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春物的我,又进了斯大林格勒? 第56章

作者:苍松道长

老矮人心中突然生出这样的感慨,但矮人不服输的倔脾气上来后又让他觉得这一定是长久以来的饥饿和劳役导致的,如果让他吃个痛快然后充足休息之后,眼前的绿皮一定不是自己对手。

“法瑞克队长,我们要上吗?”

一个洛丹伦军士朝材木座问道。

这使得材木座有些犹豫。一方面兽族剑圣之前在他们这些步兵当中砍瓜切菜的样子他可还没忘呢,贸然插手英雄们之间的战斗不一定能帮上忙,说不定还会添乱,另一方面阿尔萨斯和老矮人明显处于下风,总不能等他们真落败了才上去送菜吧。

然而已经有人替他做出了决断,军士和材木座直接的交谈全然被兽族剑圣听了过去,他不屑的啐了一口唾沫,狞笑一声。

“想比谁人多?那就来吧!”

随着朱比瑟斯一声大吼,身形一晃,场上突然出现了足足四个兽族剑圣的身形,其中一个朝着阿尔萨斯冲去,其余三个则分别朝三个方向的步兵们攻来,包括还没来得及下达命令的材木座。

材木座也算是久经沙场,沉稳的将自己的要害护在了盾牌之后,随时防备从暗处袭来的兽族剑圣。

然而他却迟迟没感受到之前面对朱比瑟斯的危机感,盾牌毫无疑问的挡住了长刀,想象中的巨力也没有传来,旁边的军士给了敌人一剑,和之前一样朱比瑟斯就如同肥皂泡一样被戳破了。

而于此同时,其他的步兵也干掉了其他两个幻象。

既然朱比瑟斯没有选择攻击最弱的步兵们,那么他依然是选择众人中战力最强的阿尔萨斯,准备擒贼先擒王吗?

很快材木座知道了答案,阿尔萨斯连一锤干掉了幻象发现不对后,即刻向矮人大声示警。

“小心!!!”

浑身沾染着血污的绿色身影从老矮人铁脚.富里奥后被浮现,他正准备和之前一样支援阿尔萨斯,现在听到示警后凭着丰富的经验倒也反应了过来,心知敌人一定是选择了自己,只是回身招架已然来不及。

于是他努力的将身体倾斜,紧接着感觉到肩膀一麻,再也感觉不到自己右臂的知觉。

疼痛在麻痹之后才传来,看着身影再次消失的朱比瑟斯老矮人别无选择,咬紧牙关用仅剩的左臂挥舞起双手战斧,然而朱比瑟轻易的挑了一个破绽贴近了老矮人,接着手中的长刀刺破了圣光组成的护盾又划开了老矮人圆滚滚的肚皮,鲜血四溅的同时也让里面的东西流了出来。

“啊!!!”

老矮人应声而倒,战斧掉在了一旁,生存的本能让他尝试用手将自己的器官装回去,但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富里奥!!”

阿尔萨斯此时也终于赶来,双手中的战锤抗住了朱比瑟斯补刀的意图,但如果想要替老矮人治疗,他就必须腾出手来。

“法瑞克!替我拖住他!”

阿尔萨斯大声向材木座命令,材木座知道现在正是需要他和他手底下这帮步兵拼命的时候了,于是服从命令带着弟兄们扑向了朱比瑟斯。

“所有人,跟我上!”

老矮人不论生死都失去了战力,阿尔萨斯一人独木难支,再像之前那样看戏是不可能的了。

“Lok’tarogar!”

朱比瑟斯对于一拥而上的士兵们怡然不惧,怒喝一声后将身形提到了极致,整个人如同旋风一样旋转起来,材木座勉强抗住了一击,整个人就被巨力打倒在地,所幸后方的战友及时将他拖了出去。

“坚守阵地!一定不能让他逃出去!”

最近几个来不及反应士兵被人卷入由剑刃组成的风暴后,身上的铠甲被剑圣手中的妖刀在各个薄弱环节如同切黄油一般的切开,血液几乎浸透了这边土地,紧接着风暴又卷向其他士兵。

在或是惊恐,或是义无反顾的眼神中,士兵们的阵型没有动摇。

在士兵们赴死的时候,阿尔萨斯抬着老矮人来到了稍微安全点的地方,连忙将肠子塞回了老矮人的肚子,圣光再次从他手中凝聚并涌向那个可怕的伤口。

老朋友的状况不容乐观,战场上的情形也让他揪心不已,究竟是全力拯救矮人,还是放弃他去和自己士兵们站在一起?

