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螢火蟲
但见子肚子里的这两颗能够让一个人的灵力瞬间从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为神子、圣人、近神者等级的药丸……别说是见过听过，普通人就连想象起来都嫌费劲。
甚至实际吃下两颗药丸的见子本人，如果和别人说起这件事，那听到的人不是会把见子当做骗子，就是觉得她是不是遇到了神仙，成为诞生在现代的神话故事主人公。
——如果与神灵接触就是神话的话，按照这个标准，那见子的确是现在进行时的创造神话中。
不过见子还没办法把自己的经历往神话这么高端的方向去联想——尽管这是事实。
她现在更加关注的是自己今天晚上究竟会遭遇什么。
因为她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她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可不是能力一发动，“刷”的一下，事情就做好了。
她的意识可是能够实际感受到时间流逝的！
也就是说，哪怕她的能力再怎么好用，在现实世界看上去，就像见子用一秒的时间就学会了一门技术一样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神迹！
但她在创造的异世界内部所经历的联系过程可是不打折扣的。
这也就意味着：见子本身学这门技术需要多久时间，那她在创造世界中就需要经历多久的时间来完成学会这个过程必要的努力。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作弊的力量，而是专门为努力家准备的黄金经验副本。
而使用对象如果换成了见子这样，没办法用努力过后结出的甘甜果实激发学习动力，不能用不断接近目标的满足感滋润自己，也无法从学习本身过得快乐的普通人拥有这个能力——见子只能想象到不久之后，“地狱”搬到她身边的无边绝望未来。
“已经有觉悟了吗？”八意永琳师祖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说道。
即使见子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任何人听，但对于身为神灵的丰姬师匠和依姬师匠的师匠——八意永琳师祖来说，或许只要看到她的表情，就能够知道她的想法了。
“我、我——我觉得我还有做心理准备的余地。”
见子额头冒着冷汗。
题海战术？填鸭式教育？
这些能和她接下来要经历的相提并论吗？
同时，因为这件事确实是对自己好的，见子还没有理由如拒绝这个为了她好的提案——
见子感觉自己的舌头全是苦味，而她的眼睛已经因为极度的惧怕视线发黑了。
“……”
“……??^??……”
现场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儿，直到见子那副仿佛“只要没有人说话，苦难的未来就不会到来”的侥幸表情终于让辉夜忍不住笑出声来，八意永琳才在欣赏够了见子的表情后开口。
“放心吧，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八意永琳再次接近见子，在见子下意识后退的动作没有完成之前，见子已经感觉到自己嘴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
八意永琳握住见子的下巴，另一只手按住见子的脑袋，然后抓住见子下巴的手用力上下移动。
见子感觉到牙齿被迫咬断并碾磨嘴巴里像是草一样的东西，然后被牙齿切断研磨的“草”流出汁液。
汁液普一接触舌头，见子的脸顿时整个扭曲起来！
她的嘴唇拼命向内紧抿，脸颊肌肉向上拉起，眼皮和眉毛则使劲向下压。
如果有抽象派画家看到了此时见子的表情，说不定一副堪比《呐喊》的世界名画就要在这个竹林里诞生了。
然而在场的几位存在，虽然其中不缺少画画的能手，却都不是抽象派的理解者，见子因而得以避免在世界范围内的社死，只是小范围内，尽显几位神灵师匠和师祖、妖怪兔子这个小圈子中的社死却免不了了。
幸好此时的见子根本就没有精力去注意口腔里的东西之外的事情。
当不知道是什么“草”的东西在她的嘴里被咬破，那汁液顺着牙齿和她的味觉器官接触，见子瞬间只有一个感想：
为什么人类要有五感这么多的感知器官呢？
比如，没有味觉器官的话，人类难道不会更完美吗？
辛辣？不对，那种味道似辣却不会直接带给人疼痛。
腥？就像是没有处理过的河鱼。
各种感觉挺接近的。
然后就是酸，让挺喜欢吃橘子和橙子这些柑桔类水果的见子都绝对无法接受的酸！
又辣又腥又酸，当见子在脑袋里给出描述流淌在嘴巴里的那股汁液的味道之后，仿佛味觉神经全部被汁液的毁灭性味道给破坏，见子感觉自己从舌头开始，整个人开始发木、麻痹。
