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从云海中漫步而来，遥遥招手：
“两位美丽的仙子，要不要来游玩一番呢。”
甘雨还没来得及拒绝，申鹤已经拉着她的手走上了那中看不中用的阶梯。
“师姐，我们去看看吧。”
好吧，甘雨只好从了。
当她们踩着白云时，就发现那是一块块浮生石交替，被东衫御剑似的来回搬运，承载他们。
甘雨申鹤二人走上此路，就像登天，眼前云海漫无边际，脚下阶梯蜿蜒着以极大的倾斜角度向上攀升，沿途则是各色各样的景象。
只要不开元素视野，忽略那些东衫动的小手脚，到也算得上迤逦。
但甘雨可是趟过魔神战争的啊，怎么可能被这种程度的幻象迷惑。
只是甘雨拗不过申鹤，加上她平素也很少拒绝人，在七星中以缺少主见著称，随她去了。
就这么一路走来，视角呈现出两道截然不同的画面，如果她懂得VR的话，就会觉得眼熟了。
不过这并非电影，反倒是类似舞台剧，就是那波动明显的元素力带动浮生石悬浮到她脚下很让人出戏，反而东衫不断以浮世留形的方式抽取记忆中的场景，布置开来，和那些部分固化的云海雕像交汇，形成一幅又一幅的舞台场景。
不是其他，就是不久前他们一起暴打奥赛尔。
只不过视角不局限于甘雨，而是其他人，让她感受到那些仙人，千岩军，甚至璃月港普通人的视角下，是如何看那时的璃月的。
耳边还响彻恢弘的乐声，渐渐地，甘雨主动忽略其他，有了些沉浸感。
给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位坐镇往生堂的钟离先生还真是学识渊博啊，在那种乱象中也安抚好了往生堂外的民众，以及原本是来封锁往生堂的千岩军。
不怒自威，力挽狂澜，可堪大任。
改天举荐给七星……
想到这里，甘雨刚刚舒缓了些的心情又沮丧起来。
自己已经，不必想那些了。
神治时代的璃月，追随帝君千年的自己，的确是作为上传下达的璃月七星全体的秘书这个特殊职位的最佳人选。
但在人治时代，这个血统反而是累赘，又是这么重要的职位。
七星派人顶替自己的工作，就是旁敲侧击的告诉自己，人治时代的璃月，拥有半仙血统还是暂时退去为好。
所以甘雨巧妙的选择了自己离去，某种意义上是懂得人性人心，否则哪怕璃月没有发生过那种朝代更替，权力交接的事情，今后也会出事。
东衫也那么觉得，甘雨这位权重老臣告老还乡是今后的必然，哪怕短期内七星没有那样的打算，随着人治时代的继续，迟早的事。
但怎么说呢，他看了一眼不过被吸引了一会儿，就又变得闷闷不乐的甘雨。
告老还乡的她忽略了一个重要前提。
那就是，在整个璃月朝着人治时代迈步时，不少人在奥赛尔之后收到了帝君的托梦，说明了自己的考量。
因此璃月并非骤变，权力交接不会那么迅速，当前阶段稳定大于一切，即使是帝君也不会愿意看到甘雨这般离去，她自己也会落差极大。
所以，多少来个铺垫和缓冲，让甘雨做好心理准备。
可惜，帝君托梦错过了呀。
我来补上！
这种错过太不值了，不只是甘雨不知所措，同为七星的刻晴如今也有些彷徨吧。
嗯……
或许还有夜兰？
东衫忽然想到了她，最近还在追索愚人众吧，以及有时在自己洞天里偶遇，盯着自己，不，不是自己，应该是自己身上的神之心磨牙，一定是神之心的关系。
我又没惹她。
怎么可能被那样子‘等我把愚人众按下去了，就把你鲨了’的注视。
不可能的呀！
我可是帮助她及时返回璃月的恩人。
想着这些，东衫着重将投影中的钟离呈现出来。
却不是他在认真做事了，而是遛鸟听戏，尘世闲游……
甘雨有些奇怪，看向东衫。
就听到他用一种不经意间提起的语气说：“怎么样，甘雨姐，帝君退休的生活还不错吧，你也可以放心了，他老人家如今……”
“！？”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一丝丝迟疑，甘雨做出了完全出于本能的行动。
