皮肤和鳞片,而金色的萤火,则是它们的眼睛……暗金色的眼瞳,至少有上万只,数量太多了,它们穿梭在城市的道路之间,路明非他们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震动,比起以前见到的死侍狰狞咆哮的样子,这些死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除了移动时候的脚步声和彼此的鳞片之间摩擦的声音,它们安静的像一只潜行军,任何看到这副场景的人只会赶到十足的诡异。
印象里这样宏大的画面,路明非上一次看见还是在日本的“极渊”中,“圣骸”苏醒的时候,数以万计的尸首从海底古城的死茧中醒来。
那绝对是令人震撼的一幕,路明非还记得亲眼看到那一幕时,他和恺撒还有楚子航简直肝胆欲裂,最后他们是靠抛下了“迪里雅斯特号”的核动力舱才死里逃生,最后还是绘梨衣收的尾。
现在他们有绘梨衣,但已经没有核弹级别的武器了,哪怕是绘梨衣也有些勉强,这些死侍的数量太夸张了,“审判”也无法覆盖这么庞大的范围,这东西的生命力又顽强的不像样,靠刀枪之类的武器,杀是绝对杀不完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路明非他们绝对想象不到,这座尼伯龙根里,居然藏着数量这么可怕的怪物。
一座空空荡荡的鬼城,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怪物们从四面八方把它塞满,这样的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人头皮发麻。
“师弟师弟师弟,你也看到了吧,出大事了,这些家伙们倾巢而出,绝对要搞大动作!”芬格尔对路明非好言相劝,“趁现在它们还没围过来,快逃吧,咱们有两辆车,哪怕跑不出尼伯龙根,上了高架咱们至少能打游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命还啊!”
但面对芬格尔的火烧眉毛,路明非显得无动于衷,他的目光注视着大厦之巅的人影,眼神里跳动着疯狂的光。
“不,师兄,我们还有一个出路。”路明非平静地说。
“跪地求饶?”芬格尔没骨气地嚷嚷。
“是杀死奥丁。”路明非低声说,“不论死侍也好,那些戴着面具的家伙也好,奥丁是它们的‘王’,我不知道杀死奥丁能不能阻止它们的动作,但只要我们还在尼伯龙根、还在这座城市里,我们就无处可逃。”
“疯了!你这家伙疯了!”芬格尔尖叫着说,“叶胜我们已经找到了,楚子航也找到了,该救的人都救了,任务目标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不是想着怎么逃命么?”
“师弟你要屠龙我没意见,你是‘S’级,是校长的亲儿子秘党的希望,但你师兄我只是个‘G’级的废柴啊,光是死侍那东西我杀起来都费劲,你说要宰奥丁?”芬格尔环视众人,“我是一定要逃命的,我不能死在这里,分我辆车就行,谁和我一起?”
很遗憾,这时候没人搭理芬格尔,他豪气干云的怂言很快散在风里。
“不对劲,那些家伙的目标好像不是我们。”诺诺死死盯着那些面具客和死侍们的动作,“它们行动的轨迹……它们好像是要去奥丁那里!”
诺诺说的没错,此刻的时代广场上已经塞满了人,或者说怪物,戴着面具的家伙们站在正前方,后面是数以万计的死侍,偌大的广场被围的水泄不通,如果不是极端恶劣的天气和这些家伙非人般狰狞的模样,还以为这里在举行一场大型的露天演唱会。
而路明非他们所在的商场,就在时代广场的侧面,离那些怪物围聚的地方也不过几百米远,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不可能没被发现……可那些之前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家伙们此刻却直接把他们给无视了,他们井然有序的聚集在广场正中央,而在它们的正前方,正是屹立在时钟大厦顶端的奥丁,戴着面具的人们和死侍们昂着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用虔诚的目光看着奥丁伟岸高大的身影,像极了某种邪教徒的聚会。
难以想象,那些被控制的家伙和没有智慧的死侍居然真的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它们在瞻仰、它们在朝圣,仿佛降临在它们面前的就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存在。
咚!
猛然的一声巨响,路明非他们都捂住了耳朵,这声音实在太大了,哪怕捂住耳朵,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五脏六腑都忍不住震颤,这声音似乎从奥丁座下的青铜巨钟传来,又似乎来自于极远的天边。
咚!咚!咚!