她最开始以为自己麻木的是身体，因为那个奇怪的草的味道，或者干脆就是那草的疗效？她的身体被麻痹了。
但是等她想要问出口，为什么要把那恐怖东西塞进自己的嘴里？以及那种草到底有什么疗效的时候，见子才发现：草的效果并不只有麻木她的身体这么简单。
它甚至能麻木见子的心灵！
见子已经开不了口了。
最开始尝试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心底没来由的发出“为什么要开口说话”的想法。
但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抛开古怪的想法要继续提问的时候，见子发现：自己连激动的情绪的失去了。
她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意志清醒的植物人一样。虽然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依然有思考能力，但却不会对经历的事情产生共鸣。
没有疑问、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焦躁之类的情绪。
无欲无求？
见子想到了这种状态的合适说法。
她就好像是被动成为了得道高僧一样，看破了红尘，不对世间发生的任何事有发表意见的冲动。
“明镜止水——你应该有听过吧？”八意永琳笑了笑说道：“外面的各种小说和影视剧中，据说经常出现这个名字。那株药草的功能和它差不多，会让你被动进入类似明镜止水的心理境界，对外界发生的任何事失去敏感性，也就是说，不会因为重复性的锻炼而消磨精力。”
八意永琳继续解释道：“虽然利用这种草药达到的明镜止水境界是存在缺陷的，不过和见子的情况结合在一起，只要你完成制定好的学习项目，在创造世界中实际用另类的心理状态将所有技术磨练到合格的程度，那你就真正掌握了明镜止水的境界。”
“不过这种被动的方式说到底也是有隐患的。”八意永琳还好没有不好意思的表现。
“如果你保持这种明镜止水的境界太长时间，那明镜止水的境界，将会对你原本的性格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这个影响力取决于你完成全部训练的时间长短。”
“所以，你明白了吧？”
八意永琳笑容依旧温和：“如果不想今晚过后变成一个无欲无求的圣人，完成训练的时间就越快越好。”
“现在，训练时间到，首先开始剑术的联系吧。呵~，不知道成功习得剑术会花费你多少年的时间。十年？还是二十年？”
“总之，期待你的努力。”
八意永琳笑着把地狱拉扯到见子的面前。
第一百九十六章 《见子在修行》
“地狱”即将翻转跳跃着来到见子的面前，然而因为那株神奇药草的关系，不久之前还满心恐惧的见子心中心中毫无波澜。
她已经要开始自己的第一个课程了：将创造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因果挂钩。
因为见子本身就是在现实世界中创造出了一个世界，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并不难。只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见子就找到了感觉。
或许是因为八意永琳师祖口中的明镜止水的境界给予了她理解能力上的支持，见子感觉，自己在领悟把现实世界与她用能力创造出来的小世界挂钩这件事上非常顺利。
普通来说，见子可无法想象，她能够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有道高僧的一次顿悟这种等级的事情。
创造世界、现实世界，还要把这两个世界联系在一起？这到底要怎么做到？想想就觉得不可理喻、无法理解。
然而实际上，见子还真的做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见子没问题吧？”
“师匠——”
在见子努力按照接下来的学习步骤，给创造世界添加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并且让它们与现实世界同步的时候，外面的人们围绕着见子进行讨论。
首先开口的绵月丰姬很清楚，人类的精神是多么不稳定的存在。
她害怕这么长的一串学习计划完成之后，她和依姬的弟子的确变成了能够独立处理好身边任何事的人才，人却变成了无生气的木头。
她们漫长的寿命中见证了太多因为时间而诞生的悲剧，那绝非阴阳两隔这一个主题可以概括。
事实上，没有长生种的心态，却有长生种的能力；或是没有长生种的精神，却有长生种的寿命，这些事往往都会成为悲剧的起因。
