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春物的我,又进了斯大林格勒? 第32章

作者:苍松道长

“大鲟鱼请求炮火支援,坐标区域24,经度17,纬度14,请立即开炮!”

“我不明白大鲟鱼,这是我方部队坐标,请重新确认目标。”

“这就是我们!德国佬杀进来了!立即开炮!朝我们开炮。”

“明白,大鲟鱼,永别了,兄弟。”

听完对话后材木座脸色苍白,连忙跑去窗口朝外望去。

灰色猎犬连大半部队还在外面,医疗兵维宾斯基和通讯兵卡尔正在抢救伤员,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为战友们发出了警告。

“Deckauf!!!(隐蔽)”

接着他按照几月来的经验找了个墙角抱头蹲下,等待炮火的到来。

奇怪的是苏联人这次的炮弹里掺的是沙子吗?怎么只响一声?

预想的爆炸没有传来,反而是周围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哈,居然被吓得躲到桌子底下,真是笑死人了。”

“切,你也不看看他对面的是谁?那可是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胸口碎大石,制霸全校无人敢惹的平冢大魔王啊!”

“百闻不如一见,原来真的如此恐怕啊,只用气势和眼神就能把人吓到如此地步,真是恐怖如斯啊。”

“听说有三年级的某个老师曾追求她,结果被揍的三天下不来床呢!”

“…………”

听着周围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平冢静不由得嘴角抽搐,起初这帮小兔崽子只是单纯的嘲讽胆怯的材木座,但后来怎么连我也被卷进去了?

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胸口碎大石了?又什么时候把相亲对象打的三天下不了床?不是他自己跑了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都给我闭嘴!”

一记狮吼让周围暂时安静下来后平冢静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她看了一眼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材木座,不由心想自己是不是平时真的太过于凶悍了一点?看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于是她干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材木座同学?你没事吧?能起来吗?”

在平冢静的注视下材木座缓缓睁开了双眼,夜空般深邃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充满戾气的冰冷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让她的努力做出来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对视了几秒后,材木座麻溜的起身,丝毫不在乎四周嗡嗡的窃窃私语,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

接着长出一口气,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让平冢静仿佛之前的眼神都是幻觉。

“你没事吧?”平冢静再次发问.

“啊?没事的老师,我只是、额、只是做了个噩梦,让我回想起了几年前的大地震,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眼前的男孩非常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给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原因并向面前的老师和同学道歉。

“那你刚刚喊的是…………”

“这个啊,我刚刚喊的是英语takeoff,地震的时候我正在一架飞机上,当时乘客们和机组乱成一团,我朝飞行员大喊让他们起飞,只可惜他们没能反应过来。”材木座脸色不变,游刃有余的编织出了又一个谎言,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自己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这样吗……坐下吧。”

平冢静大概相信了他的仓促之间胡编乱造的借口,也没有追究他到底为什么在课上睡觉,反而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眼前的学生。

“我会的老师。”

下课后一帮男生将材木座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着刚刚的事情。

“喂,刚刚什么情况?”

“平冢老师那一掌是不是很痛,我看你直接被打趴下了?”

在他们好奇的眼神中材木座看不出有什么恶意,不过是看热闹罢。本着不融入集体但也不能被集体讨厌的原则,材木座微笑着补充着谎言的细节,绘声绘色的描述他被平冢静吓得有多惨,这是他当初参加工作后学会的技能。

在战场上讲究个人主义和英雄主义等于自杀,即使当初那么被老兵们看不起,材木座依然尝试着融入了进去,最后成为了生死与共的战友。

听完故事和笑话的众人心满意足的散去,材木座嘴角的笑容渐渐敛去,冷漠的看着又重新根据自己的圈子三三两两聊起天来的同班同学。

…………

材木在侍奉部门前呆了已经有一阵了,在梦境中作战的闲暇时刻,他会偶尔想起短短两周的总武高日常。

其中怀念次数最多的无疑是这里了,侍奉部算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让他感觉温馨的小据点。无论是认真负责的美少女部长,还是那位和弗莱德海姆有点相似的忧郁青年都让他记忆深刻。

“只是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这算是近乡情怯?这里算个哪门子故乡。”

材木座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摒弃掉多余的杂念,缓缓的拉开了侍奉部的大门,雪之下静静的在窗户旁看书,在夕阳的映衬下宛如童话里的女主角,保持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姿势。

“呦,下午好啊,雪之下,好久不见。”

第七十章 闲谈

“呦,下午好啊,雪之下,好久不见。”

