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499章

作者:诡船

  “听起来像是暴发户的作风。”恺撒微微皱眉,虽然他也是张扬的性格,但他不太喜欢这种过于浮夸的作风。

  “我对这个无感,只觉得船主人一定很有钱。”楚天骄耸耸肩,“果不其然,船长室在这艘船的顶层,第十一层,从一开始就能猜到,因为所有追逐财富和权利的人,都喜欢屹立在众人的最顶端,他们喜欢顶点的风景,也喜欢俯瞰众生,这是人性……不,大概是所有生物的共性,葱这部电梯和船长室的位置,我大概就能摸清楚这艘船的主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电梯在十一层楼的位置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银灰色的大理石地板、正宗的波斯毛毯,还有满墙琳琅满目的画,船长似乎很乐意向来者展现他的品味以及财力,那些话从梵高到莫奈,全都是真迹。”楚天骄说,“走廊的尽头展示区放着一架钢琴,铭牌介绍那是贝多芬曾经使用过的,我想船长并不是一个擅长乐理的家伙,他只是单纯爱炫耀罢了,我再一次笃定了我的想法,这样的人其实很容易猜透,他很爱炫耀又害怕露怯,所以他把自己的区域搞的极尽浮华,却把自己给藏了起来,让一个骁勇善战的士兵代替他面对宾客们。”

  “您觉得他是属于那种胆怯的有钱人?”路明非对楚天骄问。

第1063章 楚天骄和卡塞尔学院

  “描述的很准确,有钱,胆怯,不过我还要加上一条,谨慎。”楚天骄对路明非说,“在我看来,胆怯和谨慎并不是能够同义替换的两个词,或者准确来说,我认为谨慎是有效的胆怯。”

  “谨慎是有效的胆怯么?”路明非想了想后,点点头说,“很有意思的说法,而且细想起来很有道理,受教了。”

  “那家伙比我想象的更加浮夸,那些画都是莫奈和梵高的真迹,天花板上的吊灯里,水晶在拼凑的时候往缝隙里加了金箔粉,光线就像阳光一样明亮,走廊的尽头是一扇考究的门,大概是上前年的金丝楠木,那扇门的造价只怕都够半个赌场的成本。”楚天骄回忆着当时令他印象深刻的场景,“隔着老远我都能闻道从那扇门里透出来的隐约的香味、檀香、沉木香、烈酒想和女人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让人脑子犯晕。”

  “酒、色、财,这老家伙是一个不落啊!”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嗯?”楚天骄忽然侧面望向路明非,“我记得我从来没提到过有关于真船长任何客观描述吧,我甚至没讲到和他见面的那一段,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个老家伙?”

  “从您的描述里,我就闻到了一股腐朽的气息。”路明非解释说,“不论是梵高和莫奈的画,贝多芬的钢琴,还是金丝楠木的房门,或者是那些极尽浮夸的地板、墙面、吊灯和装饰,船主人似乎都很愿意、或者说巴不得向别人彰显他的品味与财力,所以他把这些东西放在了他私人领域最显眼的位置,可这恰好也是矛盾之处,他很胆小,胆小的像是生怕有人会因为这些东西找到他,把他从他的老巢里揪出来似的。”

  “那为什么这不能是一个既胆小又爱炫耀的矛盾的年轻人呢?”楚天骄反问。

  “因为我代入了一下,如果是我,或者说其他年轻人,哪怕我们再谨慎,再胆小,在一条笙歌燕舞、灯红酒绿的游船上,我也忍不住会抛头露面去主动结识宾客里我认为有意思的家伙。”路明非逐点逐段的解释道,“我可以尽可能隐藏我的身份,在我自己的船上做到这一点,对我很容易,这是年轻人才具有的生命活力。”

  “有道理。”楚天骄点点头。

  “而且如果是我,绝不会让那个姓雷巴尔科的家伙代替我。”路明非抛出一个决定性的理由,“我宁愿选择一个和自己年龄、气质相仿的年轻人,也绝不会选择一个粗糙魁梧的壮汉,可真正的船长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没办法让一个同样衰老腐朽的家伙充当自己的替代者,因为那样的人很难有说服力和统治力,所以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兵,这样船上出了什么事,那位冒牌的船长至少还可以用武力镇压。”

  “很难想象,这样的思维严谨度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能具备的。”楚天骄看着路明非,毫不掩饰自己的称赞,“你的确前途无量!”

