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早上好，东衫。”
甘雨点点头，笑容有些勉强，她显得很忧郁呀。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甘雨姐姐你怎么这幅表情，难道又忍不住大吃了一顿。”
东衫顿时明了，甘雨的事发了。
可是他都这么挑衅了，甘雨只是看过来一眼，便打不起精神的移开视线，眺望奥藏山的云海，忧郁的申鹤都看得出来。
大家都得到了帝君托梦，告知退休事宜，这才扯了个渡劫失败的名头告知璃月百姓。
可是两位工作狂，甘雨还有刻晴因为加班过度，根本没有受到帝君的托梦，刻晴还好，只是茫然彷徨无所依，帝黑的内在还是帝粉。
甘雨就不一样了。
心思聪慧如她，在璃月骤变到人治时代，且不知是帝君安排……
心中也是一团乱麻吧。
作为半仙之兽，觉得自己属于璃月人治时代需要退出的旧时代残党。
东衫嘀咕一声，朝对方走了过去。
正在独自忧郁的椰羊小姐抬起头来。
“甘雨姐姐，帮帮我吧，我最近被胡桃持续压榨，高强度工作，实在是有没法解决的大问题啊。”
“啊，工作……”
甘雨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往生堂么，往生堂的工作……抱歉……”
“不要急着拒绝嘛，其实也不是往生堂的主营业务，是边界，是无妄坡那边，嗯，其实也是在我的洞天里解决一些麻烦。”
甘雨精神集中了不少，不过，她还是摇摇头。
“抱歉，我还有最后的工作，和绝云间的仙人们会面，交接好璃月港的后续事宜。我先走了。”
说着，甘雨便离开了。
在她走远之后，东衫对着申鹤摇摇头：“唉，转移注意力失败。”
“甘雨她……”申鹤目露迟疑。
她虽然沾染了不少红尘气，但某些东西还是看不太明白，只能感受到此刻甘雨身上流露出的，深深地孤独。
不，不能说她看不明白，应该说正因为如此，申鹤才会迟疑。
因为她没办法。
在遇到东衫之前，申鹤也是如此的孤独，她并没有解救旁人的办法，不知所措。
“你也发现了啊。”东衫伸出手摸摸申鹤的脸：“这种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终究是要看她自己，我们能做的，是多陪陪她。”
“一起去绝云间。”申鹤眼中闪过亮光。
近些日子，东衫忙于工作，又担心那些魔神残渣引动她的凶煞，不带她一起玩。
“去，一起去。”
东衫自然是答应下来。
便一起在前往。
奥藏山距离绝云间很有一段距离，但留云借风真君在高天搭建了高速风圈通道，可以快速巡视方圆。
离开奥藏山之后，东衫就更加自然的抱着申鹤：“留云真君最近怎么样？”
“师父？一切都好。”
“真的，甘雨平日都不在，难得回来，可是偏偏这个样子，留云借风真君看了不会叹气吗？”
“我没注意到，师父她和平日一样……”
申鹤说着，摇了摇头。
她还真没怎么注意到，留云借风真君又素来以漂亮大仙鹤的样子出现，足足甘雨人形两个还高，申鹤也不可能一直抬头去注意她的表情吧。
反倒是甘雨，尽管没有见过太多次，但在她印象里，甘雨和留云借风真君口中的形象截然不同，所以印象深刻，就是那种时时刻刻都埋头工作的人，又因为半仙的身份，与人相处起来多少有些隔阂。
说起来，隔阂……
申鹤看了东衫一眼。
“要不然，让甘雨她打你几顿。”
“？”
东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大受震撼，以至于高天中飞行姿态不稳。
“为什么就要揍我？”
终于稳定下来，东衫拿捏着申鹤的脸颊就没好气的问。
“大概是，会慢慢感到一种力量。”
申鹤腮帮子鼓鼓，是东衫拿捏的，说出的话也可爱了一些。
这让东衫笑了起来：“什么力量啊？”
“我，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很有力量，不管击倒多少次，都能带着笑容再次战斗……”
“补充一句，那时，我还很弱，换成现在，哼哼哼哼……”
换成现在也不可能对申鹤下重手。
舍不得。
申鹤露出微笑，显然听出了东衫话语中的未尽之意。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绝云间，落下满是清心的孤峰之顶，这里的山峰宛如利剑直指高天，彼此之间锁链相连，建成栈桥，半山隐没在云海，看不分明。
东衫顿时奏响了绝云间的BGM。
并没有急着去找甘雨，她可是去面见仙人们，老实说，因为腰带上挂着岩神之心，东衫跑去面见仙人们的话会有些不自在。
很尴尬的。
这也是之前荧带着百无禁忌篆去请仙他没有随行的原因，知道自己之后大概率会下黑手。
果然，自己就下黑手了。
至于之前去见歌尘浪市真君……
这个嘛，萍姥姥早知道了，人又长期混迹璃月港，还养着烟绯香菱瑶瑶这些女儿，和善些。
说到烟绯啊，虽然是半仙，非但不太擅长战斗，认不出钟离，更不知道岩神之心是什么，光明正大和她打闹的时候，东衫心头都暗爽。
愚蠢的烟绯哟。
心头暗笑，补种了一点清心，两人就没入云海，落在栈桥之间。
绝云间人迹罕至，但风光极盛。
无限风光在险峰。
可惜如今东衫爬上很溜，申鹤也不是会专门爬险峰看风光的性子，这里对她来说是修行的场地。
她环首四顾：
“师姐好像在那边看云，我们……”
“嘘。”