材木座克服浮上心头的复杂情绪,颇为感慨的问候道。

名为雪之下雪乃的少女抬头奇怪的看了一眼材木座,接着继续低头将目光放在精致而又厚重的文学读物上,伸手翻到下一页,淡淡的回了一句:

“下午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24小时之内,材木座同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材木座略带尴尬的一笑,随口解释了一句,接着走进教室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怀念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茶水已经泡好了,需要的话请自力更生。”

材木座应了一声,拿出自己的金属茶杯。热气组成的白烟不断从茶杯里升腾,材木座端起它浅酌了一口,温暖甘甜的感觉从嘴传到喉再一路输送到胃,整个人似乎都随之暖和了起来。

红茶美妙的味道勾起了梦境中的往事,让材木座热泪盈眶。在第六集团军被彻底包围之前,一线士兵的每日配给里面总会带一点红茶或者咖啡,除了香烟和酒以外,这些饮料能在寒冷的苏联大地上给士兵们带来些许慰藉。

当然这种战时征收的红茶质量颇为堪忧,再加上大兵们粗鲁的手法泡出来味道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与雪之下从家里自带、并且亲手泡制的红茶来比宛若云泥之别。

硝烟弥漫、你死我活的东线战场也与温馨和睦的侍奉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就如地狱一个宛若天堂。

“真好啊,雪之下,能再遇见你真的很好。”

材木座手捧着茶杯,身靠座椅,仰起头闭上眼,以图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然后努力用平淡的声音叙述道。

听着这仿佛告白一样的话,雪之下雪乃轻叹一口气,将手里的书合拢。

虽然她对自己的外貌和魅力颇具信心,也知道一般的男生都会对她产生一种怎样的情感,大部分男生都会像之前的比企谷一样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丑态毕露,为此她也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人的告白。

本来以为眼前的这个家伙会是一个例外,现在看来男生们永远是一种喜欢用下半身来代替思考的动物。原来之前的表现只是伪装,到了一定程度后才会图穷匕见吗?

雪之下雪乃这般想着,迅速组织好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的语言,伸手将身前的几缕青丝拨到脑后,用清脆的声音道:

“很抱歉,虽然你……呃……”

拒绝的话语半途卡住,材木座并没有和以往毛躁的男生一样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她,反而闭着双眼,慵懒的瘫坐在座椅上,脸颊还有两道泪痕,应该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表白吧?

“发生了什么?”雪之下微微蹙眉。

“没什么,只是昨晚做了一个噩梦罢了。”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材木座将茶杯放下,用衣袖擦去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

“噩梦?”这样的说辞显然不能让雪之下信服。

“是啊,一个噩梦,梦里是个冬天,有点冷。”

材木座起身回答道,他的目光越过雪之下,看向窗外,看向西方那远处的云彩。

“梦终究会醒的,不要被所谓的梦影响到你的现实。”

冬天有那么可怕吗?一定发生了什么。随口回答了一句后雪之下重新打开手里的书,心不在焉的继续翻看着。

材木座呆呆的望着阳光照耀下盛开的樱花树,不是他不愿意说,只是这种事情实在太过于离奇,再加上梦境中的自己实在也没干什么好事,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会有人愿意倾听吗?听了会有人信吗?信了会有人理解吗?不如就让它埋藏在自己心底,随风飘散吧。

“是啊,梦终究会醒的。”材木座喃喃自语道。

哗~侍奉部的大门又一次被拉开。

“呦,早啊弗……比企鹅。”

材木座转头,发现来人正是侍奉部的第三个成员,一脸颓废的文艺病少年——比企谷八幡。

“啊?……早,早个鬼啊,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另外给我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啊!”

起初,比企谷似乎没有预料到居然有人会向自己问好,慌乱的回礼,不过他毕竟不是笨蛋,很快抓材木座话里的槽点和满满的恶意。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你可以叫比企谷,我也可以叫比企谷,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叫比企谷。重要的是,如果将这个代号去掉,世界上有没有谁会记住你这个人呢?”材木座话头一转,直接将问题带入了哲学领域。

比企谷被问哑口无言,楞在了原地。

是啊,除去这个名字我还剩什么呢?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外加一个腐烂的灵魂?假如有一天自己忽然的离去,谁又会记住我呢?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仿佛闷了一口气,身上颓废的气质仿佛更浓厚了,加上那一双奇特的眼睛,让人看起来像是大号的咸鱼。