  “别夸了叔叔,其实我不是那么经夸的性格。”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还是说正事吧。”

  “嗯,进门的前一刻我被搜了身,这也很正常,毕竟真正的船长是那么谨小慎微的家伙,当然不允许任何人带着武器去见他。”楚天骄点点头,继续说,“不过我无所谓,因为我的身上原本就没有带武器,他们什么也搜不出来。”

  “去那样的一条船上,居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么?”恺撒微微皱眉说。

  “当然……不是。”楚天骄咳嗽两声,“登船的时候,我是有带着刀和枪和,还有足够的弹药,为了保险起见,其实我还带了烟雾弹和微型炸药,不过上船之后我就把它们藏在我客房卫生间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了,我当然不会蠢到带这些东西去赌场和见船长,毕竟我是来问事的,又不是来挑事的,要是搜到我身上带着那么多危险的东西,他们还不得把我扔进公海里喂鲨鱼啊!”

  楚天骄的用词很夸张,但房间里的人都知道,哪怕闹到那一步,被扔进公海里喂鲨鱼的也绝对不可能是楚天骄……不知道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是否有现在厉害,但众人都亲自感受过他的实力,按照他失去意识事表现的力量,哪怕把整条“yamal”号杀穿可能才刚好够他热完身。

  “总之他们确定我不是个要炸船的恐怖分子,就过了搜身这最后一关了,然后房门被打开了,两个年轻的白皮肤女人款款走了出来。”楚天骄斟酌着词句,“用女孩来形容更加准确,因为她们年轻的不像话,我甚至怀疑她们有没有十七岁,她们的皮肤像雪一样白,拥有碧蓝色的漂亮眼瞳和淡金色的长发,我猜她们应该来自白俄罗斯或者乌可兰,那些地方盛产美女。”

  碧蓝色的眼睛和淡金色的长发,路明非想起来,他的确认识这么个样子的漂亮女孩,来自俄罗斯,那家伙说不定知道点“yamal”的往事。

  “香水味就是从这些女孩身上飘出来的,她们带着红白相间的圣诞帽,穿着露半个屁股那么短的红色超短裙,裙边点缀一圈柔软的白色茸毛,修长的双腿上套着红色的丝袜,脚底踩着红色的高跟鞋。”楚天骄说,“她们的嘴唇也涂成了火红的颜色,和她们的皮肤色差视觉冲击力超大,哦对了,那一天恰好是圣诞节。”

  圣诞节,十二月二十四号,相传耶稣诞生的日子……船长也许不是耶稣的信徒,但船上的宾客们一定大部分是,所以该营造的氛围还是得营造,相传圣诞老人和他的麋鹿就生活在南极,他爬的烟囱是爱斯基摩人的雪屋,把礼物塞进他们厚厚的棉袜里。

  “女孩们热情奔放的上前来,挽着我的手臂哦对了,我忘记说了,这时候我的手上还拷着手铐。”楚天骄说,“她们身上的香水味让人有点脑袋犯晕,我想那种香味是有点致幻效果的,能让人放松心理戒备,被挽上手的那一刻我就察觉到了,这两个女孩的手指关节都有茧她们的小臂比一般同龄的女孩都更结实有力,那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痕迹,两个训练有素的女杀手,我猜她们的裙摆里应该藏着手指长的短刀,因为她们的裙子委实太短了,正常人不会好意思一直盯着裙下看,哪怕盯着看也会被她们白的像雪一样的大腿给吸引注意力,在那里藏武器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光是听着楚天骄描述,就有身临其境的感觉,看来这船长室也是龙潭虎穴一样的地方,就连招待客人的两个女孩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杀手,她们那么年轻、打扮的性感妖艳、还专门喷上能够麻痹神经的香水,寻常道行不那么深的客人如果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怕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不过楚天骄是何许人也,他的洞察力比狼虎更加敏锐,再加上他极其优秀的血统,对普通人来说致幻的香水只怕根本没法入侵他的神经系统。