“不好……啊……”
东衫此前完全没有防备，就像那两位古华派混不下去试图来此修行的江湖人，被申鹤飘渺出尘的一拳打飞出去。
甘雨扑到了他身上，用力之大，以至于他所营造的云海幻象统统破碎，绝云间一角山峰之上的天空都像是被撕裂开来，脚下的浮生石瞬间破碎……
就那么掉下去了，半晌，咕咚来了。
第三百一十章 话分两头，东衫这边可就惨了
漫漫云海翻涌，山间雾气弥漫，一片迷蒙中，这山下的湖水依旧静美。
水面碧绿如宝石，点缀些许白莲，难得有清风拂过碧绿的湖面，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仿佛涌动着的朵朵云彩，蕴含着一种迷蒙之美。
四周绿树环绕，期间栖息着许多生灵，一灰一白一黄三只小兔快活地扑蝴蝶，自得其乐。
身处其间，仿佛尘世间的所有嘈杂都被这湖水所净化，令人忘记了所有忧愁与烦恼。
忽然！
迷雾破碎，云海也破碎，刺眼的阳光一下穿透一切，直达深谷之底，被湖面倒映，天光大亮……
并且，湖中传来“咕咚”一声。
这奇怪的声音把小兔们吓了一大跳。
刚想去看个究竟，又听到“咕咚”一声。
这可把小兔们吓坏了，快跑，咕咚来了，快逃呀！
东衫龇牙咧嘴的浮上水面。
感觉自己就像当初还很瘦，和申鹤交流仙法……好吧就是对练中挨打的时候。
甘雨无意识中展现出可以打爆他天灵盖的力量，虽然没有对着天灵盖来，但东衫觉得胸闷气短……
“抱，抱歉。”
被湖水一冲，扑中东衫下来的甘雨似乎才冷静，不，是才反应过来，“你说那位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是帝君？可帝君……”
她对东衫之前的话很在意。
东衫默默看向一旁。
申鹤也落下了云海，就是第二声咕咚，两个铁球同时落地嘛，她后来一步。
此刻正凝结冰面，轻踩其上，优雅如仙鹤，带着笑意看着狼狈的东衫。
“师姐，先松手吧，你快把东衫勒死了。”
然而东衫是不会被勒死的。
他哪怕不呼吸，丢进水里，也不会因为窒息而死。
感到胸闷气短纯粹是被激动的甘雨压制了脆弱的躯壳，甘雨这才反应过来，说着抱歉松开手，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等待回答。
东衫还能说什么呢。
这本就是他一开始的目的，甘雨这么失落，甚至避入山林，他虽然不知道留云借风真君和其他仙人是怎么想的，或许她们压根不知道甘雨并没有得到帝君托梦吧。
甘雨又不是烟绯。
但这事儿就这么发生了，繁多的工作压在甘雨身上，帝君是否也有用这种方式让甘雨审视自我的考量呢？
毕竟人治时代，不能完全依靠仙人的力量。
甘雨可以一个人处理全体璃月七星的秘书工作，将诺大的璃月诸多事务处理的条条到位，这种强大的能力也是一种局限。
他看着眼前的甘雨，明知故问：“我的甘雨姐姐，难道你没有收到帝君的托梦吗？”
“托梦？”甘雨的声音提高了些，“帝君有给你托过梦吗？难道是因为神之心……”
否则甘雨实在想不出帝君为何专门给东衫托梦的理由。
“不是我一个，是大家，帝君，嗯，老爷子他应该是给璃月七星们，仙人们，以及一些他觉得有必要知情的人拖过梦，告知一些情况。”
说着，东衫索性把这次帝君归天的真相告知了甘雨。
辞行久远之躯，钟离的退休生活。
听完之后，甘雨久久没有出声。
申鹤在一盘拉起东衫，连带着她，索性被一并抱上岸……别看甘雨的力量惊人，身体竟然比申鹤还要轻。
拿出一些清心递到她嘴边，也会被瞳孔地震的甘雨慢慢吃掉，逐渐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甘雨品尝着对她来说是甜的的清心的味道，整个人似乎反应了过来：“这样啊，可是我并没有收到托梦。”