这是一个问题。

……………

短短7秒钟,朱比瑟斯已经成功的收割掉一个小队的步兵生命,并造成三倍于此的伤员,重新爬起来的材木座似乎不为所动,带着最后的小队冲了上去。

“咚!”

一声闷响后,材木座再次用盾牌挡住了朱比瑟斯的攻击,只是这一次从盾牌上传来的力道远不如之前他所感受到的那样,仅仅只将他逼退了一步。

抬头一看,眼前的兽族剑圣虽然很快又干掉了一名步兵,却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在人群中闲庭信步游刃有余的境界了,相反他的手臂还被那位步兵临死前的反扑中划了一个小口子,并且也没有施展之前的疾风步和分身术来逃跑,脸上罕见出现了几丝疲惫。

材木座瞬间顿悟,虽然他不太清楚兽人使用这些技能所消耗的是什么,但显然这些东西是有代价的,用游戏的话来说,他没魔了!

没魔的英雄和超级兵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明悟

夕阳西下,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悄然流逝,现在已经来到了黄昏,落日的余辉洒向了战场,为场上还在奋战的所有人蒙上一层金纱。

朱比瑟斯从容的将长刀从半跪在地上的士兵后背中抽出,随手舞了一个刀花,仿佛右手的伤口根本无碍于他的行动,暂时震慑住了围在他身边的七八个如临大敌的步兵。

地上躺着更多的步兵,所辛由于厚重盔甲的保护,相当一部分人只是受了伤,没有致命,重伤员们被还能活动的轻伤员拖出了战场,偶尔忍不住发出闷哼。

阿尔萨斯也终于稳定了老矮人的伤势,从衣襟中掏出一个蓝色小瓶并皱着眉头喝下去,接着继续对重伤员开展救治。几个之前士气崩溃逃跑的弓箭手也不知何时返回了战场,帮忙为伤员褪去铠甲并包扎伤口。

与此同时,材木座再次向兽族剑圣挥剑,这一记横劈毫无疑问的被对方格挡住,整个人再次被击退。

可如果是原本的朱比瑟斯的话,这一剑连他的衣角都不可能摸到。

“他快撑不住了!注意阵型,保护好自己,联合进攻!不要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队长!”

士兵们也看出兽族剑圣的颓势,重振旗鼓开始了对敌人的围殴。

事实与材木座猜测的相差不远,接连几番的高强度战斗消耗了朱比瑟斯的大部分体能,现在正是他状态最差的时刻。

一名士兵挥动着阔剑直刺敌人,却被朱比瑟斯右手单握的长刀打偏,随着一声怒喝,这名士兵的下巴被猛的揍了一拳,整个人即使摇摇晃晃的还没被打到,但浑身上下已经中门大开,到处都是破绽。

然而其他两个士兵的进攻接踵而至,让朱比瑟斯不得不放弃了良好的机会,转身和其他人厮打起来。

仅仅过了一刻钟,人类军队的默契围攻便在朱比瑟斯身上留下了几道鲜血淋漓的痕迹,而代价不过是又有三个士兵受伤而不得不退出战场,相比之前一边倒的局势,这点儿付出堪称微不足道。

只是眼前的兽人似乎越打越凶残,或者说兽族本就是天生的战斗种族,即使材木座估计朱比瑟斯已经失血超过600毫升,可身上看起来恐怖的伤痕并不能给他致命的打击,痛楚反而激发起他内心中的兽性,似乎摇摇欲坠但却总能是屹立不倒。

围困朱比瑟斯的士兵越来越少,最后剩下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材木座就是其中一员,他的盾牌在承受住多次打击后表面已经破损不堪,可每次依旧精准无误的挡住了剑圣的进攻,面对朱比瑟斯的进攻他又本能的举盾,只是这一次长刀却被一柄横在他面前的战锤挡住。

“辛苦你们了,法瑞克,现在是时候终结这一切了。”

即使喝下了珍贵的药剂,阿尔萨斯还是几乎耗尽了所有圣光,才将所有重伤员治疗完毕。现在的他手持战锤,双目含煞,准备结束这漫长的一天。

回应他的是迎面劈来的长刀,两人重新开始缠斗起来,刀光锤影间双方的兵器发出激烈的碰撞声,阿尔萨斯虽然耗尽了圣光,但力气犹存,而朱比瑟斯身形在一声怒喝后又比之前快了几分,完全看不到之前一幅力竭的样子,两人一时间倒也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只是材木座自然不想让阿尔萨斯一人以身犯险,他可从来不讲究什么江湖道义,立即上前助阵。

“滚!”