  “房间里的装潢也相当考究,不过没有外面的走廊和电梯那么浮夸,这一点倒是让我有点意外。”楚天骄用尽可能贴切的形容词还原着当时的所见所闻,“房间的背景是一扇巨大的弧形落地窗,窗外是船舷和甲班,从那里眺望出去,能把楼下跳舞的那男女的身影尽收眼底,更远处是冰山,和一望无际、苍茫茫的大海。”

  “书,令我感到意外的第二个点是房间里居然有很多书,它们被放在黑色的书架上,有中世纪的羊皮卷、二战时期的精装书,各个国家的都有,其中德文书籍偏多。”楚天骄回忆着说,“房间正中央是一张黑色的、巨大的多功能桌,兼并了赌桌、茶桌和办公桌的功能,桌子的后面坐着一个秃了半截头的老人,他背对着我,面朝甲板上的人群与大海,他的身子佝偻着,身上穿着奇怪的绿色的军服。”

  果然是个老人,几乎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不谋而合,路明非心说……除了奇怪的绿色军服。

  “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我承认有点被吓到了,因为我差点没认出来那是人,我还以为是只快死掉的老猴子。”楚天骄用略显夸张的语气说,“他的皮肤很干很瘪,像被抽干了水分,他前面的头发比头顶的更加稀疏,他的脊椎弯成了‘。C’字形,整个人像一只虾米一样,上半身弓在桌子上,他的眼窝深陷,眼皮耷拉下来像两块布一样几乎要把眼睛遮住了,要不是那双混浊的老眼珠子还在滴溜乱转,我甚至都要以为那是个被嵌在椅子上的标本了。”

  一个矮小佝偻的老人的形象被楚天骄用略显滑稽的语气给勾勒出来。

  “老家伙转过来后,死死地盯着我,我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楚天骄想了想,尽力搜刮着形容词,“像是瘾君子看到了药品,又想老淫棍看到了赤条裸体的漂亮女孩,总之被那样的眼神盯着委实叫人不太舒服我都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

  屋子里的女孩们都下意识的露出了厌弃的表情。

  “我还在想这老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时候,他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我当场愣住了。”楚天骄说。

  “什么话?”路明非问。

  屋子里的众人也都被勾起了兴趣,能让见多识广的楚天骄都愣住的,那个老家伙说的话该多么石破天惊?

  “他问我,‘年轻人,是不是来自卡塞尔学院?’”楚天骄模仿着那个老人当年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此话一出,路明非等人都愣住了,因为从楚天骄叙述的角度看来,他才是对这条船调查深入的那一个,这次事件几乎所有的环节都在他的意料和掌控之中……但谁也没想到,这位真正的船长、这个老人,在见到楚天骄的第一面就问出了这么一个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问题。

  他从哪里听说“卡塞尔学院”这个名字?他又是从哪里知道楚天骄和卡塞尔学院有关?

  “我说我不是卡塞尔学院的人,这一点我没有说谎,不论是调查我的背景,还是去翻卡塞尔学院的记录,都没有任何关于我的资料。”楚天骄说,“但那老家伙对我的这番话显然不买账,他张嘴笑着对我说,我听到‘卡塞尔学院’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疑惑与迷茫,反而第一时间反驳我和这所学院的关系,就算我不是来自这所学院,一定也和卡塞尔学院有密切的关系。”

  楚天骄这番话再一次让众人感到惊讶,因为这个老船长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更加……心思深沉,也许经过电梯和走廊的人会被他那暴发户般有胆小的做派给蒙蔽,但这老家伙绝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老家伙冲我笑的时候,露出他仅剩几颗的、黑黄色的呀,我发誓我从没见过这么猥琐这么欠揍的笑容,这是一分钟里,我继他第一次看我的眼神后,第二次想把我的鞋底印在他的脸上。”楚天骄叹了口气说,“但是我忍住了,毕竟暴力行事一向不是我的作风,我耸耸肩和老家伙表示,我的确在卡塞尔学院认识一些人,但如果他是想通过我和卡塞尔学院搭上什么关系,那只怕他要失算了,因为我和那所学院的关系也没他想象的那么铁。”