随着钟声的响起,时钟大厦上那顶巨大的钟终于开始转动了,不是缓缓旋转,而是飞快的、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转动,时针追着分针奔跑,青铜的钟锤狂摆,击出的声音之浩大,仿佛整个城市都能听见。
咚!咚!咚!
戴着面具的人们和死侍们的身子全都匍匐下午,整齐划一的,它们面对奥丁的方向,把额头紧紧贴在地面,虔诚的跪拜,就像记闻录里的苦行僧,为了心中的信仰,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
“这是一场……朝圣!”诺诺的语气里透着异悚,她也被眼前极端诡异的一幕给吓到了。
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被吓到,因为现实世界里几乎看不到这样的画面,只有在古老的典籍或是壁画里才会描绘这样的场景,新王登基,他的万民匍地朝拜。
“朝圣……如果这是一场朝圣,说明有新的王诞生……奥丁……八点三十一分,八点三十一分……”路明非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嘴里忍不住的喃喃,“是早晨还是傍晚?这个时间是什么意思?八点三十一分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师兄,在进入尼伯龙根的时候,你见过奥丁么?”路明非对楚子航问。
“没有,进入尼伯龙根的前后我都没见过,阔别了七年,这是我和他第二次见。”楚子航遥遥的看着风雨中的“神”,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这七年来我一直在找他。”
“你终于来了。”风雨中的“神”忽然开口了。
整个天空中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好似天边响彻的闷雷,这声音透露着赫赫威严,甚至盖过了钟声,戴面具的人们和死侍们的身子匍匐的更低,恨不得趴在地上,它们的后背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你终于来了。”奥丁又一次说,他的语气无喜无悲,却仿佛故人重逢般,神祇在高天之上对凡尘的故人说。
他就在那里,遥望着无尽的风雨和他的疆土,他身上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了,雨水被迅速蒸发成白雾,天空之上仿佛形成了一片瑶池仙境,他座下的时钟如报复般旋转,速度快到眼花缭乱,像是一道光,给人的感觉似乎要用几十分钟,把七年的光阴都给走完。
神祇并不逼近,但每个人都感受到那股如剑指般无上的威严,仿佛只要他骑马前踏一布,所有人都会被利剑刺穿心脏。
“你”是谁?“终于”又是什么意思?奥丁到底是在和谁说话,这里有谁是他认识的人么?楚子航?自己?还是其他地方的哪个人?
为什么是八点三十一分,时钟静止了这么久,现在却疯狂旋转,这个时间意味着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
面具客们和死侍们为什么要下跪?难道是某天尼伯龙根的这个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和奥丁有关?
是听芬格尔的建议先撤退?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放手一搏?
太多的问题,太多的问题浮现在路明非脑海里,他飞快的思考,这座城市突如其来的异样让他猝不及防,他要杀死奥丁,还要保证所有人不死在这里,可敌人的数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路明非的鬓角渗出冰冷的汗。
这就是和“神”的战争,就像光着脚在薄薄的冰面上行走,必须要选对正确的路,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猩红降临之日,地狱之门洞开。”在钟摆停止、烟雾散尽之后,奥丁缓缓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双藏在银色面具之下的双瞳似乎隐隐的看了眼这边。
路明非和楚子航的身体同时僵了一下,他们不知道奥丁是不是真的看自己,但是那句话……“猩红降临之日,地狱之门洞开”这句话,听起来似曾相识。
尼伯龙根是一座迷宫,这座迷宫的入口只会为某个特定的人打开……猩红降临之日,地狱之门洞开。
两句话异曲同工,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以不同的身份说出来的。
路明非大脑中的某根神经跳了一下,像是莫哥之前一直阻塞他的东西,忽然通了。
“芬格尔,叶胜,诺诺!你们和绘梨衣一起去师兄地迈巴赫!”路明非当机立断的大喊一声,“师兄,你跟我上保时捷!”