她们不希望不久之前还活蹦乱跳，会害羞、会鼓起勇气做些可爱的事情。
懂事、认真，非常讨喜的弟子，在完成师匠的所有试炼之后，变成一个对外界变化钝感的人，又或者因为长时间的重复性行为变得疯狂。
辉夜嘲笑着这样的绵月姐妹。
“果然，嘴上说着崇拜永琳、信赖永琳，其实心里还是不放心永琳的对吧？啊啊啊~，真是让人叹息的心意啊~”
“才不是！”
“我们当然是相信师匠的！”
是的，绵月依姬和绵月丰姬当然全方面相信着八意永琳这名存在。
她们的师匠可是智慧的化身。作为当年和父亲一起创建月之都的贤者，如果说父亲负责了月之都在神秘领域的塑造和支撑，那么师匠就是给月之都补充了细节。
举例来说，月之都的科技水平远超地面。
在距今几百年前，月之都的士兵就已经在用着激光武器了。而月之都的科学技术又是怎么来的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师匠。
——月之都远超现代社会的科学技术，几乎全都是师匠以一己之力发展出来的。
这是让依姬和丰姬即使加入了交流群之后，对八意永琳这位师匠的崇拜也依然不变的原因之一。
因为她们细数交流群中那些存在着神话人物的群友口中的神灵，被誉为“智慧之神”的神祇，在作为上能够比肩师匠的神，一个都没有！
她们的师匠才是最伟大的智慧之神！日本神话中几乎位于谱系最顶端，比起三贵子还要古老的大神——八意思兼神！
她们姐妹怎么可能不崇拜、不相信着这样的师匠！？
但问题在于：丰姬和依姬认为的“好”，对于八意永琳来说不一定是这样。
比如按照见子现在身处的复杂状况，虽然丰姬、依姬和八意永琳全都认为，见子应该尽快掌握自保的能力。
但是，为此是否要牺牲一些什么？以及，如果需要牺牲一些东西来促进成长的话，牺牲的程度应该怎么把握？
绵月姐妹在这方面的权衡很有可能与想法更加老派的八意永琳不同。
而这才是绵月姐妹真正担心的地方。
“安心吧，那株草药的药效能够稳定住见子的心态，让她以接近旁观者的视角看待自己的行为。期间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在她的主观感受来说都约等于刹那——”
丰姬和依姬同时把目光看向了辉夜。
她们都跟随过八意永琳学习了相当长的时间，对于医药知识也都有自己的领悟。
因此她们很清楚：世界上并没有效果如此简单粗暴到恐怖的自然生长的药草存在。
而现在听到了“刹那”这个指向性明显的单词，绵月姐妹顿时清楚：那“草药”恐怕和蓬莱药相同，都加入了辉夜独有的能力——操控永恒与须臾程度的能力。
辉夜笑眯眯的喝了口茶。
“而且，那株草药的效果很好。嗯，和见子的契合度也非常高，真是让人惊喜。”八意永琳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们现在都坐在妖怪兔子们收拾好的地方，周围是静谧的竹林。
石桌和石凳看上去造型朴素，没有与竹林和使用它们的人的气质相符的格调，但却和周围的景色莫名谐和。
“怎么说？”丰姬好奇的问道。听到师匠亲口保证不会出事，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放下心来。
“见子现在的领悟能力，比起普通定义的天才，要强过十倍还多。大概能和博丽的巫女相比……还差了点吧？”
“竟然——？！”
虽然八意永琳说，比起博丽的巫女还要差一些，但在发出感慨前要先知道，博丽的巫女到底都是些什么奇葩！
说她们是天才？那肯定是不太够的。
而要说她们是“怪物”，那倒是正正好好。
不是每一家传承，都能保证自家继承者在成年之前一定能达到单独对上大妖怪也不落下风的程度的。
博丽的巫女、尤其是这一代的博丽巫女，明明年纪距离成年还早，平时也没见过她去刻苦修行。
不如说她本质上就是个偷懒的天才，对待修行的认真态度，还不如每天研究用睡觉还是打扫神社来消耗掉吃饭前的时光的时候认真。
然而即使如此，这一代的博丽巫女也已经达到了能很好的履行博丽巫女“维持人类与妖怪的平衡”的职责了。
之前还和依姬打过一场。
依姬对博丽巫女的评价是：注定被历史铭记的天分。
而那株像草的药，竟然能把人的悟性提升到如此程度嘛？
“不光是药的原因。我说过的，更主要的还是契合度的问题。”八意永琳给疑惑的徒弟们解释道：
“我了解过见子的经历，可能她天性就有着接近透明的特质吧？如此才能够把那株草药的药效发挥到最大。西面大国的古之名相比干，相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见子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她的心境，应该是符合儒释道三家都推崇的一种无尘、无变的境界吧。”
“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