  路明非看了眼楚天骄,但他也不确定楚天骄此刻是不是在说谎……楚天骄和卡塞尔学院存在某种关系他是知道的,以前他甚至以为楚天骄也是秘党地一员,只是因为执行某项机密任务,所以一切的信息都从学院的档案里被抹去了,但也许楚天骄和卡塞尔学院之间存在某种比隶属更复杂、更纠葛的关系。

第1064章 对赌

  二十多年前,当时的楚天骄多大?也就比现在的楚子航大不了多少岁。

  如果楚天骄当年是从卡塞尔学院毕业,凭借他的能力,毕业后的几年应该会成为执行部最优秀最精英的专员,他当年执行的也一定是执行部王牌级别的任务。

  可这里就出现矛盾了,因为楚天骄明确说,他当年正在追查奥丁的行踪,这件事一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为之……可这件事卡塞尔学院根本不知情,甚至学院压根不知道奥丁的存在。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也许当年楚天骄真的是从卡塞尔学院毕业的,但他的天赋和能力实在太过分出众了,于是被秘党的某位、或者某些高层给看中,直接越过执行部挖走了他,这些年楚天骄一直为秘党里的神秘人物执行着不可告人的绝密任务,包括奥丁的事……卡塞尔学院不知道奥丁的事,不代表秘党里所有人都不知道,毕竟秘党内部也并不是铁桶一块,远比加图索家更古老更神秘的家族也不是没有,各大家族之间尔虞我诈惯了,除了在屠龙这件事上齐心协力,其他方面谁都有些自己的秘密,有些人知道奥丁的存在,通过楚天骄去调查奥丁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这些事肯定不能直接问楚天骄,当然问了他也一定不会说,特别是当着他的儿子楚子航的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世界上,无知的人是不是更安全尚待商榷,但无知的人一定更幸运。

  “文森特,那个老家伙的名字是文森特·冯路德维希,我一口就叫出了那个老家伙的名字,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笑眯眯的点头,就好像我是他的什么童年玩伴,就该认识他似的。”楚天骄说,“我感觉那个老家伙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在他的脑子里神化我了……不,是神化卡塞尔学院,他似乎认为和这所学院搭上关系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

  “老家伙听起来像是卡塞尔学院虔诚的信徒。”路明非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你有调查过他的背景么?”

  “当然,但得到的情报相当有限。”楚天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只知道老家伙的名字是文森特·冯路德维希,德裔阿根廷人,福布斯富豪榜上从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他的名字也不在任何公司的股东及法人列表里,可他相当有钱,我查不到他金钱的来源,也查不到他资产的总额,但他从俄罗斯军方的手里买下‘yamal’号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仅仅只是拥有这条船的所有权而不是使用权,所以每年还要向军方缴纳一笔不菲的使用金,再加上船上每年的支出,这又是一笔骇人听闻的天文数字。”

  “听起来老家伙买下这条船也不是为了盈利。”路明非分析说,“不,这条船简直是个无底的吞金洞,那他每年开着这条‘yamal’号在北冰洋上晃悠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情操么?”

  “这也是我的疑问,所以我追到了这条船上当面找他要个答案。”楚天骄兀然压低声音说,“知道么,我之所以盯上这艘‘yamal’号,是因为我曾经在莫斯科遇到一个人,我请他喝了杯马丁尼,他告诉我他曾经登上过一艘名为‘yamal’号的游船,这条船很有意思,什么都有,就是船票有点贵,但绝对是一场难忘的北极之旅,他说他某天晚上听上面喝多了的水手曾向他说,船上的老水手曾经见过‘神的领域’,那里天和地是颠倒的,永远是白天没有夜晚,时光仿佛不会向前流淌也不会向后倒退,世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随着楚天骄的描述,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酒馆里的人都笑着说那家伙一定是喝多了,要么就是当初的水手喝多了,把做梦的情节拿出来乱说,只有我知道,我给那家伙点的马丁尼度数不高,他并没有喝多,当年的那名‘yamal’号水手也没有喝多。”楚天骄的目光扫过路明非等人,“我们是混血种,普通人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秘密,但是我们知道,假如他和那名水手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那名水手描述的像是一座……”路明非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尼伯龙根。”

  是的,尼伯龙根,每个人都听出来了,那就是座尼伯龙根,虽说每座尼伯龙根都不一样,但它们的原理大同小异,只有尼伯龙根才会出现如此诡异的光景,天地倒转、时间停止、世界永远都是白昼……除了天地倒转之外,奥丁在这座城市的尼伯龙根,不就是时间不会流逝,世界永远停留在那个无休止的雨夜么?