“一起撤退么?”叶胜问。
“不,你们撤退,我和师兄还有事要做。”路明非缓缓地说,他的目光望向时代广场那边。
“但是……”叶胜还想说些什么。
“别但是了,师兄,路明非有他的打算。”诺诺深深地看了眼路明非,一把掀开车门,来到迈巴赫的主驾驶,“我会开车先在广场的外围走一圈,绘梨衣,拜托你用能力尽可能多的杀死死侍。”
“好。”绘梨衣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路明非。
“我不会死,我和你保证。”路明非笑着摸了摸绘梨衣的头,扭过头后他的表情瞬间变了,战士般视死如归。
楚子航替诺诺他们启动迈巴赫后立马登上保时捷的副驾驶。
“师妹,我说你的车技没有腿部吧,不然给我开……”芬格尔还想从诺诺手里争取一下迈巴赫的驾驶权。
“少废话!”诺诺把油门和刹车同时踩死,“你的任务和绘梨衣一样,再我们离开之前尽可能杀死死侍,你要是偷懒,别怪我把你从车上扔出去!”
根本不给芬格尔继续狡辩的机会,诺诺松开刹车,迈巴赫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与此同时路明非也启动了保时捷,银色跑车的发动机发出猛兽般的咆哮。
两辆车背对着,以同样惊人的速度往相反的方向飞快驶去。
“不愧是九百万的车,后排座椅都带加热!”芬格尔极其不情愿的把屁股从迈巴赫的真皮座椅上挪开,他的上半身探出车窗,一只手架着汤姆逊冲锋枪,一只手捏着手雷,虎视眈眈的看着广场上围聚的死侍。
叶胜也握着枪,一副严肃的战斗姿态。
绘梨衣的手里没有武器,她自己就是一柄绝世利器,绘梨衣的点燃了黄金瞳,“审判”的领域无声的展开到最大限度。
枪火声连绵不绝,时代广场的一片角落,这个区域里的死侍如被收割的麦子般一排排倒下。
第996章 遭遇阻拦
死侍死亡的速度绝对够快了,迈巴赫车上的众人都在以自身极限的能力收割着死侍,试图能尽可能多的杀死这些怪物,吸引这些家伙的注意力,替路明非和楚子航分担压力。
“师兄,他们在后座留了一把沙漠之鹰和一把乌兹,你要先去拿过来么?”路明非对楚子航问,他驾驶着保时捷跑车往时钟大厦的另一侧绕去。
“不需要。”楚子航摇摇头说。
“我想你也不需要这些东西。”路明非笑了一下,“不过这两把枪,都是从你父亲的房间带出来的。”
楚子航心里一动,还是忍不住扭头去后座把两把枪给拿了过来。
“这些枪,改装过。”作为卡塞尔学院第一理工男的楚子航一眼就看出这两把枪械改装的痕迹,他轻声问,“是他亲手改装的么?”
“是的,你爸爸的房间里有个工作台,专门用来改装枪械和为子弹雕花。”路明非点点头说,“他的工艺很高超,一看就是专业的老手,你待在那个工作台就能想象到,那个男人独自坐在那里,一个人心无旁骛、醉心于自己热衷的东西,也许他会趁着这种时候偷偷想苏阿姨。”
楚子航熟稔的推出枪膛,他把一枚炼金子弹倒在手里,用食指的指肚去摸索弹头繁复的雕花工艺……这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听了路明非的描述,楚子航能想象出一个男人无比专注的背影,这是他没见过那个男人的一面,但现在想起来居然没有什么违和感,也难怪年轻的时候漂亮有才的老妈能看上他,因为那个男人真的很帅,他如果不收敛身上那种独特的魅力,妥妥的女性杀手。
这样看来楚子航的魅力也许不全部都是来自于老妈,他那种孤僻冷傲的性格,大概就是从那个男人那里继承来的,涉世不深的年轻女孩都迷这一款。
“谢谢。”楚子航对路明非说,他把据说来的那枚子弹塞进口袋里,把剩下的子弹连同枪膛一起推回枪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知道了父亲真正的身份后,楚子航的心里并没有责怪他对自己和母亲的隐瞒和不负责任,相反,握着那个男人曾经付诸心血的东西,楚子航的内心莫名多了一丝安稳,就好像那个男人依旧陪在他的身边,天塌了也有人帮忙顶着。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父亲存在的意义,在孩子的心里,父亲的身影永远比天还高,天塌了他也会替你顶着……一如七年前那样。
“别太紧绷了,师兄,就像你说的,事在人为。”路明非看楚子航一直沉默,还以为他是开战以前的紧张,轻声劝道,“既然你相信楚叔叔还活着,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谢谢。”楚子航原本想说他不是在担心,但她透过后窥镜看到了路明非风尘仆仆的脸,还是没这样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是那个独来独往的楚子航了,远处的枪声络绎不绝,诺诺那一车人还在消灭死侍,今天尼伯龙根里聚集了这么多年人,和七年前的情况截然不同,大家都愿意为楚子航出一份力,甚至隐瞒学院,哪怕楚子航情商再低,也必须承大家的这一份情。