很遗憾的是他的进攻依旧被朱比瑟斯轻易的架住,盾牌虽然挡住了敌人的进攻,但腹部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整个人十分狼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让旁边一名步兵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他一边扶起材木座,一边说道:

“法瑞克队长,你不用担心,我们拖了这绿皮怪物这么久,他早已是强弩之末,阿尔萨斯王子必胜无疑!”

材木座蹬了这家伙一眼,这位名叫斯杰特的军士,早在洛丹伦王室就和自己还有玛瑞恩中尉一起服役,现在是他手底下的一名步兵小队长,一身剑术并不逊色自己多少。

斯杰特说的道理他何尝不清楚?所谓英雄之间的战斗不是普通人可以随意插手的,无论是力量、反应速度、甚至是装备都是完全碾压于他们的存在。材木座和他的连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不过是消耗了朱比瑟斯的体力,为阿尔萨斯争取优势。

兵对兵,将对将,除非蚁能多到堆死象,自古以来,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他就是不甘心,全盛状态的兽族剑圣自己对付不了,连配合阿尔萨斯一起痛打落水狗的资格都没有吗?

材木座知道自己固然可以安心的等待阿尔萨斯来干掉朱比瑟斯,这样没有任何风险。但他也深知在这个世界,如果还想活下、甚至改变些什么,能够依靠除了天知道会不会发生变化的剧情之外,就是那个很有可能是通过吞噬战败垂死敌人的灵魂来汲取力量和技能的金手指。

但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在之前世界金手指所有生效的时候,可都是自己亲手干掉了敌人,被友军干掉的敌人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东西。

所以,要冒这个险吗?

材木座一边在心底思量,一边细细观察起两位英雄之间的战斗,观察起自己除了力量之外,到底和他们差在哪里,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渐渐的,他产生了一些明悟,最后在脑海中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阿尔萨斯同一起对练时说起的一席话:

“你总是被动的迎敌,很少主动进攻。”

“这个世界上能够一往无前的人一向不多。”

“如果一个计划有五成把握,那就去尝试它,如果有七成,就去完成它!”

………………

思索良久,材木座在其他士兵惊讶的眼神中解开系在自己左手、保护了他多次的盾牌,接着双手举剑做出架势,迈着缓慢又坚定的步伐,朝战成一团的阿尔萨斯和朱比瑟斯走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金手指再现

酣战正浓的朱比瑟斯根本懒得理这个不自量力的弱小人类,如果不是讨厌的圣骑士在一旁,自己早就将其他杂鱼大卸八块了,即使有人运气好能挡住自己的一两击也无所谓。

于是他先是逼退了阿尔萨斯,接着一刀划向材木座咽喉,按照惯例,这些个人类会吓得立即严防死守,然后自己就可以凭借力量和速度的优势逼退甚至干掉他。

只是这一次他失算了,材木座没有和之前一样立即龟缩,而是不管不顾,将长剑直刺自己的胸膛!完全一副以命换命的打法!

怎么可能!

朱比瑟斯并不畏惧死,他让部族的种子撤退,自己依然留守祭坛的时候就做好死亡的准备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和这么一个弱小卑微的步兵同归于尽,换做是眼前的圣骑士还差不多。

所以当材木座的剑刺来时,朱比瑟斯犹豫了,手中原本凶狠的攻势顿时一缓,反而将长刀一横,荡开了袭来的阔剑,化解了这波危机。

接着他狠狠的盯着材木座,咧开嘴准备说什么。

可惜材木座并非是单打独斗,怀着愤懑之情的阿尔萨斯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手中的战锤直接砸了过来,圣光并非只能用来治疗或是防御,加持了圣光的铭文战锤威力更强。

仓促之下朱比瑟斯只能靠着过人的反应将腰一弯,以一个铁板桥的姿势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记重锤。

还没等他缓口气,那个讨厌的人类居然又攻了过来,依旧是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势,朱比瑟斯自然不肯,只能再次先防住这一击,然后等待他的又是一锤…………

一步乱、步步乱,朱比瑟斯因为一时的犹豫失去了先机,现在他根本无暇发起之前一般的进攻,只能被动招架挨打,攻守之势顿时逆转。

苦苦支持了几个回合后,朱比瑟斯心情越来越沉重,若是放在平常他根本懒得理会那个步兵漏洞百出的进攻,轻轻松松就能招架或躲避,可之前接连发动秘法使得他消耗了大量体力,不但双臂变得绵软无力,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原本不起眼的蝼蚁也变成了威胁,虽然没有阿尔萨斯的重锤那么致命,但也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不放,解决这个杂碎并不难,只是需要时间,而朱比瑟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终于在一次躲闪失误后,材木座的剑锋在兽人后背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吃痛的兽人低吼了一声,身经百战的兽族剑圣两眼凶光大盛,他知道不能在这么下去,是时候殊死一搏了。