  “是的,我百分之七十可以确定,当年那名水手看到的就是一座尼伯龙根的场景,那艘船,在北冰洋里遭遇了、或者说经过了另一个世界。”楚天骄停顿了一下,“龙类的世界。”

  难怪楚天骄会追查到那艘“yamal”号上,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假如卡塞尔学院得到这样的消息,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派出执行部的专员前去“yamal”号上调查……还得是最精英经验最丰富的专员,因为那是一座尼伯龙根,在执行部的档案里都是最标红最严肃的任务,尼伯龙根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某位龙王。

  这说明北冰洋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也许盘踞着某位龙王!

  “所以我怀疑文森特那个老家伙,这些年里一直在北冰洋上航行,就是为了寻找那座尼伯龙根,或者说,寻找某位龙王的踪迹,更何况他还知道卡塞尔学院。”楚天骄说,“我不知道老家伙是不是混血种,如果他是混血种,那他能收集到如此多的财富也就不足为奇了,我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比如说他隶属于哪个组织,比如说他的目的是尼伯龙根还是龙王本人,比如他对这座尼伯龙根地调查到了哪一步,知不知道这位龙王的尊号和能力……但我知道,我不能操之过急,这些问题不能一见面就一股脑的抛给他,文森特看起来是个生意人,我就要用生意人的方式和他谈。”

  “文森特看起来对我也很好奇,我知道他更好奇的是卡塞尔学院,虽然我不知道卡塞尔学院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他,但我知道他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楚天骄语气平静地说,“我和老家伙开门见山的说,我这里有五千万美金,从他那里赢来的,我要是把这五千万全部给他,愿不愿意回答我几个小小的问题。”

  “老家伙看起来有点惊讶,毕竟五千万对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字,他问我真的愿意把五千万全部留下来一分都不带走,我很坦然的点点头说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了钱,大家心知肚明。”楚天骄说到这,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老家伙不会这么顺利的配合我,果然,他和我说问问题给钱的话,那就是在出卖他的人格,正好他也有问题想问我,不如我们来赌,每到一千万就添一个彩头,彩头就是一个对方无法拒绝回答的问题。”

  “听起来像我们小时候玩的真心话大冒险。”路明非说,“但我们的真心话大冒险最多输一瓶营养快线。”

  “我很好奇那个老家伙想和我赌什么。”楚天骄顿了顿,忽然说,“但那个老家伙居然想和我赌德州扑克……”

  说到这里,楚天骄忽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仿佛德州扑克是他多么擅长多么无敌的技能。

  “爸爸,你很擅长德州扑克么?”楚子航看向楚天骄问。

  “勉强吧,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混迹赌场,德州扑克只能说稍稍擅长,不过这不是我最厉害的领域。”楚天骄此刻露出略显谦逊的笑容,“不过我的记忆力很好,我可以一次性记下若干副牌。”

  “你一次性最多记借多少副牌?”楚子航望向楚天骄,好奇的问。

  因为他的记忆力也很杰出,他平常状态下就能一次性记下十副牌,一共五百四十张,必要的情况下,他可以强记下十二副牌,一共六百四十八张牌。

  这是远超常人的非凡记忆力,因为就连世界顶级的职业赌博手,一次性也最多大概只能记下六到八副牌就顶破天了,通常能记四副牌,就能在普通的赌场杀个七进七出。

  “十四副。”楚天骄咧嘴一笑,“如果我强迫自己的话,能一次性记下十四副扑克牌,包括花牌。”

  听到这个数字,就连楚子航都难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其他人更是张大嘴巴……花牌,在普通的扑克牌里被称作“赖子”,虽然很多地方不沿用这个风俗,但中国的很多扑克牌玩法里是有赖子的。

  带赖子的一副牌,一共有五十五张,那么十四副牌,就是总共七百七十张牌!