对甘雨来说，奥藏山，绝云间……不，整个璃月对她而言都是‘安全’的地方，可以随意找地方午睡。
此刻并非午睡，却可以纵情眺望云海。
云海翻滚，映照她的眸子，浑身透露出一股由衷的孤独感来。
但那绝非绝云间清冷孤寂的孤独。
她此刻所想的，依旧是璃月人间。
绝云间的孤独是一个人看云的孤独，而璃月的孤独是非人之物在人海的孤独。
当磐石般的意志也因为契约的终结而动摇，她要何以为继呢。
“啊，你们也来了。”
甘雨似乎发现了他们，回过头来，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第三百零九章 夜兰：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偷～得～浮生～半日闲～”
东衫发出行秋的声音，因为他也有侠义心肠。
绝云间杳无人烟，但并不绝对，采药的药童，寻仙的访者，以及一些古华派混不下去试图来此修行的江湖人……
这些都和眼下的甘雨无关。
她眼下可不适合碰上那些闲杂人等，扰乱清净，和申鹤商量了一会儿，两人就分头行事，在甘雨的注视下。
申鹤飘渺绝尘，不时在云海漫步，行走险绝山岳之间，让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直到遥遥看到甘雨将两位古华派混不下去试图来此修行的江湖人‘赶走’，这才忍不住惊呼起来。
“申鹤，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们……”
申鹤微微回眸，看着面带担忧的甘雨，神情自然：“山中时不时窜出些恼人之物，贼眉鼠眼，看着烦人。索性以术法驱逐出去，免得扰了你清净。”
“可是，可是你下手是不是有点重了，我的意思的，我曾听闻你性子凶煞，但平日又不曾见过，没想到……”甘雨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说。
原来留云借风真君说起申鹤小时候的事情都是真的。
“下手重了？这样啊。”申鹤看着甘雨来劝，犹豫了一下，还是发自内心的说道：“我平日也听东衫讲过一些行为守则，他告诉我，万一下手不慎，伤了他们头脸手脚，交给他来处理就是。更何况本是自找，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下手轻点，嗯，轻点。”
“这……”
甘雨也知道遇到东衫之后，申鹤的性子反而好了许多，甚至不被始终紧系红绳，让留云借风真君很是欣喜。
但怎么听她的话，东衫并非是劝阻，而是兜着。
就像他们曾经结伴死兆星号，那里可都是北斗的兄弟，但也发生过申鹤请大家鼻眼喝酒的事情。
嗯，拎起脑袋砸酒碗里。
看着表情自然的申鹤，甘雨表情不是很自然，看向了也在云海中飞蹿的东衫。
东衫蹿的十分快乐，流转千风，将绝云间的云海翻滚起来，塑造出各色各样的雪雕，俨然将这里当做了又一个可莉乐园。
甘雨不是很懂他又在做什么，但想来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吧。
绝云间的云海看久了感到孤独，那就给自己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而为了防止山间闲杂人等误入这里，扰了清净，又让申鹤驱赶本不该乱入仙家之地的凡人，避免发生御剑公子那样的惨状，一个不甚少侠重新再来。
看着东衫又用千风雕琢出一只巨大的嘟嘟可，很是讨喜的样子，甘雨不由摇头：“云海无常，这又是何必，徒费心力。”
“他说只要师姐你喜欢在这山间看云海，就给你看一些有趣的东西，不要再闷闷不乐了。”申鹤也看着那些云雕，脸上带着微笑。
东衫就是在转移甘雨的注意力。
山林的月光看久了，她也会向往人间的灯火，可如果有人愿意和她一起在山林点亮灯火，申鹤会更欢喜。
甘雨久不归山，习惯了璃月港的生活，绝云间清冷孤寂的生活对她来说有些寂寞。
哪怕她遵循契约千年，意志犹如磐石，如今也难免黯然。
所以……
“让你们费心了。”
甘雨看着这一切，又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小师妹，师父一直都说，她年纪轻轻又一直隐居山中，缺乏经验常识，难以维持正常的人际往来，思维倾向简单直接。
就像面对那些闯入危险的仙家之地的凡人，申鹤的处理方式简单又好使，对她来说实在是好办法，在外人眼中也是飘渺绝尘，很有仙家风范，传为美谈。
反而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仙家了吧。
已经有多久，没有进行过专注的修行了呢？
这么想着，就看到东衫已经堆砌了一堆的嘟嘟可，原本翻涌无休的云海，至少甘雨身前完全呈现出一副奇特的异景，在阳光下犹如冰雪构筑的游乐园，各种小东西摆设开来，还在她和申鹤的山头上营造出一道巨大的白云拱门，顺着门口呈现出阶梯的模样，但那阶梯谁要是敢踩上去，肯定掉落悬崖，摔进水潭。
没错，这是一场超大范围的浮世留形投影，和狸猫的幻术一样能看不能用。
除非东衫即时演算，凝聚元素力集中运用，提高浮世留形的强度……
他就是这么干的，在绝云间无需留云借风真君布置，自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行方式。