“那一定是因为你太沉迷工作了，错过了时间。”东衫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老爷子是集体托梦的，之后就悠闲下来，将璃月交给后来人，所以璃月才会这么快稳定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祝福老爷子能过上自己想要的退休生活。”
“是这样吗？”甘雨抬起头，看着被她撕裂的云海，阳光很灿烂。
“就是这样，所以甘雨姐，不信我带你去见见老爷子……”
“不，还是不要打扰帝……钟离阁下了。”
甘雨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对帝君有着绝对的信任。当年，正是有帝君率领，我们才能击退魔物、降伏海兽，保住了这一方平安。帝君守护众人的身姿，千年以来的情谊，我不会忘记。”
“帝君的决断，总是能够为璃月的多数生命带来福祉。我很敬佩这一点，也很想像他一样……但有时，越想着要去追赶帝君的脚步，就越容易紧张得出错。”
“如今帝君选择了这样做，让我也下意识做出了类似的选择，不，我只是逃避了自己还未完成的工作。”
甘雨仿佛想通了许多，她本就是工作之内无所不能，工作之外才稍显天然。
“细细想来，是我误会了吧。”
如今璃月不能说百废待兴，但每年请仙典仪都等着帝君颁布接下来的政策，进而来年大赚一笔的商人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群玉飘雪更是随着群玉阁的大自爆注定灰灰。
自己作为七星这个群体的秘书，因为前往绝云间面见众仙而有人替代工作，是很正常的。
不应该什么都不说的离去……
看着慢慢想通了一些东西的甘雨，东衫和申鹤对视一眼。
后者点点头，眼神带着鼓励，表示继续。
东衫揉了揉胸口，按住了甘雨的肩膀，让她不必太着急，语气熟络而自然：“甘雨姐，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也不必太闷闷不乐了，我觉得，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做自己，这个人不分仙人凡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他看着转过头来的甘雨，循循善诱。
“老爷子用这种方式告别自己，就是明白了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好事。甘雨姐，你平日都沉迷工作，以此为乐，但总归人不能只为了工作，干脆趁这次机会，好好的玩一玩吧，跟我和申鹤一起出去玩也好啊，旅行中放松心情。”
告诉甘雨真相只是第一步，对于在绝云间和璃月港都感到孤独的她，东衫还有第二步。
那是参考理山叠水真君和削月铸阳真君在帝君托梦之后的做法，他两丢下留云借风真君出去玩啦。
留云借风真君也是不遑多让，为了参加逐月节跑去龙脊雪山。
所以甘雨啊，不必纠结自己的定位，老爷子退休了，终结了一切的契约，仙人们一个一个的在人治时代也撒欢了一般。
“可，可以吗？但是还有工作……”
“没有工作！”
东衫严厉驳回，“璃月港必须学会没有你帮助下的正常运转，否则谈什么人治时代，你这是为了大家好，否则以你的工作效率，其他人其实根本跟不上的。”
“好，好吧。不过还是要和七星说一声我和仙家们汇报璃月近况的工作完成了。”
迟疑了一下，甘雨还是答应了下来，但也提出了这个要求。
“交给我。”
东衫拍着胸口答应，甘雨这才松了一口气般，不好意思的看着东衫身上的伤势。
没给她表示的机会，东衫一个眼神，申鹤便了然的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