  这个男人,一次性能记下七百七十张牌!

  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如果他去参加比赛,吉尼斯世界纪录绝对是他的囊中之物。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看起来一个大大咧咧、嘴里没个把门的男人,居然是世界极致的记忆大师。

  所有人也终于明白楚子航那非凡的记忆力是从哪里记成而来的了。

  “文森特那老家伙碰到楚叔叔你这样的人……还真是他的劫难。”路明非忍不住吐槽一句。

  “谁说不是呢。”楚天骄耸耸肩,笑着说,“所以当老家伙说出德州扑克的那一刻,我就欣然同意了,不过我当时手还被手铐拷着,我问老家伙能不能给我把手铐打开,老家伙说我和他赌牌不需要用到手,我说话就可以了,自然有荷官为为我们派发牌。”

  “你们有谁知道德州扑克的玩法么?”楚子航望向房间里的人。

  “德州扑克一共有五十二张牌,除掉两张王牌,每个玩家分两张牌作为初始的‘底牌’由荷官陆续朝上发出五张‘公共牌’,由‘底牌’和‘公共牌’任意组合,双方比大小。”楚子航把德州扑克的规则脱口而出,“最开始的时候,两张面朝下的底牌只有玩家自己能看到,经过所有押注圈后,若仍不能分出胜负,游戏会进入‘摊牌’阶段,也就是让所剩的玩家亮出各自的底牌以较高下,持大牌者获胜。”

  “不愧是我儿子,规则都背的这么滚瓜烂熟。”楚天骄冲楚子航挤了挤眉毛,“以后我不开车了,要是咱爷俩混不下去了,不如去赌场捞几笔?”

  对于楚天骄的提议,楚子航不置可否,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开玩笑的……他这种人,不可能希望儿子混迹赌场那种地方。

  “你们的‘盲注’多大?”恺撒忽然对楚天骄问。

  “不多,也就十万美金。”楚天骄回答说,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十个钢镚。

  “封顶呢?”路明非问。

  封顶是对赌里一个很重要的条件,不然把对方的筹码赢到比自己更低,比如一方是一千万,一方还剩一千万,那么一千万的一方随意押上八百万,对方倾家荡产也跟不了,这样就不攻自胜的胜利来的很不光彩。

  “上不封顶。”楚天骄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直到某一方梭哈为当局最大筹码。”

  梭哈,就是把全部身家押上,这样的规则还算合理……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如果某一方在某一局忽然押上足以让对家梭哈的筹码,倘若这一局他赢了,就足以赢光对方的一切,那么这场对赌游戏也到此为止。

  “玩法很刺激。”恺撒点点头评价道。

  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也是德州扑克的好手,虽然他没有拥有楚子航和楚天骄那么恐怖的记忆力,可他的赌运一向不错。

  而且他很有钱。

  “老家伙拍了拍手,荷官从墙后的一扇门里走了出来。”楚天骄说,“那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人,而且很漂亮,身材火辣。”

第1065章 运气

  “当然和穿着圣诞装的青春白俄罗斯小姐们可比不了,那个女人肯定成年了,但铁定没有二十五岁。”楚天骄回味着说,“不过她的身材是整条船上最火爆的,我很笃定,她穿着一条比普通赌场的荷官更暴露更性感的连身裙,裙摆开叉到她的腰间,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这也是赌场常用的干扰手段。”楚子航说,“荷官一般都会选年轻性感漂亮的女性,因为这样的女孩更能降低客人的防备,当客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女孩的美貌吸引,她们用训练有素的手法在发牌时动一点小手脚就会变得更加便利。”

  “没错,不论是大赌场还是小赌坊,这都是默认惯用的手段。”楚天骄点点头说,“那名荷官身上喷的香水更想,问起来和那两个穿着圣诞装的女孩子的香水是同一种料调出来的,大概加大了剂量,我猜文森特和女孩们不会受到这种香味的影响是因为他们事先就服用过解药或是能够缓解致幻效果的食物,那个女人进入房间后很是心机的在我身旁转了几圈,不知道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还是想把那种致幻的香味在我这里多留下一点。”