所以当材木座又一次攻来的时候,朱比瑟斯没有像之前一样选择躲闪,针尖对麦芒的也是一招直刺咽喉要害。

他始终不敢相信,明明之前怂的要死的一个人类,为什么忽然有胆子和自己拼命了?

阔剑毫无意外的刺穿了朱比瑟斯裸露的胸膛,而长刀却在遇到了阻碍,先是费力的戳穿了一层半圆形的薄薄圣光,接着又被一毫米后的板甲护颈所阻挡,存进不得,划向了一旁。

原来是阿尔萨斯看到两人同归于尽的架势骤然色变,用一生中最快的语速在最后的时刻为材木座完成了祈祷,使得他与死神擦肩而过。

剑圣朱比瑟斯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胸口插着的阔剑,又看了看那层黯淡的圣光薄膜,小声咕哝了一句通用语后,双膝跪地,终于倒在了材木座身上。

材木座看到一丝丝黑雾,就如同上一个世界他所经历的那样从朱比瑟斯的身体中散发而出,并变得越来越浓郁。

“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杀了他?”

阿尔萨斯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实在不敢相信一切结束的这么快,令自己导师乌瑟尔都深感头痛的兽人剑圣就这么死在了一个普通步兵手里?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副手法瑞克上尉并非普通士兵,是王国的精锐,但他也知道两人的差距有多么大。

材木座勉强咧开嘴笑了笑,正准备回答阿尔萨斯,如果不是阿尔萨斯和老矮人抗衡了兽人那么久,不是士兵们拼死奋战,十个自己也不够敌人砍的。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那些缠绕在朱比瑟斯尸体上的黑雾突然间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流窜,其中一部分顺着长剑扑向了自己。

紧接着材木座两眼一黑,再也坚持不住朝后仰去,不省人事。

…………………

天空的黑幕下是一片焦褐色的土地,除了有一大群棕色皮肤的兽人聚集在一起之外,这里了无生机,降雨越来越少,火山喷发和地震变得越来越频繁,河床裸露,庄稼枯萎,植被衰退,祭祀的元素之道帮助不了他们,现在这个兽族部落面临着危机。

站在兽人群中最中央的是一个新来的老术士,他用杯子在简陋的大坩埚中舀起绿色的恶心液体分发给众人,其中一杯递给了朱比瑟斯。

没有更多的话语,朱比瑟斯将其一饮而尽,这是他们的命运。

…………………

材木座有一段时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了,这和穿越到汉斯或是法瑞克身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穿越就好像你投胎了下辈子,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开始了另外一段人生,忽然有一天因为某个意外觉醒了前一世的记忆。

而击杀强敌,收集敌人的灵魂则完全不同,就好像你看了个电影,还是删减片段,从里面学到了一点儿东西,仅此而已。

他从朱比瑟斯的记忆中只看到了很少的一些片段,其中大部分是狩猎、战斗的画面,当然也从中获益匪浅,许多之前不明白的东西现在豁然开朗,他的剑术水平提升了一大截,更学到了许多的技巧。

就比如之前朱比瑟斯所使用的的疾风步,并非他所想象的那种隐身术,而是通过自己本身瞬间爆发的高速移动,再加上利用各种光线和人的视觉错误来克敌制胜,故而需要天时地利的条件,十分敏捷的身手,并且还要消耗大量的体力,远没有他当初游戏中的那般简单。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讥讽

大量原本属于兽人的记忆碎片涌入了脑海,不知不觉中材木座一些原本的记忆开始被遗忘,无数碎片化的记忆重新拼成了新的画面。

直到忽然间,他睁开了双眼。

印入眼帘的是不熟悉的天花板,自己大概身处在某个农舍中,自己的盔甲被擦洗好架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现在他身着一套干净的常服躺在一个草席上,草席的下面垫着一些干草,使得床面不是那么硬实,门口的还有一个卫兵,年轻稚嫩的面孔让材木座很眼熟,背靠着墙发出轻轻的鼾声。

可以确定这是他手下的兵,但不知道睡了多久,到现在为止他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死活想不起士兵的名字,整个身体也是酸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