似乎是朝圣奥丁的仪式结束了,死侍们又恢复了行动,绝大多数的死侍都被广场另一侧诺诺他们的动静给吸引了,但也有一小簇死侍察觉到了路明非他们,从时钟大厦的侧边包抄而来。
楚子航打开了窗户,翻身来到车顶上,高速行驶的车顶,他的身姿不动如山,黑色的漩涡在他的身前凝聚,不到一秒后碎开,足以让空间扭曲的高温火焰呼啸而出,巨大的冲击力轰得死侍群人仰马翻。
路明非抬起头看了一眼奥丁依旧矗立在时钟大厦顶楼的风雨中,像一尊孤高的雕像。
“师兄,我要转弯了!”驾驶位上的路明非提醒了一句后,猛摆方向盘。
楚子航一只手勾住窗户的侧边,路明非驾驶着保时捷冲向时钟大厦地下车库的方向,楚子航弯着身子狠狠一脚踹出去,停车场的收费横杆应声而断。
地下停车场亮着灯,但没有一辆车,风管机“呼呼”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空间,气氛压抑又瘆人。
路明非把车子稳稳的停在离电梯间最近的停车位上,他拉开门就和楚子航往电梯间跑去,甚至来不及反锁车门。
刚才路明非透过后视镜看到,有一队死侍跟着他们跑进了停车场,如果被这东西缠住的话,后面只会越来越多,无穷无尽,地下车库又不是适合“黑日”和“君焰”作战的场所,说不定他们没见到奥丁就要被这些东西耗死在这里了。
路明非狂按电梯按钮,这破电梯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停在12层,时钟大厦建好了很多年,虽然电梯一直有维修保养,速度和现在的新型电梯肯定没法比,十二楼的高度,下降了能有将近二十秒。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降下来了,电梯门打开,但几只死侍也怪叫着挤进了不算宽敞的电梯间。
“师兄,别用‘君焰’!”路明非提醒一声,这里的空间太小了,温度剧烈升高的话,他们很可能比死侍更先撑不住。
“明白。”楚子航言简意赅的回答,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行动上。
一手握着村雨,一手握着沙漠之鹰,挥斩和开枪交替进行,一只死侍被楚子航斩翻在地,另一只死侍的脑袋直接爆开了一朵黑色的血花。
这把沙漠之鹰的威力和后坐力都远远超出了楚子航的预料,没做好准备的一枪让他的虎口都有点微微的发麻,哪怕和死侍的距离过近能让枪械的威力发挥到最大,但楚子航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只死侍整个脑袋连同坚硬的头骨全都被一枪轰烂了,就像一只摔在地上被砸的粉碎的西瓜。
不愧是那个男人改造过的武器,威力简直简笔装备部出品。
路明非也抽出短刀,很是生猛的帮最近的一只死侍开了瓢,不过死侍这东西的生命力真是顽强的可怕,哪怕大脑都被扎穿了,躯干部分居然还能活动,路明非也懒得跟这些巨型小强纠缠,他一步跨入电梯间,然后一把把楚子航也给拉了进来。
路明非第一时间按下顶楼的按钮,就狂拍关门键,好在刚才他们俩杀死了几只死侍堵在逼仄的电梯间入口,为这台老式电梯的关门争取了几秒宝贵的时间。
就在电梯门闭合的前一刻,一只死侍的利爪几乎伸了进来,电梯带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快速的上行,死侍的爪子抓在金属的后门板上,响起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估计是眼看着路明非和楚子航溜走了,外面的那家伙在电梯外门闭上之前狠狠地拍了几下里侧的门,路明非和楚子航的眼前多出几个凹陷狰狞的手印。
“死侍这东西确实棘手。”路明非看着那暴力狰狞的手印,忍不住感慨,“这巴掌拍在人身上,不得青一块紫一块啊!”
要是芬格尔在这里,一定会接路明非的话茬说:“何止是青一块紫一块,那得是东一块西一块。”……但电梯里的是楚子航,他一点没有芬格尔那种与生俱来的幽默细胞,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这是路明非少有的觉得,杀胚师兄也有比不上废柴师兄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