  “你是什么反应?”楚子航问。

  “我什么反应?我当然很给面子的多看了她几眼。”楚天骄笑笑,“美女都这么展现她的魅力了,不多看几眼岂不是伤她自尊?而且就算这是文森特给我设的一场鸿门宴又怎么样呢?他又不是项羽我也不是刘邦,我想走的地方,龙王也不一定能拦住我。”

  楚天骄的话里透着莫名的霸气,大概这个男人年轻时就是这样骄傲且自信,同样的他也的确拥有着能和他的大话所匹配的强悍实力……而且楚天骄的动机也并不这么简单,他不是单纯为了欣赏美女而盯着女人看,这是一种将计就计,文森特给他安排一个好看的女人,他就展示出自己好色的一面,有“弱点”的人才会使对方放轻戒备。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那名荷官的中文居然不错,我猜测她大概会十个国家以上的语言。”楚天骄说,“我坐在文森特的对面,荷官往我们的面前摆放筹码,然后就开始派牌了,我的筹码自然就是我在船上赢来的五千万美金,那是我的赌本,文森特说哪怕是进到这间屋子的人里,也很少有人能一口气拿出五千万来和他对赌。”

  所有人都开始聚精会神的听着,男人,或者说人类,都是有赌性的动物,听起来文森特对自己的赌术也很自信,所有人都很好奇楚天骄和老狐狸文森特对赌的过程。

  “荷官把我和文森特面前的十枚白色筹码放进押注圈里,一枚白色的筹码就是一万美金,红色的筹码则是十万美金,金色是一百万,我们面前还有黑色的筹码,一枚是一千万。”楚天骄说,“与此同时,荷官开始派牌了,她的手法很专业,第一轮发牌她也并没有动什么手脚。”

  “第一轮你赢了么?”恺撒问。

  “没有,第一轮我直接弃牌了。”楚天骄咧嘴一笑,“文森特刚想把一百万的筹码往押注圈里扔,我看了一眼直接把我的牌盖起来扔在了桌上,文森特看起来似乎有点傻眼,因为这时候就连公共牌都没发,在德州扑克里,再小的牌结合公共牌也很有可能形成很厉害的牌型,但我想都不想就扔了,没有丝毫的犹豫,看起来就好像在送钱。”

  “你的牌很坏么?”楚子航问。

  “文森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老家伙似乎从来没见过演戏都不会演,一上来就弃牌的客人,他很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牌,大概是想以此来推测一下我的赌牌路数,但德州扑克的规则是,弃牌的玩家有权利不公开自己的底牌,文森特那老小子急的抓耳挠腮。”楚天骄想起当时的画面就觉得好笑,“他提出和我共享底牌的想法,我当场就回绝了,于是文森特说退给我一半的筹码,问我能不能展示一眼我的底牌,我说我连十万都直接扔了,我还看得上五万么?那老小子气的一直喘气,但他又不可能花更多的钱来看我底牌,不然这场赌牌就本末倒置了。”

  其他人其实也都想知道,楚天骄的底牌究竟是什么,能扔的这么随心所欲。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我就和文森特提议说,要不然让我问他一个问题,他只要愿意回答我,我就同意和他交换,当然这个问题和一千万的彩头不一样,不涉及隐私和秘密,而且我提问的主体不会是文森特本人。”楚天骄说,“老家伙警惕的看着我,问我想问什么,我指着旁边的发牌的美女荷官说,你就告诉我这个美女的国籍。”

  这个问题倒是其他人没有意料到的,不过稍微一想,大概能猜到楚天骄的想法。

  “你是想通过这个女人,侧面打探文森特的人生轨迹?”诺诺最先反应过来。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聊天。”楚天骄露出赞扬的笑,“能够作为文森特的贴身荷官,那个女人绝对不仅仅是荷官这么简单,从她进房间我就注意到了,这女人的服从性很高,看文森特的眼神也不对劲,而且文森特桌子下的手一直在那个女人的丝袜上摸,文森特是个老狐狸,能博得老狐狸信任的女人,多半是被他从小培养出来的,假设这个女人今年是二十五岁,她从五岁被文森特带在身边,那么文森特二十年前多半在这个女人所在的国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