雪之下似乎一直盯着手里的精装书,然而许久没有翻动的书页出卖了她并没有真正沉浸在文学世界中。

当听完两人的对话后,雪之下忍俊不禁的露出了微笑,嘴角形成了一个小酒窝,微微露出了洁白的小虎牙,显得十分可爱。

“不要这么灰心比企鹅,正所谓存在即合理,就算是垃圾在这个世界上也有它存在的价值。而像比企鹅同学你这样的人,说不定也会在某一天找到会珍视你的人,从而获得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呢。”雪之下巧妙的开始补刀。

“小町!如果世界上有那样的人那一定是我的妹妹小町了!我所珍爱也珍爱我的人无疑只有她了!”听到这句话后比企谷似乎触发了奇怪的开关,不但忽视了其中的恶意,反而激动喊出了某种意义上的变态宣言。

“不管你心里到底有多么龌龊的想法,现在还请类人猿先生不要站在那里发出恶心的吼声,快点坐下吧!”

雪之下冷冷的瞪了一眼比企谷,中止了他的犯罪发言并让他迅速乖乖入座。

看到秒怂的比企谷材木座会心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捉弄比企谷特别有趣,雪之下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游戏,大概是因为那双死鱼眼自带嘲讽功能?

他端起茶壶朝比企谷问道:“要来一杯吗?刚泡好的上等红茶,能够让你暂时忘却烦恼。”

第七十一章 由比滨的到来

“里面没有放奇怪的东西吧?”比企谷狐疑的问道。

“不,我确信雪之下不会干那样的事。而我通常会使用更直接的方法让你忘却烦恼,要试试吗?”

“咳,还是不用了。”

在为比企谷倒了一杯茶后,材木座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享受着阔别已久的闲暇日常。

雪之下坐在靠窗的一边,而比企谷选择了最靠近门的一侧,似乎下定决心离雪之下越远越好,材木座坐落在中间,充当两人之间的缓冲层。

接下来三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雪之下依旧沉寂在她的文学世界,比企谷也拿出来一本轻小说开始阅读起来,所谓的侍奉部像是变成了读书会。

说起来侍奉部现在也没有接到过像样的任务,材木座很怀疑学生会是否知道这个非法组织。这个小小的社团更像是平冢静建立的问题儿童统一收容所,将一些不合群、但人品还算不错的学生聚在一起,让他们抱团取暖,毫无疑问比企谷和雪之下都是这样的人。

比企谷看起来腐烂不堪,可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个性格别扭、有点闷骚的文艺青年罢了。除了喊两句“错的不是我而是世界”这样的文青口号,除此之外真没听过他干过什么坏事。

当初材木座还是一个中二青年的时候可为他添了不少麻烦,这家伙居然忍耐了下来,有几次虽然无奈还是伸出过援手。

而雪之下雪乃呢?看起来似乎有点高冷毒舌难以接触,但仔细观察之下就会发现这位少女其实相当的有礼貌和教养。

材木座可不曾看到她对平冢老师恶语相向,也不曾看到她仗着部长的身份对自己呼来喝去,反而会很乐意的分享自己的点心和红茶,侍奉部偶尔的卫生劳动也会和他一起进行。

一般来说只要你别去招惹雪之下,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当做空气。即使是对理念不同的比企谷,除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嘲讽以外,少女也没真的给他穿过什么小鞋,侍奉部准备的茶水糕点也没少他一份,所谓面冷心热大抵如此。

虽然材木座对侍奉部无私奉献的精神不以为然,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理想主义者,谁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是好人呢。

“谁在那里!出来!”

忽然,材木座对着侍奉部门口厉声喝问。

虽然心情上很放松,但梦境中锻炼出来的警惕性让他察觉到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不断的在那里徘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唔~打、打搅了。”

大概因为紧张,来者声音显得稍微有点尖细和颤抖。

一位女高中生轻轻的拉开了侍奉部的大门,探进来了大半个脑袋和及肩的粉色头发,并且在右侧扎起了一个团子一样的发型。

“是、是平冢老师让我来的……”

这位粉毛团子和材木座对视了一眼后立即低下了头,双手交叉放在腿前,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雪之下责怪的瞪了一眼材木座,放下手中的书本并将书签夹好,叹了口气,用清冽的嗓音道:“这么说你是平冢老师介绍来的委托人了?不用害怕,请坐吧。”

材木座尴尬的讪笑一声,自觉地为团子从教室后搬来了椅子并拿出一次性纸杯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谢谢。”粉毛团子道谢后乖巧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